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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沫繁)-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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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

“不好,这卫老魔恐怕在施展什么蛊惑人心的神通!”俞和用力一合牙齿,咬破了舌尖,剧痛使得他神智为之一醒。一口舌尖真血吞入腹,化作滚滚清炁上扬,灵光乍现,结成《清净坐忘素心文》的金书真文,往识海中当空一镇,那翻腾的念潮登时复归平静。

卫行戈发觉俞和竟然霎时间就定住了心绪,目中闪过一丝讶色。他用手指轻轻弹着酒碗边缘,发出老僧敲打木鱼一般,带着奇异节律的脆响,口中宏声道:“不瞒贤弟说,愚兄来时曾想,无论是死是活,我必取南帝道统而去。但今日偶发少年狂,坐下来与贤弟一番畅饮之后,愚兄已然彻底改变了主意。得南帝道统为我所欲也,而得贤弟亦是我所欲也,谁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魔宗修士行事直指本心,既然要争,就要把南帝道统与贤弟一并争到手中。愚兄觉得,南帝道统虽好,但你俞师弟比那仙帝道统更妙,我魔宗修士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却最重情义,我卫行戈认定了你这个人,那我就再记不得什么仙帝道统,我眼中只看得到你俞师弟。不知你可懂得愚兄之意?”

俞和紧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的看着卫行戈。

卫行戈单手拎起酒坛子,重重的砸在俞和面前,他盯着俞和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问道:“小子,你敢不敢跟着哥哥走?”

第三百六十三章一念拒,一剑惊

换作是在七年前,若俞和刚离开罗霄剑门远走西北大漠的时候就曝露了行迹,被卫行戈寻上门来,要是按照今日这般阵仗,把几斤烧酒灌下肚去,再以惑人心神的秘法,撕开俞和深埋在心底里的诸般伤创,最后一番豪气干云的言语鼓动,说不定俞和就会把云峰真人的淳淳叮咛统统抛在脑后,糊里糊涂的点头拍案而起,追随卫老魔而去,踏上成为一代盖世魔枭的血腥之路。

可人世间的万千事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际会谁也说不清楚,有时候的一念之差,就会决定两人究竟是举步同行,还是擦肩而过。

七年之前的俞和满怀愤懑,只欲从一潭浑水中脱身而去,躲到另一片天空下,寻找属于自己的本心之路。七年之后的俞和,看惯了朔城老街上的人来人往江湖百态,听多了街坊们说起的种种奇情轶事,他的心已然沉淀了下来,学会了超脱出去,作一个观棋不语的人。

七回春去秋来之间,俞和追忆起那些往事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虽然有时午夜迷梦乍醒,眼前还是偶尔会闪过陆小溪的音容笑貌和那封绝情的信笺;想起宗华真人对他怒目而视;想起方家仪与夏侯沧站在宗华真人身后,对他冷冷的嘲笑;想起在罗霄剑门天罡院扫地洒水的那段日子;这些难以忘怀的遭遇依旧会让俞和心潮起伏。

每逢到这时,俞和吞一口冷酒下肚,酒劲冲上头顶,化作一片醺醺然之意,这种种往日回忆就会立时化作烟消云散,只余下嘴角边的自嘲一笑。

身在西北朔城,每到年关临近,俞和便会去向老康掌柜告假,随着东南来的商队返回荆州,到岳阳城外的水畔茶园,去探望那年年盼着俞和归来的小宁师妹。当俞和在别人面前说起自己的家乡时,他几乎从不会想起那被烟雨笼罩的连绵群山,而是会在眼前浮现出云梦大泽的旖旎风景,莲蓬、芦苇、绿蓑衣,水鸥、扁舟、莲花落。

他不必去装出一幅思乡心切的模样,因为那股思念之情本来就是实实在在的。当朔城老街上的家家户户都贴上崭新的年画窗花时,俞和举头往东南边一望,就会觉得恍然间能看到一片朦胧迷离的水岸,有个蓝裙少女正横吹着玉笛,她发觉俞和望来,便站起身子,笑盈盈的连连招手。

正是那云梦泽畔伊人的似水柔情,让俞和心中的回忆越沉越深,渐渐不再会时时作痛。

许多人对俞和说过,光阴会洗去一切。这便是七年时光所改变的事情,俞和的心与七年前不同,人也不再是七年前那个莽撞冲动的少年。

卫行戈还在盯着俞和,他似乎是在看一件稀世奇珍,绝容不得它落入别人的掌心。旁人很容易被这种炽热的眼神所打动,但俞和却默不作声的端起酒坛子,给自己倒满了一碗酒,喝了一小口。

神念已然牢牢的锁住了丹田中的两仪元磁离合剑丸,拢在袖中的左手,也攥紧了长钧子与柳真仙子的传讯玉符。虽然猜想卫行戈恐怕会勃然大怒并当场出手,但俞和还是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多谢卫师兄抬爱,只是俞和这几年闲云野鹅的日子过得惯了,无意再卷入风云之中。”

无风也无雨,可顺平酒楼猛地晃了一下,木板磨蹭,发出“吱呀”的声音。

卫行戈面沉似水,视线中的温度渐渐冷却,可居然并未悍然出手。只见他伸手抄起桌上的酒坛子,直径就着坛口咕咚咚的将坛里的残酒一饮而尽,把硕大的酒坛子一甩,拍桌大吼道:“再上酒来!”

楼下的老康掌柜一哆嗦,赶紧招呼人又送了两大坛子老酒上楼。

俞和一言不发的看着卫行戈,二楼的气氛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也不知是因为酒劲上冲还是怒气勃发,看卫老魔额角一片青筋浮凸。挥手将两坛酒的封泥一齐拍开,卫行戈按着酒坛子,吐出一口滚热的酒气,对俞和道:“在师弟心中,莫非还对那些虚情假意之辈有所留恋?”

“非也。”俞和摇了摇头,“俞和出身道门,虽然如今已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但也不愿被人身后指摘,说我弃道投魔。”

“大道三千,是魔是道皆是登天之途!那什么门派出身,都是居心叵测之士的一派胡言!”卫行戈又把他自己与俞和面前的酒碗倒满,那泼溅出来的酒水,撒的满桌都是。他盯着俞和沉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俞和洒然一笑,举起酒碗朝卫行戈一敬,说道:“俞和不愿双手沾满血腥,教卫师兄失望了。”

卫行戈目中有怒火一闪而逝,他盯着俞和的酒碗,却并不伸手去拿自己的酒碗,只是一字一顿的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跟我走?”

俞和知道,卫行戈如此发问,那可就分明是要图穷匕现的意思了。他心里紧紧的绷着,摈住了呼吸,雄浑的真元在周身经络中疾行,随时准备出手接招。看俞和那只僵在面前的酒碗,竟然随着他心绪不宁而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卫行戈看俞和手中的酒碗颤动,紧皱的眉毛忽然松了开来,他咧嘴一笑,拿自己的酒碗朝俞和的酒碗边轻轻一碰,淡淡的说道:“你就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然后血祭了这座小城?”

俞和挑了挑眉,老老实实的答道:“怕。”

“既然怕,还不跟我走?你再摇头,就是我卫行戈的敌人,我就要让你形神俱灭;你若点头,就是我卫行戈的好兄弟,我可以为你死!”

卫行戈这话掷地有声,就连那神情木然的白发老者都抽了抽嘴角。可俞和叹了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酒,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还是摇了摇头。

酒落下肚,两仪元磁离合剑丸逆冲上十二重楼,压在舌下,只张口就能飞斩而出。但对面的卫老魔还是没有出手,只把碗里也一口喝干,将酒碗轻轻的放在了桌上,视线从俞和的脸上,挪到了那位坐在木轮椅上的白发老者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子?倒真是有股子修剑之人的硬脾气,只是他的剑,太钝!”

从打进了顺平楼之后就闭目不发一言的白发老者,这时突然开口说话,并且将他的双眼睁开了一道细缝。

那眼缝中透出的寒芒,竟让白日明光一暗。在俞和的识海中,霎时间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剑鸣,含在口中的两仪元磁离合剑丸好像是一双受了惊吓的野兔,从俞和舌底一溜而出,倒窜回了紫宫大窍,躲入白玉剑匣中,再没了声息。

俞和心中悚然,没想到这白发老者竟然是一位剑修,而且还是一位将本身剑意打磨得直入化境的剑道至宗!光凭他方才睁眼时的异相,即便京都定阳供奉院暗府那位“以身成剑”的章炎真人,和罗霄剑门那位“化剑入神”的太渊真人,论及剑意之盛,他们亦及不上这位白发老者。遍历俞和所见过的剑修高手,只有那位半步踏入万剑归宗至境的“剑残客”楚冥子,才可在剑意上与这老者一较高下。

传说楚冥子与章炎真人证道一战,双双下落不明。可这卫老魔身边,何时又多了一位如此剑道精深的高手?玄珠道果的剑修,那可是几乎能与地仙高手斗法而绝不落下风的厉害人物。

俞和肚子里叹气,心往下沉。

本来这老者就算是玄珠大修,但如果他修的是符箓道、术法、咒法之类的神通,那么俞和拼着全身经络窍穴受创,也能以万化归一大真符之妙借力打力,说不定还能抵挡上几招。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白发老者居然是位玄珠境的剑修,那莫说一个行戈法王卫老魔了,就算是这白发老者一剑挥来,俞和恐怕也是难以抵挡。

今日若真个撕破脸皮动手,先不论大哥大嫂是否来得及显化法身,救下自己,当下这朔城里百姓,肯定是难逃死劫。

这边俞和心思电转,寻思着要如何才能化解眼前的这道劫数,可那白发老者忽然伸出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拈住了摆在桌上的一支竹筷。

当这一支五寸长的细竹筷,被老者用手指夹起时,俞和禁不住眯起双眼,倒抽了口凉气。

虽然这老者两根手指,形如干枯朽败的竹节,但那色作黑黄而泛着油光的竹筷却出奇的稳定,竹筷末梢绝没有丝毫颤动,就好似生生烙在虚空中一般。此时此刻,这截竹木已经不再是一支用来夹菜的筷子,只要被这位绝世剑修执入掌中,一枝一花一草一叶,天地万物但凡作细且长之形,那就是一柄锋锐无匹的宝剑!

俞和毫不怀疑,这支竹筷已不仅能切金断玉,就算是碰上寻常的道门法剑,也定然是削铁如泥。

这白发老者一“剑”入手,周身的气机立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无论是谁看他,都只当他是一位已至耄耋之年的无力老者,可这时再看,那磅礴气机便好像是有万顷沸滚的熔岩在薄薄的土壳下面翻腾咆哮,随时会撕开大地,掀起焚天怒焰。

俞和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位剑修能炼出这种气势。大凡修剑的人,都是以锐金之相为本,由剑性而及本性。熬炼于胸中的一口本命剑炁,以剑的金性为主,辅以自我念性。这是修剑之人屈服于剑,为了修成剑道,而刻意的去迎合剑道法则,从而使得掌中长剑能与自己心神相通,达到“意之所及,剑之所摧”的妙效。

但在诸般前古剑经中,常解“御剑”一词的本意,并非是指使剑器破敌,而是当剑道修入高深处,念性与剑性的君臣之道反转,剑修以自我念性包容剑的锋锐。这时所发的气机,就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锐金之相,而是随执剑之人的念性而变。剑道脱开了剑器的桎梏,合入“道法自然”的至理,若念性属金,则其势相如斩天巨剑定海神针;若念性属木,则其势如入云古松苍茫林海;若念性属水,则其势如汪洋大海万载玄冰;若念性属火,则其势如焚天怒焰飞火流星;若念性属土,则其势如定海磐石山岳沉凝。

故而白发老者气机骤变,俞和心头警兆大生。

但他的两仪元磁离合剑丸被白发老者的剑意所震慑,就连白玉剑匣和长生白莲,都再也使唤不得。情急之下刚想要祭出传讯玉符,但那白发老者的气势一压,登时令他周身如困枷锁,一动也不能动。

“完了!”

这一刹间俞和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位白发老者的对手,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满身神通奇术,居然连一招都发不出来,人家甫一催发气势,自己就被活生生镇压在了当场。

再看那老者指间的竹筷向上挑起,斜指俞和的面门,手指轻轻送出,竹筷末梢发虚,俞和心头一颤,不可控制了眨了一下眼睛。

当他眼皮合而再分时,有一缕微风擦过脸颊,那面具法器虽然安然无恙,可俞和已然查觉到,在他左边颧骨下,已是皮开肉绽,被划过的无形剑气割开了寸长的一道血口子。

背后发出“嚓”的一声轻响,一尺半圆径的木柱子上穿出了一个花生米大小的圆孔,若凑到圆孔上去看,便能透过连成一串的孔洞,直接窥见楼外的云天。

俞和周身有白汽袅袅升起,那是一肚子酒水尽数化作冷汗流出,又被周身罡气蒸发所显。

白发老者的这一剑,真正令俞和惊骇的,并非是那股慑人的怒焰气势,也不是无坚不摧的无形剑气,而是那剑上所蕴含的杀机。

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一道杀机,一个人即便练剑万万年,也不可能凝练得出来,只有历经了千万次生死搏杀,真正斩杀过数不清的敌手,一口本命法剑饱饮鲜血,才能酝酿生出。

当白发老人收回剑势,杀机消散之后,在俞和脸颊上的创口中,竟然猛窜出一道凄厉的怨念煞气,钻进俞和的经络血脉,化作无数厉鬼之形直扑识海。要不是白发老者剑势收敛,使得俞和也脱开了桎梏,及时运转玄功抵挡,否则光凭这由万千死魂化成的厉煞,就能把魂魄撕碎,将人变作一具行尸走肉。

“这老者忒也可怖了,他究竟斩杀了多少人,只一道无形剑炁就能带着如此猛厉的怨煞,这若当真被他用本命法剑刺中,陆地神仙也得栽在当场!”俞和心中戚戚,甚幸那老者方才一剑似乎只是意在立威,并未当真要斩了他,不然此时自己已然成了人家剑上万千冤魂中的一条。

可惜方才白发老者出剑之时,俞和起了必死的绝望,他不自禁的眨了一眨眼,故而没能看清这一剑的出招路数。

“这么怕死,还修什么剑道?”那白发老者一皱眉,轻轻撇了一下嘴角,似乎叹了口气道,“老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且放手施为,我俩对上一剑,不然也太过无趣。”

说罢束缚着俞和的气势悄然散尽,俞和把双肩轻轻一晃,周身骨节咯咯作响。

“咽喉廉泉穴!”白发老者一挑眉,好似在调教弟子一般,剑势未发,先行出声点明其落剑方位。只见他右手手指一弹,那支竹筷破空而出,似慢实快的朝俞和咽喉正中的廉泉穴点来。

俞和伸手朝桌面上一划,也抄起了一根竹筷。他目中寒光爆射,提聚起十二成功力,翻腕以竹筷作剑,迎着白发老者的势子一剑刺出。

第二百六十四章试汝剑,乱汝心

白发老者的这一“筷子”,看起来并不像他方才出手那样,迅疾得让人只一眨眼就什么也看不见。此时竹筷朝俞和咽喉廉泉穴飞射而去的速度,也就堪堪同寻常人甩手掷物差不多,对于剑修来说,这种出剑的速度已然是刻意放缓了。竹筷与俞和相隔四尺左右,是足够作上好一番文章的。

在剑道中,白发老者使的这一式名为“问剑”,意思就是虽然由自己先行出手发招,但却意在试探,等看清对方如何出招来迎,再演化出相应的后手去拆解。故而前半式为“发问”,旨在引对手出剑,问一问对方的剑势。而后半式“解问”,则根据对手施展的应对招数,迅速变化前式,从那发问一式里隐藏的种种后手变招中,取一式刚好能克制对方剑势的招数出来,务求对症下药的破敌制胜。

这种“问剑”式,一般只在两种情况下会被施展出来:其一是师长指点后辈,或者两人剑道修为相差甚远,且不是生死搏杀,那么剑道修为高深的一方就可施展“问剑”式,以求赢得妥当,又能看清对手的路数;其二则是两人出剑的手法迥异,一个是以快制慢以攻为守,一个是以慢打快以守代攻,那么运剑快疾擅攻的一方,便常常会用这种“问剑”式,来试探对方的路数,以免自己的攻势被对手的守势所牵引。

白发老者使这剑式,自然出于前一种原因。他若真要斩杀俞和,那方才的起手一剑,就绝不会只是擦破一层面皮,而是自俞和眉心穿颅而过了。

这一“筷子”刺来,前式乃是“剑九法”中的第一法:刺法。无论是凡俗的剑手,还是道门的剑修,学剑第一招修的都是这平平一刺。可自白发老者手中使来,这一刺却大有返璞归真之妙。以俞和此时已然登堂入室的“读剑术”,居然根本看不尽白发老者这一刺后面藏着多少变数,就见那竹筷末梢微微颤动,似乎可能随之演化成世间存在的任何一种剑势,让人根本找不到这一刺中的空门。

其实每一种剑式,都必定有其破绽,“问剑”式也不例外,只是使剑之人的修为和眼光有高下之分,而这白发老者的剑道修为,比俞和不知精深了多少倍数,故而俞和根本看不见那破绽的所在。

既然看不见破绽,那就取不得巧,只能依势而为的去拆解。方才白发老者出剑前也言及,这一式当同俞和对上一剑,那便是存了硬碰硬的心意,有意要试试俞和的剑上,究竟有几分真功夫。

俞和自己心中雪亮,这白发老者多半是被卫行戈请来,考评自己身手的高人。但既然是考评,那试剑之后便会有所决断,若自己这一剑接得让老者满意,接下来卫行戈多半还是会继续拉拢自己,那就还有的周旋;可若这一剑接不下来,那么下一瞬间自己就会跟身后的圆木柱子一般,留下一个透亮的空洞,身死道消。

何况方才的第一剑,这白发老者已然出言讥讽他胆气太弱。俞和懂得,这第二剑就当真是阎罗王落笔前的最后一剑了。性命攸关,自己绝不可轻慢。

俞和咬了咬牙,打定心思:既然看不出破绽,那么就以变制变!

只见他的那只竹筷也不脱手飞出,竹筷末梢一晃,手腕子一递,也是平平刺出,朝白发老者的竹筷迎去。

白发老者的后招隐而不发,可俞和的竹筷却在虚空中幻化出了三十六天罡之数的虚影。这一刺里面,他将罗霄剑门镇派剑经《太玄典》上记载的最厉害的三十六种剑法尽数施展了出来,而且自每一种剑法中,摘出了其中最凝聚剑意精髓的一式,三十六剑一齐化入这平平一刺之中,朝那白发老者的竹筷迎去。

在非是修行剑道的人看来,那白发老者的一刺是稀松平常,而俞和的这一刺,却是神乎其技。一出手时仿佛有三十六位剑修高手同时发招,各展精妙绝伦的剑术,朝那白发老者的竹筷攻去。就连旁边观剑的卫行戈,都看得有些目眩神驰,心中对俞和暗挑大拇指,喝了一声彩。

但那白发老者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就看他把右手食指轻轻一挑,飞在半空中的竹筷略微一顿,筷梢晃动,竟霎时间演化出七十二地煞之数的虚影,这些虚影只是一闪即逝,可看在俞和眼里,却好似七十二道电闪雷鸣。

这七十二道剑势走的全是刚猛简洁的路子,虽然大都及不上太玄典三**剑法那么精深奥妙,但这些剑势偏偏就能克制住俞和所施展的三十六道剑势,而且是一势破招,一势伤人。那竹筷的平平一刺原势未变,好似画龙点睛之笔,若当真俞和不再变招,等那三十六道剑势破尽,遍体鳞伤之后,这平平一刺就将是最后刺透咽喉,绝杀夺命的一击!

剑招将发未发,已呈必败之局,俞和手腕一僵,竹筷上的虚影尽敛。

可此时白发老者刺出的竹筷,离俞和的咽喉已然不足二尺,再容不得他多想,只能拿出压箱底的撒手锏。俞和振腕一抖,周身真元尽数贯入竹筷中,只见他把竹筷一收一送,依旧是一式直刺,对准了白发老者的竹筷点去。

俞和这一换招,白发老者的脸色终于变了。

只见这位剑道大宗师瞪圆了双目,眼瞳中精光爆射,似乎窥见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物事。再看俞和向他刺去的竹筷,竟然在虚空中留下了一连串的残影,而这些残影煞是奇异,居然并非凝在空中不动,反倒是追着俞和的竹筷尖梢,一齐朝白发老者的竹筷刺去。

这一回对剑,其中凶险精妙之处说来繁杂,可真正过招就再刹那之间。耳听得“噗嗤”一声,俞和手中的竹筷终于与那白发老者射出的竹筷撞在了一起,那追着俞和竹筷的数百道残影,也在一瞬间同时刺中了白发老者的竹筷梢。

只见白发老者的筷子从尖梢处开始碎裂,片片撕成细长的竹丝散开,紧接着就被俞和的雄浑真元震成细粉。而俞和手中的那支筷子势如破竹,好似一支打入竹木中的铁钎子,径直破开白发老者的竹筷,反朝白发老者面门点去。

白发老者冷哼一声,右手指尖闪过一道奇光。他把食指和中指绞成一股,在大拇指上用力搓动,好似打了个无声的响指。

“咔嚓”一声轻响,他那支竹筷居中而断。

虽然前半截筷子被俞和震碎,可后半截筷子蜿蜒一旋,避开了俞和的剑势锋芒,化刚为柔,取了一个“缠”字诀,在俞和的那支竹筷上轻轻绕了数匝。

只见俞和那无坚不摧的一刺,竟然被白发老者以半截竹筷避实就虚的一绞,就轻轻巧巧的化解了开来。俞和的竹筷利在尖端,但筷杆子却被老者以“缠”字诀绞成了七八截,这一下前面的刺势就成了无根之水、无本之木,余下半寸长的一截筷梢,被白发老者轻轻一吹,便滚落在桌上。

俞和不是以元神御剑术操持竹筷,故而这斩落下来的小半截便发不上力道。但老者那三寸长一节竹筷非但绞碎了俞和竹筷,还犹有余力,依旧朝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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