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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妃天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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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浑身犹如沐浴后一般轻松的感觉倒是挺舒爽,很快守在外面的幼离和宜芳就听到了动静,手脚麻利的服侍夜摇光洗漱,又将夜摇光带到温亭湛他们的房间,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夜摇光是真的饿了,坐到温亭湛的对面,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
  温亭湛基本没有怎么吃,只是在细心给她布菜,她喜爱的酱香鱼也将刺挑干净放到她的碗里,等到她吃饱喝足,温亭湛才将手边的一个红木面上绘着凤穿牡丹图案的妆奁推到夜摇光的面前:“王妃等人一早就启程,见你在休息也就没有打扰,这是王妃派人送来的谢礼。卢先生赶着回乡,早晨也已经离去,留话邀你去延安游玩。”
  温亭湛说完,又取出一个布料普通,也没有绣花纹的朱红色锦囊,放在妆奁之上:“这是卢先生送你的见面礼。”
  夜摇光取过锦囊将之打开,是一块翠绿竹简,竹简两端有缕空花纹,然后是一个八卦图形,边缘有着祥云,中间是一袭绿衣飘飘人身蛇尾的女子,雕刻的非常美,女子的衣衫是竹子本身的颜色。
  拿在手里,夜摇光觉得轻飘飘的竹简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沉重,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隐藏在竹简之中,夜摇光微微一运气,她的五行之气竟然被竹简给吸收,而后竹简的边沿有绿光滑动了一圈。
  “这竹简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岁月,竟然保留了最原始的翠色。”多看了两眼,温亭湛不由惊叹,目光落在竹简上的图案上,“这是……妖?”
  夜摇光噗嗤一声笑了:“这是神兽白矖(xi第三声),远古有八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腾蛇,白矖,白泽。据传腾蛇和白矖乃是女娲娘娘的左右护法。风水上白虎青龙朱雀玄武则是极常用到,而腾蛇也是卜卦的六神之一,其余三者甚少出现,不过据传远古神魔时代,他们为天下安宁贡献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远古八大神兽温亭湛其实在书上也看到过记载,只是没有详细的描述,而且竹简上恰好出现的乃是生僻的白矖,才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先生可有交代什么?”夜摇光摩挲着竹简问道。
  “先生说这是他十年前偶然所得之物,他断定此乃非凡之物,可跟随他十年,也曾相邀几位同道挚友一次揣摩,却一直无所获,或许此物的机缘不在他身上,他将之转赠给你,便是看看你与之是否有缘。”温亭湛将卢方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
  夜摇光又凝眉仔细的看了看,实在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就将其收起来:“先放在身边,日后再说。”
  接着就将那价值不菲的妆奁给打开,这妆奁有三层,打开盖子里面嵌着一面镜子,然后第一层是一套白玉嵌橄榄石头面,非常的漂亮,一整套包括发梳、步摇、簪钗、抹额、花钿、耳环,甚至包含了臂钏和项链等等一共加起来有二十多件,第二层则是两个羊脂白玉的镯子,第三层是一万两银票。
  粗略看了一遍,夜摇光就把妆奁给合上:“又赚了一万两,走吧,我们快些启程,赶到日落进城。”
  明日还得去参加钱府的满月宴,不能再耽搁了。事实上温亭湛已经吩咐卫荆等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夜摇光吃完饭,然后休息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出发。由于时间有限,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午后进了府城的城门,在申时之前进了自己的宅院。
  这种宅院位于府城最繁华的东面冠云街上,冠云街的宅子意味着整个豫章郡的上流社会,冠云本是一个人名,随着开国皇帝金戈铁马,最后为了太祖而命陨来不及享受荣华富贵,去世时才27岁,太祖为了纪念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将他出生的地方取名为冠云街,进入街道前还有一个太祖亲抒的冠云楼牌,两百年这里变成了豫章郡之首。
  马车停在夜府之前,夜摇光看着牌匾有些微愣,这个宅子是仲尧凡所赠,她是温亭湛的未婚妻,换了牌匾也应该换成温府才是。
  “是我让人换的。”下了马车,温亭湛走到夜摇光的身旁,微微抬头看着牌匾,“上面是我的字,这原本就是摇摇的酬劳,写上夜府才是实至名归。”
  “可是……”
  “摇摇,这里是豫章郡,柳家的地盘,我并不想太早引起柳家人的关注。”温亭湛没有给夜摇光疑问的机会,拉着她往里走,“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新房子,这宅子可不比我们的老宅小。”
  夜摇光任由前面的少年拉着她,奔进宅子里,其实柳家人姓柳,他们姓温,只怕过了这么多年柳家人早就不记得温长松这个人,在他们眼里父母双亡的两个孩子也早已经该成为尸骨才对,就算挂上温府,柳家人也根本想不到这么远。
  虽然本朝女子的地位没有前朝低,与唐朝不相上下,可若是府邸冠上她的姓,那么温亭湛住在这里,就足以被说成入赘,这对古代男子是一种非常难以忍受的尊严践踏……
  “摇摇,你不看宅子看我作甚?”拉着夜摇光的手缓步绕过抄手游廊,夕阳灿烂的光辉下,给他略白的脸晕染开胭脂一般的红,看起来格外的漂亮精致,“你不是常说我们自己名下的宅子,一定得好好看一看风水?”
  夜摇光忽而释然一笑:“嗯,得好好看看。”


第247章 杀人了
  四进的宅子,和他们祖宅是一样的格局,可比他们的祖宅占地面积小一些,但建造更大气,取材也是极好,夜摇光和温亭湛绕了一进院子,就有人来请他们去用膳,宅子里有着两个老人家是仲尧凡留下,他们是本地人,不愿离乡背井,又无儿无女夜摇光就将其留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夜摇光突然问道:“湛哥儿,这里距离白鹿书院远不远?”
  “应该有一个时辰的车程。”温亭湛粗略估算了一下。
  “那很好,日后我们去书院读书就搬到此地居住如何?”这个地方往来很方便,四通八达,夜摇光很喜欢,至于风水有她就不是问题。
  “好。”温亭湛点头。
  晚饭之后,夜摇光和温亭湛借着消食,将宅子走了一遍,这一遍夜摇光是拿着罗盘来走,宅子算不上大吉住宅,但也没有凶险的地方,很普通很中庸,夜摇光也不需要住大吉之宅,于是懒得做改动,等她要搬过来之前,再来弄一两个阵法就好。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各自穿戴一新,就去了钱府。古代的满月宴一般是去吃中午,但是钱夫人昨夜知道他们进城以后,一大早就派了钱府的管事来亲自等候,夜摇光也不好再耽搁,反正都要去,他们也没事。
  因为时间还早,来的只有钱府的亲戚,以及钱夫人的娘家人,夜摇光到了之后,钱夫人就亲自来迎接,一年未见,钱夫人再也不见昔日的愁眉苦脸,现在面色红润,眉宇轻快,可见日子过得极其好。
  “夜姑娘,我可算把你给等来了。”温亭湛由钱夫人的侄儿招待去了男客一方,而钱夫人直接带着夜摇光去了自己的卧房,先把屋内钱夫人的母亲方氏等人介绍了一遍,就迫不及待的亲自抱着儿子递给夜摇光看,“夜姑娘快看,这就是我的磊哥儿。”
  小家伙因为早产的缘故,虽然钱府精细的养着,可还是没有足月的孩子那么大,白嫩嫩的一团,正睁着圆溜溜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四周,一见到夜摇光竟然就往她这边拱着身子。
  “哎呦,我们磊哥儿想要摇姨抱呢。”钱夫人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宝贝金疙瘩递给夜摇光。
  她身上流动着五行之气,婴儿的感应能力最强,靠近她会觉得舒服,基本正常的没有满百日的婴儿都会向她靠近,夜摇光动作熟练的抱过来,然后伸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一手托着他,一手取出一块玉牌,玉牌正面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猴子,背面是属猴者的本命佛——大日如来菩萨,这块玉牌在她的宅子里蕴养了快一年了,这才取出来。
  “这是给磊哥儿的满月礼,这玉牌可保它平安,切莫遗失,也不可经多人之手,更不可沾上污秽。”夜摇光将玉牌放在小家伙的襁褓里面,小家伙还小,不能挂东西。
  钱夫人自然知道夜摇光出手的东西绝非一般的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孩子一会儿还要带出去见客,为了害怕不慎丢失,钱夫人决定将之拿下来好生保管,可她刚刚一拿走玉牌,钱磊就哇哇大哭起来。
  惊得钱夫人只好将玉牌重新放回去,一放下小家伙就不哭了,反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惹得一屋子的人都哭笑不得,好多人都开始打趣。
  “是什么事儿这般好笑,也说与我听听。”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看过去,正是杨大太太带着两个女儿——杨夕荷和杨夕蓉。
  “韩姐姐来了,快请进。”进了屋又是一番介绍,大家坐下之后,钱夫人才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小哥儿这么小就知道摇姨送的东西是好东西,舍不得给人碰呢。”
  “摇姐姐!”杨夕蓉走到夜摇光的身边嘴甜甜的喊了一声。
  “瞧这辈分乱的。”钱夫人的母亲方氏不由笑道,“磊哥儿叫夜姑娘摇姨,蓉姐儿却叫夜姑娘姐姐,那磊哥儿岂不是也得喊蓉姐儿小姨了?”
  大家一听可不就是这么回事,钱夫人却挽着夜摇光道:“我可不管,我喜欢摇摇,就要喊摇摇妹子,韩姐姐你可得让你家女儿改口。”
  杨大太太颇为认同的点头:“是是是,改口改口,蓉姐儿快喊摇姨。”
  杨夕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就比温亭湛小个三四岁,这会儿叫十三岁的夜摇光姨,不由皱着小脸:“摇姨……”
  这副模样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各叫各的也无妨。”夜摇光伸手摸了摸杨夕蓉粉嫩的小脸。她是想到了杨子君,毕竟和温亭湛是同窗,日后变了辈分总不好。
  杨大太太显然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于是笑道:“这感情好。”
  时间在一群人乐呵呵之中划过,钱府的宾客陆陆续续的到了,钱员外三十方得子自然是不由余力的的大摆筵席。取了一个非常好的寓意,摆了九十九桌,请的府城最有名的酒楼和厨子,各地收敛来的食材,还有出名的戏班子。
  前面还没有开宴,杨大太太和钱夫人的娘家内眷帮着钱夫人招待女眷在内院看戏,夜摇光对中国的戏曲文化那是一点欣赏水准都没有,但是又不好不合群,于是就坐在台下养神,杨夕荷坐在她旁边,时不时讲两句是什么戏,提两句这戏的典故,十分照顾夜摇光。
  “水洒了。”新的一场戏刚刚上来,给夜摇光端茶水的宜芳突然手一抖,将茶水洒了出去,好在没有溅在夜摇光的身上。
  “奴婢笨手笨脚,姑娘恕罪。”宜芳垂下头认错。
  台子上的声音响亮,杯子也没有摔在地上,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夜摇光见宜芳袖子湿了一大块:“幼离陪她去寻钱夫人身边的碧玉,让碧玉找一套衣衫给她换上。”
  “是。”幼离就带着宜芳离开了。
  她们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回来,夜摇光眉心蓦地一跳,就听到远处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


第248章 温忽悠
  这边一场戏刚刚落下帷幕,正是最安静的时候,所以那一道尖锐的叫声立刻让在场所有的妇人姑娘都脸色一白,夜摇光快速的起身,朝着声源传来的方向飞跃而去。
  夜摇光这样快的速度,却也比不上离客房近的前院男客,等到夜摇光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圈钱府的下人,温亭湛也已经在现场,他身边站着杨子君还有杨员外和钱员外,他的脸色并不好。
  “是她,是她杀了人,小人亲眼所见。”一道粗哑的男音响起,夜摇光顺着他的手指就看到他所指的人正是换了衣服的宜芳。
  客房里爬在血泊的是一个还未卸妆的戏子,穿着普通的衣服,一把剪刀插在他的后背心,地上还碎着一个茶杯,茶水溅得有些远。
  “你胡说!”站在温亭湛身旁的卫荆立刻梗着脖子怒吼。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温亭湛,温亭湛面色从容的转身对钱员外一作揖:“钱员外,被控杀人者乃是府中丫鬟,我府中丫鬟与贵府请来的戏班子无冤无仇,何以区区弱女子竟能够毫无防备的将一个六尺有余的男子刺死?没有杀人动机此其一,这男子躺在桌子之下,距离大门尚且有五六步之距,我家丫鬟从门口进来,作为一个常年唱戏,手脚耳目敏锐的男子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就让我家丫鬟刺死,不合常理此其二,非是小子护短,实则是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温亭湛的话倒是让人陷入了深思,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一个成年的男子,而且唱戏的人天生就要练习身段,唱听的本事,比常人更加警觉才是。
  “这位小公子恐怕不知,这个丫头原是我们戏班子的人,她手脚不干净才被班主给逐出去,当日举发她的正是如今被她杀死之人。”这时候人群之中一个身子修长偏瘦还画着状的女人走了出来,目光冷冷的看着宜芳。
  “你是何人?你们班主又是何人?”温亭湛问。
  温亭湛穿着富裕,那唱戏的女子虽然不甘但也不敢轻易得罪:“小女姓卫,单名一个芝,乃是曾经卫家戏班子的人,后来班主病逝,我们被大师兄带着投入了如今的德馨班,没有想到我们来此,竟然撞见了投入富人家的卫芳,还有吃里扒外的卫荆!”
  “你——”卫荆气不过,正要上前理论,温亭湛目光扫过他,卫荆立刻心头一凛,然后退后低下头不语。
  卫芝见此,就更加得意了:“他们定然是认出了我们,怀恨在心,至于小公子所言,小女子可以解惑,卫芳曾经被卫班主悉心栽培,卫班主可不止一次说她步履轻盈,过粉面而无痕,她要想靠近一个人易如反掌。”
  “说完了?”温亭湛冷冷一笑,伸手就将指证的男子一把抓着坐在了死者倒下之前所坐的位置,然后转身对围在门口的人道,“诸位请让出一条路。”
  钱员外自然让下人帮忙,将人往两边分开。
  温亭湛对钱员外道:“钱员外,烦请您上前看看,您若坐在这里,有人无声无息从门口进来,您是否被人一刀致命?”
  众人都摸不着头脑,钱员外走上前一看,顿时冷哼:“除非钱某人是瞎子。”
  听了钱员外的话,有那些伸长脖子的才看到,被温亭湛按在座位上的男子影子倒影在铮亮的桌面上,正午的阳光是直射而来,若是背后有人,还有两步的距离就会出现倒影,死者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
  温亭湛一把将坐在凳子上的人推到在地上,不偏不倚的与死者面对面,他吓得想要动,却被温亭湛给按住:“你口口声声说看到了我府上婢女杀了人,我倒是要问问,你在哪里看到?”
  距离一个死人只有一掌的距离,那指证的人吓得浑身哆嗦,刚刚的伶牙俐齿完全不见了,声音都开始颤抖:“我我我……我在门口看到……”
  “门口?”温亭湛笑问,“那个门口?院子门口,还是屋子门口,正午日头正毒,站在院子里那般远,你也能够看清屋内,眼劲儿倒不错。”
  男子想要闭上眼睛,可惜也被温亭湛点住眼角的穴位,想闭上都闭不上,只能面对着那死不瞑目,已经没有血色的一张脸,心慌意乱的他完全没有听清楚温亭湛话里的陷阱,顿时惊慌失措的说道:“我是在屋子门口!”
  话音一落,温亭湛松开了他,转身周到屋子门口,正午的阳光洒了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薄薄的为他镀了一层金,他指着与屋子门正对的院子门:“诸位,这是一个小院,左右无通道,院子门距此只有十步之距,按照他所言,他站在屋子门口看到我府上婢女杀人,那么也就是说他至少要站在院子中间距离屋子门口五步之距时,我的婢女已经站在门口,既然如此为何他明知我府上婢女与屋中之人不和却不出声提醒?就算他是因为不知道我府上婢女的意图,那么在我府上婢女举起剪刀时,为何他还不出声提醒?非要等到我府上婢女杀人之后才想起呼喊?”
  说完他转过身,披着一袭金辉,流转着珍珠般内敛光华的眼眸犀利无比,手指直直的指向已经坐起来跳离尸体的指证人:“答案只有一个,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我不是,我不是!”那人不断的摇着头。
  钱员外已经目露凶光,他好好的喜事非要给他弄得这样糟心,恨不得将这伙人给抽筋扒皮了:“把他押起来,送往官府!”
  “不是我,不是我唔……”那人辩驳的声音被堵住,钱府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将他给拖下去。
  “且慢。”温亭湛却在这个时候又开口了,对上钱员外费解的目光,他浅笑道,“员外,吉时已到,如今吉气入门,押着一个杀人凶手出门,会破坏风水。”
  夜摇光险些笑出声,这小子跟着她久了忽悠人的本事真是不得了,对上钱员外询问的目光,夜摇光虽然不知道温亭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点头。


第249章 湛哥的用意
  钱府的宅子风水是夜摇光布置的,自从他们家改换了门庭之后,不但生意顺畅还有了儿子,钱府的人对夜摇光可谓敬若神明,自然夜摇光说什么是什么,既然夜摇光都点头了,钱员外自然要听从:“那先将他押到柴房。把德馨戏班的人也请到偏院去。”
  安排好之后,钱员外又向来宾们表达了歉意,才让下人们安排这人去了正院子里用膳,因为死的只是一个戏子,而且凶手已经被抓到,也没有多少人真正觉得扫兴,钱员外几句开场白就把气氛调节了,大家也都把这点插曲给抛之脑后。
  男女不同席,可却没有分院子,而是在同一个院子红地毯两边,所以坐在桌子上的夜摇光时不时的望向温亭湛,却见他似乎一点暗示也没有给她,夜摇光其实猜测着那指证的人并不是凶手,温亭湛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可他们都不动,谁去捉鱼?
  “你刚刚去哪儿了?”夜摇光侧身问着她身后的幼离。
  “奴婢方才被碧玉叫去帮她抄写礼单。”幼离有些愧疚,“碧玉因着厨房里有两个丫鬟起了争执,就让奴婢帮着忙,却没有想到……”
  不等夜摇光问,宜芳便道:“幼离姐姐才刚刚走,就有人传话,说是卫力寻奴婢,当初在戏班子卫力对奴婢多有照顾,卫芝说的都是谎话,奴婢想着是不是卫力遇到了困难,又想着这是钱府里,他们也不敢对奴婢不利,见幼离姐姐忙着,就独自去了,奴婢一推开门就看到卫力死了……”
  说到最后宜芳红了眼眶,卫力曾经帮助过她,她心里一直感激着。
  夜摇光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果酒,趁着钱府繁忙施了一些小伎俩目的就是为了要陷害宜芳?不应该是这样,宜芳的出现对于卫家戏班的人是一个意外,而且若无深仇,除非是变态才会杀人。能够相处这么久肯定不是变态,否则也不用等到今天,那就是有预谋的他杀,又想到了屋子里砸碎的茶杯,水溅得那么远,不是失手打碎,而是因为愤怒砸碎才会出现那样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在杀人之前和死者有过争执。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必然是在案发现场的指证人才是,在场的人想必都这么认为,怎么会温亭湛觉得不是呢?
  直到宴会结束了,钱员外都开始送宾客,温亭湛也没有任何行动,夜摇光终于忍不住抽个空将温亭湛给拉到一边:“你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温亭湛笑的温文尔雅。
  “那你胡诌什么破坏风水,将那人留在钱府是何用意?”夜摇光摸不着头脑。
  “摇摇是不是以为他不是凶手,我留下他是准备让真正的凶手有机可乘?”温亭湛唇角的笑意加深。
  “难道不是?”恐怕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温亭湛伸手握住夜摇光的手,将她拉到一个小亭子里坐下:“不是,那人就是杀人凶手。”
  “既然如此,为何不把他扭送官府?”查明杀人原因是官府的事情。
  “他是杀人凶手,可背后却有人指使他。”温亭湛轻声给夜摇光分析,“说来也巧,我今日恰好听到了凶手与戏班子一人谈话,言辞间这凶手得了不治之症。所以我大胆设想,他应该是没有多少日头可活,而有人和卫力有仇,所以才会雇凶杀人,原本就是想在钱府混乱的时候杀了卫力,雇凶之人定然会许以条件,我刚才出言将他留下,所有人都会以为我是以他为饵钓鱼上钩,其实站到门外,就是方便扫过在场所有人神情变化,若非凶手,定然会露出好奇或者期待之色,若是凶手定然会抱以冷笑嘲弄之态,除非雇凶者不在其中,但我想雇凶者不可能放心得下,定然会躲在其中亲眼看到事情的发展才放心。”
  “那么多人你一下子能够看得过来?”一个表情不过一闪而逝。
  “这得谢谢卫芝的出现。”温亭湛笑的高深莫测,“卫芝应该就是那个知道事件,并且想要搭上宜芳,才寻人将宜芳适时引来的人,她是知情人,自然和雇凶者关系匪浅,而她既然站出来,就必然要时刻关注雇凶者的反应,当她站出来的时候,我就将雇凶者的范围锁定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我故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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