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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狱-造化斋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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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它就出现了僵硬迟钝的状态。
鬼郎将舞动无天魔罗令旗,一道道鬼煞之气飘下,窜入僵尸巨神体内,将里面的魂魄抽出。
僵尸巨神好歹也是六阶的存在,就算不主修神魂,也不是那般轻易被抽离,紧紧守着神魂核心,抵挡着吸摄之力。
然而,它此时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三个。
鬼师桀桀奸笑着,欺负对方不能动弹,施施然贴近后使用吸阴诀,摄取对方的魂力,而鬼蛇像个黄鳝般,拼命往躯壳里面钻,想要鸠占鹊巢。
这三个鬼中土匪,丝毫没有尊重对手的自觉,一个抽魂,一个吸阴,一个夺舍。
僵尸巨神的魂魄怀着满腔冤屈,被强行拉出了身体,鬼师和鬼郎将一人一半,将它吞噬掉。
四头鬼蛇终于成功拥有了新的躯壳,美餐一顿的鬼师没有忘了自己的责任,施展术法帮自家头牌打手塑造体型。
血肉咕噜噜的蠕动着,扭曲变化,就像有一杆无形的擀面杖在揉捏着,很快变成了四头蛇的形状,与鬼蛇的灵魂构造契合。
阴鬼与僵尸同属冥间生物,但彼此特性上有着不同。
四头鬼蛇嵌入这具略显臃肿的身躯后,飞快吸收精气,松弛肥肿的腐肉很快干扁下去,紧紧贴在骨架上,从一个大胖子变成了皮包骨,腐臭的气味也跟着消失,变成了陈放多年的干尸味道。
适应了新身躯的鬼蛇轻轻一抖,数不清的蛆虫、苍蝇尸体似雪花般落下来,铺了一地,全被吸干了精气,只剩空壳。
鬼蛇跑到鬼师身边,四个脑袋点头哈腰,表示感激。
鬼师趾高气扬的收下了手下的恭维,然后不忘安抚另一位手下鬼郎将,表示争取也给它弄一具好身体。
同时,它又指示千余名鬼卒,钻入在之前混战中死掉的僵尸躯体中,对这批炮灰手下,它就没那么重视,懒得再施展术法,重塑尸身,能适应的适应,不能适应的就让位,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就行。
罗丰回到之前战斗的矮丘,黄泉从山脚下走上来,运功传音道:“有人,窥探,已离开。”
既然是故意激怒敌人上门,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黄泉就是罗丰备留的底牌,在十分危险的时候会出来帮忙,只是对方没能将人逼出来。
“只观察而不动手?”罗丰思考道,“如果他是九幽派的修士,不可能不动手,就算察觉到了你的存在,可方才战斗中,分明有不少机会能配合那名魔臂修士让我重创,若因为忌惮而白白错过,并不合理。看来,这应该是第三方势力,就是不知道他真正的目标是齐伯仁,还是我们。”
沉思片刻后,罗丰心中有了几种猜测,只是都没有足够的证据:“罢了,继续想下去,也没有意义,回去吧,虽然我在齐伯仁那边留了后手,防止对方玩调虎离山的把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黄泉点点头,边走边问:“那人,手臂,古怪?”
罗丰将与夏侯复交手时的心得告知黄泉,总结道:“我对上此人实在无什么有效手段,武斗不能使用真气,平减五成威力,术****被打乱,很难起效,估计法宝也是一样,被抓住就会失去控制。若换成你来,倒是能轻松胜出。”
黄泉用枪,就算被对方的无妄魔臂碰到,打乱了上面附着的真气,也不会反噬到自身,而且她所用的武技,更为纯粹,以技巧取胜,没有真气顶多是降下一成战力,更遑论她还领悟了枪意,这可不属于元气范畴,就算无妄魔臂也无法干扰。
“本以为自己神通众多,武学、法术、法宝、鬼宠,临到头来,却是没一个能威胁到对方,只能靠比拼根基来拖败对方。看来,有空我也得学门刀法或剑术,弥补一下短板。”
通天古书道:“用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杀人于无形,你要是懂一些,早将那人放倒了,天下间没有攻不破的防御,觉得无敌,只是因为你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罗丰若有所思:“若是俗世中人,作为大集体中的一员,样样全通,反而不如专精一项,因为其余短处会有其他人来弥补。可修士独来独往,更多的是依靠个人,因此各方面都有涉猎的全能者,反而比别人更容易存活。”
两人回到县衙,确认并无意外发生,只是罗丰的两战打得太过激烈,尤其是阴鬼大军与僵尸大军的厮杀,四头鬼蛇与僵尸巨神的搏斗,惊天动地。
在行家眼里,知晓斗法并不是场面大就厉害,但在凡人眼中,两头庞然大物的撕咬着实惊心动魄,唯恐无意间波及到东康县,到时候哪怕无意间的一滚,就能碾死许多人。
早已等候着的齐伯仁迎上来:“恭喜仙长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我说过,这是分内之事。战场杀伐,我不会参与,但对方的修士想插手,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罗丰简略的将对方三名修士的事情说了一遍。
齐伯仁道:“让仙长为我与人结仇,心中不胜惶恐。”
“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随意插手俗世,本就是犯了规矩,这因果不在你身上,没必要都揽过去。”
齐伯仁沉默了一会,又问:“仙长可知道,这三名九幽派修士为何插手我武昭侯的家事?”
罗丰反问:“你当日不是说,是你弟弟的利用了母家的关系,寻来的帮手?”
齐伯仁满怀歉意道:“这话是外界相传的‘真相’,非是我认为的‘真相’,当日对仙长有所隐瞒,还望原谅。”
罗丰坦然道:“交浅言深,乃是忌讳,本该如此,说说你的看法。”
齐伯仁看了一眼左右,旁人知趣的离开,他才缓缓开口。
“若人言是家弟请来的帮手,我信;但说姨娘在此事上帮助家弟,我不信。
我的亲生母亲因难产而去世,我自小便是由姨娘抚养长大,被她视如己出,哪怕在生下仲义后,姨娘仍是疼爱我多一些。
家父曾经想过立姨娘为正室,但姨娘却以‘不愿夺我生母’为由给推却了,以致武昭侯府至今没有主母。
家弟的才华能力都在我之上,自小便有神童的称号,家父犹豫立嗣之时,是姨娘一力主张,立长不立幼,为此不惜与家弟大吵一架。
倘若姨娘要害我,不说幼时就有千般机会,单说半年前,我因感染风寒,卧病在榻,便是她亲自照料于我,为我熬药,她若有心思害我,只需往药中掺些毒粉,我便一命呜呼,甚至连死因都能推诿到生病上。”
说到动情处,齐伯仁眼露泪花,转过头去擦了擦,又斩钉截铁道:“世上谁都可能害我,唯独姨娘不会!”
罗丰沉吟许久,却不是因为对方的真情流露而跟着感动,而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你生病时,是你姨娘亲自照料你?这么说来,你的弟弟在半年前就有害你的心思了。”他以最大恶意的语气推测道。
齐伯仁作为武昭侯家长子,就算再无能,再不招人喜欢,也必然有丫鬟伺候着,怎么可能需要劳烦到实质地位与武昭侯正室无异的女子。
她会亲自照料,无非是一种可能。
第108章你要害死你爹
听到罗丰的恶意猜测,齐伯仁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忙摇头道:“仙长的意思,我不明白。”
“你是聪明人,我也不是笨蛋,有些事情,需要故意装糊涂吗?的确,只要两个人同时装糊涂,就能将事情糊弄过去,但我不想陪你玩这掩耳盗铃的游戏。”
罗丰咄咄逼人,半点让对方糊弄过去的意思。
齐伯仁浑身颤抖,好一阵后,才用悲伤的语气道:“事后,我打听过消息,在生病的那段时间,家弟的人曾经频繁去过药房……”
罗丰张了张嘴,总算是忍住了,没将对方已经明白的事情说出,放了他一条生路。
不过,罗丰与齐伯仁虽是心照不宣,但有人听不明白。
通天古书疑问道:“你俩在卖什么关子?合着就我一个是笨蛋。”
罗丰解释道:“他的姨娘会亲自照料,无非是察觉到了亲生儿子想要害人的心思,为了不让儿子的毒计得逞,她亲自监督一切,不让人有下手的机会。”
“哦,原来是这样啊——”通天古书恍然,可随机又问,“可这不是很好吗?特意阻止亲儿子上位的计划,对别人的小孩比亲儿子还亲,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这个大公子跟死了亲娘一样?”
“很简单,他的姨娘察觉到自家儿子的心思后,最好的做法,不是多此一举的去照料齐伯仁,而是动手抓人,来个人赃并获,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所有的阴谋自然不攻而破,那位二公子也就不可能再搞出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事。
就算退而求其次,不想亲生儿子身败名裂,也应当将真相告知齐伯仁,让他有所提防才对。
这个女人的做法,看似一心在保护齐伯仁,实际上也是在保护齐仲义。阴谋毒害长子,无论在哪个家族,这等下作狠辣的手段都是被家主深恶痛绝的。
当然,也许这女人有自己的为难之处,但这不是我要管的。我只是要告诉齐伯仁,他的姨娘也有私心,不是他印象中被美化的仁爱女神。”
好一阵后,齐伯仁才将情绪稳定下来,他道:“姨娘的苦衷,我能明白,但我坚信,她不会主动害我,若是得知家弟的所作所为,必定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止。”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色又变好许多,就好像被自己说服。
罗丰没有抓着不放,转而道:“那三名修士未必是九幽派的,至于他们的目的,那就有许多可能了。也许是他们想修炼某种秘法,需要牺牲许多人的生命;也许是他们想要炼制强大的僵尸,那批江湖人就是不错的原料;也许是你弟弟手中有某样天才地宝,恰好对修士十分的珍贵。理由总归有许多,只是缺少证据,我也没兴趣探究。”
齐伯仁犹豫了一阵,道:“既然那名修士承诺不再插手,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仙长,我见仙长有飞天遁地的神通,不知能否带上,悄悄潜入武昭侯府,让我与家父见上一面。只要完成这个心愿,我便打算隐居,如此一来,便不必与家弟反目成仇,仙长亦可对真人有所交代。”
罗丰心道,我的任务是将你送上家主的位置,若是这样就回去,半途而废,非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不可,说不定连记名弟子的名分都要收回。
这种事他当然不可能答应,但也不能将真实的原因说出,便寻了个由头,推脱道:“退去的只是这三名修士,谁也不能保证,武昭侯府是否还有其他门派的修士,就算没有,那些江湖好手也不是吃素的,带上你去试探龙潭虎穴,我未必能全身而退。”
齐伯仁拱手认错道:“是我大意了,未能考虑到安全的隐患,但尚有一法,仙长只需将我送到武昭城,接下来我另有人脉,可以暗中安排我潜入武昭侯府,不必再让仙长亲涉险境。”
罗丰闻言,心头冷笑,这位大公子玩话术玩到他身上了。
先提出一个不可能答应的请求,再提出一个相比起来要容易许多的请求,前后对比之后,出于想要弥补的心思,往往就会允诺答应。
本想放你一马,不愿逼迫太甚,但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我便不客气了。
“我原先以为,大公子有王侯之才,却无王侯之欲,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你甚至连王侯之德都没有。”罗丰用上了尖酸刻薄的语气。
齐伯仁本就是谦谦君子,并不因此而动怒,反而恭敬道:“在下本就是寸才寸德之人,只因他人抬爱,方积攒了微末虚名,仙长若有教诲,尽可赐下。”
罗丰严厉道:“你可知道,因你这番自私的行径,会间接将武昭侯害死,到时候你便是杀父弑亲的罪人!”
仁孝对于齐伯仁而言,乃是贯穿人生的信条,哪容得侮辱,现在当面被罗丰言语恐吓,说话间也不免也带上了火气。
“仙长未免危言耸听了!正是为家父着想,我才决定隐退,不与家弟争斗,否则我若率大军围城,逼迫太甚,家弟心急之下,说不定会铸下大错。”
罗丰讥讽道:“真是懦夫才有的想法,你的话让这屋子里充斥着愚蠢的气息!
知道绑匪的行事原则吗?在拿到赎金之前,人质十有*是安全,在拿到赎金之后,倒是十有*会撕票灭口。
你若步步紧逼,率大军压境,武昭侯尚有一线生机,如果你抱着急流勇退的想法,我可以保证,武昭侯必死无疑!”
齐伯仁板着脸道:“不知仙长的结论从何得出?”
“将你僵硬呆滞的脑袋动起来!武昭侯一心要立你为嗣,假设你隐退,而武昭侯又病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齐二公子想要篡位,还想要名正言顺的获取爵位,在他面前一共有两座大山,一座是你,而你主动退让,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座了,你说,他会怎么做呢?”
齐伯仁脸色再度发白,他握紧拳头道:“你这是恶意诽谤!家弟虽然野心勃勃,但绝非弑亲逆伦之辈!”
罗丰大笑:“杀父是弑亲逆伦,杀兄就不是弑亲逆伦?
他为了篡位,连兄弟都敢杀,你凭什么保证,他不敢杀父呢?
还是说,你要把你父亲的生命拿来当赌注,赌一下你弟弟的慈悲心?”
每一句诛心的反问,都如一柄利剑,刺入齐伯仁的胸口,令他不自主的退后两步,只觉手脚冰凉,呼吸困难,如置冰窖。
“不会的……你说的都是假设,只是一种猜测……只要家父退让,同意让仲义继承家主之位,他就不会走上极端。”
“武昭侯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在他知晓自家次子将长子逼得退隐,不敢出现人前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罗丰没有打听过武昭侯的性格为人,但作为一方之主,又怎么可能没点主见,而且一个将死的老人,脾气有多倔强,根本是不言而喻的。
见齐伯仁仍是一副精神恍惚,难以接受的表情,他也不再劝,只是道:“你要继续自欺欺人,也由着你,不是一直闭着眼睛,世界就永远是黑夜——反正武昭侯是你的爹,不是我的。”
说完,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齐伯仁宛如被抽出了魂魄,变成了空壳,一屁股瘫坐到椅子上,茫然的念叨:“这可如何是好……难道,非要逼我手足相残吗?
仲义,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大哥不是说过,只要你想要的,大哥都愿意给你,家主之位,我本就不放在心上,你想要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姨娘,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房门咿呀一声关上,齐伯仁的身影陷入深沉的黑暗中。
第109章打秋风
清晨,罗丰正在房中打坐修炼,就听一阵敲门声响起。
“仙长,在下有事求见。”却是齐伯仁的声音。
通天古书纳闷道:“这小子昨天被你刺激得那么狠,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果然,外表看起来偏弱的人,往往都比较耐操……咦,会不会是来图穷匕见的?”
罗丰打开门,就见齐伯仁施了一个躬身大礼,也不抬起,低着头道:“昨天,得仙长点醒,让我不至于犯下大错。今日前来,除了致谢外,尚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我想请仙长担任军师一职,替我出谋划策,直到我与家弟决出胜负为止。”
通天古书惊愕道:“这小子莫不是疯了!请你做军师,哪里来的异想天开,这不是羊入虎口吗?难道是昨天受到的刺激太大,导致性格大变,诞生了奇怪的兴趣?”
但罗丰却一副预料中的表情,微微点头:“我答应了,但你需明白,我对军务政事、各方势力并不熟悉,在战略决策上远不如你,这些都得由你自己做决定。”
齐伯仁抬起头道:“伯仁明白,请仙长做军师,是希望仙长能为我拾遗补缺,阻止我因情感而做出错谬的决定。”
他双手呈上一枚金色的虎头令牌:“这是军符,持此令牌,凡我麾下将士都会听仙长的命令,哪怕我本人也不能阻止。”
罗丰也不客气,收下军符,难得的嘉许道:“你很不错,精神恢复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半天。接下来的行动方针,第一步你应该已经有想法了,只要你真正下了决心,而不是对我欺骗和敷衍,但第二步你可有准备?”
齐伯仁没有不懂装懂,直接问道:“请仙长不吝告知。”
“第一步是向我证明你的决心,第二步是向其他人证明你的决心,因为你仁厚的名声在外,难免会让一些人生出侥幸心理,所以你得告诉他们,这一回你是动真格的,谁碰了你的逆鳞,就要有被灭门的觉悟。”
齐伯仁脸色一凛:“仙长的意思是要立威?但杀鸡儆猴,须得找个合适的目标。”
“这便是你的事情了,找一个虽然还没有旗帜鲜明的投靠你弟弟,但是立场上会无限偏向你弟弟的势力,咱们上门去打一下秋风。”
齐伯仁道:“伯仁明白了,仙长可否随我到军营,向众人宣布暂时接任军师之事。”
罗丰道:“理应如此。”
于是,齐伯仁先下令召集所有人,然后当众公布了这一任命。
众将虽然有些吃惊,但并没有人反对,一来罗丰已经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智慧,有足够的能力担任军师,二来说到底罗丰乃是修行中人,此间事了就会回转山门,并不会伤到任何人的利益。
这种不需要自己出血的事情,没必要站出来反对,顺水推舟,皆大欢喜,何乐不为。
倒是执掌军符一事,让不少人露出犹豫,但彼此观望后,发现没人站出来当出头鸟,也就选择了默认。
毕竟,就算是小心眼的人,也得掂量一下,万一惹怒了罗丰,说不定哪天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除了宣布罗丰担任军师一职外,齐伯仁又言明,军队经过数日的休息,将再度启程,抛下行动不便的伤兵,全速向武昭城赶去,目的是征讨“囚禁家主,意图篡位”的齐仲义。
听到这道命令,所有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彼此对视一眼,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个个士气大振,高声称得令,连忙跑去整备军务。
齐伯仁的性格,他们这群长年相伴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实在是担心这位公子会因为兄弟之情,而主动让出家主之位。
可偏偏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又不好劝,毕竟他们有利益纠葛在里面,难免会被人诟病,是为了自身前程而说服武昭侯家手足相残,唯有罗丰这样方外之人,不涉及家族利益,又跟齐伯仁没什么交情的人,才能坦然直言,无所顾忌。
齐伯仁一天不说明接下来的目标,他们就一天不安心。
现在,终于能放下担忧,与敌人痛快一战。
齐伯仁好歹还记得第二步计划,于是勒令所有将士严守消息,不得四处宣告,对外仍装出彷徨无依,走一步是一步的迷茫姿态。
众人虽有疑惑,但知晓很可能是大公子另有盘算,便依令照做,没有沿路嚷嚷,而是以一副不像被人发现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朝着武昭城的方向行军,
行了五日,齐伯仁以补充粮草为由,暂时到离得最近的钱陵郡歇息。
钱陵郡的太守齐文忠乃是齐伯仁的叔父,听得消息后,亲自出城迎接。
“仲义这小子行事太过火了,竟然对自家大哥下毒手,幼时就见他野心勃勃,还以为长大后会变得懂事,没想到却是变本加厉,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齐文忠热情的拉着齐伯仁,向着太守府走去,一路上连声斥责齐仲义逆伦无德的行径。
齐伯仁摇头叹道:“仲义的为人我非常清楚,他是有上进心,但绝不会主动做出这种无情无义的事,一定有人谗言,迷惑了家弟,我平日就劝过他,莫要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掺和在一起,不想一语成谶。”
闻言,齐文忠眼角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感慨道:“还是伯仁宽厚,有王侯之风。之前听闻你被大军包围,堵在山中,我是心急如焚,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恨不得亲自领兵去救,奈何兵少将寡,又有镇守钱陵郡之责,不敢妄动。万幸,数日前听闻你脱困,吉人自有天相,这才放下心来。”
诸将跟着齐伯仁一起,被领到太守府的偏殿,只见里面布置好了丰盛的酒宴,各种佳肴美酒陈列在案几上。
雕蚶镂蛤,珍馐美馔,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齐文忠笑道:“大家坐,这是我特意给伯仁你们准备的接风宴,也算是补偿我没有亲自去救你们的过失,一路上车马劳顿,辛苦了。”
众人依次入席,罗丰就坐在齐伯仁的旁边,低眉敛目,不动声色。
“祝贤侄早日杀回武昭侯府,抓住仲义,家法伺候,让他向你这位大哥认错。只要肯认错,总归还是一家人嘛,有什么不能谈的,非要妄动兵戈。”
齐文忠举起酒樽道:“来来来,大家满饮此杯,今日没有君臣,不醉不归。”
齐伯仁起身拿起酒樽,其他将领也跟着起身。
“干!”
齐文忠仰头将酒饮干,只是他放下酒樽后,发现齐伯仁等人还是保持着拿着酒樽的姿势,没一人跟着饮酒,心中顿时浮现不妙的情绪。
但他好歹也是一方太守,又岂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面上不露破绽,疑惑不解的问:“大家都不喝酒吗,难道是顾忌军纪?诶,伯仁你可不能不知变通啊,上了战场,自然是要严守军纪,滴酒不沾,可下了战场,总是要学会放松。来来来,你带头饮完此杯,其他人才不会过于拘谨。”
齐伯仁摇头道:“叔父,这酒侄儿不是不想饮,而是不敢饮,生怕一喝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话刚说完,他就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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