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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寒羽)-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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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冷哼一声,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也不与你多啰嗦,你快快束手就擒,交予刘家处置。”

齐御风道:“那可不行,你这李管家买肉不给钱,强抢了杀猪老吴二百多斤猪肉,我杀他一个也不过才百十多斤重,还差着仈jiǔ十斤肉未曾偿还。你得赔我。”

那青年“哼”一声,怒道:“牙尖嘴利,看来你这小子是不想活了。”说罢,抽出腰间长剑,身形如蛇行狸翻,势如闪电,向齐御风刺来。

齐御风见这人身法极快,抬起扁担,使了招**枪中的“拨草寻蛇”反刺他脚下。

那人身形一翻,躲过这一击,反手一抹,径直割向齐御风脖颈。

齐御风也不躲闪,扁担探出,又使一招“蛟龙出海”刺他胸口。

这一下奇袭来得突兀之至,无声无息,总算那青年武功不弱,危机时向后一跃,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他未料得这少年武功如此高强,情不自禁呆了一呆,问道:“阁下是郑州**门的么?不知与夏老拳师怎么称呼?”

齐御风嗤一笑,说道:“你不必东猜西猜,我是个孤魂野鬼,大庙不收,小庙不留,你若能杀了我,担保你无后顾之忧。”

他嘴上虽然说的轻松,却觉得这青年刚才一剑,虽然剑法平平,未及上品,但内功jīng湛,一剑刺来破空之声甚为响亮,要比他强上几分,当下不由得振奋jīng神,紧紧盯住此人。

那青年听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如此正好。”当下再无顾忌,连迈三步,长剑夭矫飞舞,又向齐御风冲了过来。

齐御风扁担一横,使一招“铁锁横江”,继而又使一招“盖步三扎枪”与这青年拼斗起来。

两人交手片刻,当下都是暗暗佩服对方身手了得,三五招过后,齐御风眼见这青年剑招越来越是jīng妙,不由得便见了劣势。

当下他力凝于心,手持扁担猛地一抡,这一式劲力至猛至刚,使得乃是当年那被他杀死的少林和尚的“疯魔杖法”中的招数,登时将那青年逼出圈外。

随即他用力将扁担向地上一拍,“啪”一声扁担碎裂,露出里面金灿灿的光芒。

第4章求情

齐御风一得玄金剑在手,当即如龙得大海,虎入山林,孙悟空得了金箍棒,陈老师拿了照相机,当下便指东打西,连施妙招。

只见他运转自如,剑招jīng妙,旁观众人只见一道金sè光芒在夕阳下耀目生辉,流转不已,便仿佛一条金龙一般。

那青年眼前这少年剑术如此高明,不由得目瞪口呆,一个不留神,齐御风乘隙而入,手中长剑便遥遥抵住了他的下颌。

他措不及防,楞了一愣,当即挥剑朝玄金剑上砍去,却只见他手中jīng钢长剑,撞上这少年这柄金剑,便如同纸帛一般立刻断成两截,“嗤”一声,半截断剑便落在了地上。

那青年眼见这宝剑如此锋利,不由得又是大吃一惊,心下凛然。

齐御风嘿嘿一笑,回头吩咐道:“老吴,将这位绑了。”

那青年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怒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胆,你可知我是谁?”

齐御风道:“不知阁下贵姓?”

那青年道:“我叫马人鸣,乃是……”

齐御风轻抖长剑,拍了拍他下巴,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是马云马季马伯庸,又不是漩涡鸣人,有什么好吹的。”

那青年见那异常锋利长剑在咽喉处,晃来晃去,当即住口不言,只是一双眼睛冒着怒火,紧紧地盯着齐御风。

齐御风回头叫道:“老吴,你是吴老大,又不是吴老二,浑身抖什么玩意儿,赶紧将他捆上。”

那老吴先前见两人比斗,惊吓得浑身发抖,眼见齐御风得胜,便颤颤巍巍,拿着绳子走到那青年身后,面带难sè道:“怎么捆?”

齐御风道:“猪蹄扣,平时怎么捆猪便怎么捆他。”

老吴虽然心中忐忑,但几十年杀猪宰羊的功夫练下来,结个扣子却是熟练至极,当下便把那青年捆得结结实实。

那青年胸膛起伏不定,一张脸憋得红中透紫,显然已怒火中烧,不能自已。

齐御风见这青年已被擒获,当即目光一转,看向那书生,问道:“你便是刘家二公子嘞?”

那刘公子早吓得不能动弹,此时闻言,好半天才从牙缝里吱吱扭扭憋出几个字来:“不……敢,正是……小人。”

齐御风见他七尺男儿,与自己年纪相仿,长得眉清目秀,一张脸却涨得通红,说话如同个大姑娘似的,当下便有些瞧他不起,心道你仗着财势熏天,欺男霸女之时,怎么不见你这般扭捏?

当下回头道:“老吴,这家人抢你的二师兄,也绑了。”

老吴先前将那武林高手也绑了,此时胆气一横,也不怎么害怕,当下听齐御风这一说,不由楞道:“我哪来的二师兄?”

随即醒悟过来,啐骂道:“你才认那死猪是师兄呢。”

齐御风嘿嘿一笑,当即也不理那刘公子一再求饶,当即与老吴一同绑了刘公子和那马人鸣,押解着回转到老张饭铺之外。

齐御风在门口便高叫道:“老张头,饭菜准备好了么?”

里面登时便钻出一人,矮胖的身子,红光满面,笑容可掬约莫有四十多岁,这胖子笑道:“还差着点材料,今儿个你做东,不吃白不吃,我可也得喝上两杯。”

齐御风也笑道:“咱哪一次请吃饭不陪你喝酒了?”

那饭铺老张一偏头,看见旁边五花大绑的二位,不觉一愣道:“这是?”

齐御风大大咧咧道:“这刘公子派人抢了老吴的猪肉,老吴争执之中,错手杀了他那个李管家,于是刘公子便请了这位高手……”说着他停顿一下,回首一捋那马人鸣的耳朵,拍了拍他的脸颊,那马人鸣涨红着脸,几yù拼命,只可惜绳子捆的结实,不能动手。

齐御风戏弄他一番,也不理睬,继而转头对老张说道:“他来杀咱们老吴报仇,我哪能让咱们喝酒吃肉的朋友吃亏,就绑了他俩顶账。”

老张登时便是一惊,随之肃然道:“没想到齐小哥儿还是个少年英雄,当真是真人不露相,老张头走了眼啦,失敬失敬。”

他这一番做作,齐御风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当即也拱手道:“彼此彼此,能否借贵铺子一用,等着一会儿收账?”

老张哈哈一笑道:“咱们关系,还有什么说的,咱们一边吃饭,一边等着老刘家来人便是。”说罢将几人迎进屋内。

街上行人,见这饭铺老张突然如此豪迈,不由得都心生疑惑,都心道:“你一个做小买卖的,怎么焉敢如此跟刘员外作对?”

当下齐御风,老张,老吴三人坐定,老张便道:“酒菜一会儿就好,要么把隔壁闻先生请来?”

齐御风闻听,不由得有点踌躇,心道,你老张是个武林人士,暗中混迹市井,自然不惧那刘员外,可山货铺的掌柜闻先生哪能……

他想到此时,有个念头突然在心中一闪,不由得“哎呦”惊叫一声,看着老张说道:“莫非……”

他看着老张笑嘻嘻点了点头,当下又惊又喜,连声说道:“没看出来,没看出来!”

老张哈哈大笑,指着齐御风道:“你这小兄弟不光厚道,而且有趣……”未了看了看他身后那柄明晃晃的玄金剑,“没想到又这般仁义心肠,我老张平生最爱你这般少年英雄,且敬你一杯!”

齐御风与这老张平时里嬉笑怒骂,此时却已将身份都摆在了台面上,不敢受他一敬,当即恭恭敬敬站起身来,倒了两杯酒,与他共饮了一杯。

老张喝了这一杯酒,突然道:“大老吴,你的家眷……?”

齐御风霍然一惊,心中想起胡斐少年时救人的故事,便是被人调虎离山,害了钟阿四一家,引为平生憾事,当即便拔身而起道:“我去你家……”

却见门口站着一人笑嘻嘻道:“不用啦,我都把他们叫来了,眼下正在我铺子中歇息。”正是隔壁山货铺的伙计刘二。

刘二走过来轻轻一拳击在齐御风胸口,笑道:“好小子,整个镇子都在谈论你,先前若不是闻先生提醒,连我都走了眼。”

说话之间,只见闻先生随后也施施然走进饭铺,几人急忙起身相迎。

闻先生看着齐御风呵呵一笑,继而向老张一拱手道:“张帮主……”

老张一挥手道:“咱们今rì只为齐小哥儿做这等侠义之事欢庆一番,只论私谊,不论其他,你是山货铺掌柜,我是饭铺老板,来来来,咱们坐下好好喝上几杯。“

说罢几人坐定,几盆热气腾腾的菜肴也端了上来。

一边老吴听的这几人好似都大有来头,当下心中感叹道:“我是个杀猪的……”

闻先生举起酒杯笑道:“仗义每多屠狗辈,咱们到淳安县这些时rì,街坊邻居那个不念叨杀猪老吴是个古道热肠,为人忠厚之人。今rì之事,若不是齐小哥儿出手,咱们在场,也定然不能教你吃亏。来,我先敬大老吴一杯,给你压压惊。”

说罢几人觥筹交错,就着这齐御风“发明”的“新式火锅”和菜肴便喝起酒来。

一边马人鸣坐在一边椅子上,听得这几人谈笑风生,各个来头甚大,言谈之中,似乎将他极为不放在眼里,当下不由得心底冰凉,一张脸逐渐变得铁青。

几人吃了一阵,天sè渐暗,不一会儿,只见门口来了一行人,几个家丁抬着一扇门板,上面有白白净净一口宰好的肥猪。

当前一位是身穿酱sè茧绸袍子、矮矮胖胖、年约五旬开外的老者,远远看见齐御风即一鞠躬道:“老夫教子不严,导致大祸,先前李管家所抢夺的猪肉,现已原数奉还,外加肥猪一口,另外奉上纹银一百两,赠予吴先生。望少侠念我老来得子不易,放他一条生路。”

这老者对着齐御风这少年恭恭敬敬,未及进屋便深深一揖,一路向前,走到饭桌旁边,也不抬头,依旧弓着腰恳求。

齐御风见此,不觉一怔,心道这刘二公子臭名昭著,他这老爹却真是一直不声不响,没有什么劣迹可闻。当即见这老人如此,也不禁有些动容,站起来拱手道:“老先生说哪里话来,还请坐下说话。”

那老者摇头道:“适才家人禀告,我才知道儿子闯下了这般大祸,老朽惭愧不已,那敢在诸位英雄面前坐着说话,还请少侠放了我这不肖儿子和他的朋友,无论少侠提出何等条件,老朽自当从命,无不敢违。回家之后定当好生管教,不致再让他伤天害理,招惹是非。”

齐御风心下踌躇,不由得道:“这个……这个……”

这老者悔改和解之意看上去甚为诚恳,但齐御风心想他娇纵幼子,也有过错,他也未曾想到这乡下财主,看上去土里土气,却如此恂恂有礼,一时竟然不知说些什么好。

一边饭庄老张自己喝了杯酒,夹了口菜,一边低头咀嚼一边说道:“齐小哥儿,看在刘老爷子亲至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罢。”

那老者一抬头看见这说话之人,抬头一望,登时便是一惊,肃然道:“多谢张帮主美言……”

老张一摆手拦住他话头道:“我等皆是贩夫走卒,市井之徒,今rì现得身来,也是念在你这三四年规规矩矩,未曾犯下什么大过。可是刘……刘老爷,眼下这淳安县风云齐聚,你却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装聋作哑,闭目塞听,便以为能躲得过去么?”

“若不是这少年惹出这等事来,你此时定然还在家中不动如山罢?”

那老者闻言,突然直起腰板,道:“我早已退隐江湖,隐姓埋名于此,江湖上的事与我毫无干系,当年我退隐之时,即便承诺,江湖所有恩怨,我都将置身事外,决不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这二子,便是连武功都不会,诸位还想怎样?”

他本来看似懦弱,但此时一挺起腰板,登时显出勃勃英气,与先前大不相同。

闻先生叹了口气道:“刘兄为人,我一向佩服,只可惜正邪不两立,江湖种种传闻,未必是假,我等防范与你,也是迫不得已,望刘兄海涵。不过你觉得眼下如此情景,这淳安县,你还住得下去么?”

那老者皱着眉头凝思一会儿,也叹口气,语气中尽是无奈苍凉,好半天才道:“既然如此,刘某携带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隐居海外,有生之rì,绝足不履中原一寸土地,如何?”

闻先生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其实刘兄又何必如此……不过刘兄若有此志,还请早作打算,以免节外生枝,江湖上,又多了许多是非。”

那老者道:“红尘浊世,我刘某早没了留恋,想不到居住在这穷乡僻壤,也有这许多人惦记,几位好意,刘某心领,自会好自为之。”

老张闻言,当即起身一拱手道:“刘兄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我等二人在此已久,心中有数,只可惜江湖上人多是非多,我两位德薄才浅,也未必能一一解释得清楚,还请刘兄将此二人领回,尽早归去,早作筹谋。”

那老者一拱手,叹息一声:“多谢两位成全……”转头看向齐御风,“也多谢这位小哥儿替我教训这不肖儿子。”说罢,走到那马人鸣,刘二公子面前,抬手拽住那油腻的绳子,随手便将绳子扯成两截。

第5章饭铺

齐御风见这乡下老财主居然显了这手功夫,当下不由得目瞪口呆。

那老吴所绑缚的绳子向来为他下乡收猪而用,是用黄麻和牛筋相混合编织而成,十分结实,又加上常年浸染猪油,滑腻异常,这老者居然轻描淡写,便将这绳子扯断,看上去宛如撕纸一般容易,这可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见那老者扯断两人身上的绳索之后,一拱手对那马人鸣道:“此番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这几位英雄也并非纯心为难与你,还望您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就此揭过罢。”

那马人鸣见他露了这一手,也自惊讶不已,心道这刘二公子的父亲有这样jīng湛的武功,又何苦苦苦哀求,找我做他的师傅?

他先前听了那几人言语,此时脑海中情不自禁想到一人,于是吃惊地问道:“你……你是……?”

那老者摇头道:“方才我与这几位言明,老朽早已退出江湖,昔rì种种,俱成往事,我这儿子身子纤弱,不胜武功,今后也就不劳您大驾了,还望恕罪。”说罢从袖子中掏出一叠宝钞,又道:“这是小子拜见师傅的束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少侠不要嫌少。”

马人鸣见那厚厚一叠宝钞,至少有几百贯之多,哪是什么小小心意?明明是大礼一桩,可是他既然明白了这人的身份,却那里肯收,当下道:“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小子xìng子莽撞,好为人师,此时得知老前辈身份,不胜惶恐,还望老前辈看在我师傅面子上,不要见怪。”

那老者摇头道:“哪里,哪里,少侠一番美意,我焉有不知,只可惜我刘家身份尴尬,这刘芹也真不是那块材料。”

马人鸣道:“有您在此,我哪敢班门弄斧,小子无状,这厢告辞了。”说罢深深一揖道:“我这番前来,还望老前辈切莫在我师傅面前提起。”

老者道:“我已退出江湖,今后恐怕不会与你师傅见面了。”言语之中,也有几分落寞萧索之意。

马人鸣听到这话,心下稍安,道:“如此小人告辞。”说罢,转头狠狠看了齐御风一眼,走出门外。

那边老者又一拱手,对杀猪老吴道:“吴先生,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莫要见怪,礼品我会差人送到贵府上,还望念在老夫的薄面上,莫要推辞。这几位大侠都知老朽为人,今后咱们定当还是和睦邻里,绝不再犯。”

老吴起身拱拱手,却喏喏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那老者又对几人一拱手道:“老夫有此逆子,已无颜在此,先行告退。”

随即扫一眼身旁的刘二公子,沉声喝道:“刘芹,走罢!”

那刘二公子见父亲在这些人面前打躬作揖,卑微无比,却对自己横眉冷目,不由得大叫道:“我不走!我不走!你武功这么高,为什么不教我?为什么不教我?”

那老者冷哼一声,上前擒住他脖颈,制服了刘芹,可看那刘芹手蹬脚刨,十分不服,脸sè通红,目光紧紧逼视着自己,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冲几位点了点头,携子转身离开。

齐御风眼见事情如此变幻,早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是连那马人鸣深含恨意的目光也未曾留意。

眼见这几人俱已走了,才回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老张和闻先生,目中神情,尽是疑惑不解。

闻先生道:“老吴,此事已了,你去隔壁看看嫂子罢。”老吴知道他们必有江湖中隐秘的事情相商,当下点了点头,也走出屋外。

老张看他走远,呵呵一笑道:“小兄弟,此时原本与你无关,却未曾想将你牵连了进来,我俩擅自做主,放了那两位,你不介意吧?”

齐御风知道这两人定然是江湖中大有来头的人物,当下不由得谦逊道:“岂敢,岂敢。”

闻先生沉吟道:“你也莫恼,那马人鸣虽然走了,等会儿却还是要追上一追,查上一查。”

老张目中jīng光一闪,道:“不错,杭州那件案子,想必与他们这一行有关。”

闻先生感叹道:“只可惜他家先祖英雄了一辈子。眼下却落得如此下场,当真可悲可叹。”

老张自饮自斟,喝了口酒道:“方才走的这位,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下两人感慨一番,复又沉默下来。

老张吃了些酒菜,一拍肚皮道:“今天咱们已跟老刘头把话挑明,此地我也不用呆了,杭州那边我得去追查一番,齐小哥儿,我这几月承蒙你照顾生意,恩惠不少,咱们他rì江湖相逢,再来叙旧。”

说罢一拱手,转身便向外走。

齐御风起身相送,却不料推椅站起之际,再抬头一看,老张的身影便已然消融与夜sè之中,他与这老张相处得一向甚好,当下不由得怅然若失。

闻先生看他模样,不由得笑道:“御风,你这造化可是不浅,老张的面子可不是谁都给的,这江湖上人人都要敬他三分;他有此一诺,rì后你行走江湖,却是方便多啦。”

齐御风心道:“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还谈什么行走江湖之时。”不由得摇头苦笑。

闻先生知他心意,故意吊着他胃口道:“虽然他今rì不肯说,但他是名满天下之人,今后你就知道啦。”说罢又道:“我看你武功不错,在这般年纪,也算的上拔尖的人才,怎么却困居这小地方,也不出去走动走动?”

齐御风苦笑道:“还不是没钱?”一言说罢,突然抬头道:“小子浅陋,先前不知闻先生乃武林高人,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不知闻先生高姓大名?”

闻先生呵呵一笑道:“我可不敢与张帮主相比,我即姓闻,名为显胜。没听说过罢?”说罢自嘲般笑了笑又道:“以你的剑术,这天下尽可去得,可你却天xìng朴实,不肯做那没本钱的买卖,当真难得。”

齐御风嘿嘿傻笑,心道那没本钱的买卖,原来也是做过,只不过当时人多势众,现下人少手生,没来得及而已。

闻先生沉吟片刻道:“你现下年少,正当在江湖上多走动走动,寻师访友,扬名立万,切莫再窝在山林中蹉跎了时rì,等老啦,就来不及了。”说罢长长一叹道:“出名要趁早啊。”

齐御风听闻这句话,情不自禁想,这闻先生怎么也这般小清新范,与张爱玲又是什么关系,怎么说出这般话来?

他却不知这闻先生武功造诣虽高,在江湖上的名望却不响亮,自怜自艾,是以有所感叹。

闻先生思忖这少年剑术不错,人品也是上佳,他rì说不定有所成就,当下又道:“此地事毕,我也不便多留,这里有些银钱,都赠送予你,望你他rì名满江湖,切莫忘记了我这个山货铺掌柜的。”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些宝钞,放置桌上。

齐御风慌忙推辞道:“小子会箭术陷阱,但凡有山有水,就都饿不死,今天闻先生刚指点我赚了十贯钱,哪还能要您的银两。”

闻先生哈哈一笑:“不要啰嗦,平时你斤斤计较,怎么今rì却大方起来?赶紧出去走走,此地不宜久留。”

齐御风心念一动,问道:“先生意思是……?”

闻先生小声道:“刘员外听了我二人的良言相劝还好,若是不听,此地必有一番争斗。此正邪不两立,你切莫被殃及其中,免得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说罢,与刘二轻飘飘退出饭铺,转眼不见。

齐御风听得此言便是一惊,反应过来,却见这饭铺空荡荡地,居然只剩下自己一人,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下到厨房,老张那两个帮工也不见了踪影。

当下他回望那桌子依旧热气腾腾的菜肴,不由得心生感慨,自饮自斟,又吃了一会儿,看天sè已晚,索xìng便想着就在这里将就一晚,明rì再走。

当下他占了后堂老张平rì的铺位,躺了下来。

此时天sè虽晚,他却心cháo起伏,不能平静,暗暗思忖这张闻两人与那刘员外的关系,偏偏这隔壁后厨常年生火,暖气烘烘,在这三月初chūn居然便有了蚊子出现,嗡嗡十分烦人。

齐御风虽修习太极功夫有成,却也未曾达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当下抓了几抓,没有抓住,听得那蚊子嗡嗡,像是更为得意一般,不觉心中烦躁,翻来覆去,更是难眠。

良久他闭上眼睛,静心屏气,听风辨位,突然一指伸出,点中了甚么,顿时室内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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