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下不帅(李惟七)-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点优越不足取信。十倍超越他人,才能真正让人心服。

这样的事,也只可能在苏同身上发生。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大愚,因为苏长衫不仅让娃娃有米汤吃,还让他自己可以回店里去,不用坐牢了。

叶舫庭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苏同……唉,为什么你是苏同?”

却见苏长衫不再回答,只认真的吃起馄饨来。

“苏同!”

“……”

“我和你说话呢!”

“……”

“案子有没有头绪?到底是谁行的凶?”

“……”

不管叶舫庭手舞足蹈,苏长衫只泰然自若的吃完了一碗馄饨,才抬头道:“食不言,寝不语。”

一记大怒的栗子敲过来,苏长衫并未闪避,却在这个时候刚好站起来,仿佛根本不知道小丫头要敲他一样,无辜的掸掸衣襟:“走吧。”

叶舫庭的一百六十四次攻击毫无悬念的又落了空。一次失手,可以用运气解释,一百次失手,就只有实力可言。

她垂头丧气的问:“去哪儿?”

“去梨棠园,找云生。”

第29章 云生?

梨棠园是长安城最有名的戏曲班子,那时大隋宫廷编排“九部乐”,梨棠园的歌舞艺人不少参与其中。特别是他们独创的戏曲,在脸上涂上浓妆,十分新颖,吸引了很多达官贵人。这其中,又以台柱云生最受追捧,他唱念俱佳,精通文武戏路,曾在御前表演,连隋炀帝也称赞不已,许多显贵更是高价求得一聆清音。

此刻,台下正传来一阵阵喝彩之声!

只见台上旗鼓震天,数十名男子排成阵列,正赤膊擂鼓。中间却是一个女子,云衣水袖、玉带当风,朱唇一启竟是雄浑之音:“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娇柔少女唱起汉高祖的《大风歌》来,虽乏粗犷,但那种独特的韵味也是男子学不来的,引得台下喝彩连连。

叶舫庭对歌舞兴趣不高,左右张望,突然捅了捅苏长衫:“瞧,礼部尚书董大人也来听戏呢。”

苏长衫随意望去,果然,礼部尚书董晁正坐在二楼的贵客台上,左右围着不少人,有几个是住在正月楼的考生。

叶舫庭笑嘻嘻的掏出一包杏仁酥,边吃边说:“机会难得,董大人可是这次科考的主考官,你不去巴结巴结?”

台上少女还在咿咿呀呀唱着,苏长衫已站了起来,朝二楼走去。

叶舫庭口中的杏仁酥掉了出来:“你……你真去啊?”

董晁年届花甲,保养得法,脸上的皱褶和身上的紫袍一样服服帖帖。此刻他看着台上,脸上却有些不悦之色。

一个郎官机敏的凑过来:“大人有何吩咐?”

“云生呢?”董晁并没有看他,眼睛仍盯着台上,用鼻子说话。

“下官这就去!”官员转身而去,却见一个样貌平平的书生正上楼来。

又是一个来和董大人套热乎的考生——官员心里十有九个准,也不多看,只管办自己的事去。

苏长衫上前来,自自然然的朝董晁道:“江南苏长衫,见过董大人。”

董晁本来眯着眼睛养神,听到“江南苏长衫”五个字,抬起眼皮来:“你——就是在川蜀破了白玉美人命案的苏长衫?”

“正是晚生。”这少年不说话时平淡无奇,一开口却让众人的视线都不禁朝他看来,只觉得他气定神闲,一双眉也生得逸兴风流,那气度妙在自然而不逼仄,十分舒服。

董晁身边的员外郎官不禁欣赏的又瞧了苏长衫几眼。

“坐吧。”董晁示意左右看座。

不一会儿,官员带着领班的来了。

领班朝董晁作揖道:“董大人恕罪,云生今天恐怕不来了。”

“不是明明说云生要来的吗?”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旁传来。说话的人锦衣华服,却生得很是肥硕,身上衣料恐要多用常人的一倍:“董大人专程来听戏,你们怎么安排的?”

领班立刻认出他是常来听戏的贵公子,当朝右屯卫上将军宇文化及的亲侄子——宇文钟,正惶然要回答,见宇文钟弯腰朝董晁讨好笑道:“董大人威仪在此,那云生敢不出来唱!”

转身朝领班,立刻变脸:“快叫云生出来!”

领班惶然跪下:“各位大人,云生寻常就不住在戏班子里,他要不想唱,小人也找不到他啊!”

“胡说八道!”宇文钟怒道:“小小一个戏子,倒在董大人面前摆起谱来了!”

“云生既说了今日要唱,是何缘故不来?”董晁慢条斯理的将茶盏打开,袅袅茶雾升腾,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领班。

“云生一向守承诺,小人不知他是何缘故不来……”领班磕头道:“等下次云生过来,小人一定让他给大人赔罪。”

“赔罪?——”董晁冷冷将茶盏盖上:“用不着下次了!”

梨棠园领班惶恐的跪在地上,直到脚步声都听不见了,才敢抬起头来。

董晁一行人已拂袖而去,只见眼前的贵客席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只有那个布衫少年还闲适的坐着,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只专心致志的听戏。

台上唱曲的少女似乎有些紧张,不禁瞧了这边一眼。

那唯一的少年旁若无人的安然,不知为何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安得海内兮归故乡……”她接着唱起来。

一曲终,台下掌声喝彩不断,少女朝台下盈盈一拜,转身下台时又忍不住朝那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也正看着自己,脸不禁微微一红。

台后。

“云生今天怎么没有过来?唉……”

“那董大人权势滔天,得罪了他,以后我们梨棠园的生意怕是难做了!”

“都是云生不好!不守信用……”

“人家是台柱,想唱就唱,谱儿大着呢。”

……

一群人一边卸妆一边议论着。却听那刚唱完的少女轻声道:“云生哥一向守信,今天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不来的。”

一个跑龙套的掀起帘子进来:“邯郸姑娘,外面有个公子说要找你。就和往常一样,给姑娘推了吧?”

除了云生,刚才唱《大风歌》的少女邯郸就是戏班里最红的角了,只是她向来对所有戏迷,不管达官贵人还是风流少年,都一概不见。

“慢……”邯郸略略一怔,轻声道:“是个什么样的公子?他告诉你名字了吗?”

第30章 邯郸?

“是个穿灰布衣的年轻公子。他说姓苏名同,字长衫。”

这下,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边来了。戏班里的消息是最灵通的,什么朝堂秘闻,江湖新鲜事儿,都会被看客们争相议论。这苏长衫的名字,早在一个月前就传到了京城。听说他武功高得不得了,人更神得不得了,七天就破了震惊天下的白玉美人命案;又说他年少风流,英俊不凡;还有人说他有断袖之癖,连江湖第一美男子微生砚也对他与常人有些不同……

“他是苏长衫?”邯郸不禁有些慌乱,没想到今天公然不与董晁一同离开,只管听戏的骄傲少年就是江南苏长衫。

“请回过苏公子,在客室稍待片刻,邯郸将戏妆卸下就出来相见。”

卸下戏妆之后的邯郸更显清丽,她整整云鬓,施然走进客室,只见苏长衫正欣赏着墙壁上的一幅山水。

一时间,邯郸姑娘有些分不清——是人在看山水,还是人在山水中。

邯郸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却见他已转过身来——面孔普普通通,并没有人们口中传说中的英俊非凡,也不太像……邯郸脸上一红,有些关于他的传闻都在见到他的面之后烟消云散了。

“我没有姑娘想象的风流。”苏长衫没有微笑,但和气的话语令人舒适。

邯郸不禁红脸低下头去,似乎一与他视线相接,心里想什么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苏长衫只撩起衣摆,悠闲的坐下,当然——也就看不见她一瞬间的窘态。邯郸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这相貌普通的少年会被世人误传风流之名,他太会体贴别人,从不令人尴尬,哪个女子能不爱这样的风度?世间女子,又有谁不仰慕这……青山揽月的气度,滴水藏海的沉着?

只听苏长衫悠闲的问:“三年前长安永湾县遭遇饥荒,百姓生活十分艰难吧。”

邯郸不禁诧异道:“公子也知三年前永湾县的饥荒?”

苏长衫抬袖指了指壁上的山水草书:“落款是大业四年于长安永湾县,正是三年前。若非饥荒,恐怕也难有这样的感慨。”

壁上的字原来是《诗经·苕之华》:苕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苕之华,其叶青青。知我如此,不如无生!

“邯郸不懂得欣赏书画,这字,是云生哥写的……”邯郸轻轻颔首,走到壁上山水前。

“字只有六分好,”苏长衫头也不抬道:“但饿着肚子写诗作画,笔下仍有山水,意境自然豁达。”

邯郸不解的回过头来,见苏长衫从怀中掏出一把扇子:“这可是云生师傅之物?”

邯郸脸色微微一白。

“这乌金扇涉及一件命案,云生师傅是嫌疑人。听领班师傅说戏班里姑娘与云生师傅最为相熟,所以,还请姑娘一切如实相告。”苏长衫不过几句话,已让邯郸绞着丝绢的手心出了汗。方才平静和悦,此刻单刀直入——这个少年,让人又向往、又畏惧。

邯郸着急道:“云生哥是好人,苏公子你……你不要怀疑他。云生哥是好人,他不会杀人的。”

苏长衫认真的听着,没有说话。

“……云生哥每次唱完就走,戏班里大家与他都不太熟悉。邯郸也只是因为父母都在三年前的饥荒中饿死了,留下六个年幼的弟妹,常靠云生哥慷慨接济,邯郸感激在心罢了。”邯郸绞着手中的丝绢,十分犹豫。

苏长衫也不催促。

邯郸呼吸急促,终于轻咬贝齿:“这扇子……的确是云生哥的。梨棠园常有秀才公子们来听戏,也有几个熟客,常一起包房饮酒。几天前,他们带着一个秀才来了——戏班里的大哥说,那人是初到长安赶考来的,名叫方瑞。中场休息时,我和云生哥路过他们的包厢,听到他们在里面议论什么事情,声音很小听不清楚。云生哥用手势示意我先走,我就先走了,他似乎在门口又听了一会儿……那天晚上结场时,我正要离去,看到那方瑞掏出一把扇子来端详,竟是皇上御赐给云生哥的乌金扇。我心中吃惊,本来想问问云生哥是怎么回事,可他已经走了。”

说到这里,邯郸似乎有些害怕:“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传来命案消息……我见不到云生哥,没有办法问他——”

苏长衫听到这里,问:“那天和方瑞一起到包房饮酒的——都有哪些人?”

邯郸低头想了一会儿,肯定的吐出几个名字:“是常来听戏的……宇文钟、韩平、孙隼几位公子。”



叶舫庭在梨棠园门口等着,春阳温润,外面已是正午时分。她手里提着一个装满了剩壳的小袋子,嘴里还正吃着一颗花生,笑嘻嘻的问:“到哪儿去吃午饭?”

苏长衫无奈:“你怎么总是吃不饱?”

叶舫庭嘴里咬着东西,百忙之中瞟他一眼:“你看美人也看不饱啊。”

“我对镜自顾,不就饱了么。”苏长衫向前走去。

“哈哈哈……你……真有自知之明!”叶舫庭笑岔了气,拿起一颗花生朝他的背影砸去:“下次我要好心给你送镜子,三尺高的!”

苏长衫仍自顾的走着,那颗花生飞到离他的背只有半寸的地方,好像被风吹托起来,稳稳的向旁边荡去,落在地上。

而街道上,一丝风也没有。

叶舫庭很是沮丧,小跑着跟上来:“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内力练得比君将军还好了?上次我用本门独创的惊天地泣鬼神天下无敌的‘妙手花花’暗器功袭击他,一下子就打中了他……”她还在天花乱坠的说着,什么“妙手花花”,不过是她一个好吃的姑娘抓一把花生而已。事实上她砸中的东西,除了长安城中那些高大威武、潇洒笔挺,可惜欲哭却无泪、欲语却无嘴的——树,就只有街上一只失恋而憔悴到没有力气的大黑猫。算起来,连一只麻雀也没砸到过。

苏长衫头也不回的说:“你真的砸到过君无意?”

“那还有假!”叶舫庭笑眯眯的说:“不信你去问将军自己啊——话说回来,你就不能也被我砸一下,满足满足我欺负人的愿望吗?”

“君无意是温柔的人,我不是。”苏长衫平平道。几丝柳絮飘到他的肩头,风华无言,也当真无情。

叶舫庭又咬了一颗花生,叹口气,凑到他的面前,那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也被她一点点咽下了,后面的话她说得极认真:“我说,你们是同一类人——最有情、又最无情的人。”

苏长衫没有说话。

只有漫天飘絮掠过屋檐,晴空万里,阳光冷秀。

叶舫庭又咬了一颗花生,哈哈笑道:“……喂!大小姐我揭了你的老底吧,嘿嘿……今天没见着那传说中的云生真是可惜。人人都说他唱得有多好多好,想来长得也有几分姿色……”

她还在洋洋得意的自说自话,却突然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吔,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呀……”

正月客栈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二三楼是客房,一楼是饭馆,此刻正是午膳时间,厅堂满座。

苏长衫刚迈进店门,就见南门若愚正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手里倒没有抱娃娃。见到门口的苏长衫,他用袖子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憨憨的朝苏长衫笑了。

待两人入座,南门若愚手中拿着菜本小跑过来,双手似乎还有油污,又在身上擦了擦,才把菜本递给他们。

“娃娃呢?”苏长衫问。

“交给厨房的吴嫂看着。”南门若愚有些苦恼的摸摸头:“我中午要做菜,腾不出手来抱它……”

门口突然传来一串呵斥声:“滚!——”

只见一只老狗正在客栈门口摇着尾巴,四只腿枯瘦露骨,肚子下面垂着干瘪的奶头,灰色的毛有几处脱落了,脖子露出一片红红的肉。伙计冯二正拿着棍子赶狗。

那狗许是饿得急了,看到棍子往外躲了躲,可一对眼睛还是直勾勾盯着冯二身后装剩菜的桶。

“赶走赶走……”黄福财忙不迭的朝冯二道:“这里住的都是斯文人,别惊吓到秀才老爷们!”

正在吃饭的几个书生朝门口瞅一眼,果然露出嫌厌的神色。

冯二立刻一棍子朝狗打去,却听一个着急的声音道:“别打……!”大愚慌慌的跑了过来,双手端起装剩菜的大桶。

桶少说也有几十斤重,大愚憋得满面通红,吃力搬起桶朝外走。老狗欢吠一声,拼命摇着尾巴跟着他。

“大愚!”黄福财的脸黑了:“客人等着你点菜!谁叫你去倒剩菜……!回来!——”

大愚却已经走出了好远,听不到了。

过了半晌,大愚拧着空桶回来了,满脸汗水直喘气,笑呵呵的憨憨看着黄福财。黄福财气不打一处来:“那狗是你的亲戚?放着活儿不干,管它?喂饱了它,你自己能多长二两肉?”

大愚的身材虽然高,的确倒是不胖。

“我把狗赶走了。”大愚把桶放下来,仍然是憨笑。

“你给我……”黄福财黑着脸正要训斥,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过来——”

一个少女笑眯眯的朝大愚招手:“过来点菜。”

大愚如获大赦,看了黄福财一眼,小跑过去。

“你们这里最好吃的是什么菜?”少女翻着菜单。

“清蒸鲟鱼,还有……平湖芦笋!”

“就上这两个菜来尝尝,再来一盘莲枣肉方,一盘葱香鲫鱼脯,一个石耳炖稚鸡,一个熏兔火锅,一碗佛手排骨,一碗龙凤骨汤,一碟吉祥干贝,一碟淡糟香螺片,三碟松子糕,两碟珍珠糯米,两碟蜜汁梨球,一碟百合绿豆糕,一碟玫瑰豆腐。嗯……好啦,先点这些吧~”看南门若愚没有动,她又好心补充了一句:“不够的话再加。”

南门若愚目瞪口呆看着那点菜的少女——眉开眼笑十分招人喜欢,声音也俏生生的好听——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苏长衫。

却见苏长衫脸上仍是平平的没什么表情:“放心,这位小姐从不剩菜。”

第31章 烈火?

人容易满足,是极大的福气。因为容易满足的人很少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而这世上大多数的烦恼都是人自找的。

叶舫庭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很有福气的人。她生得招人喜欢,心情也总是不错,特别是在吃饱了之后——哪怕对面坐着一个表情太少、武功太高、朋友太多、脑子太好,和俊美又一点不沾边的苏长衫,她也不介意。

“结账!”叶舫庭大声说。

南门若愚拿着账单小跑过来,一脸错愕的瞧着风卷残云的桌面,空空如也的盘碟,又瞧了瞧眉目含笑的少女。

“菜真好吃,下次还来。”叶舫庭高高兴兴、天经地义的说:“离大考还有大半个月,苏同也还要住大半个月,以后我的账单不用客气,都记在他名下。”

“我会把账单寄给君无意。”苏长衫仍然没什么表情,平平的说:“让他从你的俸禄里扣。”

南门若愚本来认真的听着,突然朝厨房的方向皱皱鼻子——

很浓的烟味。

不是油烟的味道,而是烈火烧出的浓烟味!

一把将账单扔在桌上,南门若愚朝厨房冲去。此刻,大厅里的烟味也越来越重,客栈里人们这才发现是起火了,顿时四散夺门而逃。黄福财慌忙大叫:“快拿水来!快去后院搬水缸来救火!——”

南门若愚已经冲了进去。

厨房方向浓烟滚滚,熏得人喘不过气来,叶舫庭大咳:“咳咳……苏同,我们也却弄水……”

冯二几个活计已经抬着水桶过来了,黄福财慌慌张张的指挥他们正要泼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不能泼水。”

苏长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也呛了几口烟有些咳呛,只听他沉声道:“厨房里都是艾草引发的浓烟,以水救火,会让烟雾更胜,里面被困住的人会窒息而死。”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清醒了几分,果然火势并不是特别大,只是浓烟格外呛人——的确是艾草燃烧的浓烟!

“你们分头——把门窗全部打开。”苏长衫朝众人道,正月客栈里的一干人等早慌了神,这时已把苏长衫当成了主心骨,立刻言听计从。

只见苏长衫一把将冯二肩上的毛巾扯下来,浸在水桶中,捂住自己的口鼻,冲进厨房里。

厨房内的烟雾浓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唯一的一扇排油烟的窗子,这时却是紧紧闭着。苏长衫立刻将窗户打开,但窗子又太小,浓烟无法疏散——顺着婴儿微弱的哭声,苏长衫发现有人抱着婴儿就在不远处,正是南门若愚。显然他已经吸进了不少浓烟,脚步有些踉跄——

南门若愚正晕头涨脑的找出路,突然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抓住了,耳边传来苏长衫平平的声音:“门在这边。”接着便感觉鼻口处一阵清凉——苏长衫将湿毛巾捂在他的脸上。

他的意识顿时清醒了许多,只见苏长衫指着一个方向:“你先抱娃娃出去。厨房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南门若愚犹豫了一下。

苏长衫似松了口气,当机立断道:“出去!”

等南门若愚一身烟灰的冲出来时,黄福财和几个伙计立刻围了过来。大厅里的浓烟已经散了不少,叶舫庭正把最后一扇窗子也大敞开了。

南门若愚被烧得一身焦黑,却只紧张的看着娃娃,众人都听到襁褓里传来中气十足的哇哇的哭声——婴儿显然被他保护得很好。

“苏同还在里面?”叶舫庭跳下板凳,问。

南门若愚用力的点头。

叶舫庭皱着眉头看了看里面浓烟滚滚,却见南门若愚一把将娃娃塞给她:“我进去帮忙!”

“喂……”叶舫庭朝他的背影喊:“别去……”

南门若愚已经冲进厨房,没有叶舫庭喊的整句话:“别进去帮倒忙……”

里面的烟火还很浓,南门若愚用力揉着眼睛,费力的才看见苏长衫的方向。

“苏秀才……”南门若愚喊了一声,浓烟立刻贯进他的喉咙中,让他一阵猛烈的咳嗽。

苏长衫正扯了灶台上遮盖食材的帆布在扑火,他的手中灌注了内力,几下扑下去,火焰很快越来越小。

南门若愚冲到灶台前,发现苏长衫根本不需要他帮忙,于是他俯身钻进灶旁,开始找拼命的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苏长衫将最后一撮火焰扑灭,以袖掩口,声音有些嘶哑道。

南门若愚抬头求助的看着他:“还有……”

苏长衫神色一沉,还有人没有逃走?

“不是……人都逃出去了……”南门若愚的眼睛被浓烟熏得满是波光,好像含着泪似的:“可是我的猫阿青还在灶边烤火的……”

苏长衫只有也蹲了下来,顺着灶台去摸猫——灶台边的烟本来就格外浓呛,南门若愚边咳边唤着:“阿青……”

两人又摸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浓烟吸多了会窒息的。”苏长衫看了南门若愚一眼——没有高深的内力护体,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再找找……”南门若愚用力的摇头:“它一定还在这……”他话还未说完,突然向前倾去,一头栽倒在苏长衫身上。

第32章 襁褓?

“醒了醒了……!”

“大愚!”

“大愚!……”

南门若愚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平躺在店里的板凳上,黄福财和几个伙计都担心的看着他。

在一旁,苏长衫正在喝茶,叶舫庭则抱着娃娃笑嘻嘻瞅向这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