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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恰似玫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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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玫瑰'民国'》作者:宁有枝

文案:
民国女特工郑苹如与国民空军上校王汉勋的爱情故事。
前期谈恋爱,后期搞事情。

扫雷:1、时代背景:民国时期
2、结局BE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郑苹如 ┃ 配角:王汉勋、丁默邨 ┃ 其它:

    
    ☆、新文池塘边的小榕树[校园]求收藏~

  苹如从十八岁起,就开始做这样一个梦。
  挎刀执枪的士兵和衙役充斥在南京西市,刑场上一个铁锁啷当的少年正气凛然,任凭监斩官淫贼呵斥,也不肯低首下跪。侩子手百般无奈,举起锋利的刀,割断了少年的喉咙。
  少年血饮刀寒,躯体依然屹立不倒,在那青天白日之下。
  围观行刑的熙攘人群中,一个少女端然站定,抚摸着略微鼓起的小腹,两行清泪划破被秋日的阳光浸泡得红润的恬静面孔。
  监斩官咬牙切齿,誓不罢休,一定要斩下少年的头颅,仿佛少年与他有深仇大恨。
  侩子手再次朝喋血的少年挥了一刀,少女冲过去接住少年受力横飞的头颅,紧紧抱在怀中,一步一步退出人群。
  其实也没什么,到底只是个梦,而且梦里的背景是明清易代那个时候,跟苹如能扯上什么?可关键是那个少女和苹如长的一模一样。这让苹如觉得有些没拧�
  苹如昨天晚上又做了这个梦―――都什么年代了,还做着明清易代的梦!
  苹如边起床穿衣服,边对少女的经历长自嗟叹:“人生本是一场历练,承受得起,继续,承受不起,喝碗孟婆汤,继续。”
  洗漱打扮好后,苹如照着梳妆镜子转了一圈,美人娇娆,又透着一股子清纯气息,额丰颐秀,过肩长发随意拢在脑后,自然而然地散在肩头,过腰蓝袄掐起纤纤柳腰,不过小肘的袖子下显露出藕段儿一般洁白的手臂,略及脚踝的黑长裙将身材罩得玲珑有致,黑色小布鞋守护小巧的双足,她自觉没有不妥之处,便下楼去吃饭。
  父亲郑钺虽是高等法院特区分院的首席检察官,却仍如旧年喜欢身着中式长袍,见爱女下来了,轻揽住女儿入座吃饭。
  母亲木村花子有着日本名门闺秀本身的优雅高贵,坐在座位上端庄大方,明眸如皓月,说着一口带腔调的中国话,温言笑对丈夫:“加过牛奶和红糖的印度红茶已经泡好了,吃完饭再过一个时辰喝正好。”
  郑钺抿唇颔首,旁边的苹如已在半片面包上抹好辣酱,盖上另一片,咬一口细细咀嚼起来。
  小妹天如作为上海美专教授张充仁的入室女弟子,爱好艺术,穿得一身水彩画一般的旗袍,声音糯糯地嗔姐姐苹如:“咱们家啊,就姐姐爱吃辣。活脱脱的一个辣妹子!”
  苹如巧俏地轻舔上唇,故意微微砸了砸嘴,“辣味儿多享受啊。我就爱吃。”
  与父母妹妹几次三番发科打趣,苹如一如既往地吃了七分饱,放下筷子道:“父亲母亲,妹妹,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郑钺亦停了手,擦了擦嘴,起身道:“我今天分院里没事,开车送你去学校吧。”
  苹如一回头笑靥如花:“不了父亲,我骑车去。”
  “姐姐,忘了跟你说了。”静如轻轻掩嘴一笑:“你的车链子被小弟卸掉了,还没来得及拿去修呢。”
  苹如把杏眼半眯成月牙儿笑斥:“南阳这个家伙,在日本念书好久不回来一次,一回来就作孽。回头找他算账!”
  郑太太抬头道:“既然这样,还是让你父亲送你去吧。”
  苹如返回去将父亲轻按回座位,善解人意道:“父亲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吧。我坐黄包车去就是了。”
  天如歪着头笑言:“就让姐姐自个儿去学校吧。人家可是追求独立自由的新派女学生呢!”
  苹如嗔了天如一眼,笑如春风地出了万宜坊八十八号大别墅,如自己所言坐着黄包车前往上海大同附中。
  吕班路两旁柳芽儿嫩黄,黄鹂小鸟儿在枝头浅唱,清风拂面,阳光洒在各处,米黄一片。
  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美好春日。
  苹如看着两旁刮过余光的美好风景,心中惬意非常。
  不经意间便见前边道路上一只松鼠蹑着四肢蹿动,苹如微微一笑,摸出斜肩书包里的摄影机预备抓拍。
  电光火石之间,两辆黄包车相互磨擦了一下,所幸大家都相安无事,可要不是苹如抓得紧,她手里头的机子就要被颠出去了。
  好心情被破坏,苹如把摄影机塞回书包里,不问缘由,下车就要对另一辆黄包车的主人进行批评指责。
  刚看清那人面容,苹如的火气立时自行消失在九天云霄,蹙着秀眉盯着那人问:“我们好似在哪里见过。”
  眼前人约莫有二十三四岁,皓目长眉,面容隽秀,身材挺拔清瘦,除却时代化的一头侧分短发和一套灰黑色西装革履外,像极了苹如梦里英勇就义的少年。
  那人微微一怔,眉头蹙起,倏然又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声如碎玉:“原来是你……你就是前世护住我头颅的那位姑娘。”
  苹如似被钳制了思想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嗯。”
  应过这一声,苹如便觉得有些后悔,到底梦境不得当真,此下一想倒是她欺骗了他呢。
  那人煞有介事,灼灼目光投彻在苹如姣好的脸庞上:“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苹如耳后一热,小小的鹅蛋脸一红,惊诧之余仔细想来又觉得今天这件事情有些莫名其妙,所以随意回了一句:“给我递张手帕吧,我好半掩羞面。”
  那人自觉有些冒昧,目光温和起来,语气却是笃定万分:“不,我要送你一方红盖头,全遮容颜。”
  什么意思?是跟她求婚吗?苹如向来佩服文艺青年的浪漫―――比如他们能够把邋遢说得很深情:我喜欢昨天的老螨。
  可她还是个学生呢,她才十八岁。
  她可不恨嫁。
  更何况她对跟她求婚的这个人一无所知。
  苹如心急意忙地拒绝道:“公子使不得。”
  那人紧接着追问:“为何?”
  苹如想了想,委婉道:“那样会迷我双眼。”他说要给她红盖头,她也只就红盖头论红盖头。
  那人浅笑,便如掌心捂热了的宝石般温润道:“那又何妨,我做你的眼。”
  苹如目光闪烁,显然有些动容,但仍是微微摇首,道:“还会花了红妆。”
  那人颇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我也会为你画红妆。”
  苹如轻轻甩了甩头,这才算是有些清醒了,一时像狗儿见了猫儿一样气鼓鼓地张了张嘴,三个字已吐了出来:“―――神经病。”
  “我不是神经病。秦……”那人欲言又止,眼看苹如掀着眼皮从他眼前绕过去上了黄包车。
  “我们走。”
  苹如吩咐了车夫走,车夫却只是偏头看着方才同苹如周旋的人,仿若在征求那人的意见。
  这算什么事儿?苹如觉得岂有此理,又上了火气,梗着脖子斥车夫,模样甚是可爱,轻柔的声音带上几许戾气:“你到底是走不走?不走我下去坐别人的车!”
  车夫悠悠回头,没有错也赔着笑脸:“这位小姐,你确是该下去的。我这辆车是那位先生定下的……”
  “啊?”苹如应激性地回转过头,发现自己一开始坐的那辆黄包车车夫正咧着嘴看她。
  苹如再看那人时,脸色已如白净的陶瓷抹上了胭脂,又是羞涩又是娇媚。
  苹如讪讪地就要下车,那人走过来急道:“不碍事儿的,我与小姐换了就是。”
  他主动为苹如解了尴尬,阔步走到苹如后面的黄包车坐下了。他也不急着吩咐马夫去哪儿,只是等着苹如先走。
  苹如早就见惯了那些在弄口故意等她打着跟她做朋友的名义追求她的男学生们,可他上来就说要娶她,苹如以为他在耍弄她来着,是以开口就骂他神经病,可此刻看来似乎并非如她所想。她本就柔软的一颗心水一般地漾了漾,一晃又一晃地敲击着小小的胸膛,她微微朝后侧首,轻声道:“谢谢你。”
  苹如也不吩咐车夫先行,也坐着等身后的人先走,半晌不见黄包车从身侧过去,她回头,“你先走吧,算是我向你赔礼道歉。”
  那人淡淡一笑,“大同附中。”
  “好嘞!先生坐稳喽!”车夫刚一笑答,苹如淡茶色的眼眸中透着惊讶与笑意,道:“真是巧。我也是去大同附中呢!”
  那人在即将从苹如旁边过去的时候轻轻拍了拍扶手,马夫立时会意地在苹如身侧停下了。
  “哦?你是那里的学生?”那人偏着头笑问苹如。
  苹如亦朝他偏过头去,脸上酒窝清浅:“我在那里读过两年高中。你呢?”
  那人微一抬头,惊喜地看了苹如一眼,忽地眼神有些放空,但不乏温暖的笑意,似乎在想着一些久远不及的美好事物,“那里也是我的母校。我是那里的毕业生,今天刚好有时间,就去看看。”
  苹如的秀眉笑得微挑,连带着嘴角像是被和风吹了起来:“原来是学长啊。幸会幸会。”
  

    
    ☆、聚会

  
  苹如在大同附中读完高二就在当年九月插班民光中学读高三,今天再去大同附中是去参加校友的聚会。那人说他是大同附中的毕业生,那么他应当也是去参加聚会的吧。苹如刚想要问他,他已开口先问了她:“学妹也是去参加大同附中的校友聚会吧?”
  苹如的笑颜如同温暖的阳光,绵绵密密洒照过去:“那看来学长也是了。”
  他轻轻颔首,打量苹如身上的学生装,问:“附中的校服?”
  苹如低头看了一眼,复又笑着抬头:“是啊。”
  “咱们附中的校服是全上海学校里最古董的。”他顿了顿,噙满笑意的目光投彻在苹如脸上:“学妹的身材很称衣服,人又青春活跃,老古董在学妹身上也能鲜活起来。”
  其实这样恭维她的好听话,苹如已经听得再多不过了。可此时苹如却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了,偷偷捏着小袄一角,她努力敛去羞赧,跟他说:“走吧,别让黄包车师傅久等了。”
  “嗯。”
  两辆黄包车并列飞驰在通往大同大学附属中学的街道上,两个人互相交换了姓名―――郑苹如,王汉勋。
  大同附中历来禁止外来车辆进入校内,是以两个人就在校门口下了车,由着迎宾礼仪带到了翠屏湖边。坐席就设在湖边绿茵茵的草坪上。赴聚会的来宾已到了十之八*九,主席校董胡敦复的儿子胡新南和女儿胡福南早已开始喜气洋洋地招待来宾,一看到又来了人,马上快步过去迎了来。
  福南是苹如的同学,她一手拉住苹如,看见苹如穿着母校的校服,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华丽的春装,复抬起点缀满珠饰的头笑道:“苹如真是用心了。”
  旁边穿着帅气西装的新南打量着自意大利进修归来的中央航校高材生汉勋,由衷赞叹,“到底是洋博士,通身气场比我这种土博士要强势的多。”
  汉勋哪里肯受这近乎妄自菲薄的称赞,笑着揶揄新南:“几年不见,你可客气多了。”
  新南收手插在口袋里笑闹:“有你这句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苹如和福南一直比邻而居,两个人见了没有太多新奇与惊异,只如平常一般亲昵。而新南与汉勋大学毕业后就不曾见过,是以要热络得多。
  两两各说了会子话,四个人有意无意地凑到一起来,新南和福南两兄妹才想起苹如和汉勋两个人是一起过来的,不约而同地就此谈论了起来。
  新南的视线在四个人之间来回穿梭,“咱们四个人的关系真是有趣,两两构成一道桥梁,连起来正好一个四边形。”
  “是呀。”福南应和着哥哥,挽住苹如纤细的手臂,带着笑意的眼梢一下一下地扫着苹如跟汉勋,“快说,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苹如只是恬淡地笑着,倒是汉勋看似无关紧要地说了一句,“其实我跟苹如两个人是方才路上碰到而认识的。至于关系嘛,现在一般,日后会有进一步的交流往来的。”
  苹如不发话,新南也就此看出了四个人之间有一边还要搭不搭的呢,遂笑着岔开话题把两个人引到坐席中入了座。
  此次聚会是由主席校董胡敦复组织举行的,而参加聚会的不是大学生,就是海归博士之类杰出的人才。苹如的学历虽低人一大截,但言谈举止在众人之中毫不逊色。
  坐席四周端庄站立的八位礼仪身穿光耀夺目的红色旗袍,脂粉香气袭人,把苹如衬托得朴素净雅,甚至于在一些见惯了女子华贵衣饰的男人看来是有些寒酸的。其中就有一位梳着利落的二八油头短发,身着貔恘大衣的国内大学生看轻苹如,他举起酒杯故意问道:“听说苹如小姐现在读高三,预计今年夏天春季班毕业。那么苹如小姐对来日有什么打算呢?”
  “苹如才疏学浅,忝列在位,还望海涵。”苹如当先回了对方前一句话的契机,复又继续道:“毕业后,苹如预备报考上海法政学院。”
  “哦?我正是上海法政学院一年级的学生,苹如小姐若真考进来,我便是苹如小姐的学长了。”
  在座的留洋学生还未对苹如投掷一词,一个国内大一的学生就敢轻侮苹如。当真是五十步笑百步。福南轻笑:“经过考核,上海法政学院已经允许苹如今年秋天插班法律系二年级了。”
  那个大学生一时语结,尴尬地笑笑后接着说道:“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也没多大用处,空有一肚子学问,却也只能待在家里,做不出什么大事。”
  苹如依然浅笑,“也许是吧。只是苹如更希望自己能够自食其力。”
  大学生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正欲再寻话了呲嗒苹如,主席校董胡敦复在不远处已将坐席上针对苹如的唇刀齿箭收入耳中,适时雍容庄严地走过来为苹如撑了一腰:“苹如是我发请柬请来的。”
  坐席上的学生们一齐起身,恭敬地朝主席校董鞠了一躬,在主席校董作出坐下的手势后一一落座。
  主席校董见在座有几位大学生看苹如的目光仍有不屑在,因而加以解释道:“苹如在咱们附中读书时扮演珍娘的剧照刊登在了图画时报上。这是咱们附中建校以来第一次把附中话剧社推向广大群众。是苹如为咱们附中的话剧社打出了名气。另外,苹如在九一八事变后带领学生在校内校外散发抗日宣传单,作热血演讲,堪称咱们附中当年的学生领袖。这些,就是我请苹如参与此次聚会的原因。”
  聚会的气氛一时沉重下来,主席校董有意调节氛围,严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笑:“喔,还漏了一个原因―――苹如是咱们附中的校花。”
  福南侃侃而谈,“这还真是,几届下来,没有一个像苹如一样既美貌,性格又好,能力还强的女学生。大多是这一方面可以,别的方面又不行……”
  闹了半天,话题还扯着苹如,苹如不免有些不自在,新南细心地捕捉到了这一信息,对妹妹道:“福南,你在附中才念过几年书,认识几个人啊,就这样以偏概全。”
  “可能是,闺中密友眼里出西施。”苹如嫣然一笑,起身举起酒杯,“苹如只在附中待过两年,对在座的校友认识不多,又是年龄资质学历最低的,今天苹如就以学妹的名义,敬在座诸位一杯。”
  大家对于校董和苹如的意思都心领神会地拈花一笑,左右交耳,一时觥筹交错。
  汉勋右手边上一个国内博士生用后肘轻轻搡了搡汉勋,玩笑道:“欸,中央航校的海归高材生,什么时候带我们也飞一飞啊?”
  福南看着方才说话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博士生,笑道:“那先生可能需要整个容先。”
  怎么说话的?博士生不悦地翻着白眼,脸色铁青,汉勋笑笑解围:“胡小姐言重了。其实国家对飞行员的外貌要求也没那么苛刻,只是别的方面就有些苛刻,比如咱们在座的十个中有六*七个戴眼镜的,视力不好是不能参与飞行的。”
  博士生故意凑过汉勋耳边,声音却不小:“我还听说航校不允许有配偶或女友的人报飞行员,汉勋,你有没有女友啊?没有的话,可以往对面看看。”
  汉勋被苹如吸引的目光早已落在了周遭人的眼里,当下虽被揭发,却并无一丝要闪躲的意思,抿唇浅笑道:“汉勋正有此意呢。”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称他对苹如有意思。苹如出生在一个既开明又传统的家庭,还是个姑娘家,多多少少脸上有些挂不住,兀自饮了一口酒掩饰脸上的绯红。今儿是怎么了,以前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她也没像此时此刻直接上了脸。
  “苹如小姐怎么一个人喝起闷酒来了。”那个博士生有意曲解苹如的举动,促狭地笑笑,朝汉勋挑了挑眉:“汉勋,你倒是陪苹如小姐喝几杯啊。”
  汉勋指捏着透明玻璃酒杯,侧倾着端详里面的红酒,淡淡道:“苹如小姐看起来不胜酒力,汉勋还是不为难苹如小姐了。”
  他看出她的羞窘来了,说完还不露痕迹地偷眼看她。苹如蝉翼一般的睫毛不由轻轻颤了颤,一颗芳心正纷乱间,眼前已多了一碗五仁米露粥。
  苹如一抬头就撞上汉勋的眼睛,耳垂上的耳坠子微微摇晃着呤叮作响,心绪更乱了几分。
  汉勋又将临时服务生拿过来的搪瓷勺子送到苹如面前,“喏,米粥可以醒酒的。吃的时候小心烫。”
  苹如对着汉勋抿唇一笑,接过勺子一下一下轻轻搅动着,余光留意着汉勋以及在座其他人的表情和举动。
  

    
    ☆、追爱

  
  别人不说,就只说苹如身边的福南,不动声色地伸指往苹如泛红的脸上一刮,随即掩面轻笑。
  苹如手头搅拌的动作停下了,垂眸抬起手背轻贴脸颊,真是够烫的,想来看着也是通红了。她一想更有些心虚,斜着杏眼小声嗔怪福南:“连你也拿我开玩笑。”
  福南又笑了笑,附在苹如耳旁说话,声音几乎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得清:“苹如,你今天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喔。”
  苹如是想要辩驳的,可转念一想,难道福南说的不是事实吗?曾有人追求她当着更多人的面儿说过更过格的话做过更暧昧的事儿,她都不为所动,连拒绝的时候说谎都面不改色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天差地别?难不成真是因为对象不同?
  哼!他王汉勋有什么超乎众人的?不过是……不过是人长得好看点儿,学历略高见识稍广。还有什么?凭什么她就要对他心动?他魔怔了,她就要跟着他魔怔吗?
  主席校董见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了,领着人一股脑儿地往学校放映厅去了。放映厅早就一应布置好了的,天花板上的荷叶吊灯没有通电也明晃晃的,花岗岩地板干净得可以照出人影儿来,两张梨木长案接连排列在大厅左右两侧,左侧摆放着两盆绿萝,三支剑竹插花,右侧则陈设咖啡茶水和桂花糕等点心。对着正门看起来前不久新搭的平台上或坐或站立着一批西班牙乐手,手持小提琴预备演奏。
  主席校董请来的学生里唯有女儿福南和苹如是女生,是以主席校董很先见之明地请了十几个礼仪小姐充数,如若不然,大男人们两两抱在一起跳舞像个什么样子,想想都让人忍俊不禁。
  饶是有十几个礼仪小姐过来,也没有能比得上苹如的。汉勋深谙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抢在众人之前朝苹如作了个邀请的起手势:“苹如小姐,能与汉勋一同舞一曲吗?”
  与此同时,一个名叫李寒烈的国内大学生也向苹如伸出了手,说了同样邀请苹如跳舞的话。李寒烈侧头看了汉勋一眼,只见汉勋纹丝不动,嘴角噙着笑,深黑色的眸子里发出愈发笃定与自信的目光。
  苹如不去看汉勋,反偏了头笑对李寒烈:“苹如刚好有事情需要跟汉勋学长沟通沟通,下次有幸再同寒烈学长共舞。”
  “那好,下次。”李寒烈微笑着点了点头,掉头走开,身影湮没在大厅人海中。
  苹如见李寒烈人走了,这才将右手送到汉勋掌心,轻轻捏着,左手搭在汉勋肩上。汉勋受了鼓舞,勾唇一笑,左手反握住苹如的手,右手搂住苹如的腰,两个人就此贴近了几分。
  或许是掌握了部分主动权,苹如才能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下含笑直面汉勋。汉勋见苹如毫无羞色,搂在苹如腰间的手臂紧了紧,迫使苹如仰头看着他。他甜酒一样的气息轻吐在苹如脸上:“如果爱忘了,我重新追你,就从今日起。”
  苹如本来是想借跳舞的机会好好跟他聊聊的,没想到他还是不改口,如刚见面时那般说着无厘头的话。国家对于飞行员的心理素质有着极高的要求,他应该不是心理有毛病。苹如无可奈何地斥他:“我看,你是被人下了降头。”
  汉勋紧紧盯住她明亮的眼睛,不容质疑道:“是,我被你下了爱情的降头。”
  苹如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看汉勋,平台上一步之遥舞曲在十数咿咿呀呀的小提琴间演奏起来,汉勋不由分说带动苹如旋转在舞池中央。
  苹如的裙子又宽松又长,腰肢跟步子的动作显现不出来,汉勋在她耳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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