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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妃天下-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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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摇光便大步上前,磨是现成的,抽了一张纸,提笔蘸墨就行云流水的写了一封信,将之写好之后,又轻轻的吹干,卷起来这才对温亭湛点了点头。
“虞大人告辞。”温亭湛说了一句,就和夜摇光提步。
“侯爷,请慢。”夫妻二人才走到窗户下,虞执有些急切的开口喊住,见温亭湛停下脚步,虞执有些懊恼自己脱口而出和按耐不住,但却又带着如释重负轻快与孤注一掷的绝然,他大步走到温亭湛的面前,抱拳躬身,“侯爷,不知下官有何处能够为侯爷效劳。”
“本侯只想知道,被院使带走的嫌犯藏身何处。”温亭湛也不拐弯抹角。
虞执有些迟疑的问:“侯爷是要带走嫌犯?”
“自然不是。”温亭湛淡声笑道,“畏罪潜逃,是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名。”
虞执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对温亭湛道:“下官这就开始查,定然会尽力而为。”
“有劳虞大人。”言罢,无声的风吹来,窗户大开,夜摇光和温亭湛在声音落下之际就已经消失在了屋子里。
出了虞府,温亭湛对夜摇光道:“等会儿再走。”
“等什么?”夜摇光纳闷。
“摇摇可看了虞执的面相?”温亭湛含笑问道。
“是个可信之人。”这么紧要的关头和温亭湛合作的人,夜摇光自然是要看一看相,这个虞执说不上是好坏,手上也不干净,但却是重诺守信之人。
“嗯。”温亭湛点了点头,“我们且等等。”
“你怀疑虞执不可信?”夜摇光疑惑,“上次胡霆之事,也不算是我看走了眼,他的确是个可敬可佩之人。”
“可敬可佩的忠义之士也未必不会行不义之举不是么?”温亭湛对夜摇光笑着,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
夜摇光发现温亭湛的笑容很有艺术,他经常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但除了对着她笑,很少会露出酒窝,明明这个笑容也很浅淡,难道自己的酒窝会不会出现也是可以控制的么。这样想着,夜摇光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温亭湛的脸,戳了戳他的酒窝:“平时你都把酒窝藏在哪儿?”
明显妻子是在转移话题,温亭湛自然是要配合:“我对他们看似在校,实则我根本没有笑,不过是因着我的双唇轻抿,语气随和,眼神亲和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不信,摇摇你看看。”
温亭湛的唇微微抿着,他的眼神冷冽的时候就看不出笑意,但明明同样的表情,只是眼神退去了冷色,变得柔和了些,却看着仿佛在轻笑。
“不去唱大戏真是可惜。”夜摇光这才发现他原来从来没有挂着招牌似的微笑,难怪看不到酒窝,心里也不由有点发虚,有些自责,她竟然没有了解到他的生活习性。
握着夜摇光的手:“我是摇摇的夫君,并非摇摇的敌人,摇摇懂我的心思便可,犯不着去钻研我的伪装,我从不会对你伪装。”
“你……”夜摇光真要说或什么,忽而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连忙拽着温亭湛贴在墙根上,很快一抹身影的影子在他们对面的墙上一闪而过,“好浓的杀气,这人是个杀手。”
杀手绝对不会是来联络接洽的,只可能是来杀人夺命灭口的。
“在等会儿。”夜摇光正要飞身进去救人,却被温亭湛给拦住。
“阿湛……”夜摇光不明白温亭湛的做法,很明显虞执是被怀疑了,南久王是宁杀错勿放过,派了狠厉的杀手前来,这足以说明虞执是个没有问题的人。
院子里有血腥之气飘了出来,嗅觉灵敏的温亭湛比夜摇光还先嗅到:“你留在这里,我去救人。”
温亭湛一个纵身翻到屋子里,想到元奕也插了一手,为了以防万一,夜摇光还在留在外面守着,里面只有一个杀手,而且这个杀手并不是温亭湛的对手。
夜摇光约莫等了一刻钟,一抹黑影先飞了出来,夜摇光正要追,温亭湛旋即就赶到挡住了她:“穷寇莫追。”
“你没事吧?”温亭湛的身上有血腥味,夜摇光连忙检查。
“虞执的血。”温亭湛没有受伤。
“虞执如何了?”夜摇光连忙担忧的问。
“身中一剑,差一点就要了命。”温亭湛拉着夜摇光重新回了虞府,虞执依然还在书房,书房的院子里躺着好几具尸体,有两个是之前守门的护卫,其他应该是隐藏在暗中的人。
杀手的手法干净利落,这些人都是一刀毙命,直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惊动虞府其他人,夜摇光在此进入书房之时,虞执还昏迷着,不过他的伤口已经简单的被温亭湛处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阿湛,你为何不早些出手。”夜摇光不解,如果早些出手,外面那些人指不定不会死,虞执也不会重伤,温亭湛不是还指望着虞执办事么?
“不让他尝到死亡的滋味,如何能够令他狠下心,孤注一掷?”温亭湛的回答声音很轻,但极其冷酷。
第1628章 单久辞的助力
温亭湛的话冷戾而又残酷,但夜摇光却没有心里不舒服。人都有私心,古灸在他们的手上,他们现在用的每一个人都要谨慎小心,一个不慎他们和古灸的性命都难保。且这一场灭口,也并非因他们而起。
是南久王他们先向他们下了套,就算他们不寻上虞执,为了安全起见,南久王也会宁杀错不放过对虞执下手,夜摇光可以担保他们来寻虞执没有任何知晓,但大家都是聪明人,温亭湛在这个陌生没有任何势力的领地,能够用得上的人,都不需要动脑子去猜就能够明白。
至于外面那些横死之人,夜摇光的回忆不由飘到十年前,当时她带着温亭湛跟着去寻制百善伞的魏临,魏临雇佣了三个人保驾护航,遇上了猛虎,温亭湛第一时间就想要出手相救,那时候才十岁的少年拥有一颗赤子之心,是她阻拦。
她说过,薛大等人受雇于魏临,提前就说好来的是什么地方,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是用性命在求生存求酬劳。死了是命,不死则是幸。虞执外面的那些下属也是同样的道理。
夜摇光之所以问温亭湛,并非是质问,而是想知道温亭湛的用意。
“那现在……”夜摇光看着虞执这副模样,不由皱眉,这副模样还怎么办事?
“这副模样才刚刚好。”温亭湛对着夜摇光清雅一笑,“许多他自己不能亲力亲为,旁人又力所不能及之事,为了不暴露他的行迹,他自然要让我们亲自去。”垂下眼帘,温亭湛又道,“他这副模样,也能够保住他的小命。”
听了这话,夜摇光瞬间明白了温亭湛为何不让她进来,他压根就没有出手救虞执,是怕她进来之后于心不忍。
“嘶……”就在这时,虞执幽幽转醒,他还没有睁开眼睛,脸上的痛苦之色却很明显,无力的手也本能的伸向疼痛的伤口处。
夜摇光敏锐的耳力听到了匆忙而来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向温亭湛。
“虞大人,本侯歇脚之处。”温亭湛将一张早就备好的纸条塞在了尚且还有些不清醒的虞执手中,旋即和夜摇光眨眼间消失在虞执的书房里。
天刚刚亮的时候,温亭湛带着夜摇光去了一家小摊吃了奶渣包子和糌粑,吃饱喝足之后都已经天大亮。
“你在等什么?”夜摇光好奇,温亭湛吃完了为何还要拉着她坐着说话。
不用温亭湛回答,很快一群人就从这条路跑过来,走到前方的三岔路又分了三条,这些人的着装明显就是虞府的下人。
“这条路是去城里几个大药铺的必经之路。”温亭湛这才站起身,拉着夜摇光一个拐弯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踩在青石地板上,两边高墙的小路并没有人,看着应该是一条极少有人路过的巷子:“你不是给了虞执你的落脚地么?”
虞执不应该不知道是谁救了他的小命,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找大夫,反而暴露了他已经被人看诊过的消息,而且为何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虞府的下人才出动?夜摇光和温亭湛离开的时候,明明听到了有人到来的脚步声。
“是啊,为何偏偏现在虞府的下人才出动?”温亭湛笑着反问夜摇光。
“虞府有内奸。”夜摇光顿悟。
那杀手进来的时候,虽说干净利落,动静不大,但却一直没有惊动书房院子外的人,就已经有些蹊跷。想来夜摇光和温亭湛离开之时的奸细是来确认虞执是不是已经遇害,难怪温亭湛之时简单不留痕迹的给虞执处理了伤口,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一环环,一扣扣,虞执就算真的和南久王那边的人有所勾结,也应该看得明白,他一直是枚弃子。”夜摇光深思之后道,奸细这么早就安排进去,并且不在第一时间知会,这分明是要虞执的命。
温亭湛停下了脚步,掏出一把钥匙,拾级而上,将前面的大门打开。牵着夜摇光的手,走了进去,这个院子很小,甚至没有任何布置,是个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的院子,可以想见许多年都不曾有人住过。
温亭湛拉着夜摇光走过长廊,绕过后院进入了一个屋子,屋子里也是空空荡荡,温亭湛在屋子的一角的地板上轻轻一按,屋子的中间就下陷下去,正方形的地下室入口出现,带着夜摇光走下去,下方是一条路,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又是一道往上的阶梯,温亭湛走上阶梯,敲了敲上方的地板。
地板很快就被人拉开,这才带着夜摇光上去。
一上去,夜摇光就闻到了淡淡的药香之气,确定这是一个药铺无疑。
“这地方,是你早就准备好了的?”夜摇光上去看着比较小甚至有些寒酸的药铺。
“可不是我安排,是单久辞安排的地儿。”温亭湛笑道。
“单久辞?”夜摇光诧异的看着温亭湛。
“他可不是帮我,他摆了南久王一道,南久王恨他完全不输于恨我,这会儿只是还没有喘过气来,且单久辞盯上了云南那块地儿,南久王不死,他哪里能够放心享用?”温亭湛解释给夜摇光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他知道你要来吐蕃缉拿南久王,因此给了你些助力。”夜摇光点了点头,打量着四周,“大隐隐于市,这家小药铺只怕在吐蕃扎根了不少年,如此寒酸的地方,也应当没有几个人能够注意,单久辞手中的人脉不可小觑。”
同是埋钉子,夜摇光想到了仲尧凡,和仲尧凡比起来,单久辞就更深沉。
“昨夜累了一晚,摇摇去歇息会儿。”温亭湛让下人带着夜摇光去休息。
“那你呢?”
“我还得去一趟虞府。”温亭湛莞尔。
“不用我陪你么?”
“不用。”
夜摇光点了点头,就跟着下人去准备好的屋子里休息。而温亭湛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取出了一张人皮面具,稍稍的易了容,重新装扮了一番。
第1629章 戏演过了
他才刚刚装扮好,外面就来人:“侯爷,人来了。”
温亭湛从后院到了前院的药铺里,他扮作了药铺里的主治大夫,身边跟着常年跟着这个大夫的药童。两人一到大堂,就看到了虞府的下人,带头的人上前问:“据闻王大夫擅长治刀伤。”
“老朽略有涉猎。”温亭湛谨慎带着点谦卑的回答。
“王大夫随我们走一趟,家中主人遭了劫匪重伤,大夫多带些止痛止血的伤药。”
温亭湛立刻一一照办,吩咐药童准备好,跟着马车到了虞府。到的时候正好有个大夫被送出来,那大夫直摇头:“没救了,没救了……”
虞府上下都是战战兢兢,满脸悲戚,只因为到现在已经请了不少大夫,都说他们家老爷已经没救,现如今管家急的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搜罗整个城里的大夫。
温亭湛到的时候,自然也是装模作样的给虞执把了脉,而后取出一根银针,在昏迷的虞执额头上扎了一针,没有过多久虞执就奇迹的苏醒。
虞府的人都是大喜过望,虞执的长子连忙问道:“大夫,家父如何?”
“虞大人是受了利器致伤,这伤离心不过偏差了一寸,且发现的太晚,虞大人又失血过多……”温亭湛重重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围着的人。
“你们都先下去,这里有我和大少爷便是。”一直握着虞执的手,焦急却故作镇定的妇人开口,这是虞执的夫人。
虞夫人在虞府显然是颇具威严,她话一出,其他人纵使不舍,不甘,却也不得不相继离开。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虞夫人母子后,温亭湛才语气凝重的开口:“最严重的还不是虞大人的伤,而是虞大人体内的毒。”
“毒?”虞府的人异口同声的惊呼,虞执的长子看了看有些意识模糊的父亲,又看了看温亭湛,“大夫,家父看了好几个大夫,可、可没有大夫言及家父中毒……”
“大公子,也没有大夫能够让虞大人苏醒,不是么?”温亭湛反问。
母子两顿时沉默,虞夫人才道:“大夫既然看出外子中了毒,定然有解毒之法。”
“这解毒之法不是没有……”温亭湛沉吟着道。
虞夫人大喜过望:“大夫,只要能够解毒,虞府定当有重谢。”
温亭湛犹豫了片刻,才道:“那小人现在就为虞大人施针解毒,虞夫人请暂且回避,大公子留下便是。”
虞夫人不明白为何要让她回避,但是救人要紧,自己的儿子也在,虞夫人也就没有问,站起身就离开了屋子里。
温亭湛倒出一颗药丸,喂给了虞执。让虞大公子去倒了杯水,给虞执喝下。他就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的仿佛在静待,虞大公子焦急,但还是忍了忍才问道:“大夫,何时施针。”
“这得问一问你父亲。”温亭湛变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是……”
“兼儿,咳咳咳……”虞大公子正要质问,却被恢复过来的虞执拦下。
虞大公子连忙上前,将要挣扎起身的虞执给搀扶起来,虞执脸色苍白,无力的靠在儿子的肩膀上,目光落在对面的温亭湛身上,深吸一口气道:“侯爷,这是为何?”
“虞大人,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本侯的面前演戏。”温亭湛伸手揭了人皮面具,“因为,本侯的夫人说,本侯是天生的戏子。本侯也不得不佩服宣政院院使与都帅,埋了你这么好一枚棋子,想来换了任何人要动他们,都会选择与他们不对付的你,可惜你们这戏演的过了火候。”
“何处过了火?”虞执不明白,他从到了吐蕃,就一直和上头两位对着干,这六年来多少人想通过他的手插进来,多少人想借他来对付上头两位,虽则每次都无功而返,但他每次给的有力证据都是实打实的证据,只不过他们还没有用上,上头两位已经推了替罪羊出来罢了。
“因为在本侯前面,还有个人上过你们的当。”温亭湛提醒,“兴华十七年,本侯大考那一年,单家三公子着眼吐蕃,寻过你,虞大人!你们让其他人铩羽而归到无妨,可却让号称九州第一公子的单久辞也两手空空,单公子一直想不明白他的漏洞在何处,明明他只有一步之遥,生生晚了一步,的确你将十足的铁证交给单公子,怎么也不应当怀疑你才是那个奸细。”
“就因如此?”虞执咳了两声,撑着难受的身体问道。
“当然不是,本侯不妨告知你们一个秘密,天一居的掌舵人乃是本侯的挚友。你们为了演一出戏给本侯可谓煞费苦心,用了最好的杀手,可惜却踩了本侯的地盘。”温亭湛唇角的笑意泛着冷光,“在你们联系天一居的杀手之时,就已经暴露,三日前竟然就有买通了天一居的杀手昨夜来杀你,恰好昨夜本侯又被人逼得不去寻你施与援手,而这个杀手真是更巧的就在本侯前脚走后脚来,最可笑的是你们的人可是提了特别的要求,杀人要真杀却不能要了命……虞大人,若是你,你可信这世间有这样的巧合。”
“既然侯爷什么都看穿了,为何还要配合下官演戏?”虞执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手颤抖。
“自然是要救人,也救你。”温亭湛站起身,“你很幸运,我夫人看了你的面相,对本侯说你是个可信之人,虽说本侯不知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们两手中,要于他们两狼狈为奸,但面相骗不了人,至少你是个可取之人。看在本侯夫人的情面上,本侯愿意给你一条活路。”
“侯爷还愿意相信下官?”虞执认真的看着温亭湛。
“你的命都在本侯的手上,本侯为何不信?”给虞执下毒的不是旁人,而是温亭湛自己,这毒就是在给虞执处理伤口的时候所下。
虞执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侯爷,下官终于明白,为何侯爷无往不利,侯爷的人被关押在院使私宅……”
第1630章 吐蕃鬼城
虞执将古灸他们的下落告诉了温亭湛,温亭湛却不动如山的端坐在床榻的边缘,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深浅。
虞执与温亭湛对视了两眼,才错开眼幽幽一叹:“兴华十五年,下官初初被调配到吐蕃,下官自幼喜好藏学,一心想要大施拳脚,却没有想到……”
却没有想到那时候尚且还有几分年轻气盛的虞执来了吐蕃,他知道他上头那位和他同年升为院使原同知的上司不好应付,但他却没有想到都帅和院使竟然早已经狼狈为奸,他初来乍到,院使大人便设宴款待,席间格外的怀柔体恤下属,越是如此他越发的防备。
院使大人明着暗着送了不少美人财宝来试探过他,都被他四两拨千金的回绝,一而再再而三,终究是将院使大人给惹怒,他曾考过武举,一直负责吐蕃捕盗这一块,宣政院那时候接了一个案子,是地位仅次于直贡寺的哲封寺一件重要的佛器被盗走,院使大人特意派他去查。
在哲封寺他一再的小心,因为吐蕃信仰很重,僧人的地位尤其高,像哲封寺这样的地方丢了东西不啻于是帝都王孙贵族家里遭了盗窃,丢的又是佛宝,其影响可想而知。但无论他如何小心,终究是人生地不熟,如何能够抵挡得了原本就在吐蕃当过六年同知如今升任的院使大人?
院使大人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手段,买通了哲封寺的一个小沙弥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迷药,等他醒来的时候竟然在佛门重地糟蹋了来祭拜的女香客……
这件事若是宣扬出去,他足可以被处以极刑,那一年他的嫡长孙刚刚降世,他的人生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他喊了怨去都帅府求救,才知道都帅和院使竟然是一丘之貉。那时候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身败名裂,连带着他的子孙后代因为他这件事也不能抬头挺胸的做人,要么就是投诚。
在生死面前,他低下了头颅。
院使大人也是个人精,知道他这个人有些刚烈,若是一味的拿着这个把柄要挟他,一次两次三次他能够忍下去,次数多了他终究会是爆发,因而不但从来不在他的面前在此提及这件事,且还从来不让他做任何违心事,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做自己,那个从以往就累积下来铁面无私的虞执。
期初他并不知道这是何用意,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来寻他,想要通过他调查他上面那两位,他才体会到了这两人的良苦用心。他们留下他就是看重了他的官声好,如果一个地方一个官声好,一个为百姓做实事的人都没有,那么距离这个地方破灭也就不远,他是他们的招牌,也是他们埋下的保护伞。
并且因着他每一次帮着这两人遮掩,心中有愧压抑之余不能对旁人哪怕是至亲吐露,为了不逼疯自己,他选择去了直贡寺,却因缘巧合得了且仁大师的眼缘。如此一来就更加成为了一块活招牌,一直以来那些无功而返的人没有怀疑他,就是因为他是连且仁大师都高看的人。
“这几年他们顺风顺水,朝廷屡次派来的人都因我之故而铩羽而归。”虞执闭着眼睛,呼吸沉重,“他们答应下官,只要下官配合他们让侯爷葬身吐蕃,便放下官自由之身,明年六月调离吐蕃,从此互不相欠。”
“你知道他们这么多秘密,你认为他们两当真能够饶得了你?”温亭湛语气平淡。
虞执摇了摇头:“从上了他们这条贼船,下官就不曾想过全身而退,但死于佛前强占民女,不如死于他们的暗杀,至少保留了名声,我的子孙后代……”说到这里,虞执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儿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也能够无须因我而被人指指点点活着。”
“侯爷,下官能够说得,该说的都说了,下官可以配合侯爷,只求侯爷能够让下官如黄坚一般留个全尸。”虞执哀求的看着温亭湛。
“黄坚的死法,大概是所有奸臣失败之后最梦寐以求的死法。”温亭湛轻笑,“但你不是奸臣,本官查了你的履历,你为官十多年,从小小的一名县丞到如今官居四品的宣政院同知,的的确确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可你不再是忠臣,你欺君罔上,沦为两匹害群之马的爪牙。不过你应该感谢这两人看重你的名声,你在吐蕃这五年半里兴教捣匪,功劳不小,倒是比以往更加收敛,连商户贿赂也不曾吃上一星半点,一心为百姓谋福。本官既然说了要救你,自然不是虚言。”
顿了顿,温亭湛又接着道:“就看你的忏悔之心够不够诚。”
秒懂温亭湛心思的虞执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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