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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艳旅(黄飞)-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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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薏道:“他说貔,到有貔的山谷,我不知道这貔是什么。”

老天,原来她听见了我的话,只是不知道貔是什么,害得我虚惊一场。锦雅、锦玉、柒林等人都知道貔是什么,她们恍然大悟,感到有了希望,部落没有人能够接近貔,只有我是例外,现在我遭到女王下令追杀,整个仰云部落对我进行围困,只有到貔谷才有生路。

她们立即分配任务,由锦玉、夏容、安薏、安桑、安林等人送我到貔山谷,柒林、非花、锦雅负责阻击追兵。本来大家让锦雅随同我去貔谷,但她始终对我的冷淡耿耿于怀,坚持要留下来抵抗追兵,为我尽一份心力,锦玉怎么劝都阻止不了,只好叮嘱柒林照顾她。

安排妥当后,由安桑背着我,一行人往貔谷逃去。

一路上,我的神识越来越微弱,远离躯体,游离在虚空,望着安薏等人焦急、愁苦的面容,我很感动,也很感伤,她们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这份情义,令我暗自唏嘘,不知道这一生是否能够回报她们。看到锦玉,我不由想到锦雅,默默原谅了她,就冲着锦玉的鼎力相助,我也要对锦雅好些,不能让她痛苦。唉,有时候人的感情,有许多负担,往往不能按我们自己的心,来理解这份生活。

正走着,前方突然冲出一彪人,四五十人,手持弓箭、长矛,团团将我们包围,为首一人手持短棒,模样俏丽,竟是天夷明月,我惊喜地想扑过去,向她说几句话,可是刚扑出几步,已被前面浓烈的阳气阻挡,浑身燥热难以承受,我悚然心惊,已知道自己魂魄脱体,心中黯然哀伤,急忙退后,远远地观望。

锦玉是仰云部落的老资格护卫,又在队伍中最年长,隐然是大家的首领,急步上前,道:“明月天夷,你怎么在这里?”

明月不时用短棒轻拍手掌,道:“我奉女王之命,在这里封锁道路,不准放疑犯逃走。”

锦玉急道:“明月天夷,我们有难言的苦衷,你是不是能通融一下,放我们过去?”

明月摇头道:“不行,没有女王的批准,谁也不能通过。”

我暗暗焦急,这些人都不知道我跟明月的关系,要是非花在就好了,只有她知道我跟明月关系暧昧,提到我,明月会暗中助大家离去。

安薏紧跟在我的身边,不时观察我脸上的神色,急道:“锦姨,公孙大哥脸色很难看,没有时间等了,我们必须赶紧走!”

锦玉沉声道:“我们硬闯。”

话音未落,明月已将手中的短棒挥动,喝道:“放箭。”

对面四五十人随着她一声令下,弓弦颤响,刹时间箭如飞蝗,数十支箭漫天射了过来。锦玉、夏容等人急忙挥动手中的矛拨打来箭,手忙脚乱,稍有疏忽,立即有几个人被射中,痛叫着翻身倒地。只有安桑、安林不慌不忙,他们是箭术宗师级高手,只凭手中的弓胎轻轻拨打,就将来箭拨开,还顺势回射了几箭,撂倒对方几个人。

锦玉、夏容见形势对己方不利,趁对方倒下几个人的机会,冲了上去,展开短兵相接。明月挥短棒截住锦玉,两个人打到一起。安桑、安林趁机又射出几箭,伤了对方十几个人,保护我和安薏向前冲出。

明月看到背负着我的安桑,立即舍弃锦玉,向安桑扑了过来,挥短棒狠狠砸下。安桑横弓一挡,轻轻将对方短棒封到外面,顺势向前推去,弓尖直取对方的前胸。

明月弯腰向后闪过,棒扫安桑腰部,安桑还未来得及躲闪,又有两个人挥矛扑到,分剌他的后背,即我的躯体。安薏惊呼一声,安林拉起她的手,跃至近前,挥弓挡住了一支矛,飞起一脚,将对方踢倒。安桑已迅速转身,矛快要剌到他胸口,他的弓已从虚空划出,将矛斜引出去,身子倏地向前猛扑,咔嚓一声,把那人撞得血肉模糊,翻身倒地。

明月趁机由后掩至,挥棒狠狠击向我的后心。安薏尖叫一声,挣脱安林的手,向前疾冲,拦到我躯体的前面,“噗”的一声,明月短棒正中她的肩头,安薏痛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安桑已极快地转身,飞起一脚,踢中明月的手腕,踢掉了她手中的短棒,反手挥弓将她逼退。

安林急忙抱起安薏,道:“大哥,快冲出去!”

两人急忙向前疾冲,锦玉、夏容拼死向他们靠近,左右护卫,形成一股锐利的杀气,撕开一条口子,冲散了对方的防线。我已涣散的元神近成游魂,远远的不敢靠近,看到明月打伤了安薏,心中隐隐作痛,也很焦急,她们本是自己人,却因相互不认识,在这里生死相搏,真要是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就糟了。

正想着,明月已重新拾回短棒,组织手下的人拦截,还一个劲地喊道:“拦住他们,不要让公孙灿逃走了。”

我都怀疑是自己听错,魂魄惊在当场,神情恍惚,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现实又是那么的残酷,明月不断地重复那几句话,一付誓死要抓住我的架势,使我不得不相信,她已把我当成了死敌,往日的情谊,只不过是眼中的浮云,已消失不见,只有利益驱使我们在这个世上作无谓的拼杀,形同行尸走肉。

我看到锦玉、夏容拼死冲杀,掩护安桑、安林冲出重围;我看到安桑、安林拼死冲杀,掩护我的躯体和安薏杀出重围;我看到锦玉跌倒在地上,身上扎进三四支矛,痛苦中闭上了眼睛;我看到夏容冲过去救锦玉,受了重伤,脚步踉跄,向后逃去。

眼前的情形让我落泪,让我内心充满了仇恨!只是我却没有泪,只有已散的魂魄,沉重地慢慢地飘落到地上,踉跄几步,却无法行走,无法进行正常的行动。

我的元神已散,只剩飘渺的魂魄,望着四周空荡荡的荒野,我无可适从,不知何去何从。正徘徊间,远处不时飘过几缕鬼魂,我凝目望去,看不清他们的相貌,猜想可能都是刚才的一场杀戮造成的鬼魂,我心中感到悲哀,想到自己也将是鬼魂中的一员,不禁悲从中来,欲哭无泪。

突然,四周一阵大乱,许多的魂魄惊慌逃窜,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我暗自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使他们这样的惊惶失措。正犹豫间,远处大步走来两个人,长相十分怪异,神态威武,态度傲倨,一个人头上有两个角,弯曲有力,大大的鼻子,鼻孔朝天,嘴唇极为宽厚;另一个人长着一付马脸,双眼细长,手中持一条长长的铁链子。

走到近前,头上有角的人凝视我,道:“你可是叫公孙灿?”

我疑惑地点点头,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认识我,因为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马脸的人道:“没错,就是他了。”

我嚅嚅道:“你们是谁?”

头上有角的人道:“我们乃阎王座下的牛头马面,拘魂的小鬼,你的死辰已记录在案,现在要拘你的魂魄报到。”

我浑身冰凉,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不禁又气又怕,道:“你们不能抓我。”

马面手中铁链子一抖,已准确地套到我脖子上,喝道:“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你敢不识时务,要把你打下十八层地狱!”

我急道:“我是神的后裔,是外星人,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我还没有死,我不会死!”

牛头向马面道:“他不仅死了,还疯了,我们要不要抓这个疯鬼?”

马面道:“疯鬼也要抓,没有疯的鬼都很机灵,见到我们就跑,很难抓到,我们好歹凑个数,不要让阎王又骂我们没有完成任务。”

我跳起脚嚷道:“我没有死,你们凭什么抓我?”

牛头不由分说,抖动手中的铁链子,一道黑光紧紧拘住我的魂,往地狱走去。

听说通往地狱要经过黄泉路,我被牛头马面封住魂魄,走在黄泉路上,一路上阴森恐怖,我估计自己是被带往地狱了,这要是在以前,也就是我仍是现代社会中的一个普通的人,我肯定不会有许多想法,人有生就有死,我也不是特别怕死的人,可能反应还不是很强烈,但如今我身怀外星异宝,天降大任于斯人,就这样被拘了魂,实在心有不甘,总想要躲过此劫。

恍恍惚惚中,来到一个恐怖的地狱门前,牛头马面停下,望着我,道:“拿来。”

我愣道:“拿什么?”

马面同情地道:“你真是傻得厉害,连规矩也不懂,当然是拿些孝敬的钱给我们,没有好处,谁愿意替你办事。”

我奇道:“我没有让你们办事呀。”

牛头不耐烦道:“跟你这人说话太费劲,像你这种人,在阳世犯了罪,就算你在阳间逃过了惩罚,到地府报道,若不走通门路,上下打点,我们会先把你打入孽镜地狱,照孽镜显现阳间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的地狱受罪。你要是走通门路,我们就替你隐瞒,免去你许多的罪名。”

我道:“我只有一个魂给你们抓来了,随身无长物,哪有好处给你们。”

牛头马面很失望,不再多说,把我压到一个黑雾缭绕的洞里,里面有一个大铜柱,把我绑到铜柱上,转身离去。

洞中阴森恐怖,四周隐约传来凄惨的哀号声,听了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害怕也不是事,我强忍恐惧,向四周东张西望,发现右上方有一个光可鉴人的铜镜,镜面朝下,正照到我身上,我抬头也正好能够看到镜中的景物。

听牛头马面说这是孽镜,能照出我的前生罪行,只是我前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罪行,也就不惧孽镜,盯着闪光的镜面,我倒是非常想知道我生前还有什么罪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透过孽镜,我看到山谷,看到几个人在山谷中蹒跚而行,这一行人竟然是安桑、安薏等人,我又惊又喜,紧盯着孽镜,一时间忘记了害怕,紧张地关注着孽镜中正在发生的一切。

安桑背着我;安林背着安薏,她挨了明月一棒,肩骨险些碎裂,受了极重的伤;夏容身上血迹斑斑,有几处非常明显的伤,伤口翻出白肉;几个家将也伤痕累累,脚步踉跄。

几人跌跌撞撞向山谷中逃去,前面就是貔谷,只要逃进貔谷,女王的人就不敢追入,他们就有救了。当然,这还必须建立在貔认识我的基础上,现在我的元神已散,只剩下没有呼吸的躯体,不知道貔是否会接受,要是它凶性大发,不认同我体内的异能,进去的人同样面临死亡。

安桑、安林等人已别无选择,连夏容也豁出去,忘记长年积累的惊惧情绪,急向貔谷奔去。眼看快要接近貔谷,前面突然转出一队人,五六十人,全部手持长矛,矛尖向前,摆出拦截的阵列,为首是一个娇美女子,二十一二岁,面有愁容,紧握长矛,站在队伍的前列。

夏容惊呼道:“兰菽天司!”

第71章 貔谷瞽叟

兰菽倒提长矛,娇美的玉靥隐含忧虑,伸长脖子打量安桑等人,声音异样地道:“夏容天司,你没有想到吧,我会在这里守候你们。”

夏容站在兰菽前面,道:“兰菽天司,你行动很迅速,我没有想到你会先一步守候在这里,拦截我们。只是我们平日虽然没有交情,但是也没有结怨,你何必要赶尽杀绝,置我们于死地。”

兰菽犹豫一下,道:“你为什么要背叛女王?”

夏容迟疑道:“这事一言难尽,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兰菽轻咬贝齿,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为了公孙灿?”

夏容不想承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兰菽用手一指安桑、安林,道:“我的意思很清楚,他们背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公孙灿?”

夏容不知道兰菽跟我有过合体之欢,以为她是女王的人,平静地道:“不是!”

兰菽愣了一下,急道:“公孙灿呢?快说真话,否则对你们没有好处。”

夏容道:“你少要威胁我们。”

说着,突然挥矛扑去。

兰菽一边闪身躲让,一边解释道:“别打,我不是要抓你们,我们是自己人。”

在这种紧张敌对的情况下,没有人相信她的解释。安桑、安林知道形势危急,早已凝神戒备,夏容刚挥矛扑出,他们立即跟进,从左右包抄,扑向兰菽,准备一举擒住她。兰菽感到压力,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急忙挥矛抵挡。

兰菽身后的五六十人迅速围上,有人一声令下,十几支矛已骤然射出,矛像雨点般射向安桑、安林。

安桑、安林挥弓拨打,射到近前的矛纷纷掉落。兰菽焦急异常,挥矛逼退夏容,转身扑向安桑,她急于要看看安桑背上的人是谁,手中矛向前剌出,眼睛却紧盯着安桑背上的我。

安桑、安林合练过一套应敌之术,见兰菽扑到,安桑迅速后退半步,与安林成猗角之势,两人一左一右,安林挥弓向前,往剌出的矛前封挂,锁扣住兰菽的矛,安桑手中的弓像是来自地狱的幽咒,直向兰菽的脖子抹去。

兰菽刚要躲闪,却猛然浑身一颤,已看到安桑背上的我,惊呼道:“公孙大哥。”

竟忘了躲避。

安桑经验丰富,手中的弓将要划到对方的脖子,听到她惊叫声中的称呼,心中一动,急忙手向上轻抬,弓胎擦着兰菽的肩划过,再往下疾沉,压到她肩上,沉声道:“兰菽天司,不要动,不要让我误伤到你。”

兰菽眼中已隐隐有泪,颤声道:“那是公孙大哥,他为什么不说话?他受伤了吗?”

安桑正对着前面的杀场,看到夏容被十几个人围住,形势危急,心里非常焦急,但表情却十分镇定,道:“先让你的人停手。”

兰菽忙转身道:“快住手!不要打了!”

五六十人疑惑地停住手中的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夏容气喘吁吁退回到自己人的身边,兴奋地道:“安桑,你抓到她了。”

安桑哭笑不得,尴尬地收回弓,道:“夏容天司,她是公孙大武士的朋友。”

兰菽已扑到我的身边,抱住我的头,凝视我苍白如纸的脸,不禁哭了,泪如雨下,她的脸紧紧贴到我的脸上,哭泣道:“公孙大哥,你怎么啦?你怎么不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这里除了安薏,再没有人有兰菽跟我这样的关系,她是我第一个女人,看到我已失去生机的脸,不禁悲从中来,抱住我失声痛哭,情由心生,声音凄凉,在场的人都暗暗落泪。

夏容感到很不是滋味,她这次投入到保护我的队伍中,拼死维护我的安全,但跟我还没有生死相依的感情,感到自己跟兰菽相比是外人,不觉退了几步,脸色不愉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安桑被兰菽扑到身上,满脸通红,有些尴尬,安慰道:“兰菽天司,你先别哭,女王派出的追兵肯定不止你们一支,我们要赶快到貔谷,只有进入貔谷才安全,这是公孙大武士的吩咐。”

兰菽停止哭泣,抬头道:“既然是公孙大哥的吩咐,那就赶快走,我也要去!”

夏容道:“貔是灵兽,见不得生人,你手下这么多人,如何能进貔谷。”

半菽道:“我让他们守在这里,为我们抵挡女王派出的追兵。”

说着,她转身向手下人吩咐了几句,又挑出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换安桑背起我,往貔谷走去。

进入一片宽阔的谷地,青草齐腰,四周全是参天大树,十余人慢慢前行,除了安桑、安林外,都知道貔的厉害,每前进几步,都要停下来观察,动作透着小心,害怕貔的突然出现。

兰菽满怀信心地道:“公孙大哥征服过貔,只要他在,貔就不敢发威。”

夏容忧心仲仲道:“问题是他现在昏迷不醒,真要是貔出现,我们都要遭殃。”

安桑低声道:“我们还是要小心,不要让貔发现,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想办法把公孙大武士兵的伤治好,再作其他打算。”

安薏伏在安林背上,虚弱地道:“我可以治公孙大哥的伤。”

兰菽惊喜万分,忙跑到安薏身边,颤声道:“这位姐姐,你能治好公孙大哥的伤,那真是太好了,请你一定要治好公孙大哥。”

安薏道:“我会尽力的,因为我把公孙大哥看作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兰菽愣了一下,道:“你……也是公孙大哥的女人?”

安薏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道:“刚才我看到你抱住公孙大哥哭,想必你跟他也有感情?”

兰菽脸上泛起红晕,道:“他刚到仰云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他。”

安薏道:“那我应该喊你姐姐。”

兰菽道:“我很高兴有你这个妹子。”

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因我的原故,结成异性姐妹,看到这个情形,我忘记自己仍身处险境,不禁欣慰地笑了。突然,距离他们的不远处,浓密的丛林中,出现一个飘忽的人影,浑身透出野兽般的敏捷,不断变幻角度,向他们靠近。

我全身冰冷,暗暗为他们担心。十余人已没有了刚进谷时的警觉,毫无顾及地向前走去。安桑在前面探路;兰菽紧跟在安林身边,与安薏说话;夏容有意避开兰菽,紧跟在安桑身后;后面尾随五六个兰菽的手下。

安桑眼角闪过异动,急忙停步,轻喝道:“什么人?”

众人全部惊悚,止步不前,戒备地向四周观察。四周只有风吹草木的轻微响动,没有发现异样。夏容疑惑道:“安桑前辈,你发现了什么?”

安桑头也没回,悄悄张弓搭箭,道:“右边的草丛无故动了几下,可能是野兽。”

后面几个人立即握紧矛,准备应变。左边的草丛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缓缓地道:“你们立即退出此谷。”

声音非常平淡,听不出说话人的任何感情,只知道他表达的意思。

安桑暗暗吃惊,他刚才发现的异动在右边,声音却从左边传出,莫非对方不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魔功极高的人,这两种情况都难应付,安桑做出了应变的准备,道:“你是何人?”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没有人回答。安桑犹豫一下,又道:“我们很想照办,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有一个伙伴受了重伤,想在谷中暂避时日,一旦他伤势康复,我们立即退出,决不敢惊扰谷中的清静。”

淡淡的声音道:“不行,你们必须立即出谷,否则后果自负。”(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安桑面向说话人,手背在身后,悄悄作了一个手势,夏容、兰菽立即悄悄向说话的方位摸去,安林张弓搭箭,作好了射击的准备。

安桑道:“你这话说得很奇怪,但是我能够理解,因为我知道你是谁,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安桑故意挑对方意料之外的话说,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果然,那人奇怪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还不退出……”

话音未落,已暴露了他的位置。

夏容、兰菽摸到近前,窥准声音的来源,全力扑了过去,快到近前,娇喝一声,挥矛直剌过去。

安桑、安林看准夏容、兰菽扑下的方位,已迅速发射五箭,如流星般后发先至,嗖的直奔草丛中射去。那人并没有立即反应,等到五箭没入草丛,夏容、兰菽堪堪扑到,他突然分开草丛腾身跃起,已把五只箭接到手里,反手甩出,正击中夏容、兰菽剌来的矛上,震得两人浑身震动,矛滑到旁边,那人已从她们两人的身边穿过,向外掠出。

身子还在半空,七八只矛已呼啸疾射而来,向他劈头盖脸剌到。他全身突然鼓起一层气浪,犹如在外面罩了一层防护网,七八支矛碰到他身前的气流,纷纷掉头落下,坠到地上。他也随着矛缓缓落下,站到地上,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夏容、兰菽这才从草丛返身扑回,抢到他身后侧停步,齐声惊呼道:“瞽叟!”

她们从小生长在仰云部落,自然知道貔的传说,也知道部落安排一个双目失明的瞽叟陪伴貔,只是她们不知道,这个瞽叟是接受貔的考验双目失明的勇士之一,也是少数不多的能够在貔的攻击下活命的人。他们能够在貔的攻击下活命,各方面的能力自然强人一等,再经过上一代瞽叟传授的饲养经验,他们也就是唯一能够被貔接受的人,在仰云部落有极崇高的地位。

只见眼前这个瞽叟,年纪老迈,足有六七十岁,身材高瘦,双目灰白,脸上平静,一付漠然的神情,失明的眼睛望向虚空,看不出他心里想着什么。安桑听到夏容、兰菽的惊呼,知道眼前这盲人肯定颇有来历,本已要射出去的箭忍下不发,箭尖朝向地面,望着对方,没有做声。

瞽叟沉声道:“你们既然知道是我,还不退出?”

夏容、兰菽面面相觑,她们已知道瞽叟是好意,也知道他有这个责任,阻止外人进入貔谷。安桑见到她们的神情,一路上极有决断的人,这时变得不敢言语,对方自然是大有来历,否则她们也不至于变得懦弱,只得自己上前,道:“老人家,我刚才说了,我们是带了一个伤者来这里避难,并非有意搔扰。”

瞽叟突然道:“你不是仰云部落的人?”

安桑怔住,道:“老人家为何这样说?”

瞽叟不悦道:“仰云部落的人决不会把貔谷当作是避难之所,只要你听过或见过貔的厉害,你就宁愿去面对恶鬼,也不敢深入貔谷。而且你说避难,能闯到这里,要逃避的决不会是异族人,莫非你们竟然是仰云的敌人,遭到仰云部落的追捕?”

众人暗自吃惊,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瞽叟不但功力高强,智慧也不简单,仅凭几句话就推算出他们的大致情况。要知道这瞽叟整天呆在谷中,无事就静思,考虑问题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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