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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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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眼睛眨了又眨,才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我……来办点事情。”
他离开的洞庭的时候,说自己得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追随这位渭水龙王。而今在这样的情景当中再遇到李云心……于濛有些不清楚对方会怎样做——
他觉得这可怕的火焰或许是李云心搞出来的……这个家伙做事一向疯狂。可如果……他能够搞出这样可怕的火焰、烧杀那样多的生灵——这样残暴的一个人……他想不到这样残暴的一人会做什么事。
似乎都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揣度他了。
李云心听了他的话,微微点头,沉思了一阵子。就在他沉思的这一会功夫,火焰终于将整个长治镇包裹了——除了他身周的这一片。火势到了他附近,就陡然衰弱起来。先变成淡黄、再变成幽绿。然后从炽热变得阴冷,也由此,这些幸存者着依靠着那一堵墙、在李云心不经意的庇护中得以保全。
六息之后,李云心又看于濛:“那么事情办好了没有?”
“……还没有。”
“还要多久?”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两人今夜在路边偶遇了。天朗气清,于是淡淡地聊几句。这倒让于濛格外忐忑了。
“短则数日,多则……数十日。还不是很清楚。”于濛也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这火……是你弄出来的么?”
李云心摇了摇头:“尽快。快把事情搞好,好帮我。”
又笑了笑:“这火?和我有关系,但是……也和道统剑宗有关系。说到道统剑宗——你们最近谁在附近见过他们的人?”
后半句话是在问那些瑟缩着聚在墙下的镇民们。可是谁敢应他的话呢?况且也实在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但似乎也没想要真要他们答。
李云心向前踏了两步,他手中的铁索哗哗作响——那些可怕的鬼魂也被他牵引着凑近了。然后他俯下身,去看那些人。
——没一个人敢说话。甚至连孩子都不敢哭了。可怕的气势摄走了他们的勇气与意识,他们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牙齿咯咯打颤。
李云心伸出手去,用一根手指在一个老者的额头点了一下、又缩回来。
于是,便有一个淡淡的、像烟雾一样稀薄的灵魂被他拉扯了出来。然后李云心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本蓝皮的簿子,打开细细查看——仿佛这东西上写着老人的全部记忆。
扫了那么几眼之后,他微微皱眉。手中的铁索一抖——老者的魂魄被锁到了那可怕的队伍里。
老人的身体一歪,倒下了。
人们轻微地骚动起来,像一群吓坏了的兔子一样彼此挤得更紧。
离离轻轻地“啊”了一声。
李云心又伸手去点第二个人的额头。但没人敢于反抗——在这种超越了认知的、强大得令人绝望的陌生力量面前,任何勇气都消失殆尽了。他们像羊羔一样任人宰割,直到李云心点到了第六个人、那名叫孙少平的少年的额头时,离离终于忍不住叫起来:“……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是怯怯的。可在这个时候她又的确是唯一有勇气问李云心这句话的人。
李云心瞥了她一眼,但又伸出手去。
“你要把他们都杀了!?”离离又叫起来,“你和渭城里那些道士有什么分别?!”
乌苏拉了拉离离的衣袖,但同时握紧了小剑、警惕地盯着李云心。李云心转脸去看于濛。
而于濛犹豫了一阵子,最终没有去呵斥离离。他皱起眉:“他们……活下来总是不容易。龙王何必要赶尽杀绝呢?都是凡人而已。龙王到底想问的是谁?”
李云心直起身,放过了他面前的那少年:“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比如这火?”
于濛有些难以跟得上李云心跳跃的思维。或者说强势一方总有随心所欲的权力。因而他只能再皱眉、跟着对方的思路走:“什么事?”
“道统和剑宗在追杀我——差一点,就得手了。而现在我在做准备,为自己留后路。至于这火,不是我搞出来的,而是我和道统的人拼杀的时候、误燃起来。到如今我也扑不灭了。”李云心又向四周环视一番,“这地方,我一会儿是要借用的。之前倒没想过这里还真有个镇子。但是不打紧。所以我先得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道统或者剑宗的探子。你们三个是熟人——难道不问他们,问你们么?”
于濛没有立即答他。但离离又皱了眉:“何必杀人呢!”
李云心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奇特又复杂的神情。他直勾勾地盯着于濛看了一会儿,才忽然道:“于少爷真地看不出来?”
于濛越发奇怪了:“……看出来什么?”
李云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将最开始死去的老者的尸体提起来。他的手掐在脖子上,将老人拎起时不费吹灰之力。然后,他像抖一抖麻袋那样子,抖了抖这老人的尸体。
哗啦啦的一阵响声。
白骨……以及灰尘落到了地上。
于濛与乌苏、离离一时间怔住了——盯着那堆白骨半天说不出来话。
一息之前还血肉饱满的身体……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了枯骨的么?且倘若再仔细地看,会发现那白骨其实并不白,而是发黄。甚至骨头上还有些裂纹。那裂纹又不是被击打出来的,更像是因为长久的干燥、干裂了。
李云心又伸手提了另外的几具尸体,都这样抖——皆化为一堆枯骨哗啦啦地落在地上。
然后,李云心伸手将孙少平拎起来。这少年还未死,如今到了生死边缘,不晓得从哪里生出了些勇气,竟然开始试着踢打他面前这可怕的魔神。但李云心将左手的食指探进口中蘸了一点口水、再点上了他的额头。
于是这……之前还愤怒绝望、踢打不停的少年人,眨眼之间也变成了——一具枯骨!!
骇人的是这枯骨竟还在动!它瞪着空洞的眼眶,牙齿咔咔地撞击,发出像是人声一样的声音来。
乌苏和离离终于又“啊”地叫一声、将半个身子躲到他家少爷身后去了。
李云心便将这孙少平的阴魂也摄出来——那枯骨登时不动,散落了一地。
随后,他微微仰头看于濛:“你晓不晓得,你们一直住在一个鬼镇里?”
主仆三人齐齐愣住,只觉得凉意爬上了他们的脊背——仿佛周围烧的不是火,而是冰雪。
“看来你们不晓得了。”李云心便转回头,继续一一从那些“镇民”身上摄走魂魄、看一看,再转而下一个。只是这次他一边忙他自己的事,一边说话。
“我一路走过来,遇见一些住在野原林里的人。其中几个跟我说,北边闹鬼。说,那些鬼冲进野原林里杀人——凡是靠近那长治镇的,都被杀了。这鬼,闹了几百年。”
“这长治镇。的确有个长治镇,但是邺朝时候的事情了。邺朝末年长治镇毁于兵火,然而这一片,就没人住了、也就开始闹鬼。”
“这些鬼东西。我看着他们脑子里记着的事情——从前都是长治镇的人。但是死后魂魄被人抽出来、留住、封在尸体里成了傀儡。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死了,慢慢烂了干了——继续砍树、砍人、吃饭、放木头。凡是有从下游上来看的,也都被砍死了。不过好在这里也没什么人。”
“把他们封在这里的人,当初叫他们守一样东西。还叫他们等一个人。啊……哈哈。”李云心看着他手里的蓝皮簿子,笑起来,“怪不得这些鬼东西,见了火不逃,非要守在这镇子里不走。所以我得好好看看,是不是道统或者剑宗的人搞的鬼。这么大的本领。能把这么多阴魂留在阳世上、又真真像是人。”
说了这话,他伸手将最后一具尸体的脖颈捏碎。于是他面前的枯骨就已经堆到膝盖那里了:“找着了。倒是最近有个叫……哦,鲁公角的。半月之前来这里……但是被这些鬼东西围起来杀了。”
他转头看于濛:“鲁公角——这不是于公子的恩师么?不过倒是合情合理。武林高手,对付的是人,又不是对付死鬼——还是这么多的死鬼。于公子如果要在此等你那恩师,可就白等了。”
于濛瞪圆了眼睛:“死了?恩师死了?!”
但李云心不理会他的惊讶。他转过身站直了,认认真真地看于濛:“这群死鬼见人就杀。你们三个来了却平安无事。别人看这群这死鬼都是枯骨厉鬼的模样,你们倒看不出。所以说于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于濛只发愣。而乌苏和离离也张开了小嘴,诧异地看着她家的少爷。
愣了一会儿,于濛才张张嘴:“我……我哪里晓得?我……我听到有人同我讲话……”
“谁?”李云心立时问。
“我……不知道只是在我脑袋里,哎呀……”于濛皱起眉、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也因此,他一不留神从墙头跌下来。乌苏和离离惊叫一声,忙跃下去扶。但两个姑娘终是因为惊诧的情感而反应慢了些。于濛跌了个跟头、摔到李云心面前的枯骨堆里,激荡起一阵烟雾。
小姐妹紧皱着眉、咬着牙,过来将于扶起了。那于濛便浑然不觉地又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它同我讲的……告诉我些事情,啊呀……又像是我自己记起来了……又叫我来长治镇、找、找、找……我……”
他的神色看着虽然并不十分痛苦,却是想得费力极了。
李云心仔仔细细地盯着他,认为似乎不是作伪。因而他深吸一口气,并了剑指在自己的双眼上一抹。
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人眼,登时变成了龙族那金黄色的兽瞳。而后他往这四面八方的地下扫了扫。
“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的地气不对劲。”他一边看,一边缓步走。手中的铁索哗哗作响,所到之处火焰迅速熄灭,“原来是地底下藏了个阵。这个阵……好家伙。”
但他这感叹,好比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倘若刘老道在此会晓得——这李云心一向擅长布阵。不但擅长、且布下的都是难以想象的大手笔。而这阵法竟能得他感叹一句“好家伙”……该是个怎么样令人惊奇的阵?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于少爷的秘密
李云心感叹了这一句,一翻手,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了纸与笔来。
但他这纸不是凡纸,乃是书写符箓时候专用的法纸。巴掌大小的一片,神识投进去却能延展得极大极大。这东西,要么是给新入门的弟子用的,要么,就是给修为绝高的大能用的。
新入门的弟子还不能自如地在符纸上操控自己的灵气,因此需要这东西——好比小孩子初学写字,字总会写得大,这些初级的弟子也将符箓做得大。但在这种可以被神识延展的法纸中做得大、等神识再退出了,却仍旧是巴掌大小的一点,正可以起效用的。
这东西,在李云心这里就好比是他从前那个世界的图片——放大了在里面勾勾写写,勾写好了再缩回来,是一个道理的。
而修为绝高的大能们用到这法纸的时候,便是需要构建机精细复杂的阵法了。这种阵法可能是一层叠一层,一个笔画、转折处都会包含那么一两个小阵。没有这种法纸,几乎是做不来的。
但中间的修士们——技艺已娴熟了、可以做螺狮壳里的道场。可又没有更高明的技艺可以做极复杂的阵法,因而反倒用不上。
如今李云心将从成康子身上搜刮来的这东西取出了,自然是作为一个“修为绝高的大能”来用——生平第一次。
相比于这种精细复杂的阵法,他似乎更擅长也更喜欢豪放大气的阵法——譬如以山川江湖为阵。然而今夜,这长治镇地下的东西……却并不是他十分擅长的。
于是他打算试一试。
等将法纸铺在了虚空里、再提起笔的时候,那于濛又抱着脑袋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云心提起笔。
面前这张淡金色的法纸登时在他眼前变得无限大——几乎能将这整个长治镇都覆盖起来了。但这感觉也只是他自己的感觉而已。他转了眼去看于濛,看到的还是平平常常的人。这种体验是凡人所难以想象的。
于是他落下了第一笔——先用朱砂在纸上画了第一层。
那是许许多多的红点,在这法纸张上如同赤色繁星一般。李云心落笔的速度极快,手臂变成了残影。只用了那么两息的功夫,这巴掌大的法纸就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红点填满——从乌苏和离离的角度来……这纸已经是红色的了。
但这还只是第一层而已——李云心在试着模拟、复原长治镇地下这巨大法阵的原始结构。
然后他停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那灼热的气流在空中成了一道箭似的白雾:“我在渭城的时候听说于少爷刚出生时就有异像。似乎是被神人附体,帮助你父亲于其执掌风雨飘摇的于家,最终成了庆国的超级豪强。”
他一边说一边又提起笔,微微皱眉往地下、四下里扫视一番。然后再转头落笔、去画第二层法阵的结构:“又听说在于少爷略微长大之后,有一天挨了雷劈。于是脑袋里那个神奇的朋友就不见了——这些是真是假?”【注1】
离离想都不想,站到于濛面前:“那都是些下人乱嚼舌根……”
李云心正在纸上书写的笔锋便稍往外荡了荡。乌苏和离离登时被一股无形却柔和的力量推去一旁。小姐妹惊慌地想要重新回到她家少爷身边,却发现怎么迈步子疾跑都还是在原地踏步。因而急得叫起来:“你你你要对我家少爷做什么?!”
然后李云心瞥了于濛一眼:“两个小姑娘的确忠心又可爱。所以于少爷,到底是真是假?”
于濛微微张开嘴,看看姐妹俩、又看看李云心:“是……真的。”
李云心退开一步眯起眼,盯着面前的法纸看了看。再看看地下。似乎是在比对参照。然后重走上前去,用笔修改了几个点。
然而在于濛的眼中……他只是在已经被他点成了赤红一片的纸上,又添了全然看不出来的几笔罢了。
“说说看。”李云心提起笔,开始勾勒第三重法阵。
于濛皱了皱眉,忽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好了。我知道对我起了疑心。但我是……想得辛苦。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你要知道,我就说给你听。”
“我出生时就有意识的。认得人,记得事,也能说话。像是……现在的我,忽然就投到小孩子的身体里了。”于濛看着李云心,“这是实话。你要笑……就尽管笑。但是实情。”
但李云心没笑。也没看他。仍聚精会神地盯着法纸、手不停地勾画。仿佛于濛所说的这叫乌苏和离离都张大了小嘴、目瞪口呆的神异经历,与他而言不过是听了千遍百遍的烂俗桥段罢了。
他说:“哦。”
于濛愣住了。又听到李云心说:“继续。”
他便看看四面的滔天火海、又看看乌苏和离离,低叹一口气:“其实还有一个……人。或者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或者头脑里,那时候会同我说话。我说那可能是人,是因为他也有名字的……他同我说,他乃是因为一个意外寄居在我身体里……总会找到办法。市井间流传的……什么我帮助于家渡过什么风、什么浪——都是他的功劳。”
李云心终于肯侧脸看他一眼了。然后从脸上露出淡淡的、却很古怪的神色:“哈,于少爷。好一个于少爷……你这个,才是主角该有的样子啊。”
于濛不知所以地嗯了一声,皱起眉。
李云心重新转回脸去。略犹豫了一会儿,再下笔。但是已比第一次落笔时慢了许多许多。虽说笔锋还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可至少手臂已经不是残影了。
“你十岁的时候夜里跑到屋顶上玩,挨了雷劈。那是怎么回事?”
“是当时我脑袋里的那沈老叫我去屋顶。”于濛想了想,说话流利些了。
“哦。那老爷爷姓沈。”李云心说。
李云心的表现感染了他。这李云心,表现得云淡风轻——他都说了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话,可李云心却仍旧波澜不惊。从前于濛保守秘密,是怕给自己惹来大祸。但如今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忽然意识到……李云心也许知道些什么。
而他自己,也有可能在今夜解开谜团。
因而他又看了已惊诧得说不出话的乌苏和离离,继续开口说道:“那时候我十岁。那天晚上……沈老忽然叫我去屋顶。说有一个故人来访。沈老平时同我在一具身体里,感情自然不会差,加之,我听着又说是故人——”
“我虽然生来就有意识、懂得认人说话,但实则……我并不记得自己是谁。我问过那沈老,说我倘若是托生的时候没有喝孟婆的那碗忘魂汤、因而才有意识的,那么为何记不起自己是谁、记不起自己的前世呢?”
“沈老却只说,我是生而知之的人。这样的人万众无一,所以他才因为意外、托生到我身上了。”他说到这里,看见李云心笑了笑、摇摇头。于濛不晓得李云心在笑什么,只微微顿了顿,又说下去,“我又问过他的身世……他却是一句都不提的。只说那天晚上,我依着他说的,半夜爬上屋顶。”
“原本是天朗气清的。但是忽然就飘来一朵乌云、下起雨来了。”
李云心在法纸上勾画的笔停住了。转过头看他:“什么样的乌云?”
说完这话不等于濛回答,一挥左手,便自大袖当中生腾出氤氲的水汽来、再向天空一指:“是这样的乌云么?”
于濛循着他的手望天空看过去。
其实到这时候,天都已经亮了。但他们现在身处火海当中。火焰燃烧时产生的浓重烟雾沉沉地压在天上,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就仿佛黑夜一般。但那些由烟雾构成的阴云,又被地上的火光映得红亮——像是在天空之上翻滚的岩浆或者火云。
而在这些火云之下,于濛看到一团青色的乌云——比烟雾更低一些。
他只一愣,便瞪大眼睛看李云心:“正是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夜里那云压得极低……好像一伸手就够得到、也是这么忽然就飘过来的。”
“然后……我脑袋里那沈老便和云里的什么人说话。但也不算是说话——都不出声,我脑袋里只能隐约听得到几句。我到如今还记得的……那云里的人说沈老‘太招摇’、会被他们找到。那沈老却说‘时候不多了’、该冒一冒险——我大致记得的,就这么两句话了。”
于濛开始皱眉。因为觉得他觉得脑袋又开始疼。疼得厉害,像是要裂开了。但他咬紧了牙:“然后两方似乎是恼了。那云里的人一道雷劈下来……沈老就有几年的功夫、都再没踪影了。”
李云心顿了顿、笔锋悬停在纸面上。他微微皱眉、侧脸盯着那纸。思考了一会儿,看于濛:“有几年的功夫。那么……后来他是又出现了。”
“是你去救我的时候么?”
“你……竟然知道了?”于濛瞪大了眼睛。旋即点头、叹气,“是了。几年没什么消息,忽然有一天又跳出来。叫我去城外救一个人……就是你。”
“哈。我就说。”李云心冷笑,“果然。从我进渭城的那天起,就是被人设计了。好手段。好魄力。好胆量。再然后呢?”
于濛的眉毛皱得更紧:“只……那么一次了。再然后……就是前些日子。于家破了。沈老从前曾对我说过……倘若一天走投无路,就来这长治镇。”
“我少年的时候恩师鲁公角曾经教授我武艺……无意当中也得知了我脑袋里有一个沈老。可我都不清楚沈老什么时候……吩咐了我那恩师一些事。”
“到了前些日子,叫我来这里等恩师……”
他说到这里,似是头痛得终于无法忍受了。只用拳头狠狠地捶了捶脑袋、不再言语。
李云心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脸,继续在法纸上动笔。又勾勒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开口:“你想搞清楚,我也想搞清楚。那么这里这法阵——大概还能让你想起什么东西。但是这玩意啊……”
他深吸一口气,在纸上落了最后的几笔。
到这时候,他已经听于濛说了将近半个时辰。而他也在这张巴掌大小的法纸上,勾勒了将近半个时辰。
密密麻麻的红点,被叠加在纸面上。
于濛这样不修道法的凡人只能看到一些血红。而李云心这样修行法术的道人、一旦将神识浸入纸中——
辽阔、壮丽、灿烂,宛若星辰大海一般的景象,就当即迎面扑来!
这一张法纸上,到此刻已经叠加了整整六十四重的阵法。凡人看这些密密麻麻的红点是叠到一处的,可李云心看——每一层法阵却都立体的。一片又一片的红点纵横交错,到这时候看着就像是……
宇宙当中的星空。
而这每一颗红点,便是星空之中的一颗恒星。
实际上每一颗红点,代表的是埋藏在这地下的一处黑石。
于濛说这里长治镇底下有黑石矿,其实并不全对。在李云心的眼睛和感知里,黑石是有的。但并非自然形成的矿。
是有人,在地下挖掘了不知道多深。然后将黑石一处一处地填充其中——每一处,都有一间屋子那样大。
它们彼此之间又同样以黑石相连,一层一层、一片一片,密密麻麻地分布在这长治镇、图兰河底下的一片巨大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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