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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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沙打量打量周围，随口说道：“真会挑地方……一面临江一面悬崖，前面还是个山坡，这等地势最是险峻，若是前面埋伏下一支兵马，咱们可就成了瓮中之鳖啊。”

鸮蔓啐道：“你才是鳖呢。”

飞沙正色道：“娘子此言差矣，男人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做鳖……”

两人正交流着毫无营养的废话，突然听到前面山坡有人大喝一声：“正是要将你瓮中捉鳖！”

只见前面山坡上跳出一人，身高过丈，膀阔腰圆，全身穿着一层打造精良的重甲，手中提着一柄挂着粗链子的大铁锚，一看就知道正是曾在洱海畔打劫过齐王府车队却被飞沙等人击退的那个山贼洞匪头目。

“受死吧！”大汉大喝一声，手中大铁锚呼地飞了出来，砸向飞沙等人。

道路狭窄，避无可避。

飞沙自己凭借飞羽术当然可以轻松躲过，但其他人却无处可逃。飞沙想也不想，纵身从小花背上跳向前方，大吼一声，将全身劲力集中在双臂上，准备硬吃这一记飞锚。

那大汉力道何止千斤，铁锚本身又是数百斤的重量，再加上从上而下，力上加力，这一下没有万斤的力量根本别想可以接得下来。

飞沙也只是想着凭借自己刚体术生抗下来，运气好的话应该只是吐几口血便罢，运气不好至少得没了半条命。现在这等危机时刻，哪里容他细细思量生死得失？

眼见铁锚转瞬既至，飞沙已经可以感到劲风扑面，铁锚上的锈迹斑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笨蛋，嫌命长啊……”零那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裹在黑袍中的苗条身躯从飞沙身边一闪而过，站在了飞沙面前。

“不要！”飞沙大喊一声，伸手去抓零，却只抓到了她袍子的后襟。“嘶啦”一声，这件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黑袍在他手中被撕开两半，在空中舞动着，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

“等会再跟你算账！”零骂了一句，身体半蹲着，双手在面前画了个螺旋，由下至上斜斜击向铁锚侧底。

飞沙运起神眼一看，只见一道压缩到近乎实体的能量如弹簧般从零手中释放出来，击打在了铁锚一只倒钩边缘。看这能量的度量，能发出的力量，远不及自己一只指头。

零这一下是疯了么？她又没练过刚体术，吃这一记，马上就会被打成肉饼吧？

飞沙不及犹豫，纵身向前一扑，将零压倒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将她的上方挡住。

然而大出飞沙所料，巨大的铁锚在受了零比一指头强不了多少的力道后，竟然一个转折改变了方向，往江水方向坠了下去。

“咦？传说中的四两拨千斤？”飞沙惊讶地说道。

“你这个白痴猴子再不起来我会立刻杀了你！”沉闷地声音从飞沙身下响起。

飞沙这才醒悟过来零被自己压在了身下，连忙纵身跳了起来。

只见零背上的袍子被自己扯烂了一半，露出一套黑色的贴身内衣，虽然没有露出一丝的肉体，但那曼妙的曲线却更是诱人。

想不到零的身材居然这么好……

飞沙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么龌龊的想法。

“你……还敢看！”零怒视着飞沙。

飞沙忙将手中的破布递了过去，转头去看那柄向江水中心坠落的铁锚。

“啊……”那大汉惨叫着在山路上狂奔，手中却还拉着铁锚后面的链条不放。

飞沙仔细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想是怕铁锚失手飞掉，居然将链条锁在了自己手腕上，这下倒好，根本不用想能摘下来了。他一身的铁甲，就算想把手砍断也来不及了。

“喂鳖去吧！”飞沙大喊。

零很不满地低哼一声，看了看手中的破布，卷了卷收了起来。又从怀中一掏，居然掏出了件新的黑色长袍，飞快地替换了身上的烂衣服。

“对不起……”飞沙抓抓脑袋，“我刚才是想救你……”

“救你妹啊！”跟着这些家伙几天功夫，零就学会了他们的口头禅，“你师姐我这等高手，还用得着你来救？你才吃过几年干饭，也敢多管闲事？哼……看在你总算是好心的份上，这次暂且饶了你……”

本以为零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飞沙也有几分愕然。

“噗通……”一声巨响，铁锚坠入了江中。

那大汉被铁链扯着，也飞出了崖边。他却不肯乖乖地掉入江水，空出来的一只手再空中拉扯着，将崖边的草木扯断了不知多少，最后一把抱住了一块突出的尖石，才勉强将身子止住。

看着大汉仅靠一只手的力量就能抓着石头将自己吊在半空，飞沙也不得不啧啧称奇。

大汉那一身铁甲和那柄铁锚可是飞沙亲自掂量过的，这么重的东西加上下坠之势，竟然能靠单手就挂住，这家伙究竟有多大的力量啊？

大汉用力扯了几下，但人力毕竟有时而穷，他再强也不可能再把自己拉上去。

“救命啊……我原谅你们啦……快来救我！”看到飞沙等人蹲在路边看热闹，大汉忍不住冲着他们大喊。

飞沙笑道：“你这厮好笨，你穿着这么重的甲，掉到水里也冲不走你，顺着岸边再爬上来不就成了？”

那大汉似乎很窘，声音放低了不少说了句什么。

飞沙将手放在耳边喊道：“我听不见！”

大汉只得扯着喉咙喊道：“我天生不会水性，遇水就晕！快来救命！”

第二章

救还是不救？这似乎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这家伙可是要杀我们的，救他干嘛？”飞沙说道。

零表示了反对：“按照星际航行准则，遇到别人呼救不能不救……咱们把他救上来，然后再踢下去。”

鸮蔓说道：“那多麻烦的，不如我们装没看见走了吧。看他力量那么大，估计在那里吊个三两天的不成问题。”

“这家伙上次欺负哥哥，让我找块石头来将他砸下去！”这里没有外人，小蛋也就不掩饰自己的龙威，非常难得地开口说话。周围一阵扑梭梭的响动，不知多少小动物四散奔逃。

小蛋捡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掂了掂，觉得太小。下面的大汉体格太壮，这石头怕砸不死他。

小花很识时务地从旁边滚过来一块跟它自己体型相仿的大石头。

小蛋掂了掂，很是满意。

“我现在就做条新的飞龙下去咬死他思密那个达！”叉爷说着就要开工。

“喂，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们怎么没一个反对的？太没人性了吧？”飞沙不满地说，“叉爷这等村汉也就罢了，你、你、你，你们三个可是女人，怎么也得善良一点吧？”

“杀只低级猴子也能跟道德扯上关系？”这是从来不把人类当成智能生物的零。

“我是顺着你说话的嘛，臭小沙！”这是凡事都喜欢按飞沙的主意办的鸮蔓。

“敢得罪哥哥的都要死。”这是暴力幼女小蛋。

“吼吼吼……”这是就爱瞎凑热闹的小花。

飞沙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是我不对。见死不救这种事的确不太好，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把他救上来再说吧。”

“救上来再踢下去……”零小声嘀咕着。

“踢下去再救上来，然后再踢下去……”鸮蔓也小声嘀咕着。

小蛋看着那块巨石脸上满是不甘。

说归说，人还是要救的。

鸮蔓取出她那截宝贝藤蔓，一端插在地上，一边唱着歌谣一边指挥藤蔓向大汉那边伸展去。

“这根藤怕是不够力……”飞沙说道，“等我下去看看。”

说罢，飞沙扯着藤蔓几个纵身就跳到了大汉手抓的尖石上，将藤蔓这头在石头上紧紧地绑了两圈。

随着飞沙的落脚，尖石微微一颤，显然承受大汉刚才的冲击，已经将石头的根基弄松了。

大汉被吓得一哆嗦：“小哥，千万轻点！”

飞沙嘿嘿一笑：“你适才用铁锚砸我们的时候可有没有想过要轻一点？”

大汉大是羞愧：“小哥大人有大量，小的认错，求快来搭我上去，以后小的做牛做马都要报答小哥的恩情。”

飞沙道：“做牛做马什么的就罢了，只盼你以后少来跟我们作对就是。”

一道轻盈的黑影踩着藤蔓也跳了下来。

“我来看看怎么收拾这家伙。”零冷冷地说着。在外人面前，她又变成了冰山美人的样子。

仰着头透过面甲的缝隙看到零的容貌，大汉呆了一呆，手指略略一松，滑下去了几寸，差点掉了下去，还好他手指力道足够，又抠住了石头缝隙。

“活该……”飞沙心中暗骂，“敢看我们家的女人，哼哼，摔不死你个笨牛。”

不知零什么时候也成了他们家的女人了……

正说话间，鸮蔓也跳舞一般踩着藤蔓跑了下来：“唉唉唉，到底怎么说？依我说还是把他推下去省事。”

大汉打了个哆嗦。

正说着，小蛋连蹦带跳地跟了下来，一扑就跳到了飞沙肩膀上，震得石头又是一阵轻微的晃动。

大汉带着哭音说：“祖宗们，求你们了……”

小蛋冲着大汉捏了捏拳头，跃跃欲试想要过去给他两拳，飞沙连忙一把拦住。

“我猜没了我你们什么也干不成吧思密那个达……”叉爷扛着一大捆乱七八糟的材料也下到了石头上。

本来就只是一块小小凸出的石头，这下占了四大一小五个人，若不是这几人都算得上是高手，早就被挤下去几个了。

如果有人能掀开大汉的面甲，定能看到一张涕泪纵横的脸。哥们你们这是来救我还是来玩我啊……

“这家伙太重，我尽全力估计勉强能拉得动他，小蛋等下得帮我……”飞沙开始计划怎么进行拯救大汉行动，“鸮蔓你将山崖上的野草再催生几篷过来，看看能不能织个网什么的。”

飞沙看了看叉爷那堆东西：“你这些有什么用？去那家伙底下搭个架子撑着去。”

“那我呢？”零问道。

“你……”飞沙想了想，“你就在旁边观摩指导吧。”

零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不对，你是叫我站一边看热闹吧？”

飞沙说道：“唉，别那么聪明行不？”

正斗嘴间，突然系着石头的藤蔓猛地一颤，随之又是一下……

“谁在捣乱？”飞沙怒喝着向上一看，差点没有把三魂七魄吓得脱窍而出。

小花那个吃货在上面呆得无聊，见众人都跑了下来，剩下它一个很是孤单，就也顺着藤蔓开始往下爬。

“你……你……你……赶紧回去！”飞沙对着小花大吼。

鸮蔓赶得太急，这次藤蔓也没催发得多粗，不过手臂粗细，勉强够他们这几个人用罢了。可小花那是什么体型，这藤蔓在它的巨灵之爪下面，就跟一条线差不多。小花每一探爪子，藤蔓就咯吱咯吱痛苦地呻吟着抖动几下。真不知道这货脑袋怎么长的，平时怕死怕得要命，这么危险的地方却敢乱爬。

听到后爹对自己怒吼，小花委屈地呜呜叫着，想是在为自己分辨。以本吃货的能力，这点藤蔓轻松爬下来，您老放心吧。

可是后爹脸色十分凶恶，小花只得愤愤不平地在藤蔓上开始转身，准备往上爬。

它这一动作，整根藤蔓摇摆得更加厉害，尖石的根部扑啦啦地往下掉碎石，随时有坠落江中的危险。

“站住！别动……”飞沙连忙喝止了小花。

听到后爹叫自己不要回去了，小花心花怒放，撒着欢地往下跑了起来。藤蔓摇摆得像是筛糠的箩，可小花就是有本事站得稳稳当当，还跑得飞快。

“这小子还有这本事……”飞沙微微一笑，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夸自己孩子的时候，连忙喊道：“别乱动……算了……”说话功夫小花已经跑到了近前，也学着小蛋刚才的样子纵身就飞扑了过来。

飞沙被吓得全身冒冷汗，连忙一把抓住小花的肚皮反手将它头下脚上地按在了山崖壁上：“你……你给我好好趴着……”

刚说完，那块尖石终于不堪重负，喀喇喀喇地响了两声，扯断了小半截藤蔓，猛地脱离了崖壁，向下坠去。

飞沙连忙一手一个抓住鸮蔓和零，往上一扔，将两人扔到了小花背上，自己又一探身，一把抓住了已经吓得没了半条命的大汉。

大汉全身铁甲加上被江水冲刷的铁锚，力道怕不有千斤，飞沙一把差点没拉住，但自己已经失去了身位，也被拉着向下坠去。

一只细嫩的小手一把抓住了飞沙空着的手，是小蛋。小蛋一手抓着飞沙，一手抓着小花的爪子。

叉爷刚才爬下了几尺，刚刚搭开一个架子，被尖石坠落一冲，立时毁了大半。幸好他材料带得足，三两下的又撑起一个小小的三角架，利用石壁的缝隙卡住，勉强能够他自己立足。

“鸮蔓……快，网……”飞沙用足了力气，脸都憋得通红。

鸮蔓颤着声胡乱唱了几句山歌，附近的杂草疯长了起来，向这边延伸着，纠结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网。

“你……”飞沙看着那个可以装下一斤鸡蛋的小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鸮蔓又气又急：“这附近就没什么草，而且人家现在心乱得慌，哪里还能唱得好歌？”

零看了看周围环境，突然手指画了个圈，向飞沙脚旁一指，砰地一声，隔空戳出个几寸深的洞来。飞沙连忙将一只脚扎了进去，总算多少有点借力的地方。

“你能想办法把那破锚扔了去不？”飞沙感觉手上越来越重，忍不住吼道。

大汉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自己的手都快被扯断了。”

零突然说：“看他的肩甲那里有条缝隙，可以拿刀从那里伸进去把他胳膊切断，那个铁锚不就掉了？”

“美女，咱俩没啥仇吧？”大汉说话中都带上哭音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怎么才能把这大汉拖上去，一人一个馊主意，没一个靠谱的。

小花当了半天壁虎有点不耐烦，猛地向下一伸脑袋，一口叼住了大汉的脑袋。爬在它背上的鸮蔓和零一个趔趄差点掉下去。

“小花，作死啊？不许乱吃东西！”鸮蔓骂道。

小花倒退着往上挪了一步，脑袋左右晃动着，想找条路爬上去。大汉在它嘴里，就像是叼着一块肉骨头一样轻松。随着它往上退，哗啷啷铁链响动，铁锚居然被它从水里扯了出来。

“小花好样的！”飞沙忍不住称赞道，同时也爬了上去抱住了小花的脊背。小蛋理所当然地坐到了他肩膀上。

小花缓缓地在近乎垂直的悬崖上掉转身，一步一步摇着肥大的屁股往上爬，轻松得跟在平地上差不多。

“貔貅还有这等能力？”飞沙忍不住问。

鸮蔓道：“这么大的我就不知道，林子里一般大小的花熊爬高是很厉害，我们爬不上去的地方它们都可以轻松上去，抱着一根细细的树枝就能睡觉，也不会掉下来呢。”

听到后爹后妈讨论自己，小花也想加入讨论，刚嗷咾地一张嘴，大汉差点掉下去，还好小花反应敏捷，一口又叼住了大汉的脑袋。

“这么咬着，这家伙不会被咬死吧？”鸮蔓问道。

“我……没事……就是……这家伙嘴太臭……”大汉的声音从小花嘴里传了出来。

第三章

小花的怪力挑战了所有人的想象力。

飞沙虽然早就知道小花力气比自己大不少，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只会吃的吃货，居然能背着这么多人，叼着大汉和他的铁锚，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沿着垂直的悬崖爬回山路上。

连小蛋也不禁对小花高看一线。

叉爷见没抱上小花的大腿，就跳到了铁锚上，坐索道一般被拉了上来。

大汉脚踏实地，终于安心下来，趴在地上掀开面甲，哇哇地呕吐起来，吐出好大一滩黄胆水。飞沙连忙一把拉住小花，免得它凑过去。

大汉吐了半天，恢复了点元气，勉强支撑着坐在地面。

面甲后面一张如礁石般满是裂纹的黑脸，钢针般的连鬓胡子，看不出年龄大小，只觉得一股沧桑的气息迎面扑来。

“这位……大叔……”飞沙问道，“我们不就是拦了你一次抢劫，至于这么死缠滥打的跟了我们上千里么？”

“大……大叔？”大汉怒道，“老子才十八岁！”

飞沙鸮蔓叉爷没忍住，一起“噗……”地喷了大汉一身的口水。

零对地球低级猴子的分辨能力还不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小蛋则是对哥哥以外的雄性猴子都不关心。

大汉挣扎着卸掉头盔，露出剃得发青的一颗光头。没了头盔和面甲的遮盖，这脸看起来更狰狞，说是三十八、四十八岁都有人信，哪里有人会相信他只有十八。

“来搭把手……”大汉缠着铁锚的那只手已经僵硬到无法动弹，卸了半天也没把臂甲卸掉。

飞沙和叉爷一起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一身重甲卸下来扔在路边。看大汉的右臂，已经严重充血变得又粗又紫，还好叉爷有随身携带不知真假的高句丽药酒，帮他擦了一些。

“你这厮没事干穿这么重的东西干什么。”飞沙问道。

大汉说道：“这不是比较威风么，而且这么厚实的盔甲，安全啊……”

小蛋抄起一块胸甲，用力一捏，厚厚的钢板上出现了小小的两个指头印。

大汉瞠目结舌。

小花看得好玩，冲着扔在地面的面甲轻轻拍了一巴掌，那片朱鹤用了最上等的乌兹精钢打造的面甲就成了一只熊爪印的拓片。

大汉额头冒出一排细汗，他悄悄用自己还算完好的左手在自己身旁的一块甲片上掐了一把，只掐出浅浅的一个印子，不要说跟小花比，就是连小蛋的那个小指印也远远不如。一向以膂力自傲的他立刻就蔫了下去。

“好吧，现在可以说说你自己的事了。”飞沙拉过一块胸甲垫在屁股底下坐着。

朱鹤打造的这套盔甲，结合了西域风格与中原特色，每块甲片都依照人体形状千锤百炼而成，再用皮索钢丝串联起来，兼顾了防护力与灵活，除了过于沉重、穿脱不够方便外，算得上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大汉缩头缩脑左右张望，假作没听到飞沙的话。

飞沙不满地哼了一声。

鸮蔓从篓子里掏出一个盒子：“这小子这么不老实，等姐姐我给他下点蛊，保证你问他几岁尿床都会告诉你。”

大汉打了个哆嗦：“姐姐，手下留情，我说，我说还不成么……你们要问啥？”

飞沙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先把你的祖宗八代履历都交代一遍。”

大汉掰着手指数了半天说道：“哦……我八代前的祖先是……”

飞沙忙说道：“停，我的意思就是叫你把自己的来历说清楚，没叫你真数八代祖宗。”

大汉抓抓头皮：“那……我叫鲲，北冥有鱼，什么什么来着那个鲲。”

飞沙等了会，见没了下文便问道：“鲲兄弟，下面呢？”

大汉鲲低头看了看自己胯下：“下面……还在。”

飞沙气急，那重生剑的剑鞘在大汉光头上狠狠敲了一记：“谁问你这个，叫你说你的来历呢。”

鲲忙说道：“早说嘛，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痛快。我……来自琉球。”

飞沙又等了会，见鲲又没了下文，狠狠地又敲了他一记：“你说话能不能爽脆点，别跟便秘似的挤半天才出一小坨。”

“咿……”周围几个女士同时发出鄙夷的声音。

鲲支吾着说：“我这几天忙着赶路，没怎么喝水，是有点便秘，大哥你咋知道的？”

飞沙恨不得一脚把鲲踢到江里去：“你老老实实详详细细地把你身份过往说清楚，别跟小爷这里装傻！”

鲲说道：“明明是你自己问的不对嘛……别打别打，我说……”

琉球高悬东海之外，全部国土只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岛屿，世代为华夏上国附庸，国主由华夏皇帝分封为琉球国王。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琉球周围除了大海别无他物，岛上土地又过于贫瘠，因此国民大多都以出海捕鱼为生。其国所出的玳瑁、珊瑚、珍珠、龙诞香等海珍，都是华夏不可或缺的奢侈品。

自打天劫日之后，海水受了天外飞星的滋润，各种海产大增。初始时琉球岛人还以为是大喜事，怎知不多久便发现，原本普普通通的鱼虾蟹有不少体型变异凶猛无比，更不论那些海中霸王的鲸鲨之属。出海的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葬身鱼腹。

琉球人性格坚毅，原本就人人都是天生的渔夫，为了对抗海中猛兽，开始集体修习武艺，尤以前唐的唐手最受欢迎。

鲲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作为当代琉球王的独子降生于琉球王宫中。

不知是因为从小吃变异鱼虾长大还是什么原因，鲲从小便生得比其它孩童庞大许多，而且天生神力，五岁时就可以单手举起千年海龟当大锤玩。而且他是学武的天才，十八般武艺一学就通一练就精，到了十二岁以后，已经打遍琉球无敌手了。就算是琉球王从华夏上国请来的武学高手，也未必能从他手下讨到好去。

但或许是因为他练武过度，身体肌肉太过结实，一下水就沉，因此一直学不会游泳。在其它地方也就罢了，琉球国人靠海为生，一辈子有一大半时间要漂泊在海上，就算是国王之尊也时常要率船队出海，或捕鱼捉虾，或往华夏朝贡贸易。鲲不会游泳就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更要命的是，鲲不但不会游泳，而且还晕船。只要双脚踏上了船板，哪怕还在码头没解缆绳，鲲也立刻就会头晕脚软呕吐不止，不但没有了战斗力，体壮身重反而会成为别人的负累。琉球王寻了多少神医巫医，用了多少珍稀药材，也没能把鲲这个要命的毛病治好。

等到鲲十六岁时，按照琉球国的规矩，为他展开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