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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诀[四部全]-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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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慎点头道:“弟子有所耳闻,听说那哥老会,是个秘密结社的组织。”
  咸观道人道:“不错,哥老会源起于两湖,后来声势大了,于各地都有了会众,在川蜀之地的,也叫作袍哥。而那些组建哥老会的头目,便是当年那些‘粘杆拜唐’的后人。因哥老会讲究‘同袍之义’,极受军中的兵士推崇,尤其在湘军之中,暗中入会的,更是不计其数,不光是寻常兵丁,就连不少将领也在那会中兼任要职。后来曾国荃知道了此事,对这哥老会兴趣颇大,一来二去的,便从会中首脑那里,得知了粘杆处的事。当时的朝廷,是严禁军中有会党渗透的,可曾国荃却不加查禁,反选了几个身手好的保了下来,重组了‘粘杆处’为己所用。像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他便派‘粘杆处’去查,当年夺回藏经筒后,我与二师弟差点被湘军围上,那便是粘杆探子的‘功劳’了。那曾三与粘杆处的渊源,恐怕正是因此缘故。”
  香瓜道:“反正曾三他们一死,粘杆处就算是彻底完了,冯大哥,你就甭再打听了。大师父,你接着说俺冯伯伯当年从坟里出来后的事吧。”
  “好。”咸观道人又道,“那会儿我与二师弟先将墓土重新填回,又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继续商议。我想来想去,按当时的情形来看,除了二师弟那个法子,确实是别无良策。于是我又嘱咐了几句,便与二师弟分别,也正是在回程的途中,无意间救下了连叶那孩子。返回师门后,我越想,便越觉得二师弟的处境太过凶险,故而就与无声、空如他们出海,打算寻找一个隐秘的荒岛,再将那藏经筒接过来,移至岛上妥存。唉,也真是岁月如流,自打那一去,眨眼便过了数年啊……”
  香瓜问道:“大师父,那你们已经找到合适的岛了吗?”
  “找到了!咱们这趟,便是要去那岛上。”咸观道人道,“也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在远洋中漂泊了无数处地方,终于发现了一座无人的海岛。那岛上有山溪瀑布、有飞鸟走兽,也有树木花果……当时一找到那座海岛,我们不禁喜极而泣,我参照星象,定下了那海岛方位后,便与无声、空如返回了岸上,再直奔京城,寻找二师弟。”
  “阿弥陀佛。”空如师太道,“慎儿,今年早春时节,我跟三师哥在城内与你初次相遇的情形,你还记得吗?”
  “弟子记得。”冯慎道,“当时三师父用扇子在我肩膀上随意一拍,弟子还没察觉出异样,足底的硬砖道上,便已陷下两只脚印!”
  “啊?”香瓜大惊道,“冯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假的?那臭穷酸的本事,真有那么大吗?”
  花无声道:“臭丫头,要不我拍你一下试试看?保准能将你透过船板,直接拍入河里去!”
  香瓜心下一紧,强装嘴硬。“俺不试!你把俺拍入河里,这船也就漏啦!臭穷酸……船上还有这么一大群人哪,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呀?”
  “没事,漏了我也能立即补上!来来来,别废话了,快吃我一掌吧!”花无声说着,扬起手来作势欲拍。
  香瓜吓得大叫一声,赶紧藏在了空如师太背后。“四师父,快救救俺哪!”
  “香瓜莫怕,你三师父是跟你开玩笑呢。”空如师太笑了笑,又向冯慎道:“慎儿,你与二师哥生得很像,初遇那时,我们便猜到了你的身份。”
  冯慎问道:“四师父,既然如此,你和三师父当时为何不与弟子相认啊?”
  空如师太道:“一来是因你身边还有肃王在,二来呢,那会儿我们刚至京城,正在寻找二师哥的下落,在没找到二师哥前,不欲将你牵扯进来。后来再遇仍不相认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咸观道人接着道:“可那时,二师弟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我们在京城附近寻访了小一年,都没能打探到他的音讯。”
  “小一年?”冯慎一惊,接着又回想道,“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之前弟子每每逢难,总会有一个‘蒙面人’现身相救,可在自打今年年初,弟子在查案中再遇生死关头时,‘蒙面人’却一直没有露面了……那个‘蒙面人’,其实就是我爹爹,如此看来,在这段日子里,他老人家确实是去往了别处。大师父,你知道我爹爹去了哪里吗?”
  咸观道人摇头道:“二师弟去过哪里,我们也同样是不得而知。再见到他时,已经是昨天夜里。一见面,二师弟就急冲冲的,顾不上跟我们寒暄,只说他打听到慎儿你遇上了危难,他必须赶回宅中搭救。我们一听,当即就要跟着去,可二师弟却托我们先去拦截庆王府的火枪队,待扫平了后患,再去与他会合……谁知那火枪队人多势众,我与无声、空如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们悉数打发干净。待赶至你家中时,二师弟却因力毙群敌,而重伤不治了……再后来的事,你自己都已经亲历过了……无量寿福、福生无量天尊……”
  听到这时,冯慎才原原本本地明白了整桩事情的真相,往昔那一个个悬在脑海里的疑团,也都彻底地冰消瓦解。一时间,万千种不可名状的滋味,涌上了冯慎的心头,使得他眼望窗外,怅然出神。
  见冯慎久久不语,香瓜不免有些担心,她关切道:“冯大哥,你没事吧?”
  冯慎缓缓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没事了……爹爹已去,即便是再伤心断肠,也无法让他老人家复生。如今能有幸拜在三位师父门下,我日后更应抖擞起精神,勤修门中本事,绝不能给咱们万象门丢脸!”
  花无声喜道:“好小子,总算我们没看走眼!”
  咸观道人也冲空如师太笑道:“慎儿资质过人,又经历过诸般磨难,咱们用心调教,他将来的造诣,想必会在你我之上,本门前辈未竟的遗愿,也说不定就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冯慎慌忙叩首,“弟子何德何能?大师父实在是过誉了!他日弟子能习得三位师父的一半本领,那也便不枉了……”
  “臭小子休要瞎客套,赶紧起来吧!”花无声哼道,“有道是:‘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合我们三人之力教出来的徒弟,若日后的能耐还赶不上师父,那岂不是拐着弯儿骂咱们教得不好?”
  冯慎一怔,“三师父,弟子万无此意……”
  空如师太笑道:“好了慎儿,你与你三师父斗口,那是根本斗不过的……”
  花无声气道:“师妹你怎能这么说?你三师哥我呀,向来是以理服人!”
  “羞也不羞?”香瓜刮着自己的脸颊道,“还以理服人呢?啊呸,臭穷酸,你跟俺什么时候讲过理来着?”
  “哼!”花无声道,“哪怕是再大的道理,跟你这臭丫头讲来,也都是对牛弹琴!”
  香瓜嗔道:“你才是牛呢!老是自卖自夸的,脸皮比牛皮都要厚……”
  花无声怒道:“你这臭丫头没上没下,瞧我不把你一掌拍入河里去!”
  见二人又要掐起来,余人连忙劝止。
  过了片刻,冯慎又向空如师太道:“四师父,弟子尚有一惑,不知当不当问?”
  空如师太道:“慎儿你不必客气,有事但讲无妨。”
  冯慎稍加犹豫,又道:“弟子听大师父所述,四师父似乎是生于同治初年……”
  空如师太点了点头,“不错。”
  冯慎道:“从同治初年至今,已有四十多年了……可四师父看上去,却如而立之年方始。”
  空如师太颔首道:“我如今,已经四十有四。”
  “啊?”香瓜大奇道,“四师父,你真的已经四十多岁啦?俺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啊!”
  花无声插言道:“你四师父会驻颜术,可永葆面容不老!”
  “真的吗?”香瓜兴奋道,“四师父,这本事你可一定得教俺哪,俺也想跟你一样!”
  空如师太看了花无声一眼,笑道:“三师哥你就别造口业了。香瓜,我并不会什么驻颜之术,只要心无杂念、澹泊寡欲,日子一久,瞧上去便会年轻一些。像你三师父,也早过了天命之年……”
  香瓜问道:“天命之年是多少岁呀?”
  花无声没好气道:“五十!”
  香瓜故意道:“才五十呀?俺还以为那臭穷酸都七老八十了呢!”
  “臭丫头!”花无声大怒,又举起掌来。“看来今天晚上,不把你拍入河里是不成了!”
  香瓜尖叫连连,赶紧躲在空如师太身后。
  咸观道人看了看窗外夜色,道:“时辰不早了,都别再闹了,各自回去歇了吧。”
  花无声闻言,急急收手,向着咸观道人恭谨一揖。“是,掌门师哥!”


第十四章 鸠占鹊巢
  躺在床上,冯慎辗转反侧,稍稍合了合眼,晨光已透过舷窗照了进来。见天色已亮,冯慎便索性起来,匆匆洗漱一番,出了舱房。
  不多久,香瓜等人也陆续地醒来。吃罢船老大送来的早点后,众人又来在船头甲板上观景。
  花无声拍了拍自己额头,道:“头晕头晕,昨夜酒喝得不少……”
  香瓜哼道:“肉你也没少吃!”
  花无声没理她,继续自语道:“头昏脑涨,头昏脑涨啊……得弄些鲜鱼,做碗‘醒酒羹’来喝了。”
  香瓜拉了拉冯慎的衣角,小声道:“冯大哥,看好咱们的银子,那臭穷酸又在惦记着骗吃骗喝了。”
  “哼哼!”花无声不屑道,“眼下就在河上,想弄几尾活鱼,还用得着花银子买吗?”
  “你是要钓鱼吗?”香瓜说着,在河面上望了望,“可这趸船一开,就算附近有鱼,也早被吓跑了,哪里还能钓得着?”
  “钓鱼算什么本事?”花无声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朝香瓜晃了晃,“我有法宝,大可呼鱼自来!”
  香瓜瞥了一眼,“还呼鱼自来?你就吹吧!”
  “臭丫头,等着开眼吧!”说完,花无声从小瓷瓶里倒出一颗黑乎乎的小丸。
  “那是什么啊?”香瓜一探头,立马捏着鼻子叫道,“啊呀!这是什么怪味道啊?臭穷酸的东西,果然都是臭的!”
  “你这臭丫头,难道就香得很吗?”花无声手不停歇,又摸出条长线把那小丸串好。一端系在船头,将串着小丸的另一端,浸入到河面以下。
  准备停当,花无声两眼一闭,嘴里念念有词。见他故弄玄虚,咸观道人与空如师太含笑不语,冯慎也知花无声必有用意,故而亦不说话,立在一旁静观。
  可香瓜见状,愈发的好奇起来,左一个‘臭穷酸’,右一个‘烂酒鬼’,缠着他不断地问东问西。
  “嘘!”花无声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吵,再吵连癞蛤蟆都要被你这臭丫头招来了。”
  “大冬天的,哪会有蛤蟆呀……”香瓜嘟囔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花无声又装模作样的念了一阵,将双脚猛然一跺,高叫道:“鱼来!鱼来!”
  香瓜赶紧朝河面上望去,登时大失所望。“哪里有鱼了?你这穷臭酸,总要拿人开心……”
  不料语音未落,船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船板上。
  花无声得意洋洋道:“臭丫头,现在你再往河里看看吧!”
  香瓜半信半疑,可她再低头看时,却不由得呆了。只见河面上黑压压的一小片,尽是大鱼的背脊,不少鱼像疯了一般,涌在船头争抢那浸在水下的小丸。
  还没等香瓜回过神儿,船老大已提着个捞网,急冲冲地从后面跑来。“哟,几位客官都在啊?快瞧瞧水里吧,好像是遇上鱼群了!真是怪了,我在这运河上跑了这么多年,都没见到过这般奇景啊……”
  “鱼是这臭穷……”
  香瓜刚要开口,嘴巴便被花无声一把捂住。“没事没事,船老大,你继续行船就是,等会儿那些鱼便会自己散了的。”
  “那行,没吓着几位客官就好!”船老大一扬捞网,“我趁着这机会,去捞上几尾肥鱼来……”
  “不必!不必!”花无声赶紧道,“船老大,你把那网留下,捞鱼之事交给我们,保管到了晌午,你与那些小伙计都有肥鱼吃。”
  “成嘞!”船老大一咧嘴,笑道,“就偏劳几位客官了,那我回去接着把舵了。”
  待船老大走后,花无声向香瓜道:“怎么样臭丫头?我是不是把鱼给招来了?”
  香瓜一指花无声怀中,“你甭想蒙俺!俺知道,定是因为那小瓶里臭烘烘的小丸,这些鱼才会游过来的!”
  “哟?”花无声奇道,“这才一宿不见,脑子变得好使些了吗。”
  香瓜怒道:“臭穷酸,你真当俺傻吗?”
  花无声笑道:“你这臭丫头不是傻,而是蠢!”
  “臭穷酸!”见甲板上落着一个压网的小铁砣,香瓜抓起来,便向花无声扔了过去。
  “哎哟!臭丫头打死人啦!”
  花无声大叫一声,居然踉跄后退着,跌下了船头。
  “香瓜,瞧你做的好事!”冯慎大惊,赶紧奔到船头。“三师父!”
  “俺没想到真能打着他啊……”香瓜怔了怔,也跟着往船下看。
  二人这一看,不由得瞠目结舌。只见花无声竟然在水面上纵跃来回,向着船头哈哈大笑。
  香瓜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瞧时,这才发现了其中玄机。“冯大哥你瞧,那臭穷酸……能踩在鱼背上哇!”
  然纵使有鱼群踏脚,花无声此举,也足以惊世骇俗。见他轻身功夫如此高深,冯慎心中大为折服。“三师父,你又让弟子大开眼界了!”
  “好玩好玩!”香瓜也拍着手道,“臭穷酸,你别老蹿来蹦去的,快骑个鱼游上一圈给俺看看吧!”
  “还给你骑个鱼?喂条鱼给你吃吧!”花无声说罢,足尖迅速踢出,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一条近二尺长的大鱼,便摇头摆尾地向香瓜的怀中飞去。
  “啊呀!”见那大鱼飞来,香瓜忙伸手去抱。可那鱼身沉重,又加上滑不溜手,香瓜一个没接住,便连人带鱼的仰在了甲板上。
  虽沾了一身的黏腥,香瓜却乐得咯咯直笑。咸观道人将香瓜扶起,又向船下低声喝道:“无声,快些上来吧。运河上船来舟往,别轻易显露功夫,小心惹人耳目!”
  “是!”花无声赶忙纵身,轻轻跃上船头。
  香瓜抱着那鱼,意犹未尽。“臭穷酸,你那踩鱼浮水的本事,俺一时半会儿怕也学不会,这样吧,你把那瓶小丸给俺!”
  花无声一仰脸,“想得美!”
  香瓜又道:“那你把制小丸的法子跟俺说!”
  “把法子跟你说了,倒也不打紧,不过嘛……”花无声说着,把手一伸。“拿五十两银子来换!”
  “五十两?”香瓜恨道,“你咋不去抢啊?”
  空如师太招了招手,“香瓜你来,我教你就是了。”
  花无声指着空如师太,连连顿脚。“哎呀师妹,你这样,不是断你三师哥的财路吗?”
  空如师太笑笑,向香瓜道:“制那‘呼鱼自来’的小丸并不难,只需用几个青壳鸭蛋、闹阳花、野八角、羊油之类的炮制兑好,再混捣成泥、搓为丸状就成了。你三师父身上的那瓶,是原来我们出海寻岛时用剩下的,在海上找不到食物,就用这个法子引鱼来吃……”
  香瓜问道:“四师父,那会儿你也吃鱼吗?”
  花无声道:“你这臭丫头真是废话!在海上别说是素斋,有时候连一口淡水都喝不到,不吃鱼喝血,要你四师父活生生的饿死、渴死吗?”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空如师太合掌闭目道,“三师哥,请你别再说了,我要回屋诵上几遍忏悔经去,失陪了。”
  空如师太说完,便低着头,疾疾离开。
  香瓜瞪了一眼花无声,“臭穷酸,瞧你把俺四师父给气的!”
  花无声也回骂道:“臭丫头,还不是你起的头?行了,赶紧拿网捞鱼去,再等会药效一过,鱼就跑没了!”
  “对啊,差点儿忘了正事!”香瓜一拍巴掌,“臭穷酸,快把那捞网给俺递过来!呀,那鱼要逃!臭穷酸,快拦住它……”
  见二人在甲板上手忙脚乱地折腾开来,咸观道人微微一笑,“慎儿,你也随我来吧。”
  “是,大师父。”
  等到了舱房,咸观道人问道:“慎儿,你胸口的伤好些了吗?”
  冯慎道:“尚有些微痛,想来再歇息几天,便无甚要紧了。”
  咸观道人点了点头,“在这船上,不便授你本门的心法,这样吧,我先将道家小周天的吐纳法传你,一来助你顺气疗养,二来让你打下些根基。”
  冯慎跪拜道:“多谢大师父!”
  “起来吧。”咸观道人盘膝而坐,双掌相叠,置于丹田处。“你学我的样子,也到对面的床上打坐。”
  冯慎依言坐好,静待咸观道人传法。
  咸观道人缓缓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大道无形,视听不可以见闻;大道无名,度数不可以筹算。资道生形,因形立名,名之大者天地也。天得乾道,而积气以覆于下,地得坤道,而托质以载于上。覆载之间,上下相去八万四千里,气质不能相交。天以乾索坤,而还于地中,其阳负阴而上升;地以坤索乾,而还于天中,其阴抱阳而下降。一升一降,运于道,所以天地长久……”
  冯慎竖起两耳,全神贯注地听着。
  咸观道人又道:“天地之道一,得之惟人也,受形于父母,形中生形,去道愈远。自胎元气足之后,六欲七情,耗散元阳,走失真氧,虽有自然之气液相生,亦不如天地之升降,且一呼元气出,一吸元气入,接天地之气,既入不能留之,随呼而复出,本宫之气,反为天地夺之,是以气散难生液,液少难生气。当其气旺之时,日用钌卦,而于气也,多入少出,强留在腹,当时自下而升者不出,自外而入者暂住,二气相合,积而生五脏之液,还元愈多,积日累功,见验方止……慎儿,这些你都能听得明白吗?”
  冯慎老实的摇了摇头,“大师父请恕弟子愚钝……弟子只是半知半解……”
  咸观道人笑道:“难为你了,这是口诀,你不必急于参悟,先将它默默记牢。”
  “是!”冯慎答应一声,用心暗背。
  咸观道人接着道:“道生万物,天地乃物中之大者,人为物中之灵者。别求于道,人同天地,以心比天,以肾比地,肝为阳位,肺为阴位。心肾相去八寸四分,其天地覆载之间比也。气比阳而液比阴。子午之时,比夏至、冬至之节;卯酉之时,比春分、秋分之节。以一日比一年。以一日用八卦,时比八节,子时肾中气生,卯时气到肝,肝为阳,其气旺,阳升以入阳位,春分之比也,午时气到心,积气生液,夏至阳升到天而阴生之比也;午时心中液生,酉时液到肺,肺为阴,其液盛,阴降以入阴位,秋分之比也,子时液到肾,积液生气,冬至阴降到地而阳生之比也。周而复始,日月循环,无损无亏,自可延年。”
  冯慎又默诵了数遍,这道:“大师父,弟子勉强记了个大概。”
  咸观道人点了点头,“那已属不易了,慎儿,你体内任、督二脉已通,安炉立鼎、混元筑基亦非难事。但你要记住:圣凡之别,乃一敬一肆、一克一罔而已,若信之不笃,修之不勤,纵使天赋异禀,也终究难得大道。”
  冯慎道:“弟子谨记心中!”
  “好!”咸观道人轻声道,“现在你闭上双目,将坐姿调好。要松肩垂肘,含胸拔背,下颔收、齿微叩、唇轻合、舌舐上颚。心无杂想,空明澄澈……慢慢地呼……吸……静虚平定,物我两忘……再呼……再吸……”
  冯慎依法施为,试着归摄心念、缓吐深纳。渐渐地,一股暖流起自丹田,徐徐游走于周身经络。待那股气息绕体行了几周后,冯慎只觉淤滞顿通、妙不可言。再睁开眼时,已是神清气爽、畅快淋漓。
  冯慎将额头细汗一拭,喜道:“大师父,这小周天的吐纳功法确实神妙,弟子刚练了这一会儿,胸口伤处便已不觉痛楚。”
  咸观道人道:“慎儿,方才从你的气息上听来,纳气之法你已初窥门径,然那吐气之法,却仍有瑕疵。”
  冯慎一怔,赶忙道:“弟子的不足之处,还请大师父指正。”
  咸观道人道:“吐气有六法,谓之吹、呼、唏、呵、嘘、呬。吹以去风,呼以去热,唏以去烦,呵以下气,嘘以散滞,呬以解极……六法各有六用,不可混而为一、草率吐排。若意不静,当用‘唏’字诀;如脉象塞,则使‘嘘’字诀,以此类推……”
  冯慎又试着呼吐几次,咸观道人也再纠正了几番,不知不觉间,已近晌午……
  之后的日子里,冯慎一有空闲,便暗中习练那吐纳之法。香瓜虽与花无声吵吵闹闹,但也通过挥石击鱼、弹石打鸟等玩笑赌试,跟着他学了不少接发暗器的诀窍。
  光阴如梭,好似那运河中的流水般,昼夜不舍。不一日,趸船经由临清、济宁、滕州、徐州、扬州等处,行至了苏南镇江府境。
  一进镇江,香瓜就朝着岸上直耸鼻子。“你们快闻闻,怎么有好大一股子酸味儿呀?”
  “大惊小怪!”花无声哼道,“这镇江府盛产香醋,酿醋的作坊店铺林林总总,能闻到酸味儿,又有什么稀奇?”
  香瓜作势在花无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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