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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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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一个叫刘公赞的画师交好。此后虽有种种波折险阻,他却一直关照着那人,可见刘公赞于他而言是极要紧的。”
  “老祖的计谋很简单。传出李云心在龙岛遇险的口风,看那刘公赞会不会来救。他如果当真来,更说明此计可用。我刚才收到消息——刘公赞的确在数日前丢下容军,匆匆往东海赶来,看来的确是中了计。如此,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由你去找刘公赞。同他说你也是李云心的朋友,对仙门心中不满。如今不忍见李云心被算计至死、不忍见他的朋友落入圈套,特去知会他——”
  “真人!”琴风子忙打断他的话,“此事为何是我来做?我……属下不是不愿为仙门效力,只恐怕我个人愚钝,倒坏了老祖的大计……”
  “因为你这人是最适合这事的。”紫夜真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对他所说的话,都是有依据的。”
  “你本也是能在老祖面前说几句话的人物,老祖视你为方术的奇才。被放到浩瀚军中做个方士的统领,原本是打算历练一番之后再有大用——你该如此想的。”
  “可仙门事变的时候,竟无人知会你们。结果你与其他同门身陷险地。你迫不得已去向李云心求生路,而他竟然救了你。一方是怨,一方是恩。再同李云心相处些日子、他反而对你颇为和善,且同你探讨阵法、法术,叫你觉得大为受益。此消彼长,生出二心乃至前去通风报信也不奇怪。”
  “听说那刘公赞深得李云心的真传,在心计上的功夫也是极深的。只有你去,他才可能相信你。换做别人,只怕一个照面就被识破了。你倒说说看,这一趟,舍你其谁?”
  琴风子脸色发白。身子摇晃两下,猛地跪倒在地,大叫道:“真人明鉴!我绝无此心!”
  紫夜真人叹气:“你还以为我是在试探你?起来说话,这是什么样子?”
  琴风子不肯起身:“哪怕真人不是试探,我也绝无这样的心思!况且刘公赞真如真人所言心机缜密,又怎么会信我的话?真人说的理由,我去同他说了,也不过是在叛与不叛之间——仙门对我有再造之恩,只因为在这里略受了些委屈、在那里略得了些好处就叛了……岂不是太牵强!”
  紫夜真人笑笑:“你也想到这一点——极好。更说明你适合做这种事。琴风子,李云心在很早之前就成了个大妖,刘公赞那时候不过是个潦倒的老画师。在那时,两人之间相处的时日也不长,本不该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可李云心偏偏看重他,几次三番救他、施恩于他。”
  “你想想看。倘若那两人都是市井之间的俗物,遇到事情只会用常理去思量,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无论是李云心还是刘公赞,一言以蔽之,都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做事,一个心思、一个眼神对了胃口,便成生死之交。如今你去见他,也就成了性情中人——刘公赞见了这样的你,才会觉得李云心果真能够瞧得上。你说的这破绽,却正是最好的担保。”
  琴风子又沉默一会儿,慢慢站起身来:“这么说,真人是非要我来跑这么一趟差事……唉。好吧。”


第七百六十三章 在白水
  倘若是东海君或者随便一个什么主君,说到此时大抵便会吩咐阶下人退下了。可紫夜真人似乎对琴风子很有兴趣。看了他一会儿,又道:“师弟叹这一口气,又是为什么?”
  琴风子犹豫一会儿,似是不晓得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讲。可他再抬眼看紫夜真人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眼神意味深长。于是心中冒出某个念头——在连他自己都没弄清楚这个念头究竟是什么之前,话却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了。
  “我听说真人你受重伤回到弱水之后,散功成了鬼修。我又听说,鬼修存世的根本是一个执念……”琴风子看着他,“真人的执念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与今日两人要谈的事情无关,不该是此前还战战兢兢的琴风子问出口的——也不该是任何人可以问的。鬼修执念这种性命攸关的东西,被人知晓了的后果可重可轻。倘若有高人依着执念来设计,对于鬼修而言将大为不利。
  可紫夜真人听了,却并未立即回答或是斥责。他的神色变得更加意味深长。以审视的目光再将阶下人看了几眼之后,反而微笑:“我的执念,与仙门中所有人的执念都一样——就是回到陆上,重振玄门。这一点,老祖言传身教、令我们日日记在心上,我也不例外。”
  “老祖曾有言,倘有人——任何人——敢于挑战我无生仙门这一信念,人人得而诛之。我眼下所做之事,自觉正是遵从了我无生仙门掌门人的教诲,问心无愧。师弟,你怎么看?”
  琴风子直视着他。仿佛接下来的一句话,要用上好多的力气。但那些力气加在一处,最终也只成了一句喑哑的、在这空荡殿堂之中轻轻回响的话:“老祖在浩瀚海中布下的大阵……究竟是做什么的?”
  紫夜真人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他背手又在殿中踱了两步,转身看琴风子:“你问的,是这些年来门中许多人心里想问而不敢问的问题。我没有看错你。”
  “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老祖。”他顿了顿,看着琴风子,“而后,老祖命我去见了李云心。也许因为我们两个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而今他才将你差遣到了我这里吧。”
  “此去,见机行事。”紫夜真人轻声说,“好好瞧一瞧,刘公赞是个怎样的人。再——”
  他加重语气:“随机应变。”
  约隔了三四息的功夫,琴风子低声说:“我懂了。”
  “那就去吧。”
  ……
  ……
  东海国的国都已经沦陷数日。这个小小国家的北方大半江山已在容帝治下,南方却仍是一片乱局。抵抗军、义军与野心家纷纷登场,竟比北方的“沦陷区”还要混乱。
  在这样一片混乱的情形当中,竟不知不觉已是年尾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但国破在即,似乎已没几个人在意这样的事情了。
  除了东南方沿海的那个白水镇。
  实际上在一个多月之前,白水镇便已被“海王陆非”的人马占据。在陆白水的船队出海半月之后,一直活跃在洋面上的海盗忽然大举来犯,三战尽灭东海君水师,在这里登了陆。那时许多人对海盗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解——他们在海上自是可以来去自如,但到了陆上,便好比猛虎入笼,岂不是等着东海国官军来围剿么?
  到此时才晓得海盗们也有先见之明。白水镇被占据不久,容军便一路南下。边境的战事已是叫人焦头烂额,谁还会在意这里的疥癣止痒呢。
  于是到了今日这白水镇竟无战事,人们还如同往日一样生活。甚至许多无知的百姓觉得,海盗来了之后的日子比从前还要好些——既没了官府,到年底就不必缴纳税赋,能吃上许多天的饱饭。一直“威名远扬”却不见其人真面目的陆非又颁布数条法令,严禁扰民、盗窃等行径。再开了官府的粮仓放粮,且将原本属于官宦贵族的大片田地都分了出去。
  虽说大半是分给了那些打海上来陆上的海盗,但至少叫镇民们觉得,海盗有了生计,就不大再会起歹意。也叫他们觉得,这些人似乎并非要劫掠一番便再回海上,而是打算在此地长久经营的。
  更何况,许多人也惊讶地发现那些海盗之中,原来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前熟悉的人的。
  譬如某年某月因田地被强占、妻离子散而一怒之下杀死某臭名远扬的“乡绅”的某人——都以为早死了。
  譬如某年某月因在县丞家为仆的妹妹被活活打杀,而趁夜纵火复仇的的某人——也以为早死了。
  许许多多这样的“譬如”,叫镇民们心中更添几分亲切,始晓得那些海盗原来并不像传说中那样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许许多多在陆上活不下去或是苦大仇深的苦命人,都跑到那儿去了。
  百姓们不是很懂什么叫做“法理”、“法令”。他们所处的境况与有限认知令他们对与自己处于同一阶级、有相似经历的人有着天然同情。这种淳朴的善意所构成的氛围,也叫镇中愈发安定下来。
  只有很有限的几个人才会注意到、并且去思考这样一件事——
  就像富贵者并非皆为骄奢淫逸之徒一样,贫困者也并非都是淳朴善良之辈。许许多多的海盗当中,真正作奸犯科者、残忍暴戾者必然也不在少数——否则海王陆非没可能同官军相持那么多年——如今在镇上却见不到此类人。但这一点也令他们认识到,这位海王陆非的用意之深。
  他们的确是打算来了就不走了的。
  因为上述种种原因,在年底的这一天,白水镇上比以往的太平时节更热闹三分。房舍的屋檐之下皆悬挂了火红的灯笼,打早上起,家家户户便忙着揭去已被风吹日晒一年的福字、对联,贴换上新的。烟囱都在冒炊烟。主妇们忙着煎炒烹炸,一个镇子里都是肉香、油香。街道上有残雪,风也刺骨。可肚中有热食怀中有银钱,就是迎着风也不觉得寒冷了。这也是受惠于那些登陆的海盗——据说海王陆非将私财都散给了镇上的人,家家户户皆得了二两银。家中有老弱病残的,更添了一刀肉、一壶油。
  如此安乐景象吸引了不少的难民来。但海王在镇外十里处设了粥场,且派遣一队体格健壮、相貌凶恶的海盗镇守。只挑选一些有手艺傍身的,或是患有能医治得好的轻疾的青壮放进镇上。余下的,都拦在镇外。但饶是如此,也为白水镇的新主人赢得了相当的美名。
  眼下这位新主人正在东海客栈的大屋中。近两月之前,他曾在这里与一位北方来客相谈甚欢。如今这屋中还是有两人,但情景已大不相同。
  陆非,或说陆白水,将自己裹在厚重的皮毛大氅里,倚坐在火炉边,神情恹恹地从窗户里向外看。
  这里是白水镇的制高点,可以瞧得见镇中的热闹景象。倘若有神通、耳力足够强,还能听到不少往来的人在念叨那位海王陆非的好。但他似乎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低叹口气,将手从皮毛中探出来,抓住矮几上的酒瓶又飞快缩回去,怕冷一般。暖了一会儿,才往嘴里灌一口。
  “我从前,可不是这样。”陆白水又叹了口气,“两月之前李云心在这儿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怕冷。”
  “你是凡人,受不得神通争斗时的灵力激荡。损了根本,留了性命已是万幸了。”另一个人倒如他此前一般,背手站立在露台上看海。说这话的时候,才转了身——正是传闻中惶惶直向东海而去的刘公赞。
  “不过如今你来了陆上,与容王又是旧相识。他已经许诺叫你这白水镇自治,往后你也算是一方诸侯,比在海上漂泊要好。”刘公赞看了看他的气色,“想要身体再好些也不是没法子。我可以传你一套功法。只要你能定得心性好好修行,快则数年,慢则三十年,身体就可强健如初。再潜心修下去,就可以——”
  陆白水懒洋洋地抬抬手:“行了。遇见你们之前,我对这些东西还真有点儿兴趣。这之后么……算了吧。”
  “我在海上算是亲眼见了神仙——见神仙打架。从前在宝瓶湾的时候,东海的水妖来个小校,我就已经觉得神异得吓人。可那天晚上见到李云心和人打架,才知道世上真有那样的手段。唉……你们这些人,要么有奇遇,要么打小开始磨练心性。我么……哼。”
  他笑了一声,又饮一口酒:“这些年浪荡下来,我定不了心性。如今再见了这些事,我更觉得什么都要看淡。修行,算了吧……镇上那些人觉得神仙百般好,用金饭碗吃饭,睡在白玉床。可我现在知道做神仙也未必快活,还只怕更危险。”
  “托你们的福——”他拉长了声音,撇撇嘴,“名正言顺得了这么个镇子。能把弟兄们都安顿下来,也算是为海上除了祸患。往后我就在这里养老。我有使不尽的金银,每天练练我的刀,也许还能再活上三五十年……也算是凡人的快活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 在除夕
  刘公赞点点头,走到窗边:“你看得通透。只这一点,往后的确要比许多人快活。”
  陆白水又撇嘴:“唉,这就是我的命——”
  “的确是你的命。”刘公赞微微一笑,“我一路过来,许多村镇都在海啸里毁了。唯有你这白水镇一带安然无恙,也算是天意吧。”
  陆白水哈哈一笑:“天意?什么天意。你当我当初为什么选了白水镇住下来?这一带地形特别嘛。海啸起的浪头到了这一带的海面上就会被分去两边——几千年都没遭过灾。这是我的眼光好。我说,老神仙——你来我这儿到底干嘛?李云心遇着麻烦了?”
  刘公赞在窗边略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本打算年底的时候,同他一起过个年。唉。”
  “那就是遇着麻烦了。”陆白水挑了挑眉,“他那样的人能有什么大麻烦?神仙一样。”
  “神仙多,妖魔也多。”刘公赞出了一口气,“我在你这里站下。短则一日,长则几日。不要透露我的行踪。”
  陆白水举了举小酒坛,翻个白眼:“过年好。”
  到天擦黑、街上红灯笼接连亮起的时候,有一个看起来落魄的画师找上了东海客栈的门。约五六十岁的年纪,面皮像是树皮。穿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看起来是新洗过、又用铁勺盛了滚烫的水熨平的。
  出现在门口时,客栈的伙计以为是来讨赏钱的——这些日子东海客栈的后厨卯足了劲头开工,每天要蒸上几十斤的馒头散出去。伙计忙了一天,又在门前受冻,巴不得快些把笼屉里剩下的几十个已硬得像石头的馒头都散走,好下了工回家过除夕去。
  因而见了这老道,忙将笼屉掀开。边往白布帘里装馒头边呵白气:“来来,都拿走都拿走,咱们都回家过年去——”
  听了他这话,老画师咳一声:“贫道不是来讨赏的。贫道是来寻人的。”
  边说边往一旁站了站。好像伙计的话叫他觉得自己的人格遭到了侮辱。
  伙计讨了个没趣,没好气地把馒头摔回笼屉里,皱眉:“找谁?这里你认得谁?外面来的吧?”
  老咳一声,叫自己显得庄严郑重:“老道我找——”
  “没你要找的人,啊!”伙计仰起脸,不理他了。
  老道也皱皱眉,看看他。却不走——又往旁边挪开两步,站到客栈的门边儿不说话了。
  伙计觉得他不识好人心,有心叫他站着受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陆续有几个人来将剩下的馒头讨走了,伙计这才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店里去。这时候往旁边一瞅,瞧见那老道冻得发抖,却还将腰杆儿挺得笔直,努力要做出庄严郑重的派头。只是夜色越浓,风也越大,老头子冻得直吸鼻子,是无论如何都庄严不起来了。
  他这才心软,叹口气:“哎,好,你真能捱。你到底找谁?今天店里跑堂就我一个人,别的就是我们东家。你找错了地儿?”
  老道哆哆嗦嗦地说:“贫道我——”
  这时候陆白水打客栈里走出来。浑身被皮毛包裹着,只露一张脸,似是到门口透气。伙计忙转脸:“东家,这有个找人的。”
  陆白水瞥了老道一眼,想了想,摆摆手:“叫他进来。”
  转身又回去了。
  伙计看看老道:“哎……这怎么说的,找我们东家怎么不早说呢……道爷里边请,里边请——”
  老道才向伙计点点头。低头瞧瞧自己的道袍,又理了理胡子,走进门。
  客栈堂内只点了三盏油灯,很昏暗。老画师进了门正要寻路,听到东边楼梯上又传来一声:“去三楼天字一号房。”
  他定了定神,便循着声音上了楼。到三层,又眯起眼睛找了好一会儿,找到走廊尽头的天字一号房。
  站在门前略一犹豫,伸手敲门。但门倒是自己开了,屋内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于是看清屋子里的模样。
  不见有什么火烛,却很光明,仿是下午,有暖洋洋的黄光。
  一位四五十岁的黑发道长也穿了道袍,坐在一张桌前。这位道长的道袍也朴实无华,苍青色。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用流水织成的。
  老画师瞧见他的面目,忙道:“啊……走错了、走错了。见谅、见谅。”
  他边说边要退开去,却见那人抬起头:“赵老弟,没错。是我,刘公赞。”
  老道愣住了。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正在此时,镇上有人家放了爆竹。啪啪一连串儿地响,才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他眨眨眼:“你……我……”
  边说边梦游似地走进屋,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在刘公赞的身边落了座的。更不晓得怎么想的——盯着他打量半天,才道:“你……今年该有六十六了啊……”
  说了这句话,才如梦方醒,赶紧闭了嘴。
  亲见刘公赞时的惊诧,险些叫他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在离开李云心的这几个月里,刘公赞做了一件李云心难以做到的事情。他建立了一张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即便这网络在许多人看来是很松散的、上不了台面的。
  他从前是个行走江湖的落魄画师。虽然没什么本领,却有一张因对世事心灰意冷而格外灵巧的嘴。他去过许多城市、国家,也结识了不少的画师。画师这种职业是相对特别的。本领高超些的,可以拥有一座庙宇、道观。再高明些的,则可以成为公卿贵胄的座上宾。倘若能够达到凡人所能修至的最高境界,更是可以出朝为官。
  因而画师们似乎天然比寻常人要高贵些——他们可以略微窥探玄门修行人的世界。但却又扎根在俗世,这也令他们这个群体具备了一定程度的排外性。老道从前行走江湖,称得上交游广阔。虽说没一个算得上知己,但人缘着实不坏。
  因而这几个月来再在天下周游,便找到从前结交的一些旧友。遇着资质好、聊得来的,便略传下一些画道的功法。他的功法得自李云心,是失传已久的正法。如今天下真正晓得这种正法的,不过四人罢了。他作为其中之一、又有在修行界当中都称得上登天的修为,岂会有人不拜服。
  也是因为他,众多的画师才晓得原来自己这些人在一千多年以前,也是可以与道统、剑宗的修行人平起平坐的正经修士。天下的玄门正宗并非只有两个,而是三个!
  他们这些一直蒙尘的明珠,在长达一千年的时间里被打压,被道统、剑宗斥为旁门左道……原是受了算计!
  如今刘公赞登高一呼,本是散落在中陆各处的落魄画师们,登时意识到原来找到了一个主心骨儿、一个强而有力的核心。
  既有了法理上的正统,又有了切实可期的利益,刘公赞便隐隐成为天下画道的第一人。只是他从不肯接受这样的身份——他说画道真正的宗主如今正云游世外。待那人归来之时,才是画道重兴之日。
  但凡一件事可以给人带来巨大的利益、且有人开了头,余下的就自会有许多人积极地完成。用不着刘公赞亲力亲为,画师们已自发地组成一个松散团体,且划分了阶级。他们再将自己所做的一切献于这位曾经的老人,一个情报渠道便初成了。
  而今不是刘公赞第一次使用这个渠道——容军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少不了那些画师们的功劳。
  眼下这一位,也是刘公赞从前的旧识。如今来此,是为了送达一件情报。只是眼见了旧相识如今年轻了许多岁,且有了这样的气度,一时间如坠梦里,惊得失了态。在门外因要面见发达了的旧友、不想叫人看轻而努力做出的庄重模样,到此时才晓得都是白费力气了。
  但刘公赞已经见多了这样的情况。他笑了笑,只是说:“修行无岁月。赵老弟,给我带来了个什么口信儿?”
  赵画师悄悄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好叫自己清醒过来。开始后悔坐到他面前、又坐得这样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在刘公赞身边略有些喘不过气——他的身上似有某种强大气场。赵画师开始觉得自己的道袍不甚合体,白发太多。脸上太干瘪,模样也有些滑稽。
  这令他的身子慢慢萎顿下来,好像这样就可以缩得看不见。也没了在门外时的清晰口齿,磕磕绊绊地说:“有、有的,啊,崔老道——就是那个崔老道——衢州城的那个,啊呀,你可能不记得他,他如今是我上、上家……啊,堂主,说那个、那个……”
  刘公赞宽容地看着他,并不急。赵画师现在的样子,叫他想起曾经的自己。仅在不算很久之前,自己在心哥儿面前或许也是如此吧。
  心哥儿那时候也不是很急。
  他便又笑笑,提起桌上的酒壶,为他斟一杯淡酒、推到他面前:“嗯,我记得。今天是除夕啊,赵老弟。我们老哥俩儿算是有缘。来,喝杯酒,先暖一暖。话慢慢说。”
  赵画师用双手小心地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便觉一股暖意从胃里腾起,身上顿时略活泛起来。于是说话也利落些:“是、是……这个,崔老道,叫我说,最近有个人,说是在找你,说是有你的一个朋友的消息……说你那朋友在海上——”
  他零零碎碎地将所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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