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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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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在他这里……是从前。
  在这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想象他从前那个世界的样子,而他从前那个世界的人却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个世界的样子。就在他在那里死去之前,某种可以令人身临其境的虚拟技术已经成熟,他甚至体验过数次。
  海量的经历与知识占满了他的头脑——这些东西,并不是这个世界短短十几年的经历便可取代、忘却的。
  他生出来,睁开眼睛。在很长的一段时期里,哪怕是手中的一根筷子都值得他研究一整天。他看桌椅上的手工痕迹,看烧制的瓷杯瓷盏上的细小花纹。看木质房屋的铆接工艺,看那窗纸究竟是何种质地。
  那时候这整个世界对他而言都是巨大的秘密与新奇,他以观光客和土著的双重身份来接触体验,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意识到——
  哦。
  这里是真的。
  我大概回不去了。
  那种强烈得快要爆发的新奇感才陡然消失不见,随后投身到老头子口中的那些俗事上——法术与长生。
  他的情况与老头子的情况并不完全相同,但某些感觉却是共同的。这令他对这位“苏公”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人?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听老人继续说。
  他之前那一句“是哪一类事”似乎打开了老头子话匣子,而后就收不住了。
  他先叫李云心看水看云,又叫他听风。
  然后开始要他去嗅风里的味道。老人自称可以在这风中嗅出数百种气味来,并且可以根据那些气味知道气味的主人都在做什么。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他还指挥李云心潜入百米的深水从某一处石穴中捉来一条鱼。然后用恶蛟粗大坚锐的鬃毛剖开肚子给他看,以证明自己方才说的是对的——
  这条大鱼刚才吃了一条小鱼,它的肚子里有“恐惧的味道”。
  他苍老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充满了情感与活力的心。他是如此的敏锐感性,以至于若非言谈之间仍有条理、理性,李云心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归类为精神疾病患者。
  但这老人也令他想起了一句道经——
  含德之厚者,比于赤子。
  这样的一段旅途对于李云心来说不算轻松,然而也并不算难过。他习惯用表情、语气、言谈内容揣度一个人的心。那是因为一个人的言谈之间总有逻辑可循。而这个“逻辑”,倘若再深入一些说,在李云心这里……
  就意味着“掩藏”。
  “因为、所以”这样的思维模式看起来简单直接,然而“因为”当中的内容就已在为了引导出之后的“所以”而做铺垫掩藏。无论经受过还是没有经受过训练的人都拥有这种与生俱来的掩藏本能。因为这种本能,一切都有迹可循。
  倘若一个人说话完全没什么规律、规矩可循,切切实实地随心而发会怎样?李云心曾认为这样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丧失理智的疯子,另一种,他如今第一次见。
  他抓不住这老人思维和逻辑方面的漏洞。用一句通俗地说话,他是如此的感性、敏锐、自由抒发,以至于他浑身都是漏洞,压根儿无从下手。
  初见这老人的时候他看起来只是“稍显怪异”。但到了现在他的“真性情”流露得越来越多,已渐渐要快成一个“狂客”了。
  最终两人抵达君山。
  同李云心七天之前离开此地时相比,君山唯一的变化就是,在沙滩边,出现了一个木质的小亭。
  样子和原本三河口的那个木亭一点都不像。但或许红娘子只是需要回忆以及意境而已。
  李云心在路上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犹豫,然后将如何解开这洞庭禁制的办法告诉了老者。老者对此淡淡一笑,并不发表意见。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波折。
  李云心来过君山紫薇宫一次,去过前殿和中殿。眼下他带这老人从紫薇宫正门走进去,又听他一路唠叨,最终将他安顿在中殿的一间卧房。
  而彼时天色已晚,倦鸟归巢。在白日里还兴致勃勃的老者开始哈欠连天。李云心同他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将他留到那房间里,自己退出去了——
  退出去,升在高天上,站在一轮明月中盯着那紫薇宫看。如此看了一夜都没有什么动静,他才进了自己的“龙宫”小憩一会儿。
  他本以为这老者来到君山的第二日应该还是一个既新奇、又无趣的白天。
  却没料到竟又是一个令他又惊又疑的日子。
  清晨的时候他见到红娘子提了一壶酒,坐在滩头的亭中独饮。晨间有湖风,而她的身形又颇为纤细。风将她的红衣吹拂得贴在身体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线。她的发髻也散乱,头发松松地披下来,又被那风吹得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两瓣娇嫩的红唇与迷离的眼,很有几分红尘味。
  李云心站在亭外静静地看她倚着柱子、一腿搭在栏杆上像一个世俗间的江湖人一样饮酒。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看湖水的目光收回来,转头靠在柱子上看李云心。
  手一松,喝空了的酒壶就落进湖水里。
  她这样侧着脸醉眼惺忪地瞧了一会儿,才在唇边绽出一个慵懒的笑:“怎么带了个人回来?”
  李云心晓得红娘子口中的“人”,是指那些没什么修为法力的普通世俗人。也听得出她的言语间有了几分醉意。
  他来见她本也是为了再问问禁制的事,并不想再听她诉衷肠。于是笑了笑:“可不是人——不是普通人。乃是个异人。”
  却不料红娘子咯咯地笑起来,伸手掠了掠拂在唇上的发丝,慢慢摇摇头:“异人?算什么异人呀。”
  她说话时似乎并未将那老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只当随口说说:“不就是湖边苏镇的那个苏翁么?我前些年见过好多次。他家祖上原本是捕鱼为业的,高祖的时候下网在湖中捞了一箱子金银首饰出来,因此而发了家。便经商、置田地。”
  “随后荫及子孙,但还世代居住在湖边,说这洞庭乃是他家的发家福地。”
  “这苏翁啊……乃是我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少时就性子古怪,既不喜读书又不喜经商,只四处游玩,险些将家业都败光了。幸而生了一双好儿女接管了家业,这才慢慢缓和过来。到老了老了,性子更古怪。”
  “我从前在湖中无趣,常偷偷去看那些有趣的人——他在沿湖的人里算是有趣的了,因而就有印象。”
  “这么的一个人,怎么成了李郎眼中的异人了?”
  李云心怔怔地听她说完,过了两息的功夫才眨一眨眼:“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我何时骗过李郎?倒是你……”
  美人的嗔怪还未说完,李云心便身形一晃,从原地消失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洞庭群妖
  这事情的诡异已超出了他的想象。原本以为老人口中的“儿女凿沉了船”乃是暗喻。可能指代他从前手底下的某些人反了水,将他击败、算计、流放了。却不想如今从红娘子的口中……那件事竟被证实了!
  他再也无法镇定,心中的好奇之情大盛——他觉得从遇到这老人开始,自己的的情绪波动就变得越来越激烈。而今晓得自己的这种好奇或许不是好事、不是他一贯的风格,但就是……
  按捺不住,想要立即动身。
  他驾着妖风升到了高空,身形一晃便现出了三百丈的龙身。而后风驰电掣地直往那洞庭湖南岸而去。
  先前他环绕洞庭用了四五天的时间。但此刻心中有了大致的目的地,又是以这般惊世骇俗的模样赶路,速度绝非此前可比。清晨的时候从君山出发,到晌午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南岸。
  大成玄妙境界的修士昆吾子用一层薄雾封住千里洞庭的禁制,不叫李云心看到洞庭之外的景象,只给他留一方蓝天。
  他之前沿着洞庭巡游一圈也曾试过用神通、道法破除这薄雾障,但都是徒劳。
  至少在术法方面,玄境道士的的确确拥有着真境修士无法抵抗的优势。
  然而当李云心快要迫近那南岸、现出了人身在天空中飞行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南岸的那一层薄雾不见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极远处有一个小码头,但已经被之前的巨浪摧毁,只剩下几根烂木桩。然而通向小码头的道路却还是完好的,那路上有来往的人。
  此处已经不是渭城府的地界,甚至都不是渭河府所属的河中州了。但毕竟同样是大庆的州府,风俗还是类似的。李云心一眼就看得出……这是在办丧事。
  此前在渭城外,也见过这样的操办法子——隔上几里便搭一个戏台,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并不管是否有人听。
  眼下这通往小码头的路上便有一个台子,且人还不少。
  李云心暂且不去想这薄雾障如何烟消云散了,就只隐去了身形,飞落到南岸上的一丈地之内。他试着向外走,但禁制柔和却坚决的力量将他推了回来。于是就静静地站在那道路的尽头,看台前的那些人。
  红娘子说那老人的确是苏翁,住在苏镇。而这苏镇李云心是知道的。
  渭城府是河中州的首府。而洞庭湖的南岸便是河南州——但这个“河”,所指的却不是渭水,而是南河。
  南河并非渭水的支流。虽然河道不如渭水宽广、水量不如渭水丰沛,但却是一条横贯了大庆东西的长河。沿岸的山势不如渭水雄俊壮丽,水文水情也不如渭水复杂多变。然而这些却刚好满足了“人”的需求。
  这年月还没有大得可怕的巨轮,便是一条水流平缓的南河就已经可以满足大庆东西的通商需求了。当真要说这大庆的交通命脉,便不是渭水,而是南河。
  李云心早了解过洞庭沿岸的州府,于是知道河南州的首府乃是珲城府——他第一次在路上遇到刘老道、遇到乔氏镖局的那些人时,他们便是从珲城回渭城。
  实际上走水路要比走陆路快捷许多。然而当初托镖的那商人大概是觉得船行在洞庭湖中,举目四望都不见人尽是水,终究没有脚踏实地来得踏实,因而托付了乔段洪。却也正令李云心遇到他们来了渭城、令乔氏一家人遇上那几个剑客被灭满门。更是令李云心后来在渭城中迫不得已做出了许多事……
  而这渭城里也死了许多人。
  而今无论道统、剑宗、妖魔,还是李云心,都觉得自己各有缘故理由迫不得已。
  却无人去问那死去的数万人竟是得罪了谁,平白就没了性命。可叹也是英雄拔剑起、苍生十年劫。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在李云心心中一闪而过的感慨罢了。倘若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少年,或者一个心地纯良的中年,也许会因为这些感慨而反思,试着做些改变。
  然而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少年,又不是心地纯良的中年。在从前那个世界称得上阴险腹黑,在这个世界亦称得上人魔枭雄。他有选择地放大自己的某些情感、压抑自己的某些情感,和那“苏翁”乃是两个极端。
  如今他站在这码头,回想自己从前所了解的河南首府珲城府——下辖的这个苏镇。
  之所以当初特别留意了这个苏镇,是因为这镇中的宗族势力、规模大得可怕。这苏镇乃是珲城府中除了珲城之外的第二大繁华之地。虽说名为镇,但比某些偏远的州府大城还要繁华三分。镇中的人口有六万之众,然而不姓苏的,只有数百而已。
  珲城长官的政令在这镇中并没什么用处。真正有用处的,据说是这苏镇苏家的族长。
  他从前觉得这种事情有趣——一个大家族的族长可以同一地长官抗衡。他也知道在古代这种事常有,然而毕竟从前只是听说。而今虽然也是听说,却可以看到活生生的例子了,因此多留了心。
  到如今如果红娘子说得没错……
  他之前曾经感兴趣的那个苏镇族长——就是那手段高明得可怕的苏公呀!
  在红娘子的口中,苏公是一个浪荡的败家子,没什么本领的纨绔。
  在李云心的眼中,苏公是一个神通广大、道法高明的神秘异人。
  这两种印象无论如何也没法儿统一起来。
  而等到李云心站在湖边安安静静地观察、倾听了一会儿之后,心中的疑惑不但没有减弱……
  反而更加强烈了。
  据岸上的人说,苏镇苏家长房一夜之间塌了天。
  族长苏公死掉了,他一双理事的儿女也死掉了。
  死因乃是——前些日子那苏公大寿。儿女知道这老头子最喜游玩,于是将家中的画舫开上洞庭为他祝寿。
  画舫上不但有这三人,还有苏家各分支的家主、管事——这苏镇所有的首脑,几乎都在那么一艘船上。
  然后天上就“下起了倾盆的大雨”。说话的那些人也没什么见识,只晓得用“倾盆”这个词儿来形容昆吾子造出的那一道贯彻了天地的水柱。
  任谁都知道,那船上的人是断无生还的道理了。
  而人死掉之后不见尸首,原本该去湖中打捞。可是现在洞庭湖也被封住了。画舫是从这个码头出发,便只能在这个码头祭拜。苏镇上如今理事的人这些天都聚集在此,要谈论的事情实在太多。需知苏镇不仅仅是一个镇子——同时也是一个产业遍布各地的庞大经济体。
  在几乎高层统统完蛋的情况下处理好这些事,不比治理一个小国家更加轻松。
  而人们不晓得如何解释那天的那一道水柱。也不晓得如何解释这千百年来都好好的洞庭而今为什么只能看着、却进不去了。在最初的惊异惶恐之后有些人找到了一个原因——
  珲城里是有道统、剑宗的流派驻所的。任何一个城中长官都晓得与那些道士搞好关系、将其奉为上宾。于是有人说乃是那珲城的知府恨苏家不受管辖、觊觎苏家的财产,用真金白银说动了城中的修士,施展神通将苏家人干掉了。
  人们并不知道怎样的境界才能搞得出这样的大手笔,也不知道城中那些修士的道行如何。但只要知道那些人乃是“仙人”,这推断与逻辑就可在心中自洽了。
  红娘子的说法被证实了。
  只是她那时候说得云淡风轻,实则苏翁的重要性要比她说得重要太多。
  但也可理解——洞庭君的女儿,岂会将那些人的什么金银、财产放在眼中。
  千万年来这洞庭之中不晓得沉没了多少船——随便挖一挖,也是富可敌国的吧。
  李云心从中午一直倾听到晚上。有些人离得远,听得不分明,但可以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还原字句。他用三个时辰的时间将在这码头附近的人的说法统统理了一遍、记在心中。等实在探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时,才趁着夕阳的余晖潜进了湖水里。
  他试着回到第一次遇见苏翁的那个深水岛屿附近,在水中寻找可能存在的尸首。
  然而这岂是一件易事。小小的一片池塘可能是死水——没有风吹便安静地不动。但洞庭这样的大湖,几乎可以算作一片小小的海洋。冷热、密度不均,便在水底下生出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暗流。表面上波光粼粼,水面下却可能是个漩涡。那湖底的潜流纵横交错,又过了这些日子,尸首没有被分吃掉,也不晓得冲到哪里去了。
  李云心现出神魔法身在湖底站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得找些帮手做成这件事。
  这世界人们心中的神仙,和他那个世界人们心中的神仙类似——施展法术神通都不需要讲什么道理,前一刻可能断了人的生死、助人转了气运移动了山河,下一刻又可能因为一餐饮食同凡人计较。
  ——都只是人们用来表达愿望的工具,乃是一种浪漫主义的形象象征。
  但无论是李云心还是洞庭君,都没法子一招手,便叫这洞庭将他想要的东西乖乖送到自己面前。
  洞庭君从前有虾兵蟹将,想来九公子也会有几个助手。但九公子那样子的性子,即便有,大概也都在他死后作鸟兽散。而洞庭君的这洞庭……
  李云心觉得必然不会只有他与红娘子这两个妖魔。这样大的一片水域,要说没有被洞庭君收伏的小妖魔,那可当真是天方夜谭。
  而他从前不理会那些妖魔,是因为不晓得会不会是洞庭君留下来的棋子。
  洞庭君既然有办法在禁制开启之后跑出去找神龙,说不好也有办法遥控些水族妖魔,要他们从李云心这里得来些情报。
  但眼下既是要用,也就用了便是。
  他是个大度的人——转了身去报信的他用不着理会,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当着他的面作妖的,灭杀了便是——
  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便在这水中猛地瞪圆了双目,身周立时生出无数细小的潜流来。他在陆地上的时候可以吞吐云雾兴风雨,在这水中一样可以搅动暗流——此乃新得的本能,是那龙族天生的本领。
  那些细流便携着他的龙气,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告知这洞庭湖中可能暗藏于各处的妖魔们——一个龙族大妖来了这洞庭,正在宣示自己的存在与领地,同时向他们发出召集的命令。
  若是从这一点上来说,的确与那些用气味来标记自己领地的野兽们并无不同。
  而这也是此前李云心不喜欢这样做的缘由之一。
  然而过了两刻钟,他没有见到任何“人”。
  李云心轻轻地出了口气,意识到可能有意外的状况又发生了。
  他不会高估妖魔们的忠诚与胆量。湖中的大妖或许不愿意理会他,但小妖魔可没这么大的胆子。洞庭君不在湖中,即便他鸠占鹊巢,也仍是真境的大妖魔、此刻可以切实威胁到它们的存在。
  然而现在就连一个小杂鱼都不露面。
  但他又等了一个时辰。细小的潜流去得更远,他终于见到了这湖中第四个拥有灵智的存在。
  来者乃是一尾“美人鱼”——从形态上不得不这样说。
  此妖人身鱼尾,似是化形刚刚到了关键时刻,却因为修为不足无法再精进一步,便落到了如今这种尴尬的境地。
  妖气很重。数里之外就宣泄了大半,仿佛生怕人不晓得他乃是一个妖魔。
  有道大妖都会收敛妖气,只有道行不足的才会外放——还不是主动外放,那是妖气、灵力外泄的表现。
  他生了个圆脸笑面的男人模样,有只肥大的手臂和肚腩。偏生下肢的鱼尾修长纤细、赤红色,两者搭配在一处看着实在怪异。
  这妖魔似乎怕羞,扭扭捏捏地在潜流中盘桓了好一会儿,才藏身到李云心身旁一片生满水草的大石后,偷偷地瞧他。
  李云心早感应到了他,但也没什么心思去结交、拉拢,而只想要个消息。
  于是头也不回地问:“为何只有你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十公子
  赤尾妖魔似乎很惊讶李云心发现了他。
  可竟然没有怕。这倒是出乎李云心的预料——这湖中的妖魔总该听说过渭水中九公子的名声。他如今放出了龙气,当晓得是龙子到来了吧?
  他问了这句话,那赤尾妖魔就摇摇摆摆地顺着水流来到他身边。先绕了三圈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然后口吐人言,啧啧称奇——
  “兄台这身打扮呀,当真是威风凛凛!但今日湖中的洞主和妖将都去与十公子商议大事了,兄台这是扮给谁看?”
  李云心听了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先是微微一愣。但在几个念头飞快地从头脑当中闪过去之后,他眉头一皱——当即运了神通,将那些送向四面八方的潜流震散了。
  虽然对于这赤尾妖的身份、地位、所属势力一无所知,但一个“十公子”已足够令他便得谨慎起来。
  九公子被叫做“九公子”,而今又出了一个十公子——这事儿会是巧合么?
  他当即变了脸色,打算从这赤尾妖口中再得到一些消息。但随即再一愣,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苦”惯了——世间大概再没有像他一样委屈的真境妖魔了。
  原本是个化境的修士,修为也不算低。但同为化境,凌空子便被人众星捧月、他却要躲躲藏藏虚与委蛇。后来再成了真境的妖魔,原本也是天下之大皆可去得的存在,却偏偏接二连三再遇强者。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遇到任何事的第一个反应竟然都是……
  “我且算计他一遭”。
  李云心叹口气,向那赤尾妖魔倾了倾身。这妖魔也是个会意知趣的,也就笑嘻嘻凑过来,要听李云心说什么。
  却不想一下子就被掐住了脖颈,登时被拉到李云心身边。
  他虽然其貌不扬,但倒是有些本领。先奋力挣脱一番——发现对方力量奇大,简直难以想象。便立时现出真身,想要遁逃。他那真身乃是一尾细长的小红鲤,本来滑溜溜一摆尾巴便走得脱。可龙族弄水的本领岂是这些水族可以比拟的?当即便感到身边的水流密密麻麻地编制成一张网,将他圈禁其中了。
  这赤尾妖看着蠢笨,可到了这节骨眼上竟然也是个有脾气的。身子再一晃,现出他那半人半鱼的法身来,口中喝道:“你可知道爷爷我是谁?!”
  身上当即泛起了一阵红芒,那上半截身躯像是充了气的皮球一般涨得极大,面上也多了一排獠牙,看起来像是一尊狰狞的魔神——
  李云心便随意地一耳光抽过去,登时将这新晋的魔神抽回了原样,满口的獠牙都飘散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妖魔被抽得双耳嗡嗡作响,脸上仿佛贴了两块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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