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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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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的公子呢。不过他和刘老道又是什么关系?从眼下来看……两人似乎早有默契了。
  他连忙拱了拱手:“不敢当,在下是个粗人,不敢称先生。要说突袭的话……”
  乔段洪的脸微微一红:“怕是……一个也不成。大概能伤两三个人。但公子可能不大清楚这些事——这六个人都算是江湖上的二流高手。也是千里挑一的角色了。我们这些人虽说……”
  “嗯,知道了。”李云心打断他的话,“那得想个别的法子了。”
  他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这样子令乔段洪觉得很受伤。他当然没指望这么一个青年公子明白“二流高手”意味着什么。
  传奇志异当中的侠客每每是高来高去飞檐走壁,一个“一流高手”也只是街头巷尾流传的故事当中做陪衬的角色。至于“二流高手”,在外行们看来就是实打实的贬义词了。
  可现实情况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人从小时候开始练武,药材、饮食都有专人打点,拜的是“名师”,学的是上好法门,到了壮年的时候,可能也只能摸到“三流高手”的边儿。
  要成为二流高手除了要有优渥的环境、机缘之外,还要有天分。
  至于一流高手……那当真是万中无一的龙凤了。
  乔段洪自觉自己资质尚可,幼年也算努力、家中也算殷实——到了这个年纪勉强算是摸到了二流高手的边儿,已经颇为自得。
  至少在洛城的几家镖行里,他的身手是排得上号的。
  但这些东西,他觉得这少年大概是不清楚的。也许那少年出身高贵、从小修习的是法术之类的玩意儿,不会有兴趣练武。
  城中的高门大户大多如此——慕仙向道,很喜欢学修行中人“打坐吐纳”。虽然并不得法只算附庸风雅,但对于打熬力气的技艺,向来不上心。
  他就只得再拱手,用余光注意着刘老道的反应,试探着问:“那……我们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刘老道高深莫测地不说话,李云心想了想:“我倒是有个法子——”
  这话说了一半。
  林间的风忽然大了起来。
  原本就是有风的。春季风大,即便在是这样茂密的森林里,也依然有微风。
  但这风来得古怪——有森森的寒意。
  风几乎是贴着地皮卷起来,在每个人的身边都绕了一圈。两堆篝火齐齐一暗,树叶哗哗作响。
  刘老道的胡须被吹得倒卷上去,但他没心思理会这事儿。因为就在风起的这一刹那他忽然发现阵法里的灵气流紊乱了。
  于是还在滔滔不绝的六个剑客迟疑地放缓语速,而后互相看了看,尴尬地闭上嘴。
  下一刻,这六个摆脱了阵法控制的杀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高颧细眼的剑客皱起眉头:“有高人——先杀了他们!”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个尖细凄厉却又若有若无的声音伴着那阵阴风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我死得好惨哪——”
  剑客即将发动的攻势因这声音再次停滞。
  刘老道瞪圆了眼睛,嘴唇微微发颤。
  乔段洪和镖局一干人茫然地四下张望,试图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李云心叹了口气。
  鬼片经典开场。
  那么下一句大概是……
  “把我的头还给我啊……”
  这第二声在夜色与密林中响起的时候,就连最冷酷的那个剑客手中的剑刃也开始微微发颤了。
  在这样的世界,即便再见多识广的人——当然不包括那些真正的修行者——也没法儿像李云心那个时代一样,被那样多的信息轰炸。李云心可以知道女鬼出场的一二三步套路知道传说中河里有水怪海里有龙王地下有阎罗天上有金仙,知道皇帝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大官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富贵人家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他甚至可以产生审美疲劳比如在听到这女鬼的两句话之后心里想——
  哦,又是这个套路啊。
  所以哪怕他惊诧于“我终于要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真的鬼了”的时候,心中的恐惧也是远远小于其他人的。
  再等到……
  这女鬼以一种极经典的方式现身——
  一个白衣女人端着双臂,从一丛矮灌木后脚步轻飘地走了出来。身上有大片的血迹,不停地在往地上滴。但她的头没在身上——脖颈处碗口大的一个伤口,可见骨茬与气管、血管。
  她的头在地上。就在身前四五步远,骨碌骨碌地滚。两只眼仍是睁开的,歪歪斜斜地瞧后面的身体。
  于是这身体就跟着滚动的脑袋,摇摇摆摆地向前走,边走边发出凄厉哀怨的呼喊——
  “把我的头,还给我啊……”


第十六章 很香
  夜色里一头小黑驴沿路走来,驴背上坐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前面一个梳双髻的丫鬟挎着蓝底碎白花的小包裹,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这黑驴被喂养得极好,一身皮毛油光锃亮。走路的时候白下巴昂起来,胸前的两个小铜铃叮铃铃作响,在夜色里传出去好远。
  走到一片缓坡下,小丫鬟踢到了什么东西,皱着眉轻轻地呀了一声。
  她穿着一双薄布鞋,踢到的东西却又尖又硬,扎疼了她的脚。丫鬟蹙着秀气的细眉把灯笼放低些照了照,发现那是一把刀。她又向远处看了看,转脸对驴背上坐着的人说:“哎呀小姐,你看!”
  灯笼的光映亮了周围这一边区域。于是看到了地上散落的兵器,还有被焚毁的大车骨架。几辆车歪歪斜斜地靠在缓坡上,青草地都已经烧焦了大片。
  坐在驴背上的少女歪头往地上瞧了瞧,伸手掩住自己的嘴:“哎呀。”
  她有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面孔洁白,在夜色里像是能散出清辉来。一双手纤纤细细,正是一双不出闺门的大家闺秀的手。但她的一头青丝却梳拢在脑后,只插了一支小木簪——这打扮倒不像是一个大小姐了。
  “这是……这是……”驴背上的小姐细声细气地说,“这是遇到强盗了么?”
  丫鬟抿嘴想了想,笃定地点头:“想必是了。”
  驴背上的小姐用另一只纤细的手捂住胸口,细眉皱起来:“那岂不是死了好多人。”
  丫鬟摆手:“不不不,小姐你看,地上只有兵器没有血迹,也许人还好好的呢。”
  “还没遇过这种事呢,想去看看。”小姐瞥了瞥远处那一片树林——高大的树木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就好像无数朦朦瞳瞳的、高大的妖魔,在夜风里发出沙沙的声响。
  小丫鬟苦恼地叹了口气,仰起脸看驴背上的姑娘、数着手指头:“唉,小姐呀。前几天你说没看过猴戏,我们跑了两天看猴戏。你又说没听过说书,我们在茶馆听他们说了一天半的《龙王传》。前天你又说想吃胡饼,我们就又在晖城等了一天胡商。可是小姐呀,你还想去渭城看彩灯节的呀,我们要赶不上了啊。”
  小姐为难地想了一会儿,叹口气:“可是很香呀。”
  丫鬟睁大眼睛:“嗯?”
  “往那边去,有很香的味道啊。”小姐轻拍一下毛驴的屁股,小黑驴就哒哒滴往路边的野地里走了几步。于是小姐抽抽鼻子,抬起纤纤素手往远处的树林里一指:“就是那边,香味儿往那边去了。”
  丫鬟苦恼地揉了揉头上的发髻:“小姐啊……”
  “去看看嘛。”小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细密雪白的牙齿。
  小丫鬟拗不过小主子,只好提着灯笼走进荒草丛里。
  黑漆漆的原野上两人一驴,前面一点如豆的灯光。纤细的身影在将近一人高的疯草中穿行,夹杂着小丫鬟抱怨的声音:“早知道我就跟老爷告密去。”
  她一边拨拉着荒草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着:“还以为跟小姐偷偷跑出来会有好吃、好玩的呢。结果呢,小姐喜欢的都是些我早就腻烦的了。要我说呀,小姐呀,你不能这样子,东跑跑、西逛逛。好玩的东西京都最多啦,要不然呢,我们就往浩瀚洋那边去,我听说那边——”
  小姐也不气不恼。其实看起来,丫鬟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在往林子里边瞧。
  两个人走了两刻钟,丫鬟忽然被绊了个踉跄。
  这一次她往地上看了一眼,就像一只猫一样跳起来:“哎呀我的鞋子!”
  灯光下,青底细花缎面的绣鞋已经污了一大块。发黑的血,半干不干,黏糊糊地糊在鞋面上。
  一个男人的尸体扑倒在草丛里,手中握着半截树枝。血从他的脖颈上流出来——咽喉处一指宽的伤口,切得整整齐齐。
  看见这情景小姐也吓了一跳。她又轻轻掩住嘴:“呀,昨天才买的鞋子呢。”
  然后又看看那尸体:“你看,我说会死人的嘛。”
  小丫鬟苦着脸,声音里快带上哭腔:“小姐呀,我们回去吧——前面一定还有好多的啊!”
  驴背上的姑娘往树林里瞧了瞧,抿嘴一笑:“我快闻见他了。再找找看。”
  于是一主一仆循着些微的血腥气,在齐腰深的荒草里继续向树林里走。
  小黑驴胸前的铜铃的叮铃铃的响,又在夜色中传出去好远。
  ※
  李云心屏息,拨开面前的一丛枝叶,看到持剑的剑客。这一位的身手没有上次那两位高明。并非仅仅指剑术,还有使用符箓的手段。
  赤松子与亢仓子都可以在气海被封之后使用符箓。在那些东西被他设计毁掉之前它们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包括但不限于追踪、隐匿、恢复体力。
  眼下的剑客就没那两位那样高明。他们六个人兵分六路杀人,对自己颇为自信。但李云心同样也很自信。
  他以为有人分散追兵的注意力可令他以从容逃走,可此刻镖局的人似乎又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
  一男一女仓皇逃来了这个方向,看起来是乔嘉欣与乔四福。林间很黑,只有从枝叶缝隙中投射下来的细碎月光,几可忽略不计。但乔嘉欣身上特有的少女气味与纤细轮廓令李云心辨认出了她。
  两个人已经尽量放缓动作、放轻呼吸,好不引来人。但追兵看起来比他们更加精于此道——剑客此时距离李云心不过一步远,脚步坚定轻巧地向两个人接近。李云心估计剑客会在双方距离五步的时候暴起一击——一刻钟之前他见过剑客那样杀人。五步之内,细剑快得像是一道闪电。他看得清对方的意图、动作,但没了灵力支撑的身体却没法应付得来。
  好在他从小练水云劲。说到闭气藏匿的功夫还算是得心应手。不然他大概早死在了那两个道士的手中,活不到此时了。
  他向四周看了看,希望能找到点什么东西,但一无所获。
  应该……是有什么人在附近的吧。
  不然刚才那女鬼是怎么回事。
  女鬼一现身,火堆旁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就趁着女鬼往剑客的方向去、他们一时间乱了方寸的时候,镖局的人夺路而逃。本以为那厉鬼能阻他们一阻,甚至把剑客吓退、杀死。
  哪知道最终只是一剑,那女鬼就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李云心做过类似的事,他几乎要怀疑那是什么人用画道虚境的手段、像他之前一样弄出来吓人的。
  可到这时候,镖局的人已经死了几个,那“高人”还未出现。
  剑客已经距离两人七步远了。
  这时候乔嘉欣与乔四福却以为已经暂时安全,低声说起了话,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了猎物。
  但好在正是这番对话救了他们一命。
  因为李云心听到乔大小姐低声说的是——
  “四哥,你说爹爹他们逃出去了吗?”
  乔四福大概没心思回答她,或者干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于是乔嘉欣又自言自语似地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希望他也逃出去。”
  李云心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起来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令自己的形象在这姑娘的心里重新转变过来了。这似乎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第一个对他表露出坦诚却毫无理由的好感的人。
  所以这件事……很麻烦啊。
  如果没听到这话,他大概可以咬咬牙狠狠心,让剑客将两个人杀了、走了,他再悄悄退去。
  但到了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大概没法儿这么干了。
  这倒不是道义、同情心之类的问题。而是因为如果这姑娘如果在说了这种话之后即刻在他的面前被杀死……
  他会念头不通达的啊。
  夜风又起,林中树叶哗哗作响。李云心从袖中取出了他的笔。
  这笔跟了他近十年,笔锋依旧尖圆齐健,可见并非凡品。但对于他而言就只是好用而已,甚至看起来没有他那个时代一枝二十五块的那种淘宝货漂亮。
  像刚才的那种画阵他现在没法儿弄出来,但也还可以吓吓人。作为一个画师最重要的素养就是善于观察,所幸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一个喜欢盯着一件事物或者人发呆的家伙。
  你先得看清他的精气神。你得看到他或她或它体内的灵气流转。所谓大道无形,天地有灵——即便是一张桌子,体内也有灵力的。
  察得他的本源,然后以纸笔作画,就同他的意志神魂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得个虚影儿出来。在父母的口中,这诚然是画师们最最基本的入门手段,然而到了这俗世间,却已经是高明得不得了的神仙法门了。
  他之前画九公子的影像,于是九公子有了觉察,跑来解了他的围。
  现如今他要救乔嘉欣,就得再用这个法子。
  练了十几年的手法,几乎是一息之间就成了。纸片在袖口里藏着,手腕一转、手指弹动得出了残影,一个小人跃然纸上。
  剑客再踏出一步,距离乔嘉欣和乔四福只有六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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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死
  乔四福无意中向后看了一眼。本意是打算瞧瞧有没有追兵,结果就得偿所愿。
  一缕月光正透过林叶缝隙照射下来,照到了剑客的细剑上。
  寒光乍现。
  “跑!”他下意识地喝了一声,拉起乔嘉欣的手夺路而逃。
  但剑客的剑,比他的反应更加迅速。冷哼声与剑刃破空声同时传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剑客便跨越六步远的距离,如一只苍鹰一般猛扑过去,剑尖直点乔四福的咽喉。
  但毕竟是差了一步。乔四福闪一次身,脖颈避开这剑刃,将左肩送了上去。血光迸射——这看起来轻灵飘逸的一剑力道却很足,当即废掉他的一条臂膀。
  但剑客已经欺至两人三步之内。细剑如同一条游蛇一般顺势而上,再取他的咽喉。
  乔四福去势已老,没法发力闪避。
  乔嘉欣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拼着力气向剑客怀里撞过去,想要撞偏这一剑。
  剑客自然想不到这个少女会有这样的勇气,真的被她带偏一步,剑锋失了准头。
  乔四福避过这一剑,身子倾斜斜地向后倒去——
  正倒在一截凸起的老根枝桠上。拇指粗细的干枯枝干从后心处穿进去,从胸口透出来。但没穿透衣服,在胸前撑起一个小帐篷,很快被鲜血浸透。
  “晦气。”剑客冷哼一声,似乎对这一次的失手感到很不愉快。但这不要紧——他已经用一只手钳住了乔嘉欣的手臂。
  少女在黑夜中试图反抗,然而她的手段与这剑客比起来不值一提。剑客衣袖一振,剑锋回转,直刺乔嘉欣的咽喉。
  就在这当口,他听见一个声音:“留人。”
  声音严厉短促,在树叶的沙沙声中显得有些失真,但并不妨碍他听得清楚。
  剑客用余光瞥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距离自己两步之外,一颗矮树后,站着一个人。
  “大哥?”他皱起眉头,觉得有点儿惊讶。
  高颧细眼的剑客此时站在不远处,好像衬着月光。因为他看起来有些蒙蒙亮,平添了几分仙气。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陌生,但剑客没有多想——那毕竟是他十几年来最熟悉的人。
  何况看起来也的确很熟悉。
  高颧细眼的剑客说了一句什么,但听得不清楚。
  于是他一手制住乔嘉欣,一边向那里走了一步。他的那位大哥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有些行动不便,他怕是受了伤。
  这一步跨出去,看得真切了。
  他发现了问题——他的那位大哥看起来有点儿透明。好像是……
  之前出现的那个女鬼。
  心中警兆陡生,下意识地撤身挥剑回防。这一点警惕救了他一次——他看到了藏在自己身边的矮树丛里的那个人。
  一个白衣少年手持一根儿臂粗细的树枝,正做势欲刺。角度选得很刁钻,距离自己也够近,倘若他再向前一步,险些就着了道。
  但动作毕竟太慢——慢到好像不动了一样。
  剑客嗤笑一声:“萤火之光,不自量力。”
  再后退、一剑刺过去。
  就在这时候他的心里忽然意识到这个少年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儿……
  他怎么也是雾蒙蒙的,像一个虚影儿。
  退后的一步踏实了。就在鞋底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忽然自**传来!
  有什么东西——也许是还有枝枝桠桠的树枝,插了进去。
  或许腿上臂上背上捱了一刀,他都可以忍痛做出反击。但这种地方受创,如此大创——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的心理冲击。
  复杂的情绪与剧烈的痛楚在一瞬间击垮剑客的意志,他就像是一个最最惊慌的普通人一样甩开了乔嘉欣,一边试着往前迈步摆脱那东西,一边用手里的细剑毫无章法地往身后挥舞——他甚至不敢转身去看那袭击者到底在哪个位置。
  因为太疼了。
  可李云心已经从他背后站起了身,双臂夹紧那一根粗树枝、再用力往前一捅,冲了两步。
  因为他的动作,剑客重心失衡,一头栽倒在地。撕心裂肺的惨呼只发出半声就戛然而止——五尺长树枝插进去两尺,剑客已经彻底断绝生机。
  李云心放开手里的树枝拍了拍手。而不远处的两个虚影也在风中慢慢消散,两片宣纸飘飘荡荡落了下来,很快化为飞灰。
  “快走,可能有人要来的。”李云心对呆坐在地上的乔嘉欣伸出手。
  乔大小姐瞪圆了眼睛看看地上的尸体,又看看李云心,觉得自己的脸上多了两团火。
  “你,你,你怎么……你……”
  她有好多问题想要问。比如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弄出的两个人影儿你怎么杀的他——你怎么捅那种地方……
  可惜这少年带给她的一波又一波的“意外”实在太多,以至于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了。
  但她到底也不是软弱犹疑的性子。转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乔四福,一咬牙将拉住李云心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好,跟好我。再怕也别叫。我们可以跑出去。”李云心说完一矮身,钻进密林里。
  乔嘉欣紧抿着嘴唇,紧跟上去。
  少年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却令她心安。
  尤其在经历了刚才那样的生死之后,她觉得更加心安了。
  李云心知道还会有人追上来,还可能是比较难缠的那一个。
  他早就知道被人“画”了的感觉。那种感觉相当奇异,是他的前世所不曾体会过的。
  “第六感”,异常强烈的“第六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就好比在一间安静的屋子里忽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喊了你一声,然后你的心里感受到某种召唤——某处发生了些什么,于是你得找过去。
  倘若离得远,也许这感觉会在找到那个地方之前消失掉。但在今夜这样的距离上,李云心知道那位“大哥”很快就会赶到他的兄弟被爆菊的现场,并且怒不可遏地开始追踪。
  两人在黑暗与夜风里疾奔,耳畔是枝叶哗啦啦的声响。好像前面以及更远处的都是无尽黑暗,只要一头扎进去便可无所遁形,永远也用不着再出来。
  这感觉……
  “有点不对劲。”李云心停下脚步,说。
  乔嘉欣没收住步子,撞在了李云心的后背上。少年伸手扶住她,感觉到少女的肢体柔软潮湿。她出了不少汗,身体还有些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疲劳还是紧张恐惧。她在大口喘息,灼热的气流喷吐在他的胸口。
  “……哪里不对劲儿?”乔嘉欣声音发颤,问。
  李云心微微愣了愣,意识到一件事。
  他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少年,这姑娘倒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少女。他可以用饱经风霜的成年人的思维来考虑事情,来说话,但这少女……
  十几岁而已。
  在她那个世界还在追星、读书。
  她的确是害怕了。在害怕的时候,还尽量一声不吭地跟着他逃走,不中二、不圣母。还会在他用成年人的思维,说出那句“有点不对劲”之后,像一个成年人那样克制恐惧问他,“哪里不对劲儿”,不撒娇,不添乱。
  这真难得。
  他就微微叹口气,用力扶住她的胳膊,等她站稳了才放开,低声问:“怕不怕?”
  “……啊?”少女喘息着,搭在身边的树干上——好像抓住点儿什么会让她心安一些。
  “我知道你怕。”李云心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她,“喝点水。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大了解——恐惧大多源于未知,所以你会怕,这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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