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术(端木)-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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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的排场啊？袁兄。这轿子里到底是什么人，来头这么大？”苏林在关外是见过牛蛮人的，牛蛮人比起马蛮人更加桀骜不驯，要想被驯服得如此俯首帖耳，定然要花费大量的功夫。

“苏兄，你有没有听过我们吴国非常有名的‘芝麻史圣’？”袁暮指着那轿子说道，“那轿子里的就是‘芝麻史圣’季无常的嫡孙季雨，半圣之言开智，同你一样是十五岁的童生，不过他两年前就已经中了第一名案首童生，后来去关外历练了两年，才等到这次的府试。”

“芝麻史圣？我倒是没有耳闻，袁兄，快同我说说，为何称这季无常为芝麻史圣啊？这史圣我能理解，他定然是修炼史家思想的，可是‘芝麻’二字又从何说起啊？”苏林疑惑地问袁暮道。

“半圣季无常修炼的的确是史家思想，不过，苏兄，你可曾知道，这季无常最初不过是个以举人之言开智，三十多岁都还是童生的朽木之才。”

“哦？这样的资质，后来怎么可能成为半圣啊？难不成有什么奇遇？袁兄你别卖关子了，快与我说清楚来。”苏林一听，三十多岁举人之言开智的童生，最后都能够修成半圣，这可让他来了兴趣。

“事情是这样的，季无常本来就是一商贾之家的败家子。父母早逝，三十多岁一直是好逸恶劳，为人又自大自满，贪图虚名。十多岁的时候考中了个童生，便骄侈自满，不思进取，文位和思想一直都停滞不前，家中殷实的产业也全部都被败光了，家徒四壁，差点也饭都吃不起，不过……他这人喜好吃芝麻，正好他常去的那家芝麻店，习惯用没人看的旧书页包裹芝麻。”

袁暮细细地和苏林说道，“就是那种普通书商印制的《史记》，并不是圣力书页。每卖出一包芝麻，芝麻店的主人就撕下一张《史记》包裹上给客人。这季无常是芝麻店的常客，吃着芝麻，闲在家无聊的时候，便反复地看这几页《史记》上的内容和故事，滚瓜烂熟于肚中，平日出门便逢人就讲，开口就是《史记》有云，显得学问十分高深的样子，倒也赢得了一些虚名……”

“用《史记》包裹芝麻，这芝麻店主人的想法倒是别致！袁兄，你继续说，该不会，这季无常靠着这几页的《史记》就直接从童生成圣人了吧？那我看我也别考什么府试了，我也去买几包芝麻回家啃啃好了……”

苏林听得津津有味，但是还是忍不住插了句嘴，身边的苏茹也是笑嘻嘻地道：“吃芝麻好！哥哥，茹儿回去就给你弄芝麻糊糊吃！”

“苏兄，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季无常靠着几页《史记》上的内容，并没有风光多久。在他讲述《史记》故事之后，总有人问他，那接下来呢？季无常就回答不上来了，因为《史记》他就看了这几页，后面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所以……季无常自然就被人嘲笑，说他是‘芝麻史记’，只不过知道一鳞半爪就敢招摇过市……”

袁暮笑着说道，“季无常被人如此嘲笑，自然羞臊难堪，于是回去之后发誓，必定要精通《史记》，认真研习史家的思想……这一发奋可就不得了啦！一年之内接连考上了秀才和举人，然后中了榜眼，申请进入圣殿，查阅了无数圣殿翰林院的史书……又遍访了天仁大陆，以实地考察校对历史……最终以求真务实的史家思想成就半圣，可以说……是目前我们天仁大陆在世的最厉害的史家半圣了……就因为他年轻时候‘芝麻史记’这一段趣味，他也被称作是‘芝麻史圣’……”

“一个人发奋的力量，竟然可以达到如此的程度？让一名举人之言开智的三十多岁童生，最后成就半圣？”

故事的前半段，苏林还是当个有趣的笑话在听，心中也在嘲笑那季无常不懂装懂，卖弄那仅会的一丁点的《史记》故事。可是听到后半段，季无常发愤图强，最终以“求真务实”的史家思想成圣，便引起了苏林的深思。

“这果然是一个思想的世界，是唯心主义的世界。圣人孔子曾经对我说过，思想之所至，便无所不能。当真是这个道理啊！只要掌握了绝对坚定的思想力量，能够奋发图强，就算是季无常这样的资质极差又三十多岁的童生，最后还不是能够成圣？”

听了这个“芝麻史圣”的故事，苏林的智海当中又升起了一股明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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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季雨三拜

“所以，苏林，芝麻史圣季无常的成圣事迹，往往就成为了反驳开智言论掣肘未来成就的重要例证。”

袁暮说完这个典故之后，看了看苏林陷入沉思的样子，又笑着说道，“不过在绝大多数情况，开智言论的高低，已然是在某称程度上注定了一个人一生的成就大小了。”

“嗯！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见见这位三十多岁才奋发图强的芝麻史圣了。”

基于这个典故，苏林便对那芝麻史圣季无常颇感兴趣。而且，从袁暮的描述当中，苏林知道这季无常后来成圣的思想理念是史家的“求真务实”，甚至还亲自走遍了天仁大陆考据了种种史料。

“半圣之尊，岂是我们能够见到的。不过，苏林……现在你倒是有机会见见芝麻史圣的嫡孙，诺……就是那轿子里出来的季雨……”

袁暮指着前方，被四名牛蛮人抬着的大轿落定，苏林就看到从其中走下来一名翩翩公子，身边还挽着名貌美的紫衣姑娘。

而早就在府衙门口等候的知府袁天章，立刻就笑脸迎了上去，道：“季公子大驾光临，本府已经恭候多时了。”

“袁兄！你叔父好歹是大学士文位，一方知府，那季雨就算是半圣嫡孙，也只是一个童生，袁知府怎么会如此屈尊恭迎他呢？”苏林奇怪道。

“嘿嘿！苏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十几年前，我叔父曾经受过芝麻史圣季无常的大恩。如今季雨是带着季无常的半圣印信前来参加府试，所以我叔父才会对季雨如此礼遇有加的。”

袁暮又指着季雨身边的那个紫衣姑娘。悄悄对苏林道，“苏兄你看季雨挽着的那名。便是他的未婚妻，同样是半圣世家出身的慕容雪痕。听说这慕容雪痕乃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女子无法参加科举获得文位，但是慕容家半圣老祖却亲自耗费圣力帮她开辟智海……”

“难怪我看到这个慕容雪痕，便觉得她身上同样有一股圣力和思想涌动，。”苏林点了点头，便又将主要的目光看向了那季雨。

“劳烦袁知府了，季雨此次回到关内参加府试，乃是奉了爷爷的嘱托。这里是他老人家的半圣印信，还请袁知府过目。”那季雨虽然是一身童生白衫，但是一言一行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势和思想，给苏林的感觉，都比普通的秀才更加精深。

从季雨的手中接过一封圣力金页写作的半圣印信，袁天章一打开，便迎面袭来一股半圣的威严气息，当即就点了点头，笑道：“嗯！果然是季老的半圣印信。府试的考场便在里面，季公子且在此处等候，到了吉时，考生们都需要依次入场。”

而周围那些围观的人当中。就有不少人像袁暮一样认出了季雨的来头，立刻便知道了他是芝麻半圣季无常的嫡孙。

“我说此人怎么有如此大的排场，原来是我吴国芝麻半圣季无常的嫡孙季雨。听说可是圣言开智的天才啊！”

“圣言开智……那可是有成就半圣的巨大潜力啊！看来这一次，我们建安府的茂才非季雨莫属了。”

“是呀！两年之前。似乎便是这季雨夺得了我建安府县试的案首童生，如今他积累了两年。定然又能够将茂才之名收入囊中啊！”

“不对！我们建安府今年不也出了一名天才童生苏林么？一个月之内写了三首镇国诗词，听说他也要参加今天的府试呢！”

“那怎么能一样？苏林是上个月刚中的童生，季公子可是积累了两年才参加府试的。”

……

无形当中，便有人将苏林和季雨进行比较了。而这些话自然也被季雨听到，尤其是听到说苏林一个月之内写了三首镇国诗词，便皱了皱眉头，然后笑着拱手询问知府袁天章道：“袁知府，听闻建安府内有一名天才童生叫做苏林的，一个月之内写了三首镇国诗词，可是真的？”

因为季雨这两年来一直都是在关外历练，也是这两日才赶回关内吴国的，所以并没有听说过苏林的名声，故有此问。

“确有此事！而且，季公子，苏林今日也会和你一同参与府试。”袁天章环顾了一下四周，便一眼就看到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袁暮和苏林，指着他们对季雨道，“对了……季公子你看，苏林就在那边，同袁暮在一起，我请他过来，介绍与你认识。你二位皆是天纵之才，可以相互交流。”

“倒也无妨，袁知府，童生就能写出镇国诗词的天才，我季雨还从来没有见过。”季雨淡淡地笑了笑，挽着身边的慕容雪痕道，“雪痕，今日我们便开开眼界。”

袁天章招呼了一声袁暮，袁暮便拉着苏林道：“苏兄，叔父叫我们过去呢！估计呀！是要介绍季雨给你认识。”

“认识他做什么？别到时候又招惹了一堆麻烦在身上。”

苏林苦笑了一声，不过还是被袁暮给拉了过去。

“季公子，这就是我们建安府的天才案首童生苏林，便是他一月之内写了三首镇国诗词。圣上也亲下圣旨嘉奖过的。”

袁天章很自豪的将苏林介绍给了季雨，而那季雨见了苏林，双目凝视，仔细打量了苏林一番，似乎还有些不相信，便笑着拱手道：“苏兄大才，就是不知道苏兄写的三首镇国诗词能否拿过来让我瞻仰学习一番？”

“季兄，嘿嘿……我这里有这个月的《圣文》……上面可是有苏兄的两首镇国诗词和一首鸣州诗词，另外……这一张是苏兄前不久才写的另一手镇国农诗噢！”

苏林还没有说话，袁暮就非常自觉的甩出了一本《圣文》和一张拓印纸，笑呵呵地道。

“还真有？”

季雨看到了《圣文》，也收起了小觑之心，接了过来，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果然入目便看到了苏林的《秋词》、《雁丘词》和《夏日绝句》。

“好诗……好诗啊！”

饶是以季雨半生世家子弟的傲气，看到了苏林的这三首诗词也不得不心生佩服，将方才的那些偏见全部都收了起来，将手中的圣文递给身边的未婚妻慕容雪痕道：“雪痕，你看看……这三首诗词，是我近年来见过的最好的镇国诗词了！”

“哦？”

慕容雪痕将《圣文》接了过来，入目先看到了《秋词》，眼前就是一亮，继而又读到了《雁丘词》，整个人都被那种生死相许的爱情给感动和震撼了，最后又翻看到了《圣文》补页的《夏日绝句》，是一瞬之间从儿女情长的柔情当中看到了另一番荡气回肠的项羽大勇。

“当真是好诗啊！”读完这三首诗词，慕容雪痕才用几乎闪着光的双眼仔细地盯住苏林，心中也难以相信，这三首诗词竟然会出自苏林这样的童生之手。

“对了！还有这首，咦？是一首农诗，镇国的农诗，似乎上百年没有出过了……”

季雨又拿起了那一张写着《悯农》的拓印纸，看完以后，心中对于苏林已经是完全心悦诚服了。

什么话也没有说，季雨将那首《悯农》也递给慕容雪痕观看，然后深深地朝着苏林一拜。

“季兄，你这是做什么？”

苏林急忙拉住他，奇怪地问道，“为何行此大礼啊？”

“是呀！季公子，你此次前来可是带着半圣的印信，等同于半圣亲临。如此向苏林行礼，也不太适合。”知府袁天章见状，也赶紧劝着季雨。毕竟这里还有如此多围观的百姓，若是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对季家这个半生世家的名声可能就有损了。

尽管苏林和袁天章都在劝阻，但是季雨却没有停止，也没有马上回答苏林，而是又继续朝着苏林真诚的拜了两下，然后才面带笑容地对苏林道：“苏兄大才，季某的第一拜是因为方才的轻视之心向苏兄道歉。第二拜，是感谢苏兄能够让我见识到如此绝佳的四首诗词，读来念头通达，思想顺畅，如沐春风，令我受益匪浅。”

“至于这第三拜……”季雨说着，就指着还握在慕容雪痕手中的那一首《悯农》道，“便是因为《悯农》这一首镇国弄诗，此诗一出，成为镇国农策，吴国的粮食产量至少提高三成。甚至此诗一旦传扬出去，整个天仁大陆的农夫都要感谢苏兄。我这第三拜，便是替农夫们感谢苏兄……”

季雨这三拜的理由有根有据，而且充满着真诚，反倒是让苏林心生愧疚了。之前他还因为季雨是半圣世家子弟，而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先入为主的认为恐怕季雨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不过如今受了季雨这三拜，苏林才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也很慷慨的对季雨也拜了一下，笑着道歉道：“那如此说来，季兄，我也要向你一拜道歉。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呢！”

“哈哈！苏兄这可就误会了，听到底下百姓说有个童生一个月之内写出了三首镇国诗词，季某不相信，所以本来就是要找你麻烦的。可是奈何，苏兄当真是有真才实学，反倒是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季雨闻言哈哈大笑，然后又庆幸道，“不过能够因此结实苏兄这样的大才，不可谓不幸甚至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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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考前变故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另一边，季雨的未婚妻慕容雪痕口中喃喃道《雁丘词》的第一句，也忍不住对着苏林微微欠身，钦佩道：“苏公子能够写出如此至情至爱的诗词来，真乃旷世奇才，小女子方才倒也小瞧公子了。”

“慕容姑娘客气了。不过，我观姑娘身上的圣力气息，似乎已经是秀才文位了吧？”

之前距离远，苏林还没有怎么注意，但是走近了便惊奇的发现慕容雪痕竟然已经是秀才了。

“苏公子倒是好眼力，只不过，我这文位是爷爷用半圣的圣力提升的，并不是圣殿科举之力。哎！为什么女子就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呢？”

慕容雪痕一声叹惋，然后很礼貌地将手上的《圣文》和拓印纸还给袁暮，脸上却爬上了一丝哀愁。

“雪痕，你怎的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呢？科举自古都是男子参加，哪里有女子参与的道理。”

季雨摆了摆手，然后向苏林解释道，“让苏兄见笑了，雪痕自小聪慧而且要强。时常挂在口中的便是为何女子不如男，为什么女子不能参与科举之类的话。慕容半圣也没有办法，只好也将她送到关外蛮荒历练。这次雪痕听闻我要回来参加府试，便也同我一道回来了……”

“季哥哥，你又在外人面前揭我的老底了，你若是再这样，我就不嫁给你了！”

被季雨这么一说，慕容雪痕就悄悄地将手伸到季雨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

“滋……”季雨疼得直咧嘴。然后赶紧闭嘴，似笑非笑地转移话题和苏林说道。“苏兄，虽然你的诗才我不能匹敌。但是府试考的还有贴经和墨义。我在关外蛮荒的两年可不是白去的，这次府试的茂才，我季雨势在必得。”

“哈哈……季兄，既然如此，我们便来一个君子之争吧！”

“好！看看我们俩究竟谁能够夺得第一的茂才之名！”

苏林也没有矫情，伸出手，和季雨击掌为誓。

听到二人三言两语立下的君子之争，旁边其他要来参加府试的童生，一个个都无语了。苏林和季雨两人明显是当他们不存在了。好像这府试只在他们两人当中进行一般。

不过，这些童生们也的确没有开口辩驳的资格。严格来说，苏林和季雨都是出自半圣世家。而且，季雨是十三岁就中了案首童生的天才，又在关外蛮荒历练两年，思想堪比普通的秀才和举人。苏林更是一月作出三首镇国诗词的妖孽天才。这一次的府试碰上这两人，只能够让在场的童生们纷纷在心里面自认倒霉了。

“你们快看，看来这一次府试，季公子和苏公子两人是耗上了！也不知道两人谁能够胜出获得第一名茂才啊！”

“哈哈！这一次的府试还真的是有好戏看了。季公子的天才之名已久，苏公子的才名虽然是近来才显，却是更加前所未有。”

“是啊！天才与庸才之间的对决有什么好看的？只有天才和天才的碰撞才能够让人热血沸腾，激动非凡啊！”

……

周围看热闹的就是抱着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甚至已经有的已经偷偷离开到拐角的赌坊去下注赌茂才了。

“奇怪了，袁兄，再过两刻钟就可以进考场了。怎么还不见离玉兄啊？该不会在家睡过头了吧？”

和季雨这样的半圣世家天才立下了君子之争，虽然并不像上次县试对赵爽那样有多大的厉害关系。但是只这一份单纯的竞争之心，就足够让人激昂起来。不过。苏林心里面却惦记着洪离玉，府试马上就开始了，但是他环顾四周，却根本没有看到洪离玉的半点影子。

“我也奇怪了，苏兄，按理说，洪兄一向都是最守时的啊！我们再等等，洪兄又不可能会怯场，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袁暮也看了看四周，的确没有洪离玉的身影。

距离府试入场还有两刻钟，基本上应试的考生都已经在府衙的门前排起了队，等候时间一到便按照顺序进场。苏林还没有看到洪离玉，但是却在人群当中见到了另外几个熟人，便是那冉世昌、刘世民和吕通几人。

“冉世昌？还和刘世民、吕通在一起？这三人凑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看到这三人，苏林便微微皱起了眉头，智海当中的三种思维便开始推算三人过来的目的和坏主意。

而那冉世昌似乎一直就盯着苏林，见苏林也看着他，就很是得意地一笑，然后转身对身边的刘世民和吕通说了一句什么话，他俩就一脸坏笑的离开了人群。

“这三人一定是打着什么坏主意……”见此，苏林便更有不好的预感，他还没有来得及想三人要对自己如何不利，就听到人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锣鼓喧嚣，两杆白色的大旗被人竖着扛了起来，一杆上面写着八个血色的大字“天才苏林，丧尽天良”，另一杆则写着“赶走胞弟，逼死继母”八个血色大字。

同时，伴随着一阵铜锣声开路，七八个穿着丧服的男男女女哭哭啼啼地蹒跚走来。尤其是带头的一个老头，一边撒着黄纸，一边哭哭啼啼地高声喊着：“畜生苏林，你还我女儿命来！”

本来严肃等待开考的府衙门前，突然闹出了这么一出，顿时所有本来围观府试的百姓们，都炸开了锅，纷纷转过身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看到了那两杆大旗上的血字，又听到老头的哭喊声，在场的人便都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来在苏林讨债的，而且似乎还是血债。

“苏林，这……这不是那苏刘氏娘家的人么？那带头的是苏刘氏的父亲刘顺财！他们一个小小的刘家，竟然有胆子闹到府院来？”

袁暮见状，赶紧上前去和自己的叔父知府袁天章道，“叔父，快派府衙的衙役将这些人赶走吧！不要扰乱了府试的秩序啊！”

“袁暮，恐怕这样不行。你看如今百姓们的情绪似乎被煽动了起来，我若是强行让衙役驱赶他们走，反而会如了他们的愿，让百姓们以为是苏林心虚了……”

袁天章皱眉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

“丧尽天良的苏林，你为了独占府中的产业，不仅忍心将十岁的胞弟赶出府，还逼死了孤苦无依的继母……就你这样的不孝子，有什么资格来参加府试啊！乡亲们，你们给评评理啊！我要这苏林给我女儿偿命啊……”

那带头的刘顺财，撒泼和扭曲事实的能力，简直和他的女儿苏刘氏有的一拼，而且似乎是觉得身后有所依仗，停止了腰杆，说得声嘶力竭又声泪俱下，仿佛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苏林是一个赶走胞弟又逼死继母的不孝不悌之人。

“真没想到，苏案首竟然会是这样一种人，亏我还一直佩服他的诗才……”

“对待自己的胞弟和继母都如此毒辣狠心，若是这种人日后成为了我们的父母官，还不是为害一方？坚决不能让这种人参加科举！”

“对！我们吴国以孝立国，就算那苏林再有才华又如何？如此不孝之人，越有才华，将来造成的祸害便越大……”

“知府大人不是在这里么？我们请求知府大人出面，给刘家人一个交代啊……”

……

刘顺财的表演一半真一半假，却取得了大多数围观百姓的同情。连许多参加科举的童生，也对苏林嗤之以鼻，甚至有几个童生愤愤不平，直接站了出来，指着苏林的鼻子就骂道：“苏林，你为人如此不孝，德操有很大的问题。我羞于你这种人同考府试……”

“请知府大人取缔苏林的考试资格，否则我等童生宁愿弃考！”

“和这种人一同科考，是我的耻辱！”

……

“苏兄，这是怎么回事？”本来对苏林十分钦佩的季雨，也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苏林，慎重地问道，“我观苏兄诗词中的思想，觉得苏兄并非如此不孝之人，还望苏兄能够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