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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术(端木)-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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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兄,我叔父方才交代我,让我转达给你,一会儿见了府院的方崇方院首,你说话可得小心一点。”

一见苏林,袁暮便拉着他往府院里走,并且小心地提醒他道。

“袁兄,何出此言啊?我又未曾得罪这方崇方院首,为何要提防他啊?”苏林奇怪道,心中猜想难不成这方院首和那赵家有关系。

“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苏兄你腰间的这个苏家玉牌就是个大问题了。”

袁暮苦笑一声,小声道,“苏兄,恐怕你是这建安府府院五年来就读的第一个苏家子弟了。”

“苏家?这事儿和苏家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方院首是和苏家有间隙?”

苏林这一下反倒是感兴趣的,一边走,一边追问袁暮道。

“也谈不上是什么大间隙!只是,苏兄,你也知道建安府府院有蔡先生这个大招牌在,自然而然,许多其他州府的世家,都会想方设法,或是人情,或是送礼,将自己家族的子弟送入府院中来。”

袁暮说着顿了片刻,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便又小声地跟苏林道,“可别人托关系送礼都是暗地里悄悄地进行,偏偏你们苏家的二老爷苏中,大张旗鼓地让人扛着金银珠宝、文宝经义,直接到方院首的家中,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要方院首将一个名额明码标价出来,竟然打算将府中十几个公子都送进府院学习……”

“那后来呢?”

苏林一听,就更觉得有意思起来了。之前还听知府袁天章说自己苏家的这个二老爷苏中是个怪脾气,如今听到了他的这个事迹,反而心中有了好感。

因为苏林听得出来,苏中的这种行为,可不是像袁暮说的那样,真的是土大款般的在显摆自己苏家的“财大气粗”。相反,苏中应该是看不惯那些世家通过人情和送礼的方式将子弟送到建安府的府院读书,但是又不能够直接明言点出来,那样饶是苏家是八大儒世家,也必然会得罪不少世家。

所以,苏中才用了这个办法。别的世家暗地里送礼,好,我苏中偏偏就光明正大地将宝物礼品抬到院首方崇家。别的世家每次只送一两个子弟入学,好,我苏中偏偏要将十几个公子都送入府中读书,请院首明码标价,反正苏家最不缺宝物和银子。如此这样,倒是要看看你院首方崇敢不敢收下这些礼!

这是明显的商人思维,被苏中用在了这里,反而深深地讽刺了院首方崇纵容这种世家子弟走后门入学的不正之风。

“后来啊?当然可想而知,被苏中如此一闹,事情传扬了出去,险些坏了院首方崇的声名,从此以后,院首方崇便再也不会随便接受其他州府世家子弟前来入学了。送再大的礼,托再大的人情都不行。想要破格进入府院学习,必须经过他与蔡禾蔡先生的考校才行。而苏家也因为这件事,府中的公子每每申请要入学府院,都被院首方崇一言给否了!”

说道这里,袁暮又庆幸地对苏林道,“苏兄,好在你是圣殿钦点的案首童生。本来就有资格进入府院学习,即便是院首方崇,也不能够剥夺你入学的资格。”

“呵呵!原来是这样一回事。那我估计,一会儿方院首见到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苏林笑了笑,又往前走了几步,便到了府院的院首屋前。两人还没有来得及上前敲门,屋中便开门走出一人,须眉白发,目光威严,略微弓着背,一眼看到苏林腰间的苏家玉牌,便厌恶地皱起眉头,嚷道:“又是一个苏家的娃娃!老夫说过了,只要老夫在建安府院一日,你们苏家的子弟就休想到府中求学!哼!回去吧!”

“学生袁暮见过方院首!”

知道眼前此人便是院首方崇,袁暮就笑脸上前,拱手道。

“袁暮?我知道你!今年吉阳县的案首童生,袁家三公子。嗯!怎么这么晚来报道?其他几个案首童生,前几日便已经到府院找老夫了。”

看到袁暮,方崇才略微抬眼扫了他一眼,很平淡地说道,“你是案首童生,可以留在府院学习。至于那个苏家子弟,你让他回去吧!”

“学生是有事耽搁了。不过,苏林也是这一届的案首童生,乃是丰乐县的案首,理应也能够留在府院求学的。”

袁暮替苏林说话道。

“苏林?你便是苏林?我知道你。写出镇国诗词的那个天才苏林。我记得苏府当中好像没有一个公子叫苏林的,你怎么突然就成了苏家的人?”

听到袁暮点出了苏林的身份,那院首方崇也是一惊,双目发出炯炯光芒,盯着苏林就不放。

“禀方院首,学生乃是丰乐县苏氏一脉,本就是建安府苏家的旁系血脉。如今认祖归宗,自然也算是建安府苏家的人。苏林在府中公子当中,排在第十三位。”

苏林拱手答道,说的也都是实情。而且在说这话的时候,苏林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院首方崇。翰林文位的方崇表面上看去似乎只是一个年事已高的白发老人,弓着背,还有点坡脚,行动都似乎有些困难。

但是实际上,苏林却能够感受得到,在方崇这平凡而没有任何气势威能的外表之下,似乎蕴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思想精神力量。

“气势内敛,智窍可以假合!这好像是翰林巅峰马上要突破到大儒的迹象啊!”

看出了院首方崇身上的门道,苏林便暗暗心惊道。

“哼!老夫就说嘛!凭他苏府那点纵横家的传承,哪里能培养出如此的天才来?苏林,老夫之前很是看好你。童生文位便能够词出镇国,只要继续勤加努力学习,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啊!你偏偏自甘堕落,认什么祖,归哪门子的宗。纵横家也是同那名家一般,巧舌如簧。又学那杂家,商人重利。你若是以为纵横家的思想是什么好东西,被苏家那个苏中骗得傻乎乎地跑去继承,便是白瞎了你如此好的苗子啊!”

那院首方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惜神情,看得苏林和袁暮都是一愣一愣地。苏林原先还以为方崇得知自己是苏家人后会恶言相向,甚至设置障碍阻挠自己进入府院学习,却怎么也没想到,方崇却是这副表情,于是又解释道:

“方院首,学生自有自己的道。却并不是纵横家之术,如今便是希望能够在府院当中,勤加学习儒家经典和百家经义,巩固和坚定自身的道,让思想和精神更加地精粹凝练。”

“不学那纵横家的思想,这就对了嘛!我儒家正统的仁义之术好端端地不学,学什么合纵连横的兵灾之术!”

一听苏林并没有继承苏家的纵横家思想,院首方崇便乐了,从怀中将早就准备好的两枚学子玉牌递给了苏林和袁暮,催促道:“你们来的倒真是时候,蔡先生今日正巧执教秀才班墨义,往前直走左拐第三间,才开讲没多久。你们快去吧!”

“今日竟然有蔡先生的讲课,苏兄,宜早不宜迟啊!难得的机会啊!我们快去吧!”

袁暮拉着苏林就往前直走,心急火燎,似乎生怕去晚了一步,少听了一个字。

“袁兄,不就是先生讲课么?饶是蔡先生是翰林大学士,也不必如此夸张吧?更何况,我等既然已经是府院学生,今后自然多的是机会能够听到蔡先生讲课,何必急于一时呢?”苏林奇怪地问道。

“哎呀!蔡先生乃汉末半圣史家蔡邕的后代,博闻强记,学识渊博。更兼讲课生动活泼,从来不会向其他先生那般古板教条,往往会结合孔圣或者其他圣人的圣行事迹讲解道理和思想,发人省醒,令人甘之若饴,有时候更是犹如醍醐灌顶,让人豁然开朗,许多道理和思想自然而然就深刻在脑海当中。你没听那些秀才举人们都常说,听蔡禾先生一言,能抵得一个月的苦读啊!”

袁暮拉着苏林一边跑一边说道:“而且蔡先生也不是每日都讲课,基本上是一旬日开讲一次,可能是秀才班,也可能是举人班。不过这也没有很大的区别,因为每一次蔡先生开讲,几乎全院的秀才举人,都会挤在一起,仔细聆听蔡先生的教诲。我们这一下去,估计连落家的地方都没有了……”

“竟然有这么火爆?”

苏林也对这个蔡先生越来越感兴趣了,不由得脚步也快了几分,很快便同袁暮来到了秀才班门口。

果然,门内已经是人挤人,五六十号举人,百多个秀才,还有十数名案首童生,都挤在一个教室内,人多而不杂,口多而言寡,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目视讲台,仔细聆听蔡先生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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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孔子马逸

“竟然这么多秀才和举人听课?”

苏林和袁暮走进教室内,却已经是人满为患,无奈只能站在最边上靠门的角落。

蔡先生讲课,自然是满堂济济,大家都在专注认真地聆听,只有靠门后的几名举人秀才注意到苏林和袁暮进门,不过也就是扭头一瞥,看到二人身上的童生服饰,并未多在意。

教室内点着清静凝神的上好檀木香,苏林心中本来还有不少疑惑想要询问袁暮。但是此时教室内万籁俱静,只有蔡先生的讲课声,苏林便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先压了下来,也抬头看去,仔细聆听蔡先生的讲课。

讲台之上,慈眉善目的蔡先生,身着古朴的翰林青衫,半头花白的头发,同样也是气势内敛,智窍假合的翰林巅峰文位修为。

“孔子行游,马逸食稼,野人怒,絷其马。子贡往说之,卑词而不得。孔子曰:‘夫以人之所不能听说人,譬以太牢享野兽,以《九韶》乐飞鸟也!’。乃使马圉往,谓野人曰:‘子不耕于东海,予不游西海也,吾马安得不犯子之稼?’野人大喜,解马而予之。”

苏林仔细听去,此时蔡先生讲解地似乎是一则圣人孔子的行游事迹。说的便是有一天孔子出游,途中马儿偷吃了农夫的庄稼。农人很生气,捉住马儿并把它关起来。子贡知道后,就低声下气的前去恳求农人放了马儿,没想到农人不理会子贡。

孔子说:“用别人听不懂的道理去说服他,就好比请野兽享用太牢祭祀的牛羊猪三牲,请飞鸟聆听九韶这般优美的音乐一样。这是我的不对,并非农人的过错。”

说完,孔子于是命马夫前去。马夫对农人说:“你从未离家到东海之滨耕作,我也不曾到过西方来,但两地的庄稼却长得一个模样,马儿怎知那是你的庄稼不该偷吃呢?”农人听了觉得有理,就把马儿还给马夫。

就是这么一个“孔子马逸”的典故,蔡先生说完之后,便笑着对众学生道:“之于‘孔子马逸’,尔等有何不解之处,皆可道来。”

本来安静的教室学堂,蔡先生这一句话音刚落之后,便立刻喧闹了起来,秀才举人们议论纷纷,互相之间开始争辩自己的看法。

“这……袁兄,蔡先生这是何意啊?”

听了“孔子逸马”的典故,苏林的心中也有所感,不过他更加奇怪的是。似乎这蔡先生只说故事,而没有任何地讲解,反而让堂下的学生们向他提问题。

“嘿嘿!苏兄,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这便是蔡先生的独特之处,其他先生都是向学生提问题,以此考校学生们的本事和领悟。但是,蔡先生从来都不问学生,反而是让学生来出题问他。实际上这是考学生的学问深浅,只有学明白了,才能问出有水平的问题。”

袁暮笑着说道,“方才蔡先生说‘孔子逸马’的典故,却对典故背后的道理和思想只字不提,便也是希望我等学生发散思维,从多方面去思考典故内所蕴含的深意和思想。经过思考之后,再向他提出问题来。这便是蔡先生独有的教学之法。”

“有趣!有趣……”

苏林没有想到,在天仁大陆当中,竟然也有像蔡先生这样独特教学方法的老师。这样的教学理念,比起那普通先生教条般的讲解释疑高明了千百倍。也难怪建安府府院能够如此这般声名远播,许多其他州府的世家想尽办法要将子弟送到府中读书了。

“老师!学生不解,为什么半圣子贡都不能说服那名农夫,反倒是孔圣座下的一名粗鄙人马夫说服了农夫呢?难不成那农夫的思想精神,比起半圣子贡都更加地精深么?”

这个时候,便有一名秀才站了出来,疑惑地向蔡先生提问道。

“苏林,此人叫做吕通,听闻乃是杂家半圣吕不韦的旁系后裔。今年十六岁,前年才中的案首童生,只隔了一年的时间,便再次得中秀才,去年的府试当中可是第三。”

袁家便是立足在建安府各县的翰林豪门,所以袁暮对建安府内一些青年才俊有识之士,都大多认得,便小声地给苏林介绍道。

“杂家吕不韦的后裔?看来建安府内果然藏龙卧虎,不是小小的丰乐县可比。”

苏林也看向那秀才吕通,吕不韦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而方才吕通问出的问题,也同样是苏林心中的疑惑,便也再次朝着蔡先生看去,想要听听蔡先生如何解疑释惑。

“子贡以卑词求情,农人却不为所动。何以马夫之言,却能够让农人动容呢?盖因人各以类相通,述《诗》《书》于野人之前,此腐儒之所以误国也。”

蔡先生似乎对这个问题还算满意,微微颌首,又直白了一点解释道,“子贡虽然将来的成就是半圣,思想和精神比起区区马夫来精深不知道多少万倍。但是在粗人面前谈论诗书,这是不知变通的读书人所以误事的原因。百家争鸣之时,诸如墨家、法家、纵横家等,也正是抓住了某些儒士的这一点,攻击儒家,将这样的儒士叫做‘腐儒’。便是说这样的儒士是迂腐不化,只知道固守道理思想,却不知道变通。”

在蔡先生开口讲道理的时候,之前还议论纷纷的学生们又都安静地聆听教诲。

“所以,马夫的话之所以能够比子贡更有说服力。并不是因为子贡的思想和道理没有马夫精深,而是子贡说的那些大道理,农夫根本就听不明白,反而是马夫浅显易懂的话语,能够让农夫理解。”

听了蔡先生的这一番解释言论,在场的秀才举人们都恍然大悟,甚至有少数几名举人,智窍当中光华一闪而逝,智海能思想巨浪翻涌起来,似乎将之前未曾想通的一些思想道理,全部又重新梳理了一番,用这则典故当中“儒士要懂得变通”的道理去思考,便走出了思想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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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第三个问题

“儒士要懂得变通,不然就是误国误事的腐儒!道理和思想即便是正确的,也要区分场合和对象,不然也可能起不到作用。蔡先生果然是良师啊!短短一则典故,几句释疑解答的话,便让人有一种豁然开朗,念头通达的快乐。”

认真地一字一句的消化方才蔡先生的话语,苏林也感觉到智窍内的思想海水潮起云涌,获益良多。

学会变通,不用死的道理去应对变化莫测的生活。尤其是在天仁大陆这个以思想为最高力量的儒道世界,每一个儒士都有自己所坚持和奉行的思想之道。便更需要学会变通,将思想之道灵活的运用和理解,而不是仅仅守着起表面的一层含义。

“老师,学生也有疑问!”

就在苏林不自觉地一边点头一边消化刚才蔡先生说的“变通”道理的时候,却又有一名举人学生站了出来,问道,“若是子贡一开始便不说那些高雅的道理,而是也用马夫说的那些话,能否说服那农夫呢?”

这名举人学生的疑问刚一问出口,整个教室当中,似乎刮起了一阵思想的“疑问漩涡”来,这是疑问得到了共鸣,几乎在场的所有学生,都跟随着他的疑问,自己的智海当中,用思想之水相互碰撞起来,思考着这个问题。

“对呀!如果子贡知道变通的话,也用这一番话去说服农夫,是不是就能够成功呢?”

苏林之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是被这个举人提了出来,便立刻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苏林,这是太傅方正心大儒的远亲子侄,建安府方家的大公子,有名的才子举人方徽。今年才十九岁,便已经高中举人第一名。乃是我建安府的头号大才子!据说可是法家半圣韩非子的言论开智的。”

袁暮在苏林看向那个举人方徽的时候,小声地给他介绍道。

“方徽,此问甚佳!说明你能设身处地思考问题,并且可以在自己的智海内重建场景,做出大胆的假设来。”

这一次,蔡先生反倒是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先是颌首点头夸奖了举人方徽一番,然后才反问在场的学生道:“尔等认为呢?若是子贡也用马夫的话去说服农夫,可行否?”

“可行!先生之前说过,和粗人说话,便要学会变通,不能用大道理。子贡之前就是因为说了农夫听不懂的大道理,所以农夫不知所以然。而如果子贡也用马夫的话,就必然能够说服马夫了。”

“对的!先生,子贡若是也用那番话,定然也能说服农夫将马放了。”

“这是理所应当的……”

……

几乎所有的学子都觉得应该如此,但是蔡先生却笑了笑,摇了摇头,转向那举人方徽,问道:“方徽,你既然能够提出这样的疑问来,定然心中有所思考,说说你的看法。”

“先生!学生认为,马夫的话虽然有理,但这番话若是从子贡口中说出来,恐怕农夫仍然不会接受。”方徽话音刚落,周围的学子们又一轮纷纷起来。

不过,因为方徽本来就是其中的翘楚,并没有学子敢当众出面反驳他的话,而是在议论了几句后,又听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子贡和农夫两人的学识、修养相差太远,彼此早已心存距离。即便子贡说出这一番话来,农夫也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方徽的刚解释完,蔡先生便满意得微笑地点头称赞,“方徽说的不错。身份学识和修养的差距,往往会导致同一番话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的效果不同。往大了说,国君的一句话,和寻常百姓的同一句话,效果能一样么?这其中同样是要变通的道理,不仅是视对象而变通,更要视自身说话者的身份地位变化而变通。”

蔡先生的话音刚落,一众学生更是大有收获,都不言语,努力抓住那瞬间的感悟,弥补进自身思想的缺陷当中去。

一个典故,竟然有双重的变通含义。这蔡先生的教导讲课之法,当真是让苏林大开眼界,他忍不住就在脑海当中再度细细品味起这个典故来。

苏林的智海当中,思想之水潮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在用思想去推演思索“孔子逸马”的典故。甚至连沉淀在智海深处的圣力砖石也融化进了思想潮水,快速地推倒和演算起来。

“咦?似乎……这个典故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灵光一闪,苏林似乎抓住了这个典故最关键性的思想和道理,可是偏偏差那么一线。于是不解地看向讲台上的蔡先生,之间此时蔡先生望着诸位学生,又开口道:“今日要讲解的便是‘孔子逸马’这个典故,讲述的乃是变通的道理。希望诸位将来成为一个懂得变通的儒士,而不是迂腐的腐儒。不过,除了方才两个问题,尔等可曾还有疑惑要发问的么?”

再次看向在场的一百多名举人和秀才,蔡先生微笑地问道。

不过,在场的秀才和举人已经觉得这两个问题便够他们领悟好几天的了,哪里还有精力和思想再想出第三个问题来呢?就连那举人方徽也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他自觉对“孔子逸马”这个典故已经挖掘之深,不存在其他的问题了。

“哎……”

见在场的秀才举人都无问可问了,讲台上的蔡先生反而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正打算结束这一堂课的时候,突然,在教室最靠门的角落里,苏林的声音响了起来:“先生!学生倒是有一问!”

几乎是所有的秀才和举人都朝着这个角落看了过来,他们都很好奇,到底是谁在两个问题之后,还有第三个疑问的。要知道,这种疑问可不能是简单的问题,必须都是蕴含着思想和道理的问题。

可是,当这些秀才举人看到了苏林身上的童生服饰,加上苏林的生面孔之后,都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

“一个区区刚考上文位的童生,竟然就敢对如此深奥的典故提出问题?不自量力!定然又是哗众取宠之辈,企图用这种方法,引起我们的关注!”

“诚然!连方徽方举人都想不到其他方面的问题,他一个小小的童生,怎么可能提出有思想的问题来?”

“看起来面生,想必是今年刚考上的案首童生。以为胸中有几丝才华,就能够在我们这一群秀才举人当中出类拔萃了?”

……

本来这些秀才举人还是报着一脸佩服和惊喜的神情,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人能够提出一个怎么样的第三个问题来。不过苏林的童生身份,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在他们看来,一个区区童生,十四五岁的少年,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比得过他们这些秀才举人。

连他们都没办法再提出思想问题的典故,这个童生又如何能够成功呢?

“哈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丰乐县这一届的天才案首苏林啊!”

在这些秀才当中,有一人竟然还认出了苏林来,他便是那董家原先想将董子衿许配过去的十八岁刘家秀才刘世民。因为苏林考中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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