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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魂(晴空)-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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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严浩说完,刺骨的寒气已经毫无征兆地包围了他,足以冻结血脉的低温迅速突破了他的真气防线,先是侵入肌肤,然后是皮肉,而后是内腑,只是一瞬间,这个不过战气境四层的年轻人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座冰雕。

“念歌姑娘手下留情……”韦子风大惊,这严浩本身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人又暴躁易怒,却是当朝相国严廷山的亲侄儿,身份非同小可,万万不能有半点闪失。也顾不得后悔自己一时多嘴,令得对方非要跟着来看这位所谓的未婚妻,引出这一场麻烦,急忙踏前一步,伸手搭向严浩后心,打算帮同伴驱除体内寒气。

一道阴寒之极的劲气突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厮敢对岩伯无礼,活该受到些教训。”一个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声音从院内传出,“他还死不了,抬回去,受三天血脉冻结,躯体僵硬之苦,体内的玄阴真气自然会消失。还有一件事,”声音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已定的夫婿,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韦子风脸色一变,勉强笑道:“仙子难道忘记了?半年前,家父曾经替在下向令师冰雪圣者提亲……”

“但我师父没答应,我也没有答应。”院子里的念歌毫不客气地接口道:“韦子风,看在你伯祖父和我师父的交情上,这次我饶过你,下次再敢在别人面前乱嚼舌根,毁人清誉,别怪我不客气。现在赶紧离开。”

韦子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突然一咬牙,大声说道:“令师虽然没有当场答应,却已经默许了这门婚事。在下对仙子痴心一片,论家世,论相貌,论才学武功,大秦境内的年轻一辈中,还有谁比在下更配得上仙子?令师当年曾经答应过先伯祖一个承诺,冰雪圣者一代高人,想来姑娘也不忍让她老人家清誉受损,担上一个言而无信之名,何不……”

“滚!”念歌这一回更加直接,喝声传出的同时,数道如同利箭般凝实的阴寒真气激射而至,韦子风双掌挥舞,打出团团真气,却只抵挡下前面的两道,后面的五道无一错漏,尽数击中了他的身体。不可遏制的寒意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顷刻间,韦子风的脸色已经一片灰白,全身哆哆嗦嗦,活像是受了风寒打摆子的病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韦子风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当然不会硬撑下去——就算他想撑,身后那些随侍的奴仆下人也不会干,一拥而上来到前者身边,先是喂他吃下一颗丹药,接着簇拥着韦子风,以最快的速度退入了停在院门口的一辆马车上。另有一人在一边提起了被冻成一块冰雕的严浩,紧随在大队之后,将其送入到马车内。

“在下韦平,代我家公子向念歌姑娘道歉,还望姑娘看在两家渊源的份上,不要再行追究。”一个相貌精悍的中年男子冲着院落里面行了一礼,紧接着匆匆登上安放着韦子风的马车,而后策马扬鞭,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小姐,人已经走了。”岩伯关上院门,随即转回到上房外,毕恭毕敬地对里面的人说道:“姓韦的没安好心,圣者看在老交情上没法当场拒绝婚事,他们就打蛇随棍上,到处宣扬小姐已经许配给了他们家,这一次更是借着天下豪杰群集的机会追到兴州,无非是想借机亲近小姐,同时在群雄面前造成婚约的既成事实。此人不除,小姐将难得宁日,要不要老奴……”

韦子风虽然出身世家,眼力不差,刚才却居然看走了眼,将岩伯看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却没想过,四大护国圣者中的第一人,怎么可能派一个毫无用处的老东西跟在自己唯一的弟子身边?当年江湖上三大杀手之一的断魂手,虽然因为门中的内耗而身负重伤,被冰雪仙救下后便退出江湖,委身为奴,一身杀人的本事却日渐精进,真要下杀手,韦子风身边的护卫再多一倍也是白搭。

冰雪仙虽是女子,却显然不是带孩子的料,念歌从入门的那天起就一直由断魂手照顾,此人一生孤零,无亲无故,与前者名为主仆,实际已经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对其的疼爱犹在冰雪仙之上。韦子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屡次三番地骚扰念歌,实在已经侵犯了他的底线,没有当场取其性命,已经是看在对方家族与冰雪仙交情的份上。

“算了,他毕竟是韦氏子弟,除非真正触及了底线,否则就这么杀了,就连师父也不好交代。”念歌否决了岩伯的提议,随即说道:“我托你的事情,可都办妥了吗?”

“已经全部办妥了。”岩伯恭声说道:“老奴一直在暗中跟着那家人,直到他们出了兴州地界才回转,眼下兴州城风雨欲来,各大势力都在极力约束手下不得惹是生非,康家急欲取代黄狮派在兴州的地位,正在竭尽全力要靠上铁剑门这条大粗腿,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女孩因小失大的。”

“这样就好,清月的天赋不错,只要肯持之以恒地修炼冰灵诀,不出三年,就可以有自保之力了。”念歌长长出了一口气,显然对这位萍水相逢的小妹妹极为在乎。

岩伯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小姐到这里,名义上是为了战神行宫,实际却是想避开这门所谓的婚事,但韦家小子既然追到了这里,想必圣者也已经知道了你的行踪,再进战神行宫已然毫无意义。眼下兴州城风雨欲来,战神行宫内更是凶险重重,进去后九死一生,小姐天赋异禀,又是圣者的衣钵传人,登上武学巅峰只是时间问题,又何必冒此奇险,去撞那虚无缥缈的机缘……”

“我心里有数。”念歌打断了岩伯的话,“除了师父,没有人能猜得到我的行踪,韦子风能来到这里,已经足以说明师父的态度。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被别人所左右,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如果我能从战神行宫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即便是韦氏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婚约,而冒着触怒我,树下一个可怕强敌的危险,师父也不会因为昔日的恩情和誓言而感到为难,在韦氏和我之间难以决断。而且……”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心意却表露无遗。

“既然如此,老奴就先去做些准备,小姐还请早点安歇。”岩伯恭声说道,随即转身离开了上房。

念歌独自坐在房间内,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油灯,心神却飞回到八年前的同一天。那一天的月色也和今天一样,明亮而柔和,自己做了满满一桌的饭菜,等着哥哥回来一起吃,没想到居然等得睡着了。那一天,是她和哥哥最后一次在自己的家里安心吃饭,没有人能想得到,就在那一夜之后,他们会卷入前所未有的漩涡之中,从此再也无法相见。

“哥。”念歌轻声呼喊着,一滴珠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边滚落下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偶遇,错过

夜深人静,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念歌居住的四合院内飞出,在空中略一盘旋,随后向城西的某处飞扑而去。

黑影对这一带的地形似乎非常熟悉,而且轻功和潜行遁踪之术极为高明,一路窜高纵低,飞檐走壁,沿途也碰到不少的巡逻兵士和同样夜行的身份不明的人物,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其踪迹。大约一刻钟之后,终于到了一所高大宽广的宅院外,黑影身形不停,径直飞入其中,身体随即仿佛化作一条似有若无的影子,在林木房舍间时隐时现,很快便到了内宅,月光明亮,宅院中更是灯火通明,护卫来往不绝,居然无人察觉到黑影到来。

韦子风躺在自己的床上,英俊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他是天之骄子,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到大,任何他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有人在第一时间双手奉上,失败和无奈这样的字眼,注定了和他无缘,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就是应该围绕着他旋转的,然而念歌的举动,却让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接二连三的拒绝,毫不掩饰的轻视,还有今天那赤、裸裸打脸的行为,都清楚无误地向他传递着一个信息:他,韦家的嫡长子,在对方的心里,根本什么也不是。

“臭丫头,我要你生死两难!”韦子风咬牙切齿地嘶吼着,却再次因为心虚气短而喘息起来,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念歌的玄阴真气虽然没有让他受到重伤,却足以使之元气大损,在几天的时间内只能缠绵于床第之间。

“韦平!”和心中的复仇怒火比起来,身体上的折磨对韦子风几乎算不得什么,刚刚缓过一口气,就开始高声呼唤住在隔壁的贴身侍从。

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脸精悍的韦平迈步走进来,先是转身关好门,而后快步走到了床边,“大公子有何吩咐?”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有一种叫做神女恨的药物?”韦子风的声音微弱而阴冷,好像毒蛇吐信时发出的嘶嘶声,“明天一早,我要你备好药物,随身携带,然后去打听清楚念歌在哪一家店铺购买食物,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遵命。”韦平脸上如古井无波,显然不是第一次从自家公子那里得到类似的指令。

“手尾做得干净些,别被人找出破绽。”韦子风斜倚在床头,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说道,对这位心腹手下的办事能力,他有绝对的信心。韦平躬身施礼,随即转身走出房间,然而不过片刻的工夫,刚刚关上的房门又被再度打开,渐渐进入梦乡的韦子风刚刚睁开眼,一只巨掌已经不轻不重地拍在了顶门,眼前顿时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岩伯冷冷注视着陷入昏迷的韦子风,把一个同样失去意识的婢女扔到床上,接着麻利地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用一根细管将里面全部的药水分别滴入到两人口中,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手里的丝线轻轻一扯,里面的门闩随之被带动,收回丝线,一切都天衣无缝,任何人看了,都会认定门闩是里面的人自己插上的。房间内,韦子风已经醒了过来,但和之前相比,神色却明显有些不对,两眼充血,脸上泛着潮红,鼻息粗重得像是一头公牛。眼睛漫无目的地在床上和屋里巡视着,终于发现了同样躺在床上的婢女,低吼一声,一个猛虎扑食压到了对方身上,全无半点元气受损的样子,随后便是一阵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和男性实现某种**时的嘶吼声。

岩伯静静地站在房门外,倾听着里面的声音,确认一切都在按照自己预想的进行,这才满意地重新化作淡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里。他喂两人喝下的那瓶药水,正是韦子风之前提到的神女恨,也是天下最烈的春、药之一,男女通杀,半瓶药水,足以让任何人失去理智,变成只有**的禽兽。在这一夜接下来的时间里,韦子风和那个婢女会一刻不停地交、媾,直到最后元阳和元阴尽丧,而已经元气大幅亏耗的韦子风,无疑死得会更快一些。

神女恨在人体内会迅速分解,不留下半点痕迹,明天天亮,当人们发现两人的尸体时,只会认为韦子风因为想快速修复元气,对婢女实行采补之术,没想到因为本身根基不固,在关键时刻没能把持住,结果被秘术反噬,脱阳身亡——韦子风身怀采阴补阳的功夫能够瞒得过别人,却绝瞒不过堪称杀手之王的断魂手,这也是他极力反对念歌嫁给前者的原因之一。

月光正明,照得大地一片银白,对于岩伯这样的高手刺客却构不成半点阻碍,一路无惊无险地退出了韦家的宅院,却在返回的途中遇到了麻烦。

“十三宗门巡察奸邪,摘掉面纱,报上你的身份来历,免得自误。”对方共有两人,并没穿夜行衣,也没有蒙面,显然是有恃无恐,两人眼中精光闪烁,站在房脊上的身形稳如渊渟岳峙,虽然可以压低了嗓音,却依旧声如沉雷,显然都是了不得的高手。

此时离战神行宫开启还有两天两夜,十三宗门大把撒钱,不惜代价,总算打通关节,摆平了掌管各自所在地传送阵的军方人物,三天的时间里,输送了百多名战罡境高手。加上先期到达的,十三宗门一半的高端武力全都聚集在了小小的兴州城,更有不少高手还在不断地赶来,光是掌门一级的人物,就来了四人,足见对战神行宫和雷烈怀有的秘密的重视。

有了这样的实力做后盾,先前连续损兵折将的十三宗门顿时底气十足,在城里派出了一队队人手四处巡查,名义上是巡察奸邪,但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这不过是个笑话——十三宗门势力再大,充其量也只是武林门派,非官非兵,有什么权力去管这些事?分明就是借机显示力量,震慑其他势力,却很少有人知道,这样做的另外一个目的。

岩伯当然不能报出身份来历,他费尽心机,制造出韦子风脱阳而亡的假象,就是为了撇清自己和念歌与这件事的关系,这时如果泄露了身份,传扬出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十三宗门什么时候成了官面上的身份,可以代替官老爷们行事了?”断魂手身为天下第一杀手,改变嗓音的小技巧当然不在话下,“我不想和你们作对,也对什么战神行宫没有半点兴趣,只是来此办点私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十三宗门如何行事,轮不到你来多嘴。”对面两人中,身材较高,面白无须的一人沉声道:“不要试图拖延时间搞花招,实话和你说,这里并不只有我们两人,如果你敢做蠢事,死的只会是你自己。”

“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岩伯啧啧连声,“在下却……”

话未说完,两道肉眼几乎不可察觉的淡淡光影突然脱手而出,快逾闪电地射向对面的两人,身体同时向下一伏,随即在空气中诡异地扭曲,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啊……”“大胆!”两名十三宗门的战罡境高手猝不及防,一个被岩伯的飞针射中左肩,一条手臂顿时太不起来,另一人虽然躲过突袭,却被迫退到了房脊下,顿时勃然大怒,脚尖点地,重新窜上房顶,眼前已经不见了对手的踪影。

“那家伙去哪了?”他仗剑四顾,眼神中满是警惕之色,却没有得到回答——在他的身后,那名被飞针射中的同伴脸色青黑,身子摇了两下,终于栽倒,沿着房顶滚落了下去。

刺客之王的暗器,怎么可能不淬毒?福伯本身就是用毒的大行家,涂在飞针上的毒素是其精心提炼出来的,见血封喉,就算战罡境高手挨上一下,照样是死路一条。

“龙贤弟!”逃过一劫的高手和同伴显然私交不错,回头看见后者毒发,顿时大惊失色,顾不得再寻找对手,急忙赶过去想要加以援手。刚跑出几步,身边的房顶突然一阵扭曲蠕动,岩伯的身影不可思议地从其中钻出,双掌在瞬间变得漆黑如墨,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身上。

断魂毒掌,中者无救,就算武功比起岩伯高一两个等级的对手中上一掌也会必死无疑,这高手不过战罡境三层,比前者还要差上不少,当然不可能侥幸生存。然而解决了对手的岩伯并没有丝毫放松,鹰隼般的眼神四下逡巡着,满脸都是警惕之色。

“阁下替老夫解决了藏在暗处的敌人,说起来也算有恩,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老夫当面致谢?”

以岩伯战罡境五层的实力,对付两个二三层的对手,完全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之前的作为,只不过是想引出暗处存在的对手。但就在他解决掉第二名对手的同时,原来分布在周围数十丈之内的几道若隐若现的气息,几乎在一瞬间彻底消失,而他并没有察觉到有其他人接近,这就只有一个解释:那个解决了暗处敌人的人,潜行术和武功都远远在他之上。对于一个杀手,有这样一个强大而又敌友不明的存在藏在附近未知的某处,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距离五丈以外的屋顶上。

“致谢就算了,十三宗门的人本来就是我的敌人,我已经跟了他们半天,有没有你,他们照样都活不了。”雷烈的神情显得极为轻松——借助岩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他刚才的偷袭简直轻而易举,三名战罡境高手,稀里糊涂便做了刀下之鬼。“我不想和你为敌,但如果阁下右边袖底的飞箭,左手指缝里的三支毒针,还有背后藏着的紧背低身弩不小心对准了我,那就不好说了。”

一语被道破了自己的底牌,岩伯不禁心下悚然,却也放下了一半的心:如果对方真打算对他不利,完全可以继续隐藏起来,就算现身,也不会主动点破他的底细,让他提高戒备。

“十三宗门的其他高手很快就会赶来,”雷烈看着岩伯,继续说道:“阁下如果不想被这些疯狗当成我的同伙围攻,最好现在就离开。”话说完的同时,留在原地的身影如泡沫般破裂消失,以断魂手的眼力,居然发现不了对方移动的轨迹和去向。

“这家伙好可怕,如果可能,一定要尽量避免与之为敌。”岩伯打了个冷战,心中暗暗说道。他是杀手,对杀气和危险远比其他人敏感得多,就在刚才,面对着雷烈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面对天敌的感觉,仿佛对方是一头可怕的凶兽,而自己则是软弱无力的羔羊,只要稍有异动,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撕碎。

“此人说的应该是真的,我不能给小姐惹麻烦。”就在这一会儿的工夫,岩伯已经感觉到数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飞速接近,急忙腾身而起,几个纵掠,身体完全融入到夜色之中。

雷烈站在街角屋檐下的阴影中,看着岩伯离开,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微笑。“此人的刺杀技巧和遁形之术倒也有些独到之处,以后有时间,倒要与之切磋一下。不过现在,”雷烈暗暗想着,眼中骤然暴射出慑人的精芒,“该是打猎的时间了。”

荡决刀无声地出现在手上,雷烈突然冲天而起,身形化作流光极影,向距离最近的一股气息迎去,却全然不知,就在离他百余丈远的一处四合院内,一个苦苦寻找了他八年的人,正在梦中念着他。

第一百八十章战,遁

这一章字数少点,因为情节刚好到这里,少的字数下一章补足。

十三宗门派出大批人手,明面上是为了震慑竞争对手,更深一层的目的,却正是为了引出雷烈。每一批被派出来的人身上,都配备着于大师亲手制造的传讯玉符,既能被主动捏碎,也可由佩戴人的死亡激发,信息会在一瞬间传递给所有同样佩戴玉符的人,一张天罗地网,顷刻间就可以形成。

雷烈对此却并不在意,他此时的表现,正如同一个坚定的复仇者,决不放弃每一个打击仇人的机会。身形飞快地穿行在屋舍之间,雷烈很快便遇到了第一批对手,四名身穿黑袍,手持铁剑的中年人飞奔而至,一眼便看到了正向自己迎来的雷烈。

“在这里了……”一名黑衣人大叫,四个人向左右一分,四支铁剑如奔雷掣电,瞬间封锁了雷烈全身要害,正是铁剑门最有名的四相合击术。

“杀!”雷烈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森森煞气透体而出,如潮水般汹涌不绝,四名对手的心神为之所慑,手上不由缓了一缓。耀眼的刀光趁势而起,化作一条逶迤夭矫的游龙,在身边游走一匝,四个人的攻势顿时被破解无遗。下一刻,雷烈大步前行,全然不顾身后和两翼的敌人,长刀对准正面的对手砍去,仿佛九天之上的惊雷降落凡间,刀未至,无边的威势已经牢牢罩住了对方的全身。

“呀——!”对手的武功和心志都颇为强悍,只是这一瞬间,已经从煞气的冲级中摆脱出来,同时释放出属于自己的势与之抗衡,面对雷烈劈来的这一刀却是不闪不避,狂喝声中,铁剑急挥,斩向对手的腰间,居然一副要与之同归于尽的架势。

“噗!”“呼!”雷烈先出手,速度又在对手之上,长刀快了一线击中目标,如同摧枯拉朽般将对方枭首,后者的铁剑在下一瞬间扫过,却只击中了他留在原地的残影。

刺耳的破空声呼啸而至,这一刹那的时间,另外三名高手终于再度发起了合围攻势,却已经难以困住打破包围的雷烈。脚下踩着神奇的步伐,雷烈奇快无比地绕过正面对手的无头尸体,出现在其后方,正打算借助尸体阻挡对手的攻势,处在正后方的黑衣人突然加速,铁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电芒,毫无阻碍地穿过同伴的尸体,直奔雷烈的胸口刺来。速度快,力道强,手段狠,对时机的把握更是准确之极,此人绝非普通的战罡境高手。

雷烈此时刚刚出现在尸体后方,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仓促间根本来不及招架躲闪。千钧一发之际,荡决刀光芒一闪,突然不可思议地上扬,正好挡在了铁剑攻击的路线上。

“锵!”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铁剑被硬生生挡在了原地,再也不得寸进,雷烈在同时闷哼一声,身体倒飞出两三丈外,落地后又踉跄后退了几步,显然在这一下交锋中吃了亏。

“自行迎敌,果然是灵器。”突袭的黑衣人兴奋地叫道,收回铁剑,再度追击而至,手中铁剑在一瞬间幻化出一道道蛟龙般的剑影,向雷烈全身袭至。听此人的声音,赫然正是铁振远,堂堂铁剑门首席长老,先是混在人群里跟人一起以多打少,接着又偷袭暗算,为了得到雷烈身上的秘密,真可说是不择手段了。

雷烈眼中精芒闪动,手里的荡决刀突然炸散,化作一个耀眼的光团,迎向那一条条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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