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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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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蝉子与三位真境修士听了这话,却并未立即答她。再坐了一会儿,那琅琊洞天的掌门才道:“灵机子。问她圣人传来了什么消息。”
  灵机子是一位化境修士的道号——立在辛细柳身边。
  此前诸修皆避让这女子的时候,灵机子却不闪不避。似是觉得“让她”乃是有失身份的事。而今这枯蝉子不直接同辛细柳叫交谈,却点他的名字要他问,众人才想起这灵机子依着辈分算是枯蝉子的徒孙——枯蝉子从前的弟子,乃是道统九霄神雷派的掌门成康子。而成康子,又是灵机子的传道尊师。
  前月数派突袭洞庭君山,便是以成康子的法宝轰击李云心。此后成康子被李云心杀死在野原林,而今灵机子便也没了师尊,只剩枯蝉子这位师祖了。
  枯蝉子……似是不屑与辛细柳交谈的。这倒是叫人惊诧——玄境修士心如古井,哪里来的这样深的成见?
  灵机子得了师祖的令,脸色一凛,便要问辛细柳。
  可这女修却未等他问便道:“禀宗座。圣人示下——妖魔李云心或为投诚而来。如有冲突,请宗座礼让三分。将他带上云山,双圣再做定夺。”
  她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面含笑意。声音虽不大,却很清亮。以至于李云心都听得到。
  他听到了这些话,便转头往天边看一眼——正看到那辛细柳,也往他这里投来一撇并且……
  飞快地眨了一下左眼。
  这出人意料又俏皮的动作,便叫李云心也愣了愣——甚至没那么在意她所带来的、“圣人的消息”了。
  这自称辛细柳的女子……怎么回事?
  禁制外的诸修却也愣——原以为是圣人要诛杀那妖魔。岂知却是什么“礼让三分”?!
  妖魔杀死了一个剑派掌门人,叫他们如何“礼让三分”!?
  一时间什么“心旌荡漾”全没了——都默不作声地憋了气,齐齐转头去看枯蝉子。圣人传来的消息,他们可不敢轻易置喙,便只能寄希望于琅琊洞天的宗座。
  但看不出枯蝉子听了这消息是否吃惊——他足足沉默了三息的功夫,才道:“问她。为何同那妖魔互使眼色。”
  此前众修的目光几乎都在她身上。她旁若无人地朝李云心眨眼,倒是都瞧见了。只是对于她说出来的消息的震惊叫他们一时间没心思来想这件事。到而今枯蝉子如此说了,才意识到,的确是很古怪!
  灵机子脸色便一沉,又要问。
  辛细柳却仍不等他,笑起来:“因为小女子修习的是画道呀。在云山上许多年,同门都不见一个。如今听说那个妖魔也修画道,就没来由觉得亲切——宗座,你看到同门,不也觉得亲切么?”
  众人皆色变——竟敢堂而皇之地说这些话!
  这一次不等枯蝉子说,灵机子就将两次被她无视的怒意都倾泻出来了。他凝眉厉喝:“亲切?!”
  “你可知道这妖魔在半个时辰之前刚杀死了金光子掌门!?此等妖邪之徒,你竟觉得亲切?!真是……真是……”
  他极少动怒。因而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可以恰如其分地表达自己此刻情绪的词语。
  可这辛细柳却拿手指捻着袖子掩口笑起来。微微低头,眼波流转:“可是我本就是旁门左道的妖女呀。遇见妖魔觉得亲切,有什么好稀奇的。难道枯蝉子宗座不是这样想的么?”
  灵机子本就想说她是旁门左道的妖女。然而她却是圣人的使者,这话不好说。如今这女子竟坦然自承了,言语之间似乎还颇得意——却是叫人更加气闷、全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
  到这时候,诸修先前对辛细柳的好奇与好感全不见了,倒只剩下厌恶——难怪玄门之中,都严令不许同这些丹青道士接触。而今一看,什么丹青道士……分明就是邪道士!


第四百二十九章 好大的胆子
  枯蝉子听了她这“恬不知耻”的言论,终于睁开眼睛。但并不看她,只遥遥地看李云心:“哼。圣人能容得下你这妖女,想来必有旁的打算。你今日张狂,他日必有果报。本座暂不同你计较。”
  “但礼让三分?”他冷笑一声,“我等即便可以礼让三分——你看这妖魔敢不敢出这禁制?你若能劝得动他、请他出来了——哼,本座再做打算也不迟!”
  此言一出,那三位真境修士也无言。倒是化境的道士、剑士们略显激动:“……宗座!”
  然而枯蝉子站起身,一摆手:“无需多言。”
  他们的对话都被李云心听进耳中——本来有些也是说给他听的。譬如这枯蝉子最后几句话,便颇有威胁恐吓之意。
  苏生在他袖中眨了眨眼:“噫。你当真敢出去?”
  李云心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辛细柳看。这女子的容貌不算出众——这是在他这里来说的。他所见的女子,白云心、凌空子,甚至红娘子,都是天下间有数的美人骨。如今给这辛细柳一个“不算出众”的评价,若是放在别处说,倒也足以当得起一句“花容月貌”了。
  只是容貌虽“不出众”,气质却尤其特别。如今的李云心被破了太上的心境,已不如从前那般冷漠。因而一时间倒是将她多看了几眼。此刻听苏生问,才想了想:“哼。枯蝉子,嘴硬而已。”
  倒不是说那位玄境道士怕他。而是会怕圣人。
  道统的道士提起双圣来是什么模样,他在洞庭边可体验过。
  那时候他刚诛杀月昀子,成就了真境。便在洞庭边被一玄境大妖洞庭君和玄境道士昆吾子挟制。然而他借力打力,祭出“通明玉简是有关双圣辛秘”这个由头,便将那昆吾子唬得把通明玉简重新抛还给自己。可见道统的玄境道士对于双圣的敬畏是真心的——
  如今这枯蝉子坐在昆吾子从前的位子上,想来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有一样——谁知道那群人是不是在做戏。
  譬如从某处搞一个女修,扮作什么“丹青道士辛细柳”。再与这群人演一出圣人令下不得不从的戏码,将自己骗出去。而后忽然变脸大笑三声,就地轰杀至渣——要是他的话,他就这么干。
  于是又轻轻摇头:“但是瞧瞧看吧。”
  说了这话,就见那辛细柳又向枯蝉子行一礼——似是感谢“琅琊洞天宗座通情达理”、肯给她这个机会。
  然后,转脸看李云心——李云心也看他。
  对视了两息的功夫,这辛细柳开口、笑道:“你这妖魔,还不出来?怕是圈套么?”
  李云心并不说话。
  女修便又道:“也不想想,你今夜莫名其妙地没有死掉,是因为谁?如今见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这两句话在修士们听来没什么可指摘的——只是苍白无力的劝说罢了。
  然而在李云心这里……他大袖之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话里有话。
  这辛细柳,此前区区几句便将诸修士气得愤懑无言,足见牙尖嘴利。那么到这种时候——“要劝服一个戒心极强的妖魔”,非得是每一句话都细细思量不可,绝不会夹杂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却加了一个“莫名其妙”。
  这个词儿很值得玩味——在玄门一干人等那里,大概要被理解为“将这妖魔围困得好好的,忽然跑来一个丹青道士,莫名其妙地要放这妖魔走”。然而在李云心这里,他觉得应该是指别的。
  要论莫名其妙,他今夜最莫名其妙的事,就是从渭水那里……忽然汇聚来一股足够强的愿力,将他一举催至大成真人境!否则他杀金光子,还要再费些力气、自己如今也不会这么自在。
  ——她暗指的是这个么?
  他便收敛了心神。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已经留意起来了——留意她接下来的话。
  见他毫无反应,辛细柳叹了口气:“好吧。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差遣我来的人么?他们曾经答应你的事,你如今想一想,是不是做到了?”
  听了这话,李云心的瞳孔猛地一扩,险些就皱起了眉——这小姑娘,胆子怎么这么大?!
  他此前听她说“莫名其妙”,想的是渭水香火之事——便晓得或许是木南居的人在今夜有所动作,配合他成事。因而在心里想——难道这小女子是木南居安插在玄门的细作!?
  这想法足够惊人大胆。然而也并非不可能。
  共济会,几乎可以控制玄门。而一直与它暗争高下的木南居就没有高明的手段了么?双方互遣细作,正在情理之中。
  岂料他这念头刚刚生出来,这辛细柳却直言“差遣我来的人”、“他们答应你的事”——差遣她来的是双圣,双圣——可没答应过他李云心任何事!
  那么……隐含的那一层意思,便与他大胆的猜测合上了吧!?
  木南居曾经答应他为他收伏渭水的呀!“他们”……指的不是双圣,而是木南居的人么?!
  只是她竟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如同她此前坦诚自己是“旁门左道的妖女”一般。
  好大的胆子!
  这话不但叫李云心吃惊,就连枯蝉子、一干修士也吃惊。这琅琊洞天的掌门皱眉喝道:“你在说什么?!谁?什么事?”
  玄境高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因而心生戒备——由此而来的威压,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可这辛细柳的脸色却变也未变,只继续浅笑:“宗座连这也要问么?自然是说圣人了。圣人——早先就与这妖魔交谈过,还许诺他一些事。宗座不信,亲自面圣便知了。”
  只有李云心晓得——她如今对枯蝉子说的全是鬼话。这女人……当着这样多修士的面,直接甩锅到双圣的头上,且神情坦荡脸色不变——谁敢信她是当真在撒谎的?!
  这种心理素质……
  他深吸一口气——这样的人,此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听了她这话,枯蝉子竟然只是微微一愣,便重新转过脸去不看她了。似乎从前就知道这辛细柳,而今听她这样说,立即信了。


第四百三十章 细作
  也不理会身后众修的哗然,辛细柳再看李云心:“妖魔,你如今肯弃暗投明,今夜就是你的大好机会了。你自称渭水龙王,却只是虚名罢了。为王为侯,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今夜这机会——你还要再犹豫、等这位枯蝉子宗座将你格杀么?”
  三息之后。
  李云心便将袍袖轻轻一挥,把苏生收了起来、站起身。
  辛细柳,果然是木南居潜伏在玄门的细作。
  他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为王为侯”——木南居主人曾使凃墨传话给他,说如今的争斗,乃是各大势力之间的“列侯之争”。他一个人的力量,不配参与到这场角逐中。而他叫凃墨回复那位木南居主人,说等到帝王之争的时候,再与木南居谈合作的事——【注1】
  如今辛细柳所说的“为王为侯”这四个字,简直就是将当日之事,以最直白的方式说出来了!
  这是第三重暗语。她已经用这种方式将所有的不确定性排除在外、明确地告诉自己——她就是木南居的人!
  这女子好胆色、好细心、好手段!
  他如此站起了,枯蝉子脸上微微变色,诸修也是惊诧——很难想象能有人用三句话便将这妖魔如此轻易地劝服。要知道,这家伙是多么的凶残呀!
  苏生虽被他收在袖中,却仍出声道:“你真要出去?”
  李云心眯起眼又看了辛细柳一会儿,低声道:“在我这儿,相信她是友军的理由很充分。相信枯蝉子不会杀我的理由……也算充分吧。我又不能一直躲在这里面。况且世上也没有万全的事情。你呢?”
  说了这话,便抬起手,在虚空中慢慢地点。
  每点一下子,便有玄光亮起、周围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细密纹路——倒像是蛛网一般。
  于是他身后那三十六鬼的身形便渐渐缩小,最终变成三十六个小小的光点,统统化进他右手的掌心之中。三十六枚小小的金星,在掌心构成一个极淡的圆环。
  苏生见了他这做法,似乎略吃一惊:“你……炼化它?”
  金光子将三十六鬼化成的金剑炼化进雪山气海中却被抽出来,修为大损。本以为这是前车之鉴——岂知李云心如今也这么干了。虽不是炼进气海里,却粗粗炼入了中渚与合谷穴里——也算是深刻进神魂当中。
  他乃是妖魔,若有足够的愿力,修为突飞猛进是很简单的事。且苏生知道他诡计多端,要骗些香火愿力也不算难。况且是妖魔当中的妖魔,身躯强横无比——何必要将一件法宝炼化进神魂当中、留下罩门呢?
  李云心却不答他。左手一翻,又取出了另几件宝贝——分别是神仙披、收云台、天地鉴、浮世鉴。这四件宝贝,组成一件“道器”,乃是他今夜的战利品。而此刻,他便当着光罩外诸多玄门修士的面、一点一点地……将这四件玄门至宝,全给炼化进自己的神魂当中了。
  ——无人做声。
  因为都晓得即便此刻愤怒地斥责威胁,也不能阻止这妖魔做这件事,反倒是弱了气势。因而只能将汹涌的惋惜愤恨之情深压心里,几乎要憋出内伤来。
  唯一能用来安慰自己的便是——
  “贪多而不精,不是好事啊,李云心。”苏生见他做这一切,忍不住提醒他。
  ——世俗间的木匠瓦匠泥水匠,入行都有门槛,何况玄门至宝这种东西。道统与剑宗修士潜心修习道法数十数百年,且有数万年的经验流传、名师指导,最终才可以将法宝操控自如。这种经验,并不是“天纵奇才”四个字就可以补齐的。李云心诚然在修行一途上悟性奇高,但如同他此前只敢挑着通明玉简有数的几样神通来学习一样——这由四件圣人遗宝所组成的道器,他也是并不能立即就使得得心应手的。
  即便,曾为圣人的苏生已经简明扼要地向他传授了操控这些宝贝的精要。
  但他眼下似乎只求“粗粗炼化”,而并不求融会贯通。实际上除了琉璃剑心能被他掌控之外,余下四件也只能算“被炼进了神魂中”。真要在对敌的时候使出来,反倒会叫自己手忙脚乱。以他的天赋,没个数年的时间,是很难真正用得上的。
  但李云心仍旧沉默不语。直到两刻钟之后、这些事都做完了,才又问:“那么你跟我一起上云山,还是——”
  隔了一会儿,苏生在他袖中道:“我没你那样爱冒险。”
  李云心便猛地一甩衣袖——琉璃剑心外面的那一层玄光禁制,被他解开了。
  一瞬间——一声轰天的巨响,狂风大作!天地之间的气流即刻往这巨大的“空泡”当中填充。来自四面八方的狂风在这片空间里冲撞到一处,又激起了更加可怕的气旋来。略凝固的岩石、未凝固的岩浆,都被席卷着上了天,又往四面八方抛射出巨大的热量与烟雾。一条数百米高的黑色龙卷风成了形,只用了三息的功夫便将李云心站立的地方犁出一个可怕的深坑。
  但他早已经飞身冲了出去——一息的功夫,便遁至近百玄门修士身前。
  天空之上,狂风大作。修士们的袍袖在高空里猎猎作响,却身形不动。这妖魔李云心与他们相距一箭之地,也不动。双方目光相交,几乎可以在这冰冷的秋夜里撞出火星来。很是有些化境修士跃跃欲试。但枯蝉子并不出手,他们也就只能忍耐罢了——
  如此僵持了十几息的功夫,枯蝉子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转脸看辛细柳:“今日的事情,你所说是否属实,我自然会向双圣求证。”
  辛细柳微笑:“宗座做事,可用不着向我禀报。”
  枯蝉子脸色不变。但背在身后的左手微微转了转、再一点,便有一道玄光所成的符箓凭空印在辛细柳的袖上:“倘若你不是往云山去,这符箓可保你形神俱灭。”
  辛细柳仍笑:“宗座真是辛苦了。”
  枯蝉子便不再多言,凌空飞遁而去。
  他一走,三个真境修士也一言不发地遁走了。余下这近百化境修士——此前还对李云心怒目而视。到这时候,神色便略显慌乱了。等李云心忽然邪邪一笑、倾身向前——
  这位群人立时驾起各色法宝纷纷避走,倒像是在竞赛一般。
  ==========
  【注1】:详见第三百五十六章 ,列侯之争。
  晋江的妹子们可真萌。


第四百三十一章 细作
  夜空中,便只余李云心、辛细柳二人了。
  略一沉默,李云心摇了摇头:“你这小姑娘,胆子真是大。”
  辛细柳浅浅一笑:“哪儿有龙王胆子大?我从我家主人那里听了龙王不少事——天下闺中女子心里的大英雄、大豪杰,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称李云心为“龙王”——这的确是木南居的人的叫法。
  李云心便笑了笑:“那么现在——往云山去?”
  辛细柳歪了歪头:“龙王不想知道今夜渭水发生的事情么?”
  “我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自然要有气度。岂能见了面就急着追问呢。”李云心略侧了侧身,探出一只手来,“请。”
  他这做派,在他从前那个世界叫做“绅士风度”。这里虽没这讲究,但某些时候肢体语言总是相通——辛细柳会意了,又一笑。似乎觉得如此也很有趣,便欣然转了身,两人并肩御空而去,直往更高空。
  如此扶摇直上。等大地迅速远去,地上的火光都成了明明灭灭的小光点而已,才转向往西北方走。便在这时候,李云心问:“那么——今夜渭水发生了什么事?”
  ——统共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罢了。辛细柳听他如此问,笑起来:“原来龙王是这样心急的。”
  高空之上,罡风猛烈,气温极低。李云心是妖魔,不畏惧这样的酷寒与狂风。辛细柳是个人修,倒又招了那只丹顶白鹤出来。仙鹤一现身,周围的风寒立时被辟退。两人随即被一团暖意包裹,仿佛沐浴在春日的夜色中。
  李云心略沉默,看了看她座下这鹤:“这是……松鹤延年图中的鹤么?”
  譬如世俗间先生的学堂里教断文识字总是有几篇范文,修习画道,亦有些画作常被拿来用、教新人入门。松鹤延年图这种东西,世俗间的画师常用,丹青道士也用。李云心小时候,他的父母也曾拿这东西教他。
  如今……却看到这熟悉的玩意了。
  其实是一种稍有些复杂的情感——从前本觉得这世上修画道的唯他一人而已。做了妖魔之后也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但今夜忽然是这个也修画道的小姑娘跑出来、且又说什么“亲切”,同自己乃是同一“战线”,一时间倒略有些感慨。
  像是走在茫茫的旷野里,忽见了个同类。且这同类相较画圣这般如雷贯耳却虚无缥缈的存在而言,是很生动的。
  辛细柳便略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在白鹤背上轻轻拍一拍:“龙王是画道大家,难道小女子的手段也能入您的法眼么?”
  “很不错。”李云心简短地评价。
  辛细柳又笑:“那么我就有底气,与龙王说说今夜发生了什么事了。”
  “龙王该知道,咱们早就替您收伏了渭水。又使人在许多地方有所布置、随时准备举事。等的只是龙王的一句话罢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仍有笑意。很像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如今瞧见了心仪的大英雄,欢喜都要从眼眸中流淌出来了。
  但李云心只点点头。
  ——谁会信她只是个什么“活泼的小姑娘”?那种“小姑娘”,可没法儿作为木南居的细作潜进玄门——不,是潜进共济会、且凑到了如今伪圣的面前。
  这样的女子,心思必然极其可怕。在这种美丽烂漫的外表之下,或许就有一颗蛇蝎心——李云心在心里对自己说了这么几句话。然后,才轻出一口气。一面细细观察她,一面再听她说下去。
  “所以到了今夜的时候,渭水沿途所有的庙宇当中,都同时有渭水龙王的百丈龙身显圣、且降下雨水来。”辛细柳慢慢地说,同时看李云心的脸色,“而我们的人又在各处将民意煽动起来。那些百姓们见了这种事,还哪里会有其他的念头,自然笃信不疑了。只是今夜为了龙王这一遭,许许多多早就安插下去的细作、探子,都现了身。有些以后转做明线,有些就不能再用了。粗粗一估算,牵扯的不下万余人……或许还要死掉上千人。”
  辛细柳低声叹了口气:“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助龙王今夜成事。”
  李云心脸上只挂着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并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听她这么说了,略想一想:“你是个画师。那么,显圣的百丈龙身,都是你画出来的?”
  “说来惭愧呀。”辛细柳抿嘴一笑,低眉看李云心。眉眼间的笑意里暗含三分羞涩。但这羞涩却不像寻常女子一般藏起来,却是展露在外的,令她多了些奇异的吸引力,“如今近了仔仔细细地看龙王你,才晓得是多么的丰俊潇洒。此前我只远远地见过龙王一面——那些现出百丈龙身的原画儿,也是我想着那一面作出的。此前都存在渭水沿途各处,只等取用。如今再看……风采哪及得上您如今的万一呢。”
  “你见过我。”李云心微皱了眉。得知被这样一个女子暗中观察过的感觉,可并不是很美好。
  “在蓉城的时候。远远地瞧了您。那时候您身边……还有个狗头道士呢。”辛细柳用略显得意的口气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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