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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烟花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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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说!”
玉璃无法,只得垂着头再说一遍,当然,她所说的并不是真相。梁氏听了一听,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原来是为这点小事。老夫人,依我看,玉璃此举虽然有欠妥当,到底夜黑天暗的,旁人哪里瞧得见呢,您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古氏冷笑道:“你只当我小题大做,却不知大户人家的规矩礼仪乃至心思意图全从小事上看出。你以为没人瞧见便无妨,却不知光此一事就能看出,你这个宝贝女儿往日的贤淑得体全是徒有其表!玉璃今年该有十五了罢,你是否想给她许一个好人家?若她还是这么不检点,莫说挑不着好人家,便是挑着了,也未必能过得长久,你是否真心为她思虑过?再者,咱们府里还有几个女孩子,她们也都是以这位大姐为榜样的,若她们一个个跟着有样学样,旁人只会说你这个嫡母不知教导,伤的是你的体面!”她淡淡瞟一眼梁氏,只见梁氏已面红过耳,继续道:“玉璃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论理这些话不该我说,可是我得劝你一句,别一味想着护短,只有金府才是你们的根本,伤了这根本,吃亏的只会是你们自己!”
梁氏臊得难受,到底心疼女儿,只得红着脸道:“老太太说得很是,媳妇也不敢讨情,只是玉璃她到底身娇肉贵,还请老太太斟酌着点,别伤了她。”
“这个我自然知道。挨巴掌、呼板子原也不是咱们府里的风范,我也不敢用在你那宝贝女儿身上,万一伤着一点半点,你可不得找我这老婆子拼命,我可担当不起!”古氏尖酸地说道,“你放心,我只不过想让她去祠堂跪上一阵子,也好静静心,免得她脑子里有些不干不净的想头!”她再回头看了一眼这对母女,拂袖而去。
隔日消息便出来了,老太太罚玉璃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小惩大诫。玉璃那借口自然是没人相信的——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众人私底下都在议论纷纷,恐怕大小姐真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只不敢明说。
文墨看了眼玉言,欲言又止:“小姐,如今外头流言纷纷,大小姐会不会把真相说出来,到时顺藤摸瓜,说不定会牵连到我们身上。”
玉言点燃一支香,任凭袅袅的烟气升腾上眉间,“她不会说的。她若是不说,旁人也只是疑心;若说出来了,岂不坐实了她淫奔不才的罪名。那封信虽是假冒,她私逃可是真哪!”
“倒也是,”文墨放下心来,“不过大小姐一向养尊处优,从未受过这样的责罚,也不知她能撑多久。”
如今虽已入夏,但祠堂的地面全是由青石板铺成,凉而滑,夜间更是寒意阵阵,跪久了怕是没毛病也要生出毛病来。玉璃才跪了一夜便受不住了,送去的饭菜也没吃多少,梁氏看着忧心,只碍着老太太在,不好伸手。次日一早便得了消息,说玉璃在祠堂晕倒了,梁氏忙回了老太太,请医诊治。岂料古氏却是不依不饶,命她病愈之后仍去领罚,非得把剩下的日子补齐。
玉璃本没有什么大碍,将养了几日便仍旧去祠堂跪着,梁氏看着女儿受苦,心疼得不得了,一面暗骂老婆子心狠,只苦于不能出口。
第三日晚,玉言凑着油灯读一本志怪小说,那是她悄悄问金珪借的,正看到得趣的地方,忽见文墨慌慌张张进来,玉言被她打断,不觉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文墨满头大汗,“不好了,刚刚得来的消息,大小姐被蜈蚣咬伤了!”
☆、蜈蚣祸
玉言与文墨匆匆赶到玉璃院里,只见已黑压压地围了一屋子人。玉璃卧在榻上,哼哼唧唧地喊痛,脚踝处红肿了一大片,脸色也发白了。梁氏一叠声地唤人请大夫,一面吩咐人取鸡蛋清来涂抹伤处。一个老妈子自作聪明道:“夫人,这种事请大夫是没用的,总得鸡叫过头遍就好了,我那侄子去年……”梁氏懒得听她这些混话,总不理她。
一个小丫头也在那儿与众姐妹叽叽喳喳:“……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那蜈蚣红头赤身,金睛怒目,比筷子还长,有笔筒那样粗……”
玉言见这样乱,料着没自己的事,预备略站一站便借故走开,岂料伺候玉璃的丫头翠岚忽然走到她跟前,冷冷地拦住她:“二小姐,你害了我们小姐,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
她的声音算不得顶大,一屋子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免都朝这边望过来。玉言不为所动,仍笑着:“翠岚姐姐,你这话我却不知何意。”
“二小姐就别装作无辜人了,那会是我奉命给大小姐送饭,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您把蜈蚣放进祠堂的,不然好端端的,我们小姐怎么会被咬伤!”
众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玉言笑道:“翠岚姑娘,什么话都得讲凭据,不是张口即来的。试问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将那蜈蚣送过去,不怕自己先被咬伤吗?”
“也许你是用了什么工具,这我不清楚,”翠岚理直气壮道,“但当时只有你一人经过,不是你还有谁!”
梁氏也发话了:“玉言,当时你果真在祠堂外吗?”她的语气比翠岚平和得多,但话里的怒意却不容忽视。
玉言正色道:“母亲,今晚我一直待在自己房里,未曾出去,这一点文墨可以为我作证。”
“文墨是你的丫头,她的证词算得什么!”翠岚刻薄地说道,“二小姐,若你不能证明自己无辜,就该以有罪论处。”
“这是哪里的强盗逻辑!照这样说来,你是大姐的贴身丫头,你的证词也不定可靠呢!”
“你……”翠岚张口结舌。
躺在病榻上的玉璃虚弱地开口了,她艰难地招呼梁氏过去,“母亲,我也可以作证,那会我也仿佛见到了二妹,虽然隔得较远,但看衣服的样式,应该是她……”
梁氏陡然回头看着玉言,目光中充满强烈的恨意,倘若眼光可以化作杀人的刀子,此刻她已经将玉言碎尸万段了。
玉言并不畏惧,迎头望着她:“母亲,我还是那句话,今晚我不曾出去过,至于大姐的话是否作数,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玉璃委屈地说道:“二妹,难道我会冒着生命危险诬陷你吗?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知道,为了那盒胭脂的事,你一直在恨我,可我的确是无心的,是她们底下人自己做事不小心,没想到你这样狠毒,竟想取我的性命……”
“大姐你错了,”玉言轻轻开口,“那盒胭脂并没伤着我,我有什么好怀恨在心的,要说恨,该是三妹妹更恨你才对,她的脸可是被你那盒胭脂实打实毁了呢!”
玉瑁本来乐得在一旁瞧好戏,正看得得趣,不意话题竟转到自己身上,她慌了手脚,忙撇开干系:“二姐,你好好说话,平白拉扯上我做什么!我并不恨大姐呀,况且我的脸也好得差不多了。”她慌忙掀开面纱,众人一看,只见她面色洁白如玉,许是恢复得好,竟一点痕迹也看不出了。玉言心中浮现出一丝疑惑:这样看来,玉瑁的脸伤得并不重,是她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没怎么用呢?还是玉璃下的毒不够分量?她看了看玉瑁,仍是一副粗蠢模样,看不出什么聪明之处,便摇了摇头,不去想它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仆役通报大夫来了,梁氏忙命请进来。大夫诊治后道:“大小姐的伤不算凶险,只要处理得当,很快就能好的。我即刻就去为她配药,但那药方里有一味药难得,还得请府中帮忙。”
梁氏忙道:“您只管说,我们府里虽算不得豪富,人参鹿茸之类还负担得起。”
“倒不是说昂贵,只是难得。须知治病多半是本着追根溯源的道理,譬如给毒蛇咬伤,就得取毒蛇入药;给虫豸咬伤,也得取虫豸来和药。”大夫沉吟半晌,方道:“大小姐如今这病,需新鲜活蜈蚣一味。”
“旁的都好说,这活蜈蚣哪里寻?”梁氏为难道。
“便是没有活的,死了不久的也使得。方才咬伤大小姐的那只蜈蚣,或生擒或弄死,现下都可拿来入药。”
梁氏道:“方才光顾着玉璃,谁有心思管那虫豸,早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话音未落,就见金珪大步进来,朗声道:“母亲不必忧心,孩儿来为您解忧了。”他将手上提着的一只黑漆瓷坛放到桌上,向那大夫道:“您要的东西就在这儿。”
大夫过去将坛盖掀开,众人也好奇地凑过去瞧,及至看清里面是何物,却一个个惊叫失声,忙不迭地躲到后面。
原来那坛子里都是蜈蚣,总有数十条之多,在里面蜿蜒蠕动,十分骇人。
梁氏只觉得胃中一阵恶心,几乎掩饰不住脸上的厌恶之色,“珪哥儿,你拿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金珪眨巴着无辜的大眼:“姐姐不是缺药吗?我来帮忙呀。”
大夫瞧了瞧,“果然可用,不过你从哪儿弄来这许多?”
“说起来也巧,”金珪笑道,“母亲和众姊妹都是知道的,我一向是个贪玩的性子,那会儿听见大姐被蜈蚣咬伤了,旁的我插不上手,就想着把那虫豸捉住,也好为大姐出气。谁知那东西十分溜滑,好容易才给我在草丛中瞧见了,却是爬得飞快,我一路跟着它,才发现了这坛东西,也是意外之喜。母亲可知,我是在哪儿找着的?”
梁氏沉住气道:“在哪儿?”
“原来是在大姐的院子里!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金珪笑容可掬,“母亲说巧不巧?”
众人听到此处,俱已明白过来,一个个面面相觑,惊疑不定。玉言笑道:“这也真是巧了,大姐说我放蜈蚣咬她,自己却藏了一大坛子蜈蚣在屋里,好像贼喊捉贼,大姐,你是打算卖到药铺子里,赚一笔嫁妆钱吗?”
“玉言,不得放肆!”梁氏叱道,底气却有些不足。
“母亲这是怎么了?大姐方才开玩笑说我害她,您不曾说她逾矩,我不过讲一个小小的笑话,您就说我放肆,也太偏心了些,难道我不是母亲的女儿么?”玉言委委屈屈说道。
玉璃见她这样卖弄,心下暗恨,努力挤出一副笑脸来:“娘,我……”
金珪笑着打断她的话,“母亲,方才的话我也都听见了,依我看,大姐也不是有心的,她和翠岚一时看差了也说不定,二妹柔柔弱弱一个女孩子,哪里敢去摆弄那些腌臜事物!至于那坛子蜈蚣,大约也是因为天气暑热,大姐的院子又偏阴湿,才滋生了这些虫豸,实在说不上人为,不是大姐,也会有旁人,不如此事就此揭过便了!”
他这番话明着是给人台阶下,梁氏听着总觉得心下不快,她却也不敢纠缠下去了,只得勉强笑道:“正是,如今这样天气,蛇虫横行,大家都得小心为上,免得出了什么乱子,受苦的只是你们自己。”她锋利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诸人,“好了,你们在这里乱哄哄的,大夫也不好安心诊治,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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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走出院外,候着金珪出来,便向他致谢:“大哥,这回又多亏了你。”
金珪摆了摆手,“咱们兄妹之间,说这些干什么!大姐平日里瞧着也还好,如今不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倒像入了魔似的,真是奇怪。”
“她是入了魔,情魔。”玉言冷笑。
“什么?”
“没什么,对了,大哥,方才你的表现还真让我刮目相看,我本以为你会乘胜追击,谁想你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倒令我颇感意外。”
“怎么,你不满意我这样处理吗?”
“不,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姐心思浅薄,夫人却心机深沉,若是步步紧逼,将她逼急了,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况且这回虽是大姐做下的事,受难的却也是她,旁人再冤屈也有限,不如就此了了也好,免得因小失大。”
“这是一层,还有一层却是,”金珪沉吟着道:“哪怕母亲从没把我看做她儿子,我也始终把大姐看做我的亲姊姊,看做金府的一份子。咱们金府统共就这么几个血脉相连的人,我不愿咱们为这些事情变得分崩离析,那是我最不要看到的。”
玉言颇为惊奇地看着他,只见这位大哥的脸在清淡的月光下显得这样坦白、诚恳,像一张白纸。然而一张白纸在金府这个染缸里是活不下去的,就算活下去了,也不再是原来的颜色。
想不到他是这样一个理想主义者,竟想着这么一家子相亲相爱,跟他的两个父母全无半点相似之处,金昀晖狡猾得像头狐狸,二姨娘圆滑得像条蛇,他们是如何造就出这样一个儿子的呢?真是奇怪。玉言暗忖道。
在柔和的月色中,她再一次想起宁澄江来,也许这个人是与她最为相似的,都喜欢用表面的伪装掩盖住胸中的万种心肠,尽管她从未看透过。
☆、议婚
遣走众人后,梁氏慢慢坐到玉璃榻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玉璃从未见她这样疾言厉色,不免有些心虚,勉强笑道:“娘……”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响,梁氏抬手给她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玉璃着了这一掌,不觉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你长这么大,娘从来舍不得碰你一根手指头,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
玉璃勉强道:“我知道,我不该陷害……”
梁氏厉声道:“你最大的错处不是陷害别人,是不该以自身为赌注陷害别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却轻易毁伤,倘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却将你娘至于何地,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是让你这么自己糟蹋自己的吗?”
“娘,我知错了,”玉璃哭道,“可是我实在气不过,实在不愿看到五姨娘母女这样猖狂,才想了这个主意……”
“她们猖狂是她们的事,你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姐,掺和到这些事做什么,平白叫人笑话!且你也不是这块材料,做就做了,还做得这样不干净,叫人抓住了把柄,逮不着狐狸倒惹一身骚,你说说,你究竟是为什么!”
她看了一眼玉璃,又道:“早前我就觉得奇怪,你这些日子也太沉不住气了些,又是毒害庶妹,又是暗夜私奔,我好心好意为你按捺下来,本来还觉得老太太处罚得太严厉,现在看来到底是老太太有远见,该罚!该罚得更重些才好!你这样不领情,给我惹出一桩又一桩事来,你以为伤的是我的体面吗?害的是你自己!你仔细想想,倘若这些事传出去了,谁家还敢要你,你的脸面往哪里搁!你是准备当一辈子老姑娘呢,还是准备剪了头发作姑子去呢?”梁氏叹口气道,“说来也是我的错,本该早早地为你许好人家,也好让你安心准备,免得为这些脏事分了心神!好在如今也还不晚。”
玉璃不意她突然提起婚事,不觉又愣在原地。
梁氏道:“我已想好了,等你爹回来,我便跟他商量,将你许给温府的三公子。正好我们两家是世交,渊源颇深,也算门当户对,温平候也有意,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玉璃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只听得“温府”二字,她也顾不得许多,忙扑到梁氏膝上,“娘,我不要嫁进温府!”
“为什么,温飞衡不好吗?”梁氏看着女儿的脸,只见面上一团潮红,她恍惚察觉到,“你该不会……有了意中人?”
玉璃虽然无奈,但事关自身,只得含悲忍怯地点了点头。
“大胆!”梁氏一把推开她,全不顾她伤重在身,仿佛一头发了狂的母狼,她指着玉璃的鼻子骂道:“枉我还一向把你看做懂事的,疼着你护着你,你却这般不知羞耻,与他人暗通款曲,真是丢尽了我金府的脸面!”
玉璃忙辩道:“娘,您误会了,女儿与那人并无来往,只见过几次面,女儿心底偷偷取中了他而已。”她拉着梁氏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娘,女儿知道婚姻大事该由父母做主,我不该对人芳心暗许,但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还望您体谅少许。女儿这十几年都没求过您什么,还请您答应女儿这一次,就一次,好吗?”
玉璃清丽如莲的面庞上挂着点点泪珠,像一只孱弱的小兽那样胆怯无助。这是她的女儿,她可以对所有人残忍,唯独对自己的女儿狠不下心肠。梁氏轻轻闭上眼,嘴唇微微翕动着,“那人是谁?”
——————
金昀晖是在六月初回来的,除却略微晒黑了些,他与刚出去的时候并没多大变化,甚至气色显得更好了,显见外头的日子并不十分艰苦。
这第一晚定例是要在梁氏房里歇下的,晚间伺候他就寝时,梁氏便试探着将玉璃的心思提了一提。金昀晖果然有些不满:“自古婚姻大事都该由父母做主,哪有自己私自相看的道理,她也太大胆了些!”
梁氏忙劝道:“老爷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无奈这丫头有些认死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便是硬凑出一桩婚事,对咱们金府也未必有什么好处。况且她看重的那人也不是什么穷酸匹夫,与咱们金府门第也算相当,老爷不若听一听她的意思吧!”
“她看上谁了?”金昀晖漫不经心地问。
梁氏顿了一顿,方道:“是容王。”
金昀晖猛地一拍桌子,险些将梁氏唬了一跳,“她以为她是谁,全颖都的男子任她挑吗?哼,容王,她想的倒好,宫门王府是那般好进的吗?”
“我何尝不是这样说,”梁氏赔着笑道,“不过老爷您细想想,如今颖都适龄的女子并不多,稍微好些的呢,早早都已经嫁出去了;那年貌相当的,家声却又比不过咱们。咱们金府如今虽不比从前了,到底有老国公爷的声威在,谁也不敢轻瞧了去!”她见金昀晖仿佛听进去了些,便继续道:“况且,有了这一层姻亲关系,于老爷的仕途也会更有助力,不是吗?”
金昀晖思忖片刻,开口道:“罢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少不得我腆着这张老脸去试一试,至于成或不成,就得看璃丫头的造化了。”
他说到做到,果然往容王府走了一趟。梁氏挂念女儿,在家中焦急地等候,好容易盼到金昀晖回来,她忙迎上前:“老爷,如何?”
金昀晖的脸色显然不怎么好看,“还能怎么样,枉我费了半天口舌,容王只轻描淡写来一句,说他年纪尚小,不想成婚,这不就是婉拒了么?”
梁氏呆了呆,硬着头皮道:“那玉璃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别人摆明了没看上她,我还得上赶着不成!事已至此,你劝她想开点罢,我金府的女儿再差,也犯不着为嫁人犯愁,自然能挑着好的。”
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梁氏缓一缓气,又道:“既如此,温家的三公子也不错……”
金昀晖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倒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谁?”梁氏只觉得心跳都快要漏半拍。
“雍王。”金昀晖的笑缓缓在脸上绽开。
“雍王?”梁氏机械地重复着,“他看得上我们玉璃吗?”
金昀晖扶着她的肩膀,“雍王殿下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冷心冷情,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实在也是可亲的人,言谈中提起过几句,倒似对玉璃也有意。若是说成了,这一嫁过去,就是堂堂正正的雍王妃,你也跟着增光不是么?”
那雍王连玉璃的面都没见过,何谈有意,还不是看中了金家的门第,梁氏只觉得嘴里一阵酸苦,却也不能说什么,她看得出金昀晖明着是与她商量,其实心意已决,她也只能深深地低下头去:“一切全凭老爷做主便是。”
金昀晖做事雷厉风行,果然与雍王府搭上了线。隔不得几日,就听得雍王来府,这回大约是吸取了教训,单请了玉璃出来相看。不过玉言等几个姊妹自然是不甘落后的,仍旧躲在隐处,悄悄窥视。
玉言留神看着,那雍王的容貌也算得俊美,只是总阴沉个脸,看不出想的什么;至于玉璃,她比上个月更显得苍白了,但那是一种冷冷淡淡的、不健康的白,她的人也同样冷淡,别人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像个牵线木偶。
两个人就这样干巴巴地坐着,脸上都没有多少笑模样,倒是相得益彰。全程只有金昀晖笑得最甜。
这次会面后大概就算是定下了,雍王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很满意大小姐的幽娴贞静,同时催着快快定下婚事,顶好安排在今年秋天。梁氏见对方催得这样急,本来十分不理解,还是金昀晖向她解释,说雍王殿下今年都十九了,皇上和淑妃娘娘早已催过好几回,还是早点完婚好。梁氏虽不情愿,却也拗不过天家威严,只得草草答应下来。
至于玉璃,她倒没什么变化,依旧十分平静。不过听她屋里的翠岚说,架子上的一副绣样无缘无故地撕坏了,也许是猫儿弄的吧。
玉言对这桩婚事并不意外,她早看出来,金昀晖心中最中意的人选一直是雍王。他虽然上了容王的船,却总是担心自己会沉下去,因此时常思虑着为自己寻一条后路,此番联姻就是最好的机会。然而在玉言看来,脚踏两条船虽然为自己寻得了更多的机会,可是一旦波翻浪涌,却增加了覆亡的可能,她还真担心这位爹爹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玉璃对于这桩婚事显然是不满意的,单看她的脸色就能瞧出来,她虽然不反抗,却一直用一种消极而默默的态度来折磨自己,同时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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