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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恰似玫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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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都不是问题,不过是庸人自扰之。天,还是空旷高远,地,还是博厚静默,山水还是葱郁清怡,月亮不会减了清辉,太阳不会少了光度,心不会忘记前方的路正在脚下蔓延,有待启程。天下的男人多的是。既然如此,何不让自己把悲愤凝作一股力量,沉淀一段时间,调整好生命的轨迹与航向,重新出发,相信不比从前有差。这些话,送给我自己,也送给所有女子。”
对于姐姐走出悲伤的速度之快,天如难以置信地点点头,再仔细看去,姐姐的眼底飘渺未止,方才的一切恐怕是有意地说给人听,做给人看的。
海澄从苹如背后过来,看不到苹如故作轻快时眼底掩藏不尽的凄惶,他笑道:“妹妹这番演讲当真精彩。让我这个男子听了都感慨万千。”
苹如强行敛去哀伤的痕迹,转头抿唇一笑:“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她强制神情的微弱改变有些不自然,海澄不免有些忧心,他轻轻抚了抚妹妹的鬓发,微笑道:“去练柔道,你不能陪哥哥去,这不,有别人陪了。”
被哥哥关切的动作与深情温热,苹如双手握住海澄的手,终于自然而然地莞尔一笑:“玩得开心。”
吃过饭后,苹如依约跟洁丽一起去霞飞路的理发馆理发,原本只是陪洁丽去,但看洁丽剪了短发后清爽利落的样子,苹如觉得很是不错,何况自己每天梳洗护理头发,实在有些费时,索性也剪了短发留下更多的时间,学习也好,顽闹也罢,总比玩弄头发的好。顺带……也重新修剪梳理一下心情。
可当长发从两肩落下时,心情似是同过去诀别,苹如不自禁地落了泪,她打着眼梢儿偷偷地拭了泪,微微仰头不让余留的眼泪掉下来,慢慢地干了眼。
霞飞路体育馆柔道室里,一场柔道对峙的见面礼过后,两个人累瘫在光滑的地面上。汉勋开始有意无意地问及他对于郑家的疑惑,仿若只是接着方才的寒暄:“海澄,你的名字是否有什么寓意?民族英雄郑成功的封号似乎就是海澄。”
海澄抬手抽下旁边架子上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汗水,喘息着道:“父亲敬仰英雄郑成功,而我与郑成功比较相像的地方是,我的母亲曾经是一位日本人,所以父亲就为我取名海澄。我与英雄郑成功虽都姓郑,宗族上却并无联系。”
汉勋这才想起那一日苹如也说了‘曾经’二字,他偏头缓缓问道:“为什么说曾经?”
海澄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母亲原本是日本衰败贵族家庭中的名媛,后来父亲滞留日本,两人机缘巧合相恋了,情深至谈婚论嫁。可母亲娘家那边不让母亲嫁给父亲,只因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执意要嫁给父亲,代价就是从日本本土除去名籍。再后来母亲跟随父亲回到上海,父亲为母亲办理了中国户籍。曾经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母亲,只是一位中国人。母亲同表舅一样,是一个反战派,她很要面子,三一年九一八事变邻居左右问起来,她也丝毫不动摇自己追随父亲与反战的决心。”
汉勋想知道得更多,尤其是郑家的政治倾向与立场:“你父亲为什么滞留日本?”
“这个要从明清易代说起。明末时,我们郑氏一族是浙江兰溪当地大族,而且反清意识强烈,直至清末也未有一个族人出仕清朝。满清政府尚在时,父亲留学日本,加入了孙中山先生的革命党同盟会,与国民元老于右任结交往来。满清政府听到了风声,时常守株待兔或是明查暗访,意欲抓捕父亲。父亲自然不能常回浙江老家,为了能合法地待在日本,父亲连续修了两个学位,其间遇到了母亲,直至辛亥革命成功,满清政府倒台,父亲才到了浙江。大概就是这样了。”当时海澄并未出生,自是不记得这些,都是从父亲母亲口中得知。
如大同附中主席校董胡敦复所言,在街头发抗日传单的是苹如,到处举行抗日宣讲的是苹如,在校表演热血从军话剧的也是苹如,他怎么可以质疑苹如的立场。汉勋豁然开朗,长自嗟叹:“我明白了。”
海澄偏过头去,笑问:“休息够了没?差不多的话,咱们再来一战。”
“没问题。”
十一点左右两人从体育馆出来,汉勋一眼便瞥见两抹熟悉的身影拐到了弄堂里,穿着蓝袄黑裙的女生不就是苹如么,她旁边那女生应该是洁丽,走路的姿势也像,唯一不同的是那两个女生都是短头发。
汉勋只当是看错了。
周一早上汉勋一如往日地去接苹如,他后脚刚到,苹如前脚就走了。路口等了许久,没等到苹如,倒是等到了天如和福南。
早就听说福南病了,人也安静了不少,只挽着天如的手臂朝汉勋笑,汉勋不由打趣她:“感冒一周,这身材越发苗条了。本来就已骨感,现今眼目下,更是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娴静时似娇花照水了。按时吃药了吗?”
福南的神情像被蛇咬过看到了井绳般怯懦,摇着头,声音沙哑:“太苦,不想吃。”
“和着蜂蜜吃会好些。”
福南两叶秀眉往下弯着,愈发楚楚可怜:“忘记我家有蜂蜜了。人一感冒,不单单体质下降,这智力也是江河日下。”
三个人都笑了笑,天如方道:“是来接姐姐的吗?不巧,姐姐才走了。”
汉勋微微蹙眉:“路上莫名小挤。都怪我不再早些出来。”
苹如骑车已到了校门口,碰巧晓蓉也骑车过来了,她见苹如一个人,问道:“汉勋今天怎么没来送你啊?”
苹如毫不避讳,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般漫不经心:“分了。”
两人并排骑行在校园大道上,晓蓉看着苹如的侧脸,有些不信地问:“怎么就分了?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失恋的样子啊。”
苹如轻笑:“失恋还有固定的样子吗?哭天喊地,要死不活?我又不是那种没有恋爱一天都活不下去的激素动物。”
晓蓉抿了抿唇,继续问:“前几天汉勋还不对你贴心又浪漫吗?怎么这么快就掰了?”
苹如复又冷声笑了笑,微微侧首道:“对于很多温暖浪漫的桥段,我们女孩必须学会辨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套路。真心受得住千锤百炼,套路嘛,得到了就不自珍惜。年轻时候,把生活臆想得诗意化,会害死自己的。”
晓蓉不以为然,她从苹如的眼睛里看到了从前不曾有过的执念,轻轻叹气:“但是等自己心智成熟之后,如果失去了诗意化 ,人生也是很累的。我觉得,苹如,你好像掉进了创伤后的拗沟里,看似想通了,明了了,实则不然……唉,苹如,你要走出来啊。”
苹如微微一怔,随即加快了踏板的速度,落开晓蓉好远。
☆、真爱
窗外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景象,几多细雨斜着闯入落在苹如搁在桌面上的手臂上,凉丝丝的,她轻轻关上了玻璃窗,不造出一点声响,避免打扰到讲课的老师跟听课的同学。
“苹如,苹如。”
没过一会儿后面的女同学就点了点苹如的背轻声唤她,苹如回过头,只见那个女同学手指着窗外,而窗外,是撑伞在雨中看着她的汉勋。
视线交汇的一瞬,汉勋牵起嘴角笑了,刹那动容,苹如强自镇静,愤愤地拉上窗帘,继续听课。她以为眼不见心不烦,然而她的那颗心终究还是慌乱了。
铃声响起的时候,苹如不由打了一个激灵,眼看着班里的同学鱼贯而出,她寸步不移。
晓蓉记完最后一句笔记,见苹如没走,遂收拾了书本过去,道:“苹如,一起走吧。”
“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
明明没什么可做,却还要待着。晓蓉不明所以地出去了。
就这样躲着算什么。让他知道就算没有他的陪伴,她也可以过得很好,这样不更有意思么。
苹如起了身,瞥见了门口拿着信笺探头探脑的林源―――上一次给她递情书的三个外班男同学中的一个,汉勋亲自指出词写的不错的那个。
大好的机会,她得抓住不是么,她款款走过去,接过那张信笺,绽放的梨涡里盛着笑意:“是要我传达给上一次评你诗词的人吧。我会转交给他的。”
上一次林源送诗词给苹如,苹如愣是把汉勋评诗的结果告诉了林源,这不俨然如同间接告诉林源,苹如把他写给她的情书给别的男人看了么。林源这个小伙子本就有些腼腆,碰了一次壁,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送情书来,怕被当面拒绝,不免更有些怯怯。被苹如误会,他想要解释来着,可刚张了张嘴,汉勋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苹如眉眼俱笑,连声音里都含了笑,她将信笺送到汉勋面前,眼梢微微打向林源:“汉勋学长,你的诗友,林源。”
汉勋有一瞬的怔忡与诧异,眼前的苹如神情自信远过往日的羞涩与柔和,甚至他在此中察觉到了疏远。他缓缓接下信笺,与苹如跟林源比肩而行。
“眉小小,影娟娟。”虽说已经看过了林源上一次写给苹如的情诗,可这次却是当着林源的面看,又是苹如亲手递过来的,汉勋停下眼来看了看林源。
林源紧紧锁着眉头,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双手因略微的紧张下意识松垮垮地握成拳头,神情和走路的姿态都有些不自然了。
汉勋又微微侧首看了看苹如,苹如目光轻乎闪烁,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在通晓其中的小小误会后,汉勋有意打破尴尬的局面,只把信笺上的词当稀松平常的词来品,他微笑着评说:“第一句属于以第三人方式的白描。是顶级画师的那种寥寥数笔白描,抓住了人物的特征气质,甚至不需要其他的累赘字词,一个纤纤淑女的形象跃然纸上。”
没有被旁人露骨地揭破,林源蹦到嗓子眼儿的心算是慢慢下去了,苹如按捺住心中的跳脱,静静地听汉勋评论,眼睫遏制不住地轻颤不已。
“接下来第二句出自淑女的对话,很自然地转移到淑女的身上。诗心如被春风坼,但记韶华莫记年。最后这一句,可以看作这位淑女的话,也可以看作是作者的心境表现。”汉勋颔着首又加了一句称赞,“真的不错。”
虽然这首诗本是林源送与心仪女子的,但听汉勋仔细解读,如知音般知他一字一句中的意思,让他心中欣喜无限,渐渐反应到脸上来。可嘴上还是谦虚地问:“汉勋学长是在捧杀我吗?”
汉勋朗声笑了笑:“我要声明,方才提到的只是你作品里写词的几种手法而已,不是全部。看见好的,就想多说几句。好的作品,还是能被人自觉不自觉的喜欢的,这是人类追求唯美的天性,尽管有时候是乌托邦式的唯美。”
漂亮小伙子腼腆地揉了揉脖后跟,朝汉勋浅笑着道:“尽说好的了,汉勋学长再说说有待提高的地方吧。”
汉勋浅笑道:“诗词句子,首先它是咏叹句。咏叹句,必须讲究气息和声韵美,包括节奏美。很多人说,只要句子新奇,何必计较这么多,其实差矣。但凡好的诗词句,不管前人今人的,读者都是慧眼相识。君不见,前朝近千年,诗词句,大凡洋洋洒洒。但是,能广为传颂的,不过数十首 ,数十句。甚至很多首里面,只被人记住和传诵一句,或者两句。这种句子,就是提炼的精华,而余下的,可以视作古人的口水句,这是一方面。即是我们写东西力求句子精炼平和,甚至古拙。另一方面,要求我们的句子于平和处见峥嵘。能够引起共鸣并被人拍案称赞的句子,并不是句子多哲理,多深奥,而是浑然天成的言语。我们的诗词句子,并不是老庄孔孟的经书,不要求解释天地万物,宇宙洪荒,而只是要求我们写出自己感觉到的最美事物,最简单的道理,最能被广为接受的心声。后者算差不多了,你需要留意的,是前者。”
林源登时微咧开嘴,腼腆代之以喜悦:“受教了。以后我有诗词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拿给汉勋学长瞧几眼,劳学长随意提点意见。”
汉勋微微颔首:“自然是可以的,算我们互相切磋。”
说话时三个人都不知不觉地放慢了步调,讨论过后才到了餐厅门口。避开了人潮高峰期,他们很快就打好饭菜坐下了。
“喏,等闲识得东风面。”苹如把自己打的牛腩面推到餐桌中间,微笑道,“人少了,阿姨给的比平时多了。现在我还没下口,你们帮我吃一些吧。”
汉勋端起自己的餐盘,夹了几筷子面,自行吃了起来。有了汉勋在前,并排的林源也笑着夹了一筷子。
“欸,咱们年级近期有一次月考吧?”林源忽然想起有同学传过考试这回事,不太确定就问了。
“是啊。”
苹如本想就着考试同林源谈谈她听到的具体细节,汉勋立时举手示意,笑着告饶:“不要讨论考试好吗?让我吃吃饭。曾经落下考试应激症的病根,吃饭的时候谈考试,肠子肚子打结。”
苹如横了汉勋一眼:“夸张。”
林源只是看着苹如跟汉勋,抿唇一笑。
苹如挑着汤里半碗白莹莹的面,长眉微蹙:“啊……我吃不完了。”
林源缓缓道:“吃不完就剩下吧,别太勉强。”
“你看餐桌上的宣传语。”苹如指着餐桌上贴着的‘光盘行动’四字,喏喏道:“多不好意思啊。算了,我再吃几口。”
“我吃吧。”汉勋微笑着取过碗来,三下五除二尽数吃了,顺带喝了几口汤。再抬起头来,面前已多了苹如拿着餐巾纸的手,他微微抬眼,发现苹如脸上笑意少了,更多的是怅然。
“拿是不拿?”苹如避开汉勋的目光,呲笑着问。
汉勋缓缓接了过来,擦了擦嘴,端起餐盘,与一同站起来的苹如林源相视一笑,先行到了餐盘收放区,而后出了门,手插在口袋里等着。
林源过来了,他自认汉勋是个知音,又是同性,是以对汉勋较为放得开些:“汉勋学长可有作品供我们饭后欣赏?”
汉勋微微耸了耸肩,笑道:“饭后半天傻,我现在肯定拿不出作品。”
林源拘谨地笑笑,汉勋亦回笑,他有意支开林源,于是问道:“寄宿生吗?”
“嗯。”林源掏出怀表看了看,微微笑着道:“查寝时间要到了,我这就先走了。你们慢聊。”
眼见林源文质彬彬地一步一步拐过弯道,汉勋开始当着苹如的面对林源评头论足:“眼镜很贵,有钱人。衬衣很久没烫了,减分。否则,可以迷死更多的文艺女青年。”
苹如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我也要回临时借宿寝室了,恕苹如不能相陪,汉勋学长请自便。”
疏离之意分明,汉勋拉住苹如的手腕,急道:“苹如,可不可以不要跟我赌气。”
苹如微微挣扎着:“什么赌气,我怎么听不懂学长在说什么。”
“你既然把林源写的情词给我看,想必对他没什么意思吧。你只是在恼我。”
“恼你什么?”苹如微微蹙眉,“我与林源,只是投缘这么简单。”
汉勋抿唇,悠悠一笑:“投缘不过是所有感情发展的第一步,与真爱之间还有九十九步。我还有机会在你们走完这九十九步之前,横刀夺爱。”
“破锅自有破锅盖,和尚自有尼姑爱,这就是真爱。”苹如轻笑,“夺吧,你跟林源看起来确实像真爱。”
☆、醋意
汉勋微怔,随即敛去,无奈一笑:“哪有女孩子家推着让自己的男朋友断袖呢?”
苹如微微眨眼,表示无辜:“没有啊,我是顺着学长的意思接的话。”
汉勋呲笑,牵起苹如的手,道:“这么能说,看来还没有睡意,走,先跟我去图书馆把红楼梦还了。”
苹如轻轻挣脱汉勋,微笑道:“学长把书留给我吧,我有时间自己去还。”
她是故意要同他闹别扭的,看来不上招是不行的,汉勋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其实我就是想与你多待一会儿,你就不能成全我一下吗?”
一句话方止,汉勋清楚地看到了苹如眼底的飘忽不定,他趁势牵起苹如的手,朝图书馆方向走去。
在进图书馆前门的一瞬,苹如从糖衣炮弹阵里清醒过来,就这么轻易地让他得逞了吗?她猝然挣开手来,把学生证塞到汉勋手里,语气淡漠:“学长自己进去还吧,我就不进去了,门口等你。”
“也行。”汉勋淡定一笑,转身进了门。到了文学书库还书区还过书后,他刚转身,便又转了回去,嘴角的笑里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坏。
看到汉勋手里提着一本跟红楼梦封面不一样的书出来,苹如立时意识到了什么,她气得有些语结:“你……你,谁允许你又用我的学生证借书了?你把书给我,我去还了。”
苹如急着要夺书,她往低处伸手,他就把书抬高,她跳上去够,他就把书藏到背后,几番折腾,苹如终于认输了,低着头兀自往借宿楼走。
汉勋勾着嘴角偷笑,慢步跟在苹如身后。他才不会告诉她,其实他是用自己的临时学生证借的书。
苹如在前面低头走着,汉勋快步追上去,横挡在苹如面前,苹如一下子就撞在汉勋厚实的胸膛上,她捂着额头,眉头微皱,抬头就要锤汉勋。
汉勋手臂一伸,轻轻往回一勾,苹如就紧紧贴在汉勋怀中,他笑着在她耳边说,气息热乎乎地抚在她耳根:“我要是娶了林黛玉一样的女孩儿,就每天逗她。”
苹如仰头看汉勋,气鼓鼓道:“逗她哭,还是先哭后笑,破涕而笑?我跟林黛玉不是一类的女生,你去找林黛玉一样的女孩儿吧。”
汉勋笑着,语声揶揄之味分明:“欸,你看你现在的小性子,与林姑娘大同小异。”
苹如嘴硬,长眉一竖一竖地:“什么小性子?我可没同你呕气,我说的都是心里实在的话。”
汉勋看着苹如,失了笑意,他缓缓松了手,若有所思地,自嘲地笑了笑。
苹如逃离他怀抱一瞬,马上夺了书过来,洋洋得意地小步跑进了图书馆。
汉勋看着苹如的背影,忽然憋不住出声笑了。
居然敢跟他玩儿手段,简直是不自量力。
知道书不是用自己的学生证借的以后,苹如跑出来愤愤责怪汉勋:“你这人,到底有几句真话?”
“还你。”苹如重重地把书揣到汉勋怀里,迈开步子走了。
汉勋锲而不舍地追过去,笑道:“别冤枉我,我可没说是这本书用你的学生证借的。”
苹如听分明了,随即住了脚,看见汉勋挑着眉轻拍挎在肩上的皮包,她顿时明白了,他用她的学生证借的书在包里……
拿他没法子,苹如轻轻跺脚,头也不回地往临时借宿楼去了。
下午快下课的时候汉勋开车到了民光中学门口,他一下车,就看到福南坐在黄包车上路过,碰巧福南也看到他了,他挥挥手跟福南打招呼:“你不是在学校吗?怎么过这边了。”
黄包车过来停下了,福南紧着衣服,面色苍白,笑也勉强,声音比早上更沙哑了些,她道:“早上刚到学校就不舒服,所以请假回家了,这会儿到医院里取药。”
汉勋点头:“感冒还是不好吗?”
苹如浅浅地笑着:“感冒了半个月都没好,甚至于咳到恍如隔世,世所罕见。”
汉勋摇头:“你就是不好好照顾自己,取药的事情有帮佣或是管家去取不就好了吗?身子不好,就别折腾自己。”
福南目光闪烁,她笑道:“你知道的,我这样毛燥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住在家里待一天。出来取药,也算透透气儿。挺好的。”
福南张嘴还想说什么,喉咙里痒痒地,她忍不住用手绢掩了嘴咳了几声,胸口震动地发疼,她再抬起头来,眉头微蹙,病容娇弱,大有病西施之感。
起了风,香樟树落下一地香花细蕊,有几瓣飘零在福南松散的鬓发上,整个人愈发憔悴得让人心疼。
汉勋不忍心,他道:“风太大了。你下来吧,我送你过去。”
福南望了望校门,目光收回来,微微摇头,声音轻飘飘的,笑道:“不了,你忙你的吧。”
汉勋点头,脱下身上的风衣罩在福南瘦弱的肩头,微笑道:“那就这样吧。”
福南只是笑着,示意她要走了,见他会意,便吩咐车夫继续行路。
黄包车很快就从眼前消失了,汉勋转过身子,一眼就看到了苹如。她推着自行车出来,见汉勋见了她,立时把目光投到别处,假装看一旁兀自飘落的香樟花。
“走路不看路,太不爱惜自己了,就会让我担心。”汉勋迎过去,握住苹如扣在车把上的手,目光直直地投在苹如侧脸上。
心头微微一颤,苹如停住脚步,把头别向一边,想抽出手却抽不出,她转过头来瞪着汉勋,道:“学长,你这是想做什么?”
“像以前一样,我送你回家。”汉勋的眼神与语气里是不容质疑与拒绝。
苹如冷冷道:“不用了,从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懂了,不该再麻烦学长了。”
汉勋很是诚恳:“这不是麻烦。你就权当是我用你的学生证借书的回报好了。”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苹如就来气,冷着脸就要推动自行车走。
汉勋正一筹莫展,不经意瞥见自行车前轮瘪瘪的,天公这样眷顾他,汉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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