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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未迟-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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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晚虽大事上麻爪撑不起来,小事上却装的气势十足,至少能唬住像李索柔这般的人。
她却迟迟未曾起身回院子,方才李索柔那一闹,她有些深深感触,那李索柔是个菟丝草,见了男人就想扒上去,紧紧依附着,也不论那是否名花有主。实在是让人讨厌。自己定然不会犯她这样的毛病。
只是自己平日里也娇气的很,是否也娇贵的像这李索柔一般让人生厌,她深觉自己的娇气脾性该改了,若有一日发展成了李索柔这样无病呻吟动不动就哭的女子,没磕碰疼了也要哭,想是自己都受不了。
“姑娘,夫人叫您去正院用晌饭。”
唐玉晚听了就起身,一边想着这事儿,一边就走着,砰地一声竟撞上了那垂花厅门侧的红木绘漆的柱子,当即疼的不行就捂了脑门蹲下去,嘤嘤哭着,瑶月慌了神,她照顾姑娘不周,又让姑娘造罪了。
瑶月小心替唐玉晚吹着额头那发红的一块儿包。
唐玉晚泪眼朦胧的想,谁爱改谁改吧,反正她这娇气性子是改不了了,太遭罪了。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萧子安私下与唐俨接洽过,二人在密室中夜谈了许久,直到铜烛台里燃的蜡烛只剩下半截拇指长,蜡油顺着烛台蜿蜒流下,印下一道斑驳的白色印迹这才算是罢了。
萧子安意气风发的亲自送了唐俨出府,是鲜有的客气与恭敬,唐俨虽有些气,却还是受着了。
不日,邺城的百姓便瞧见左相的夫人大包小裹声势浩大的拜访了淮城公府。众人心里还猜测着,左相府上就几个嫡子,年纪最小的那个今年十六,未曾婚配,正巧淮城公家有个千娇百宠的嫡女,年芳十四,门当户对也算恰当,莫不是去给自己儿子提亲的?
邺城百姓闲时也没什么可消遣的,只打听些小道消息图一乐呵,权且作为生活调剂,怎么也要嗑瓜子时候有个下货的闲话才好,这勋贵家的秘事更是下货的好料,况且见这左相夫人声势浩大的,想来事情不小,便扒着墙角听消息。
回头便传出消息,是一小贩听他在淮城公府当值的四舅家的姥爷的侄女的儿子,也理不清是哪号亲戚,总归消息可靠就是。听说左相夫人是替元王去提亲的,结果怎么着,被人家拒绝了,说要再考虑考虑。
底下听的人直拍大腿“怎么就拒绝了,多好的事儿啊!”又压低的声去咬舌根子道“听说元王将来是要做皇帝的。”
他媳妇扔了瓜子壳在他脸上“谁家嫁女儿不得端着架子?一次提亲就应没的跌了份儿,你个老夯货也不想想。”
众人一听也觉有理,七嘴八舌就开始议论搬好小机子再等下一次左相夫人提亲是什么时候。
果不其然,三日后,左相夫人再去,又是大包小裹原封不动的被退了回来。
这就有人议论纷纷,传来传去就成了淮城公与元王不和,不乐意将闺女嫁过去。
眼下已是左相夫人第三次登淮城公府的门的,她踏了踏府门的门槛儿,觉得都要被踩塌了。长叹一口气,还是端起了笑意打起精神进门。想她王氏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她自小娇宠,哪干过这么跌份儿的事儿,郡主虽婉拒的客气,却也是实打实让她脸上火辣辣的,没法面对世人,英明都要扫了地。
元王吩咐过,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三次不成就继续,什么时候淮城公点头了,他就请自己吃谢媒茶。谁稀罕他这谢媒茶,只求他行行好,别再折腾她这老胳膊老腿了,邺城的路虽平坦,这身行头却沉,淮城公与郡主再不松口,她这身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郡主,我又来叨扰了。”王氏长相端庄又极有威严,是邺城世家大妇的楷模,眼下还是被逼着舍了老脸去一而再再而三的陪笑。
“有失远迎。”萧氏上前执着她的手引她去正厅。早就得了消息,说是今日再来,自己便提前收拾好了等着她来。看国公那意思是这次松松口,实在不行就应了罢。
萧氏笑了他一晚上,早晚都是要将闺女许过去的,竟还犯了小孩子脾气,三番两次咬死了不松口,引得元王日日暗地造访,着急却又客气的暗示问什么时候松口。这还没当上岳父,倒是摆起岳父的款儿来了。
二人落座,王氏厚着脸皮又提起那事儿“郡主你看,这孩子的亲事,前几日您说要思量着,如今……”
“我自然也也中意元王,长得俊年轻有为不说,对我家阿迟也是一心一意的,三番五次的央了夫人来,可见也是极有诚意的,我与她父亲思量好了……”萧氏话说一半留了一半,王氏听她那前部分话,忍不住心里的石头松下来,忙跟着接话道“可是应下了?”就见萧氏笑着点头。
“那这事儿就说定了,我这就递信儿给元王。”王氏急忙起身,拒绝了萧氏要多留她一会儿的邀请,喜气洋洋的出了门。这来回折腾了许久,终于是办成了,哪有心思吃茶,赶紧去复命才是真的。
她这一离去,原本盯着淮城公府与元王这门亲事的邺城百姓将消息扩了个满城,淮城公答应元王的求亲了!这百姓茶余饭后又多了可磕牙的闲话了,例如,为何曾经态度坚决的淮城公突然动摇,是权势的胁迫,还是小儿女间情投意合长辈难做主,谣言比话本子都要精彩。
“出来吧,看够了?放心了?我的小猴子,当你遮遮掩掩娘就看不见了?”萧氏见王氏被拥簇着出了门,这才朝一旁摆着的檀木雕花大屏风处瞥去。屏风够大又厚重,足以遮住后头的人。
唐玉晚就羞羞答答的摸着屏风边出来了,红着脸唤了萧氏一声。
萧氏冷哼一声,故作嗔怒“女大不中留,现在心都向着外人去了!前几次你爹将人拒了出去,你还心疼那不是?”虽作怒状,却实打实心里难受,这对外口一松,就觉得闺女离家期又近了许多,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怎么舍得送去别人家里。虽也知女儿大了就要嫁人,否则留来留去留成仇,那谢家的两个姑娘清澄与清敏都嫁了人。
萧氏握着唐玉晚的手,长叹了口气,语气不复方才的凌厉,终究是软了下来“娘舍不得你。”
唐玉晚眼圈一红,依偎进萧氏怀里,闻着萧氏怀里的香气一阵心酸“娘,女儿也舍不得您,舍不得爹,舍不得哥哥们和嫂子。”
“舍不得你也是要嫁,好在你自生下来开始就预备嫁妆了,院子后面埋了二十坛女儿红,是你爹带着你哥哥们亲自埋的,临走时候给你挖出来……眼见皇帝失势,你外公与舅舅想必也要回来了,还能赶上你出嫁……”萧氏碎碎念的与唐玉晚唠叨了许多,都是平日里未曾与她提过的。
眼见日头西转,倦鸟也衔草归巢,窗外那株植在墙根儿下的丁香吐露芬芳,唐玉晚借着要看丁香的由头不让人去关窗,实则是期待萧子安能来的。
等到半夜,也未见有人,自己却撑不住,披着衣服趴在窗边的桌上睡着了。不一会儿,有道黑影自窗跃了进来,轻手轻脚将唐玉晚抱回床上,又盖了锦被,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借着烛光凝视许久才又离去,满室的檀香气在几刻钟后散尽,了无痕迹。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唐玉京与司徒映来对那日李索柔之事有默契的闭口不言,唐玉京那匣子眼看就又要满了,却始终未曾开口,只时不时看着对面的妻子就呆了,耀松在一旁也只能干着急。
在萧子安提亲前,唐俨对唐玉晚的婚事瞒的严严实实,除了萧氏与唐玉晚心里多少有些底,就连他那三个儿子都没得风声。若平常唐玉京时刻盯着,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也能得些端倪,可他这些日子正忙着如何去哄媳妇留下,自然疏忽了。唐玉楼成日的在外混,看不见个人影,也对家里事不上心,唐玉城远隔十万八千里,什么也指望不上。
待三人知道时,都俨然难以更改,唐玉城离的最远,就是抓耳挠腮也难改这局面,只能写信回去叮嘱两个哥哥在邺城多照看着,北疆难成气候,他不日便可再回。
这些日子下来,唐玉京与唐玉楼没干些旁的事儿,净去请未来妹夫吃酒了,无论威胁恐吓还是循循善诱都使了个遍,亲事已成定局,总要让妹妹将来过得好些,却都拿捏着分寸,总不能用力过猛开罪了人,反倒是害了自己妹妹。
家里没妹子的自然不晓得其中门道,何故为一丫头片子大费周章?却不知那一片拳拳之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说你是不是因血亲之故真心疼爱,但看着那一粉粉嫩嫩小肉团在你眼前长成亭亭玉立少女,怎么也有几分不舍和疼惜,忍不住就为她谋划了。
萧子安正逢喜事,又不是个傻的,自然对未来大舅子们笑脸相迎,说什么都和煦应着,反倒让唐玉京兄弟二人不大习惯自在。只觉得这人像是换了三魂七窍一般,突的就好说话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原本想着的词儿也都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卡的难受,只得用酒去冲下去,没灌醉萧子安,反倒是把二人喝的醉醺醺。
萧氏因嫌他兄弟二人太胡闹,不乐意去管。唐玉京还好,不管司徒映来对他冷不冷,多少也是个媳妇,对他还看顾着。唐玉楼惨些,回了府也只有自己抱着痰盂吐了半宿才能歇下,迷迷糊糊间还想着自己是作孽。
酒壮怂人胆,唐玉京虽不怂,却也让它壮了胆,装疯卖傻的搂着司徒映来就不撒手,一股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吐露出去了,包括那攒了好几匣子的情诗,还有没敢寄出去的信,坦白的清清楚楚,他自己神志清醒,明知这些不该说却就是管不住嘴。
回头还眼泪汪汪的看着司徒映来扁了扁嘴,大有你不原谅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好歹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都舍了老脸去,司徒映来见他这模样,原本扬起来要乎下去的手就没忍心下去。也是,到底生的俊是有好处的,看了就让人心软,他虽醉了却不糊涂,就仗着他媳妇心软还对他余情未了这才有恃无恐。
第二日一觉醒来想着昨夜的事儿,脸上就烧着一般,只装着未起,将头埋在被褥里,躺了半日,终是忍不住,才装着若无其事的扶着额头起了身。环顾四周未曾见司徒映来心里就跟着一凉。
“耀松!耀松!”唐玉京捶着架子床的前脚柱去喊外头的耀松。
“来了!世子您醒了!”耀松听着声儿,急急忙忙从外头小跑进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身后若有个尾巴估计都能摇起来。
“少夫人呢?”唐玉京掀了被趿拉着鞋就要披衣裳,眉头焦躁不安的蹙起,头发散在肩上,簪子许是昨夜被司徒映来拆去了。
耀松上前给他递衣服,瞥了一眼窗边放的小日晷才笑着答道“眼下都午时了,少夫人辰时就去姑娘那儿了,临走说是晌午直接留姑娘那儿用饭,不回了,小厨房里备给您备下了饭。”
唐玉京这才在心里送了一口气,手上穿衣的动作慢了下来,揉揉额角吩咐耀松“倒杯茶来。”那些事儿早晚都是要说的,再不说他怕是就要憋死了,昨夜说了也好。
趁着唐玉京喝水的劲儿,耀松去外头端了盥洗盆来“爷,水还热着呢,您先洗漱,奴才这就去吩咐小厨房收拾了饭来。”耀松一张笑脸,递了帕子给唐玉京。
唐玉京用热帕子抹了把脸,这才脑袋清醒些,摆手示意“不麻烦了,今儿晌午我去姑娘那儿。”
耀松愣了愣,抬眼见天色,许是姑娘那儿没用完饭,又听唐玉京问了“二公子起了没?”
一愣,却还是顺口道“没呢,方才夫人派人去要二公子用饭,二公子吩咐说不让喊他,他头疼,要继续睡着。”
“看好了,别让他再出府了。”唐玉京吐了口里的竹盐,眼底情绪莫辨,像是有层阴翳浮在上面。玉楼不能再同柳家的老。二厮混在一起了,这邺城的风言风语险些都要淹了他们,该给玉楼去找些正事儿去做。
耀松笑意有片刻僵硬,瞬间即恢复原样,看不出端倪,要想看住二公子,这真是个技术活。就是把院子围起来,他真想要出去,怕是凿个洞就能从地底下钻出去了。却又不能去反驳,只好笑着应下。
唐玉京去时,就见原本还说笑的二人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悦的抿了抿,却还是温和的开口,那眼角眉梢都像是能化作醉人的春风“大哥来你这儿讨些吃的,阿迟不会介意吧?”
司徒映来捧着茶盏扭头去看架子上栽着的那株兰花,嘴唇紧紧绷起,她实在不知在听了昨夜唐玉京那番话后该如何若无其事的去面对他。
唐玉晚努了努嘴“大哥你来晚了,早就撤了饭,你先吃些点心垫垫罢,正巧嫂子午时吃的也不多,回头你们再回去吃也好。”
唐玉京不是缺了那顿饭,特地来妹妹这儿蹭的,只是不真正见到司徒映来总是心里放不下,怕她不声不响就走了,眼下真正见了人,这才将心又放回肚子里。
脑袋里那根弦一松下来,方才觉得腹中饥饿,虽不大乐意吃甜的,却还是顺手从碟子里拿了一块桃酥,咬了一口后眉头皱的像是吃了黄莲一样,但又不好放下,就着水好歹是将那块桃酥铁青着脸咽了下去。
唐玉京擦了擦手上的点心屑,满脸的嫌弃溢于言表,甜的东西果真还是难吃的要死。
唐玉晚与司徒映来见他这模样都憋着笑,绕是司徒映来恼他,现下也生不起气来了。见惯了唐玉京他光风霁月波澜不惊的模样,现在的他实在是孩子气。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都说男欢女爱之事,但凡谁先上心,谁就输了,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别看唐玉京这是费劲巴力的暗搓搓去要哄司徒映来留下,实际上是司徒映来在这二人里活的最憋屈,唐玉京稍给她点甜头,她原本自欺欺人封闭起来的心就被敲的稀碎,黏都黏不起来。
眼下不就是了,见唐玉京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心里难受的紧,起身去摸了摸唐玉晚的发顶“眼下时候也不早了,阿迟你歇晌去吧,我与你大哥回去。”
眼神却躲闪着不敢看唐玉晚那清亮澄澈的眼睛,生怕漏了什么情绪给她瞧见。
六月份一眨眼就顺着蝉鸣溜走过去,眼见七月份就来了。《诗经》曾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所言非虚,七月确是热的像将人放在火炉里炙烤般。
无论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嫁衣准备却是宜早不宜迟,萧氏就命人将绣架搬去了唐玉晚屋里,高门大户的姑娘嫁衣不用自己全绣,却也要多少上手意思意思的。况且要送给夫婿的鞋袜怎么也要亲自做,不能假手于人。
谢清澄与谢清敏都已嫁人,谢清澄月初嫁去了罗家,谢清敏嫁的则是武平伯世子,家世才学都不大出挑,人还算精神,是顾氏千挑万选出来的能本本分分过日子的老实人,谢清敏不算欢心也不排斥嫁去了。
在婆家不比闺中,二人行动皆不似在闺中自在,遂与唐玉晚相处也少了些。她二人相携而来时候,就见唐玉晚耐着性子去描样,也不去扰她,只在一旁静静看着。
唐玉晚自二人一入门就发觉了,不因别的,只因她们身上那香脂气格外熟悉。
“阿澄与阿敏来了?什么风把你们吹到我这儿了?”唐玉晚眉眼弯弯,盈起一抹笑意,甜甜软软的,却没有抬头,手上依旧描着样子,直到最后一笔成了这才抬头。
谢清澄与谢清敏也未有丝毫被轻慢的恼怒,都晓得绣样一但描起来最好一气呵成,断了许就是描不好了。谢清敏去寻了趴在地上在唐玉晚脚边缩成一团的二狗子抱在怀里抚弄着。
瑶月瑶光送来茶水点心后乖觉的退了下去。
谢清敏摸着唐玉晚放在一旁练手的牡丹图,啧啧艳羡道“阿迟这一手绣活可真是让我羡慕,我就没这么巧的手,这绣样描的也好。”
“读书不行,成不得才女,总要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罢,我可就这一点能耐了,阿敏你莫要调笑我。”唐玉晚瞋她一眼,笑着回她。
谢清澄一身书卷温润气,双颊红润,看着在婆家过得是极好,她摇着手里的团扇笑道“阿迟的针线活是女先生夸奖过的,自然极好,她也常说阿迟在绘画上有天分,勤加练习将来定能有所成,可阿迟心都不在这上头。”
唐玉晚收了针线在笸箩里,抿唇羞涩一笑,她的确对书画没什么兴趣,想那些五花八门的颜料就觉得头痛,还不如看些话本子来的舒服。
“这一转眼,你我姐妹三人都陆续嫁人了,想起年幼时候的光景,还恍若昨日。”谢清澄有些惆怅,这时光流转真是抓也抓不住,昨夜还在母亲怀里讨娇,今日已为人妇。
谢清敏摸了摸怀里的小犬“可不是,二狗子都长得这样大了,刚见时候才巴掌大小。”
唐玉晚听了,情绪也跟着低落下去,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不肯多言。
谢清澄摸了摸眼角,讪笑道“净说些伤感的话,今日咱们来不是恭贺阿迟的吗?”说罢从袖里摸出一雕缠枝莲纹的木匣子塞到唐玉晚手里“无人时候偷偷看。”她说这话的时候拿扇子掩了面,颔首羞涩。
谢清敏在一旁偷笑,唐玉晚下意识就觉得手里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像烫手般就放在了绣架上,不敢再碰。
二人知趣,她们当日收到这东西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绕是现在想想那情景都觉得脸红。
唐玉晚揪着衣角,水灵灵的眼睛四处乱瞟,好不容才平静下来心里的慌乱,动了动粉嫩的唇畔“还未问过你们二人过得可好?”
听闻唐玉晚的话,谢清澄与谢清敏的神色都柔和了不少,可见过得还算舒心。
谢清澄不肖说了,她与罗夫人罗湘素来就好,嫁过去自然过得舒心,罗泾中意她,自然也对她爱惜,只罗滢难缠些,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谢清澄嫁于武平伯世子,本算是低嫁,武平伯夫人巴不得将她供起来,自然顺着她,没什么婆媳间的纷扰。
“我们自然都好,只是担心你。”谢清澄无不挂心的握着唐玉晚的手,蹙眉道。
都晓得元王虽并非先帝太子,却也是正经元后嫡子,先太子有意退出,对元王地位构不成威胁。毫无疑问,若宁帝驾崩,元王必然面南。阿迟嫁与他虽能享尽荣华富贵,却保不齐对方左拥右抱佳丽三千,男人都是见色起意,阿迟虽也貌美,却必然有人更胜一筹,况十几年后她年老色衰,又拿什么去和那些嫔妃相斗。
邺城世家也盯着元王后院的位置呢,正现下元王后院空虚无人,哪怕就是个贱妾,将来也大有可为。如今正妃已定,侧妃妾室必然要补齐。淮城公府与柳江王府虽势大,却难左右帝王,更拦不住他纳妾娶妃。阿迟性子和顺,只怕将来受屈。
唐玉晚会意,勾唇嫣然一笑,眼眸里有水光盈盈,心中存了感激“我都晓得,心中有数,你们放心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现下已全然确定萧子安对她的情意半分不掺假,她又中意他,只那匣子。宫印之事却不好与她们讲。
“你心中明白就好,若受了委屈,别自己受着不说,我们能帮必然帮你。”谢清澄忍不住叹气犹豫片刻还是继续道“说些你不爱听的,你年纪小,难免要受人花言巧语的蛊惑,我不知那元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心甘情愿嫁过去,他长你五岁,眼下已经十九,身边儿听说连个丫头都没有,想来要么是个城府极深又能忍耐的,等着放长线,钓大鱼。要么就是好男风,再或是,心里有了人……”
唐玉晚抠着手心,心里一烫,他是有了人,这人不就是自己吗?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提亲后已是一月有余,初初入秋,天却丝毫不见凉,反倒是愈发闷热起来,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灼热的气息。瑶月在房檐上挂了一个竹制的风铃,细风一抚就叮叮咚咚清脆作响,倒是抚平了不少烦躁。
钦天监在萧子安连日催促下终于敲定出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正是来年的十月份,秋收万颗子,天又微凉,是个吉庆又丰收的时候。
淮城公府开始积极去准备嫁妆,唐府的江氏即悲又喜,悲的是自己女儿较唐玉晚还年长两岁,却还是懵懵懂懂的模样。喜的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出阁。心里难受,也只托人寄去了添妆,未再露面。
八月十五正是萧子安生辰,随着他愈发权重,这生辰就被越多人惦记着,掏空心思去讨好他,以期能受他抬举活动活动自己位置,多捞些油水。萧子安不耐烦热闹,遂年年也不办,都是木生煮了吃长生面就算完。
唐玉晚与萧子安定了亲,身份就不同往日,往年他生辰唐玉晚只挑了发冠玉佩等物,虽也是费心思挑选的,萧子安却不缺这些东西,总是少了些心意,今年却不能糊弄过去。
思来想去,只有这手绣活多少能入眼,未婚妻子去给未婚夫绣个香囊总是不算过吧。却又在花样上犯了难,花儿草儿的实在是让他戴不出去,平常公子佩戴的仙鹤麒麟类的,总是太过儒雅书生气,放他身上也不搭。
“姑娘,要不绣只鹰?英武不凡,与殿下身份也配。”瑶月看着满桌子的绣样小心翼翼扯了一件,去给唐玉晚提建议。旁人都说姑娘与世子有万般不似,她们看得明白,其实姑娘有一处是与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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