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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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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君似乎急得快要哭出来:“小月,我哪里和他一样了?!你说他在云山对你甜言蜜语,结果到头来是要利用你做事。可是我哪有利用你做什么?我说的——”
  “那么你答应了我什么?!”
  东海君又发愣。愣了一会儿才道:“那李云心的事……唉,小月,这么做全是为了你!”
  到这时候,他到底也有些急了。挺直了身子,在帐内走两步、转过身:“你来东海、要上龙岛都是为了他!可你不知道真龙神君的性子……你几句话说错了,也许就死在龙岛!我怎么能叫你上龙岛!”
  “你叫我帮他——可是你知道他的身上有多少麻烦么?!我尽可以帮他……我为了你帮他,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可是只怕我死了都不够,还要牵连到你!”
  “你如果死了……我怎么能叫你有一丁点儿的危险?!”
  “我想了想去、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最后才想明白,这李云心才是你的冤孽呢!有他活着一天,你就天天都惦念着他——怕是他惹一件麻烦,那麻烦也就要被你揽到身上去!”东海君提起李云心的时候,脸上又浮现出狠戾的神气,“那么我能怎么办?!当然是杀死他了!他死了,你的麻烦也就没了——”
  “再把洋面上的事情从我身上摘清……我再没有后顾之忧、真龙也不能奈我何,就可以和你找一个地方,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子……男耕女织,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么?”
  他说了这些、痛心疾首地看上官月:“小月,你说说,你和我好好说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上官月此前还在哭泣。可等他说完了这些,竟不哭了——
  她皱起了眉。
  脸上带着泪痕、皱起了眉,仔仔细细地打量东海君。
  她这陌生的目光叫东海君脸上的狠戾之色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我……小月,我不是同你发火儿,我……”
  “你说的,这些。”上官月盯着他,“是心里话?”
  东海君疑惑地眨着眼:“……是。”
  “那么你知不知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给我好好答——知不知道李云心是我的儿子?”
  “……知道的呀。你不是早就同我说了么?”
  上官月微微张开嘴,踉跄着退后两步、像是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了。
  东海君忙要上前。可她一摆手制止了他……仿佛是厌恶。
  隔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那么你能不能理解这么一件事——他是我的儿子,我是他的母亲。我恨李淳风,不单单是因为他利用我,也是因为他不顾我儿子的死活、也不许我顾他的死活……倘若你杀了他,我这辈子都只能把你看做仇敌?!”
  东海君茫然地睁大眼睛、皱起眉头:“……不是因为他利用你、骗了你?儿子……我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可是……他给咱们带来了麻烦——除了他,有我陪在你身边,还有什么化解不开呢……儿子……儿子……儿子有什么呢……”
  上官月沉默了。
  沉默到叫东海君手足无措的时候,终于凄然一笑:“你是说,你不能理解——母子之情。”
  “我……”东海君眨着眼,“我……你……你总有释怀的那一天,你……”
  上官月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又是我自己造的冤孽!”
  “啊……哈……”她笑得浑身发颤,又退后两步去,“我在陆上……哈哈……我在陆上,周遭先是那些云山上的修行人……绝情弃欲,人不为人。”
  “我在那样子的环境里长大,觉得人都是那样子……独独我一个异类。我总觉得自己是异类、有问题、有毛病……师长说那些都是心魔……叫我早晚要斩去……”
  “后来遇着李淳风。李淳风……李淳风……”她低低地将这名字念了三遍。每念一遍,东海君就不安地皱皱眉,“终于发现有一个和我同样的人……他说话好听。说些好听的话儿……叫我知道,原来我不是异类……还有个和我同样的人。”
  “叫我知道,情、爱、欲……都不是些什么叫人羞耻、不好的东西。我跟他叛出云山,又见了好多的妖魔。我又知道陆上的那些妖魔性情也好可怕……他们更是异类,和人好像,可是情感没一点儿像!”
  泪珠又从上官月的眼中滚落下来:“我当李淳风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也说我是他的珍宝……可是后来发现他和云山的那些人、和那些妖魔没什么两样儿……都不是人!”
  她抬起手指着东海君:“赵之敬,然后我来你这儿,遇见了你!你是妖魔……可是我遇着你,听你又说我是珍宝,你知道吗,我想起李淳风来!我出看着你像人……你比李淳风更像人!我以为你虽然是个妖魔可你是个人!”
  “到如今我才知道,妖魔到底是妖魔——你什么都不知道!赵之敬!你根本不懂人心,你装作什么深情的模样?你到底是妖魔!”
  她声嘶力竭地说了这句话,掩面哭泣起来:“为什么……我就遇不到一个人!”
  东海君如遭雷击。他目瞪口呆地愣了好一会儿,慢慢伸出手、似是想要抓住上官月的肩头。可刚抬起来便放下去,眼神发直:“我……我……我不懂么,我……不懂么?”
  生病了,今天就这两更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醍醐灌顶
  说了这话,又沉默好久。才道:“好!杀了他你就要同我做仇人——我不杀他了!我不杀他了,好不好?!”
  上官月摇头,眼中似乎盛满哀伤:“你还不明白吗?你还不明白吗?”
  她说了这话,右手忽然并成道决、身上流转淡淡的金光。
  东海君瞧见她如此眉头一皱、低声喝道:“收!!”
  上官月厉喝:“赵之敬你敢——!!”
  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东海君有什么“不敢”的呢?二人所处的辟水精光罩猛地将东海君排出,瞬间收缩成拳头大小的一个珠子,把上官月笼在了里面。
  她那一声厉喝的尾音陡然变轻,仿佛整个人一下子被抛到天边去了。但罩内金光大盛,好像其中笼住了一个小太阳。收缩成球的罩子表面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赤红裂痕,可很快都像水波一样流转、平息。
  东海君将这球托在双掌之中,脸上的伤与手腕处的伤都已经愈合了。这中军帐内原本晦暗不明,如今掌中的小球却大放光明,更是映得他脸上阴晴不定,异常狰狞。
  他手中的宝物虽不多,可这辟水精光罩却算是其中尤其特别的一件。一军主帅的中军营帐乃是防卫最为森严之地。而他这中军帐内的精光罩,则是强中之强。上官月的修为不低,然而被收在这种东西里面、且外有东海君铁了心地源源不断施加妖力,哪里能在短时间里挣脱得出呢。
  她在其中隳突喝骂,但东海君已经不是此前那种逆来顺受的模样。因着畏惧失去什么东西的情感,他如今意志坚定、毫不动摇。这样僵持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小球里的金光终于慢慢淡去。
  东海君这时候向里面看,就只能看到小小的上官月将自己笼罩在一团云雾中,看不到身形、面庞了。
  他长叹一声,抬手在球上施展一道禁制、令这球变成黑色,才将它慢慢放下。
  身子忽然萎顿,坐在海底的淤泥之中。
  如此,约过了一刻钟,帐外忽然有亲兵来报:“……君上——”
  东海君有气无力地说:“滚。”
  但隔了一会儿,亲兵竟还没走。又道:“是——”
  他竖起眉毛:“滚!!”
  但门帘忽然被分开,一个人走进来。
  东海君勃然作色,猛地站起身。
  可发现来者是黄冠子。他愣住,隔了一会儿才道:“你……先生?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坐镇岛上么?出了什么事?”
  黄冠子微微皱眉,扫了一眼这帐内。
  辟水精光罩里,原本是富丽堂皇的房间模样。可如今罩子在东海君手里,这帐就成了扎在海底淤泥当中了。东海龙王此前跌坐在地。如今站起来不及振去身上的泥沙,模样看着也狼狈。
  黄冠子才摇摇头:“君上安心。岛上没出什么事。我是担心你这里出事,来赶过来。”
  目光又落到他手中的小球上:“我听人来报有高人从蓬莱直扑中军——这是怎么了?”
  东海君这才安了心。可脸上很快又浮现出生无可恋的神色,重新跌坐下去:“唉……岛上没出事。唉……如今又有什么用呢?唉……一千年前我何曾想做这个龙王?唉……神君选了我罢了。唉……我当初不去龙岛,就不会做这龙王。不做这龙王,就不会遇到小月。不遇到小月,如今也不会有这样的伤心事——”
  黄冠子皱眉看着他。
  等他这样念念叨叨、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才忽然竖起眉、喝道:“愚蠢!”
  东海君怔住了——这一年来,何曾见到黄冠子做出这种表情、说出这种无礼的话?惊诧之间,倒是连发怒也忘记了。
  黄冠子不理他,在帐内疾走四步,转身再喝他,声色俱厉:“我辅佐东海君一年,就是为了看到东海君这个模样么?!”
  “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就此休兵?不管海上这些事?归隐?嘿嘿!”他冷笑起来,指着东海君,“那女人妇人之仁,你也糊涂了么?!”
  “你休了兵,你活得了吗?她活得了吗?!”
  “我问你,你是真心对她么?!”
  狂风暴雨一般的诘问,令东海君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讷讷道:“我……我……我自然是真心对她我……这一年来我对先生说了许多我和她的事……先生也怀疑我的真心么?!”
  “东海君现在这个模样,倒叫我不得不怀疑了。”黄冠子看着他,“倘若你真心对她,就该为她想一想,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你怎么才能给她这种好。”
  “如果连这些也懒得想,只觉得自己伤心、委屈,什么都要放弃——你就不是真对她好,只是把对自己的好错当成爱慕罢了!”
  “一个男人——”黄冠子咬紧了牙关,“行差踏错就该去弥补。而不是这般自怨自艾!他该去撑起一片天,而不是由着那天塌下来!”
  “一个男人——”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纵被千般误解,只要能……能……知道他的错处、只要能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哪怕背负骂名又怎样?!”
  东海君看着他的样子,慢慢站起身:“先生,你……”
  黄冠子收敛了神色:“东海君明白了么?!”
  “我……”这位东海龙王看看掌中那小球,又看看黄冠子,“请先生……教我该怎么做!”
  来自共济会的谋士,这才稍稍放缓了脸色:“教不敢当。只给东海君说些建议罢了。”
  “先生请讲!”
  “我们是为了李云心来、为了幽冥的入口来。”黄冠子舒缓语气,低声道,“幽冥入口一事,与东海君、明月夫人都没有什么冲突,甚至有共同的利益。”
  “独独是在李云心这一件事上。”
  “东海君是妖身,又是被真龙神君点化成龙王。原本记不得自己的父母,也没有什么儿女,更无此种情感传承。不能理解人伦当中母子的情感,情有可缘。唉……实际上就是在人世间,又有几人能理解呢。”
  “只是君上想一想明月夫人便可。许多时候一个人并不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那么只要尊重她的念头就好。她不想叫李云心死——咱们的事情进行到如今这一步,不也是没有想过叫他死么?正相反——”
  黄冠子摇摇头:“此去,还是要引人去救他的。再往后呢?挑逗余下七位龙王内斗、叫李云心一一击之,不也是在帮他么?”
  “李云心说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自保、为了助龙王成事,你我都不信。但强者之间的联合原本如此——在没有图穷匕见之前,联盟便是牢不可破的。”
  “东海君做成了这些事,到时大权在握、荣耀加身。有了与李云心谈判的本钱——那么杀他、不杀他,不就在君上一念之间?”
  东海君听了这一番话,又自己想了一会儿,脸色终于好看些。
  但很快又皱起眉头:“但先生是要李云心——到时候即便我不杀他……也不是你我合谋害他的么!?”
  黄冠子笑了笑:“幽冥入口为大。想要李云心只是顺势而为、复仇罢了。我劝君上不要感情用事,难道我自己反会如此么?君上请安心——”
  “既然明月夫人对李云心的担忧,已经可能影响我与君上的大计,那么复仇一事就暂且放下。我们先得到幽冥入口,然后……这件事了,共济会与东海,再论李云心的事。到那时候,东海君是为明月夫人保他、还是继续同我们合作,也在你的一念之间。”
  东海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黄冠子一摆手、微笑:“刚才已经对君上说过了。强者之间的联合,并不求双方所有的目的都一致。唉……我虽与君上意气相投。可到底立场还有微妙差异。真到了我们兵戎相见的那一天,若是君上胜了,看在今日我们相交的份儿上,允我来投、继续为君上效力便可。”
  这些话听起来情真意切。即便东海君此时也动容,脱口而出:“那么先生何不现在就——”
  黄冠子脸色肃然:“我虽不是君子,但也知道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东海君深吸一口气、对他深深一拜:“先生的气节、先生的智谋、先生的风度,都叫我心折。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将为先生封疆、永镇大洋!”
  黄冠子还礼:“那么,请东海君继续进兵。浩瀚君此前为了自己的颜面没有令全军进击,结果适得其反、反叫自己颜面无存。今日他们退兵百里休整了一日,想必在重振士气,攻势必将凶猛。”
  “那李云心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是高明做法。但如果等不到援助、反也会成为笑话。情势刻不容缓,请东海君即刻开拔。”
  东海龙挺直了身子。微微一振,袍服重新现出光鲜的模样:“也请先生继续为我镇守蓬莱!”
  而后大步出了营帐,很快高声呼喝、调度起来。
  黄冠子在帐内站了一会儿。忽然仰起脸、闭上眼睛。再长叹一口气,拂袖而出。
  23点左右还有一更。


第六百九十六章 不辞为君弹,纵弹人不听
  东海君在海虎峡耽搁了足足一天半的时间。但东海的洋面之上并非全无戒备。早在大军开拔之后便已传令各处,叫他们加强警惕。
  海洋广阔、水族众多。妖魔们既是水族得道,与同族沟通起来自是事半功倍、也容易驱使。
  因而实际上,东海当中的许多看似平常无奇、也的确没有神智的鱼虾鲸豚,都成了眼线。这样严密的布防之下,很难有人难够摆脱监视。当然,拦不拦得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红娘子受李云心所托去阻截木南居主人。虽说只拦一人便可,但在海上也是不容易办到的事情。
  她动用几件自洞庭带出的宝贝、辅以自己的神通又在海面、海底布下防御。而这些防御大抵只是针对强者的。
  倘若只看灵力、而摒除物质形态的差别,如今的海天之间看起来就好比一张网。虽说网中的灵力流狂暴紊乱,但作为整体而言,也还算是“一整块”。
  境界低微的人在这网中兴不起什么波澜,就像小鱼小虾会从网眼儿当中溜出去。但真境、玄境之上的强者却好比鲸豚之属,无论如何都会触动这张网、被人感知到。
  红娘子像蜘蛛一样在东部沿海一带结了这么一张网,便在一块突出海面的礁石上开始安心等待。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行踪也可能被东海的妖魔掌握,然而并不在乎。身具龙魂——即便还没有完全融合——也足以叫她的修为傲视天地之间任何一个存在了。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倒是发现许多还算有趣的事情。
  譬如说附近某处藏了几个妖魔,某处有小妖正在化形,近海的某条船上发生凶案、几个水手杀死了船主抛尸下海、并商议伪装成一起船难。
  但仍没有强者到来的迹象。
  于是她继续等待。也因此并未注意到稍远处、某些并不起眼儿的人。
  距她立身那块礁石约四百浬之外、距陆上约一百浬的洋面上,正有一叶扁舟。
  与那些远航的大船相比、极小的一艘船。是内陆当中艄公在小河面上的摆渡船的模样。船身浑然一体,虽是木质,但不像是拼接的。更像是先将一块木头给融化了,然后塑成这个样子。
  船头静立一个女子,拥有叫人心惊的美貌。穿湖蓝色纱衣,乌发松松地笼着。
  倘若曾经的庆帝在,应当是很惊喜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位在京华居住了一千年的“清水道人”。
  此处虽然离陆上不算远,但海面已然变成深沉的幽蓝。原本还有波浪与风,但如今仿佛被什么力量镇住了——方圆百浬的水面平滑如镜,就连空气似乎都凝固。
  她微微仰头,脸色平静地朝东边看。在那个方向上,有红娘子、有东海君、有蓬莱岛、更有浩瀚一军,以及石柱之上的李云心。
  实际上已经如此看了整整两天的功夫——从浩瀚海大军开拔、到李云心破阵杀敌、再到浩瀚军后撤、整肃一日。
  稍隔一会儿之后,清水道人抬起手。纱衣便落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这手臂纤细,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断掉。可她的手指在虚空中拨弦似地轻弹几下,整片空间当中便出现奇异的震荡。不像是任何一种已知的神通,倒仿佛是在弹琴。
  约莫弹了三四下,她眉头微蹙。似乎对什么结果并不满意。
  于是又在虚空里一抹——面前出现一张只有五根弦的古琴。
  到这时候,她在伸手在商弦上一拨,便有清净肃穆的商音传出,甚至叫整片海面都微微一震。
  于此同时,四百浬之外红娘子立身处,周遭的空气忽然泛起金色的涟漪。仿佛空间变成金属然后融化、再被什么强力一震——嗡的一声响,她的红袍烈烈飞扬起来。
  洞庭的女妖脸色一凛,当即转脸往西边看过去。下一刻她足下的礁石轰然化作碎屑,人便已不见了踪影。
  玄境巅峰的超级妖魔感受到四百浬之外送至的信息。仅凭信息难以判断是善意还是恶意。但叫她心惊的是,此前并未感受到任何一点的灵力波动。
  修士、妖魔做法,在凡人眼中神异无比、高深莫测。譬如立起手决在百步之外平空生出一团火焰——凡人不晓得不用柴火、油脂,是如何点燃的。但在神异之属的眼里,妖力与灵力就好比一条线——从自身发出、射出百步,然后绽放成火。
  但在她身边生出的异变不循此道。更像是整片空间突然出现畸变,周遭的灵力没有任何缘由地震荡起来,连一丝防备都没有。
  来者在展示自己的力量!
  化身一道红光的红娘子扑至那一片平如镜的海面上时,清水道人将手指搁在了古琴的羽弦上。
  眼见来者气势汹汹,她脸上仍未动容。将手指一收——
  又是铮然一声清响,发出羽音来。
  红娘子的身形在空中忽然顿住——距清水道人只有十丈远。对于境界高深的修士、妖魔而言,十丈的距离便好比面对面了。
  可女妖似乎并未受到什么限制。更像是被移出了清水道人所在的这片空间。她活动自如,妖力也未被封印,只是无法再前进分毫、只能在海面上激荡起轻微的波荡——仿佛在震荡钢板。
  红娘子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她索性在半空中停下,像野兽捕食猎物时那样盯着清水道人:“你?你就是那个木南居主人?李云心不许你去找他,你快走吧!”
  清水道人将红娘子细细打量一番。倘若是别人这么看这女妖,她早就发怒了。可眼下知道自己一时间琢磨不透对方的手段,怒火便没法子发出来。只细眉倒竖、瞪起眼睛:“你看什么?!”
  清水道人的脸上现出一丝几近于无的笑意:“好个霸道的小女妖。死去了执念还留存这么久。你知不知道,这并不是好事?”
  红娘子怒气冲冲地看她:“你胡说什么?”
  清水道人垂下目光,用纤长的中指在徵弦上轻轻地滑动:“小姑娘,你早就死了。只是凡人死去而不知已死的情形常见,妖魔当中这种情形却罕见。”
  “如今你这身子、神智、都是龙魂化出来的。之所以记得从前、记得对李云心的深情,不过是执念作祟,叫你还沉沦苦海不得解脱。唉……”
  她说话很轻很慢。如今叹息这一声,也仿佛清风拂面。
  红娘子不知道这位木南居主人为什么一见她不说李云心、却说了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她想要大声斥责,然而愤怒的情绪却莫名其妙地慢慢平复——甚至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浸泡在一池暖洋洋的热水里,舒服得快要失去力气了。
  清水道人看着那根徵弦,再微微摇头:“洞庭君想要叫你融合龙魂。可并不知道龙魂是没法子融合的。现在你的执念和龙魂之力好比用胶粘在一块儿——并不牢靠。”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到底会有裂隙。这样下去就只有两种情形了。”她轻抚那根徵弦,“要么你的执念消灭,忘掉从前所有的事情,变成空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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