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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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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他略触及些这生机的门道,便随意施展出来。
岂料,竟是个春回大地的局面。
实在很奇妙,很神异。
他眼下是在往西北方向走。因为刘公赞与九公子的神魂该是在那边的。
那两人死前都是龙子,而龙魂不灭。一旦肉身被摧毁,便会瞬间远遁,附到最近的龙子身上去。可他如今已既不算龙魂,也不算龙子之躯了——他与大圣性命相交,该是属于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物种”。因而龙魂附不了他的身。
在他封印自己意识之前,并没有细想过这些事。仅是隐约觉得“如此做有极大胜算”——该是他的潜意识、或者说预感在发挥作用。
如今来看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击杀两个龙子,即便那时的他不会理会他们的神魂会不会被万年老祖缚去,老刘与九公子也该无事——因为在身死的一刹那,那龙魂便已远去了。
距东海最近的一位陆上龙子,是老四。吕君蒲牢。
在云山下万妖之战时,老四也该在场,但李云心没有接触过他。只知道这位龙子的封地在中陆西北一地,西起罗刹国维茵河,东至靖国察翰山。疆域极大,但地广人稀。至于行宫,则不清楚藏在哪里。
他虽然是在一步一步地走,但每走一步,便遁出数十里。如此速度,周遭的景物该都成了虚像。但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不会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于是发现在走出曾被海水肆虐之地以后,还是不见什么人烟。照理说沿海遭难,难民该聚集到这附近,再往内陆艰难行去。然而如今所见只有倾倒的屋舍、火焰的余烬,以及……残破兵甲。
这一代是遭了战火。而且烈度很高,规模很大。该是容军入侵……或者说征服的结果。
这样看,东海国已被荣国吞并了。他稍感意外。从前帮了应决然一下子,只觉得他那个人有趣,可以拿来用。却没料到一发不可收拾,竟帮成了个“天下雄主”。如果容军所征服的疆域都能守得住,荣国现在的版图已接近全盛时的离国了吧。
这意味着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小小荣国扩张了百倍有余。
这念头一动的功夫,山林、丘陵、被毁的田野从他身畔倏忽而过。再向前看,便已瞧见一座城。城墙上有缺口、墙体亦有烟熏火燎的痕迹。但可以听得到城中有鼎沸人声——尽管并非都是欢笑声。
他喜欢人世市井之间的生活。可除去与刘老道在渭城当中的那一段日子,往后始终没有时间和机会去细细体验。如今瞧见这城,便愣了愣。但随即转了方向,往城边的茫茫荒野中去了。
市井生活、人生百态虽有趣,却不是走马观花一般便能赏玩的。因为这有趣,乃是因为人。天底下,也没有比人更好玩的了。然而那意味着得花费许多的时间和精力。但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一入荒野,便将强大气机散放,林木中的一切了然于胸。他在寻找妖魔的踪迹。妖魔们自有自己的情报网络,揪出一个人便可以顺藤摸瓜、探得吕君蒲牢的巢穴在哪里。
不过如今的妖魔已经少了许多。荒野又极为广阔,他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又往西北方直行了数百里,才找到自己的目标。
起初发现的是人。是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虽然隔着重重密林,但李云心仍可听到他们说话。便意识到所说的是东海国的方言。再细听,这方言就更加耳熟,乃是白水镇一带的口音。
白水镇附近人的口音,多以去声为主,听起来粗粝豪放,像是混着海腥味儿。这群人约有三四十,壮年男子少,老弱妇孺倒是多。他们所说的内容,也是在忧心自己未来的命运。
似是被什么强大的妖魔驱赶,也要一路往西北去。在这个玄门失德、战火连绵、妖魔横行的年代,一群人被妖魔捉了,倒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如此惨象早已从刘公赞的口中得知了。
不过叫他起了兴趣的是,这群人虽担忧,却少惶恐。若是一个妖魔要捉他们去弄个什么人肉宴,该不会是如此情形。这群人身上有妖气。他捕捉这一丝妖气,神识延展开去,很快找到那个驱赶这群人的妖魔的位置。
是在溪边。
是个模样还不错的白面书生。先掬水清洗了脸面,又开始洗脚。洗了脚、似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干净,便干脆将衣服脱了,开始洗澡。
李云心心念一动,出现在溪边。
他这样的人物若要收敛气息,便可与天地融为一体。因此即便现身处距离那妖魔不过三步远,一时间也未被发现。
这妖魔浑然不觉身后已出现一位太上强者,仍在溪中快活地擦背。边擦边哼小调……而这小调李云心竟也熟悉。
被捉的那群人是东海国口音,而这妖魔哼的小调则是庆国的民谣。
他新晋太上,便像是得了什么新的玩具。这一路上都在尝试这种境界可以施展的种种神通。虽说还未能全部融会贯通,可也渐渐窥得些端倪。最感兴趣的是从前不以为然的“缘果”、“命运”。如今瞧见这爱干净的妖魔,便在他身上试了试。
实际上他也不确定要看的是什么,只是想要试试能看到什么。但很快有了收获。
在那条“缘果”,或者说命运之河中,发现了这个妖魔。这一点很玄妙。譬如这条“河”中原本是无他的。但在李云心心意一动的瞬间,这妖魔汇聚进来了,变成一条潜藏无数洪流之下的、极不起眼的小支流。倘若李云心并非玄境,没有太上境界那种可以略微“超脱”这条河流而纵览全局的本领,是难以透过将其遮掩的道道洪流找到它的。
但如今,他很容易地盯准了这条“小小水流”。
这也叫他意识到,自己没有系统地修行修炼,的确错过许多事。
他如今是太上,才可以这种法子窥知一个人的未来。但很多修行比他低微者,也能做到同样的程度。
这意味着,占卜命运之法也该是从前的太上强者们流传下来的。他们一开始发现了李云心现在所发现的,然后经过长期的尝试,总结出某种方法。利用这种方法,修为低微的人也可以施展如此神通。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好比现在的李云心在计算“九个九等于几”的时候,是凭借超强的脑力在一瞬间从一数到八十一,得出结果。而境界低微的小学生,则张口便晓得“九九八十一”。
不过所谓一力降十会,大概也是这样的情形。他如今的确已经用不着再在意那些“小道”了。他已站在制高点,强大的神通弥补了任何技巧上的不足。
便“瞧”见这妖魔,原本也算是“作恶多端”。食人害人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少了他的份儿。可在那时他刚刚化形,居住山林之中。无人教诲,也不懂什么礼仪纲常。所行种种残酷之事几乎都是出于本能。但后来遇到“贵人”将其点化,才慢慢收束心性,成了如今的模样。
李云心在这条长河中只能看到他,看不到那位“贵人”。若要将那人也纳进来,还需要知道些更加详细的信息。譬如肌肤毛发、生辰八字等。但那也意味着又会与第三个人产生牵绊——得知命运之河的存在之后,他对这种事小心了许多,便没有再查探下去。
至少眼下已晓得,此妖不算恶贯满盈,暂可以活着。
于是他出声:“要把那些人带哪儿去?”
本是晴空万里、烈日炎炎的大白天,又是在幽谷当中的一条小溪边。除了流水声、鸟鸣声、风声,再没什么别的声响。
却忽然出现第二个人的声音。
这叫白衣妖魔吓了一大跳,猛地在水中蹦了一个高儿。就如同猫儿受到惊吓,会忽现出一脸凶相一般,这妖魔受了惊,竟在半空中影影绰绰地现出真身来。
原本还算好看的脸变得凸起,突出个尖嘴来。光溜溜的身子忽然覆了一层稀疏的白羽、都炸开了,隐约可见其下的黝黑肌肤。但还维持着人形,未现全形。等重新落入水中才恢复本来样貌,一连后退三步叫起来:“什么人!?”
李云心一笑:“原来是只小乌鸡。”
他说了这句话,这乌鸡精却愣住了。盯着他瞧一会儿,忽然纳头便拜——脸埋在溪水里,说话时咕嘟咕嘟地冒泡:“会长在上、会长在上、小人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忽然在山野之间从妖魔口中冒出“会长”这样的词儿来,叫李云心在体验到违和感的时候,亦体验到某种亲切感。他心中一动,一抬手将这妖魔摄到岸边,饶有兴趣地问:“你叫我会长?谁教你的?”
妖魔只敢抬头看他一眼,便赶紧又深埋下去,哆嗦着说:“山山山山山山鸡哥咯咯咯咯……”
李云心点头:“哦,山鸡。他现在还好?”
在海上气走九公子之后,龙九把渐渐相处得好的山鸡也一并带走了。后来小九回来,山鸡倒留在陆上,不想在这儿听到他的名字。但也是正常事——此地距东海国不算远,再往西北则要经过庆国,他徘徊在这附近是应有之义。
妖魔战战兢兢地说:“山山山鸡哥眼下在庆庆庆庆国……”
“你是怎么认得我的?”他不想费力听这妖魔说话,便弹了弹手指,为他顺口气。
乌鸡精的口齿登时利落起来:“小人见过会长的像——山鸡哥叫小的们见过会长的像。因此如今一见您,便晓得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器宇轩昂卓然不群的之人正与会长的像一模一样天下间还有哪个有这样的相貌——”
李云心思忖一会儿,说:“不无道理。”
“带这些人又要做什么去?”
鸡精答:“会长曾说我小妖保既要保护小妖魔也要保护这世间万民……山鸡哥见如今陆上烽烟四起许多人流离失所就叫咱们往各处去,将无家可归的难民归拢到渭城去——”
“渭城重建了?”
“是……正是。”鸡精说,“山鸡哥和素衣娘娘在城中坐镇……”
“素衣娘娘是谁?”
鸡精愣了愣:“呃……晓得从前有个人名儿,叫乔……乔……乔……”
李云心轻出一口气:“乔嘉欣。”
“正是!正是!”
“好。那就继续做事吧。”李云心说了这句话,转身正要走,鸡精却忙磕头,“会长、会长、小的有要事要禀报!”
他停住:“说。”
“打这儿……往西边儿,有个妖王。”鸡精忙道,“小的要带人从他那里过,总是不允,说要分一半来吃……可他境界奇高,小的斗不过他……”
李云心笑起来:“奇高,有多高?”
鸡精才敢抬起头:“已是真境了……”
李云心哈哈大笑:“走。带我会会这位高手。”
第八百二十四章 广而告之
鸡精却又道:“会长,那妖王不但境界高,手里还有件威力奇大的法宝……小人被阻在这儿的几天认识了两三位朋友,同那妖王不是一类货色,是不是……喊了那些朋友同去——”
李云心便看了他几眼。这鸡精不晓得他的会长看他是什么意思,忙低下头去,心里忐忑不安。
便听李云心说:“小妖保……现在有多少人?你在其中是个什么阶级?”
鸡精暗自思量,想是不是自己的哪句话惹恼了这位会长。但一时间又的确不清楚哪里出了错儿——那妖王的确是真境!
也的确有个威力奇大的宝贝。他的修为低,真境于他而言便已是无法想象的境界了。譬如一个孩童在山脚下抬头望,瞧见那山到了千米高处都是云雾缭绕,看起来雄壮伟岸得叫人想要颤抖。管他什么五千米高峰、八千米高峰,瞧着全是那种威势……哪晓得其中差别呢?
到这时又听见李云心问话,忙道:“小人……只是个跑腿办事的。远远见过山鸡哥一面、见了会长的圣容……并不清楚会中还有多少人。也不清楚……还有什么阶级。”
“这么说你相当于凡人军旅中的一个小卒了。”李云心看着他说,“还是个刚放下锄头的。不清楚上面还有伍长什长火长旅帅统制指挥各级将军,也就更不晓得什么离国重骑旅和陈国斥候军之间的差别了?”
一连串儿的名词绕得这鸡精头晕脑涨。他既是刚刚化形,修为便只介于虚境的巅峰和化境之间了。因而脑瓜虽算是灵活,可也不属于聪明绝顶的。一时间心里发懵,琢磨了半晌才道:“小人……小人觉得,可能是那什么军要强些……”
李云心大笑:“多见几个你这样的小东西,也是有趣。走吧。叫你那几位朋友省些力气。”
说完便一挥衣袖,卷着这小妖遁入林中。
约十几息的功夫之后,出现在一道山谷里。
李云心从前很喜欢玩些扮猪吃老虎的把戏。譬如眼下遇到这小妖向他求救,认为那位真境妖王境界也高、宝贝也厉害,自家会长斗他可能略有些吃力。在这时候将那妖王羞辱一番而后杀掉,虽说狗血,但也是极大快人心的事。
可如今他的境界已是当世之最,虽有这样的玩心,却没法同什么厉害的真境妖王玩了。
很无趣。譬如一位财富足以左右一国政局的大财阀,不会跑到什么某县五十强企业掌门人那里找优越感一样。
因而他落在这谷中、放下鸡精,便略一打量。
此时是寒冬。这附近虽说地处南方、林间草木仍旧葱绿,但一些落叶的乔木也有衰败的气象了。这条山谷不大,尽头有个洞穴。两旁掩着丛生的灌木,显得很杂乱。地上有一条小径,像是被走兽踩踏出来的。
不见什么妖兵巡逻,也不见什么岗哨、箭塔。似乎是那位真境的妖王刚刚在此落脚不久,还未成规模。
当真是他见过的最寒酸的妖王巢穴。
不过细细一想,也该是在情理之中。当初但凡有些心气的妖魔,都带着妖兵去云山颠覆玄门了,死了个七七八八。小妖没几个能活命的,大妖魔逃走的也是少数。因而难见从前大妖魔巢穴附近小妖几乎漫山遍野的“盛况”,实属正常。
这一位,该算是从前胆子极小的。没去找死,活了下来。到了这种妖魔并起的乱世,也还是躲在深山讹几个人吃。
当真不长进。
他一落地,便道:“里面的,出来。”
鸡精不会舞空术,还因为被李云心卷来而昏头昏脑,便听自山谷洞中忽然传来一声低啸。
接着又一阵腥风涌出,一头白额大虎蹿出洞来。那大虎身后,又跟了四头小牛犊一般的灰狼。灰狼身后,又有十几条羊羔般大小的红狐。
李云心的气息境界难以被探查,这些灵智未开的畜生却是警觉。一蹿出洞来,立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晓得有极可怕的存在正在不远处。不过一伏两行,倒像是个仪仗队。
然后便是正主儿现身——一个顶盔贯甲的莽汉,拖了一口大刀出来。
鸡精立时警醒,低声道:“会长……就是那宝贝!”
李云心便往那口刀上扫了一眼。
其实只是寻常的、人间军队用的斩马刀。只是这一口该是配给什么精锐力士的,尤其大。通体乌沉沉,唯有刀头闪闪发亮,是淡金色的。
若再细瞧,会发现那一片淡金,似是个什么碎片被熔铸在这刀身上的。整口刀是凡物,那碎片中倒灵力流转、隐含煞气。
李云心扫了这刀一眼,笑起来。
还当是个什么宝贝。
云山一战之后他在群妖面前击退了道君。其间舍了些圣人遗宝,将那些残破兵甲都随意丢弃了。但对他而言是垃圾,对那些妖魔而言却是宝物。当时每撒下一些,便有一群妖魔去争。
这位真境妖王这口刀上的这一片……便是他当初丢下的垃圾之一。不晓得是什么兵器碎了、残片被拾了、又辗转到他这里。
真是穷酸得叫人心疼。
那妖王见他笑,便皱起眉。他不是李云心身边的鸡精,晓得李云心这般人物虽看不清道行深浅,却叫他心里微微发毛,似是有些不祥的预感,该是强者。便盯他瞧了几眼,沉声道:“你这乌鸡,请来了帮手?这位大王是什么来路?说和的,还是——”
话却被李云心打断了——他一笑之后转脸看身边的乌鸡精,认真地说:“想除了这祸害?”
鸡精愣了愣。瞧那妖王,又瞧瞧李云心。半晌才道:“……是。”
“那你求我。”李云心说。
鸡精又愣:“……啊?”
妖王听李云心说要“除了自己”,便晓得不是什么“说和”的。立时将大刀一挥,喝道:“这位朋友,可瞧好了!我这宝贝——”
李云心仍不理他。轻叹口气,又对乌鸡精说:“要你求我就求我。”
鸡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位会长……不是在撒娇。
他不知道李云心是什么意思,但晓得高人自有高人的做派。忙道:“求……求求会长除了他!”
李云心一笑:“这就对了。是你求我杀他,而不是我要杀他。这段孽缘,和我可没关系。”
说了这话,妖王正将自己的宝贝端在身前。
而后,他这宝贝忽然猛地往自己的脖颈上一推——饶是他有巨力,也无法抗衡这种可怕力量。更确切地说,他的“巨力”,像是微风一般无力。
这真境妖魔的脑袋便落了地。妖魂立时离体,在刚倒下、激荡起一片烟尘的尸体上直挺挺地站着,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李云心不理身边那比新生的妖魂更目瞪口呆的鸡精,迈步走到妖王尸身旁。一抬手,捉住这妖魂。再抬手,给了它左右两记耳光。
妖魂这才渐渐恢复神智,瞪圆眼睛大叫:“你——我——”
但李云心的手指一挑,又将他自己个儿血淋淋的脑袋挑起来。略给他注入一丝幽冥之力,助他速成了个鬼修之身。
“抱着你的脑袋。”李云心和蔼地说,“选一个方向走。遇着个什么妖王,就告诉他你是被李云心杀的。再告诉他们,不给小妖保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一直走到海边,就往东海去。要是有机缘能找到一个好地方儿,就能活。倒霉的话,你体内的幽冥气一散,你也就魂飞魄散。”
说完这些话松了手:“滚蛋吧。”
那妖魂到这时才意识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瞪眼大叫,肝胆欲裂:“……你是李云心!?你是……你不是死了吗!?你叫我去哪儿——”
他虽不愿走,两条腿却不听他的使唤,已飞快地迈起来。
须知炼化成鬼修,便会有执念。李云心将他成炼鬼修,是不管他的执念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的。他以太上的境界为这倒霉的妖魔强行注入一个念头——完成他交代的事。
这执念的强大近乎本能,已不是妖王的自由意志可以抗衡的了。与其说鬼修,倒不如说是个傀儡。
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抱着自己的脑袋消失在荒野里。
李云心这才转脸看鸡精:“我死了?谁说的?”
鸡精脸色煞白,盯着他的会长。好一会儿才开口:“他……他……你……你……”
仍是无法接受这件事——
一座在他看来巍峨的高山……这真境的妖王……竟在眨眼之间被杀了!
李云心走过来拍拍他的脸:“说话。”
鸡精才回过神,瞪着眼:“前些日子有些……鬼兵,说是从海上来……说……海上有个什么老祖,将您杀了——”
立即又道:“但山鸡哥说那是放屁。”
“的确是放屁。”李云心说,“我走了。”
鸡精又愣。原本在荒野中撞见自己的会长,就是很叫人激动的事情了。到眼下发现这会长的神通已超越了他想象力的极限,更是激动。本想自己如今也算与会长历过生死大劫,或许会得些提携。岂料事情一了,便是“走了”这两个字。
他心中失落起来。见李云心的身子微微一顿,复又有些期待——想他还会交代自己几句话儿。
可等他眼皮再一眨的功夫……
眼前的人影已不见了。
……
……
那失落的乌鸡精不提。只说自李云心离开这山谷之后的十多日时间里,如今的荣国北方的广袤密林、茫茫旷野当中,忽然出现了许多奇怪的家伙。
这些家伙,无一不是修为在化境、真境之上的大妖——至少生前是。
如今却都成了鬼修,或者抱着自己的脑袋,或者夹着自己残躯的一部分,哭丧着脸四处游荡。一遇着妖魔的巢穴便赖在人家门前不走,开始哭诉。
内容都惊人相似——
“各位看清楚了,我这脑袋/胳膊/前胸/心肝儿,是被李云心摘下来的。他老人家说不给小妖保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希望各位以我为鉴,莫要站在历史潮流的对立面。多多行善积德、莫贪血食,才能保洞府平安……”
很快,荒野中仅存的妖魔们、那些占据了城池的妖魔们,都意识到一个煞星回来了。
有些胆小的,赶紧封闭门户,躲着不出。有些胆大的,则在小心翼翼地观望,打听那煞星行至何处,可是已离了自己的地界。后一类,大多很快便加入了那些哭诉的队伍。
如今的世界已非从前的世界。从前妖魔隐居山林,人们多以为妖魔一说是传闻罢了。中陆地广人稀,消息流通不畅。即便某处有妖魔作恶,事情也很难被广泛知晓。
可这一年间妖魔现世横行,从前的种种传说都成了真。甚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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