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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诀[四部全]-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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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瓜瞪了查文显一眼,“你上一边去!俺现在没空理你。对了石大哥,好端端的,你干吗改名叫‘石敢当’了?”
  “嗐!”石敢当叹道,“当年虎神营被朝廷裁撤后,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而我辗转流亡到了东北。那时候心想,既然不让从军了,那老子就当土匪。于是便拉起杆子,慢慢混成了今天这样。妹子你不知道,在这边当胡子的,得有个报号,没有报号不发家!所以你石大哥摇身一变,就成了那‘石敢当’啦!”
  香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石敢当又问道:“香瓜,田老爷子呢?他老人家的身子骨还康健吗?”
  香瓜眼圈一红,“俺爷爷早给人害死啦……”
  “什么?”石敢当追问道,“是什么人干的?仇报了没有?”
  香瓜道:“是个叫赖青的混混,已被官府给杀了……”
  “唉!”石敢当恨道,“田老爷子一世豪杰,想不到却死在一个混混手上!可恨啊可恨!”
  香瓜突然反应过来,指着查文显道:“石大哥,那赖青算起来,还是他的手下呢!”
  石敢当向查文显一望,“二当家的,真是这样吗?”
  查文显慌忙道:“请大当家的明鉴!田老爷子之死,跟我并无直接关系!”
  石敢当问道:“妹子,可是如此?”
  香瓜道:“爷爷的死,确实不能赖他……不过石大哥,那姓查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不关二当家的事就好啊!”石敢当笑道,“不管二当家之前如何,他眼下是我结义的兄弟。香瓜妹子,旁的事且放一放,你我一别小十年,先好好叙叙旧吧!”
  冯慎咳嗽一声,提醒道:“香瓜,莫误了正经事!”
  石敢当怒道:“我跟我妹子说话,你少在那吭吭咔咔地打搅!”
  “石大哥!”香瓜扯了扯石敢当衣袖,低头道,“你别朝俺冯大哥凶……他是俺……是俺师兄……”
  石敢当一瞧香瓜的模样,心下已然明了。“哈哈哈,什么师兄?我看他呀,倒像你的情郎!嗯,妹子你眼光不差!那小子算是一表人才,功夫还他娘的挺高!”
  香瓜满脸娇羞,把头压得更低了。
  “这就不好意思啦?”石敢当笑笑,又冲冯慎道,“小子你听着,以后可要好好待我香瓜妹子!要敢欺负她,我石敢当绝饶不了你!”
  冯慎冷冷道:“我如何待她,那是我的事!奉劝石大当家一句:眼下别想着去饶谁,还是先考虑好,谁会来饶你吧!”
  “好小子!”石敢当勃然大怒。“你功夫高又能如何?这马耳山上有老子成百上千的弟兄!就算老子被你杀了,你也别想活着下山!”
  话音未落,堂口陡然传来一声高喊。“那可不一定!”
  与此同时,霸海双蛟与张作相慢慢走进堂来。对他三人,诸匪自然是不认得,可汤玉麟却不陌生。
  打方才起,他汤玉麟就开始糊涂着,一见张作相突然出现,脑子更是不够用了。“老八?你怎么也来了!?他娘的!怎么回事?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老子头疼!头疼死老子啦……”
  汤玉麟越想越急、越想越乱,脑袋里全拧成了麻花。见他这副模样,张作相赶紧道:“五哥,眼下不是说话处,等回去后,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张作相身着将官服,霸海双蛟却罩了套兵丁衣裳。见三人如此打扮,查文显大惊失色。“你们是官兵?山下全是我们的弟兄,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霸海双蛟将兵服扯下,笑道:“他们将早让爷爷们迷翻了,冯老弟,你配的那迷烟真是管用啊,刚点起来,那些虾兵蟹将就纷纷倒下,咱哥俩赶紧去开了寨门,将张管带迎上山来,哈哈哈……”
  查文显奇道:“我在山下设有‘迷魂滩’,你们是如何闯过的?”
  霸海双蛟道:“你那点儿小伎俩算得了什么?咱哥俩早按着冯老弟给的法子破啦!”
  汤玉麟也奇道:“可……可你们俩怎么会在山上?”
  霸海双蛟道:“你这蠢汉,当那两百官兵真是跟你来投降的吗?都是冯老弟提前安排好的!嘿嘿,咱哥俩当时,都混在那些‘叛军’之中啊!”
  “什么!?”汤玉麟心火“噌”就蹿上来,指着张作相吼道,“老八!这么说来,你做的那些……全是在骗老子啊!?合着你们都是在做戏,就老子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哇!他娘的!怪不得老子夜里睡的好好的,你小子非要拉着老子放尿,原来从那时起,老子就中了你们的套哇!老八啊老八,老子还当你是好人,敢情就属你他娘的最阴!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说完,汤玉麟便张牙舞爪地扑向张作相。
  张作相慌忙躲闪,“五哥你听我解释……”
  “听你姥姥!老子掐死你!”汤玉麟不依不饶,只是红着眼冲来。
  “他奶奶的!”
  刘占海伸臂一拦,刘占川挥掌一砍,汤玉麟只觉后颈一疼,便两眼一黑,“咣当”晕倒在地。
  张作相长舒一口气,瞧瞧地下的汤玉麟,叹道:“唉,这个仇……五哥怕是得记我一辈子了……”
  石敢当环视诸人,问道:“瞧这样子,我三妹的计策已被你们给识破了?”
  冯慎点点头,“不错!”
  石敢当道:“你小子能耐还真是不小!她哪里露出了马脚?”
  冯慎道:“初见柳姑娘时,我就觉她的出现,有些过于巧合了。后来到代官屯时,姚金亭对她又打又骂,痛斥其所谓的‘失节’,无非是想从旁证实,那位柳姑娘,真的是一个‘受土匪迫害过’的可怜女子。那么,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被赶出姚宅、暂以军营栖身了。”
  查文显恨道:“姓冯的,没到想你现在更精了!”
  冯慎笑道:“说来惭愧,当时听了柳姑娘的遭遇后,我也曾信以为真。只是后来柳姑娘要撞石自尽,我那么一拉,这才察觉出异样。”
  石敢当追问道:“有何异样?”
  冯慎道:“那一拉之下,柳姑娘手上居然微微有内力相抗。我索性将她揽住,暗试她周身几处要穴,果然发现,她其实是在拼命掩藏着自己的武功!心头疑窦一生,那很多地方便顿觉不对劲儿。比如那姚金亭踢打她时,分明没敢用出全力。再比如一听我们答应收留下柳姑娘后,屯中那些乡勇,也明显都松了口气。所以我断定,那柳姑娘定有问题,极可能是这马耳山上的内应!”
  刘占海插言道:“冯老弟,有个事我一直没搞明白,你怎么知道那娘们儿会去勾引你?”
  冯慎道:“柳姑娘身负武功,又生得如此美貌,混入军中自然是为了使那美人计了。此番剿匪,张统领托我全权指挥,营中的弟兄又戏称我为‘军师’,所以我才猜测,那柳姑娘盯上的,是冯某的这颗脑袋!想来,她是打算以美色诱我入彀,趁我不备时将我害死,那样一来,军中必乱,马耳山的土匪,也便不战而胜了。”
  石敢当叹道:“三妹这招‘媚里夺魂’从未失手过,不想却栽在了你这小子的手上。”
  冯慎道:“柳姑娘的真实身份,大当家现在可以告知在下了吧?”
  石敢当道:“跟你说了也无妨,三妹报号‘缠丝柳’,她惯使的兵刃是一条冰蚕丝。那冰蚕丝锋利无比,平时缠在发间,只待有男子中计,她便将冰蚕丝解下,不知不觉地缠在那人颈上,只需轻轻一绞,任他武功再高,头颅也会被轻松割去!”
  “他奶奶的!那娘们儿可真是狠哪!”刘占川摸了摸自己脖子,道,“还好冯老弟没受她迷惑,否则这脑袋和身子,岂不是要分家了?”
  冯慎点了点头,又向石敢当道:“见柳姑娘要使‘美人计’,那我便将计就计。提前与众人安排好,请柳姑娘‘观赏’了一出好戏。她亲眼见后,信以为真,定会命人向你石大当家的禀报。如此一来,他汤玉麟再率部投靠,你石大当家自然也不会拒之山外了。只要‘叛军’一入山,马上便会偷偷燃起迷烟,就算手上没有枪械,也一样能将你这马耳山的土匪尽数制服!”
  石敢当怒道:“这汤二虎果然是诈降来了!”
  冯慎看了看地上的汤玉麟,笑道:“这话倒冤枉了他。对于我这番将计就计的安排,几乎整个军中都知道,只是单单瞒过了他。汤玉麟是个直肠子,若提前跟他说了,定会被柳姑娘瞧出破绽。”
  石敢当又道:“那我三妹现在何处?”
  张作相接口道:“已被我七哥押着当人质,去攻打代官屯了!”
  石敢当与查文显面色大变,“打代官屯做什么?他们可是团练!”
  “算了吧!”冯慎哼道,“姚金亭他们虽打着团练的旗号,实则是你们马耳山的土匪!”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姚金亭能与柳姑娘合使‘苦肉计’,那他还干净得了吗?”冯慎稍顿,又接着道,“他那些所谓‘新招募’的乡勇,恐怕也是刚从这马耳山调去的。只待柳姑娘在军中引起混乱,姚金亭便会让手下换上原本的土匪装束,与你们一前一后,将官兵包夹痛击!”
  张作相骂道:“若非冯少侠提醒,我们都不知道你们还在山外留了这么一手。难怪上次来攻打时,队伍后面莫名其妙地多出来一股胡子,我七哥还真以为你们用兵如神呢!”
  刘占海道:“他们确是会些兵法,不过碰上冯老弟,那就成了‘小巫见大巫’了!哈哈哈……”
  冯慎缓了一会儿,又道:“石大当家,现在山内山外的势力皆被拔除,你是要俯首投降呢?还是想负隅顽抗?”
  石敢当怒道:“想要老子低头?门儿也没有哇!我石敢当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那在下可要得罪了!”冯慎双足一顿,向着石敢当扑去。
  石敢当失了双枪,可也不甘服软,当即施出拳脚,迎着冯慎打来。
  冯慎身子稍侧,便避开了石敢当的招式,同时挥起一掌,击向他的肩头。
  贴身近搏,又加上冯慎出手极快,这一掌,那石敢当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了。岂料香瓜竟从斜刺里冲出,将冯慎这掌堪堪接下。
  冯慎一怔,“香瓜,你做什么?”
  霸海双蛟也愣了,“香瓜妹子,你咋还帮着那土匪头子?”
  香瓜将石敢当护在身后,“冯大哥,求你看在俺的面上,别难为石大哥好吗?”
  “你想为他求情,也得等擒住他后再说!闪开!”冯慎说完,又朝石敢当频频出招。
  冯慎连攻了几下,香瓜便连挡了几下。
  见香瓜屡次三番地阻碍,冯慎不由得着恼。“香瓜,你不要胡闹!再不闪开,我可要动真格的了!”
  香瓜捂着发麻的双臂,眼泪簌簌落下。“俺不闪开……冯大哥,就算你打死俺,俺也不闪开……”
  “你……”冯慎心中一酸,后半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石敢当将香瓜轻轻推到一边,“好妹子,你的心意石大哥领了。我打不过这姓冯的,让他毙了就是!不用为了我去低三下四地求他!”
  张作相赶紧道:“石大当家的,咱们又不是非要闹个你死我活,只要你肯点头,我七哥定会将山上的兄弟收编。实不相瞒,我们之前也是胡子出身,现在这不也吃上了皇粮了吗?”
  石敢当哼道:“你们之前是胡子,可老子原来却是官军!那狗朝廷老子算是看透了,自打拉杆子那天起,老子就对天发誓,绝不会接受招安!”
  香瓜急道:“那可怎么办?石大哥……要不俺护着你逃下山吧?”
  冯慎怒道:“香瓜!你这是纵匪!”
  “冯大哥!”香瓜哭道,“连乔五那样的摸包贼你都能饶,可为啥偏偏不肯放过俺石大哥啊?石大哥他真的是位响当当的好汉啊!当年他与洋鬼子打仗,身上中了五枪都没下阵,硬是撑着,又砍死三名洋兵……”
  冯慎道:“那是以前!如今他甘当贼寇,祸乱乡里,残害百姓!”
  “放屁!”石敢当昂然道,“老子从来都是只抢赃官,不扰平民!姓冯的,老子说这话,可不是向你讨饶!你大可去附近村子里打听打听,咱马耳山上的胡子,拿过他们一粒米、一根柴了没有?哼哼,为啥奉天城里几次调兵来剿?还不是因为咱们专抢那些当官的?”
  “只抢官,不抢民?那不是跟咱哥俩一样?”霸海双蛟相互一视,不禁喝彩道,“好!石大当家的,你确是条好汉子!”
  香瓜喊道:“大龙、二龙,你俩快帮俺劝劝冯大哥啊!”
  霸海双蛟忙道:“冯老弟,你看这……”
  “两位大哥不必多言,小弟心里有数了!”冯慎将手一摆,向张作相道,“张管带,这匪首听来也无甚大过,他既不愿降,可否放他一条生路?”
  张作相为难道:“这个嘛……冯少侠,你得去跟我七哥商量啊……”
  “不用麻烦了!”石敢当道,“我们三英结义之时,就说好了同生共死!如今三妹落入官兵手中,我不会撇下她独活!”
  香瓜忙道:“冯大哥,那张作霖很听你的话……你去让他把那女的放了吧……”
  冯慎看了看石敢当,又瞧了瞧香瓜,最后才点头道:“行吧!我去试试看……不过他查文显,我断不能饶!”
  “好好!”香瓜破涕为笑,“他姓查的原来无恶不作,冯大哥你不用饶他……”
  “妹子,你这话可错了!”石敢当走到查文显身边,将他肩头牢牢揽住。“当胡子的不问出身、不究过往!二当家的原来做过什么,我石敢当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清楚!反正自他上山后,从未做过半件违背道义的事,否则,我也不会跟他义结金兰!左右还是那句话:要生,三英便同生!要死,三英就共死!”
  冯慎目光一冷,“石大当家的,你可别得寸进尺!”
  查文显也道:“大当家的,我跟那小子的梁子是解不开啦!你不必管我,跟三妹……”
  “二当家不用再说了!”石敢当大手一挥,“既然拜过把子,你原来纵有千般罪孽,咱三兄妹也一并来赎!”
  “好!都是兄弟,那我也不说什么了!”查文显抹了把脸,“大当家的,咱并肩上,跟他姓冯的死拼到底!”
  冯慎面色铁青,“石大当家,这查文显罪无可恕!我最后再劝你一句,不要执迷不悟!再要是非不分,冯某可真就不客气了!”
  “啰唆什么?你只管上吧!”石敢当说完,又冲查文显大笑道,“二当家的,这小子厉害得紧,咱都拿出全力来,能撑上一刻,就他娘的多撑上一刻!三妹若知道咱俩死了,定会下去追,咱俩得走慢些,别让她撵不上啊,哈哈哈……”
  冯慎连道了三声“好”,手掌缓缓举起。“那在下……便成全你们的金兰之义吧!”
  见冯慎掌心变得赤红,香瓜便知他要使出十成的内劲,不由得大惊失色。“冯大哥……你真的要对俺石大哥下死手吗?”
  冯慎一字一顿道:“我敬他是条汉子,故而想给他个痛快的!”
  “冯大哥……求求你不要……”
  “让开!”
  香瓜泪如雨下,执拗地摇了摇头。“冯大哥,俺不能眼睁睁看着石大哥死在你的掌下……”
  冯慎掌心红光大盛,“我这赤雷连涛掌已练至火候,就算是你,也接架不住!快让开!”
  香瓜力运周身,左手划个半环,右手五指箕张,双脚不丁不八,冉冉亮出个守式。“俺也知道接不下你那赤雷连涛掌……能挡一掌,便是一掌吧……冯大哥,你出招吧!”
  一见香瓜那架势,冯慎大惊失色。“天地同寿!?香瓜,你居然要对我使天地同寿?”
  香瓜哽咽道:“大师父传俺这招时,曾说过这是一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打法……冯大哥你别多心,俺不是要跟你拼命……只是想尽量多挡你几掌……”
  “唉!”冯慎长息一声,将手臂慢慢垂下,掌心的红气也渐渐消退。又怔了半晌,冯慎突然转身,甩手便出了三英堂。
  霸海双蛟急追道:“冯老弟,你要去哪儿?”
  冯慎头也不回。“去代官屯!找张作霖!”
  此时的张作霖,已将代官屯拿下,正于那姚宅之中,提审那姚金亭。
  望着那姚金亭,张作霖气不打一处来。“妈了个巴子的!你们这伙胡子还真是贼精!怪不得这屯子里瞧不见一个老人和小孩,原来这是那马耳山的‘分号’啊!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上回过来时,咋就愣没瞧出来呢……”
  正骂着,外面兵丁来报:“统领,孙帮统来了!”
  “啊?快请快请!”张作霖说着,冲边上亲兵道,“先把这姚金亭押下去!”
  亲兵刚将姚金亭押出门,孙烈臣便走了进来。“雨亭,这屯子里出什么事了?刚才押着那个,不是上次跟咱们喝过酒吗?还有,你不是去马耳山剿匪吗?怎么又折回这代官屯了?”
  张作霖笑道:“六哥哎,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先连珠炮似地问起我来了!你先说说,你不好好在奉天城坐镇,怎么还跑出来了?”
  “嗐!”孙烈臣道:“是这样,今天总督府给咱们下了紧急公文,我怕底下人说不清楚,就亲自赶来通知你了。这不,才经过这代官屯,就发现了咱们的人马,我进来一问,你果然在这里!”
  张作霖问道:“那总督府到底下了什么重要公文,值得六哥亲自跑一趟?”
  孙烈臣从怀中取出一张硬纸,递向张作霖。“你自己瞧瞧吧!”
  张作霖接也没接,“六哥你这不寒碜我吗?那上面的字,我能认出几个来?”
  孙烈臣一拍脑袋,笑道:“我真是骑马骑得颠糊涂了。这公文上说,那陶克陶胡,又在索伦山一带出没了,上头命咱们即日启程,赶赴科尔沁将其剿灭。”
  张作霖皱起眉头,“又得去科尔沁?妈了个巴子的,他们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马耳山的事,老子还没整利索呢!”
  孙烈臣道:“事有轻重缓急嘛,毕竟那陶克陶胡,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哦,公文上也说了,那马耳山的胡子,咱就先不用管了……”
  听了这话,张作霖“嘿嘿”直笑。
  孙烈臣奇道:“雨亭,你笑什么?”
  张作霖道:“说来六哥或许不信,那马耳山……早已经拿下啦!”
  “啥?”孙烈臣目瞪口呆,“你们把马耳山拿下了?雨亭,你是逗你六哥吧?这才过了一天一宿啊……”
  “我就说你不信吧?”张作霖笑着,将孙烈臣拉到椅前。“来来来,六哥你坐这儿,听我跟你慢慢说。”
  待孙烈臣坐定,张作霖便将整件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讲了出来。
  听罢去脉来龙,孙烈臣不禁赞叹道:“那冯少侠,果然是稀世之才哪……计着实是妙计,只不过却单害苦了咱们的五哥啊,哈哈哈……”
  “哈哈!”张作霖也笑道,“舍不得他汤二虎,拿不下那马耳山哪!我分兵来攻代官屯时,老八也带着兵上了马耳山,他们几个里应外合,这会估计已将那匪首擒了。”
  孙烈臣想了想,又道:“雨亭,只是我担心,那五哥回来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放心吧六哥,我早就想过啦!”张作霖道,“你看啊,对于这场胜仗,冯少侠他们肯定不会去向朝廷争功,那我就把功劳,全都记在他汤二虎身上。说他为了除匪,舍身冒险假投敌什么的,反正到时找个刀笔吏来,怎么好听就怎么写。上头见了一高兴,他不就官复原职了?说不定还能升上一级呢!等到了那个时候,他汤二虎不乐出鼻涕泡儿来才怪呢!”
  “还真是个办法!”孙烈臣摇头笑道,“唉,世上能叫他汤二虎乖乖听话的,算起来还真没几个,可你张雨亭,却是其中之一啊,哈哈哈……”
  二人正说笑间,一马向屯中飞驰而来。还没等兵丁禀报,冯慎已大踏步闯入姚宅。
  张、孙二人一怔,忙起身相迎。“哟,冯少侠?”
  冯慎一拱手。“张统领,孙帮统怎么也在这儿?”
  孙烈臣正要开口,张作霖接言道:“六哥刚好来办点儿事情……哦,冯少侠,石敢当那伙匪首,想必已拿下了吧?”
  冯慎点了点头,“匪首皆被制伏,山上其余的喽啰,也全都看押了起来。”
  “太好了!”张作霖喜道,“此番剿匪,咱们没伤一兵一卒,便来了个大获全胜,妈了个巴子的!冯少侠啊,我老张真是服你服得五体趴地啊!”
  孙烈臣道:“那叫五体投地。”
  “管它是啥呢!”张作霖笑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冯少侠,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大个忙,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给得出,我老张绝不含糊!”
  冯慎摇了摇头,道:“冯某不图功名利禄,也不要金银财宝。”
  孙烈臣提醒道:“雨亭,乔五……”
  “哦?哦!我倒把这茬儿给忘了!”张作霖一拍巴掌,唤过一名亲兵。“来啊,叫人现在就回西窑坑,将那乔五带来……不!去找乘小轿,把他乔五爷接过来!”
  冯慎道:“张统领言而有信,冯某佩服。”
  张作霖摆摆手,“冯少侠客气啥?其实要算起来呀,在‘这笔买卖’里,我老张可是赚了大便宜啊,哈哈哈。”
  冯慎稍加思索,又道:“既然如此,冯某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张统领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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