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中仙-第7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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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海过洋。
　　这一日，终于回到了盘国。
　　神识一扫，就是大愕。
　　“原来历史也会倒退的！”
　　方骏眉站在天空里，愕然说道。
　　当年的盘国，无论怎样动荡，至少是个明智大开，农耕渔猎，和工商士读并行的时代。
　　但现在，下方的大地上，竟然是茹毛饮血的黑暗时代。
　　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沧海桑田的故事，这大岛上的凡人，竟然大多是裹着兽皮，挥舞着木棒，以捕猎野兽，采集野果为生。
　　从天空里看去，整个盘国的面积，也小了一半下去，多半又是修士的打斗造成的。
　　方骏眉看的唏嘘不已，没有一点游子回乡的情绪涌上来。
　　摇了摇，朝西北方向而去。
　　当年的盘国西北，是大草原，如今则是大荒漠。
　　方骏眉过来之后，随意找了找，就掠到某一处天空里站定，看着前方几尺处的虚空里。
　　那里，有一个不稳定的空间结点。
　　当年，方骏眉和乱世刀郎，就是从这里，进到了一个小世界里，又经历入魔劫，展转了数个小世界，才终于逃出生天。
　　那些小世界，现在怎样了？
　　那位神秘的万界游仙，有没有去过？
　　有没有发现，方骏眉二人，借他的鸡，下自己的蛋？
　　极多的念头，涌上方骏眉的脑海来。
　　“真想进去看一看啊！”
　　喃喃道了一声。
　　微微一笑之后，还是摇头而去。
　　两步半的机缘，已经近在眼前，急着进那里看一看，实属不明智。
　　东圣域，炎国，王都柳京。
　　这一天，仿佛醒的格外的早，天光还没有大亮，城中的人声，就已经沸腾起来，到处都是吵吵嚷嚷，更有不少孩童和青年模样的凡人，向着一个方向里，聚拢过去。
　　因为这一天，很特别。
　　旧时代里的大多数的凡人国度，为了选拔人材，治理国家，安排了文试，武试这两样重要的科举般的制度。
　　一些有修士背景的国家，更有升仙测试，那就更加隆重了。
　　但这个新时代里，多了一样——器试！
　　这门器试，就是方骏眉之前所见的一切奇奇怪怪的东西的统称，更高大上一点的说法是格物学，宗旨是格物致知，知行合一！
　　这门学问，诞生以来，也是发展的磕磕碰碰，从最初的受尽嘲笑，贬为下九流之道，直到如今，奉为最重要的国术，每一个闻名的器师，都是各个凡人国度争抢的宝贝。


第1942章　三十多岁的老器生
　　如今的时代里，太多的生活与生产，都离不开这门器学！
　　而今天，就是器学发展的最昌盛的国度之一，炎国的器学最高学府——知行学院招收新学生的日子。
　　“子正兄，好多人啊，这一次，我们也不知道能否考中，若是考不中，又要回大兴府再读三年，才能来了。”
　　长街之上，一个中等个头，唇上还没有长毛的麻衣少年，有些怯懦般地说道，声音也有些小，一看便是那种没什么自信的穷苦人家的孩子。
　　“放心吧，大器，就算我考不上，你也一定能考的上的。”
　　身边人说道。
　　个头比麻衣少年更高三寸，身材修长，穿着就要富贵一些了，织锦白袍，腰悬玉配，眉目清俊，十七八岁样子。
　　“你知道我的，一考试就紧张，平常十分水准，只能发挥出七八成来了。”
　　麻衣少年再道。
　　白袍少年听的嘿嘿一笑，说道：“有什么可紧张的，你瞧我这护卫，三十多岁了，还这么有上进心，问我老爹帮忙，搞了一个参试名额来。你如今才十五岁，怕什么落选。”
　　麻衣少年呵呵一笑。
　　明显紧张没有消去，但仍旧朝白袍少年的身后看了看。
　　白袍少年的身后，站着一个八尺多的大汉，一身寻常的白色长衫，身材高大挺拔，却不予人压迫感觉，笑的十分温和，甚至仔细看，那笑容里还有几分神神秘秘的感觉。
　　见麻衣少年看来，那大汉给了他一个和煦笑意，点了点头。
　　麻衣少年看的莫名的心中一暖，冷静了几分下来。
　　这少年名叫成大器，是个寒门子弟，但在器学上的天分，却是极高，可惜性子有些柔弱。
　　那白袍少年，名叫沈子正，器学天分也不错，但比起成大器来，还是差上一些。
　　不用再多说，这大汉当然就是方骏眉，在盘国山中闭关了数月之后，终有所感。
　　知道自己要感悟成功，必然要到凡人中去走一遭，甚至是亲自去学一学这器学，感悟一下其中的精妙，往更深里想，说不定还要引领器学新时代才行。
　　于是，来到东圣域，选择了这炎国，收敛气息，化为凡人，掩饰身份，从最低层次的器学学起。
　　他的智慧，自然不是寻常凡人可比，超常的记忆力，更是骇人，也不需要休息，只数月时间，就把低层次的器学，学了个大干净。
　　其中精妙处，直令他眼界大开，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但显然还不够，而若要学高深的器学，就必须进知行学院，如此一来，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年纪这么大，也来凑热闹？”
　　“这些老器生，资质低下，莫不是又要走偏门进去？简直是枉为人子，徒耗国力！”
　　不远处，有同样来参考的学子，听到二人的话，不免恶语相向。
　　这世界从来这样，年轻人总是看不起老家伙，年少轻狂嘛！
　　方骏眉何等心胸，自然不会跟他们计较。
　　不过那沈子正，却是狠狠瞪了几人一眼，身为少爷，为家臣出头，也是应该的，而且方骏眉虽然低调，但那白袍少年，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见识过方骏眉在器学上的飞快精进。
　　三人随着人流朝前去，小半个时辰后，总算来到了书院门口，门口有官兵把守。
　　这考试也是繁琐，在进门之前，几乎是要脱的光光的，被检查一遍，以防作弊。方骏眉在后面的队伍里，看的也是苦笑。
　　“罢了，就当是为了感悟两步半，必须经历的一场小辱吧。”
　　心中道了一句。
　　既然要走这条感悟之路，肯定要一心一意，按人间规矩办事，否则只怕老天爷未必会认同他。
　　很快轮到方骏眉，身上当然是没有什么小抄的，但那身雄壮完美的肌肉，却是看到大片的学子羡慕不已。
　　当然，也不无学子说几句酸话。
　　进了场后，便如考科举一般，分到一间独立的小房子里。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三声锣响，开考起来，先有官兵，发下试卷来，又有监师，巡视全场。
　　方骏眉自入了剑北山城后，就与剑为友，十分看不得文人们的那一套，没想到入了人祖后，竟然还要走这一场。
　　想到这里，又是摇头一遭。
　　负剑老人的音容笑貌，也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来。
　　回忆了片刻，便是再一笑，清空脑海，答卷起来。
　　自从学了这器学之后，方骏眉对这门学问的起源，也是初步了解起来。
　　也不知道在多少年前，东圣域被修士战斗波及，打成了稀吧烂，和如今的盘国差不多，几乎回到了茹毛饮血的黑暗时代，凡人文明，也断失了九成。
　　但凡人们顽强的活了下来，而且再次繁衍壮大起来。
　　不光如此，更走出来一条新的文明之路来，就是这门器学。
　　器学之说，是个笼统的说法，实际上天文，地理，炼丹，炼器……等等无所不包，其中可隐约的见到一些修士的五行相生相克的东西，但绝不是全部，更不是主流。
　　其中知识，十分丰富。
　　没有一个共同参拜的至圣之师，都是极多闪光的前人，你创一点，我创一点，最后形成了驳杂丰富的体系。
　　知行学院，是炎国器学的最高学府，这桩选拔之试的难度，可想而知，没一会的功夫，就是大片学子皱眉，个个一副头疼样子。
　　但对于方骏眉来说，却是十分轻松，下笔有千言一般，结合着这无数年的阅历见识，沙沙直写起来。
　　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提前交卷。
　　出来之后，迎接他的是一片鄙夷目光。
　　放榜时间是三日之后，三日之后，方骏眉这个护卫，当然也要跟着少爷一起去看榜。
　　那院榜之下，早已经是人头攒过。
　　“借过，借过——”
　　沈子正拉着成大器朝里挤去，惹来一片骂声。
　　方骏眉不知不觉间，已经散到了百多丈处的大树下，提着一壶老酒，笑的神神叨叨的喝着。
　　神识早已经看到，今科第一——方骏眉！


第1943章　好象不对劲
　　知行书院迎来一场别样轰动。
　　在找到方骏眉之后，众人更是大跌眼镜。
　　“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以前都干什么了？若真有天份才情，也不该这把年纪才来中头名吧？”
　　议论之声，轰轰而起。
　　沈子正和成大器，更是惊掉下巴，好在二人考的也不错，尤其是成大器，竟然考了个第八名，这个名次，已经可说是器学天才了。
　　无论怎样，又是一段新的人生旅程开启。
　　方骏眉忘记了自己的人祖修士身份，全身心的投入到器学这片新天地里。
　　转眼间，就是春去冬来。
　　方骏眉引起的轰动，没有结束。
　　他虽然不是高调的性子，但也知道，只有自己越出彩，才能得到更多的学习资源的倾向，就像在宗门里修道一样，必定会得到最好的师傅的指点，或者说是额外指点。
　　为了尽快感悟两步半，注定他不可能低调行事，必须高调！
　　因此，这近年来，他是努力学习的同时，又高调的争一场场比试的第一，展现出来的器学才华，掀起了一阵阵轰动，就连炎国皇帝，都专程派人来嘉许过。
　　当然，也会惹的一些人不快，设计了一些手段来对付他，但总是莫名其妙就失败了。
　　这些故事，也不用再详细说，比起修真界里的风头和阴暗，差的太远太远。
　　年关将至。
　　知行学院里，又是一场热闹传开。
　　似方骏眉这样，入学了快一年的学子，将分配到不同的学院里，进行更深入系统的学习，教导他们的，当然也是更厉害的师傅。
　　至于分配到哪里，既看个人喜好，也看那些学院的老师傅们的偏爱。
　　在分配之前，一些天才横逸的，更会得到厉害师傅的亲手上门招募。
　　这一天夜里，蒙蒙细雪，扬扬而下。
　　看似不大，但天亮之时，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片雪白，空气更是清新干净到令人沉醉。
　　“好天气。”
　　方骏眉出门之后，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雪白世界，衬的他一身黑色皮裘格外的亮眼，再配上那高大身材，俊朗的外表，惹来不少路过的女学子偷眼看来，目光里有痴羞般的笑意。
　　他如今住的地方，是学院里的一间宿舍，为了奖赏他，额外分配的一间单独宿舍。
　　欣赏了一下雪景，就进了门去，用小炉子烧起米粥来。
　　这一年来，他是真的快忘记自己是个修士，把自己当成凡人看待，连一日三餐的习惯都恢复了。
　　火焰蒸腾，温度高起。
　　方骏眉坐在火炉边，一边等着粥开，一边抓一起器学典籍，看了起来。
　　嗖——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一声锐利的破空之声，陡然从门外的方向里传来。
　　方骏眉目中精芒一闪。
　　没有转头去看，但神识已经看到，一道箭形火焰光芒样的东西，飞射而来，似乎直取方骏眉的头颅。
　　这一瞬间，方骏眉一动不动，目光神色，已经平静无比，仿佛呆住，又仿佛老僧坐禅般淡定。
　　笃！
　　重重一声响，那火焰光芒，贴着方骏眉的鼻尖掠过，击中了砖头墙壁，却没有穿透，而是钉在墙壁上，燃烧起来。
　　到了这里，方骏眉才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那处墙壁，又看向门口方向。
　　门口处，光线陡然暗了下来，一个雄壮身影，已经站在那里，目光炯炯看来，如黑暗中灯火。
　　是个六十多岁模样的老者，宽肩厚背，一脸的横肉，一头乱遭遭的头发，还有一圈乱遭遭的大胡子，不修边幅。
　　虽然是凡人，却也有股子威严，那双锐利眼睛里的神色，颇有几分骇人。
　　“小子，定力还算不错，我们兵器院要了。”
　　老者走进门来，将门关上后，霸道说道，也不知道刚才那记攻击，是从哪射出来的。
　　啪！
　　不等邀请，一屁股坐在另外一张凳子上。
　　“先生的测试，未免有些过激了，若我刚才心乱下躲闪，说不定就要被你的袖里火洞穿了脑袋了。”
　　方骏眉淡淡说道。
　　“洞穿就洞穿，老夫才不管，总之，你若是没有这份胆色，我们兵器院是不要的。”
　　老者大咧咧地说道。
　　“先生就定以为，我会选兵器院吗？”
　　方骏眉问道。
　　老者嘿嘿一笑，陡然小下声音道：“小子，我看过你入学的那张考卷，虽然你没有明写，但老夫很清楚，你和我们是同一类人。”
　　“哪一类人？”
　　方骏眉愕然道。
　　“还敢与我装？”
　　老者目光，更加锐利起来，伸出右手食指，朝着天空方向一指道：“我们都是——想把天上飞来飞去的那些家伙，射下来的人！”
　　这一句，声音压的更低，仿佛蛰伏野兽的低吼！
　　这声音里，除了雄心之外，更被方骏眉捕捉到了嫉恨。
　　可惜想象的到，这老者年轻时候，肯定也追逐过仙缘，种种原因，无缘仙门之下，才开始学习器道，对修士的嫉恨种子，也因此埋下。
　　这数年的学习，方骏眉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些凡人，就算能够造出厉害的武器，奇怪的运输工具来，但有一样，是绝对比不了修士的。
　　那就是寿元！
　　那才是修士世界里，最吸引人的东西。
　　凡人世界里，充其量是借助那些器，延长一点寿元，当然，更久远的未来谁也说不准。
　　“若非看穿了这一点，老夫当年，才不会力排众议，点你为第一名！”
　　老者又道一句。
　　敢情还有这样一桩事情。
　　方骏眉听的心念电转。
　　他认定的那个两步半的演绎，就是人要与仙争，在那张卷子里，确实隐透出了这个观念。
　　但此刻，心中却升起古怪感觉。
　　“好象哪里不对劲……像这个家伙一样的偏执凡人，肯定不少，他们学器铸器的目的，是为了宣泄嫉恨，甚至可能是想从修士那里抢到功法什么的，这是要惹来灭国灭世的劫难的，要连累无数无辜生灵的……这不是我的初衷。”
　　“天亮以后，难道不是人可胜仙？”
　　方骏眉脑子越转越深起来。


第1944章　人定胜天
　　那老者，当然不知道方骏眉在想什么，见他不说话，不免神色愠起。
　　“小子，你该给我答复了，莫要磨磨蹭蹭！”
　　老者没好气道。
　　方骏眉闻言，回过神来，凝视了对方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老者的魂给吓出来，那目光锐利到仿佛能洞金穿玉，其中威严，更是说不出的浓重，比起他见过的最厉害最有威严的人——炎国国主还要厉害。
　　“回去等着！我若是想明白了，自然会去找你！”
　　方骏眉冷冷说道。
　　这一句话落下，目中神色，恢复如常。
　　那老者看的心中一阵莫名，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恐怖感觉，是怎么回事，想了想，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哼！
　　一声冷哼后，老者站起，朝外走去。
　　“小子，你可不要自误前程。今天的话，也给我烂在肚子里！”
　　砰！
　　丢下最后一句话，甩门而去。
　　那炉子上，粥已经烧开，溢了出来，落在底架上，发出滋滋之声。
　　方骏眉转过头来，从桌上的一只口袋里，摸出一把金粉样的东西来，撒在炉火上，那火势顿时小了下去。
　　也不急着吃，继续温着，环抱着双手，就是思索起来。
　　只过了百息之后，方骏眉目光再闪，听到又一道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房间方向，靠近了过来，与之前老者的脚步声，截然不同。
　　从容，轻松。
　　“既已煮粥，却又不食，莫非能像那些仙师一样，避谷还虚不成？”
　　又是一道男子声音，传入耳中。
　　依然是老者声音，但朗朗温润，仿佛忠厚长者一般。
　　方骏眉转头看去，这一次来的，是个青衫老者，身材中等，相貌清俊，面色红润。
　　背负着双手，潇潇洒洒走来，面上挂着笑意，目光更有几分深意，这老者气质极儒雅。
　　太沧先生！
　　方骏眉一眼认出对方身份，此人是致用院的院长，不用多说，肯定也是为了招募他而来。
　　“先生似乎对那些高来高去的修士的事情，也十分了解。”
　　方骏眉站起说道。
　　“老夫早饭还没有吃，先给我盛上一碗来，吃完我再答复你。”
　　那太沧先生大大咧咧说道，仿佛在自己家一般。
　　方骏眉听的微微一笑。
　　摸出碗筷来，盛上两碗，又寻出两碟小菜。
　　太沧先生果然不客气，走到桌边坐下，端起就吃起来。
　　方骏眉也是吃起。
　　二人谁也不说话，只呼呼啦啦的吃着。
　　本来就不多，又都是大肚皮，一锅粥很快见底，一起放下碗筷来。
　　啪啪！
　　太沧先生拍了拍肚皮，心满意足般，大叹道：“还是人间烟火的味道好，老夫反正是想不明白，那些仙师，清心寡欲，只为了求个长生，到头来活的再长又有什么意思？”
　　方骏眉听的笑而不语，没有争辩。
　　“小子，你年纪这么大，才来京师考器学，少年时候，是否也去追逐那虚无飘渺的仙道去了？”
　　太沧先生望向方骏眉，若有深意般问道。
　　“确是如此，让先生见笑了。”
　　方骏眉说道。
　　“哈哈——”
　　太沧先生听的哈哈一笑，说道：“才不会见笑，老夫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瞧不上人间道，把大把的光阴，花在追求那虚无飘渺的仙道上。”
　　话到最后，唏嘘起来。
　　“既然如此，先生应该，也嫉恨那些修士吧？”
　　方骏眉问道。
　　“为何要嫉恨？”
　　太沧先生马上反问。
　　方骏眉微微一笑道：“先生不坦荡了，恨人有，笑人无，原本就是极正常的心理，反正学生当年，是嫉恨过一段的。”
　　太沧先生听的摇头一笑，沉默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当年其实嫉恨到要疯，恨老天爷待我不公，为何我那么辛辛苦苦的追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所以先生和刚才那位一样，也要胜仙？”
　　“不！”
　　太沧先生再摇头道：“老夫早已经看淡了，无法修仙是我自己无缘，怪不的别人，况且那些修士，凭什么就因为我苦苦哀求，就非要传道法给我？”
　　方骏眉不说话，深深凝视了对方几眼。
　　这太沧先生眼中，神色复杂，但倒也真诚。
　　“既然如此，那不知先生所掌的致用院，宗旨又是什么？”
　　方骏眉再问。
　　说来也是怪，别人来招他，全变成了他在发问，哪里像是一般学子。
　　太沧先生闻言，极苦涩般一笑，也伸出右手食指来，朝天空方向一指。
　　方骏眉怔然。
　　“你既是我们炎国人，当知我们炎国国土，三面被黄沙大漠包围，常年干旱无雨，南边这一带，却是沟壑纵横，一到春夏季节，便是洪水泛滥成灾，再加上其他天灾，可说是附近几国里，民生最艰难的国家之一。”
　　老家伙一副悲悯样子。
　　方骏眉微微点头。
　　“我国虽有些灵山里，其中也隐修着一些仙师，但手段实力，却只是一般，祖先们求过他们几次，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到了最后，索性不理我们了——我们还是得靠自己！”
　　太沧先生须发振起，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老夫和我的致用院，不为斗仙，不为胜仙，只为为苍生立命，为子孙开太平，以胸中所学，抗旱平波，开山便通，致力民生，战胜一切老天爷降给我们凡人的磨难。”
　　声音响若滚雷，在房中回荡。
　　太沧先生一双眼睛里，更是亮起璀璨摄人的光芒来，浑身竟仿佛散发着光一般。
　　而方骏眉此刻，则是怔在当场，满眼的若有所思之色。
　　脑海之中，仿佛有无数霹雳在击打着一般，心神震荡，更是拔开云雾见青天一样，生出明悟感觉来。
　　他的目中，神采变换着。
　　“果然错了，不是人可胜仙，而是——人可胜天！”
　　喃喃出声来，眼中亮起大悟之色。
　　那太沧先生闻言，猛的一个定睛看他，目中神光，再起一截道：“不是人可胜天，是人定胜天，若没有这份志气，如何为苍生立命，为子孙开太平？”
　　轰！
　　最后一记滚雷，在方骏眉的脑海中滚过。


第1945章　有人要布局
　　光阴冉冉，岁月如梭。
　　修真界的长风，永不停歇的吹，浩浩荡荡，贯古穿今。
　　如今的太熙山，已经成为人族中央圣域里，最受瞩目的新势力，方骏眉，乱世刀郎，星沉子，这三个明面上的人祖修士联手在一个宗门，太具冲击力。
　　要知道之前的南圣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