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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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一对狗男女！”飞沙恨恨地骂道。

骂归骂，飞沙心中却不敢小瞧这两只虫子。区区一只蚊子已是那般了得，而这蚊子故意把他引到此处，显然这蜘蛛更是厉害。

抽空瞄了一下周围，各处蜘蛛网在轻微颤动着，显然不知道有多少小蜘蛛潜伏在阴影中。如果自己着了大蜘蛛的道，那些小家伙肯定很乐意一起来瓜分自己的血肉。

小蛋刚才龙威没能压制花脚蚊子，心头很是不爽。此时见周围那些小蜘蛛竟然也敢挑衅飞沙和自己，不禁张口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吼……”声音虽不高，但却可以听出压抑着的愤怒已经快到临界点了。那满含的杀意足以令最凶猛的猛兽却步。

四周的树叶一阵乱响，无数只大大小小的蜘蛛纷纷从网上跳跃着，躲藏到了远处。

可是那只大蜘蛛竟然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小蛋，就如看街边耍猴一般。

对，就是那种态度！小蛋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蜘蛛那八只眼中流露出的轻蔑。

“吼！”小蛋对着大蜘蛛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一股强烈的杀气毫不掩饰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充斥了整片天地。转眼间，方圆百丈内已经再没有能动的生物。

除了眼前的蜘蛛与蚊子。

花脚蚊子被这一声吼震慑了一下，但剩余的三只脚紧紧扣住蜘蛛身上的毫毛，居然也撑了过来。

大蜘蛛身子稍微晃了一下，便没有再受到什么影响，只眼中那轻蔑稍减。

“我要是能变成龙身，像你这等低等爬虫，一巴掌就扇死一窝！”小蛋愤怒地在飞沙头脑中大喊大叫。

飞沙拍拍她夹着自己脖子的大腿：“轻点……夹死我的话，咱们就真的完蛋了。”

“哼，不管，哥哥你要给我好好教训它们！”

“那当然。”飞沙说着纵身扑向蜘蛛。

飞沙右手中木剑夹着风雷之声，从上而下砸了下来，其势有如万钧巨石，却是他学自花家的锤法起手式破山锤！尽管手中这这是一条随手捡来的树枝，但若是被抽中，便是飞沙自己怕也经受不住。

蜘蛛识得厉害，八只长脚如跳舞般在蛛网上轻弹，已经闪开了一尺多远。

不想飞沙右手这下竟是虚招，左手闷声不响地已经一拳打了过去，迅疾如电，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飞沙一拳正中蜘蛛面门，将它打得发出“吱”地一声，也不知是哪个部位能发出这等惨叫，向后飞了出去，摔进了自己布下的网中，打了几个滚才止住去势。可怜的花脚蚊子被蛛网粘住，挣扎着不得脱。

“好哥哥，竟然学会将飞羽术拆解来只用在一只手上了？”小蛋赞道。

“这下只是临机一动而已，我还没仔细想过呢……”飞沙道，不过心下也有几分得意。这一拳随是临时起意，却也算的上他今日发出的最好一拳，精神、时机、力道、准确度，无一不是拿捏得恰到好处。那蜘蛛再强悍，吃了自己这一拳，怕也是……

蜘蛛翻滚了两下，重新弹了起来，甩甩脑袋，便好像没事一样。

见那花脚蚊子还在挣扎，蜘蛛伸出一只前爪一拉，便将它拉了起来，放回自己背上。花脚蚊子被这一粘，元气大伤，蔫蔫地趴在蜘蛛背上，再不动弹。

“唔……这是说，我背了一个人，你也要背一个么？”飞沙随口打趣小蛋。

“我才不是那破蚊子呢！”小蛋抗议。

吃了这么一记，虽然没对蜘蛛造成什么伤害，却也让它不敢小看飞沙。

蜘蛛在网上弹跳着，却没有直接接近飞沙，而是迂回兜着圈子。它速度越来越快，借着树影，忽隐忽现。此处地方略窄，而且到处是有毒的蛛网，若是施展起飞羽术，虽然能追得上蜘蛛，但一个不慎便可能被缠住或者中毒，即便不会致命，对战斗还是大有影响。

飞沙干脆退后几步，来到蛛网阵的中央。这里距离任何一边的蛛网都有一丈多的距离，任你蜘蛛如何迅捷，也别想偷袭到自己。

大蜘蛛一边绕着圈子一边用颚边两个巨钳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乎是在召唤同伴。

小蛋哼一声道：“对付不了你，还对付不了那些小杂种？”

正说着，林间一阵响动，无数小蜘蛛畏畏缩缩地出现在了网上。

“岂有此理！”小蛋大怒，张口又是一声咆哮。

那些小蜘蛛顿时大乱，四处乱跑。大蜘蛛连连安抚，才逐渐使它们重新平静下来。

但发出龙威显然也消耗不小，尤其对小蛋现在只有三岁孩童的身躯来说。刚才对大蜘蛛发出的那一记，已经用去了她一大半的力量，这一声吼，便连前面的第一声都不如。

觉察到小蛋的虚弱，飞沙安慰道：“别怕，不过是一群小家伙而已，一脚一个就踩扁了。”

小蛋很不服气地哼哼：“哼……若是我能变龙……”

“好啦好啦，迟早有天你可以变个够。”飞沙道。

小蛋叹了口气，抱住飞沙的头：“哥哥，你一定要活到那一天去啊。”

飞沙笑道：“这可说不好……先且顾眼前吧。”

大蜘蛛召回了这群援军，顿时气势大振。在它指挥下，小蜘蛛占据了蛛网的各个方向，将飞沙团团围在中间。

飞沙手中木剑狠狠劈了两下：“哼，来吧！”

大蜘蛛两颚巨钳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指挥众蜘蛛发动了迅猛的攻势。

第三章

“嗖嗖嗖嗖嗖嗖嗖……”无数道粗粗细细的白光从各个方向射向空地正中的飞沙。若是眼光能追得上的话，便可看到，竟然是那无数的大小蜘蛛翘起腹部喷出来的蛛丝。

空中已被白色的蛛丝占满，全然看不到人影。只听得飞沙大吼一声，连连出拳，一拳拳也不知道打中了什么，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然而不到片刻，便再也听不到动静。

众蜘蛛止住了喷丝。

林地中间，出现一个纺锤形的巨蛋，足有一人多高，两人合抱粗细，立在地面摇摇晃晃，无数根蜘蛛丝从各个方向拉扯着，使它不会倒下去。

大蜘蛛挥舞着两只前爪，发出欢快的咯咯敲击声。

周围无数小蜘蛛和应着，林中响起一片让人汗毛倒竖的声音。

咯咯咯咯咯咯……

成百上千……或许成千上万只蜘蛛一起挥舞着前爪，敲响着颚钳，这种本应只出现在话本里的场景，竟真个出现在了此处。

花脚蚊子突然狠狠扯了大蜘蛛一把。

大蜘蛛很是不满，伸出一条腿抽了蚊子一下。

花脚蚊子被抽得一个趔趄，却还是坚持连扯大蜘蛛背上的硬毛，同时用一条残腿指着那巨大的蛛丝卵底部。

大蜘蛛顺着蚊子腿看去。

只见白色的巨卵一阵晃动，越动越急，像是有什么在用力挣扎一般。

大蜘蛛心中大定，这种猎物垂死挣扎的动作它这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

然而就在它刚放下心来时，变故发生了。

巨卵下面一阵烟尘，出现了一个坑。烟尘弥漫中，首先出现一只手，手中举着一截树枝，树枝直插在巨卵底部。

那只手用力高举，将树枝插在一旁的空地上。巨卵摇晃了几下，还是被无数细丝扯住，没有砸下去。

烟尘渐淡，只见地面出现个两尺左右宽的坑，坑中蹲着一大一小两人，不用问正是飞沙与小蛋。

“哈哈哈哈，还好这几天挖坑挖得多，这招用得滚瓜烂熟，刚才连想都没来得及想，本能地就在地上挖了个坑。要是迟上一点，岂不就得被包了粽子？”飞沙得意地大笑。

大蜘蛛极为愤怒，敲打着颚钳指挥众蜘蛛再来一次蛛丝齐射。

“嗖嗖嗖……”又是无数道蛛丝从四面八方再次电射而来。

但刚刚才射了那么多浓浓白白的东西，便是吃了金枪不倒丸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再来一次。这次的蛛丝齐发明显比刚才那次稀疏了不少，而且蛛丝的粗细程度也减弱不少。

飞沙背着小蛋轻松在蛛丝中穿行，偶尔沾上几条随手一扯便断，最多只能给他留下一道灼热的烧痕，却也造不成什么有效伤害。

大蜘蛛对手下的表现很不满意，如奔马般在蜘蛛网上兜了个圈，将几只明显偷懒不肯出力的小蜘蛛一爪一个都戳了个透明窟窿，扔到了圈子中间的地面。

其它蜘蛛见了，都害怕了起来，拼命抖擞起精神，敲打着颚钳，如击鼓般为自己鼓劲。

大蜘蛛见勉强鼓舞起了士气，一指飞沙，发动第三次齐射。

然而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便是大军冲锋，来得这么三几次，也没了动力，更何况这群畜生？

飞沙明显感觉到蜘蛛群喷出来的丝有量无质，尽管数目上比刚才多了一些，但却更加幼细，即便沾到身上，连红印也留不下。他哈哈大笑，一边奔跑一边贴着蛛网将掌劲发散而出，被他掌风扫到的蜘蛛呼啦啦如秋风扫落叶般坠落，一只只八腿乱蹬浆液四溅。

虽则飞沙实际上没打死多少，但这威胁却比刚才大蜘蛛的来得更直白。小蛋又适时地小小低吼了一声，散发出所剩不多的龙威。蜘蛛群终于彻底崩溃，完全不理会大蜘蛛的威压，各自逃命去了。

少了那些碍手碍脚的小蜘蛛，飞沙心头大定。仅剩一只蜘蛛，小爷能怕你如何？就算你有八条腿，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有八条……胳膊腿！

没了那些帮手，大蜘蛛显得有点畏惧，缓缓在网上向后退却。

飞沙对那些早就织就的网心底也有几分忌惮，不愿过分靠近，便蹲下身来，在地面一抓，抓了一大把泥土，搓搓捏捏，团成七八个指头蛋大小的泥丸。

“给我！”飞沙正打算用泥丸砸大蜘蛛时，小蛋却抢先要过了泥丸。

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珍惜物品，小蛋想要，飞沙自然不会吝啬。即便是天下无双的珍惜宝物，只要小蛋开口，飞沙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吧。

“哼哼……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小蛋一抬手，七八个泥丸一起射出。虽是同时一把扔出来的，泥丸却有快有慢有上有下有左有右，将大蜘蛛各个方向去路罩了个遍。

大蜘蛛一时慌乱，稍稍犹豫，竟一粒都没躲开，将一把泥丸全吃了个正着，噼里啪啦一阵响声过后，刚才被飞沙一拳都没打出个印子的外壳，竟然出现了几个凹痕。

“好手段！”飞沙抚掌称赞。

小蛋得意地道：“这本是冰龙吐息的方法。一口寒气吐出，夹杂着大小冰粒，在空中形成阵法，加上龙威的震慑，敌人根本避无可避。除了可可那种老变态，谁能躲得过去？何况眼前这只低等爬虫。”

飞沙听她说话间，早又搓好十数粒泥丸，忙递了过去。

小蛋玩得很是开心，一把又一把的泥瓦打去，将大蜘蛛打得满地打滚。

飞沙道：“看来回头去给你做些铁丸子防身却是不错。”

小蛋道：“那还不如弄些肉丸子，饿了还能吃……”

那大蜘蛛本是此间一霸，何时受过这等折辱？被打得浑身是伤，反而激发了它的凶劲。硬抗了一轮泥丸后，八条腿在蛛网上一用力，将蛛网蹬得向后一晃，自己借着弹力凌空飞扑过来。

飞沙叫道：“来得好！”裂肌焚骨切肤齐用，一只拳头狠狠地迎向大蜘蛛那怪牙嶙峋的口器。

以往便是虎头也能一口咬烂的蜘蛛牙，这次终于碰上了硬茬。只听“嘣”地一声，大蜘蛛被砸得倒飞出去，口中细牙碎了一半，幸好两个大螯钳还没断掉，却也震得它疼到八腿乱颤。

飞沙看看自己拳头，上面沾满了黑色汁液，隐隐有点麻麻的刺痛，知道这些是剧毒，便用力甩了甩，找了几片树叶擦拭了。

被他甩了汁液的地面一片黑色，小草顿时枯萎。那几片叶子也变得污秽不堪。

飞沙看着被灼得通红的拳头，心中暗叫侥幸。若不是自己得了辟毒能力，再加上习了刚体术，哪能这般硬碰硬地抗了这一记？两种能力随便少一种，自己这只拳头都得被废掉。

飞沙收起轻视之心，凝神静心，一步步走向大蜘蛛。

大蜘蛛翻身跳起，借着空中无数蛛丝弹来跳去，绕着飞沙狂奔。每一接近飞沙，便用利爪或尖牙发动偷袭。

原本尚算空旷的林地，此时挂着无数粗细的蜘蛛丝，正中间还立着一棵大蛛丝蛋，活动空间少到不能再少。飞沙勉强躲避，却还是吃到几下刮削，皮肤上几条刮痕犹罢了，身上衣服却又添了好几条口子。

这衣服本是他从汴梁城便穿了来的，一路上不知道破了多少次，全赖鸮蔓巧手缝补，将那些破口都点缀成花纹一般，看起来竟也不觉得碍眼。

此时被蜘蛛爪子连刮几条伤口，早就破旧不堪的衣服顿时如天女散花般，裂成了一条条布条。

这衣服可算是飞沙身上能与过去岁月的最后关联，此刻被蜘蛛弄破，不禁火冒三丈。

飞沙也不管会不会受伤，见蜘蛛从一旁袭来，向前跨了半步，挡住了蜘蛛的去路，双手一张，向蜘蛛前腿抓去。

刚才蜘蛛与飞沙互相躲闪出招，大蜘蛛早习惯了飞沙会错身避开自己的攻击，哪想到竟然会不退反进？一时收不住去势，竟被飞沙将两条前腿抓了个准。

大蜘蛛凶狠天性毕露，即便被抓住双腿，仍是一口咬向飞沙的喉咙。

飞沙一声吼，全身的气都运到了额头，狠狠一个头槌砸去，与蜘蛛来了个头对头。

只听“喀喇”一声脆响，正是有谁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当然不是飞沙。

大蜘蛛的口边的螯钳被撞成了碎块，带着黑色的浆液在飞沙身上撞了几撞，掉到了地面。

飞沙紧闭双眼，生怕毒液流到眼中。他只觉手中的大蜘蛛挣扎了几下，动静越来越小，看来是活不了了。

心头一松，飞沙扔下手中的蜘蛛，便打算擦拭脸上沾到的毒液。

却听小蛋突然叫道：“小心！”

飞沙心头警兆顿生，本能地抬手遮住面孔。

一根悄没声的钢针出现在左眼前，若不是自己遮挡得快，一只眼球就得被废了。

飞沙暗道侥幸，虽则自己练了刚体术，全身得到强化，但眼睛乃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除了刚体术后面的“神眼”，根本无法锻炼这里。光靠眼皮，哪里挡得住这么阴狠的一记？

飞沙手掌一合，已经抓住了那根钢针，却觉得一阵乱颤，像是有人用力将它往外拔一样。飞沙哪里容它逃脱，另一只手早成拳头狠狠一拳击出，却击了个空。拳头无处受力，反震得飞沙一阵气血翻腾。

小蛋叫道：“笨哥哥，是那只破蚊子！”

飞沙这才醒悟过来，手中捏着的，竟然是那蚊子的针嘴！

第四章

既然知道抓住的是那只花脚蚊子，飞沙便用力一挥，抓着针嘴狠狠向地面砸去。就觉得如同摔了个皮囊般的感觉。

飞沙赶上半步用脚一踩，似是踩到了快破布。

他小心翼翼先擦去了脸上的液体，又从身后摘下一个竹筒，倾出些清水来仔细洗干净了脸，确认再没沾着毒液，这才睁开眼来。

只见眼前的地面上，那大蜘蛛脑袋已经被他的头槌撞回了腔子里，一时却还没死，八条腿向着天拼命蹬着。

自己脚下，那只烦了半天的花脚蚊子，已经被踩成了一滩稀泥。蚊子肠穿肚烂，肚子里的内脏淌了一地，但体内并没有流出血或液体，反而有无数比针尖还小的黑色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飞沙奇道。

小蛋皱了皱眉：“我说出来你别生气……我从这里闻到了鸮蔓身上的味道……”

飞沙闻言也是一皱眉。他与小蛋此刻心灵相通，自然知道她没有说谎。可若说这蚊子蜘蛛与鸮蔓有关，他却绝不会相信。

“小蔓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飞沙突然心中一惊，“我们遇到了这等危险，她会不会……”

小蛋没好气地说：“笨猴子哥哥，你不是被鸮蔓下了那劳什子同心蛊么？不是号称一方有难对方立刻有感知么？你有什么感觉？”

飞沙摇摇头：“没有……就不知小蔓有没有感应到我刚才的状况……”

小蛋道：“要我说肯定没有，连我都觉得你一直在耍子呢。不过她么……那就要问她了。”

飞沙呵呵一笑：“咱们两个跑了这么远，也不知道去哪里寻她。”

这是忽听树林里一阵乱响，似是有什么猛兽急速接近。飞沙刚觉紧张，却立刻与小蛋一起会心笑了起来。

鸮蔓骑着小花出现在了蛛网外，满头大汗，满脸的不高兴。

还没等飞沙出口问候，鸮蔓劈头盖脸地一通责骂便送了过来：“你们两个怎么能如此乱跑？我跟你们说过这森林里满是危险，遇到什么猛兽还好说，万一碰到什么蛊虫怎么办……咦？这……这……这不是……快放我进去！”

鸮蔓指着地面的蚊子和蜘蛛急得直跳脚。

飞沙好不容易才切出一条缝隙，鸮蔓一闪身便挤了进来。剩下小花不能跟大家聚在一起，在外面急得原地不停转着圈子。

鸮蔓蹲下身去，伸出手指去摸那蚊子的尸体。

飞沙忙叫一声：“小心！”

鸮蔓挥挥手：“无妨……”说着手指蘸起几只黑色的小虫子，放到嘴边，伸出舌头一舔。

飞沙见状，想起那舌头竟然是自己吸吮过的，顿觉一阵反胃。

“果然……”鸮蔓点点头，“这是我师父的附尸蛊，专门用来操纵各种虫兽尸体的……这只蚊子早已死了很久，只是被蛊虫操纵才能动弹。”

说罢，她又去观察那只大蜘蛛。

飞沙总算将蛛网的入口切了个大洞，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小花一头撞了进来，将飞沙拱倒在地，伸出舌头来在他脸上舔来舔去。

小蛋差点被摔个跟头，狠狠一拳打去，将小花砸翻在地。

小花早就习惯了，打个滚便爬了起来，扑过来在小蛋脸上也舔了一口。气的小蛋哭笑不得。

“唔……这个是被下了夺魄蛊的黑王蜘蛛，既不算活物也不算死物，拿来守门最是不错。”鸮蔓检查了大蜘蛛后下了结论。

小蛋终于释然：“我说怎么可能短短一天内，遇到两个不怕我龙威的家伙呢，哼哼……”

飞沙揪着小花的脖子把它按到在地，一屁股坐了上去，问鸮蔓道：“你说这两只虫子都是你师父的蛊虫？”

鸮蔓点点头。

飞沙道：“这就怪了，此处不是距离你们山寨还颇有几天距离吗？你师父在这里放蛊虫干什么？”

鸮蔓道：“我师父习蛊几十年，早将寨子周围百里方圆都下遍了蛊虫。像这蚊子这样的都算是她的耳目，若有敌人来袭，便能提前发觉，有时还能抵挡一阵。若是弱小的家伙，直接就引来这等地方，被黑王蜘蛛这样的蛊虫干掉了。”

说着鸮蔓露出一脸神往的表情：“也就是我师父这样的高人才可以同时操纵如此多的蛊虫，我这辈子怕都不能修行到那个地步……”

飞沙道：“你现在学了小蛋她爹的驭灵术，还不及这蛊虫么？”

鸮蔓道：“那倒不会，只是两者用途各有不同。驭灵术是使其它生灵成为自己的朋友、下属，帮助自己。蛊术却是使其它生灵成为自己直接控制的一部分，必须要自己分心控制蛊虫的……哎呀，跟你这种低级猴子实在解释不清楚。”说话间她也将男人头的语调学了个十足。

飞沙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我杀了你师父的两只蛊虫，会不会有什么影响？”飞沙想了想说。

鸮蔓道：“小事一桩啦，师父最疼我了。我跟她说道说道就没事了。区区一只蚊子一只蜘蛛而已，算得了什么。”

飞沙想了想，没把那花脚蚊子一直满怀敌意地跟在他们身后的事说出来。

此后鸮蔓便不肯再放飞沙与小蛋离开自己视线范围。按她的说法，离寨子越近，师父下的蛊就越凶猛，不跟自己在一起，出了什么危险，救都来不及救。

飞沙只得乖乖随侍在鸮蔓前后端茶递水泼凉打扇。

路上行走非只一日，但有鸮蔓这等从小在山中长大的向导在，沟沟壑壑也犹如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轻松。

一路上时而打情骂俏，时而习练刚体术，倒也算得上其乐无穷。唯一令飞沙感到遗憾的事，一直没能找到与鸮蔓单独相处的时机。作为刚破处没几天的少年，正是食髓知味之时，眼睛看到鸮蔓，便忍不住浮想联翩。可小蛋小花两盏比松明油火还亮的宫灯时时在身边打转，不要说想再试销魂一刻，便是亲个嘴也得抓紧稍纵即逝的瞬间。

当然，此时飞沙早已选择性地遗忘了鸮蔓从那花脚蚊子尸体中蘸了蛊虫放到嘴里的画面。

鸮蔓看出飞沙的窘态，悄悄安慰他：“好啦，等咱们回了寨子办完事，再回湖边去，盖上大大的房子，到时候要怎么玩都可以……嘻嘻……”她自己反倒先脸红起来。

看见她娇羞神态，飞沙心中更是欲火升腾百爪挠心，却无从下手，只得将全部精力转移到苦练上去。谁料得这么一来反而进步神速，差不多来到寨子时，他不但已经稳稳将裂肌二层掌握妥当，便是焚骨、切肤也已入了二层，连剖腹也大有进益。

技能二层之后，除了威力增加不少，更多了不少妙用法门。可惜此时女人头师父已经去世，小蛋也只是道听途说囫囵吞枣地记了些乱七八糟的理论，其中大有互相冲突之处，只能由飞沙日后慢慢摸索。

这些天他倒是真将三大技能各自己创造出一种妙用来。

裂肌之前挖坑时的凝力方法被他称为“破土”，如今已用得很是熟练。

第二种妙用来**骨。可以将焚骨产生的大热量汇集起来，交融在拳力中打出来。不过目前为止飞沙还只能让拳头略微发烫，远远达不到可以伤敌的用途。飞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