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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诀[四部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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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冯慎愣了一下,与查仵作对视一眼。
“可说是呢!”驼背老汉摸了摸脑后的包,疼得直龇牙。他又咂了口旱烟,这才向冯慎他们道出经过。
昨夜,风刮得紧。这棚屋里倒处透风撒气的,驼背老汉便有些耐不住寒。坐了一会儿,就提早铺开被褥,上了土炕。
刚要睡着,便听到棚屋外传来一声铁器交撞的音。开始,驼背老汉还以为外头风大,自个儿听岔了。可紧接着,又听见几声低低的喝骂。
越听,驼老汉便越觉得不对劲。那沉重的脚步声凌乱纷杂,显然不是来了一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会在这寒天冷地的夜里,来这片墓田呢?
若说是刨坟取宝的盗墓贼吧,也有些不太可能。驼老汉守的这片墓田,葬得多半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若真是资财殷实之家,也不会把死者往义冢里埋。说是守墓,其实也就是给那些荒坟除把草、添把土。既是些贫坟苦丘,棺材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奇珍异宝。墓主下葬时,最多在嘴里含上枚“压口钱”、手里握上对核桃。所以极少有盗墓贼会惦记这片地方。
不过,这话也不能说死了。这无论是穷是富,对身后事都极看重的。就算没有珍宝陪葬,也会在死尸身上套几层好料的殓服。
有些实在活不下去的贫苦人,便会趁着夜黑风高,从死人身上扒下些没烂透的殓服。浆净消味后,拿到估衣铺去碰运气。若是估衣铺的朝奉打了眼,误将这殓服认作是不穿的旧衣,便也能混上几枚大子儿,吃上顿饱饭渡饥。
于是,驼老汉躺不住了。赶紧披衣趿鞋,提着马灯就冲出棚屋。
谁想到才一露头,连外头什么人都没瞧见,驼老汉便觉脑后一阵剧痛,被人给敲了闷棍。
这一棍下手不轻,驼老汉头直挺挺的趴在地上,整整昏迷了一宿,这才在傍天明的时候被冻醒。身上又酸又冷,驼老汉缓了好一阵子,才能从地上爬起。
他怕那些歹人还在外边,也不敢露头,只是回到土炕上哆哆嗦嗦的蜷成一团。
又过了好一阵,听得外头确无异样响动,驼老汉这才战战兢兢的探头去外面打量。
可没想到刚推开门,眼前又是一花。一个身影飞快的扑来,在他脖子上使劲的摁了一下。驼老汉只觉颈间一麻,双膝软塌塌地垂了下去。
这会儿,驼老汉看清了站在眼前的,竟是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不由分说,一脚便踏在驼老汉身上,娇声喝问,昨夜是否有人来过。驼老汉知这小丫头不好惹,便赶紧点点头。听得确有人来,那小丫头大喜,继续追问来人长相、下落。
驼老汉正要如实相告时,那小丫头却突然脸色一变,冲着驼老汉一摆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紧接着,那小丫头猛的沉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上去听。
只听了一会儿,那小丫头便几下扯掉驼老汉身上罩衣,披在自己身上。驼老汉虽不知她为何故,可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受她摆布。
小丫头穿扮好后,又找来条绳子,迅速将驼老汉捆了个结实。怕他挣扎叫唤,小丫头寻块破布,塞进驼老汉嘴中。背对着驼老汉鼓捣了一阵,这才推门出去……
之后的事情,冯慎等人已然知晓。那个不明来历的小丫头,正是以银针刺穴的手段,将自己生生改成了一副苍老的模样。虽然那模样,与驼老汉的面相有很大差异,可来的三人中,仅有冯全匆匆见过驼老汉一面。只要效仿出驼老汉的罗锅样子,就算是冯全,也未曾察觉出那“驼老汉”为假扮。
看来,那小丫头的确是为了寻人。而她所寻的,应该就是昨夜闯入墓田、打晕驼老汉的那伙人。
“这事是越来越蹊跷了,”查仵作抱着两臂,眉头紧拧,“这块墓田里,难道还藏着什么宝贝不成?”
“去看看便知!”冯慎一转身,又冲着那驼老汉问道,“老人家,您若是走得动,还请劳烦给我等引个路。”
“成,”驼老汉活动了下腿脚,“这会儿缓过来了……老汉也惦记着墓田是否有损……走吧……”
见驼老汉脚下还有些踉跄,冯慎忙让冯全将他扶着,慢慢出了棚屋。
在驼老汉的引领下,冯慎等人一面踢拨着脚下枯干的野草,一面顺着坟圈间脚踩出来的羊肠道,朝深处走去。
半人高的坟茔,一座紧挨着一座,将视野阻的很不开阔。由于这是义冢,自然也不分长幼贵贱。只按着亡故的先后,由前至后,一排排的葬过去。
地上的枯草上有些凌乱,显然留着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可由于地冻土硬,那些脚印并不十分明显。浅淡的脚印有长有短,冯慎心里估量了下,觉得至少应有三人。
沿着似有似无的足迹,几人一直跟过去。走着走着,冯慎拿眼一瞥,发现在坟间的杂草上,还挂着不少祭撒用的纸钱。
冯慎不做声色,取起一片纸钱来,用手指捻了几下,又随手扬了。
“老人家!”冯慎冲着在前面引路的驼老汉叫道,“且住了脚!”
听得冯慎叫唤,驼老汉忙回过头来。就连查仵作和冯全也不知怎么了,皆满脸诧异地盯着冯慎看。
冯慎没理会他们,只是问驼老汉道:“最近十天内,是否有新亡之人葬进来?”
“倒还真有一个,”驼老汉略一思索,便道,“听说是肺痨久患,咳血而死……大前天殡进来的……哎?这小哥,你又如何知道?”
“这便是了!”冯慎点头道,“眼下不是祭拜日子,而这散在地下的纸钱又很新,分明就是刚打了墓、动了土,撒了些飨鬼冥钞的迹象。好了,再去前头看看吧!”
几人便不再搭话,又朝前赶去。走在里面,才觉这片墓田着实不小。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驼老汉才指着不远处道:“到头了……”
冯慎两眼一眯,便察觉到了异样。这里的浅脚印更为凌乱、密集,显然是昨夜那伙人盘桓所致。
不妙!冯慎心里一个激灵,分开众人,径自快奔几步。其他人也知有异,也忙加紧了脚步。
来至那最里面的坟头前,几人惊眉急皱,暗暗咂舌。原来,那处最新的坟头上,赫然斜破着一个几尺高的大洞,一口薄木棺材被刨了出来,盖缺底空,毁的是破破烂烂,那些散掉的棺材板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哎呀!”驼老汉一下子慌了,“这怎生是好啊……昨晚上那伙人……还真是盗墓贼啊?”
“怕没那么简单!”冯慎咬着牙,在周围仔细瞧了一阵后,这才伸手朝着那截破棺材里一指。“那些盗墓贼,盗物不盗尸。即便是将尸首毁了,也总会剩点痕迹吧?可我方才在附近转遍了,依旧未发现墓里尸身被弃到何处!”
“连尸首也没了?”驼老汉赶忙冲到棺前,连连顿脚,“哎哟……这帮天杀的绝户贼啊……真是缺了大德了……连尸首也给盗了……这……这下老汉如何担得起呀?”
“老人家莫要慌,”冯慎忙安慰道,“这墓主是何身份?”
“是个国子监里的贡生……”驼老汉想了想,才抹了把眼角道,“听说刚放了广平府清河县的县学训导,可还没等吏照任书下来,人就殁了……唉……生时没得志……死后又不得安……这……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这贡生的境遇……倒真是凄不忍言啊……”冯慎长息一声,又问查仵作道,“查爷……您怎么看?”
“我总觉得……不像是盗墓贼做的……”查仵作沉思良久,道,“盗墓贼一般都是趁着夜深人静……才偷偷摸摸的找坟打洞……哪有先把守墓人一棒子打晕,再大摇大摆的挖坟掘墓的?”
“的确!”冯慎点头道,“偷尸之人,必不是盗墓贼。方才我已验看过那具空棺,发现墓主下葬时,还随了一些陪葬。由于墓主是念书人,所随之物大抵是些书函经卷、文房四宝。开始时,我以为是盗尸人看不上;而弃如敝帚。可后来,我发现那棺底之下,还压有一块澄泥砚!”
“澄泥砚?”查仵作一愣,“那可是好东西啊……随便拿到哪家当铺里,都能兑好些银子……”
“不错!”冯慎继续说道,“这澄泥砚质地细腻,嫩如婴肤,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就算那伙人是不通文墨的莽夫,也会被这块状若美玉的澄泥砚所吸引,又怎会弃之不顾?因此,我才断定,那伙人不图找宝,只为偷尸!”
“少爷,”冯全开口了,“尸身这玩意儿,别人都嫌晦气,避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盗啊?难不成……那是伙跟查大爷一样,也是混仵行的……想偷去验尸?”
“又要浑说!”听了冯全的话,查仵作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们干仵作的,最多验些苦主凶尸,查情辅案。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到坟里挖尸盗骨?”
“对于盗尸人的意图……我也是琢磨不透”,冯慎叹口气,道,“没想到这僻壤坟圈中……竟会出现这一连串的怪事……先是新尸被盗,又是那少女寻人……这事绝不简单!老人家,我等是顺天府公人,您先去湖广会馆,让管事的带几个人过来,我们一同去顺天府立案!”
“少爷,”冯全赶紧问道,“那……那田老爷子的阴宅选址……”
“先不看了!”冯慎摆手道,“眼下这墓田里出了这档事,再匆匆葬来,怕冲撞了田老英雄的英魂……这样吧,冯全你回去安排下,在附近寻处上寺庙,将灵柩暂停。等这桩事了后,再给他老人家择墓入葬!”
“澄泥砚?”查仵作一愣,“那可是好东西啊……随便拿到哪家当铺里,都能兑好些银子……”
“不错!”冯慎继续说道,“这澄泥砚质地细腻,嫩如婴肤,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就算那伙人是不通文墨的莽夫,也会被这块状若美玉的澄泥砚所吸引,又怎会弃之不顾?因此,我才断定,那伙人不图找宝,只为偷尸!”
“少爷,”冯全开口了,“尸身这玩意儿,别人都嫌晦气,避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盗啊?难不成……那是伙跟查大爷一样,也是混仵行的……想偷去验尸?”
“又要浑说!”听了冯全的话,查仵作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们干仵作的,最多验些苦主凶尸,查情辅案。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到坟里挖尸盗骨?”
“对于盗尸人的意图……我也是琢磨不透”,冯慎叹口气,道,“没想到这僻壤坟圈中……竟会出现这一连串的怪事……先是新尸被盗,又是那少女寻人……这事绝不简单!老人家,我等是顺天府公人,您先去湖广会馆,让管事的带几个人过来,我们一同去顺天府立案!”
“少爷,”冯全赶紧问道,“那……那田老爷子的阴宅选址……”
“先不看了!”冯慎摆手道,“眼下这墓田里出了这档事,再匆匆葬来,怕冲撞了田老英雄的英魂……这样吧,冯全你回去安排下,在附近寻处上寺庙,将灵柩暂停。等这桩事了后,再给他老人家择墓入葬!”
第十五章 驭咒驱尸
墓田里出了盗尸一事,冯慎自是不放心将田老汉葬过来。见这事透着怪异,他便让冯全先行回宅张罗,自己跟查仵作留下,查查有无蛛丝马迹。冯全也不敢违拗,只得返程去了。
由于有冯慎的吩咐,那守墓的驼老汉也赶去湖广会馆叫人。等二人都去了,冯慎和查仵作又绕着那破墓空棺细细打探起来。
那伙人显然不是什么盗墓贼。他们不单是挖坟掘墓的手法粗劣,并且行事过于张扬,毫无隐秘可言。若不是胆大包天的亡命徒,那便是有某种缘由,让他们不惜甘冒风险紧赶慢赶。
可纵是如此,从那片凌乱的狼藉中,冯慎与查仵作依旧未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查爷,”冯慎将一块带有镐痕的棺材片丢在一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你瞧出什么来没有?”
查仵作摇摇头,苦笑一声:“这里最多就是些乱脚印……刚才被咱们几人又是一踩,早就辨不清了,哪里还能瞧出来什么?”
“是啊,”冯慎叹口气,又道,“仅凭着这点线索,是理不出什么来的。不过……我这心里头却有了条另外的头绪!”
“哦?”查仵作一怔,忙道,“快说来听听!”
冯慎道:“查爷,不知您是否还记得,那扮成驼老汉模样的少女,临走时说过要寻人的话?”
“记得!”查仵作道,“那小丫头是曾这么说!”
冯慎继续说道:“倘若说……那少女要寻之人,就在那伙盗尸人中,这事是不是就勉强顺起来了?”
“冯少爷,”查仵作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冯慎的意思,“我这脑子转不过来……您就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吧!”
“不过,这也仅是我的揣测,”冯慎道,“倘使那少女真是从唐家堡而来,那么她所要寻的,恐怕也应与唐门有关吧?由此可推,那伙盗尸人中,极可能会隐藏着顺天府所缉要犯!”
“要犯?”查仵作有些傻了,“冯少爷,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查爷莫急,”冯慎笑道,“你还记得……赖青等所供出的‘引荐人’吗?”
“我明白了!”听冯慎一提,查仵作恍然大悟,“那个什么‘引荐人’,好像就是唐门中人!”
“不错!”冯慎点头道,“那天理邪教行事十分怪异。能做出封皮造畜的恶行,自然也能做出掘墓盗尸的行径的。我虽不知唐门为何与天理教扯上了关系,但真如我推断那般,这桩事必不能等闲视之!”
“那得赶紧回衙门,禀报府尹大人……”
两人正商量着,那驼老汉便引着几个人急匆匆地奔来。
冯查二人见状,知是湖广会馆的人到了,便走了几步,赶头迎上。
会馆里,一共来了三四个人。管事的姓谭,单名一个泓字,年纪四十上下,看上去白白净净,像是个念书人。其他人皆是短衣扎裤,似是会馆里的帮工随从。
谭泓跟冯慎、查仵作互答了礼,又赶紧往那空坟上打量。这一看之下,谭泓脸色也是沉下来,冲着驼老汉不住地数落。
冯慎见不是事儿,便劝了谭泓,让他跟驼老汉一起,跟着回衙门立案。临行时,冯慎让那几个帮工留下来看守,直到有官差前来寻取物证。
话不多说,经了好一阵子,冯慎等人又来至顺天府门口。
还没到近前,便看到衙门口围着不少人,吵吵嚷嚷的,不知所为何事。
等走至跟前,冯慎这才发现,原来是鲁班头守在门口的石阶上,正对着要击鼓报案的几个百姓瞪眼厉喝、百般阻拦。
“哎?”查仵作远远瞧见了,心下大惑,“鲁班头在那耀武扬威的……搞什么名堂?我得过去看看!”
“先别过去,”冯慎心知有异,赶紧将查仵作拦住,“且听听再说!”
于是,冯慎等人便退至街角,在暗处往衙门口悄悄观望。
“官爷!”一个村汉模样的汉子往前挤了挤,“怎么还不让进了?我们真有案子要报啊!”
“就是!就是!”边上同来的几个百姓齐声喊道。
“喊什么?”鲁班头喝道,“衙门里刚结了桩大案,府尹大人还没来得及缓口气,你们这伙人,又拿着那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闹!”
“官爷……这怎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呢?”那村汉还不肯甘休,“我们村祖坟里……那可是一连丢了三具尸首啊!”
“也丢了尸?”听到这句,冯慎等人不由得相互惊望。看来这事还真是怪了!现在连同着那墓田里的,一共就是丢了四具尸首。若硬要说是意外,那也太过于巧合了。可冯慎等人没敢声张,皆耐着性子,暗自隐着,继续打探。
“我命苦啊!”那村汉刚说起丢尸,旁边一个带小孩的村妇,又掩面哭啼,“孩他爹遭了祸,丢了命……可没承想才葬了半个月,竟连尸首也丢了!官爷……你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号什么?丢了就去找!”鲁班头怒道,“堂堂顺天府,难道还要去替你们寻尸不成?你们多去坟边荒地看看,找找有没有剩肉、烂骨头,说不定是墓打得太浅,让野狗刨出来嚼了!”
“都找遍了,”村汉苦着脸道,“眼下这天寒地冻的,野狗怎会有那等蛮力刨开硬土啊?再者说了,丢尸的那三个坟头上,全被挖了个大洞,棺材让人拖出一半来,可里面的尸体都没了……这分明就是人干的啊!”
“盗坟掘墓本就是重罪!你们官府……不能不管!”
“对!不能不管……放我们进去!我们要报官!”
见几个村民红了眼,鲁班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可他兀自强撑,对着冲在前面的人大声叱道:“休要喧哗!当顺天府是什么地方?啊?先都散了吧!要想报案……等过几天再来!现在府尹、经历……都不在衙门里!”
“鲁班头!”见眼下这情景,冯慎也不再躲下去了,他朝着鲁班头招了招手,喊道,“冯某人在此!”
“你……”看是冯慎过来,鲁班头腮上的肉明显抽动了两下,“冯……经历,府尹大人不是准你告假治丧去了?何故又折回来?”
“出了些差池,”冯慎淡然一笑,指着跟在身后的谭泓和驼老汉道,“得回衙门里,办些要事……”
还没等冯慎把话说完,眼前顿时围了一群人。原来,那几个报案的村民见冯慎像是个管事的,都涌上来,“呼啦”一声齐齐跪倒:“这位官爷……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
“都起来!乡亲们都起来吧!”冯慎与查仵作一看,赶紧一个个去搀,“有苦有冤,一会儿进了衙门里再详诉曲直!”
“冯经历!”鲁班头冷脸道,“大人连日公事劳累,这等丢尸小事儿……不若迟些再说……”
“小事儿?”冯慎直起腰,转向鲁班头道,“按我《大清律例》:凡发掘坟冢见棺椁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开棺见尸者,绞监候!若有残毁弃尸,行甚者当斩!如此发冢重罪,焉是小事?!”
“你……”鲁班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可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出来。最后狠狠瞪了冯慎一眼,掉头便走。
“冯少爷……”查仵作凑在一旁,低声耳语道,“这姓鲁的……怎么越瞅越不对劲啊?”
“先不说这个!”冯慎冲查仵作摆了摆手,转身朝周围村民道,“诸位乡亲,你们来顺天府报案,可曾备得讼状?”
一听这话,几个村民皆大眼瞪了小眼:“我们都是土里刨食儿的庄户人……没念过私塾……识不得字……”
冯慎“哦”了一声,道:“如此倒有些棘手……这样吧,你们把事先说一遍,由冯某代笔,写上一纸讼状吧!”
“有劳官爷!有劳官爷!”众村民听后,无不欢喜。
“查爷,”冯慎对查仵作道,“劳您驾,去备些桌凳、笔墨来。他们人多,若一个个问,怕大人问不过来。我先引他们去二门,等写好讼状,再呈报大人过审。”
“成!我去安排。”查仵作点点头,又一指跟来的谭泓和驼老汉,“那他们?”
“先将他二人带至签押房稍憩,”冯慎道,“待大人升堂时,再一并讼案。”
言讫,冯慎和查仵作各司其职,皆引着人进了衙门。到了二门里,早有衙役搬来桌凳,冯慎在桌前坐了,执笔开问。
由于那伙村民来得太多,冯慎便挑了个能说会道的详诉实情。那人说,冯慎记,没一会儿,便知晓了那事情的大概。
原来这伙人都是打城郊孟家村来的。严冬时,村里需贮煤备炭。于是便凑了钱,挑了三个村汉去东便门外关厢买煤。三个村汉赶了一驾骡车,在煤铺里装好车后,便拉着煤往回赶。可没承想过坡时,骡子被只野兔子惊了蹄,连人带车的,全跌到坡旁深沟里。骡车一翻,三个村汉都被砸在煤堆中,等村里人寻来时,身上早已凉透了。没奈何,村里人只得先将尸首运回村,停了几日后,又好生埋葬不提。
可昨晚后半夜,村里的狗都一个劲儿地狂吠,像是有外人闯进了村。然村民们都恋着热炕暖被窝,也没人愿意出来瞧。直到天明,有人发觉异样,赶到村尾的坟圈上一看,才知道有坟被盗。一察之下,被盗之墓竟有三个,正是那新殡的三个村汉。零星随葬都没少,只是尸首不翼而飞。村里人四处都寻不到,只得带着亡人家眷,赶至顺天府报案……
等到孟三说完,讼状也写得差不多了。望着分条理出的讼纸,冯慎不由得暗自忖度。短短一夜之内,会馆义冢与孟家村,皆出了离奇的丢尸案。若不早点侦破,定要弄得人心惶惶。
想到这儿,冯慎站起身来,对村民说道:“乡亲们,事情梗概,冯某已然知晓。尔等先候在这里,少安毋躁,冯某自会将讼状禀呈府尹大人。待大人升堂后,随听传唤!”
“是是是。”众村民忙点头连连。
冯慎取了讼状,便往签押房,去唤查仵作等人。可刚转过回廊,冯慎便觉如芒在背,似乎有双诡目在身后盯着。
可当冯慎转身去看时,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冯慎没声张,快走几步,进了签押房。
“冯少爷,”见冯慎进来,查仵作问道,“状子写得了?”
“嗯,”冯慎点点头,“大体上都知晓了。”
“那咱们这就去跟大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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