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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妃天下-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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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点求救讯号?这应该是相当漫长的一个过程。”
  “姜知府是知道杀他的人是谁,更应该说是何物。所以他没有呼救,他心里明白,惊扰出再多的人也是徒增无辜伤亡。”温亭湛大概能够猜到姜穆奇死前的心态,“在他看来桑聚也不会被放过,他应该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让桑聚成了替罪羊。”
  “如此说来,姜知府倒是个可敬之人。”夜摇光轻叹一声。
  “就是此处。”蒹葭用神识传音到夜摇光的脑海里,“当初公子就是逃到了这里被杀害。虽然这里已经大变了模样,但我依然能够认出来。”
  温亭湛看着山坡,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深秋一地的萧瑟。
  “蒹葭查过,这里在次年就无端起了一场大火,也是由此才传出姜府闹鬼。”蒹葭对夜摇光道。
  “做得很干净。”夜摇光转述给温亭湛,“一把火,就算有什么他们遗留的也烧干净了。”
  温亭湛唇角一扬,蹲下身抓了一把土,用准备好的小布袋装好:“走吧,我们回去。”
  “阿湛,你拿土做什么?”夜摇光不解,就算这土沾染了血迹,以现在的条件也怕是检验不出来吧。
  “晚些时候,你自然会知晓。”对着夜摇光意味深长一笑。
  温亭湛带着夜摇光回了府宅,陪着夜摇光用了午膳,哄着夜摇光午休之后,就把蒹葭拎到了书房,没有知道温亭湛问了些什么,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蒹葭出了书房,温亭湛依然还留在书房内,夜摇光睡了一个时辰起来,他都没有出来。
  “侯爷问了蒹葭一些姜三公子随身之物,就让蒹葭离开书房,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当夜摇光问及温亭湛的行踪,蒹葭对夜摇光道。
  夜摇光的目光一亮,她轻手轻脚的走向书房,并没有走进去,而是撩开关着的窗户,做贼一般偷看,在书房内的温亭湛转头通过一条细缝和夜摇光的双眸对上,不由无奈的笑了笑:“你想看,还用得着偷窥么?”
  夜摇光就直接打开窗户,一个翻身跳了进去,可把温亭湛吓坏了,箭步上前将她揽住:“仔细身子。”
  “我有分寸。”夜摇光亲了亲温亭湛的脸,“你是不是要做伪证?”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才有理由要求开棺验尸。”温亭湛拉着夜摇光的手走到了案桌前,案桌上有一块他刚刚雕琢好的玉佩,他将之拿起来,“这是按照蒹葭的描述所雕刻,姜穆奇阖府被杀,我在案宗上并没有看到有关这块玉佩的记载,要么就是不慎遗失,要么就是收敛物件的捕头手脚不干净,这块玉佩乃是姜三公子的叔祖父所赠,恰好给了我一个空子,我已经让人去请姜穆奇的叔父那一枝的人前来,只要他们证实这块玉佩就是姜三公子的玉佩,并且这玉佩上是我在姜府后山寻到,还沾染血迹,这就是一大疑点,我可以征得姜家其他人的同意开棺验尸。”
  “这可不能有丝毫偏差。”
  “姜三公子曾数度拿着这块玉佩逗弄蒹葭,它对着这块玉佩记忆深刻,不会有错。”温亭湛信心十足。
  夜摇光也就不再多言,她坐在一旁,单手托腮,看着温亭湛将雕琢好的玉佩放到了一个似乎装着药水的瓷碗之中浸泡着,转身又取了些药粉兑出一碗药水,最后将那些抓回来的土倒入碗内,用夹子将玉佩从第一个药碗之中取出来,夜摇光就看到崭新的玉佩有了包浆,有了仿佛人时常把玩的圆润,这就是传说的做旧!
  把上面药水擦干净,用清水洗一遍,又仿佛混入泥土的药碗之中。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温亭湛将之取了出来,擦干之后放到夜摇光的手里,夜摇光惊叹的发现,这块玉佩细致的纹路上融入了泥痕,真的好似埋在地里许多年被挖出来的感觉。


第1810章 开棺验尸
  “阿湛,太神奇了!”夜摇光拿着玉佩对着光线翻来覆去的看。
  “还差一点。”温亭湛将玉佩从夜摇光的手中取出来,而后用针戳破了指尖,在一个盛放着一点朱砂的小碟子里滴了几滴血,又倒入了一点水一点白色的药粉调和。
  等到朱砂完全融合,他用了稍微粗一点的针,倒过来用针头吸了碟子里的血水滴在了玉佩上,那玉佩迅速的吸收,颜色也一点点改变,从艳红色到深红色再到干渴的红色最后干了之后,到变成了一点类似于锈迹的色泽。
  当真像极了染上了很多年的血迹。
  温亭湛在妻子崇拜的目光之下,心情愉悦的拿着玉佩递给蒹葭:“看看这块玉佩,可有何不妥之处?”
  蒹葭仔细的端详,甚至每一条纹路都不放过,待在姜三公子身边的那几年,他总喜欢那这块玉佩逗弄它,让它去抓,也许是误会它喜欢这块玉佩,有时候还会解下来给它玩。
  “就是这块玉佩!”蒹葭有些激动,紧紧的捂在手里。
  夜摇光将玉佩从它的手中取出来:“这可不是那一块,这是阿湛今日才做出来,那一块现在不知所踪。”
  蒹葭错愕的看着温亭湛,惊讶的合不拢嘴。
  当日下午,卫荆就把姜穆奇的二叔请了过来,年过六旬的老者带着自己的长子,身体看着还健朗。温亭湛直接将这块玉佩递上去,没有想到父子俩都看的眼泪婆娑,同时都想到了姜三公子,这块玉佩的成功度可想而知。
  温亭湛按照原计划告诉父子俩,这是从姜知府府宅的后山寻到,上面还有血迹,并且详细的列举出来一系列姜穆奇阖府被杀可能是冤案,把父子俩听得一愣一愣,完全反应不过来。
  最后温亭湛甩出一句话,他要重审此案,但必须开棺验尸,须得姜知府直系亲属的应允。
  姜家两父子完全没有意义,温亭湛也是担心事情迟则有变,当即让他们父子按照流程到了布政使司签了字,晚间也安排他们在自己的府宅歇下。
  第二日一大早,用了早膳的温亭湛,就亲自去了提刑按察使,邀请陈舵与他一道去姜穆奇和姜三公子的墓地,全程亲自监督,并且让夜摇光护航开棺。
  十年的时间,两具尸体已经成了白骨,尸骨有一个相似的特征,那就是骨头呈现一种灰金色,现任提刑按察使的仵作亲自验看:“温大人,陈大人,这是因着他们二人死前都被吓了药,才会有这样的色泽。”
  温亭湛和陈舵点了点头,仵作又仔细的去检查,检查完之后面色凝重的看着陈舵:“大人,您看看这伤口……”
  作为提刑按察使陈舵的经验自然是丰富,虽然他判断刀伤没有仵作那样的专业,可姜穆奇和儿子身上的伤口相差太大,而且根本不是同一件利器所至!温亭湛来翻阅过案宗之后,陈舵就隐约觉得这件事只怕不简单,为了不两眼一抹黑,他也是细致的看一遍卷宗。
  卷宗上清楚的记载,致姜家人死的凶器仅为一柄。
  “我们不妨再去看看桑聚的尸身。”温亭湛什么都没有说,扫了一眼便道。
  桑幼离在身侧,想要开桑聚的棺很容易。桑聚的祖籍本来就是温州,虽然他被指是屠杀姜穆奇一门的凶手,很多桑家的族人对他恼怒不已,可依然不乏受过他恩惠之人,不然桑幼离被变卖的消息不可能传到仲尧凡的耳里,因此他的尸骨也是有人收敛。
  由于桑聚是被判斩立决,因而头和身体是分家的,但是他的骨头上也有着和姜家父子一样的颜色,看到这一幕的仵作和陈舵都是眼皮子一条。
  仵作方才说这种颜色来源于姜家父子中了软筋之药,死后无法排泄出来,因此跗骨使得骨头变了色,那么桑聚也是中了这种药,只不过桑聚的颜色很浅淡,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那是因为桑聚比之多活了几日,而桑聚因为浑浑噩噩不吃不喝,也没有将药物排泄出来。
  这样推断,桑聚当日也是中了这种药,那他哪里来的力气杀人?
  “看来,这的确是一桩冤案。”温亭湛淡声道。
  “的确是冤案。”陈舵不得不承认。
  “陈大人,这事儿归属提刑按察使司管,本官希望能够就此立案重审,从旁协助。”温亭湛对陈舵道。
  陈舵想了想:“温大人,不怕温大人看轻下官之能,这是已经十年之久,下官也非祖籍温州,倒不是下官推诿,下官也想让姜大人和喊冤而死的桑大人沉冤得雪,但下官实在是不知从何下手。此案便请温大人做主,下官定然全力听从温大人调配。”
  温亭湛压根没有想过让陈舵来主理这件案子,实在是牵扯太深,但陈舵是提刑按察使,他应该给予必要的尊重,不能擅自越权,等的就是陈舵这句话。
  “此事牵扯到本官夫人的得力丫鬟,本官也就不与陈大人客气,那就请陈大人明日将相关案件的卷宗全部送到布政使司来,这事本官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温亭湛顺势就接手。
  “温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回提刑按察使司……”
  “陈大人,陈大人,不好了……”
  陈舵还没说完,就要提刑按察使的衙役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给温亭湛匆匆的行了礼,就贴着陈舵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话,陈舵的脸色猝然一变。
  “温大人……”陈舵面色迟疑,“衙差来报,提刑按察使司的宗卷库着火,这会儿正在全力抢救。”
  “摇摇,这里交给你。”温亭湛低声对夜摇光说了一句,就叫来雪驰,翻身而上疾驰向提刑按察使司的宗卷库。
  等到温亭湛赶到的时候,宗卷库的火已经被扑灭,宗卷库的管理者笔录已经被烧死在了里面,尸体被抬了出来。随后赶到的陈舵立刻吩咐人轻点宗卷,自己去查失火的原因。
  结果查出来,竟然是笔录纵火自焚,案卷被毁的都是陈年之案,其中姜穆奇的案宗被烧得一干二净。


第1811章 化被动为主动
  厚厚的云层遮挡住阳光,阴沉沉的天空笼罩着提刑按察使司。
  陈舵核对好一切之后,已经是下午,午膳都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他还得战战兢兢的站到温亭湛的面前:“温大人,这事儿是下官任人不当,罪责难逃,下官会自行上书陛下悔过认罪。”
  “陈大人今年贵庚?”温亭湛却突然开口问。
  陈舵一怔,不知温亭湛的用意,但还是如实回答:“下官今年正好四个轮回。”
  “四十八岁,陈大人在江浙已经就任第七个年头。”温亭湛感叹一声,提刑按察使和都指挥使一般不会三六年一掉,前者是因为影响力不够,后者是害怕影响军士。也不怕有人私营军队,因为上面还有总督压着,多是十二年甚至更久轮换一次,有时候大多数人都在这个位置熬到头。“陈大人下一任轮换若是再不能调入帝都,只怕就要苦守江浙到致仕。”
  陈舵苦笑一下,他何尝不知道,又何尝不知道,但正三品就是一个坎,有的人一辈子都越不过去,这样的人太多,陈舵也并不是一个野心特别大的人,他也早已经认命。
  “下官庸碌无为,谈何调任帝都?”陈舵自我认知力还是足够。
  “眼下就是一个让陈大人声名远扬的大好时机。”温亭湛端起了茶盏,轻轻的呷了一口,“就不知道陈大人敢不敢放手一搏?”
  陈舵瞬间就糊涂了,他现在明明是大祸临头,晚节不保,哪里来的大好时机?
  但他知道温亭湛不会这个时候和他说笑,遇上他虚心请教:“还请温大人指点迷津。”
  “姜穆奇一案。”温亭湛放下茶盏,抬眼看着错愕的陈舵,“姜穆奇一案曾经轰动一时,如今已经证实这是一桩冤案,只要陈大人协助本官全力以赴,待到这案件侦破之时,便是陈大人名扬之际。”
  “温大人所言,在一个时辰之前下官的确心中奢望过,可现下……”
  “现下岂不是更好?”温亭湛截了陈舵的话,他的目光幽深而神秘,令人看不出深浅,“陈大人也许不知,本官素来过目不忘,这份案录本官自然是可以将之复原,只不过须得陈大人的认可。”
  陈舵不是一个狡猾多端的人,但他也是个聪明的人,不然在刑事这一块做不到提刑按察使,他立刻就明白了温亭湛隐含的深意。温亭湛会复原一份卷宗,这份卷宗他也相信温亭湛能够做到一字不漏,但很可能会多出些什么来……
  这是一个赌注,很显然当初作证的人当中有人说了谎,也许还不止一个,但当时的人全都是朝廷任命的官员,有些现在已经做到了和他不相上下的位置,有些已经仕途腰斩,这其中牵扯的人很多很广,他选择将宝压在温亭湛的身上,就是和这些人为敌。
  很可能他会成为第二个姜穆奇。
  他现在可以拒绝温亭湛,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陈舵认为温亭湛是个心胸宽广之人,温亭湛不会因此而记恨他,也不会因为向他泄露了心思而被他推拒之后就为难他。不要问他为何这般笃定,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点信任源自于何处。
  可一旦拒绝,他就不得不上书请罪,他的过失将会没有任何方式来赎。当然这一点过失不会导致他被降职,只不过晋升之路是真的再无可能。
  可是如果他赌了温亭湛,那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只要温亭湛一日无事,他就可以无忧。莫名的,他看着眼前这个姿态雍雅的少年权贵,他有一种强烈的信服。
  “这事儿不急,毕竟是大事儿,本官给陈大人两日考虑时间。”就在陈舵孤注一掷想要开口的时候,温亭湛施施然站起身,先一步笑着说完,负着手缓步离开。
  陈舵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开口呼喊温亭湛,只能看着那一抹修长的身影消失。
  “这个笔录竟然是他们的人,气死我了!”回到家中,知晓姜穆奇的案宗全部被烧毁的夜摇光变得有些暴躁。
  恰好从提刑按察使司回来的温亭湛,正好听到妻子这一声饱含怒意的冷哼声,不由笑着挥退了下面的人,提步迈过门槛,掀开纱帘走进了内室:“何至于如此恼怒?”
  “能不恼怒么?我们费了多少心思,才走到了这一步,才光明正大的可以翻案,那家伙倒好一把火什么都烧没了,这是想要让这个案子成为无头案。”夜摇光可不像温亭湛那样,泰山崩以前而面不改色,她现在还是孕妇呢,孕妇脾气本来就捉摸不定,“现如今证物也没有,那些当年出堂做过证的供词也没有了,他们抵赖抵得一干二净,不听传讯,我们也无可奈何。”
  “在夫人看来,这一把火好似高招。”温亭湛的手顺着夜摇光的长发,“那日我们去宗卷库之时,我就知道这位笔录有问题。”对上妻子睁大的双眸,温亭湛捏了捏她的鼻子,“虽然宗卷是按照年份分类,但十年前的案卷应该不止姜穆奇一案,他却是一选即中,而且宗卷上厚重的灰尘证明着他并没有翻阅过,既然如此他如何这般清楚所放的位置?那是因着他对这份案宗格外的小心,一个宗卷库的笔录如何会无缘无故的对某一份案宗上心?”
  “将宗卷交给我之后,他竟然忘了笔录的职责,第一时间去取来抄录薄核对,还需要我来提醒,那是因为他心里确定一样都不曾遗漏,他对姜穆奇的案宗了若指掌。一个笔录管着多少案宗?挤压五十年的案宗,他不可能对每一份案宗了然于心,却偏偏知晓其中一份,这便是不同寻常之处。”
  “既然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你为何不提早提防他?”夜摇光不解,“若是我们早有防备,说不定还能够抓个人赃并获。”
  “不过一条小虾,抓来有何用?”温亭湛云淡风轻的笑道,“等的就是他烧宗卷,我才好化被动为主动。”


第1812章 三位主审
  “化被动为主动?你要怎么做?”夜摇光好奇,现在就是一个僵局,想要挣脱出来都很难,更别说是要反过来掌握主动权。
  手顿了顿,温亭湛没有立刻回答夜摇光的话,漆黑幽深的双眸宛如深海之中华光流转的黑珍珠,静静的凝视着夜摇光,好一会儿才开口:“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阿湛,你要做什么?”夜摇光紧张的抓住他的手,担忧的问。
  面对夜摇光紧张的疑问,温亭湛只是轻轻的吐出一个字:“诈。”
  诈?怎么诈?
  夜摇光狐疑的看了温亭湛一眼,她没有再追问。
  接下来的两日,温亭湛都在书房,除了日常陪着夜摇光用膳散步之外,全部时间都在书房,夜摇光知道他必然是在忙着什么,就没有去打扰,但是夜摇光怎么也没有想到,温亭湛用了两日的时间,将那一份数量庞大的卷宗还原回来。
  看着几大案桌的纸卷,夜摇光惊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是修炼之人,且她的记忆力也是惊人,但要她做到这一步,完全不可能,而且温亭湛只看过一遍,仅仅只看过一遍!
  “这些……这些能做得了数么?”夜摇光从案桌上拿起几张口供,上面全是温亭湛的字迹,也没有手印和画押,这东西应该不具备律法约束力。
  夜摇光知道温亭湛不会做无用功,而且是这样费时费力的东西。
  “我会赋予它说服力。”温亭湛将之一一整理起来。
  夜摇光帮着他,一边整理一边问:“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
  “等。”温亭湛总是喜欢这样回答夜摇光,但这一次没有吊她的胃口,“等陛下的圣旨。”
  在开棺验尸之前温亭湛基本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卷宗库被烧,他骑着雪驰去提刑按察使司的时候,就将早早准备好的急报交给了卫荆,让卫荆拿着他的手令,八百里加急送到帝都。
  算算日子,兴华帝应该已经收到,再过两日会接到陈舵宗卷库被烧毁的请罪书,两者一并,这是一件极其恶劣的事件。朝廷任命的正四品知府满门被灭,十年冤案即将昭雪,隐藏在背后的主谋不但不思悔改,甚至变本加厉火烧提刑按察使司宗卷库,这是对朝廷的挑衅,对帝王皇权的藐视。
  兴华帝必须要给天下百姓一个说法,给朝中为官之人一个交代。
  在兴华帝的圣旨送到温州之前,陈舵经过了深思熟虑,他决定和温亭湛赌上一把,向温亭湛递了投名状。隔日,兴华帝的圣旨也是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温州。
  旨意上表明,此案由温亭湛、即将自帝都赶来的刑部尚书以及九州巡抚岳书意共同主审,可见朝廷对这件灭门案的重视,同时也言明,刑部尚书将会携御赐金牌而来,不论是何人,涉及此案,皆要听从传唤。
  “岳书意?”夜摇光一惊,“陛下怎么把岳书意也给调过来了?”
  “为显公正与重视。”温亭湛无所谓派谁来,纵使这两位官位都比他高,可这好歹是江浙,他才是江浙最高行政长官,“刑部尚书乃是福安王的人,我被视为太孙殿下之人,岳书意自然是陛下的人,陛下知晓这件事牵扯的必然重大,为了避免引起党|争构害,所以才让我们三方共同主审。至于岳书意在东三省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也还没有掀开,陛下自然是不知晓,这个紧要关头,当然是要将岳书意调过来。”
  “只怕也是威压,怕这背后的人你一个人请不动。”夜摇光添了一句。
  “这世间除了夫人,没有为夫请不动之人。”温亭湛轻笑一声,说得轻飘飘。
  夜摇光没有反驳,他总有那么多办法将任何位置,哪怕是世外之人都撬动:“那我们现下是先调查,还是等着他们一道来了之后,再一并调查?”
  “私下调查即可。”温亭湛随意的说了之后,抽出一张纸,递到夜摇光的面前,兴致勃勃的问夜摇光,“摇摇你看,这是为夫制定的几条游玩路线,来了温州这般久,还没有陪你好好游玩一趟,你喜欢哪些景儿,咱们明天就去。”
  夜摇光:……
  这画风是不是变得有点块?这么大的血案,虽然另外两个主审还没有来,但作为此地的行政长官,又是主审之一,不应该尽可能的争取时间,掌握更多有利的线索,等到他们来了之后分享探讨?就算不做,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游玩啊,这要是传出去,不会被人的攻讦?
  似乎看懂了妻子眼底的疑问,温亭湛扬眉:“为夫这整日昼出夜归,除了夫人,谁知道为夫在享乐山水?难道不是辛苦搜罗证据,追查凶徒?到时候给他们足够的可用线索便是。”
  既然温亭湛都这么说了,夜摇光不抓紧机会,她就是傻子,扫了几处温亭湛标注出来的景点一眼:“山水有灵,我们往山水间去。”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温亭湛一大早就带着夫人出门,到了夜深人静才回归。不论是温亭湛身边的人,还是暗中观察温亭湛的人都知道,但没有人跟得上夫妻两,也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到了十一月上旬末的时候,温州已经转凉,夜摇光的肚子又大了一圈,温亭湛也就不再带着夜摇光四处游玩,而岳书意和刑部尚书龚西政也是前后到了温州聚首。
  温亭湛作为东道主,自然是给两位大人接风洗尘,遇上在温州府最好的酒楼设下酒宴款待,两人都被安排在了布政使司落脚,方便跟进案子的进展。
  酒宴之后,第二日温亭湛就和陈舵将案件所掌握的东西分给了岳书意和龚西政两人。
  等到他们看过之后,温亭湛将自己默下来的案卷递给两人:“本案的案宗我来温州府之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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