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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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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的妖魔或是修士。这老者倒很像是他从前那个世界的艺术家——随处都可以发现美、见识到寻常人常常忽略的细微妙处。
  而如今他看着苏生,忽然意识到这年轻人的面容其实……
  同那苏翁是很像的。或者说脸骨的轮廓,活生生就是那苏翁年轻时的模样。而之所以李云心没能认得出他来,便是因为两者截然不同的气质。
  那苏翁垂垂老矣,却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兴趣,像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这苏生青春年少,却满脸愁容似是早已看淡世情,倒仿佛是迟暮之人了。
  便是这样的反差叫他迟迟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直到——他感觉到了水汽。
  这时候,苏生已经喝光了一整坛的酒,拍开第二坛。但他的肚子仍是平平的,半点儿鼓涨的意思也无。如同店主一般的寻常人大抵只会想“这倒是神异”。然而在这里最擅长神异手段的李云心却晓得,这的的确确是施展了不同寻常的手法吧。否则一个普通人,如何喝得下这样多的酒?
  这念头一生出来,便觉察到周围的细微变化。
  此刻已经是秋季了。树叶荒草都干枯,在风里簌簌作响。然而等这苏生喝了一阵子,那簌簌声倒是消失了。而后,枯叶的叶尖开始有露水聚集。但自然不是露,而更像是从叶子的内部渗出来的。
  寻常人难以觉察。但李云心真身乃是水中的王族,感知又远比寻常人敏锐,因而转了头。
  见了这情景,终于笃定……这苏生绝非常人了。这情景更像是以什么手段将自己体内的水汽通过这些草木发散了出来——常人哪有这样的本事?
  因此他站起了身,走到苏生那桌前。
  苏生本是蹲在地上饮酒,李云心便也在他身边蹲下来。
  另外一桌的三人与店主见他如此都好奇,可这些走南闯北做生意的人是最晓得“闲事莫管”这个道理的,于是只是远远地看,并不来叨扰。
  如此过了十几息的功夫,李云心才道:“苏翁?”
  年轻人的半张面孔被酒坛遮挡,只有一只眼睛往他这边瞧了瞧。
  随后又转回去。
  就在李云心打算再问一声的时候,他将酒坛一推,那大黑坛便嗡嗡地转了几圈,立在地上了。
  “是你呀。”他有气无力地说——像是几天没有吃饭、又像是刚刚大梦一场,“唉,我知道你会来。”
  说了这话便靠在长凳上,将两条胳膊软塌塌地垂在身旁,像是连坐直都觉得太费劲儿。
  李云心轻出一口气,想了想:“当真是苏公。洞庭一别之后已经过了几个月,苏公的变化倒是不小。但怎么沦落到讨酒喝的地步了呢?”
  苏生喘了几口气。倒不是因为疲惫、劳累。而更像是因为……此前觉得喘气都费劲儿,于是所以憋着了。到如今憋不住,才猛吸几口。
  “沦落?唉……”他有气无力地动了动手指,算是摆了摆手,“懒得说。既然你来了,就好了。你……帮我。”
  李云心不动声色地说:“好说。帮你什么?”
  苏生的眼皮颤了颤。花了好些功夫才道:“杀了……我。”
  “苏公开玩笑。”李云心略感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此地不太方便。咱们换个地方,好好聊如何?”
  苏生一歪头,用一双死鱼眼一般暗淡无神的眼珠盯着他:“从不开玩笑。帮我解脱了,过些日子我总会报答你的。”
  李云心盯着他狐疑地看了一会儿——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层死灰色。苏生的神态表现叫他心里微微一动,觉得他这样子似曾相识。但又总觉得……绝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略一思量,决定试一试——通过某种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手段。
  于是叹了口气:“看来苏公是另有隐情。但我也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苏公既要求死……我就送你一程吧。但答应要报答我,就是做了鬼也要记得。”
  他说了这话,苏生脸上却半点波动也无。仍耷拉着眼睛、轻轻地吐着气,勾了勾嘴角——大概算是应允了。
  “好吧。但此处离那些臭道士的老巢很近,附近又总有些杂鱼走来走去。”李云心凑近了他,在他耳边说道,“要杀苏翁可不是容易事,所以得你配合我——你想要解脱,这就是最后的努力了。照我说的做,走完这一步,再用不着忧愁烦恼,好不好?”
  苏生似乎强打起精神,微微点了下头。
  李云心便又稍稍凑近了些:“我知道——你现在觉得世上什么事都无趣。”
  “你看这些在路上走来走去的人,听见他们说话欢笑,都觉得同自己无关——你和他们之间就像隔了一层薄纱。你听得到看得到,可你就是无动于衷,对不对?”
  “什么事情你都懒得做。甚至懒得动。你坐在这里,觉得挪一下身子都需要好大的勇气。”他一边说,一边轻拍苏生的肩头。他看到苏生的眼球颤了颤,似是对他说的话感同身受。他便用更低沉且平缓的声音道,“你甚至懒得去难过。觉得自己周边都是愁云惨雾,可是这些事情,都难让你大哭,你觉得要窒息了。”
  “你这样难过,就很想死去了——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你连死都懒得死,所以才求我,对不对?”
  苏生的眼球轻轻地颤动起来。仿佛李云心的话直击他的内心,将他那些“懒得表达”的感受,统统说出来了。
  希望的光在他的眼底生起——可这希望却不是对生的向往,而是对死的渴求。他终于暂时有了值得追求的东西、生出了些许的欲望,哪怕这欲望更代表了绝望。
  李云心便在他耳边低语:“好。就是这个样子——你想死,很想死。现在你要努力配合我,好从这个世上解脱。苏公,我要杀你,要分三步走。第一步,我要你记住这样一件事——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你。”
  说了这句话,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苏生的胸口。
  而苏生似乎微微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既然我是在帮你,那么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现在,我想要你深吸一口气——”
  说了这话,搁在他胸口上的手轻柔地用力、压迫苏生的胸膛。苏生因他这压迫,微微吐出一口气来。
  便是在这口气吐出的时候,李云心以不容抗拒的口吻说道:“现在你新生了。”
  而后他放开手、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去,严厉地看着苏生,低喝:“醒过来!”
  这句话仿佛具有强大的魔力。就在苏生听到这句话之后,原本了无生趣、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他,忽然像是一个溺水的、终于将头颅探出了水面的人一样——
  痉挛似地猛吸了一口气!
  这动作如此剧烈,以至于一挺身便将身后的长凳掀翻了。旁桌的看客与老板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都愣住了。
  只见这苏生挺身站起便瞪圆了眼睛,此前那种惨淡的模样全不见了,脸上写满惊诧。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头顶的天空、身边的枯叶、人群,最终转向李云心:“你、你……你!?”
  “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严重的抑郁症。”李云心叹了口气,皱眉歪头看他,“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苏生眨眼:“……什么?”
  “到别处说吧。”李云心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但苏生仍直勾勾地盯着他,浑不在意自己被抓住这件事。
  老板与三位食客看得迷迷瞪瞪,却见李云心伸手在胸口一摸,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银壶来。手一用力便将银壶捏成一块银锭,扬手抛在老板手里:“道统办事。今天的事不要对外人说。如果有细细询问的,必然是妖魔细作。”
  还不等老板回过神来,他便大袖一挥——两人忽然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板捏着手中的银锭,隔了半天的功夫才去看李云心坐过的桌子。
  那桌上本是有半片金叶子的。可这时候看,那金叶子竟已变成普普通通的枯叶了。他忙伸手摸自己怀里——摸到一手的碎叶沫。
  于是同那一桌的三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久才道:“……见了仙人……福气、福气呀!”
  却说李云心携着苏生隐去了身形,却并没有御空而去。对于凡人来说此处虽然距玄门的营地较远——还有将近一日的路程——但对修行者来说,这样的距离已经称得上卧榻之畔了。在此地御空,是必然会叫玄门的发现的。李云心此刻暂不想暴露行踪,于是是使了个土遁——这一遁,便遁去了十里开外。
  再出现在地面上的时候,那连片的棚户已经成了灰灰黄黄的背景——他们此刻身处各国联军的营地当中的一座军帐里。
  这军帐并不大,看着是个牙将的。显露身形时那牙将正在酣然大睡。李云心便随手使个神通,叫他睡得更沉一些。
  然后,才松开抓着苏生胳膊的手,坐到牙将床边的一张案子上、出一口气:“到底怎么了?”
  苏生仍以极度惊诧的眼神看他:“……你做了什么?”
  “先告诉我,你是苏翁么?”李云心微微皱眉。眼前这苏生……似乎与苏翁差异太多。洞庭中的苏翁高深莫测,李云心在他面前只能自称“小子”。可眼前这一位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青年……倘若不是他用了那神通,说了那些话,他几乎就不敢认了!
  “我不是。”苏生断然道。如今的他目光炯炯有神,说话也低沉有力。
  “但你却知道我说的是苏翁?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我的主意?”
  “我是,也不是。”苏生在帐内转了一圈。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似地看自己,又看看李云心,“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你刚才对我说什么?什么症?你知道些什么?”
  李云心便叹口气:“好吧,我先说。”
  “你是不是总觉得情绪低落反应迟钝觉得人生无趣事事都懒得动对一切都没兴趣?”他摊了摊手,“你这叫抑郁症。这里有点儿问题。”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是我见过的最严重的病例。很想死是不是?但是连死都懒得死,所以叫我帮忙对不对?”
  苏生怔怔地看他:“你……怎么知道这些?你还见过旁人也——”
  “多得很。就你们这个世界、这个情况,吃不饱穿不暖天天被压迫,十之八九都有这毛病。但是没人在乎也没人注意,对不对?这叫缺乏起码的人文关怀。”李云心歪头看他,“所以说,想知道这个抑郁症?那么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搞的?你究竟是谁?”
  苏生迟疑片刻,难以置信地说:“我……此乃……我的劫身呀。你竟然能破了我的劫身——你这是坏了我的大事!但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李云心摆摆手:“你稍安勿躁啊。先别太乐观。先不问你这劫身是什么意思。就说你这个病情吧,已经没救了。”
  “你别觉得我这是把你根治了啊——我只是把你催眠了。勾起你心里一点欲望,然后顺着这点欲望把你的潜意识拉到表层了。”他摊开手,“人人潜意识里都有一点求生欲。所以现在在和我说话的——套用你的句式——是你,也不是你。”
  “我不知道你这潜意识能撑多久。但是终归都要重新潜下去——那时候你这个半死不活的劫身就还是劫身。”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等等。劫身……你——是分了个真身出来渡劫?但你又不像是真身……”
  苏生便略松了一口气——似是因为他的“劫身”并未被破去这件事。
  解了这个心结,他便镇定许多。盯着李云心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好、好、好、好小子。竟连我不晓得的东西也如此精通。”
  他这时候的口气重新变得老气横秋,倒是有一两分“苏翁”的味道了:“既然你有这种手段……我的心意就改了。倒不如你常伴我左右,助我也化解了这劫身,也算是你尽了孝道,如何?”
  李云心皱起眉,哼了一声:“你是苏翁的时候我敬你老。但如今你说你是又不是苏翁,又是这个模样——同我说什么孝心,大概有点不妥吧。”
  苏生眯着眼睛笑起来:“我说你尽孝……无论我是老是少,是什么样子,你可都不委屈。”
  “乖孙儿,难道那条大鱼没有同你说过三千年前的往事么?”
  他的这句话,叫李云心忽然愣住了。愣半晌,倒吸一口凉气:“你……是?”
  苏生笑起来。褪去面上愁色的他看起来就只是个俊朗的少年郎。这时候的神色看着甚至还稍显稚嫩腼腆。但他边笑边道:“你想得没错。太上境的化身,同你那真境的化身,自然是略有些不同的。”
  第三百第十四章 圣人
  但李云心只瞪着眼看他,不说话了。
  这个人……
  是……
  书圣!?
  他愣了足足十几息的功夫,才一挥衣袖,指着他的鼻子:“你骗人!”
  因着动作太大,衣袖一拂便将那小床上的牙将卷到了地上。牙将打了个滚儿,哼哼唧唧地要醒过来。李云心就再挥手、叫他继续睡去。
  苏生笑着摇头:“要骗你,为什么拿这种事骗你?那么你听我道来——”
  随后便开始慢慢地说——从那洞庭中的苏翁第一次见李云心时候说起,一直说到苏翁化作金光消失不见。其中许多细节是李云心自己也未曾留意的。可如今听了细细一想,却能互为佐证。
  他只听了一小会儿便意识到……苏生说的是真的。
  他的确就是那个苏翁。
  至于这苏翁、苏生,是不是书圣?
  姑且抛却他自己的说法、只看所见的事实的话——那苏翁的手段与气势都极高明。这苏生的手段,也不逞多让。
  他饮酒时将自身的水汽借着周围的草木发散出去,这手法虽看着简单、不像什么舞空、遁地那样神异,但任何一个修行者都该晓得,实则做起来是极难的。
  今日那酒馆所处的方位是西北面。再合着当时的时辰、天气,那里该是属金的。又值秋日,一个闰月。不但属金,还主死。然而这苏生竟在这样的环境中,几乎是生生逆转了乾坤——叫将体内的活水之气通过已死的草木发散了……任何一个稍懂修行的人都晓得,乃是逆天的手段!
  有这样的修为的话……
  李云心却忽然冷哼一声,上下打量这苏生:“书圣、书圣。哼,你这劫身又是什么?我去哪里晓得你不是什么大妖魔、用自己独特的神通来骗我?”
  苏生又笑:“你这孩子倒很像你母亲。要问便问,何必使什么激将法儿呢?你既然想要知道,我就告诉你。”
  “但先要问你的是——你觉得如今这道统、剑宗所修行的法门,看起来如何?”
  李云心耸了耸肩:“不怎么样。”
  说了这一句话就不再说。只冷眼瞧着苏生。
  此前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李云心表现得倒是和善。可如今苏生自承自己乃是书圣,他却变得冷淡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生并不与他计较。倒像看一个赌气的孩子似地笑着叹一口气:“你不说,我也是晓得的。我羽化入世这么多年,所见所闻自然比你还要多。”
  “唉。如今天下玄门所修行的,乃是邪道呀。”
  这话从任何一个人口中说出来,在李云心听来都平平无奇。
  本来就是邪道——将好好的一个人修得心如铁石类似妖魔的法门,不是邪道是什么呢?就连他从前那个世界的“魔教”还要讲究一个兄弟义气之类的东西。但这里的道统、剑宗那些高阶修士,却是连遮羞布也不要了。
  可如今从自称书圣的人口中说出来,却不由得叫他也微微吃了一惊。
  便听苏生继续叹道:“我从前以为自己修行的确是天心正法,从未有过任何犹疑。我历劫渡劫、斩断七情六欲,最终成就了太上忘情之身。可我如今再回头细想——那时倒像是大梦一场。”
  “我是何时晋阶太上的呢?我不晓得了。记得自己何时晋阶、何时突破、有了怎样的长进——都是妄念与欲念。既不在意,又怎么会记得呢。太上忘情……我忘记的何止是情。其实是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我那个时候——”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笑起来:“只觉千年混沌恍若一瞬罢了。”
  李云心本在皱着眉听。到这时候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像是做梦?”
  苏生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像是做梦。”
  李云心便点了点头。
  这所谓的太上忘情……果然是有鬼的么?
  他从前就在想,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肉身有记忆有情感。没有了情感,那与机器无异了——有一个实体的躯壳,躯壳里尘封一段记忆——修到这种境界,为了什么呢?
  飞升成天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岂不是从万物之灵,生生修成了顽石一般的蠢物么!
  他从前觉得或许是自己境界未到,因此无法体验其中不可言说的妙处。然而如今听书圣这么说了,才意识到似乎真实的情况便是如他想的那样子——
  “忘情”,还真就是简单粗暴地“忘记情感”。这书圣修行到了忘情的境界,固然神通广大了,可也变得浑浑噩噩,就仿佛身处梦中——人一觉睡下,做一场大梦醒过来,只觉得自己刚刚入眠,可实际上已过了一整个漫长的夜晚了!
  这……果然是邪道了。
  “而后……我便羽化了。”书圣说到这里又顿了顿,看李云心一眼。
  李云心晓得书圣口中的“羽化”大概是指某种特殊的终结状态——不是“飞升”,但也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死亡”。可似乎也不是书圣心甘情愿的,应该是共济会捣的鬼。
  但他没有问。这种事,倘若对方不愿说,是问了也白问的吧!
  见他这反应书圣似乎微微吃惊,没有料到他如此沉得住气。于是又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这羽化,在旁人看来乃是死亡、劫数。可在我自己这里看来,却算是新生了。人本是婴儿赤子。出生时浑浑噩噩,渐长成了才有七情六欲。而我羽化之后便也如同婴儿一般,却又略有不同。”
  “这不同,便是我还有一点灵智。正是这点灵智叫我不至于成了孤魂野鬼,可以从头修行——而我这修行,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从前修天心正法,要从无情修到有情。一个一个劫数地渡、剥离七情六欲。但如今我来修,却要从有情修到无情——我也要渡劫,便是你前一次和这一次看到的劫身。”
  “只是……没什么功夫慢慢来了。”苏生微微皱眉,“前一次的劫身,我体悟的是‘欲’。人因有了欲,才对世间万物都好奇,对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感激喜悦。这一次的劫身,体悟的乃是‘苦。然而这一次……出了些岔子。”
  他说到这里沉默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我以此身行走世间感悟人是之中所以的苦楚困顿。却未料到这世间的苦楚、较之‘欲”与‘悲’,何止强烈了十倍、百倍、千倍!”
  “这样多的苦与厄汹汹而来……待我觉察到不妙的时候,便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倘若用我从前修行时的话说,便是入了心魔、入了妄!”
  听到此处李云心才轻出了一口气。苏生所说的虽然只是三言两句,可他却听得心惊肉跳——不是修行中人哪里能晓得此事当中极大的凶险呢!
  寻常人修行、去除情欲,是从虚境开始——一点点地走、一步步地走。直修到玄境巅峰,用数百年的时间辅以同辈的协助前辈的指点各种灵丹妙药的辅佐,才能接近“太上忘情”的境界。
  这就好比,一个孩子经过十几年的时间慢慢长大,身形舒展。
  然而如今这苏生不但反其道而行之,还将这一过程压缩到了极致——寻常修士用五六年的时间渡一个劫,他用五六年的时间同时渡几十个劫!世间的悲苦情感何其多也,他要体会多少叫人撕心裂肺的可怕经历,才能将所有的情感尽览、找回他失去的东西?
  这个样子搞……竟然只将自己搞出一个重度抑郁却没有疯掉,简直是可怕了!
  而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自称自己已经以同样的法子、以这样的劫身,体验了“欲”与“悲”!
  这苏生……应该的确是圣人的吧?!
  ==============
  问你们个事情啊。
  今天这一章的文字(只说文字),和前几天的相比,会觉得有明显差异吗?
  (前几天是一小时写两千字,今天是三小时写两千五)。
  给我反馈下嘛。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云本无心
  李云心以复杂地眼光看着他:“那么……你这个用来体悟‘苦’的劫身,算是失败了?”
  苏生抬手指了他一下,动作轻快,看起来心情是极好的:“本该是失败了吧。因而算准了你的气机在那里饮酒等你,只为了提一口气、叫你帮我解脱了。但谁知你竟然有这样的手段呢?”
  “你可不要太乐观。”李云心皱眉,“现在的你不算是真正的你。能在这里待多久我也不清楚。一旦潜下去了,你就还是从前的你。搞不好我说完这些话,你就又成从前那副样子了。”
  “所以你要助我成就这劫身。”苏生认真地说,“你生而为太上之境,是不是?”
  李云心脸色一滞。
  “我之前见你,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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