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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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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故事能装满一屋子。
第四百六十三章 骗子
“看热闹得多,买得少。”陆轶笑着说:“那姑娘哭诉说父亲亡故,族中夺产,她们母女到京城来投奔亲戚,没想到亲戚找不到,母亲又染病身亡,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总不能让母亲曝尸于野,所以甘愿自卖自身,为奴为婢,换得钱财给母亲买口薄棺,再寻三尺黄土将她埋葬。”
“这个……”
刘琰很想说,戏文上都是这么唱的。
寻亲不遇,染病身亡,卖身丧亲——嗯,最重要的一点是,卖身的必是个年轻姑娘。
然后在戏里,通常还会有恶少、恶霸、恶匪们出来走个过场,但最后出手救助姑娘的,一定是位年轻俊才,公子、书生、小将军之类的。
这种戏好多呢,刘琰就看过什么救姻缘,玉团儿,绣鸾锦凤之类的,全是这个套路,看了开头就能猜着后头。
“不过啊……”陆轶笑着说:“我当时也是无意路过,远远看见了那卖身葬母的人。”
“那姑娘生得果然很美吗?”
陆轶一笑。
姑娘家关注的地方永远都是年纪相貌,可这件事的重点并非相貌不相貌啊。
“那人我曾经见过。”
“见过?”
“是啊,公主还记得我曾经写在游记里的那个遇狐仙吗?”
这哪能忘!这故事还排成了戏在宫宴上演过,赵磊曾经画过那一出的插图,刘琰印象不能再深了。
陆轶都提示到这份儿上了,刘琰再猜不出那她可就是猪脑袋了。
“啊,难道又是他们?”
陆轶笑着点头:“正是。那卖身葬母的姑娘就是曾经扮狐仙的那个姑娘,虽然与那时装扮不同,可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刘琰抚着车窗哈哈大笑:“真没想到,他们怎么到京城来谋生了?”
而且这个谋生手段还是继续行骗。
不在荒山里装神弄鬼,改到闹市上卖身葬母了。
“你当时不是说,放他们一条生路,教他们改过了吗?”
陆轶说:“当时四皇子不就说过么,他们过惯了不出力的日子,就算有正道,他们多半也会嫌苦嫌累,还会重操旧业的。”
是,当时小哥是那么说的。
看来他们还真的是重操旧业了,只是行骗的方法变了变,但换汤不换药啊。
“可……在城里不比他们在荒山野地里,真有人买了,写了契书,他们要如何脱身呢?”
“他们好几个人一伙儿,自有办法,真有人色迷心窍要买人,给了钱之后,还得买棺材,买坟地,下葬是不是?公主也知道,办白事讲究多,他们总有法子脱身的。”
“那……这么着他们也骗不了几桩吧,倘若总在一个地方,肯定会被人人认出来的。”
“这种事情嘛,”陆轶耐心和刘琰解释:“被骗的人多半不会报官,而且可能羞于向旁人提起,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会见色起意的本来也不是多正经的人,肯定不是冲着买奴婢去的,这样的人吃了亏,很大可能不会声张。而且他们这一伙儿人是老手了,很是狡猾,可能拿着人的短处,让人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也是……”
被偷被抢的话,大多人都会报官的,但是被骗就不一定了……被人知道了,丢人现眼。如果损失不算大的话,那可能就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陆轶还有些话没对刘琰说。
这种行骗,往往会骗到旁人家中,有时候不但骗了财物,还会劫色。这样一来,被玷污的女子为了名节,往往更加不会声张。
只是骗财的话,陆轶认为尚且可恕,但是那种劫色的,陆轶就断不会饶过了。这世道对女子何其苛刻,他的母亲……其实真的要说,不是死于乱军,而是死于名节二字。
陆轶将这个想法抛开,问刘琰:“公主可累不累?要不要停车歇一会儿?”
刘琰这驾车是很舒服的,再说出来时间不久,并不算累。
不过她从善如流的说:“好啊,那就歇一会儿。”
能下车走一走散散心也不错。
只坐在车上看看风景,好些景致是看不到的。
马车停了下来,陆轶又一次抢了豆羹的活计——他过来扶刘琰下车。
豆羹能说什么呢?公主都不介意,他只好摸摸鼻子退到一边儿去了。
桂圆领人在树下铺了厚厚一层毡子,又摆上坐垫,从车上取下茶点来铺阵开。
三皇子和四皇子也过来了,笑着说:“怎么这就累了?壶里是什么茶?”
桂圆忙答:“是碧风。”
三皇子说:“淡了。”
四皇子却说:“正好,那给我们也斟上。”
这茶温温的,不算热,在这样的天气里喝着正好。
陆轶也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四皇子看看他,又看看自家妹妹,带着些试探问:“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们在前头都听见笑声了。”
刘琰看了一眼陆轶,然后跟两个哥哥把刚才“卖身葬母”那一出又说了一遍。
三皇子大笑:“原来是这事儿,我好象前天听人说了,说大理寺那儿逮着一伙骗子,就是这一桩吗?”
刘琰诧异:“三哥你也听说了?”
陆轶点头:“是,就是他们这伙人。”
“那……他们会怎么论罪啊?”三皇子还挺关切这事的:“他们骗了多少人?钱物多吗?罪过大不大?”
陆轶说:“还没有细审,不过他们到京城时日不久,这应该是头一回出来行骗,就给逮个正着。唔,如果要按律论罪的话,怎么也得流放吧。”
三皇兄笑着摇头,有点儿替他们可惜的样子:“说起来,遇狐仙那戏我也看过呢,他们都挺机灵的,嘴也巧,会说话。这么判了流放……有点可惜。听说他们在街边行骗,又会哭,又会说,又会演,比那戏台上的戏子还会演,你说他们干什么不好非得行骗?唱个戏卖个艺,也不至于到这一步啊。”
因为流放的话,多半是要黥面或是烙字的。
这么一来,他们下半辈子也摆脱不了罪人的身份了,想再如常人一般过活,也难。
第四百六十四章 流水
“对了,那个卖身葬母……”刘琰刚才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才想起来:“那葬的母是哪儿来的?他们……”
哪里弄来的尸首?
刘琰虽然对律条不怎么熟悉,但她也知道,如果这些人为了行骗,去挖坟掘墓,那可是重罪,说不定就要杀头的。如果他们为了弄尸首而干了杀害人命的勾当,那更是天理难容。
“没有。”陆轶笑着说:“卖身既然是假的,这尸首也是假的。说起来那躺在席子底下扮尸首的就是那三兄妹里的哥哥。虽然说跪在那里卖身的那个又跪又哭很需要点儿本事,但躺下头装尸体的那个也很不容易,要知道他不能大喘气,不能有丝毫动弹,否则……”
三皇子乐了:“哈哈哈,对对对,这躺着不动也够受罪的。他可不能动,他要一动,那不成诈尸了?非把围观的人吓跑了不可。”
刘琰也笑了。
幸好他们没真弄具尸首来……不然这罪过可更大了。
刘琰也知道这几个人以行骗为生,不算什么良善百姓。但是……她心里对这几个人其实不讨厌。
或许因为一开始听陆轶讲遇狐仙那件事的时候,就觉得他们这兄妹三个很是有趣。
如果他们真被流放了,确实有点儿可惜。
吃过茶点继续上路,刘琰也骑了一会儿马,不过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越来越热了,她没骑一会儿又回车上去躲懒。
四皇子他们说的那个地方的确很幽静,风静也好。树长得亭亭如盖,把小帐子一支,毯子一铺,茶点再一摆上,在这儿歇息乘凉赏景说话很不错。
三皇子闲不住,喝了两口茶就带着他的人钻进林子里去了,说是要猎点儿野味中午吃。四皇子呢,带了钓竿来的,旁边不远就是个水潭,这儿很少有人来,草长得格外茂密,四皇子就带了人去垂钓了。
刘琰带了书来,其实车上还有一把琴,早上一起放在车上的。
桂圆以为公主要抚琴,已经让人把琴从车上搬了下来,捡平坦的地方摆好了琴台,然后又点了一炉香。
刘琰的琴技……嗯,凑和凑和能弹拨两下,要说有多动听,那可说不上。
如果要说意境,那就更离谱了。
“公主,难得出来散心,就弹弹呗。”桂圆把琴谱都带来了,笑吟吟的捧着琴谱递到刘琰面前。
“诶呀……”刘琰摇着手里的小扇子:“这儿可不是宫里,在宫里弹,顶多吓着人。在这儿荒山野岭的弹起来,要把狼招来可怎么办?”
不过说笑归说笑,刘琰听着在林间吹过的风声,不远处潺潺的水声,还有这山野间清新的气息,也觉得有点手痒。
弹得难听就难听了,反正这会儿没旁人在跟前,不丢人。
“那打水来给我净手。”
桂圆她们早备好了,伺候得无微不至。
刘琰坐得端端正正,轻挑琴弦。
许是因为四下里空旷,琴还是她常用的那把,但是音色听起来却和在宫里的时候有些不同。
更清越,更幽远。
四皇子坐在水潭边,身旁的年轻侍卫正在回话。琴声一响起来,四皇子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知道弹琴的是四妹妹,也知道她休憩的地方就在身后不远处,但这琴声回荡,就象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
琴技确实生涩,曲子也很简单。
四皇子也学过这一曲,就是流水。
浅浅水,长悠悠,来无尽,去无休。
这曲子原本就简单,也不用着什么复杂的技法,在此刻听来,琴声一声声,就如同清泉滴落的声音,干净,清澈,远离俗世喧嚣。
四皇子闭着眼,旁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去想,专心的听着琴曲。
他想起了好些年前的事,还在乡间的时候,炎炎夏日,屋子里格外闷热,热得人睡不着,他们就拖着竹席,跑到院子后头树下去睡。
在那儿就能听到水声,虫鸣声,不知道哪里的青蛙被惊动了,咕呱咕呱的叫一声,然后扑通一声跳下水里。
就连在耳边嗡嗡缠绕的蚊虫声,他都还记得。
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
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过去的记忆一点儿都没有模糊。
同样听到琴声的还有不远处的陆轶。
他安静的站在树下。
原本他是想用绳套逮只活兔子,拿回去给公主解闷的。
但是现在绳套只做了一半,而兔子嘛……已经悄悄从他脚边溜走了。
有件往事也从陆轶心头滑过。
那是……冬天的事。
赵磊守孝,住在玉檀寺的后山,而陆轶的母亲也早已经去世,他和父兄不和,还被嫂子排挤,他去山上探望赵磊——两个少年其实同病相怜,都孤苦无依。否则那样的大雪,那样的寒冬,哪果有个温暖的家,谁又愿意住在冷冰冰空落落的荒山上?
那时候屋子檐前结了冰棱,冰棱是那么干净,雪水沿着冰棱向下滴。
山上是那么安静,冰水滴下的声音那么清晰,打在屋前碎石上头。
赵磊没有说过,陆轶也没有说过,但他们都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心里渴望有人关怀。
但当时只有他们两个抱团取暖。
两个半大少年,对前程,对家族都无奈,也无力。
他们势单力孤,还什么都做不了。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
陆轶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
流水这曲子很简单,就是四句,来回的反复,这一段轻快些,下一段平缓些,就如同水流在不停的变化。
一曲弹罢,桂圆笑着夸赞不已:“公主弹得真是好听。奴婢觉得今天这耳朵真是享了大福了。”
刘琰指尖的有点疼——毕竟她练琴可不算勤快,好久不弹,现在手指当然有点吃不消。
“不是我弹得好,是这这把琴好。”
琴是父皇赏的,虽然不是那种名传后世的至宝,但也是有名制琴师傅的作品,有一百多年的来历了,刘琰虽然手懒,但这琴音色很美,她倒也时不时的能翻出来习练习练。
这首流水她弹的不算熟,但这曲子她很喜欢。
第四百六十五章 杀气
落到她这么个懒人手里,真是辜负了这张好琴。常听人说,刀兵久不用,那就锈蚀朽坏了,房舍若不住人,也比住着人的屋子容易垮塌。
这琴若是在一个爱琴的人手里,时时拂拭,常常弹拨,想必音色会比现在更好吧。
陆轶拂开挡路的矮松走过来,笑着说:“今天倒是一饱耳福了。”
刘琰见着他就想捂住脸。
她刚才弹错了两处——桂圆她们既不懂音律,对这曲谱更谈不上熟悉,所以听不出来。但陆轶不是草包,流水这曲子又如此简单,他一准儿听出来了。
“这曲子我以前也学过的。”
“啊?”刘琰有些意外:“你也学过?什么时候?”
小哥说陆轶读过不少书,刘琰也知道他身手好,不过倒没有听说过他会弹琴。
“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外祖父活着时得闲了也会抚琴,流水这曲子是我母亲教过我。”
因为这曲子简单,很多学琴的人都会学这个入门。
刘琰起身把位子让给他:“来来来,你也弹一曲给我听听。”
陆轶也不推辞:“那我就献丑了。”
桂圆十分机灵,端了水来让陆轶也净了手。刘琰在一旁坐下,专注的看着陆轶。
不止是她,连桂圆、豆羹他们也都很好奇。
陆参判舞剑弄枪听说是个好手,昨儿射猎还拔了头筹,这不是新鲜事儿,大家可都知道了。但是他还会弹琴?这个却都是头次见着。
陆轶手指轻拨,弹的也是流水。
琴是一样,琴谱也是一样,刚才刘琰也是从宫调开始。
明明都一样,可是陆轶弹出的这一声琴音却比刘琰显得刚硬急促。
刚才公主弹琴,桂圆只觉得一声声清脆象晨起鸟儿啼鸣声,可陆参判这弹的,如果也要用鸟啼来形容,那这鸟准是被人一箭射中了。
这“铮”的一声响,象是有人拿锤子在她胸口敲了一下,桂圆顿时有些气滞。
陆轶接着弹了下去。
不远处四皇子眉头一动,睁开了眼。
这琴声与方才全然不同,刚才的琴音柔美清越,闭着眼睛只听琴音,也能想象出抚琴的人是一位清秀的少女,玉指纤纤。
可眼下这琴声铮铮,柔美是半分都没有了,琴音雄浑有力,如金戈铁马,利器锋锐,隐然有杀伐之音。
这琴曲四妹妹断然弹不出来。
三皇兄可没有抚琴的兴致——他也压根儿不会。
那还能是谁?
一旁毛德虽然听不大懂,但是刚才的琴曲软,现在的琴曲生硬,这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殿下?”
四皇子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近前服侍,一边摇头说:“好不容易偷得这么片刻闲逸,也让这粗人给搅和了。”
刚才听着妹妹弹的琴曲,四皇子都要睡着了,结果一换上了陆轶,就算他睡着了也得给聒醒。
真是煞风景。
刘琰倒是听得颇有兴趣。
她这几年学琴,有名琴师弹的琴曲她也没少听,但是清雅也好,缠绵也好,那都不稀奇。
象陆轶这样刚硬,仿佛和琴有仇一样的弹法,她真是第一次听见。
新鲜归新鲜,但是那一声声琴音,越来越高亢,也越来越激烈,刘琰听着听着,就觉得心跳得厉害,怦怦,怦怦,象敲鼓一样。
还好陆轶停下了手,长长吁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刘琰说:“我好些年不摸琴了,手下没轻没重的,公主别见笑。”
“你这琴弹的……”刘琰也松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她明明是坐着不动听了一段琴,感觉却象跑了好一段路一样,觉得有些气喘不匀,她顿了一下想了一想,才接着说:“你这琴弹得有杀气。”
陆轶笑了:“公主说的是,当时我外祖父也说我不象他,不是这块料子,所以后来也不教我了。”
这个可以理解。
陆轶的父亲是本朝第一名将嘛,陆轶自己也身手好,看样子是象他父亲,身上缺了些文人的雅骨。
不过这想法刘琰只是想想,可没有傻的就说出来。
陆轶明摆着和他父亲不和,这事儿人尽皆知,要当着陆轶的面儿说“你不象你母亲家的人,你就象你父亲”,他八成不会觉得这是夸奖。
“你好些年不弹了,还能把指法、曲谱记得,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一点刘琰得承认:“可见你这人有多聪明。”
刘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觉得自己这句话嘛,一半真心,一小半也是客套,但陆轶听了她的话之后,那脸……仿佛是有些红了?
并不明显,而且陆轶的举止形容依旧落落大方,那八成是她看错了。
陆轶这种人怎么会脸红呢?
他走南闯北的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经过?脸红嘛……那是肯定不会的。
桂圆则赶紧把琴收起来了。
可不敢让陆大人再弹了,他手劲儿可真不小,万一真把琴弹坏了又是麻烦。
就算不弹坏,他弹的这琴音简直要命,听得人心惊肉跳的,桂圆到这会儿还觉得气没喘匀呢。
两个宫女在林子边摘了花回来,刘琰也说不上这花的名字,但是红的粉的紫的黄的,花儿开的泼辣热烈,格外鲜艳,并不因为生在荒山野林里无人关注就显得孤清逊色。
“公主要不要挑一朵戴上?”
刘琰在那堆花里拨了拨——花儿都美,但还是红色显得最浓丽显眼。
“就这朵吧。”
桂圆连忙把那朵花拿起来,去掉多余的小叶子,又仔细看过花上并无泥尘、飞虫这些脏污,这才仔仔细细的替刘琰簪在发间。
刘琰抬手扶了扶花朵,侧转头问陆轶:“这朵还行吗?”
陆轶怔怔的看着她,一时间竟然没能听见她的话,也自然没有回答。
刘琰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陆轶是没有回答她,不过他的眼睛和神情,已经把答案告诉她了。
中午烤了兔子、用捕来的野鸡熬了汤,鸡和兔子都是三皇子带回来的猎物。还有两条鲜鱼——这是四皇子钓起来的。
也许自己钓的鱼格外不同,吃起来比往常的鱼要鲜美得多,两条鱼连头带尾被吃得干干净净。
第四百六十六章 出嫁
等回去的时候太阳快下山了,也就是这会儿昼长夜短,天还没黑,走了一半路,皇上已经派了人来迎他们。
刘琰也知道今天玩儿的有点太尽兴了,果然回去就被曹皇后好生唠叨了几句。
刘琰赶紧解释,说虽然玩儿的久了点,但并没有跑多远。又保证往后一定听话。
第二天曹皇后就把她拘在身边不叫她乱跑了。
刘琰也不觉得闷,曹皇后这里人来人往的,总有人过来请安说话。
可惜的是这次三个姐姐都没来,刘雨虽然来了,却只是在营地周围看看风景,大多数时候还是待在她自己的营帐里。
这种情形下,刘琰想找人一起骑马、说话,都没有伴儿。
当然了,愿意往公主跟前凑的人有的是,只是那些人……刘琰实在不想搭理她们。
倒是刘纹,这两天不知道怎么转了性,倒是时常陪在曹皇后身边。
可偏偏刘琰跟这个侄女儿又没多少话说。
她母亲大朱氏活着的时候,刘纹是个很任性的姑娘。等她母亲一死,刘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她好象把自己当成了弟弟刘琪的母亲,而不是姐姐。同住在东苑,刘琰对这一点很清楚。
她不再象同龄的小姑娘一样爱玩儿爱笑,她每天除了在程先生那儿学点东西,就一门心思扑在弟弟身上,从他的衣食住行一直管到文武功课,连刘琪身边的伴读、太监,甚至他武课的师父,刘纹都要插手。
母亲的去世让她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她似乎总在担心,只要稍微一疏忽,弟弟刘琪也会立时遭遇生死危难一样。
没了娘的孩子日子过得总是难。
虽然曹皇后处处照拂这两姐弟,但宫中向来是个人心复杂的地方,在宫中长大的孩子,总要学着保护自己。
曹皇后给她们俩都派了差事——说是差事,其实也就是教导她们一些人情世故,免得她们俩在这儿待着无聊烦闷。
派给刘琰的差事是管茶水细务。
人来客往的,总要招待茶点。曹皇后这里,除了午膳之后那一个时辰没人来,其他时候那些女眷贵妇们真是络绎不绝。
派给刘纹的差事是让她把来的人客记下名单来。这活计轻松不累,曹皇后这么做也让刘纹多认认人,也是让旁人认认她。
这既有让她开拓眼界的意思,也在那些人面前隐隐的替她撑了腰,做了面子。
刘琰在后头待着倒是清静,说是让她管茶水,其实哪用得着她操心这个,英罗早让人给她摆好了一张竹榻,厚厚的垫上了丝褥,刘琰坐在儿有茶水喝,有点心吃,有书看——不想看书,还可以听听前面帐子里头曹皇后和客人说话。
真是再清闲不过了。
曹皇后身边以英罗为首的这一拨宫女年纪都不小了,明年要放出去好几个。曹皇后早就替她们看好了人家,还预备了厚厚的嫁妆,自是不会亏待她们几个。
药罗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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