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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青木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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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肉很粗糙,烤熟撒上些许盐巴,就可以吃了。秦萱留下几块给秦蕊,去接她的时候,安达木的母亲走过来,满脸怒容,“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秦萱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壮实的妇人,还以为是自己的妹妹闯了祸,她才要开口,安达木母亲已经开口了,“你阿妹说,你家里那个兄长摸她,你知道么?”
  鲜卑人说话做事直来直去,半点不懂忌讳,安达木听了母亲这话,目瞪口呆,谁都知道秦蕊才一点点大,鲜卑人童婚盛行,但是也不能部落内通婚。秦家的那些个男人对秦蕊来说都是近亲。
  竟然对着族内那么小的一个女孩下手?!就是畜生野兽,也不会对着幼兽发*情啊!
  这话对秦萱来说无异于一道惊雷,她站在那里久久都不能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秦萱:我要剁了他,你们谁都不准拦我!
慕容娇花:剁完之后需要牵狗来么?


☆、痛快

  这事是秦蕊偷偷的和人说的,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安达木的妹妹给她擦手的时候,发现她的手臂上有几块红痕,鲜卑女孩发育早也懂事早,看出不对来,问了好几句,秦蕊才哭着说的。
  事情是秦椿做下的,亲亲摸摸的,还威胁她不准说出去,一旦说出去就杀了她和秦萱。秦蕊一边说一边哭,险些都喘不过气来,安达木妹妹就将这事告诉了母亲。
  秦萱平日里忙于狩猎,要凑齐一个冬天的口粮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米粮贵而皮裘等物价格并不高。她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攒下些许东西,所以妹妹那里难免会有所疏忽,但是她没有想到,秦椿竟然是那么一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秦蕊多大?甚至连发育都没有开始,他竟然能够下得了手!
  秦萱牙齿咬得格格直响,袖下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立,掉头就走。安达木见状,连忙跟上去。
  “待会帮我个忙,”秦萱面上冰冷,看得安达木心里一个咯噔。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一双乌黑的眼里尽是嗜血的冰冷。
  秦椿平日里一般都在山上砍下些柴木,拿去换些都米之类的,这会朝廷都逃到长江以南去了,以前用的那些钱都不太能流通,平民们以物换物,或者是拿着布当钱用。陈氏一个人能纺织的布有限,而秦萱在狩猎上擅长,不可能来帮着陈氏纺布。
  他将收拾好的柴木用绳子捆扎起来,柴这种东西是可以换吃和穿的,多一个人就少一份,所以他更喜欢自己干独活。
  “哟,从兄。”略为低沉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
  秦椿悚然一惊,树林这地方平日有不少野兽出没,所以打柴的时候也需要十分的警惕,但是方才他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他回过头去看,就看见秦萱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笑。看见是她,秦椿浑身上下都放松下来,也没什么,一个女人罢了。
  秦椿那双眼睛在她脸上打量了好几圈,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垂涎,虽然秦萱的母亲是鲜卑人,但是秦萱本人长的不错。浓眉大眼而且肌肤雪白。秦椿看多了那些皮肤发黑的村妇,看到秦萱雪白的皮肤,下腹顿时觉得火烧火燎。
  “你来作甚么。”秦椿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堂妹按在地上玩个痛快,但不得不还忍着和她说话。他记得这个堂妹的力气可是比男人还大,真得扭打起来,他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来作甚么……”秦萱突然低低笑起来,她飞快从腿边的箭袋里抽出一只羽箭对准了他开始射。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秦椿没有防备住秦萱来这一下,眨眼间羽箭已经迅速刺穿了他的腿。
  “啊——!”他嚎叫着扑倒在地。
  秦萱面容狰狞,她吹了个呼哨,林子里走出另外一个鲜卑少年来,她从秦椿的衣裳上撕下一块布,团成一团塞进他的口里。
  安达木看着秦萱抽下那边捆柴火的绳子,几下就把秦椿的手脚捆起来,而后她当着他的面,径自撕开他的下裆。
  “阿萱,你这是要做甚么?”安达木看着秦萱缓缓抽出她的匕首,她眼睛里没有半点惊惶,也没有半点快意。
  “安达木帮我按住他。”秦萱一抬下巴。
  安达木向来听她的话,傻乎乎的走过去,替她按住了秦椿。
  秦萱以往对猎物下刀的时候手法极快,但是现在对着秦椿却故意放慢了动作,鲜血从手下溢出,血液的滚烫让她蹙起眉头。
  “我以前看过煽马,想来和煽人应该也差不多。”秦萱一边说一边笑,她知道真的要处置这件事不是她这么干的,她应该报官,就和现代的报警差不多,可是这会已经天下大乱,晋朝司马家的皇帝已经给胡人做了奴仆,原本晋朝留在辽东的官署也早已经荒废,乡间靠的是家族自治。
  可是家族自治,她和秦蕊能够讨来多少公道?当年她看着那些受过她家恩惠的族人,一个个眼睛似乎滴着血盯着她们几个,恨不得将她们的骨头她们的肉吃个精光。这样的人能指望么?不如自己动手,为自己讨得一个公道。
  安达木也是男子,看着秦萱将秦椿的那个玩意儿给割下来,他看得都觉得自己下~身隐隐作痛。
  秦萱以往看过鲜卑人阉马,但亲自动手还是第一回,尤其她还有心折磨秦椿,一刀一刀避开主要大血管位置,一刀一刀割的缓慢又细致,刀下的人脸上的肉不停的颤抖,他想大叫想挣扎,按着他的鲜卑人的力气太大了,他动不了。
  秦椿头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几乎昏死过去,所有的惨叫都被一块破布堵在喉咙里。秦萱将一团血肉模糊的玩意儿随意丢在一旁,两人带来的一条猎犬闻到血腥味道扑上来,一口就将那东西叼起来,吞吃下去。
  秦萱将手和匕首在秦椿身上擦拭干净,“从兄你也知道,林子里常常会有野兽,野兽闻到了血腥味前来,会不会把你活活吃掉呢?”说到后面,秦萱笑起来。她笑声低沉,带着些许沙哑,听在人耳里有说不尽的恶意。
  “你知道野狼是怎么吃人的么?它们不是一只的来,是一群!”她笑的恶劣十足,“一群狼少说也有十来只,先是把你围起来,瞧你动弹不得,再群扑而上,先是有几只咬住你的脖子,然后你就只能瞧着那些狼咬破你的肚子,把里头的肠子全都拖出来。”
  秦椿听到这话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她脚下踢了几下,发现他是真的昏过去了,再也没有兴趣的回过头去。
  “阿萱,你这下还回得去么?”安达木自然知道秦萱在秦家的处境,都把那个女人的儿子这样了,还能回得去?
  “我没想回去,”秦宣叹口气,“我原本就没打算在这里多呆,过了这个冬天就带着阿蕊去大棘城。”
  大棘城是慕容一族的鲜卑都督所在的城池,那里比较起其他地方比较好一点。
  “你怎么不去汉人的地方?”安达木知道这些年来,有不少汉人从中原迁徙到辽东,甚至鲜卑都督还专门设立乔郡来安置那些拖家带口迁徙过来的汉人。秦萱是汉人,去那里还是不错的。
  “大棘城的汉人还多些呢。”秦萱道,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其实看上去并不是个正统的汉人,母亲鲜卑人,她自己的作风也和真正的汉人女子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更重要的是“我记得我外祖家在那里。”
  盖楼氏的娘家就在大棘城,只不过她嫁出来之后就没再回去,那会她打算带着夫家的牛羊和子女打算回去的,甚至还和子女们提过自己娘家。
  “这么久了。”安达木弯下腰来给她收拾,地上的人已经软的和一滩烂泥似的。他收拾好,将东西放在马背上,拉过自己家的猎犬,和秦萱一道向外走。
  “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没关系。”秦萱笑了一下,“我听说大棘城里有很多汉人士族,有心还是可以养活自己。”
  秦萱早就打听好了,也打算好了。眼下要做的不过是将一切都提前,安达木听她这么说,不禁有些吃惊,但是他最后也没说甚么话来。
  秦萱将手上的血洗净,直接就去了她叔父家里,院子里头秦丫正在玩耍,听到门那边被人打开,看到秦萱站在那里,她立刻就学着陈氏尖利着嗓子,“阿母,那个鲜卑野种回来啦。”
  陈氏在房子里头忙着纺布,听到女儿这么一声,心下奇怪,瞧着外头的天色还早的很,完全不到平日里秦萱收工回来的时候。她只是当做秦萱想要偷懒,要白吃她家的米粮,立刻将手里的梭子一丢,口里骂骂咧咧的出来就要和秦萱对骂。
  她一出来,就见到秦萱背上背着一个包袱,手里拿着弓箭,“你又要到哪里去?”
  秦萱看都没有看陈氏一眼,径自往门口那边走,陈氏见状又开始骂,而且她还横在秦萱的面前,拿出一副死活不让道的模样“怎么,白白吃了我家几年的米粮,这会都还没还清呢就想走?”
  陈氏私下已经和别人商量好了,秦萱已经长大,而且模样很不错,给另外一个村的死了老婆的男人正合适不过。那男人没事喜欢打妻子,前头已经打死两个了,换了秦萱这个,说不定能够多挨一段日子,那个男人就冲着秦萱的那张脸,还有一身的白皮子,都愿意多给许多聘礼。
  “没清?”秦萱原本就因为秦椿的事心里有火,听到陈氏这话怒极而笑,“当年我阿爷那些猪马牛羊你们没少瓜分吧,那些还算没清?”
  陈氏见着她眼里的怒火,忍不住一缩,想起面前这个是她的小辈,立刻又挺起腰杆来,“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婆家,你还想跑到哪里去?我老实告诉你,你就是秦家的人!生死都由我们做主!”
  陈氏见到秦萱面色大变,心下得意,还要再说,秦萱劈手从背后将弓拉下,径自将她整个脑袋都套在里头。
  那张弓是她的父亲留下来的,没有一定的力气根本拉不开,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用,她拉紧弓,弓弦就勒紧了陈氏的脖颈,粗糙的弓弦已经割破了她脖颈间的肌肤,血珠子迅速冒了出来。
  陈氏喉咙里赫赫直响,她拼命的抓向自己的脖颈,想要给自己挣扎出一条活路。见着抓不了,就去拼命的伸手抓秦萱的衣裳。
  秦萱一手绞弓弦,一只手捏住她手腕,“咔擦”一响,陈氏的胳膊已经折断了。
  秦丫在一旁看得傻了,张大嘴就要哭,结果秦萱看过来,“敢哭一声,我就让你和她一块死。”
  这句一出,吓得秦丫立刻咬住自己的手。她惊恐的看着秦萱用弓将陈氏勒的连叫都叫不出来。
  秦萱没有那么多力气来和陈氏玩什么宅斗,何况围绕着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事吵来吵去,陈氏不烦,她还烦呢!
  “你当人都是傻子是不是?当年的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秦萱手中用力,陈氏口水沿着唇角淌下,白眼直翻。
  最后她两眼一翻,双腿瘫在那里。秦萱知道多大的劲可以勒死人,这会陈氏不过是晕过去了。
  秦萱将身体瘫软的陈氏踹到一边去,拿过绳子把母女俩五花大绑,嘴里塞了破布丢到房里去。
  她拿了东西,拉出马厩里的马,那是以前父亲留下的母马生下的小马驹,后来被她一直照看长大,秦蕊还给起了个名字。也算是这个所谓的家里不多的贵重财产。秦萱没想着要给陈氏一家留着,当年瓜分遗产的时候,秦永这个叔父没想过她的死活,而且陈氏手里还有一条小孩的命。
  她没让陈氏一命还一命,已经够对得起叔父一家了。
  外头有妇人看到秦萱牵着马出来,低低私语,还有一两个面露鄙夷。前几年有妇人生产,秦萱见接生妇双手脏兮兮的,而且连指甲都没有剪,她说了几句,结果被接生妇一通好骂,然后那家新生儿出生三四天后就夭折了。
  之后那家人就把账算在了她的头上。觉得就是她那会没说好话咒他家的宝贝儿子。
  秦萱突然翻身上马,口中叱喝一声,黑马在路上狂奔,惊呼四起,马背上的秦萱心里有变态一样的快意。
  当年那些欺负她的人,想要从她几个身上撕下一块肉的人,现在满地乱滚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笑了。
  她心下想着,顿时在马上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秦萱:我做了一回兽医。
慕容娇花:感觉如何?

☆、少年

  安达木早早的等在那里,一块等着的还有秦蕊,小小的女孩子坐在马背上,一脸的茫然。她脾性和姐姐不太一样,或许是自小就被婶娘虐待的缘故,性情里带着一股软弱。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安达木看去,正好就看到秦萱骑在马上一路疾驰而来。
  见到安达木带着妹妹在那里等着,一把拉住马缰。
  “不好意思,来的晚了。”秦萱翻身下马,走过去将秦蕊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到她的马背上去,她今日身上穿着厚厚的鲜卑圆领短骻袍,只不过头发还是汉人的束发。
  秦萱都将秦蕊抱到马背上,一回头就看到安达木还站在那里。
  安达木瞧着秦萱,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来,“我也要去大棘城。”说着他很不好意思,“家里兄弟姊妹多,阿娘也说我出去闯荡总是好的。”
  秦萱闻言蹙眉,鲜卑人多数是以部落活动,她记得以前太原王氏的王浚引胡乱华的时候,就将鲜卑段氏给引入中原,那件事她还是听自己的父亲说的,但是盖楼氏后来讲,那一次段氏几乎倾巢而出,段氏和已经开始汉化的鲜卑慕容部不同,那真的是实打实的野人。王浚引鲜卑段氏入邺城,城破之后任凭那些鲜卑士兵掳掠汉人少女,甚至连帮助那些女子躲避的人都被杀害。
  段氏鲜卑和慕容部算是打了好几场的邻居,彼此之间很近,所以这些事盖楼氏也知道,当年说给女儿听,不过是随口一提。那会段氏鲜卑士兵回到自己部落里,少不得拿出掳掠来的东西出来炫耀,真是想不知道都难。
  这世道太乱,若是可以,她还是有些不想拖旁人下水的。
  “你的其他族人肯么?”秦萱问道。
  汉人有宗族,鲜卑人有部落。不管哪一个,都是不能随意拍拍屁股就走的。她是早就不想被秦氏族人管,而且还有秦蕊的事,她没把叔父家的那两个给杀了已经是够对得起叔父一家子了。
  “如何不肯。”安达木说着就笑了,“听说大棘城里头的汉人可多了,再怎么样也要比在这里强。”
  鲜卑人很羡慕汉人,甚至见着那些个汉字两只眼睛都能看出花来。鲜卑没文字,什么东西都只能靠口头相传。
  安达木不想一辈子都打猎为生,听到秦萱要去大棘城,顿时也起了心思。他其实还知道秦萱会写字,心里老痒痒的,也想学。只不过秦萱自己没提起这事,二来也是她那一家子乌烟瘴气的,别说学了,恐怕就是上她家门,都能被秦萱的婶母给轰出来。
  现在就好了,说不定努力一把,还能娶了秦萱。
  秦萱不知道他肚子里的这些道道,不过多个人上路总是好的,尤其这会世道并不安宁。中原战乱不止。辽东这块地方勉强还算是平静,尤其慕容鲜卑单于还特意设置了侨郡来安置那些迁徙来的汉人。大棘城那地方汉人多,也热闹的多,不管干什么看着都要比在这个山沟沟里要强得多。
  “好。”秦萱点头。
  安达木一听,立刻高兴的笑了。
  两人一道上马赶路。
  在马上,秦萱抱紧了秦蕊,她低下头,在小女孩的耳边道,“秦椿……姊姊已经替你报仇了。”
  秦蕊一惊,抬头来看她,秦萱低下头沉默一会道,“这事是姊姊不好,但以后不管有何事,一定要和姊姊说。姊姊只有你一亲人,不管如何,总会护你。”
  秦蕊低下头,口里应了一声。
  **
  这一路走得并不顺利,中原远远要比秦萱想象中的要乱的多。原来的晋朝的太守,还有匈奴人,另外奴隶出身的石赵羯人,蜀地的成汉,几方势力缠斗在一起,平民活不下去,就只能南下或者是到辽东来,看能不能寻得一条活路。
  路上的流民衣衫褴褛,时不时有人倒下,能挨下来的基本上是青壮年,秦萱瞧了几回,发现队伍里头的老人几乎没有,另外还有孩子和年轻的女人,孩子们不多,女人们衣衫褴褛,垂头赶路一声不吭,里头的缘故光是让人想想就不寒而栗。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打秦萱的主意,她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不过她骑马路过,看着也不是弱不禁风的模样,身边又有一个壮实的鲜卑人。就算有个什么心思也很快的没了。
  就算是打劫,也要看人来,若是踢到一个钉子,把自个的命都搭进去就划不来了。
  这段路走得秦萱神经紧绷,她倒还好,但是秦蕊就不行了。她一天到晚都不准秦蕊离开半步,不管做什么都要带上妹妹。
  终于赶在辽东最凛冽的寒风之前,他们到达了大棘城。
  大棘城内,瞧着竟然是比别处的地方都还要有生机许多,甚至在城外,她还看到了一片片的农田。
  天知道她看到的鲜卑人都是放马牧羊的,谁见过鲜卑人还种田啊!可是瞧着农田里头的农夫身上穿着鲜卑人的衣服,口里说的也是鲜卑话,简直吓得人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听错了。
  后来才知道前一代鲜卑都督就是教部众习农桑法制等同晋朝。
  安达木进了大棘城,一双眼睛恨不得到处看,城外是开垦了的农田,城内是各种人都能见着,鲜卑人,汉人。有时候还能瞧见几个金发蓝眼的鲜卑人,瞧着就觉得有些新鲜。鲜卑早在当年的大部落时代就被单于宣布过,不准部落内通婚,所以鲜卑人血统混杂,有眼睛小的眯成一条缝的,也有眼大的。但是很快几个人就发现,在这地方,黄发蓝眼的人还真不少,看多了就觉得毫无任何特别之处。
  不过慕容鲜卑有个特点,就是肌肤特别白,甚至到了被外面人称呼为白鲜卑的地步。秦萱以前也听过关于慕容家的一些小道消息,都是盖楼氏闲来无事和其他鲜卑女人说的,秦萱在旁边听了两耳朵。
  男人喜欢谈论女人,女人也喜欢说俊美的男人。尤其慕容一家子长得的确不错,慕容部第一代鲜卑都督就是个美男子,虽然没见过,但是抵挡不了八卦消息满天飞。
  街上熙熙攘攘,不少人坐在马上。还有汉人的牛车慢吞吞的经过。
  牛马一多,街上的味道就十分冲鼻,毕竟牛羊基本上是当街就拉撒,数量一多,气味就格外销魂。
  还别说这会的路再怎么好,也比不上现代的马路,只要雨水一多,就成了烂泥地。
  秦萱让妹妹坐在马背上,自己下马。带出来的马儿固然健壮,但是也经不起这么一路的折腾,到了地方,就自己下来,让妹妹坐在上头。一个小女孩儿,怎么着也只有那么一点儿重量,还比不得马屁股后面挂着的胡床重。
  一脚高一脚低的踩在烂泥地里头的感觉太糟糕,秦萱打算去城中的两市看看,买些吃食,然后寻一个住所暂时住个几天,然后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房子可以租的。
  她一开始想的是找自己的外家,但是一路走过来,她这心思也有些淡了下去,能找到自然最好。毕竟这世上一个人到底是辛苦了些,但找不到也不必在意。
  慕容部一切都是学着汉人的,东西两市只要有心就能打听到。
  这会还没到开市的时候,秦萱就先带着妹妹和安达木到别处逛逛。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期间还夹杂着马蹄声。
  秦萱拉住马,安达木也赶紧退避到一边去。免得撞马。人若是被马撞上,骨折都还算是好的,有时候一条小命说不定都能交代出去。
  果然路上行人纷纷闪避,有些骑马的人还慌慌张张下来赶紧躲到一边去。
  一群鲜卑人打马从街上跑过,他们的马都是上好的高头大马,和平常人所用的矮小的劣马不同。
  马上的人都是鲜卑人打扮,秦萱拉住了马缰,看着那一队人飞驰而过,那些人头上戴着有披幅的鲜卑帽,腰间还佩戴着环首刀。看着便知道不是普通人。
  果然,她见到这些人簇拥着中间的少年,道路上的牛车和马匹都十分识趣的避让开,让那一队人先过。
  中间那个少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他眉眼精致的有近乎妖冶,美如冠玉倒还有些不及。细白的白狐毛软软的蹭着他脸颊的肌肤,将他原本白皙的皮肤衬托的越发剔透。
  少年长发披散,头上却扣着一顶鲜卑人的步摇冠,步摇冠上的花叶随着马背的颠簸颤抖不已。
  秦萱看了一回,比较起其他人的惊艳,她倒是觉得那个少年头发披散戴着那种步摇冠,更多像天线宝宝,尤其是头上花叶晃晃荡荡的就格外像,她想到这个差点就笑出声来。
  笑了一阵拉着马和安达木一道去寻市肆,这么一路上三人累得够呛,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吃个东西。她摸了摸马都不再鲜亮的鬃毛,再这么累下去,别说人,连马都受不了。
  她看了那一眼少年,回过头去。那马上的少年似乎察觉到有异样,他回过头去,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顿时脸色大变。他拉住马缰,由于力气过大,骏马头都被拉偏,马儿一阵长嘶,高高扬起前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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