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本纪(磐石)-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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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赤岗四大王是被他害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要乱说，只是传言，没有证据的。”

“不错，都是这么说，可没有一个人亲眼见到。”

“那可未必，白玉犀将军所说，加上之后他所做的事情来看，该是如传言一般，故意设计让赤岗四大王去送死的。只是被白玉犀将军识破了而已。”

中说纷纷，虽然低声细语，却都被昭明清楚听到。还有一语中的者：“你们说这么多没用，就看牛耳大王自己怎么看。他若觉得不是，赤岗自然风平浪静，他若觉得是，怕是有热闹看了。”

“很明显牛耳大王心中已经有疙瘩了，不然怎么会让昭明站在外边迎宾，这简直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啊！”

各种各样的说词，让昭明心境难平，就如人所说，他此刻简直就是被放在火上烤一般，即便他是吞火妖也觉得相当难受。

黑皮见此，着人散开别围在此处，可这做法并没有太大用处。豺狼妖办丧事，赤岗各地的重要头领都赶回赤岗山。

散了一波，又来一波，暗中议论的内容大同小异。除非昭明彻底爆发，杀鸡儆猴，不然根本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洞井磨盘大王使者到！”

三天之后，终于有其他势力的人到来。赤岗在各方势力眼中终究还是不入流，各方大王自然也不会亲自过来，只是派了使者而已。

不过即便只是如此，也算是相当给面子了。

“感谢到来，里边请！”昭明上前拱手一礼，引着来人往洞府内走去。

心如火烧的，自然不想多言，来使虽然也没有说话，可目光在昭明身上就没有离开过，似乎对昭明的兴趣远远超过牛头妖所邀。

将来人迎入洞府，昭明又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桃花岭桃花大王使者到！”

“髁林白骨大王使者到！”

几方大王纷纷如此，皆是派金仙境界的使者过来，并没有亲自出现。

“龙景台银蛇大王使者到！”

刚将前几位使者迎进洞府，向来与赤岗关系最为不合的龙景台也派了人过来。

来者身穿银盔银甲，体态修长，五官精致，虽然不过玄仙境界，但一出现就引得众人议论，比之前那些金仙境界的使者更引人注目。

“是银蛇大王之子，银蛇大王居然是派他来做使者！”

“都说银蛇大王与牛耳大王关系极为不合，若非有鼍龙将军护着，牛耳大王怕是早被银蛇大王一巴掌拍死了，难不成传言有误？”

“不清楚，不过牛耳大王之前敢借龙景台与白玉犀将军周旋，两人之间怕真有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你知道个屁，借龙景台与白玉犀将军周旋是昭明的主意，与牛耳大王并没有关系。”

众说纷纷，不经意间已经变味，不再关心这里的事情，而是去探讨银蛇大王之子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感谢到来，有失远迎，请！”昭明面若止水，略一躬身，就领着银蛇大王之子往洞府走去。

“多谢！”银蛇大王之子笑了笑，然后冷不丁问道：“金纹准备好了战书，欲与你一绝生死，你可知道？”

昭明皮肉不动，淡淡的说道：“传言而已，不能当真。”

银蛇大王之子哈哈一笑：“若只是传言，今天我也不会来此了。传言你越级挑战视若喝水一般简单，就不知道对上金纹会有什么结果。”

说话之声并没有刻意掩盖，周围的妖族都是听在耳中，一时间又引起争议不断，都在想着金湾这次是否会派人过来，来的又会是谁。

银蛇大王之子则是再压低声音说道：“说实在的，不仅仅是金纹，连我都相当有兴趣找你打一场。杀天际岭新秀第一人，其乐无穷啊！”

昭明淡淡的一笑：“说笑了！”

此时他感觉一身麻烦在身了，哪还管得了这么多。

银蛇大王之子进入洞府，昭明继续守在门口。

两天过去，又有其他妖王派使者过来，而让诸多妖族期待的金湾却是一直没有人影出现。

又是等了两天，再无妖王派使者过来。七天为限，时间已到，牛头妖以神通将豺狼妖灵位移出洞府，开始祭拜行丧。

“行礼，叩拜！”有司仪大声喊道。

牛头妖妖立刻跪拜在地，叩首行礼。

死者为大，即便死的是他四弟，但在此时，他也得以跪拜做礼。

牛头妖一跪下，青狼妖和黑獐妖也跟着跪下，几个大王跪下，身后侍卫自然也跪下，再赤岗大军纷纷如此，大片大片的跪下行礼。

片刻之间，除了各方来使，整个赤岗的人纷纷跪下。

几十万人跪拜在地，身穿素服，白茫茫的一片，唯有昭明立在人群之中，双拳紧握，站的笔直，冷眼直视前方。

豺狼妖的灵位在眼中一览无余，同样的，鹤立鸡群一般的他在他人眼中也是一览无余。

一时间，无数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杀俘

被万人注视这种事情，有的时候感觉荣光万丈，有的时候却是如同芒刺在背，极为难受。

昭明此刻就是后者，本就已经成为了议论的焦点，如今是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麓山之上的从此不跪，让他发泄了心中郁气，如今却好像一道枷锁，让他进退两难。

鉴于与牛头妖之间的微妙气氛，此时跪下，也许是一种最好的妥协。可昭明不愿，他可忍让，可以妥协，但一切都是有限度的。

若死的是牛头妖，他此刻也许会毫不犹豫的跪下，对方与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帮过自己太多，当得起一跪。可死的是豺狼妖，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欲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

让自己跪他，即便只是个灵位，也让昭明犹如要跪祝闳一般难受。

整个赤岗山一片死寂，牛头妖没有回头，青狼妖没有回头，黑獐妖也没有回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但身后的人无需回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没有人说话，但目光中包含的东西却是胜过千言万语。众口铄金，目光销骨。

跪在昭明身边的黑皮微微叹气，低下了脑袋，说不得任何话。

牛头妖带着赤岗众妖，连续跪拜三次，再挺直了身子，拱手于胸前大声说道：“昔日，我得将军赏识，择为一地之主，身无宝材，手无寸兵，是三个兄弟带着手下不顾后果相助与我。”

“白手起家，我之刚愎，让赤岗几度处于覆灭边缘，是几个兄弟不遗余力的支持我到今天。”

“近百年来，心惊胆战，如履薄冰。而如今终于稍有改善，四弟却从此离去，心中之痛，无以复加。”

语带哽咽，情深意重，牛头妖泪流满面。伤心之意让人感同身受，看向昭明的目光也更加意味深长。

再一叩首，牛头妖又大声说道：“兄长今日对天发誓，以慰四弟天灵。不管多长时间，不管什么后果，大哥一定会找出你死之真相，让你安息。”

此言一出，昭明浑身一紧，面色僵硬。脑中嗡的一响，一片空白，仿佛过了数百年一般，才渐渐恢复正常。

同一时刻，所有人亦是再次对着昭明看了过来，目光如索，将他缠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昭明害豺狼妖的传言早已传遍各方，但如有些人所言一般。传再远也没有意义，毕竟就算真是如此。在天际岭也是司空见惯。关键就是牛头妖的态度，他想怎么处理。

此刻没有直言，却是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信了，他信了传言，觉得昭明就是害他四弟之人。没有直接动刀动枪，却是用另一种温热手段慢慢炙烤。

昭明心中生寒。眼帘微微垂下，唯有跪在他身边的黑皮能看到他眼中的落寞和伤感。

牛头妖却是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依然在那里跪拜。九叩之后，长身而起，再大声说道：“以德报德。以怨抱怨，以仇报仇。，马林坡今已并入我赤岗，仇怨自消。但我四弟之灵需以血肉慰藉！今斩昔日之俘，平我四弟之怨！”

“来人，将人给我推出来！”

话音一落，有大批侍卫推出十来个妖族，押到豺狼妖灵位之前。

一见那十几个妖族，昭明立刻脸色一变，手忍不住抬起，就要说话。只是口还未张，就被黑皮将手拉住。再不断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那十几个妖族不是他人，正是昔日赤光焰波石矿洞之下以白鹤妖为首的那些俘虏。

当天知道马林坡会有人马偷袭赤岗，昭明放了他们出来，以守卫赤岗为条件，换他们自由。

之后赤岗山成功守住，但前线大败。又是分兵，又是南撤，这些妖族也跟着大军一起行动。历经几场大战，几十号人已经死的只剩了眼前的这十来个。

昭明因心中想的事情实在太多，加上连番大战，将此事也近乎忘记。此时见到这十余人才猛然想起，更是为牛头妖这番动作吃惊。

他相信，牛头妖定然知道自己当天的许诺，也相信，这十余人应该没有再做什么对不起赤岗的事情，更相信，所谓的慰藉豺狼妖在天之灵只是一个借口。

他在逼自己，逼自己做出选择，或者是逼的自己无法忍受，做出失去理智或者是令所有人愤慨的事情。

被黑皮拉住，昭明深深吸气，心如刀绞，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心痛。

同样的，恐怕也只有牛头妖自己知道，到底是因为豺狼妖的事情针对昭明，还是因为昭明那让人惊叹的提升修为的速度来针对他。

十几个妖族跪倒在地，身上气息微弱，显然是被下了禁制手段。

白鹤妖拼命挣扎，大声嚷道：“无耻，卑鄙，说了只要我们帮忙守赤岗山就给我们自由的。如今我们不仅守了赤岗山还打了那么多场战，死了大半的人，却要被这样处置。”

“我不曾说过！”牛头妖冷冷说道。

“是昭明，是你们赤岗昭明说的，是他许诺的！”另一个妖族俘虏亦是大声说道。

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愿意死，不管怎样，只能能保住小命即可。

牛头妖没有对昭明询问什么，也没有向谁解释什么，只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才是赤岗的王，我没说过，那就不是我赤岗开出的条件。”

“无赖，无耻！”白鹤妖破口大骂，更是对着昭明怒吼：“无耻小人，卑鄙之徒。”

所有人看向昭明，有鄙视，有悲愤，有不敢置信，也有等着看好戏的。

昭明面无表情，他在挣扎，他在犹豫，他不希望与牛头妖的关系真的破裂到那般程度。

自己没有过任何多余的想法，却因为种种原因走到了这一步。

“白玉犀将军死了，就算你赢了大战又如何？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大王一定会杀了你！迟早会杀了你的！我等着，我会在死亡世界等着你的！哈哈哈！”

豺狼妖临死之前的话在他心头萦绕，自己某些方面赢了他，但某些方面却是输给了他。也许当天的那些话并非愤怒之言，而是早已料到了今天的情况。

“杀！”牛头妖大声令下，十几个侍卫举起了手中武器。

“慢！”

甩开黑皮的手，昭明终于开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被斩断的锁链

当听到牛头妖下令行刑时，昭明终于做出了决定。

“慢！”

甩开黑皮的手，昭明上前几步走到牛头妖身前，躬身一礼：“大王，此事是我应下的，还往大王能放过他们，还他们自由。”

牛头妖不怒不喜的看着昭明，慢慢说道：“他们曾经都是马林坡的人，杀我赤岗兄弟不知道多少，你怎能私底下轻易许诺。”

昭明又是躬身，再开口说道：“战争不可能不杀人，昔日战场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这太正常了。不说他们几个，便是之后加入的赤岗的马林坡妖族，又有几个手上没有我赤岗兄弟的鲜血。”

“若要如此说的话，是不是该把他们都杀了？或者是要不急不慢的一批批杀下去，直到把他们杀光？”

此言一出，大量刚加入赤岗的马林坡妖族脸色一变。虽说朝秦暮楚不是多好听的事情，但为了活命不得不如此。可若是真如昭明所言，那投降还有什么意义？

牛头妖眉头一挑：“选择加入我赤岗的兄弟自然就是我赤岗的人了，我自然也会如待赤岗的兄弟一般待他们。但这些不同，这是曾经的俘虏。”

昭明摇头：“曾经的俘虏又如何，为大王守赤岗山，随大王南下，随大王征战，三十几人不多，可现在已经死了超过一半。不说显示他们的忠诚，但也足以显示他们加入赤岗的诚意。大王如今要杀他们，岂不是让来投奔大王的兄弟寒心，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他？”

再深深一鞠躬，站直身体说道：“此战虽然是赤岗胜利，可未来要走的路还长。聚能纳贤是当务之急，可大王这般行事。岂不是背道而驰？”

牛头妖摇头：“聚能纳贤不错，可要的是能，要的是贤，不是他们。本是马林坡之人，却被武力屈服，与马林坡作战。有朝一日亦可临阵倒戈对我赤岗出手。如此贪生怕死之徒，又岂能在我赤岗留下。”

“我赤岗虽小，要的是忠肝义胆之人，而不是这些随时可以倒戈的墙头草。”

忠肝义胆又如何，昭明心叹，却是不好说出来。自己从来没有任何越矩的想法，只因为各种说不上严重的原因就被逼成了这样。

此时牛头妖又盯着昭明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本就是无用之徒，若让他们成为我赤岗一份子，岂不是在侮辱其他兄弟。若无血肉为祭。我四弟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昭明摇头，又是鞠躬，再开口说道：“死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当年放这些人出来，是我亲口许诺，此刻若这般对他们就是出尔反尔，绝非大丈夫所为。大王这般处置，也是在坏我赤岗声名啊！”

“哈哈！”牛头妖大笑一声：“我不曾对他们许诺过什么。那是你做的。若你许诺过的任何事情都要赤岗来承担，岂不是可笑。”

昭明鞠躬摇头：“昔日大王让我留守赤岗山时就曾说过。赤岗山一切由我做主，那这些俘虏自然也归我管。我并非因私心放他们离开，昔日赤岗留下的不过一弱旅，如何挡得住马林坡精兵。如此行事，也不为过。”

“大王当天既然说过让我做主，那我许下的诺言就如同大王许下的诺言。岂能失信？”

“哈哈！有意思！”一旁的银蛇大王之子一阵大笑：“人言赤岗上下团结一心方才打败马林坡，如今看来这传言似乎有些失真啊！在你们四大王的丧事上还能弄成这样，你们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

不仅仅是他，其他来参加丧事的使者亦是有些不解，不过并无异状。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牛耳大王，昭明为你赤岗可以说是有天大的功劳，若无他，你赤岗怕是已经被白玉犀将军给灭了，何谈今日。”

“不错，我倒是要说句公道话了，不过几个俘虏而已，既然昭明要保他，何必强求？”

好几人更是出言劝解，可眼下的气氛，谁都知道这无疑是火上添油。

昭明亦是叹了口气，本来也许还能转圜，但此刻这些人一开口，恐怕再无希望。尤其那一句“若无他，你赤岗怕是已经被白玉犀将军给灭了，何谈今日”，正中牛头妖心结，已经难以收场了。

但不管事情变成怎样，自己都不能退缩，再大的忍让也是有底限的。

这些俘虏出来帮助守赤岗，乃至之后随军征战都是因自己许诺。既然是自己许下的诺言，就一定要尽力办到，就如同麓山永不跪的诺言一般，没有妥协。

诺言无大小，若小诺言不当回事，大的诺言迟早也会成为笑话。

这已经不仅仅是站出来的事情，更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心境。若此刻退让了，昭明真不知道以后自己还如何面对他人。

此时牛头妖脸色一暗，沉声问道：“你是打定了主意要保他们吗？”

昭明躬身，摇头说道：“非是要保他们，他们本就不该死。属下更不是想与大王做对，只是此事是我应下，不能不站出来。”

“你以为你站出来就有用了吗？”牛头妖冷哼一声，当即大手一挥，大声说道：“斩！”

一干侍卫举起了武器，就要砍下。

“住手！”昭明大喝一声。

迫于昭明如今在赤岗的威望，这些侍卫果然立刻停了下来。

但这般举动不仅无用，反而让牛头妖脸色更加难看，大声喝骂：“没听到我的命令吗？斩！”

“大王……”

昭明急忙喊道，刚开口就被牛头妖打断：“闭嘴，我才是赤岗的王，你想反不成？”

此时一干侍卫被责骂之后，不敢再犹豫，一个个将手中武器对着跪下的俘虏砍了过去。

“住手！”

昭明大喝一声，声音一落，几十股地炎从地下钻出，如同一道道绳索将那行刑的十几个侍卫尽数捆住，拖向一旁。

“昭明，你想反不成？”牛头妖大喝一声。

“昭明没有任何不轨之意，此心可昭日月。”昭明大声说道：“大王让我做任何事情，但无不可，但此事昭明不能不出手，不然日后如何面对天下同族？”

“你以为你出手就有用吗？来人给我斩！”

牛头妖暴怒，再看着昭明说道：“昭明，往日种种，我可既往不咎，但今天你若再出手，就休怪我不顾往日情谊了！”

昭明心中一颤，双拳紧握，闭上眼睛，两行火泪缓缓流下，终于是摇了摇头，已经无法说什么。

此时又有侍卫持刀出手，对着跪地的俘虏冲杀过去。

昭明心中一动，地炎冲天，化作一道火墙将十几个俘虏尽数围住，让人难以突破。

“昭明！”牛头妖大怒，大刀出手，化作一道白光，好似白驹过隙对着昭明砍了过来。

周围的妖族大惊，纷纷闪开，霎时间，方圆百米只留下昭明一人。

巍然不动，看着那一道斩来的白痕，昭明突然变得心如止水，整个世界也好像变慢了一般。

他可以闪，利用梨仙步绝对能轻松闪开。可他不想闪，即便是到了此刻，他心中依然还抱有一丝期望，期望牛头妖不至于那般决绝。

“砰！”一阵金石轰鸣之声，白光爆碎，乱人耳目。爆发的气浪仿佛大潮一般涌向四方，将周围的妖族卷往远处。青狼妖见机，忙卷着豺狼妖的灵位与黑獐妖急速退走。

狂潮之中又听到一阵皮肉撕裂之声，等到再看清楚场中情况时，众人都是心中一惊，而昭明却是心中一寒。

他输了，赌输了，牛头妖没有留手，强横一刀直接斩在了自己的身上，纵然有仙器之身，也被劈断了肩骨，深入体内约莫三寸，鲜血爆射，染红了大半个身子。

肉裂骨断自然很痛，但对昭明而言不足挂齿，他痛的是心，好像有人用刀将自己的心一片片切开，在剁成了肉臊子一般。

诸多使者眉头微皱，那一刀的威力绝对可怕，低了牛头妖一个境界的昭明竟然以肉身硬生生的扛了下来，让人吃惊。

此时牛头妖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昭明居然会不躲，但他是赤岗的王，不能服软，马上又恢复了冷峻模样，沉声说道：“昭明，这是你逼我的。”

昭明摇头轻叹，没有说话，将右手按在肩上的大刀刀背上，再用力一抓，仙器级别的武器被他在上面捏出了几个深深的手指印。

捏紧大刀刀背，慢慢的提起，从血骨之中拔出。

牵动的骨裂之声，以及鲜血喷溅，让不少人暗自皱眉，连他们都感觉疼痛不已。

但昭明没有任何痛苦的表现，面无表情，那慢慢提起的右手沉稳有力，仿佛拔出的不仅仅是一把大刀，还有一跟看不见的锁链，一根捆住了昭明心的锁链，一根将昭明捆的寸步难行的锁链。

此时，那一根锁链已经被牛头妖的这一刀彻底斩断，再也无法束缚昭明。

将大刀拔出的那一瞬间，牛头妖深深的吸了口气，而昭明则长长的吁了口气。

为心所困，寸步难行，心无所系，从此海阔天空。

第一百八十六章应战

拔出了肩上的大刀，昭明看着牛头妖慢慢说道：“大王，这一刀可能让你解恨？”

何谓恨，恨什么，昭明不知道，但这一刀斩下的力道，除了用恨来形容，实在再想不的其他了。

也许真要归结一番，这该生恨的该是自己才对。若自己与其他人一般随波逐流，和牛头妖的关系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想过与白玉犀将军同归于尽，可谓殚精竭力，鞠躬尽瘁，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昭明不知道，而极为诡异的是他此刻居然没有半点愤怒和恨意，有的只是一种轻松，一种将要解脱的轻松。

看着昭明的脸，牛头妖面色纠结，终于是开口说道：“怨不得我！”

“我不怨大王，只能怨我想的太天真！”昭明摇头：“就好像我当年逃出妖园，前往天际岭时一般。总以为这里会是我妖族的乐园，但事实并非如此。今天也是一样，皆由我而起，怨不得他人。”

“哈哈！”一阵大笑传来：“是啊，怨不得他人，不愧是太子亲自邀请还被拒绝的昭明，心胸果然不是他人能比。”

笑声一落，就叫数十条身影飞来，当前一人体型粗壮，一身金纹，气息不凡，分明是一金鳝妖。玄仙境界，毫无疑问，正是金湾金鳝大王的长子金纹将军。

见到昭明与牛头妖闹翻，已经让诸多来使感觉此行不虚，如此时刻，金湾的人终于到来，更让所有人一脸笑意，抱着看好戏的想法。

“金湾金鳝大王使者到！”司仪此刻方才反应过来。立刻大喊一声。

昭明看着金纹将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