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遁仙(十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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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便如刀割火燎般痛楚，让人难以忍受。

陆青上下牙齿剧烈交战，全身颤抖摇晃如同筛糠，只有咬紧牙关硬挺过去，放着一条命不要，也要挺过这一关。陆青自此方知，修道问仙一途，非是大丈夫所不能为也。

这一番易筋洗髓，气血翻涌冲激，肌肤鼓胀几欲爆裂，陆青便如死过几次，强自依着《降龙伏虎诀》心法历练气脉，依次将气血归于奇经八脉，本元灵核中碧光一团此时与先天元炁融合，变成一个大光团，一经收回又化为一点，却比之前那如豆光点大了十几倍。

陆青将神念照住这一点光明，收服如龙虎般桀骜不驯之气血再次进入定境，一晃上千息，自觉神清气爽灵台通明，便收了心念张开双眼。

修真者逆天修炼他渡劫飞升成仙之前，一共要经历元精境、元炁境、元神境、元虚境、元道境五个大的境界的修炼过程，每一个大的境界期又分四个小的时期层次，合起来是修真五境二十期，对于中下根器灵核的修行者来讲，一步一个层次，阶梯修炼有条不紊，但上上根器者则不在此列，更有上品丹法七日成道之说，只是世道沦丧，天英界灵气渐渐稀薄，古法遗失已久，徒然让修行者扼腕叹息而已。

渐修成仙的五境界，第一个便是炼己筑基元精境，其中有玄窍、和合、凝炼、先天四个小的时期境界，由指点玄关窍穴开始，引后天之气入灵核，经过和合凝炼，引动本元灵核中先天元精，突破灵核束缚与两肾先天元炁结合，经历修行过程中的后天重返先天过程，这才是炼己筑基元精境修炼圆满，之后突破先天期便可进入炼精化炁元炁境的修炼。

陆青先天本元灵核元精储备稀少至极，以至于苦修十几年都没有领悟玄窍期，直至得了古法秘本《玄天遁甲经》，并且经接近一年的苦修才将炼己筑基的基础打好，又机缘巧合误吞“血魂妖丹”，那妖丹炁化之时入炼气穴，终于使陆青领悟到了玄窍期的关键。

其实陆青十几年修炼时光并不白费，加之十个月上古心法磨练，炼己筑基基础早已打好，一经玄窍期酝酿，《降龙伏虎诀》的修炼火候一到，挟着五品妖丹之力便将封闭已久的本元灵核打开，先天元精引发，瞬间与先天元炁融合，就此气机发动，和合期和凝炼期两个环节一蹴而就，直接便到了先天期的境界，至此，陆青“炼己筑基元精境”修为已届临峰顶，再慢慢以文火温养照炼，用不了多久便可突破元精境而跨入元炁境。

修为体验一事，便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陆青平时博览群书涉猎甚广，对于修行境界之事也知之甚详，所以火候一到，心中立时便知自己修为在一夜之间突飞猛进，接连突破两个时期，已达到后天逆反先天之境界。

陆青心中喜不自胜，暗道上天眷顾，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修完炼己筑基的基础，也知道自己修为上机遇甚多，暗下决心，日后定当加紧修炼，把十几年耽误的时光通通补回来。

本元灵核终于引发，虽然是他仙缘深厚，但也全因陆青心念坚定无比，十几年如一日的修炼从未放弃，终于厚积薄发境界接连跳跃。陆青不禁感慨万千，看起来本元灵核根器高下之说，后世修仙之人牵强附会之处甚多，真当告诫世人，万万不可因此放弃堕落，费了大好仙途。

陆青修炼结束睁开双眼，外面天光已亮，看来已到寅末时分，院子中有人声传来：“熔炼堂”符纸工坊的灰衣弟子们已经起床准备劳作了。

陆青便要开门出去，忽然转念一想，自己一夜之间修为突飞猛进，举手投足神气外放，明眼人一望便知，自己刚入西丽山宗门，吉凶难测，万万不可落底给人，便又连忙转身盘膝吐纳起来。

上古玉简中所载《玄天遁甲经》内篇十二部心法口诀，每一部收尾之处都有敛息法诀，陆青本以为这不过是为了将修炼中产生运行不断的灵力收入体内之举，以免在体外流溢，造成浪费。此时思之忽然明白，原来这里面尚另有玄机，因为敛气法诀一经运用，自可将内息神光收敛，除了十分高深修为的修士有意识的探查深浅，一般在外表上却无迹可寻。

陆青刚刚练完敛气法诀，站起身正要开门出去，就听外门有人轻轻叩门，紧接着老成在房门之外叫道：“黑丑师弟，时辰已到，要开工干活了。”

陆青打开房门，就见老成已穿戴整齐正站在门口，老成一见陆青样子，眼中便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光，稍纵即逝，根本无人发觉。

“走吧师弟，清理料房，炼符工坊的弟子们要选足符料，以供今日熔炼之用。”老成说着，自在前方带路，陆青跟着他便走到院中。

只见昨日所见那些灰衣弟子们手中各持储物袋，正等在那里。

廖吒站在三十几个弟子前面，双手抱肩，一只脚不住的晃动，满脸的不屑讥讽：“身为西丽山外门弟子，刚到第一天便睡懒觉，真是好吃懒做的黑猪，给我们炼符工坊丢脸！”突然盯着陆青的脸哈哈大笑，其他弟子也纷纷应和笑个不停。

陆青一夜之间接连突破三个关口，此时正沉浸在修法有得的喜悦当中，根本不为讽刺侮辱所动，只是琢磨着要不要立刻便好好惩戒一下这家伙。

老成拉拉陆青衣袖，对着廖吒说道：“黑丑师弟刚入山门，咱们的规矩还不太晓得，稍稍误时，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正说话间，灰衣弟子的喧哗突然小了下来，三十多人向两旁一分让出一条过道，原来是符灵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姐早。”陆青对着符灵儿打过招呼。灰衣弟子们立起喧哗，廖吒斥道：“咱们都称呼大师姐，他一个又黑又丑的金沙奴，居然敢妄称师姐，师姐是他叫的么，师兄弟们，要不要教训教训他！”其他的人立刻便七嘴八舌的叫嚷起哄，看那架势，不用等御清子出手，这些家伙就会把陆青逐出山门。

陆青看得出来，符灵儿年纪小，性格又活泼好动，这些家伙虽然明面上“大师姐、大师姐”叫着，其实骨子里也根本没把符灵儿放在眼中，便寻思找个机会定然要惩治一下这些灰衣弟子，免得他们一天到晚鼓噪个不停。

见他们如此放肆，符灵儿俏脸一沉，嗔道：“是我让黑丑这么称呼的，大清早不去劳作，却在这里聒噪讨嫌，是要吃板子么？”

这帮弟子一见符灵儿真动了怒，倒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到底符灵儿是外门碧衣弟子，一旦事情闹得过分，符灵儿告到外门“内务堂”，到时候宗门惩罚下来，鞭子可不长眼睛，便都闭住口，纷纷跟老成到料房取东西去了，那廖吒狠狠瞪了陆青一眼也转头离去，院中便只剩下符灵儿和陆青两个。

符灵儿展颜一笑：“黑丑，廖吒这小子有口无心，你可不要记在心中。”

陆青见她笑得纯真无邪，也便笑道：“我全当刚刚是狗吠放屁，根本不会放到心上。”

符灵儿咯咯一笑，突然凑到陆青耳边道：“我也这般想法，你千万莫要说出去。”

“嗯。”陆青点点头。

符灵儿又道：“黑丑，你快去洗洗脸，怎么一夜不见，变得愈发难看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御清子师祖都认不得你了。”

陆青下意识摸摸脸，只觉得脸上不知怎的变得凸凹不平起来，而且有些浮肿发痒，心中暗道是不是料房中各色草木俱全，是不是自己稀里糊涂吸入某些气息中毒了。但转念一想又绝无这种可能，自己炼化了血魂妖丹之后，与从前大不一样，接触毒虫毒草之类基本已是安然无恙，就连在七煞山阴灵洞中，连赤血蜈蚣都不能将自己毒死，区区几颗小草又怎能毒到自己？

……

第68章　内门弟子

陆青听得心里不禁一惊，暗道自己因为炼化妖丹已经变得够难看的了，难道昨夜修为上突飞猛进，又是以牺牲外表为代价么！当下便走回房中取了镜子一看，也猛地吓了一跳，原来本就黑黢黢的脸现在变得浮肿发胖，黑色的表皮干裂开口，出现十几道裂缝，露出里面的白色肌肤来，看起来黑白相间十分吓人，符灵儿要不是前一日习惯了他的丑陋模样，想必此番定然吓得不轻。

陆青叹了口气，转身又走了出来，这幅尊容，洗不洗脸又有什么区别呢。

“黑丑，你是不是病了？”符灵儿柔声说道，伸出手来想要摸摸陆青额头，在空中停了一下，终于没敢落下。

“师姐，可能是水土不服，没关系了，去做工吧。”陆青笑笑说道，暗想这样也好，长着生人勿近的面孔，倒省去许多麻烦，说着自顾向料房走去。

西丽山符箓派外门七堂，其中“熔炼堂”便是负责为内门“炼丹堂”和“炼符堂”两处提供日常炼丹和炼符所用原料溶解淬炼，其中“熔炼堂”符纸工坊专门为“炼符堂”提供熔炼之后的原料符纸。

西丽山内门四堂中的“炼符堂”是西丽山最重要的一处基业，为四大弟子之一御清子专职统辖，这外门“熔炼堂”也便间接归御清子所管，所以御清子带陆青回山，第一件事儿便是将其安置在熔炼堂符纸工坊之中，陆青所想也完全正确，外门七堂所辖下的若干小的分支部门，便属这几个工坊中灰衣弟子等级最低，地位卑微，也就仅仅比那些外面雇来的杂役高上一点。

符纸工坊中的灰衣弟子基本都是些根器差，家业贫寒无权无势的子弟，一入宗门便被遗忘在这儿，每年只能听得几次的心法传授，还尽是些内门低级弟子聚众传法，真正有用的东西根本无法得到，想要由此处修炼悟道登堂入室成为内门弟子，除非有极大机缘，否则就算老死，也就是个灰衣弟子。

每日一早，由内门“炼符堂”黄衣弟子手持所需符纸材料清单到工坊交给管事的碧衣弟子，再由碧衣弟子将一天需要熔炼的草木植被之类具体用量计算停当，吩咐灰衣弟子在料房将东西备好提出，用过早饭之后，便开始一天的熔炼，熔炼好后制成符纸交由内门弟子，就算完成活计，做完这份内之事方能吃晚饭，如果因需要的材料没有熔炼完毕而误了晚膳时间，便只好饿着肚子了。

今天早上也是如此，符灵儿手中拿着的正是内门“炼符堂”传来的一张清单，上面是列着的是具体符纸要求，分别是神霄派预定的下品符图“驱鬼符”三百张、东华派预定的上品符图“神行符”三百张、清微派下品符图“清心符”三百张所需符纸。

这三种道符除了“神行符”要求的品质高些，其他两种都是坊间流通的最普通的符图：“驱鬼符”一般是寻常道观修士用来为百姓驱邪去鬼所用，而“清心符”则是为刚刚步入修行之门的修士用来辅助修炼定心之用，这两种符可说是平常至极，所要求熔炼符纸的强度也便大大降低。

所以符灵儿一将今天需要完成的宗门任务交待，三十个灰衣弟子立时齐声欢呼，廖吒更是喜不自胜的说道：“这三种符图，都是道符中的下品，咱们加把劲，一上午料就备好了，哈哈，能歇一下了，都一个月了，这是最轻松的一天了。”

他说着不经意的看了陆青一眼，想来心情好，居然看向陆青的眼光似乎也和善许多。

廖吒瞥了一眼符灵儿手中清单，不屑的撇撇嘴说道：“这‘神霄派’虽然法统衰微，但怎么也是传承至神霄老祖手中的‘九霄雷法’真宗，尚且同属道门正宗一十三派之一，却总炼制这些个下三等的‘驱鬼符’，难道拿回去给那些富门大户念咒驱鬼么，真是给十三派丢脸！”

廖吒口中所说“神霄派”确实是正统道门十三派之一，心法从神霄老祖口中传出，也有数百年的道统，山门道场位于东神洲中部的神凤山，是道门“九霄雷法”一派的鼻祖，只是近数十年间却法脉衰微，人才凋零，香火渐渐衰落，不复当年鼎盛时之模样，现在虽然名为道门十三大派之一，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香火衰败至极，有时候山门日常生活所需，居然需要弟子下山为一些普通富户驱妖捉鬼来维持。

这三百张下品道符“驱鬼符”，价格低廉之极，便是神霄派所预定，想来必是为了驱邪捉鬼之用。

一个弟子立即应和廖吒：“三百张啊，这个月加起来有一千张了，哪有那么多鬼给他捉啊，哈哈……”其他弟子跟着笑起来。

老成也笑道：“不要笑了，人总要吃饭的么，神霄派香火衰败，难道要他门下弟子都去喝风么？”

大家虽然笑话讥讽“神霄派”的今不如昔，心情却都放松的很，老成和其他的灰衣弟子都笑呵呵的，看起来陆青来之前的一段时间，这些灰衣弟子都忙得够呛，这下终于能歇息半天，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爽朗起来。

陆青也颇受感染，跟着老成等人将选好的符料装入当初御清子在阴灵洞给他的那个储物袋之中，这个小袋子，每一个西丽山宗门弟子人手一只，是最普通的储物工具，只能用作日常出门如山的采撷搬运之类的小活计，却也胜在小巧便捷，省去许多力气。

众人备好料吃过早饭，便开始在院中鼎炉之旁劳作起来，符灵儿叽叽喳喳的指挥，一身碧装便如同一只绿色蝴蝶一般穿梭在众弟子之间，陆青也在老成的指教之下，初步掌握了几个熔炼技能。

众人正在忙碌，突然院外树林中脚步窸窣作响，几个人匆匆向符纸工坊跑来。

这几人脚步轻健动作利落，呼吸绵长不急不喘，看起来修为都在元精境先天期之上，陆青五感六识灵敏之极，立时便抬起身来望去，只见那几个人衣襟带风，片刻之间便进了符纸工坊。

来者一共四人，皆衣着黄衫，属于西丽山符箓派内门弟子，领头一人身材修长挺拔，细眉大眼，颇为英俊，四人衣角都绣着一团火焰，所秀这团火焰共有火苗五朵，色泽鲜红艳丽，正是内门“炼符堂”的标志。

陆青前一日便从符灵儿口中得知，内门四堂，各有自己的图徽标志：“炼丹堂”是有三朵火苗的橙色火焰：“炼器堂”则是有七朵火苗的蓝色火焰，而“炼符堂”则是有五朵火苗的赤色火焰图案。

“炼符堂”四人来得近前，领头那人抢前一步，奔着符灵儿奔了过去，这人虽然相貌英俊，但却透着三分轻佻浮躁，陆青一见之下便颇为讨厌，暗道这人与廖吒几乎一个调调，怎么西丽山尽出这样的人才。

这人晃悠悠走至符灵儿面前，笑吟吟的抱拳说道：“符灵儿妹妹，多日不见，现在出落的更加标志了。”

“赵南星，连师姐都不称呼，这么没大没小，看我不跟御清子师祖说去。”符箓儿嗔道：“刚刚入了内门，便眼高过顶了，让师姐看看，你这身黄衫，好像不太合体啊。”

陆青恍然大悟，原来这人就是昨日符灵儿所说刚刚进入内门的那人，原来符纸工坊的管事之职就是由他来做的。陆青心中纳闷，此人如此轻佻浮躁，是如何从符纸工坊这等地方进阶内门的呢？

“哪里？真的么，这可是‘内务堂’弟子刚刚缝制的呢，你闻闻，衣料簇新。”赵南星装模作样的掸掸衣角，抬起袖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符灵儿师妹，我也入得内门，怎么也担得起你称呼下师兄吧。”

原来西丽山的宗门规矩，不以入门前后论辈分高低，反要以修为高下较短长，以五色衣服划分弟子品阶，内门弟子中，白衣最为尊贵，青衣次之，黄衣最下一等，却也比外门弟子尊崇十分，外门弟子只有两色着衣，其中灰衣弟子最下一等，刚入门弟子以及修为久不增长者皆着灰衣，而碧衣弟子则是外门之中各处管事弟子，身份辈分自然高上灰衣弟子一等，不但师门待遇要好上灰衣弟子许多，在修为听法上，已经有机会聆听内门中修为高深的弟子讲法传道。

赵南星本是外门“熔炼堂”符纸工坊灰衣弟子，论师门辈分与符灵儿同级，但两月前却因修为突破元精境凝炼期而进入内门，拜入御清子座下弟子越华山门下，成了一名正式弟子，因辈分修为尚低，眼下便只能穿着黄色衣裳，但这也足够赵南星在昔日同吃住的灰衣弟子面前炫耀的了。

赵南星入内门之前本为碧衣弟子，每一见符灵儿便师姐师姐的称呼，这一番入了内门之后两月不见，一回符纸工坊，见了符灵儿便自称师兄起来，让符灵儿等人颇觉不快。

……

第69章　符灵儿的特殊身份

其实符灵儿虽为碧衣弟子，但身份上却有些特殊，可以相对自由的出入内外门之间，原因全在于御清子有一个非常得意的女弟子越清霜，越清霜年纪不大，先天根器却是上品，入门不过十年，修为上便突破元精境，进入炼精化炁元炁境的修炼，更是在三年之内达到元炁境沐浴期的层次，在西丽山宗门三代弟子之中进境飞快，深得宗主灵华天尊器重，早早的便成了青衣弟子，并且顺理成章的成为后一代弟子的榜样。

越清霜有一对宝剑名为“霜华剑”，是一款上品法器，使用起来便能幻出一片霜晶，冷气砭身，光华耀目，十分厉害。越清霜不但修为进境神速，性子也刚烈冷傲，生活也极端简谱，除却修为之事别无所求，正符合道门心法无为而治的精髓，这点让宗主灵华天尊也十分赞赏。有弟子如此，御清子自是十分满意，对越清霜便颇为关照，对其一些小小的过分要求也便听之由之。

符灵儿刚入宗门之际，因其天真可爱，聪明伶俐，一眼便被越清霜相中，喜爱万分，便逾越宗门规矩非要收符灵儿为徒，本来依照宗门规矩，刚刚入山的弟子先要从灰衣弟子做起，之后根据修为进境高低，通过宗门相关考核方能进入内门，才能拜在内门弟子座下得专门教导。

但越清霜性子刚烈执拗，又依仗宗门师长爱护，非要收符灵儿为徒，御清子劝阻不听，只好向灵华天尊请示，灵华天尊修为已甄化境，对此等凡俗规矩繁复之处本就不太在意，便应允御清子所请，特准许越清霜收符灵儿为徒，可自由出入内外门之间，但却有一个要求，在符灵儿通过宗门考核之前，不得在内门居住。

越清霜喜出望外，本就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能做到这个程度已是万幸，对灵华天尊所要求哪有不应允的理由，立刻兴高采烈的收了符灵儿为徒，所以符灵儿便成了一个一入宗门便拜在青衣弟子门下的碧衣弟子，虽能出入内门却无法长居通天顶周围的特殊人物。

本来赵南星是“熔炼堂”符纸工坊的管事碧衣弟子，入门已有五年，一番经营方才由灰衣弟子进阶成为碧衣管事弟子，而且在两月前修为进入元精境凝炼期，顺利通过宗门考核进入内门“炼符堂”，终于如愿以偿的穿上象征西丽山内门正式弟子身份的黄色衣裳，成为御清子另一个弟子越华山的门人，立刻便飘飘然起来。

此时赵南星入了内门成了正式弟子，确实比之符灵儿高上一等，惹得曾经在他手下做活的一些灰衣弟子立即上前巴结，这里面便包括了廖吒，廖吒本来正躺在炉旁偷懒，一见赵南星神气活现的来到符纸工坊，便立刻跳起身挤了过去，冲着赵南星致礼说道：“赵师兄别来无恙，这一番拜入内门果然神气十足，这身黄衫穿在身上，当真有出尘欲仙之感，师兄仙缘深厚，他日必得羽化飞升，到时候可莫忘了小弟啊。”阿谀谄媚嘴脸立刻表露无遗，躬身弯腰伸手便要扯赵南星袖子，赵南星身后那三个黄衫弟子立刻面露厌恶表情，微微向后一闪。

赵南星心中恼怒，本就因为刚刚才拜入内门处处矮人一头之事懊恼，廖吒便上来鼓噪不休，便轻“咳”一声，手中持着的宝剑在胸前一隔，便将廖吒拒之门外，赵南星冷冷说道：“廖吒，注意自己的身份，回到你该呆的位置上去。”

廖吒吃了冷遇，看看自己的手，悻悻的退了回去，嘟囔说道：“是，师兄。”抬头正看见陆青揶揄的目光，不禁心中羞愤难当，暗道，该死的金沙奴，总有一天要你知道我的手段。

符灵儿虽然心中不喜赵南星小人得志的样子，但自己是符纸工坊管事的碧衣弟子，有内门“炼符堂”的师兄前来，却也不能不闻不问，便道：“赵师兄，你一入内门便两月不见，此番忽然出现到符纸工坊来，不知有何贵干。”赵南星虽然隶属“炼符堂”，但炼符堂与符纸工坊之间另有专门联络弟子，所以赵南星的突然出现，只能算是不速之客。

赵南星哈哈一笑：“上次入门走得匆匆，全因急着拜入师父越华山门下，没来得及与师妹告别，这一次来就是为了专程看望师妹的，顺便赔罪。”他嬉皮笑脸，十分轻浮。

符灵儿“哼”了一声说道：“是，大师兄，你入了内门逍遥，却如何又想起小妹来了，这番前来，必是‘炼符堂’有什么要事儿吧。”赵南星虽然身穿黄衫，符灵儿却也不惧，依着自己和御清子爱徒越清霜之间那层师徒关系，谁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赵南星是一个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家伙，如何不知道符灵儿的特殊身份，他一直笑嘻嘻的与符灵儿说话摆师兄的架子，无非是要符灵儿在心中更看重自己一些，他眼睛不住在符灵儿身上扫来扫去，心思早动了千百回。

陆青看着心烦，忍不住冷笑一声，低声说道：“嗡嗡嗡嗡，这苍蝇真的讨厌！”

本来陆青躲在一众灰衣弟子中间，看起来毫不起眼，赵南星来了之后眼睛只注意在符灵儿身上，并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