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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装(三生)-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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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虽然不时跟着旁边的人发出一阵沙哑的大笑,但是无神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猜她有多大?十五岁时像是只有十二岁,刚到十六岁又像已经过了二十岁。今天还是小女孩,明天就成了妇人,急着超越时间,以便早日结束生命。无一处不脆弱而又令人畏惧,叫人见了不伤心便要寒心,无所谓姓名,无所谓年龄,无所谓性别,不能再辨别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走出童年便失去了世上的一切,不再有自由,不再有贞操,不再有责任。昨天才吐放今日就枯萎的灵魂,好像那些落在街心的花朵,溅满了污泥,只等一个车轮来碾烂。”
这番话把凯罗吓住了。
摩利尔也像是面对刺来的锋刃般畏缩了一下,语言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比刀剑要锐利得多。
“我以前可从没发现,你还能说出这么……这么震撼人心的言论。”她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手,又抬眼注视四十七棱角分明的侧脸。
四十七很是不以为然的瞥了她一眼。“多读些书吧,女士。这话不是我说的。”
“多读些书?”摩利尔竖起眉毛,突然被这个说法惹恼:“拜托,我好歹也是个法师!你知道要当一个法师得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吗?我生命中前二十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和实验室度过的,我抄写过的卷轴摞起来比你还要高!你了解过我为了我现在所达到的程度所做的努力么?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是一天到晚像个低等生物一样靠本能过日子?我又不是在你面前卖笑求欢的妓女,你有什么理由如此肆意贬低我呢?”
“……摩利尔姐姐?”现在凯罗是真的被吓住了。
“我没有贬低你。”铁皮人转过头正视她。“你看你,如果我身上那些精密设备还在,就会发现你的血压……”
“够了!我实在是听腻了你这种荒谬不经的陈词滥调。”摩利尔厉声打断他:“让你所谓的什么‘精密设备’见鬼去,魔杖和卷轴永远代替不了真正的咒语,我已经放弃用正常人的标准要求你了,但是,你偶尔,只是偶尔,也稍微动一动脑子好不好?我们现在两眼一摸黑的坐在全多元宇宙最不可思议城市的酒馆里,唯一的向导溜之大吉,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听你说一些不知所谓的废话!如果你要我忍受这些,没问题,只是现在你是否可以用你的‘精密仪器’指引我们,告诉我们有点实质内容的话题,告诉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四十七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滴溜溜转了转眼珠,似乎想到了托辞:“好吧,让我想想。我以前的工作是解决问题,发现问题可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凭我的直觉,眼下的局面很快就会有所改观……”
“什么?”摩利尔出离愤怒。“凭你的直觉?我告诉你,你就这样等到生锈——”
局面的改观比四十七预想中还要快得多——不得不说,来自于外部的重大突发事件往往是解决或暂时缓解内部矛盾的灵丹妙药。
第二十七回合 过期军火
他们没看到事发经过。
当然凭摩利尔现在的本事,赶走闲杂人等平心静气再施展合适的魔法她完全可以做到回放此前几分钟内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现在做不到平心静气,再说,管他妈的前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此前几分钟内,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四十七更令她生气了,也没有什么事情比她没头没脑的训斥责骂四十七更重要。
所以当她将注意力集中到事发点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群张牙舞爪如豺狗的男人和夹在他们中间尖叫咆哮如母狮的女人,濒临激化。
“放开我!你这个畸形、下流、恶心、浑身臭脓、嘴长在鼻子上的原始生物!”外人很难想象,那样一具矮小瘦弱的身躯内居然会迸发出如此惊人的声响和力量。她拼命甩着自己的胳膊,肩膀上松松垮垮的吊带蛇一样扭动,只是因为突出肩胛骨的阻挡才没有滑到胳膊肘上去。拼命挣扎的结果就是旁边比她高一个头还多的“原始生物”几乎抓不住她的手腕——直到他伸出长在肋部的另一只手臂打在她的脸上。
施暴者喘着粗气,声音活像个肺里堵满了痰水的绝症患者,即便在一片喧哗谈笑声中也听得见。坦白讲,忽略挨打妓女话语中侮辱性的含义后,凭此描述就能给他画个不错的肖像。这家伙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背驼得很厉害。使得他的脑袋看上去似乎长在胸上。两只手臂(或者说前爪)地下面还长着一对附肢,而且同样细长有力,肢体末端长着四根手指,分成钳子似的两对。另外,除了那张确实竖着长在脸部中间位置的嘴巴,他浑身上下都覆盖着一层闪闪发光的粘液,滑不溜手。
与他争吵的年轻妓女的口鼻里涌出的血一直流下脖子。居然没有晕倒也没有摔倒,只不过很难再破口大骂了。他仍然抓着她地手腕并举手将她提起来,像是片挂在肉铺门口的肋排般招摇。
“嘿!你现在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臭婊子?”另一个人端着酒杯靠在吧台上,身穿无袖皮甲,斗篷撩在身后,毫不掩饰双臂上的骨刺,脸上的笑容证明他很满足于看到弱者受到凌虐时的变态快感:“你是端正态度。老老实实提供令我们满意的服务,还是让马杜克继续‘教导’你,让你明白你这样不值一提的贱种究竟该如何在印记城内栖身呢?”
“请不要这样!请不要这样!”自称路克的小精怪又一次“唰”得一下子出现,看来这一块儿是他地服务区域:“休息、交易、娱乐,都欢迎,但是暴力不欢迎!血、骚乱,都会让路克很麻烦的!”
他绕着圈儿在他们头上飞来飞去:“不要给路克造成麻烦!否则我要叫警卫了!”
“得了吧!小跳蚤!”有人高喊着。“你只关心落进你口袋里的小费!”
那人听到这话,再次得意的笑了。样子跟一只野狗得到一群野狗承认后摇尾巴表示兴奋毫无二致。“不关你的事,小东西。马杜克请这女人喝酒——而且她已经收了钱。但是她竟敢欺负马杜克不会说通用的位面语,抵赖反悔不提供服务!”
女人又开始挣扎,发出含混的叫喊,但是马上被四臂生物另一记瞄准腹部的重击打得呕吐起来。
“用你蚕豆大地脑瓜想一想,我们会容忍这种欺诈行为么?这种行为难道不会影响这里的声誉么?现在。你是不是还想阻止我们维护自身权利的正当举措?”
“当然不!但是先生们……”
四臂生物好像不耐烦了,呼哧呼哧的对男人说了些什么,听起来跟他恶心的呼吸差不多。
“好吧,”穿斗篷的男人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我们带她去客房解决这件事。你应该感到荣幸,记住这次恩惠,你以后大可以跟别人吹嘘。走吧,马杜克。”
“放开她,杂碎。”
摩利尔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是一名扶危济困见义勇为地人。但是她眼下就站在吧台的另一边,明确对这种暴行表示义愤填膺的反对,脸色相当可怕——大概就连四十七也怕。所以他还坐在那儿没起来。
斗篷男一眼就看出摩利尔是个不好惹的法师。但不幸的是。他并没看出连四十七都怕的脸色代表了什么。
他把酒杯放下,以位面生物面对主物质佬时常见的优越语气开口:“这是私事。美丽的法师小姐。我注意到你同伴刚才在那边犯傻的勾当……我认为你还是回去管管你们自己的问题比较重要。照她这个样子,能不能活着走出印记城都是两说。你或许还不了解曾经有过多少巴佬被这座城市吞掉吧?比颅鼠还多。我忘记‘杂碎’这个词,你也回座位,说不定一会儿出来我会请你喝杯酒,好么?”
“放开她,杂碎。我不会重复第三次。”
“嗨!‘血手’,你被娘们吓住了!”喊叫声再次响起——斗篷男脸上地假笑一瞬间转为凶狠地铁青,社会舆论有时候还真是害人不浅。
“出去解决!出去解决!”小精怪又开始尖叫。
“你不许走。”四十七也抓住妓女的胳膊。她是四臂生物出门前甩开地,扑倒在地上摸索着想要在桌子腿和人腿中间找条路离开,结果被铁皮人一把拽起来坐到凳子上:“匹夫无不报之仇,你不想看到他们像你一样满地桃花开吗?”
妓女又挣了两下,发现这铁爪子结实的简直就像直接焊在印记城上:“我没求你们帮忙……呸!算不得什么——姑奶奶以前还跟一条大蛞蝓搞过呢!”
她仰着脸。血痂凝在下巴上,仍然有新地生力军从鼻子里出发加入,用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的挑衅目光打量四十七:“你不想去帮忙?血手那王八蛋可是个‘残暴者’。你的小妞好像太轻敌了,在印记城,轻敌会让你死的比早泄还快。”
“等着瞧吧。”四十七没心没肺的笑:“如果让我给世界上最残暴的鳄鱼命名,我会叫它‘摩利尔小姐’。”
对手不是两个。除了斗篷男和四臂生物,还有三名装备不错的恶棍也走到街上。五人从两边围住双手抱在胸前地女法师。慢慢向她靠近——
围攻行动很快开始,很快结束。
或许每个人都明白法师不好惹。也不能说他们不小心,策略不对。但是转眼之间五个中只剩下一个站着的事实只能再一次证明:正视自己比正视对手更重要。
摩利尔放任他们逼近,抢先进攻。四臂生物速度比谁都快,他隔着十几步远距离冲锋地样子简直就是个大蚂蚱,但也是第一个飞出去的——骨折声接二连三响起,活像撞上了一群狂奔的公牛。而这之后摩利尔才算放开双手真正施为,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准确点在另一人捅过来的匕首刀尖上。他便身不由己的跟着手指踉跄而行,随后女法师轻轻侧身避开来自身后的偷袭,左手虚抓隔空一引,那人就直直的跟一号傀儡来了个亲密接触,两个脑袋撞地“嘣”一声巨响,这一对儿晕过去的蠢蛋紧接着压向仍然保持计划内行动轨迹,还完全没意识到状况变化的第三人,狠撞在一起同做了滚地葫芦。
‘血手’压根儿就没来得及动手。他目光惊恐。表情僵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做不出任何比动动脖筋更复杂的动作,完全不知道女法师是怎么办到这一点的。从拔到一半的腰刀上淡淡流动的荧光看,他倒有把不可小瞧地魔法武器。
“你就在这儿站到天亮吧。”摩利尔径直走回座位:“或许更久——你最好祈祷这期间没有别人找你的麻烦。你,铁皮脸。刚才在说什么?”
“我在教导凯罗如何做一个淑女。”四十七想也不想,满嘴跑火车。
“你简直比……”摩利尔话没说完。被定身的‘血手’斗篷突然扬了起来,还有他的手。
“都给我去死吧!”一个拳头大小、周身不停有光点闪烁的球状物体穿廊过柱,被他狠狠扔向摩利尔这张桌子,同时转身就跑——摩利尔绝对能轻易麻痹他第二次,他却没信心能凭自己的体质第二次挣脱。
他只差一步就能逃进黑暗地小巷,但正是小巷里的黑暗拦住了他。巨大深黯的魔犬从中显出身形,一口就咬断了他的膝盖。
“你以为我应付不了这玩意?”摩利尔还是没有认真看惨号的斗篷男一眼。四十七刚刚伸手抓住了那个抛来的东西,光点在他手中闪烁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周围的闲杂人等现在忙不迭的惊呼躲避。年轻的妓女也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闪光最后熄灭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该不会对它很陌生吧?”四十七把铁疙瘩在两手间抛来抛去:“阿古斯帝国荣誉出品。一百八十天全面质保,有效杀伤半径十五尺……疑惑炸弹,而且经过本人深加工处理。”
铁皮人站起身:“他从哪儿搞来地这东西?看来对恐怖分子地武器禁运工作还要切实做好才行。”
“收尸人?收尸人是谁?我去哪儿找这个收尸人?”
从一条腿被咬得粉碎,另一条腿也随时可能不保的人嘴里问话并不难,难地是理解他说的究竟是什么。
四十七俯视着斗篷男那张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疑惑炸弹在他手中跟个活物一样滴溜溜不停乱转:“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么?”
“收尸人就是收尸人!他们也不是哪一个人……他妈的……”
“血手”真成血手了,他死死捂住腿上的伤口,希望能稍微阻止一下体液流失:“我说了我不记得到底是谁卖给我这东西了……印记城,尤其是巢穴的黑市里什么人都有,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熟面孔!更别说那帮收尸人,他们全都一个德行……你能分清两堆垃圾之间的分别吗?……我已经全说了!”
“你想找收尸人?”
四十七回头一看,年轻的妓女站在那里,腰板挺得笔直,虽然若隐若现、只有一张染血巨口清晰骇人的影犬就在旁边低声咆哮,纯粹因为摩利尔的控制才没扑上去撕碎她,但妓女仍然保持着一种既卑微又辛辣的骄傲姿态,那是别人看来一钱不值但却是一无所有的人唯一能凭以自持的财富,是人之所以称为“人”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精神力量。
铁皮人出人意料的把手放在身前一摆,冲她鞠躬行了个颇正式的礼节:“愿闻其详,女士。”
“收尸人是印记城中最卑微黑暗的一群……习性使然,他们可不怎么喜欢跟外来的家伙接触。”妓女抹了抹鼻子,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不过我或许能帮你们联系一下……当然,不是免费的。”
“我们还等什么?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四十七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弯腰将那枚疑惑炸弹放在斗篷男身边:“既然你说这东西是你买来的,我也不好夺人之爱。但是有件事你可得千万记住:下次再朝旁人买军火的时候,最好记得朝他要正规发票。”
球形炸弹“喀哒喀哒”滚了几圈儿,停在一块碎石板的凹坑里。斗篷男还未回过神来铁皮人为什么要把它还给自己,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疑惑炸弹又开始闪烁,越来越急。
他顾不上捂住伤口了,一把抓起它举手就扔,随便撇到什么地方去都行——炸弹没有出手。几条细小的钢铁肢足从炸弹中探出,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掌,刺进皮肉,锁住骨头。
“妈的!杂种!”斗篷男拼命甩手,情急之下竟然靠一条腿站了起来,断肢洒下的血随着他一蹦一跳的动作在街道上画出不成样子的曲线:“救命!谁来帮帮我——”
疑惑炸弹爆炸了。
小精怪路克被冲击波一直掀飞到酒馆另一头,正门处火光冲天,塌了半边,一片狼藉。
“可恶!可恶!他说过杀伤半径只有十五尺的!”在克诺根恶魔险恶的笑声中,路克愤怒的尖叫。
四十七感受着身后扑来的热风,意得志满。
“……还有使用说明书。”
第二十八回合 命中注定的相逢
“收尸人?收尸人是一群躲在印记城阴沟里的臭老鼠!他们暗地里跟踪你,巴不得看到你倒霉,一有机会就会像秃鹫一样一拥而上,拿光你最后一个绿角子,连你肮脏发臭的内裤也不放过!哈哈哈哈!”
浮在空中的话匣子头骨发出一阵令人寒毛倒竖的怪笑,一对充当眼球的水晶珠子骨碌碌在眼眶里来回乱转,“喀啦喀啦”口齿不住的开合,把自己储存的信息一股脑的倒出来,连输入者的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唔……别摆弄这种蒙骗外地人的蠢玩意儿啦,先生!”自称爱波妮的妓女努力咽下嘴里的硕鼠尾巴,手中木棍上还有焦糊糊的三四根:“收尸人才不是像它说的那样呢,肯定是哪个有偏见的混蛋把自己的胡说八道输进去了!”
她突然停下来拉了拉松垮的胸衣,回头盯着四十七说:“先生,您一定不会介意让我也来教这个‘话匣子头骨’几句印记城常识吧?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印记城人呢,从一生下来就呆在这座大笼子里了!”
“……他们收拾印记城的垃圾,给成千上万来笼城‘到此一游’的巴佬擦屁股……”
摩利尔走在后面。她沉默不语,任由那姑娘旁若无人的摆弄漂浮头骨,跟它说些稀奇古怪的疯话,带着他们走过印记城迷宫般曲折阴暗的街巷,朝更深处的世界走去。
“漂亮小妞。您是位预言法师,对吧?”妓女又转过身跟她搭话,她从自荐为四十七等人引路开始似乎就放开怀抱,也不管摩利尔愿不愿意搭理她,一路上常常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说,得不到回应便自言自语——
“您知道吗?我也曾经学习过一些法术技巧!”她一下子变得兴高采烈,那种神情展现在倍受艰难时世摧残、青春不断被衰老毁灭的脸上。好像幽巷地洞中一朵得不到阳光而即将凋谢的残花:“小时候我看过我母亲的魔法书,还记得她教给我的……”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姑娘停住脚步。一只手叉着腰,环顾周围残破乌黯的建筑群。天上地灯火太远了,光芒之下一片漆黑,墙上那些或许是窗户的窟窿里没有任何光亮,连负责一到晚上就点亮街边路灯地童工们也不来这一带。
“后来她找到一个离开印记城回家的门……咒语药水这些东西可没帮上忙,还是要靠女人的方法。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也参加了。可是那扇破门只能让她自己回去——于是呢,就这样。”爱波妮撩了撩蓬乱的鬓发。忽然开始咯咯的笑:“我才不稀罕那女人嘴里说的什么家乡呢。大地和太阳,又有什么了不起?我的家是印记城,是这座大笼子。”
她哼着歌儿继续走。
在黑暗地世界里,人类的其它感官会先于眼睛发现问题。拐进一条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后不久,前方出现了凝涩的轮轴转动声——和淡淡的血腥气一同慢慢飘过来。爱波妮睁大眼睛,很快闪到一旁。
“让路啦,小姐们!”她皱了皱鼻子:“如果你们不想被蹭到的话!”
那是一辆又破又旧的手推车,在摩利尔的黑暗视觉中。它呈现出由大量灰度不一地斑驳色块所组成的奇怪形状。这使得连推车人散发的热量也几乎难以察觉,或者说那个人根本就和这辆笨重的推车以及车上的东西差不多,根本只是另一个会动的物件儿而已。
这一车一人也试图尽可能避开对面地来者。经过他们的时候,车轮不小心歪进一个能把人脚踝“喀嚓”一下扭断的坑里。在同样原理的力学作用下,推车的不知什么地方也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断响,大概是某根铁钉什么的终于被那身锈壳外衣闷死了。整辆车眼看就要歪倒散架——如果不是四十七一把将它拽住的话。
推车上胡乱盖着的毡布滑落下来。大概是因为几个人眼中的微光起了照明作用。毡布下地半张脸格外清晰。苍白、浮肿、而且是货真价实地半张,另外一半不知道是被刀子削掉的还是生生咬掉地。一些扭曲的肢体点缀在脸周围,隐约中居然有点像某种后现代艺术品。
同样裹在毡布里的推车人微微向施以援手的四十七点了点头,动作轻的几乎没法察觉。他弓着身用力把车校正,没一会功夫,这座微缩墓场便湮没在无边无际的阴影中。一切都似真似幻,恍如阴曹地府和阳世人间错身而过的时候偶然互相擦到一点,让依附于彼此羽翼下的生物窥得些许黑暗另一半中的东西。
“看样子,他今天晚上收成不错,大概遇上了整整一队脑门上刻着‘来吧。快杀了我’的巴佬白痴。”爱波妮评论道:“死亡者会为此给他不少绿角子的。最近这路货色越来越多。弄得我有时候也想改行干这营生了。不过我没有力气,怕是抢不过那些老手……虽然他们通常只是捡死人。可也难保恰当的时候不会自己制造一个。收尸人成了收尸人的货,说出来是不是很好玩儿?我可以编成笑话,说给我的客人听。”
他们在黑暗中前进,一座座乌黑的房子沉默死寂——像是行走在墓群中。但身处其境的并不仅仅只是他们而已,还有一些东西在不同的道路上、不同的墙壁后面踟蹰而行。他们大多数都并非孤身,生者带着死者,却皆为鬼魅一般的形状。
“快到啦……巢穴里大部分收尸人都拿这里当老巢。”爱波妮停在一座桥下,河道里没有水。堵的全是各式各样地垃圾,经年累月过后居然变得比水泥路还要坚实,连四十七站上去跺跺脚都毫发未损。
“不过我可先说好啊。”妓女站在桥洞边上:“你们是要找那危险玩意的来处?我认为很难达到目的。收尸人的货全是从死人那里搞来的,而死人可不会跟你讲他的上家是谁。十有八九都是白费力气啦,再者说,说不定它已经被转手三四次了,或者更多。无数个世界里的无数人来了又走。只有印记城永存不朽。”
“曼哈顿计划地唯一成果就是让我们知道,世界上没有永存不朽的东西。”四十七眼中两点针刺样地红芒暗了又亮:“但是打仗的可不仅仅是核武器……而机动步兵的准则是:不能抛弃任何一个同伴。”
“我才没兴趣了解你这秤砣脑袋想找什么。”摩利尔冷冷的说。她的脸色有点发白,额头上似乎也有些汗:“但是想找什么就得快点,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还是有机会的,但是一个小时之后就很难说。”
“好吧,好吧,小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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