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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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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向。他的情绪出现失控的前兆,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前兆。
于是在尝试某一种,亲近却又游离的关系。
不过似乎并不是很成功。
这山鸡被他一脚踹翻在地,圆圆地瞪着眼,仍道:“大王,大王,大事不妙啦!”
李云心叹口气,一把将他拎起来。迈开大步转眼之间就在丛林中穿行出数里地,才将他掷在地上:“我同你们几个说过,好好地给我巡山,不要靠近洞庭方圆一里内——你知道刚才离那洞庭有多近么?你下次再敢这么玩、敢坏我的事,我晚上就把你炖成黄焖鸡。说,怎么了?”
他与那龙子、白云心决战之前已经令三花娘娘一干妖魔离了渭城。如今弄出了神龙教,便又令这一干妖魔附身到百姓膜拜的画像中了——浩瀚海龙太子诚然已有“金身塑像”,但在百姓们看来……
身为龙太子,座下没个什么使唤人,可失了威风。
而那刘老道是何等人物?当下就胡诌出了四位护法、一位侍奉龙女,且弄了不伦不类的泥胎塑像。那四个小妖、乔嘉欣的亡魂便也有了栖身之处。
李云心又令那四妖平日无事就在洞庭与渭城之间的野原林巡山。小妖们虽不知大王有何用意,但每日也尽心尽力,将自己听到的听说的,都事无巨细地告知他了。
只是说话时候难免磕磕绊绊,李云心总要细细思量半天才明白这几个家伙究竟想要说什么——比如现在。
这山鸡站起身来便惊慌道:“城中,啊呀,城中来了呀煞星呀!城外,城外也来了个煞星呀!啊呀,啊呀——”
听他说了这话,李云心略一思量:“你是说有一个煞星,先在城里晃悠了一会儿,又在城外晃悠了一会儿。”
“大王圣明呀!”这鸡精啄米似地点头,“先前见了我便要打要杀,还好我跑得快!如今又在那城里,啊呀到处查探——”
“用符的,还是用剑的?”
鸡精眨眨眼:“都用、都用!用那剑刺来,手中还写字儿的!”
用符的是道统的人,用剑的是剑宗的人。两者都用的,便是野道士。但这几些日子神龙教在南山附近香火正旺,前前后后来的愚夫愚妇也有数百人次——这样强大的香火愿力很是令那几个小妖魔增长了些修为。
要依照人修的品级来分,这鸡精如今也是意境巅峰——同他从前玩游戏升级一个道理,低等级总是很容易提高。
意境巅峰的妖魔便可以化人形——虽说只是人形幻象。这样子的妖魔,又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初成阴鬼作祟,对于野道士们来说已是极强劲的对手了。
但竟然能将这鸡精追赶成这样子?
李云心想了一会儿,笑起来:“好。带本大王瞧瞧去。”
他知道有人来了渭城——自天空而下。
他自有消息来源。并不仅仅局限于这几个妖魔。照理说不该出现未被他计划在内的人——至少是一类人。
那么如今的事情……应该很有趣吧。
今日的渭城府,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他算是在走钢丝——比之前在九公子与刘凌之间走还要凶险。
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藏头露尾的生活,但更不喜欢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之后变成一具尸体。唔……他现在死掉的话,应该连尸体也不会留。
——开玩笑,谁不喜欢那种纵横四海、一呼百应、人人敬畏的生活。
只不过得搞定这些人、这些事。
通明玉简是道统和剑宗想要的东西,他李云心现在应该也在那边挂上了号。他真的露了面、名扬四海了,源源不断的麻烦就也会来。
他再强,也不能以一人之力,与道统、剑宗抗衡。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道统和剑宗,也不会倾尽全力来对付他一个人。那样子的庞然大物,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事情,并不是取决于“能不能”,而是取决于“值不值得”的。
既然自己的父母隐居十几年仍被追杀,意味着那通明玉简在道统与剑宗看来,是“相当值得”的。
但是这事儿似乎也有一个底限。
不然就不会是几个道士私底下来找。倘若道统和剑宗发动全天下的力量来做这件事,他那父母神通再大,也没法儿躲藏十几年。
所以为了他以后能够抛头露面地生活这个目的,眼下他需要知道道统和剑宗肯为这块通明玉简,付出多大的代价。
之前的代价是几个凌虚剑派的修士——看起来并不被放在眼中。
然后是琅琊洞天化境巅峰的天才少女刘凌。
但李云心知道,这也不够。
算计了刘凌之后便已想到了今天——会有更强者到来。
自己得到这螭吻之身算是一个意外之喜——意外融入了另一股势力。
妖魔。如果利用得当,会是一座大靠山。
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再干掉,此时在渭城的这一位修士。
李云心眼下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来了渭城,但甚至不清楚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他也不知道这人的性格自己喜不喜欢。
但只知道一件事——这人必须死。而且要死得惨烈、死得令人出乎意料。
三十六洞天、七十二流派,得道真人境界以上、圆融真人境界以下的修士,加起来不会超过千人。而玄境以上的修士,加起来不会超过百人。
这些人,分散在一百零八洞天流派之中,已算是宝贝了。
于是他打算就在这渭城府,杀一个真人给他们看。
只要道统、剑宗的决策者不是中二青年,都会意识到有多痛、他有多强、如果想要继续强夺这通明玉简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诚然可以再有玄境强者来扑杀他。但也会明白他不会令自己悄无声息地死去,此事必然天下皆知。李云心不晓得道统与剑宗在忌惮什么,但晓得他们不喜欢看到这件事被闹得大张旗鼓。
那么,就会换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比如说玩弄计谋或者心机。
到那时候就意味着……他已被道统与剑宗、承认为“一方诸侯”了。
然而前提还是,那真人要死。
这将是一项浩大而精细的工程。眼下他只刚刚搭建出了框架,并且打算去瞧一瞧这框架中多出来的一颗额外的螺丝钉。
……
……
李云心重回此前的龙王庙、眼下已成一片废墟的桃溪路,心中并无太多别样情绪。
废墟还是废墟,而且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还是废墟。人力的清理速度很慢,残垣断壁之间已生出了青草来。
一些无家可归者在这片废墟中找到还未完全倾塌的房子栖身,似乎并不担忧那房子可能在他们睡梦的时候倾塌。
李云心在这废墟上走了一会儿,便叫那鸡精出城巡山去了。
一些人在议论就在今日、之前,在这附近看到的神异之事。说一个生得面貌俊美的小道士,在光天化日之下,从一栋凶宅中捉了只鬼出来。随后似乎又同什么妖邪争斗了一番,大展了神威。
说的正是鸡精所言之事。
据他讲,那时候他正化了一只红冠彩羽大公鸡,在渭城中行走,依着李云心吩咐,查探有没有道行高深的道士。
便看见一个生得面目俊俏的青年手里挥着一枝杨柳,一路沿街走过来。似乎并不很愉悦,紧皱着眉,仿佛街上每个人都欠他一吊钱。
随后,这青年在一家客栈门前站住了。
这是一家生意还算兴旺的客栈,彼时正有人进进出出。
他站在门前盯着客栈的两扇门瞧了一会儿便径自走过去、也不搭门口伙计的话。正巧一个佩剑的书生从他身边经过,这青年就一把抽出了书生腰间的剑。
那剑也是好剑,价值抵得上城中中等人家一月的开销。这书生忽然被夺了剑岂能善罢甘休?只微微愣了一会儿,也不畏惧那青年会如何如何,便合身扑上去要夺他的兵器。
但这青年都不正眼看他,只一脚就将这书生踹飞出五六步之外。
人群大哗,只当是个武疯子——光天化日之下在故城街上抢劫行凶,也许下一刻就要挥剑乱砍。
岂知那青年就只拿了剑,扬手便往客栈的门板上一钉。
咄的一声,这剑便插进门板里——客栈伙计顿时心疼得直吸凉气。他这是百年的老店了,这店门上左右各雕刻了一对门神,看起来栩栩如生。据说还是早年一位大家所作,后来那人去了,这一对门神价值便更高了。
来来往往的人都晓得这门上有典故,慢慢的就成了这客栈的一块招牌。
如今青年道士的剑正插在那门神的脑门上,即便拔出来也是一个大口子,叫人如何不心疼?
伙计忙见掌柜的喊了出来,掌柜的也心疼得直吸气,忙喊人去报官。
却正在此时,听见这青年道士皱眉、低喝:“还不滚出来?!”
这一声,舌绽春雷。围看他的人都被这声音震得耳朵发麻,很不解为何这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年轻人,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而这一声之后,这年轻人的嘴角也溢出了血——就仿佛刚才那一下子,将他自己的嗓子也震破了。可他却浑不在意,只用已沙哑了声音又大喝:“出来!”
这一声出口,嘴角溢出的血便更多了。
何曾有人见过……只两声,便将自己喉咙喊破的家伙?
——就仿佛这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点也不知爱惜。而只拿它当一件衣服,随时要更换一般!
但随后,人们的注意力便不在这小道士的身上了。
一团黑气,自那门上的门神雕像中……慢慢涌了出来。
紧接着,就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平地便起了一阵诡异的旋风。而后那团黑气陡然缩至一处、落在地上,迎风便长。只一息的功夫……
变成了一只青面獠牙的大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几乎将众人吓死过去!便有人哑然失语、满脸惊恐转身要逃;有人却是动也不能动,只觉得双腿发软,裆中便要湿热起来;还有人连知觉都没了,直挺挺地双腿一并,便晕倒在地。
但就在这些人将逃还未来得及逃的时候,那年青道士已反手拔出了插在门上的剑。右手执剑,左手并剑指在半空中虚虚地写了一道符——
这剑身上顿时金光大盛,仿佛刚从那铁匠的炉中取出来一般!!
随后道士持剑一斩——这青面獠牙的大鬼,立即便化作了一滩恶臭的黑水,哗啦啦地淋到地上!
一切发生在电花火石之间。
直到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这是遇见了高人。哆哆嗦嗦地接连退后几步之后才大呼小叫起来——无非是有眼不识泰山、幸得高人斩妖除魔之类的说辞。
但那年轻的道士却看也不看他们,只一把甩开那剑,用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这算什么还可用?又是一具破烂皮囊。若再找不到好看又合用的,哼……”
这话说罢了,便抬起双手扶住自己的脸。
飞快地一用力——
咔嚓一声响。
这年轻道士将自己的脖子扭断了。
众人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难以置信地走上前,去探他鼻息。
竟是真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阴兵
这事情到此处,凡人都看得见。但接下来的,就只有这鸡精能看得见了。
看见一团青光自那年青道士的身上升起,在半空中颤了颤,便化作一个青蒙蒙的道士。然而这道士却生得极丑,又是五短身材。偏生脸上的神情孤高冷傲,不可一世。
这两者搭配在一起,就滑稽极了。
那鸡精虽说能化人形、说人话,但终究不是人。有灵智,但如孩童一般。又想起他家李大王的俊朗模样,一时间忘了形,便对那道士的魂魄咯咯大笑道:“好丑!好丑!好一个短脚鬼!”
那道士原本也只看了他一眼,知他是个有灵智的妖精,但没在心上。可此时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一拍后脑,登时从口中喷出一口青蒙蒙的小剑,落在手中便长。
随后左手又并决,一剑便朝鸡精劈过去。
鸡精这才慌了,叫了两声便跑,那道士魂魄就在后面追。
鸡精道行虽浅,但毕竟是翅类,又有形体。那道士法力也算高强,然而毕竟失了形体依托,且在炎炎烈日之下。此消彼长,竟然一路追逃出了渭城,那道士魂魄才生出退意。鸡精也被追得怕了,连声道:“爷爷莫追、爷爷莫追了,您生得这般俊俏,仔细被跑得快被吹歪了嘴!”
听了这话,道士才收住脚步,只对那鸡精道:“下次见你这小妖魔,我必斩了你!”
李云心知道了这前因后果才意识到那鸡精竟然大胆对他使心机——明明是它自己先犯贱嘛。虽说只因一言不合便要打要杀不是什么有道高人该做的事,但听鸡精的描述,那道士魂魄也不是什么正派人。
实际上……哪怕是道统、剑宗的修士们,也大多都是一群精神病预备役。
他便没放在心上,只想要瞧瞧究竟是哪路神仙,竟可以将道统与剑宗的法门一起用。
于是走到那家客栈前。
这里竟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谈论昨天神异的事情。只不过昨天大鬼被斩杀之处的那一滩腥臭液体还未被清理掉,客栈门前此时已经臭不可闻了。
掌柜的愁眉苦脸,说试过很多法子——用水泼用火烧。但那么一滩臭水就是散不去。如今这味道越来越重,客栈里的住客们都要退房退钱,心疼得他一夜间嘴上起了三个燎泡。
李云心站在人群中盯着那臭水瞧了瞧,明白是什么东西了。
那个青年道士……很强啊。
这臭水,其实是类似于他螭吻“神格”的一种东西。
百年来人人相信这门上有门神,即便不是笃信,心中也要想“啊呀或许真的有呀”——于是便有鬼怪附身上来,承这愿力。久而久之——既然人们觉得这门上有神灵,而这门上又的确有个阴神。那么这阴神是真的门神,还是假的门神?
在这模糊两可的界限之间,变成了类似螭吻的“空”的东西。
但千万年来没有修行者打这东西的主意——首先你得把自己变成魂魄。但变成了魂魄就会神智受损,那便不算是“从前的自己”了。且从鬼魂到鬼修将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稍不留神变会魂飞魄散。
而最后的,这种类似“空”的东西,是被人信仰、创造出来的。它们并不像螭吻的神格一般稳定。
一旦无人信仰了,便也没了。
而今日那年青道士,不但斩杀了附在这空上的大鬼,还直接将那空也拆了——便是这滩臭水了。
但虽说被拆了,李云心却并不是没法子。
别的妖魔如何他不清楚,但自己既是螭吻、来历同这“空”有些相似,对此的领悟便要深刻一些。而这个“深刻一些”,已经足够令他领悟些法门,来做成这事情了。这大抵便是妖魔、神兽的天赐本领——一些事情凭借本能便可体悟,而不需要修行。
但他并未急着出手,而是在人群中又等了些时候。
半数以上的罪犯会在作案之后忍不住回现场、混在人群里瞧瞧。这件事儿虽然不是什么罪案,但依照鸡精对那人的描述,大概他也会回来看。
可惜这一次他失算了。
等了两刻钟,还未来。
不过这一次失算似乎令他对那个人了解得更深入了些。
但那人未来,倒是……来了些别的东西。
这条街叫故城街,实则以前是叫“古城街”。古城街这名字用了将近二三百年,直到作为前朝旧都的渭城被攻破。这街道的尽头,是渭城的“废宫”。
废宫,顾名思义便是废弃的宫殿。
当年破城,庆军屠城三日才封刀。又因为那前朝皇族抵抗激烈顽强折损不少,因而在金殿上杀了那皇帝、抢夺了珍宝之后,便一把火将宫殿烧了。
可惜这天下终究不是只有一个大庆。修士们虽然对此不发一言,但他国皇室纷纷对此暴行进行了强烈谴责——天下总有纷争,各国总有攻伐。实际上各国的皇室、世家,彼此都有婚姻嫁娶,其中是有牵连的。
倘若国一灭,连皇族也不放过,那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庆国太祖便斩了当时下令屠城的奋威大将军。但都晓得没有皇帝首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金殿弑君、火烧旧都。那奋威大将军也是官宦世家出身,岂不知其中的忌讳道理。
然而终究是表了态,此事便也渐渐平息了。
只是因此,那宫殿废墟便一直没有动——权作与那先被斩杀在殿中、后又被大火烧了不得入土为安的前朝末帝的陵寝了。
因而这样一条通往废宫的古城街,慢慢地就变成了故城街。
渭城是当世大城,从前又是国都。因而渭城人心中似乎总有些别样的情结——“想当年咱们渭城才是国都,近千年呢。那京华区区数百年而已……”
李云心能够理解这种心思。
而今,便在朗朗乾坤之下,在这行人遍街的故城街上……
来了一队阴神。
当先一个,是骑马的甲士。面目如同融化了的蜡烛,看着狰狞恐怖,似是生前被活活烧死的。手里拎一杆大枪,枪头缀着黑缨。
身后跟了五个小兵,俱着甲。但那甲衣上伤痕累累,似乎生前被斩杀的。那面目也是狰狞恐怖,应是同这马上甲士一起被烧死的。
这么一队阴神,就从故城街的人群当中、堂而皇之地穿行过去。所过之处行人皆打了个寒颤,只道有人在背后念叨自己。
但无一人能看见它们。
第一百四十章 蠢妖怪
这六个阴神走到了客栈前,那狰狞的甲士便勒马,盯着那滩黑水仔细瞧了瞧,又看看门板上刺痕。
如此看了一会儿,才转头、高坐马上,问李云心:“你这过路阴神,可知此中详情?”
李云心饶有兴趣地看看他,先不答,却问:“我从前也是渭城人,但看将军面生。将军这是……”
那甲士见李云心应对有据、面色如常,便知这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因而口气也稍缓和了些。
“吾乃大邺渭都金吾卫大将军第五伯鱼。今日履任,得知此处有我大邺子民遇害,特来此查探。”
李云心用折扇拍了拍手,恍然:“哦,是第五将军,失敬失敬。那,事情是这样子——之前有一个臭道士,来这里插人家门板,插出一只大鬼来。然后就斩杀了。斩杀了之后,又自尽,只剩一缕幽魂不知跑去哪里了。如今这客栈门口留这么一滩水,生意也没法儿做了——当真是害人。”
李云心同这位“大邺渭都金吾卫大将军”对话的时候,就站在人群里。
等他说完这话,他身边已经空出了一小片场地来。
他一个俊俏书生站在这街上,对着空气讲话。之前这门里又被揪出一只大鬼,更之前这渭城里又有妖魔与修士争斗,人们早就人心惶惶了。此时见他这样子,立时便想——是又在闹鬼!
但这李云心却丝毫不以为意,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哦?这倒不必麻烦。只是我与将军一见如故,想来也是有缘。你我虽不同,但终归同为阴神——我恰好有个法子。”
到这时候,人们已在猜测这人是真的在同鬼说话,还是一个疯子。
便又见他微微仰头、盯着半空看。作一会倾听模样,摇头微笑:“好说好说。我家主人便是白姑娘——白云心。在下……唔……哎,本名不提也罢,我家白姑娘唤我作李云心。”
他这话说完,转身就走到客栈门前。
上一个这么干的人,弄得门口臭气熏天。因而这一次客栈老板当真豁出了胆子,战战兢兢地拦在他面前:“你你你你这人,要做什么?”
李云心一皱眉头,冷笑起来:“你这凡人当真是不知死。本大爷要给你消灾你还敢推三阻四,再不让开,你就如此柱!”
这话说完便一挥手。嗤啦一声响,那客栈门前的一根红木柱上登时现出了五道深深的爪痕——险些将那木柱拦腰斩断!
掌柜的愣了一会儿,直勾勾地盯着李云心的手、又听见屋顶传来略有些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拔腿便跑,直蹿进人群里去了。
李云心这才哼了一声,皱眉瞧瞧那一滩腥臭的水。然后将手一挥,那黑水便如同烧红的烙铁上的水渍一般,嗤嗤作响,很快就消失不见。
又过一小会儿,连那腥臭味儿也没了。
他做完这一切转身看那马上的甲士:“我已将它正位了。将军可以放心。”
那面目狰狞的甲士此刻竟皱起眉,只盯着李云心:“阁下神通广大,我闻所未闻。阁下究竟何人?”
李云心一笑:“回去问你家大王,自然知道了。”
说完这话便不再理那甲士,只转眼去看街上那些围观他的百姓。细细瞧了瞧,终于在人群里找到那掌柜——手一招,便有一阵妖风将掌柜的裹挟了来。
见这样子,人们登时惊叫奔走,从街面散去了。
但或许城中接二连三发生的神鬼之事已渐渐令这些人习惯了——竟没有逃远,只远远躲在街角、树后,探头探脑地看。
那掌柜的此刻抖得像筛糠一般,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得连声道:“爷爷饶命、好汉饶命、大王饶命……”
李云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邪邪地一笑,随手将他丢在地上。踱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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