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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魂(晴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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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莽撞!”军官对同伴的行为阻止不及,看到两人无恙,这才算放下一颗心,怒视着后者:“锐士营选拔,一向公平公正,天潢贵胄和平民百姓一视同仁,更严禁外人插手,这两个少年不管是什么身份,现在在这里只是普通的选拔者,你若再出手,休怪我翻脸无情。”

瘦高汉子却不理他,面上露出一副聆听的神色,随后恭恭敬敬地冲空中行了个礼,嘴里道:“是,属下知错,回去后就去自领责罚。”军官见状神色一变,顾不得再训斥同僚,神色间充满敬意地肃立当地,直到一道细若游丝的声音传入耳中,这才又恢复原状。

第三十八章入营

这一切,身为当事人的雷烈和少年却是毫无察觉,他们两个的实力都远在对手之上,又是两人配合,真可以称得上挡者披靡。少年做梦都想着成为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这时虽然还没有梦想成真,却尝了一把驰骋沙场的感觉,心中的兴奋已经有些溢于言表。

“喝!”一个身形健硕的大汉双掌并拢,一记双峰贯耳向少年打来,风声呼啸,显然在掌上下过苦功,按照两人之间的默契,少年此时应该抽身后撤,而后由雷烈从侧面进击,一举把这大汉打倒,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但少年自信心膨胀,不退反进,一个进步欺入到对手身前,连续两记重拳打在大汉的胸腹之间,劲力如山洪爆发,直撼肺腑,就算是一头野牛也会被击倒。

“啊!”出乎少年的意料,大汉居然没有倒下,他痛苦地嚎叫着,双臂却猛然向内一合,把少年牢牢抱住,接着,一张血盆大口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向少年的颈部动脉咬了下去。

少年从小到大,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恐惧地瞪大双眼,眼中只剩下了大汉那逐渐逼近的狰狞面容,和那一张散发着腥臭气息的大罪,空有一身高过对方的武功,却被骇得手软脚软,全然忘记了抵抗。

生死系于一发之际,“噗”地一声闷响传来,大汉的脑袋随之变作了烂西瓜,鲜血和脑浆崩的少年满脸都是。原本呆呆傻傻的少年,此时却仿佛被蛇蝎叮咬,尖叫着跳出老远,随后蹲在了地上,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我护住你十息时间,”雷烈挡在少年的身前,拳如奔雷,连续击飞了两人,同时说道:“十息之后,如果你还不能恢复,就自己主动退出吧。战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上的,你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没有人会当你是懦夫。”

他和少年素昧平生,只不过是临时的盟友,救了后者一命,又护住其十息,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战场是个玩命的地方,如果这少年在这段时间内无法恢复,以后也都不可能再有和人拼命的勇气,就算侥幸进入了锐士营,也绝对挺不过后面的任务,与其让他在日后送命,不如现在就退出。

懦夫两字入耳,少年突然身体一颤,仿佛遭遭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原本低垂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眼睛里开始泛起一丝血色。

“我,不是懦夫!”少年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随后突然腾空而起,双脚狠狠蹴下,一名大汉的脑袋顿时四分五裂,紧接着,形如疯虎的少年身化狂风,出手无情,转眼间就有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雷烈两世为人,阅历经验丰富无比,自然看得出来少年这时的表现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所致。但不管怎样,他终究还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挺过了这一关,而且现在还是自己的盟友,这就足够了。

鼓声不知何时停息了下来,角斗中的人们渐渐恢复了神志,但没有人敢在这种生死搏杀中先停手。激战仍在继续,少年和雷烈的脚下已经倒下了二十几个对手——武者的抗击打能力极强,在达到战罡境,真气化为实质之前,同一境界的对手,哪怕是实力高出两三层,除非是打中要害或者有独门的重手法,否则也不敢保证能够一击致命,加上破阵鼓激发出了众人的潜力,使之拥有更强的战意和更敏锐的反应,这样的战绩已经算是相当了得了。

如果雷烈没有把自己的实力限定在战气境三层,只凭着他一个人,这个数字就会再增加两倍。

“时间到,继续动手者杀无赦!”军士的喊声和宣告一炷香时间结束的锣声同时入耳,少年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最后一名对手面门前不足一寸的地方,而后,在后者充满惊恐的眼神中转身飞奔到场边,接着弯下腰,又一次开始剧烈的呕吐,不过这一次持续的时间要短得多。

“兄弟,多谢了。”少年擦干嘴角,转过身,脸上仍带着几分凝重,看向雷烈的眼神却澄澈而真诚:“要不是你,我刚才早就死了,我欠你一条命。交个朋友,我叫秦威。”

雷烈对这少年不无好感,对方那种慵懒而率真的态度,在这种遍地亡命的环境中尤为显得可贵,闻言拱了拱手,笑道:“原来兄台是国姓,真是失敬了,小弟雷清。”小妹喜欢清灵草,雷烈所起的这个化名,正是为了怀念自己唯一的亲人。

秦虽说是皇室的姓氏,但不等于所有姓秦的都是皇族,秦威闻言又是一笑道:“什么国姓,我要是真有皇室血统,怎么还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就算来了,也至少能弄个百人长之类的当当,哪会在这里来争小兵的名额?”大秦皇室子弟只要成年后都要从军,但就算最远支的皇室,也绝不会从一个大头兵做起,这是皇室的体面和尊严。

雷烈当然不会去追究对方真正的身世来历,锐士营这个地方,有点类似前世的法国外籍军团,除了一些真正想要建功立业的军人或是热血青年,来的都是些有过去,有故事的人,到这里或是为了避祸,或是为了洗白自己的身份,探究别人的隐、私历来是最忌讳的事情。

“所有入选者,到吏目那里去领自己的衣甲名牌,登记造册。”军官的声音这时传来:“一刻钟之后,有人会带你们去营房休息,晚上申时一刻用饭,申时三刻停止用饭,过时的就饿一晚,明早卯时正,还在这片演武场集合,迟到者杖三十。”

演武场边缘早已摆好了几张桌椅,十名长衫的文吏就坐在桌子后面。刚才那场血腥的搏杀,丝毫不能让这些早已见惯了相同场面的文人动容,他们分成四组,一组两人登记姓名,另外一组两人负责发放衣甲和名牌,还有两人运笔如飞,把每一个人的相貌特点以最准确,最简洁的词汇记录下来,以供日后备案之用,剩下两人则负责把众人引到自己的房间,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最后过关的人并不多,五百多名报名者,最后留下的只有七十余人,领完物品,用完饭菜,几乎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倒头便睡,片刻的时间,这片在锐士营内被单独划出来的院落便被一片鼾声笼罩。

第三十九章夜袭,点兵

雷烈睡觉一向很轻,自从九岁那年爷爷去世,他不得不进山打猎以养活自己和小妹那天起,他就养成了睡眠时保持高度警觉性的习惯——山中的野兽和凶兽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么愚蠢,和猎人们一样,许多兽类也喜欢趁着猎物熟睡时发起攻击,而这段被追杀和逃亡的日子,更是让这个曾经无数次救过他的命的习惯变成了一种本能。所以,当有人悄悄打开房门接近时,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惊醒过来,但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

“来人一同有两个,但只有一个进来,另外一个在外面接应,开门的手法很老练,走路时脚尖先着地,这样可以减轻落地的声音,并且提升身体的灵活性,步幅不大,但速度很快……”雷烈的耳朵仿佛高功率的雷达,将房间及其周围的动静巨细无遗地传递给大脑,然后由后者做出分析和判断。

“果然是有诈。”雷烈心中暗道,从那个书吏把所有人都单独安置起,他就开始有所怀疑,他们也许是被选拔出来进入锐士营的佼佼者,但在这座营地里,比他们更优秀,更重要的人成百上千,与这些人相比,他们算什么?不过是一帮新兵而已,古今中外,什么时候听说过给新兵安排单间居住,而且睡上好大床,用上等被褥的?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有了答案: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为了此时的偷袭方便。

进入屋中的人很快就到了雷烈的床边,他甚至可以听到对方那似有若无的呼吸声和平稳的心跳,能够在这种时候还保持冷静,显然是一个老手。几乎就在对方缓缓举起手的同时,雷烈突然睁开眼,如同豹子般从床上一跃而起。

闪亮的刀光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直奔雷烈的脖颈扫来,势如闪电,不仅应变速度一流,对于刀的掌控,对时机的拿捏也绝对值得称道,在外人看起来,就好像雷烈自己主动蹦起来,用脖子迎向对手的刀锋一样。

“嗤!”刀锋顺利命中了目标,并毫无阻碍地将之挥成两段,却并没有击中血肉之躯时的感觉,下一瞬间,在来人反应过来之前,成功用棉被吸引了对手注意力的雷烈的打击已经降临,连续两脚准确地命中前者的胸腹之间,可怕的力量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来人的身体被踹得腾空飞起,向着门外倒飞出去。

黑影一闪,原本在门口接应的袭击者并没有去接同伴的身体,反倒在其掩护下贴地激射,直到接近目标才身形暴起,手中乌黑色的细剑随即幻起一连串模糊的影像,如同毒蛇般噬向雷烈。这才是真正执行秘密任务的战士的本色,一切以达成目的为先,为了这个目标,不管是自己还是同伴都可以牺牲。

雷烈双目微眯,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在狭小的空间移动着,险之又险地躲避着对手淬毒的细剑。如果可以放开身手,这个剑法如毒蛇一样的对手在他面前绝走不过三招,但如今,把自己武功限制在战气境三层,又无法动用底牌的他,只能费时费力地与之周旋。

久攻必失,用剑者剑法虽然凌厉,但显然耐力欠佳,在被雷烈躲过地二十九剑之后,如同疾风骤雨的剑势终于出现了一丝迟滞,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对于雷烈来说,已经足够了。

“喝!”雷霆般的巨吼骤然响起,震得对手耳朵嗡嗡作响,反应也慢了半拍,趁着这个机会,雷烈无畏地闯入了剑影中间,铁钳一样的双掌一合,准确夹住了那一柄只有二指粗细的宝剑,无影无形的一脚却在对手忙于夺回宝剑的时候扫中了他的膝盖。

“哎……”对手高叫着,身体踉跄后退,却在退出第二步的时候就腿脚发软,跪倒在地,雷烈得理不让人,身体如风般欺进,铁拳如雷,直奔着对手的太阳穴而去。

“住手!”如山的潜力几乎和声音一同到达,在雷烈的身前竖起了一道坚韧无比的气墙,硬生生止住了他前进的势头。

“战罡境!”雷烈的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缝,全身汗毛根根倒竖,却在一刹那后身体一松,低头退到了一边。

锐士营虽然藏龙卧虎,却还没有奢侈到为了杀他一个新兵,就动用两个战气境三层,一个战罡境的地步。如果这名战罡境高手刚才有意杀他,那一记罡气就不会出现在他和突袭者之间,而是直接瞄准他的身体,至于同伴的死活,显然不会在想要完成任务的锐士的考虑之内。

“二十息之后,演武场点兵。”发出罡气之人显然对雷烈的表现很满意,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逾时五息内不至,杖三十,十息内不至,杖八十,十息之后仍不至,就地斩首,杀无赦!”大秦军法森严,演武不至绝对是重罪,但这次招收的都是些江湖亡命,平时散漫惯了,对这样的军规却是未必熟悉,这一番提醒是必需的,但原本负责告知这些的两名袭击者却都败在了雷烈手上,这些信息,却是只能由这位战罡境高手转告了。

“遵命。”雷烈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卑不亢地答道。又是一股柔和的劲气涌入,卷起跪在地上的突袭者,向着门外飞去,这情景落在雷烈眼中,更加证实了他刚才决定的正确。

战罡境四层以前的武者,虽然练成了罡气,发则无坚不摧,收则体坚如钢,却并不能真正将之操控自如,充其量只是比起战气境十层的高手防御更坚固,攻击力更强,只有到了战罡境五层以上,才能够让原来威猛强劲的罡气变得刚柔并济,如臂使指。以雷烈现在的实力,如果配合自身的特异体质和各种底牌,也许可以和战罡境一层的对手拼个两败俱伤,但对上战罡境五层以上的强者,就算再多一个他也只有送死的份儿。

二十息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以雷烈压制境界后的轻功,也只是堪堪从住处抵达演武场。夜深人静,偌大的演武场空荡荡的,月光从厚厚云层中落下,只能让人看到身前几步内的事物,这种景象,真可以让胆小的人心惊肉跳。雷烈刚刚站定,身边风声连续响起,又有十来人急匆匆赶到,其中之一赫然是秦威,看到雷烈,先是冲他做了个鬼脸,而后径直站到了他的身边,显然已经从白天杀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也是仅有的在二十息内赶到演武场的人,此后到达的,全都被突然出现在场边的军士拦住,带到了距离雷烈他们几十步远的地方,又过了片刻,再赶来的人却是被带到了更远的地方。在这两批人的身后,站着两倍于其数量的军士,只看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卒那毫无表情的样子,就知道等待这些迟到的人的,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三十息,到!”一名军士高喊道,几乎在同一时刻,最后几名入选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火烧屁股一样地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点兵不至,杀!”一个冷凛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正是白天负责招募新兵的那名疤脸军官,十余条身影随之突兀地从黑暗中显现,和前面那些士卒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钻出来,每一条身影的手里都提着一把强弩,在现身的下一刻,这些强弩已经对准了各自的目标。

“放箭!”疤脸军官一声令下,随着一阵弓弦松动的声音,十几道肉眼几乎看不清的淡影在空中一闪而过,几乎在刺耳的破空厉啸响起的同时就击中了正在急速狂奔的几人,令人心悸的惨叫声中,这些人如同被高速狂奔的公牛撞到,身体腾空飞起,倒飞出丈外,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从头到尾,除了弓弦松动的声音和弩箭飞行的啸声,那些负责杀人的士卒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就在那些尸体倒地的同时,十几条黑影如同破裂的泡沫般再度消失在空气中,就仿佛是从地狱中被召唤出来执行任务,而后又被送回地狱的鬼魅,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所有人都感觉到从自己心底升起的那一股凉气,看向周围黑暗的眼神中,开始浮现出一丝恐惧和戒备。

第四十章杀威棒

“他们太过分了!”秦威突然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激愤,显然无法接受对方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我……”

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脖子上,任凭他如何挣扎,却怎么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掌灯。”还是那疤脸军官的声音,却比刚才近了许多。十数只火把突然亮起,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众人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来到他们的面前,一股如山般的气势随之重重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行刑!”高大的身影声如沉雷,原本静立在那些迟到者身后,如同雕像一样的士卒们突然间动了起来,双手闪电般探出,抓住身前目标的手腕和肩胛,用力一提一掼,五十几个战劲境九层以上的武者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如同木桩一样被面朝下地摔在了地上。接着,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一根根至少手臂粗的大棍已经变魔术般出现在士卒们手里,而后向着趴在地上的众人后背重重落了下去。

这些行刑的士卒极有经验,一棍下去,不仅令受刑者痛入骨髓,更让原本运行全身的真气瞬间土崩瓦解,再也无法起到护身的功效。大棍如雨点般落下,每一下都足以令武功最高强的人气散功消,令意志最坚强的人痛不欲生,顷刻之间,整座演武场就被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还有那沉重的军棍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所充斥。

雷烈的右手拇指紧紧按住秦威的哑穴,其余四指捏住他的脖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尽管没有经历过军旅生涯,眼前的这一幕对他来说却并不陌生,不管是那些久经沙场的祖师留下的笔记,还是曾经看过的影视剧,都曾经提到过相似的场景,在前世,这种做法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杀威棒。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压抑不住的疑虑从他的心底升起。“整军当以立威为先”,这是一位曾经官至总兵,号称名将的祖师留下的练兵笔记中的话,然而在这一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极为重要的补充:“威既立,则以收心为上”。训练部队,树立威信固然无疑是重要的,但更要让士卒产生认同感,把主将视为父母,把军营视作家乡,把袍泽视作兄弟,然而很显然,锐士营的这一顿杀威棒,树威有余,却绝对无法让这些新晋之人归心。

最后通过选拔的,总共是七十八人,刚才被射杀的有五人,在场的还七十一人,联想到刚才那偷袭的两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剩下那两人的下场几乎可以肯定,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早晚都会意识到这点。兔死狐悲,这些人不同于普通士卒,而是一些地地道道的亡命之徒,这种毫无理性的杀戮和刑罚或者可以震慑他们于一时,却会埋下无穷的隐患,甚至一旦有机会,就有可能会掉头反噬,任何一个思维健全的指挥官都不会这样做。

“我叫费刚,从今天起,你们归我管。”疤脸军官对那一声声惨叫充耳不闻,两眼精光灼灼地紧盯着雷烈几个没有挨打的人,“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最好不打一丝折扣地照做,否则,这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军棍击打皮肉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不管是挨了三十棍还是挨了八十棍的,这时全都已经遍体鳞伤,有的甚至干脆就昏了过去。负责行刑的士卒毫无怜悯之心,两只木棍一搭,把他们从地上架了起来,丝毫不顾他们的死活。

“杖三十的,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杖八十的有两天。”从始至终,费刚都没有看那些挨打的人一眼:“过期仍旧不能参加训练者,一律淘汰,去该去之地,锐士营不养废物。”

“至于你们,”费刚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还站在演武场中的几人身上:“作为奖赏,我决定给你们每人加餐,但必须由你们自己动手解决食物。”

不等众人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数十只火把已经在更远的地方亮起,一阵阵低沉的兽、性咆哮随之响了起来。借助那些火光,还能站着的十几个人可以看到,就在距离他们百十步远的地方,一字排开地摆放着十几座巨大的方形铁笼,一条条巨大的身影在小儿手臂粗的铁栅栏后面烦躁地走动着,那声声咆哮正是从这些身影嘴里发出,只是却不知亮起火把之前为什么那么安静。

“是凶兽!”感受着那一股股凶残暴厉的气息,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笼子里关着的,至少都是中阶三品以上的凶兽,任何一只放出去,都足以摧毁一个小村庄,十几只凶兽的气息连结在一起,就连他们这些战气境的高手也不禁觉得有些胆寒。

猛兽同凶兽之间最大的区别有两点,一是后者具有种种天赋的神通,二是凶兽可以通过修炼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具有智慧。已知的凶兽被分为四阶,每一阶十品,分别对应着从战劲境一层到战心境十层的武者,中阶三品的凶兽,智力已经不低于五岁的幼儿,实力也不下于战气境三层,但兽类先天在体能上的优势,足以让它们轻松战胜九成以上的同阶武者。要对付这种对手,就算一对一,七个战气境二三层且没有武器的人,恐怕也要死上一半。

“这些凶兽就是你们的加餐,记住,你们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如果到时候解决不了的话,今天一天都没有饭食。”费刚冷冷地说道,而后大步向着演武场外走去,两名军士随即跑了过来,一人燃起一根粗粗的檀香,另外一人则逐个把一柄柄钢刀发给众人。

刀的做工很粗糙,刀身只是最劣等的镔铁,刀柄干脆就是两块旧木片,用这样的武器去对付皮糙肉厚的凶兽,和赤手空拳没什么区别。

“每人选一只笼子,进笼,畏缩不前者杀无赦。”随着费刚的声音,十几人顿时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气升起,不用回头,这些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也知道,刚才射杀那些最后到达者的弩箭,此时正在对准着自己,只要有半点退缩,这些强弩就会射在自己的身上。

和凶兽搏杀还有一线生机,待在原地却只有死路一条,每个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咬咬牙,十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扬起手里的刀,迈开脚步,向着囚禁凶兽的笼子走去。

“刚才的事,多谢你。”秦威和雷烈并肩而行,诚恳地低声说道。他不是傻瓜,虽然接受不了锐士营那种拿人不当人的作风,却也知道雷烈刚才都是为了他好,要不是有前者拦着,他现在最好的下场也是受杖责,甚至有可能被当场射杀。

“不客气。”雷烈边走边用同样的声调说道:“这家伙叫火云兽,全身都被鳞片所覆盖,只有两眼中间的一块最为脆弱,也是最致命的地方。不用害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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