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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歌行(幻花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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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想到,她会伤他,而且,是用这样一种让他痛苦愤怒的方式,算计于他。
小珂假装没有看见他眸中的冰冷漠然,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四处看看,绕到叶歌身后,弯下腰来,双后伸到他腋下,用尽全力将他向后拖去。地上都是冰雪,十分湿滑,有几次都差点滑倒,但若不是如此,她根本便不能拖得动叶歌。
叶歌默默闭上双眸,双唇紧抿,腰的伤口不深,他早已知道,这点让他全身麻木的麻药也算不了什么,而她对他的欺伤害,才是对他致使的一击,就算当年在秦始皇陵身受那般重伤,也比之不上。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滴落在他脖颈之旁,叶歌心中冷然而笑,她的眼泪,他已再不相信。
小珂终于将他拖到了那块方才她所坐的冰石之侧,让他靠在冰石较为平整的一面,这才转回到他面前,半跪下来,凝视着他,低声道:“叶大哥,这里比较隐蔽,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而且,除了他,还有苏离,这里也再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人了。”
叶歌闭着眼睛,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一般,看也不看她一眼。
小珂看着他紧闭的双眸,低头凄然一笑,“叶大哥,你一定很恨我,再也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叶歌说不出话,但他心里,却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是。她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欺他的女人,他这一世,都再不会原谅他。
小珂知道他不能回答,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叶大哥,不管你是不是恨我,会不会原谅我,你都是我这一生,最最珍惜的朋友,我永远永远,都会记得你,……你也要记得我的话,无论日后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痛苦悲伤,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叶歌心中微微动容,为何她这几句话,听在他耳中,竟好像是在与他诀别一般,刚想到此处,忽觉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伸进了他的怀中,略微犹豫一下,慢慢沿着他胸膛摸去,直摸到他贴身之处,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那件东西,手指一动,握在掌中。她微凉的纤指碰触在他火热的肌肤,好像一匕首一样刺进他心间,他知道,她拿走的那件东西,就是那半枚自秦皇赢政棺椁之中拿出来的洗碧珏。原来她不惜投怀送抱,暗算伤他,只不过就是为了这件东西。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讽嘲笑意,叶歌,叶歌,原来你一直,都看错了人。
她的手已经离开了他胸膛,却好像还未走,叶歌仍旧闭着双眼,他方才不想看她,是因为心伤,而现在,是因为不愿。身后一轻,好像是背后的乌追宝剑给人摘下,霍然睁眼,怒目去看岳小珂,她已从他身上拿走了洗碧珏,现在竟又拿走他的宝剑,她到底要做什么!
天上不知何时已洋洋洒洒飘下雪花,岳小珂竟已走出了数步,她背后背着那把漆黑长剑,更显和她身子娇柔纤弱,仿佛是感受到叶歌冰冷的目光,忽然回地头来,向着他微微一笑,笑容明净,双眸清亮,“叶大哥,唐傲……是你的弟弟,以后,你要多多照顾于他,莫要……总是这样冷若冰霜。”说完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叶歌怔怔的看着她远去的纤柔背影,看着一片片雪花飘洒在她银色的发上和雪白的衣上,眼睛用力睁着,一眨都不能眨,任由那些冰冷的雪花也飘进了他漆黑的眸中。这个负剑远走,衣袂飘飞的白衣少女,好像是岳小珂,却又好像不是……雪水融化在眼中,一片模糊,那个袅袅的白影,和那些纷乱的雪花,一起消失不见。
他的胸口忽然一阵剧痛,因为就在她方才侧身回头的刹那,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在她的左胸之上,有那样刺目的一处血迹,仿佛是从衣服之内洇出,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她受伤了!她怎么会受伤,是谁伤了她!她要去哪里!他忽然扭头,拼命去看自己脖颈之旁,那处他鄙视厌恶的温热,也许并不是眼泪。
叶歌张嘴,心中狂喊着她的名字,岳小珂,岳小珂!你回来!这个声音,在他耳中震耳欲聋,在这空寂的冰山之间,却是一片沉寂,只有间或传来另一个男人遥远仿佛沥血的呼喊,小珂,小珂……。
天际微白,长夜将尽。
剑歌行 第五十一章 永世无双(一)
小珂背着叶歌的长剑,一步步的沿着面前几乎晶莹的道路向上走去,她已仔仔细细看过了那张画在自己肚兜之上的藏宝图,记下了所有的道路方位,沿着这条冰路一直向上走,便能到达冈仁波齐的顶峰,伽蓝冰莲,她不知道那里为甚么叫这样一个名字,但这是那张叶澜沧遗落在寒冰之殿中的纸上写的,神峰之顶,伽蓝冰莲。
她胸前的伤口在方才拖叶歌之时已经再度迸裂,不住的渗出鲜血,弄脏了她昨日用雪洗净的白衣。秀眉忽然紧紧皱起,眉间都是痛苦之色,抬手紧紧按在伤口之上,轻轻咳嗽,很久很久,但更多的是一种留恋,一种思恋,一种坚决。她一定要在唐傲和叶歌之前,找到那处宝藏,当然,也要在赵瑗之前。轻轻放下按在胸前的右手,转而探入怀中,紧紧握住了那只带着她体温的陶笛,唇角微微翘起,带起一丝清甜笑意,疼痛,寒冷,孤独,如果这是必定要走的最后一段路,那么,她愿意忍受这所有一切,一个人走完。
那张画在她肚兜上的地图,标注虽也语焉不详,但已走到了这里,即便没有丝毫标注,她也可以找到。冰雪断崖,有几处道路,只有凭着那张藏宝图才能找到。
冈仁波齐,伽蓝莲花。
当天光终于一片大亮的时候,她终于登上了冈仁波齐的顶峰。
神山之顶,甚么都没有,只有一篇空茫,覆着经年不化的冰雪。夜雪一夜,现在已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好像从尽近在咫尺的阴沉天空倾泻下来,环绕她纤秀的娇躯,擦过她发白的柔唇,山峰冷烈,高高扬起她雪白的衣裙,还有她晶莹的银发。天地茫茫,只有她一人遗世独立,孑然一身。
“伽蓝莲花,伽蓝莲花。。。。。。”小珂伸手抱住双肩,缓缓四顾,那张藏宝图,只画到这里,那么这里,是不是就是图中所指的伽蓝冰莲。
她并未看到所谓的冰莲,她看到了一柄剑,深深的插在面前不远的雪地之上,入地极深,任凭寒风凛冽,也憾然不动。
小珂呆呆看着这柄插在地上的剑,就在那个诡异冰谷的冰石之中,她的爹爹,在和轩辕神剑叶澜沧动手比武的时候,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柄剑!
缓缓抬脚,向着那柄剑走去,这柄剑,和在冰中所看到的一样,甚至比冰中所见,还要耀眼,剑身上折射出的明亮光芒,就算在这样乌云压顶的风雪之天,也仍旧那般耀目。剑柄之上,并无装饰,只刻着两个字:无双。
无双,是甚么?是这柄剑的名字么,原来爹爹的这把宝剑,名叫无双。。。。。。
小珂颤抖着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冰冷的剑柄,想将长剑拔出,却没有能拔得动,换做双手,用尽全力向外一拽,身子一晃,竟已坐倒在地上,那柄叫做“无双”的宝剑,已被她拔了出来。随着宝剑一起被拔出来的,竟还有一件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她脚边。
小珂一愣,伸手将那东西捡起,竟是一本薄薄的蓝色纸簿,比一般的书册略小一些,上面的蓝色封皮已经皱湿破烂,整本纸簿都已被她手中的那把长剑刺穿,显然竟是一直被这柄宝剑深深的钉在雪地之中。
小珂放下手中宝剑,双手将那本蓝色书簿拿起,定睛看去。封皮纸上是空的,并无名字,也无字迹,缓缓滑动手指,打开了这本书簿的第一页,只见上面有着浓浓墨迹,写着:“伽蓝冰莲,绝世宝藏,上古遗迹,深藏万年,得之者可得天下。然君王昏聩,欲取宝藏送与金贼,换得永世苟安,痛心疾首,犯颜死谏,怎奈鬼魅魑魉,小人得志,置天下万民于不顾,搉眉折腰如猪狗,金银兵马,不御外辱,刀剑自斫,亲痛仇快。上谕,若不能找到此藏宝之地,中秋过后,中原天下,再无学武之人。怒也,我辈堂堂七尺儿郎,万里河山岂能拱手相让!悲也,不听王命,四海之内,尽是冤魂。余等拼尽全力,将此秘密深埋地下,九尺黄泉,无愧无悔。”
这页纸上的笔迹,和她怀中那张写着字迹的纸上笔迹一般无二,也就是,书写这蓝色的纸簿之人,是叶澜沧!有风吹过,看得见这页纸之下,还有一片的墨迹,这一本薄薄书簿,竟然好似已经写满!小珂手指微微颤抖,用力按在这页纸上,犹豫片刻,终于缓缓翻开。
“绍兴元年六月,有吏前来,言当今圣上密召余与千帆,要事相商。余早存报国之心,闻之雀跃,千帆却似甚忧,言宋国之君昏聩,况自古伴君如虎,不如隐姓埋名,归隐江湖。余笑千帆之心,晓以侠之大义,千帆始终不喜,思虑再三,终是难安,遂随余同往临安面圣。”
这页纸就写到这里,小珂又翻一页。
“绍兴元年八月初六,帝密见吾二人于御花园,圣意拳拳,皇恩浩荡,嘱我二人为之找寻宝藏,兴宋氏江山,安天下万民,吾与千帆指天盟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要开启宝藏,必先寻得洗碧玉珏,上古神剑。洗碧珏一分有二,一在七星迷宫,一遗骊山泰陵,千帆前去蜀山,历尽万险,得洗碧珏还,余往骊山,盗泰陵,寻其之二。”
小珂看着这张纸上的那几个字:“千帆前去蜀山,历尽万险,得洗碧珏”,不由有些出神,叶澜沧只写了这短短的十几字,但自己爹爹当年是何等英姿潇洒,从这几个字和摇光当年的话语之中,已能窥得一二。照叶澜沧写在前面的这几张纸来看,他一直唤爹爹“千帆”,言语之间,情深义厚,并无一丝恨意,那,他和自己爹爹,又是何时反目成仇?出了一会儿神,接着向后翻去。
“泰陵诡异,艰险重重,余进入多次,皆止步于血玉石门之外,终不得入,眼见日近,心忧天下,无颜回还。忽一日,千帆竟然前来,告之帝取宝藏,非为富国强兵,与金一战,而为拱手送敌,以求偏安苟合。余大怒,与千帆回返京中,夜入皇宫怒问之,坦然相承,余欲死谏,为千帆所阻,言道不同不相为谋,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自此各不相干。余二人欲走,却已重重被围,刀兵相斗之中,忽然胸口剧痛,口吐鲜血,再不能战,双双被擒,高宗大笑,言当日早知有此一天,故在密见吾二人之时,便已种下唐门剧毒,若无解药,则吾二人必死。余破口大骂,千帆默然,二人皆被下入大牢,不得相见。”
小珂看着这一张纸,浑身冰冷,唐门剧毒,唐门剧毒。。。。。。唐九炫,果然和这一件事,难脱干系!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唐门的剧毒,看着这张纸上的字迹,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英挺伟岸的男子,口吐鲜血,被那些黄帝的走狗欺凌的痛苦模样,心如刀绞,紧闭双眸,泪如雨下,爹爹,爹爹,原来你三年不回家,竟是遭受了这般痛苦折磨!纤指握成拳,银牙紧咬,对当朝皇帝已恨得不共戴天,霍然睁开双眼,眼中燃着仇恨愤怒的火焰,低下头去,正想再看,却忽听这雪峰之下,猛的传来一声巨响,愣了一愣,抬头去看。
唐傲已在冰峰之上爬了一夜,自从那阵青涩幽咽的笛声落下,就再也没有响起。他在那处传来笛声的悬崖之边,发现了怔怔坐在地上的叶歌,一看之下,便知他是中了唐门的金风玉露,取出解药给他吃下,二话不说,沿着地上一点点桃花般嫣红的血迹飞身上山。
他在冈仁波齐的顶峰之下,仰头就可以看到山顶之上那朵巨大的莲花,却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路上去。方才的那声巨响他也已经听见,从山路之上探身乡下看去,不禁一愣,只见自冈仁波齐的山脚下,黑压压的好像蚂蚁一般全是人,不只是山脚下,在整个蜿蜒向上的道路上,都是乌黑攒动向上攀爬的人!方才那声巨响,竟是半山冰崩,将那爬在最上已快要接近冈仁波齐顶峰的人席卷埋葬。只是,这些人果真好像蚂蚁一样,即便亲眼见到前面的同伴被从山顶上滚落的巨冰砸落山崖,后面的人,也还是毫不畏惧的继续攀岩,就好像山顶之上有王母娘娘的灵芝草,只要摘到吃下,就能长生不老一般。
这半天,唐傲已经看清,这些奋勇爬山的人并不是甚么官兵,竟全都是江湖中人,只见在半山腰之上,各色旌旗招展,有的写着“铁剑门”,有的写着“霹雳堂”,还有的写着甚么“六合开元”,五颜六色,煞是耀眼,几乎江湖中有名好没有名号的门派,今日都齐聚在这冈仁波齐山下。
唐傲神色冷然,冷冷看着,看这些人终于前赴后继的从不断冰崩雪崩的山路之上攀援上来,在一声接着一声坠落山崖之人的惨叫之中,爬上了他所立的那处冰雪山峰之上,满脸欣喜的烟头看来。
这些人本是一个个满脸喜色,忽然看见冷冷立在悬崖之边的唐傲,不禁都吓了一跳,最先上来的几个竟给吓得向后掉了下去!后面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才总算激发了胆气豪气,就算看见唐傲脸色眸光实在可怕,也勇敢和他对视,没有再掉下悬崖。
下方这座向外伸出的雪峰很大,上面足足可以站几百人,而在对面的悬崖之上,也已经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这些人看起来距离他所站的雪峰,只有几丈之遥,但就是这凌空几丈,却是无论如何也上不来。
唐傲眸光扫过,在这些人里面,他至少已看见了四个相识之人。
风衔柳,雨霖铃,唐九炫,还有他娘,苏映雪。
这四个人,显然也已看见了他。
风衔柳站在对面悬崖之上,向着唐傲摇扇微笑。
唐九炫和苏映雪双手紧握,站在人群之后,唐九炫看唐傲的眼神极是复杂,苏映雪眼中却是一片焦灼,想要上前,却被唐九炫拉住。
雨霖铃,站得离他最近,站在他脚下崖边,还是穿着那身碧色的纱衣,外面系了一件白狐毛的斗篷,衣抉飘飘,绝色容颜在满天飘雪的映衬之下,更显得出尘脱俗,如若天仙。她看着唐傲的眼神,也和她的容颜一样,绝美、动人、幽怨。
唐傲的目光却只是从她脸上淡淡扫过,转而抬头,凝望山顶上方可望而不可及的巨大冰莲。
“听说,那处绝世的宝藏就在这座山的顶峰!”
“八成是在那儿!你看,那山顶的形状,像不像一朵冰做的莲花儿?这种绝世的宝藏,多半都藏在这种奇形怪状的地方!”
“喂,我说,你们看见那个白衣男子了么?我告诉你们,他就是蜀中唐门的少主!我在百花谷里见过他,亲眼看见他拿出了那张藏宝图,现在他在这里,就绝不会错了!”
本来寂静肃穆的神山之间,忽然响起了一阵高过一阵的聒噪,不同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七嘴八舌的传来,就连天上簌簌飘落的雪花,都洋洋洒洒的避了开去。每个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唐傲,只要他有所动,立时便会跟在他身后,只要找到了那处绝世的宝藏,就必定要冲上前去,先行抢夺。
唐傲一动都不动,他比这里任何的一个人,都更想立时上到那多巨大的冰莲之上,他们是为了绝世的宝藏,而他,要的只是他唯一的爱人。可是,他上不去!没有那张藏宝图,这处冰莲,就是绝壁!相隔数丈,向上十丈,下有万丈深渊,上则尽是厚重坚硬的冰雪,精光闪烁,滑不留手。除非他能生出翅膀,否则就算是以他算得绝顶的轻功,也没法攀上这多冰莲之花!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接着耳边听得苏映雪的一声惊呼:“歌儿!”回头去看,却是叶歌、苏离和赵瑗三人,慢慢沿着他走上来的那条路缓步而上。赵瑗看见唐傲,脸上不自禁又现出一丝痛苦之色,胸口肋下和手指,又好像被碾压撕裂一般剧痛起来,但转而看见冰崖之下这么黑压压的一群人,脸上的痛苦神色立时变为震惊,咳了一声道:“这是。。。。。。这些都是甚么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的情绪就算是差点被唐傲杀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激动,声音之大,传遍座座山峰,立时有人反问道:“你又是甚么人?也是来抢夺宝藏的么?”
赵瑗脸色更加苍白,忽然霍的转头盯着唐傲,冷声道:“是你将此事泄露出去的?”
唐傲没有回答,因为有一个人,已经在他之前回答了。
“是我。”声音清脆动听,好像雪山寒寺前挂的串串风铃。
剑歌行 第五十一章 永世无双(二)
唐傲听见这个声音,喉间猛地哽住,霍然抬头。
只见在那朵晶莹剔透的莲花之上,不知何时竟已站着一个白衣少女,白衣如雪,金带飘飞,唯一刺目的,是她满头如雪的银发,和她胸前嫣红如桃花的鲜血。
“小珂。。。。。。”他想嘶声大喊,声音出口,才发现竟然早已嘶哑,低低徘徊,飞不上那九尺莲花。
虽然他的声音低哑,小珂却像是已经听见,那双比冰雪还明澈的双眸,紧紧的盯在他的脸上,虽然她甚么都没有说,但她眸中的神色,已胜过千言万语。
“小柯姑娘,你这是要做甚么?”赵瑗看见小珂,心中稍稍安定,岳小珂毕竟只是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就算给她爬上了神山之顶,也不能怎样,倒是她引来的这许多人,让他十分头痛,烦躁愤怒。
小珂眼睛恋恋不舍的离开唐傲的脸,落在赵瑗脸上,微微一笑道:“赵公子来这里做甚么,我就在这里做甚么。”
赵瑗皱眉道:“你将这件事公诸天下,是唯恐天下不乱么?还是想要同当年一样,掀起滔天杀戮,腥风血雨?”
小珂明眸扫了山峰之下黑压压的人群,淡淡笑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掀起江湖中的腥风血雨,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秘密。”
赵瑗浓眉狠狠一皱,咬牙道:“你!”
小珂却再不看赵瑗,眼睛自站在底下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从唐九炫,到苏映雪,到风衔柳,再到雨霖铃,她的眸子,在雨霖铃脸上停留了很久,终于漠然移开,看遍每一张见过或不曾见过的脸。
唐九炫看着她,忽然,向前走一步,朗声开口,“小柯姑娘,不管如何,上面风疾雪大,甚是危险,有甚么话,不如先下来再说。”
众人听见他这句话,不由都是一愣,既然那绝世的宝藏就在这冰莲之上,这唐门门主怎的不思如何上去,反而要那少女下来,难道这位唐门主对这宝藏竟不想要?也有几个心机颇深,老谋深算之人略一思量,随即露出笑容,这唐门门主果然是只狐狸,他叫那少女下来,岂非便可以知道上到顶峰之路!
小珂站在冰莲之上,遥遥凝视唐九炫,忽然道:“唐门主,你知道我是谁,是不是?”
唐九炫一愣,实不明白她在此时此地,为何要说这样一句话,若是被别人知晓了她的身世,只怕今日她便不能活着走下冈仁波齐。想了一会儿,眼睛向唐傲看了一眼,摇头道:“你是傲儿的妻子,我早已承认,此番回去唐门,我便为你们补办一场喜事,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蜀中唐门的少夫人!小珂,莫要任性,快快下来,傲儿一直在这里等你。”
小珂一笑,轻轻摇头,“唐门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为甚么不告诉他们,我是玉面飞鸿岳千帆的女儿?”
此言一出,唐傲脸上乍然变色,一双眸子中懵然迸发出异样的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同样脸上变色的,还有叶歌。
“玉面飞鸿岳千帆?”
“这女子竟是岳千帆那魔头的孽种?”
“岳千帆那狗贼狼心狗肺,卖友求荣,害死自己的结义兄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死了也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丫头既是他的孽种,也不能留在世上!”
“对,杀了她!杀了她!”
寂静肃穆的神山之巅,到处回荡着义愤填膺的怒吼和谩骂。头顶浓云密布,好像随时要压下来一般,一片乌黑,就连沉沉坠落的雪花,似也好像变成了黑的。
“岳小珂,你到底要做甚么。。。。。。”唐傲双手在身侧缓缓紧握成拳,仿佛毫无知觉般,几乎要将自己的手指捏断。他已没有机会再去寻找登上这座冰莲之峰的道路,他的眼睛,一刻也不能离开小珂,不能,不舍,不敢。
风雪之中,小珂忽然仰天一笑,她的笑声并不很大,却空灵凄冷,那些嘈杂的骂声和吼声,都在她这一声清澈笑声中归为沉默,却听她笑着说:“爹爹,爹爹,你看见了么,这就是你为之抛却性命的芸芸众生,这就是你用鲜血守护的江湖同道!爹爹,值得么?若是让你重新再活一次,你可还会如此?”
她的清冷话语,随着冰冷雪花,飘洒到每一个人的身边,众人都是一愣,其中神色最为错愕的,便是叶歌。他站在赵瑗身旁,此时忽然向前走近几步,仰头盯着小珂,沉声冷冷道:“你说甚么?”
小珂眸光一转,落在她冷峻的脸上,唇角微微翘起,好似微笑,只是这个微笑,却比哭还要令人心酸。缓缓抬手,众人这时才看见,原来在她手中,竟然拿了一本深蓝色的书簿,破旧不堪,不知是甚么东西,个个心中一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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