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重生(蒙白)-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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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先天第九重开始，修炼的天地元力，在体内形成了小天地，与外界天地呼应，成为破虚高手力量的源泉。

但是一开始的时候，这天地元力，只是杂乱无章地混在一处，并无什么特殊的结构。

从先天第九重，到破虚初境，体内小天地的结构，一直都是这个模样。

或者，可以称之为“混沌”。

这时候的武者，只会不断地积累天地元力，使其成长。

密集的天地元力不断聚集壮大，就如同真正的天地创生之前一般，不断膨胀，增大，直到到了一个极限——

——破虚中境，天地初分！

风子岳的做法，与一般的武者有所不同，他在聚集壮大的过程之中，还加了一个压缩的环节，和别人相比，在单位体积之内聚集的天地元力，自然在量上要大了许多，从理论上来讲，也更容易到达天地初分，破虚中境的境界。

在今日这一战之前，风子岳却是还没有悟得这个道理。

如今一次破碎三成的体内小天地，那混沌结构摇摇欲坠，风子岳却突然是福至心灵，懂得了这其中蕴含的至理！

怪不得，破虚中境，比之破虚初境有这么大的优势！

怪不得，破虚中境的魔师夷吾，能够一招秒杀五方一杀！

怪不得，有人说破虚中境，才是真正的破碎虚空的开始！

原来，对于破虚中境武者来说，几乎可以算是一个新的武学层次！

毕竟破虚初境和先天第九重一样，对体内小天地的理解，停留在一个含糊的层次，破碎天地，运用破碎之力，也是模模糊糊，有大量的浪费。

唯一的差别，不过是破虚初境，开始了可以利用体内天地的破碎，获得巨大力量的进程，但在对这种力量的理解和层次安排之上，却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

到了破虚中境，却已经完全不同！

破虚中境，天地初分！

——体内的小天地，终于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的混沌状态，清者上，为天，浊者下，为地。

天地分割，奠定秩序！

这天笼罩地，地支撑天，与现实的世界一样，体内的小天地，也找到了一种稳定的结构方式！

虽然力量的总量，并没有发生变化，但是这层次一分，无论是力量的控制还是使用，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天、地破碎，只要不超过三成，自然有天地自身弥补，不会出现像是混沌小天地中一旦破碎，便即散逸的情形。

有了这稳定的上天下地的结构，破虚中境高手的出手，才能够清晰而明确，不像是破虚初境之人，只凭着蛮力互殴！

风子岳如今想来，确实如此。

其实无论是后天武者也好、先天武者也罢，甚至是如今踏入的破虚境界，其实都是一样。

——或者，对于甚至并未踏入后天的普通人，也是一样。

打架，最早是靠蛮力，蛮力不能胜，众人才渐渐找到了发力的技巧，用力的巧劲——这是不修玄气的普通人。

等到后天武者，找到了体内玄气，也可称之为内力一种力量——一开始的时候，实际上也是用这种力量来殴斗，直到慢慢修炼，从武徒而至武士，武师而至武尊，随着力量的增长，也找到这种力量的使用方法。

先天武者的力量源泉，乃是天地元力，经过的过程，也是一般。

先天第一重的武者们，也无非是拿着天地元力互殴而已。

等到破碎虚空境界，武者又找到了更强的天地破碎之力，而修行的过程，其实就是在不断增强这种力量的同时，找到使用这种力量最好的方法。

风子岳如醍醐灌顶，不觉顿悟，不但悟出破虚中境之理，更是一理通百理明，找到了破虚修行的方向，不觉大喜，扬声长啸！

第411章　搜刮一空

此刻天色已经断黑，月正中天。

周天星斗，闪烁不定。

风子岳想起两人同行，五方一杀却是死在魔师夷吾手中，不由也是摇头。

他实在是没料到以五方一杀的武功，竟然会那么容易死在魔师夷吾的手下，相救不及，虽然这人跟他只是素昧平生，但未免也有些歉意。

不过这一件事，也更是提醒他天外世界之中，危机四伏，高手越多，地方越大，反手杀人之事，也就越是寻常。

如今魔师夷吾已死，风子岳以神识探寻孤山石堡，也未曾找到任何异样的气息，所谓魔主转生，不知何处去向。

那些仆役都是魔师夷吾的心腹，眼见主人死去，包括那引他们上山的刘管事，全都是悍不畏死地涌来，各出奇招，要找风子岳报仇。

这些人武功也是不弱，又是魔教子弟，修习各种诡异武功。风子岳手下也不留情，一剑一片，将孤山石堡的仆役尽皆点倒拿住，留了活口，询问关于魔主转生之事。

带头的刘管事甚是硬气，一被风子岳拿住，立刻就是仰药自尽，风子岳还未问得一句话，就见他面色变成了青灰色，双目呆滞，眼见是不活了。

魔教中人，多有各种寻死的法门，以抵挡别人的拷问。

“魔教门下，可杀不可辱！”

这些铁杆心腹，不管男女也好，都是魔师夷吾豢养的死士，一旦被擒，都是毫不犹豫自尽，风子岳就算将他们全身经脉封住，让他们动弹不得，却也只见其面色古怪，七窍流血而死。

风子岳叹了口气，知道这魔师夷吾，对这些死士必有控制手段，看来是没办法从他们口中得到任何的消息。

他知道魔主转生之事，事关重大，如今孤山石堡之中，也只剩他一人，倒是可以定心寻找一番。

前前后后，费时一晚，风子岳将这孤山石堡翻了个底儿掉，却始终是未曾发现魔主转生的踪迹——甚至连一点点痕迹都找不着。

都说魔师夷吾带了个小孩回来，但如今不但这小孩不见，甚至连小孩存在的痕迹，也不曾有过。

“难道是不在这孤山石堡之中？”

风子岳皱了皱眉头，搜寻孤山石堡，他的收获倒是不少。

在魔师夷吾的闭关静室之中，他找到了三块石牌，上面刻满了蝌蚪状的文字，似乎是上古铭文，风子岳当日学剑，略有涉猎，模模糊糊认出其中一块，正是魔影神功的秘笈。

而其余两块，也是极为厉害的魔道神功，只是大多文字不识，风子岳先收了起来，日后回到天武大陆之中，或者给万事通，或者治好了诸葛怜之后给她观看，应该是能能够认得。

其余先天灵药，更是无数。

到了破虚境界，七八品的先天灵丹，已经是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就九品的灵丹，数量稀少，药材更是难寻，不过这魔师夷吾三百年的蓄积，倒也数量不少。

可惜，并未看到传说中破虚级别的药物。

据说九品之上，还有更高级的破虚灵丹，那才是极为了不得的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和仙丹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即使是在天外世界之中，先天药师就已经甚为稀少，更何况是更高级的破虚药师？

寥寥几位，也都是云游不知去向，或者是受大宗派的供奉，区区孤山石堡，应该是没有这样的药师——甚至，连一颗破虚丹药都未曾找着。

如今风子岳也已经是先天药师的品级，以五宝血炼之法，可以炼制九品灵丹——按照血炼之法的秘诀，其实他现在已经可以开始尝试炼制破虚灵丹，可惜即使是甘凝霜也暂时和不得其法，更何况他这个半吊子传人。

当初大日神光传下五宝血炼之法的时候，本来就没安着好心，自然不会薪尽火传，而是留了一手。

风子岳在黑沼暗狱之中斩杀大日神光，他为了乞命，也曾说过会将完整的五宝血炼之法相传——不知道其中是否包括了炼制破虚丹药的法子。

“千佛宗……”

风子岳倒是记得，大日神光乃是千佛宗的护法，受大昭寺佛印，这千佛宗，应该就是大昭寺的一个分支，难道就是一个专门炼药的门派？

要是五宝血炼之法，可以炼制破虚丹药的话，那可当真是非同小可。

若是得暇，等治好诸葛怜之后，倒是可以去千佛宗看上一看。

反正他现在也有了大昭寺外山护法的身份，想来那千佛宗，也不会因为大日神光的事情为难于他。

——不过反过来又想起此事的时候，风子岳不由又想起黑沼暗狱一招的恐怖，大日神光，何德何能，竟然配得上这样的一招？

能发出黑沼暗狱这一招的人至少也该是破虚后境，甚至有可能是破虚巅峰的高手，这样的人，对上大日神光，杀之如杀一狗，用这般大招，又是为了什么？

在魔师夷吾秒杀五方一杀之前，风子岳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目睹了那一场景之后，风子岳却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这大日神光背后，看来还是隐藏了许多秘密。

他叹了口气，当日他的实力有限，能杀则必杀之，若是换了现在，倒是可以从容拿下，问问大日神光具体之事，当时却由不得他选择了。

今日一战，让风子岳更见识了天外世界的诡谲，心中更生警惕。

如今尚且还是外围，只是海外荒远偏僻之地，尚且如此，若是到了武学兴盛的东溟大陆，还不知道将会怎样。

他苦笑摇了摇头，想着今日之事，魔主转生，一时不获，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想来这天生灵物，自己也会趋吉避凶，想要在他魔功未成之前铲除，本来就要看天意。

找不着，也只能暂时放下。

另外，五方一杀一死，魔师夷吾也死在风子岳的剑下，目下的麻烦，倒是要给西虎商盟的船队一个解释。

……

风子岳回到船上的时候，天色已然发白。

他们一夜未归，孤山石堡发出各种轰隆之声，一半崩坏，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是在动手，不过这种破虚级别的交手，普通人又哪儿敢去靠近？

陈世杰提心吊胆地留在船上，心急火燎地等待，担惊受怕——他知道，大抵五方一杀，绝不是魔师夷吾的对手，就算饶上一个风子岳，两个破虚初境的武者，对上破虚中境，又是在人家的地头，真要打起来，大致上一定是死路一条。

五方一杀若死，这十六条海船的命运，却不知会是如何？

是死是生，只在魔师夷吾的一念之间，陈世杰又哪里能睡得着觉，一直都翘首以盼，等着生或死的消息。

阴阳蟹在风子岳他们去后，又是喝得烂醉，怎么叫都叫不醒，不然以它神兽之躯，破虚实力，还可以去探探消息。

消息断绝一夜，陈世杰都快要疯了，他虽然想办法传递了不少消息出去，但他也知道这些消息到达西虎商盟的时候，时间也晚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赶来救援——就算是沧海大陆上西虎商盟本部，要调集能够稳胜魔师夷吾的实力，也是需要时间。

更何况，还远隔重洋，如果魔师夷吾要杀人灭口，那这消息传达到西虎商盟的时候，只怕自己的骨头都已经烂了。

陈世杰本不指望能见到风子岳或是五方一杀，没想到临近天明，风子岳倒是回来了。

当然，只是独自一人！

陈世杰心中一沉，有了不祥的预感——但如今的情形甚是诡异，他也不敢笃定。

“风……风大人，你回来了？我……我家五方大人呢？”

他的语气之中，有期盼，也有深深的疑惑。

晚上打得那么惊天动地，若是五方一杀死在魔师夷吾手里，风子岳又是如何能得全身而退？

等风子岳将孤山石堡中的情形说给他听之后，陈世杰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五方一杀大人，死在魔师夷吾的手下？——这倒是没什么奇怪，两人的差距那是明显的，五方一杀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魔师夷吾，是因为魔主转生之事，想要杀人灭口，不但要灭了西虎商盟这十六条海船，甚至要杀光全岛之人？

——关于这一点，陈世杰倒是深自懊悔，他知道魔主转生这件事的重要性，却没有想到其中的可怖之处，还以为消息既然已经泄露，魔师夷吾也就无谓遮掩，却忘了他竟会如此心狠手辣。

但最让他震骇的是——

魔师夷吾，堂堂破虚中境的强者，宝山岛上武功第一人，三百年前祸乱天下的魔教骨干，雄霸无尽海南端三百年的高手——

——竟然是死在了风子岳的剑下！

若不是现在他还活着，而去孤山石堡打探消息的人也来回报说石堡确实已经毁去，陈世杰宁可相信风子岳是在吹牛。

不过，事实似乎摆在眼前。

孤山石堡已灭，原本应该被灭口的十六条海船，数千水手，依然是优哉游哉地活在世上；岛上虽然人心惶恐，大家都还好好地活着。

灭了孤山石堡的风子岳，淡然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不可能……就算他是神殿中人，那也不可能越级杀死破虚中境的高手啊！”

陈世杰惶惑不已，却见风子岳摇了摇头。

“对了，还有一事，我可不是神殿中人，这个倒是要请西虎商盟，为我辟谣！”

第412章　为我辟谣

神殿中人的这个身份，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头。

虽然每个人听到这个名头，都会阒然一竦，震惊害怕，但真正的高手听到了——要么是拔剑除害，要么是心起贪念，平白背着这个污名，风子岳可不乐意。

到了天外世界，风子岳只跟三个势力打过交道——确切地说是四个，不过五色锦帆船，他只见过唐婉儿一人而已，而接触不多，唐婉儿也并未有怀疑他是神殿中人。

这三个势力之中，孤山石堡和四海山庄，都已经烟消云散，灭门了。

四海山庄是螃蟹发飙，一双大螯屠尽上下；孤山石堡是自己越级杀了魔师夷吾，他手下的死士全都自尽。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还怀疑他是神殿中人，就只有这西虎商盟的十六条海船了。

风子岳现在是想明白了，当初他在天南岛上船的时候，只怕五方一杀和陈世杰等人就有怀疑，因为自己对天外世界的不了解，加上自己破虚境界的武功，这一月航程，只怕他们已经认定自己是神殿中人。

他们应该也早就把消息传回了沧海大陆的西虎商盟总部吧，想要辟谣，也只有从最初这个点开始了。

风子岳微微一笑，看着略显尴尬的陈世杰。

陈世杰倒是没有料到风子岳竟然会突然挑明此事，他如今脑中还如受雷亟，在五方一杀已死，风子岳越级斩杀魔师夷吾这两件事情的冲击之下，正是一团浆糊，不知该如何应对之际。

如今风子岳突然提出此事，倒是让他怔了一怔。

其实他对什么神殿中人，感触倒是不深，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后天武者，寿命不过几十年，未曾见过以前的腥风血雨，许多传说，也不过是耳闻或是从古书上看来。

所谓风子岳是神殿中人，更多的还是五方一杀的判断。

如今五方一杀已死，风子岳又当面否认，倒是让陈世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苦笑道：“风大人，你也知道，在下虽然是这十六条海船的船主，不过毕竟只是一个武功低微的商人而已，什么神殿中人，这些东西，在下也不懂判断，五方大人既然如此认为，在下就及时向商盟回报而已——如今五方大人已死，就算是在下想要辟谣，也是无能为力……”

陈世杰也是说得实在，西虎商盟在这等大事之上，自然是相信一个破虚高手的判断，陈世杰虽然精明能干见多识广，但毕竟不是破虚武者，没有这样的见识，他的意见，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参考而已。

这一点，风子岳早已料到。

不过好在他确实并非神殿中人，总是有办法撇清这个黑锅。

他微微一笑，“西虎商盟，如何看待于我，我倒是并不介意——”

反正天高皇帝远，他这一次也没打算去沧海大陆，只求在东溟大陆之上，能够不出漏子，也就成了。

风子岳的想法很简单，你西虎商盟如何看我，我并不介意。

“只是我就随同陈船主一同前往东溟大陆，暂代五方先生的位置，如何？”

不过，我倒是要借着西虎商盟、沧海大陆的名头，去抵消这神殿中人的黑锅！

“什……什么？”

这异想天开的主意，让陈世杰目瞪口呆。

五方一杀一死，这十六条海船确实是比较尴尬，海上虽无风浪，却有巨兽危险，若无破虚高手坐镇，接下来这个三个月的海途，并不好过。

但若是在这里等待，等商盟在东溟大陆的分部派出高手来接，那一来一往，耽搁的时间就太久了。

所以刚才一瞬之间，陈世杰也考虑过花钱请风子岳作为护卫，保送船队前往东溟大陆。

这价钱当然不菲，不过却也是值得的。

但想到风子岳是神殿中人，陈世杰也犹豫了许久——没想到现在，风子岳竟然是主动开口提出，要随同船队前往，替代护卫之责，甚至没有开口要价。

当然，陈世杰也明白，风子岳并不是说仗义要为船队出头。

说实在的，船队之中，虽然不曾得罪了这位大人，但不管是真是假，将他是神殿中人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他就算是翻脸不认人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刚刚等于还在魔师夷吾手下，救了这是十六条船几千条性命。

这位风大人不欠船队什么，自然也没必要为船队仗义出头。

他之所以提出为船队保驾护航，要的，是这一个名头。

沧海大陆人，西虎商盟的客卿高手——这样的人，来历就算有些模糊，却绝对不可能是神殿中人，至少，不会有人往那个方向怀疑。

陈世杰皱了皱眉头。

他现在几乎已经相信风子岳不是神殿中人了——事实上，他应该来自一个更神秘的所在，就算是神殿中人，也不可能能够越级击杀魔师夷吾。

而风子岳做到了这前无古人之事，真正的实力在破虚中境以上，而现在又如此坦言，实在不像是记载中神殿中人的行事风格。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世杰的心忽然怦怦直跳起来，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

风子岳需要一个身份，不想被人误会是神殿中人。

他是一个超越神殿中人的神秘所在的高手，破虚初境就能斩杀破虚中境的魔师夷吾，前无古人。

虽然除了这两点之外，陈世杰对他一无所知，但他是个商人，当然明白奇货可居的道理。

这样的一个高手，需要他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的！

西虎商盟传奇性的崛起，也是从一个普通商人帮助了一个破虚高手开始！

虽然陈世杰这时候汇报上去，西虎商盟总部未必会相信于他，而等到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如今五方一杀已死，船上虽然有先天高手护卫，但他们也不是商盟的核心层，如何决断，倒是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他很清楚，如果他这次帮了风子岳，纵然西虎商盟相信了他，不会拿他怎样，但日后，他却再也不会有在西虎商盟之中独当一面的机会。

商盟需要的，是服从的人才，是稳定和安逸。

但他不同。

陈世杰还年轻，他可以搏一搏自己的前途。

可是，风子岳到底值不值得他下注？

陈世杰沉吟良久，并未回答。

风子岳淡然微笑地看着他，这个船主也是聪明人，他相信他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

反正海船在这宝山岛上，还要停留几日。

魔师夷吾一死，岛上人心惶惶，原本谈不下价格的特产，倒都是抛出了低价——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岛上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安稳日子好过，精明一点的商人，都是向船上的管事提出了随船离去的要求。

当然，这样的收费自然不菲，所以尽快将货物出手，也是必要的事情。

从沧海大陆来的海商，倒是赚了不少，沈振秋以一枚天晶也就是十万两黄金的价格，买了二十几株碧玉珊瑚，拿到天武大陆去卖，至少也能翻上几番，倒是赚了个便宜，喜气洋洋，全无要跳船的沮丧之气了。

不过，这份好处，主要也是因为他尽心替风子岳办事的关系。

自从风子岳请他帮忙，寻找巴斯汉贩卖的星河浮槎源晶来历之后，沈振秋倒是尽心尽力，连自己的生意都不顾了，只在集市搜索，想要帮风子岳找出那源晶的线索。

他自从贩卖九叶茴香，却遭遇四海山庄灭门之后，深感世事无常，不敢行险，反正有十万两黄金，他只要稍微做些稳健的生意，赚得一些，回家就不会折本，比之在船上差点要死的绝境，那是好上了太多。

风子岳在船上买下他的九叶茴香，虽然只是平价，但对他来说，却是救了他的性命。

沈振秋虽然知道对方是破虚高手，可能根本不在意这些散碎银钱，就算那黑球，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但他却是个实诚君子，当成一件正经事在做，只盼自己能够为恩公做些什么。

一开始，巴斯汉的口风甚紧，沈振秋也不好直接询问，拐弯抹角套话，几日之间，倒是跟这个胡人混熟了。

他每日到集市上，与这巴斯汉攀谈，平时就又四处寻找，想要寻那黑球，却是一无所获。

这一日他又与巴斯汉饮酒，酒至半酣，巴斯汉借着酒意，方才向他提出，求他引荐上船，回返东溟大陆之事。

他原本是东溟大陆极西之地的胡商，贩卖各种宝物，这几年间，才到了宝山岛上，如今魔师夷吾已经死了，他担心宝山岛的平和维持不了多久，他一个胡人在此处又无根基，不敢多待，所以才求沈振秋帮忙。

沈振秋虽是散客商家，但也是西虎商盟挂号的商人，想要为一人作保，那还是有资格的。

巴斯汉大喜，先是拿出血本，将那二十几株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