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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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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琰只能把盛梨沁的瓷盏端起来闻了闻香味儿:“这回是真不巧了,下回再来映霞宫的话,一定尝尝你这里烧茶做汤人手艺如何。”
刘琰没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告辞。刘纹也想起身,刘琰按住她的手:“你就老实养病吧,别进进出出的折腾了。”
说着不需要站,不需要送,刘纹还是跟到了殿门口来。
刘琰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还冲她摆了摆手,说:“快进去吧。”
出了映霞宫刘琰就问:“刚才怎么回事?”
两个人一起拦着她不让她去尝那道汤,当时刘纹和映霞宫的其他人表情,现在想想,好象也有些不自然,好象好几道目光都投注在那道汤上面。
莲子小声说:“是豆羹进去之前提醒的我,具体情由我也不知道。”
但看映霞宫里当时那个情形,莲子庆幸自己拦了,而且公主真的没碰。
豆羹也过来了,但他也只是个传话的人。
“是闵公公的徒弟陈雁和我说的,说纹郡主这病总不见好,可能汤药、吃食上头有所冲撞,公主若不去探病也就算了,若是去探病,也要当心别过了病气。”
这个提醒豆羹听懂了。
虽然他也不太明白,纹郡主一个小姑娘,既不涉及到王府世子承继的事,又跟后宫争宠扯不上半点关系,究竟为什么她那里会有不妥呢?
第五百九十九章 父女
出宫的时候,刘琰发现宫门口的禁卫变多了。
平时她的车驾都是畅通无阻的,今天在宫门处居然也停了下来,刘琰掀开车帘,看见站在车旁的人也算张熟面孔。
“孙校尉,今儿你巡值吗?”
“见过四公主,公主这是要出宫了?”
刘琰注意到这一队禁卫里,至少一半的人手都按在佩刀上,已经将她带的人前前后后全部扫视过一遍了。
出了景丰门,陆轶牵着马正在路左边相候。
平时刘琰出门,他有时间一定会陪同,时间不够的时候也会抽空接送。大姐姐笑着打趣她这就是“如胶似漆”。
但今天陆来接,刘琰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又压上了一块重石。
陆轶看起来和往常一样,站在车边和她说了几句话,刘琰轻声说:“你上来,咱们一块儿坐车呀。”
陆轶就把缰绳递给长随,掀开车帘坐了进来。
“你在这儿等多久了?”
“也没多久。”
刘琰现在已经挺了解陆轶说话的风格了,他说也没多久,那怎么着也得有一刻钟往上了。
刚才刘琰心风景点一直有些慌,现在见了他,不知怎么,心里就踏实下来了。
“刚才在景丰门那里,看着人又多了,早上进宫的时候还没有。”刘琰靠陆轶更近了,她低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又闹刺客了吗?
还是又出了类似上次田家那样的重臣参与谋逆的事?
也许是之前刘琰对这些事情不太关心,感触不深,也可能是那时候她年纪跟现在差着几岁,心境阅历不同,她觉得这次不一样。
和前面几回都不一样,好象……这回给她的感觉更加严重。
车窗外头,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暮色四合,唯有西面天边有一抹深重的灰红。
那颜色就象凝固的血色。
“我们回去说,没事的。”陆轶的手掌把她两只手都包握住,虽然车里更昏暗,刘琰看不清他的脸,但只要听着他的声音,就仿佛能把外头的阴霾都阻挡住。
觉得恐慌的不止刘琰一个人,今天进宫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现在都格外沉默,车都行得比平时要仓促。
进了公主府,刘琰都等不到进屋,拉着陆轶就直接在回廊上问他:“究竟出什么事了?”
“公主先同我说说,今天在宫里见了什么人,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刘琰定了定神,把自己今天进宫的经过简单同陆轶说了。
其实和之前进宫差不多,就是在宜兰殿待着,陪母后说话用膳。也就是临出宫时她去一趟东苑,探望刘纹。
“就是……闵公公叮嘱了豆羹几句话,在映霞宫,桂圆她们拦着我,没让我去尝刘纹那儿的汤羹。”
当时桂圆和莲子太着紧了,刘琰都怀疑,要是自己坚持要喝一口汤,她们会不会直接上来把碗给夺了,宁愿闯祸、得罪人,也不让她沾那个汤。
“可……刘纹总不会害我吧?那汤真的有问题吗?”
这会儿西北风越吹越紧,陆轶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给刘琰披了,环抱着她换了个位置——能替她挡住风的位置。
“这件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纹郡主这个人,她不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几年来,她一直怀疑她母亲的死与安王殿下脱不了干系。”
“这个……”
朱氏死因并不太光彩,她是被毒杀,下毒的人是大皇兄的一个外室,这就是刘琰知道的全部了。
哦对,她还知道,那个外室在事后就被处置了。
若说朱氏的死与大皇兄有关,也不算错。
陆轶耐心解释:“她是怀疑,这件事就是安王指使,其他人不过是他的替罪羊。”
“这……朱氏死前,和大皇兄的关系确实不太好,但是也没到杀妻那一步吧?”
“或许中间有别的缘故,我们不清楚,可刘纹当时已经懂事了,她跟着朱氏,可能无意中听见过或是看见过什么,让她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陆轶说的还是比较委婉,但刘琰明白他的意思。
“你接着说,我不打岔了。”
陆轶揽着她,脸颊贴着她的鬓发。刘琰不喜欢用太多头油脂粉这种东西,但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这气味让陆轶着迷。
可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又对刘琰十分心疼。
“刘纹差遣人帮她查过去的一些事,这几年里都没有间断过。她和安王的关系……远不如一般父女间和睦。”
何止不和睦,就刘琰这两年看到的,大皇兄和齐纹刘琪兄妹之间的情分十分淡薄,都快象陌路人一样了。上次围猎的时候,刘琪全程跟着小哥和鲁驸马他们,大皇兄那边呢?
看着一点儿不象亲父子。
再加上小朱氏那时候就有孕了,虽然现在只生了一个女儿,但是有了新的孩子,想来大皇兄对前头的一双儿女就更漠不关心了。
“围猎的时候……”刘琰尽力回想那时候的事:“刘纹好象确实行踪有点儿怪,时常单独出去。”后来出了刘雨和田霖的事,刘琰就没心思再去关注刘纹了。
这姑娘一直卯着劲儿要查出母亲是不是被父亲所杀?
怪不得她看起来如此孤僻执拗。
刘琰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她扶着廊柱,慢慢的坐在栏杆边:“后来呢?”
“她的人手折损了好几个。”
刘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年围猎前后。”
刘琰抬手扶着额角:“她真查出什么来了?”
陆轶只是摇了摇头。
他摇头可能是因为他也不知道。
或者是他知道了却一时不好跟她说。
刘琰深吸了口气,这么一口凉气吸进去,整个身体都跟着发冷。
“那今天的事呢?就是由此而起吗?”
“应该是。”陆轶抱紧了怀中人:“你一向对人太好,但这世上,有好些人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并不是和你有仇怨才会害你。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天桂圆她们拦你也没有做错。”
“你呢?”隔了一会儿刘琰才问他:“你是怎么猜测的?跟我说说。”
第六百章 了解
陆轶反问她:“你觉得安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琰被他问住了。
刘琰和安王年纪差了十二岁,兄妹俩自小没什么相处,他长大,读书,娶妻这些事刘琰一件也没赶上,刘琰到了京城之后,安王已经有自己的皇子府,说是亲兄妹,但其实……和陌生人也差不多。
刘琰和他说过的话都不多,根本就算没相处过,对他的了解也不多,大多都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
大家都说,安王脾气极好。
刘琰对这位长兄的印象也是,脾气不错。
嗯……然后好象就没有旁的了。
刘琰以前没深想过这事,但是现在一琢磨,这事儿怎么有点不大对。
一个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只有脾气好这么一个特征呢?刘琰认识的其他人都不是这样。二哥不说了,名声臭不可闻,三哥呢,毁誉参半吧,以前名声很不好,但从丧妻之后,他又离了京城,这两年名声倒是好多了,起码有不少人说他勇毅诚孝,至于以前嘛,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只要能改过就行了。
就连小哥也不例外。
每个人都有好有坏,有优点也有缺点,平时做什么事,又有什么喜恶。
包括刘琰自己,还有陆轶,旁人说起他们,也是有褒有贬,有好有坏的。
那安王……他这个名声,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人又不是张纸片,怎么可能所有人看到,说的全是同样的一句话?
除非他有意隐藏。
那,大哥他隐藏的是什么呢?
刘纹又查到了她亲生父亲什么把柄吗?
刘琰看着陆轶,陆轶也安静的看着她。
“我……”刘琰有些为难的说:“我不了解他。”
陆轶握着她的手:“嗯,安王殿下我也不熟悉,平时见面次数不多,几乎没说过什么话。不过有时候我觉得,他和我那位兄长有些相象。”
他们俩的兄长,有点象?
哪里象?
陆轶的那个兄长,刘琰到现在还没见过呢,他们成亲,陆将军父子并没有回京。从陆轶口中听到的那个人,嗯,本事也算是有一点,但肯定比不上陆轶这么全才,心眼儿可是够窄的,整天就盯着陆家的爵位,为了这个,屡屡算计排挤陆轶。
刘琰忽然明白陆轶说的象是什么了。
安王他是父皇和母后的长子,按常理来说,也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承袭皇位名正言顺。但因为父皇一直没有立储的意思中,所以他也就和其他兄弟一样封了个不上不下的王爵。
他就甘心吗?他不想替自己争一争?
陆轶他哥会排挤陷害兄弟,那安王会不会?
刘琰垂头丧气。
其实她不傻,也不是不明白。
只不过她一直不愿意去深想,仿佛不去多看多想,就可以当那些事情真的不存在一样。
她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不提起,不去想,不代表这些事真没发生。
“外头风太冷,进屋去吧。晚膳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这话题转的太生硬了。
刘琰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我想……喝杂粥。”
陆轶点头:“好,那就喝杂粥。”
杂粥,其实就是寻常贫贱之物,家中贫寒,旁的都吃不起,就将能找着的吃食都放锅里一锅煮了,野菜、杂粮、有什么放什么,能哄饱肚子就行。
当然公主府的杂粥不是用野菜粗粮这些东西煮出来的,粥煮得很稠厚,里面有切碎的火腿丁,牛肉丁、笋丁、莲藕、鲜菜、珍珠米……这么些好东西一起煮出来,也不用多加太多佐料,少少的撒些盐在粥里就足够美味了。
一碗热粥喝下去,刘琰觉得自个儿是舒服多了。
“忘了以前听谁说过,人要是难受、生气、不舒服了……这种时候就应该热热的饱饱的吃上一顿,吃饱了之后,肚子就没有多少空地方去装烦恼了。”
陆轶点头:“这话说的有理。”
刘琰放空碗问:“刚才我好象看见春夏了,他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有外面的消息?”
“是,春夏说,今晚外头巡街的人数不对。”
“巡街的人也多了?”
陆轶点了点头。
“还说了旁的事吗?”
“这会儿不好乱打听消息,等明天天亮吧。”
道理刘琰也明白。
就是心里焦灼难受,象是打翻了热油一样,她坐也坐不住,就算躺下了也不能合眼。
刘琰晚膳就只喝了一碗粥,可她也一点儿都不觉得饿。
“睡不着,不如看会儿书?”
刘琰轻声说:“我想抄会儿经。”
陆轶没劝她,只说:“那我和你一起抄。”
两个人一个坐在书案前,一个在榻上的小桌边,一起抄经书。
刘琰倒不是有多么虔诚,又或是真的指望抄经念佛能够避开灾厄,平息是非。
抄经,让她心里安静。
至少手里有个事情做,她不会那么焦躁。
也不会总在胡思乱想。
陆轶比她安静得多,刘琰好几次转过头看他时,陆轶都在专注凝神的写字。
平时旁人提起他,就算是夸他,说来说去也多半是他有能为,性情豪爽,人面广,办法多,倒没有谁夸过他学业文才的。
但刘琰知道,他的字写的很好,风骨铮铮,又不拘一格。他也能作诗,还能写出生动的游记。如果他去科举,刘琰觉得他拿个功名也不是难事。
可惜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刘琰又不能敲锣打鼓去外面宣扬自己的驸马有多好。
大概她这次注目的时间太长,陆轶转头看她:“抄完了?”
刘琰放下笔:“累了,想吃茶。”
经是没抄完,只不过才抄了两页。
但是她心里已经宁定多了,这经也不一定非得要抄完。
陆轶撂下笔,出去端了茶壶进来,给刘琰倒了一杯。
“快到安歇的时辰了,茶就别喝了。”
杯子里只是温水。
刘琰也不挑易,反正能解渴就行。
隔着窗子,外头北风刮得正紧。大约今天这一晚上,要有许多人睡不着了。可能现在有不少人和她一样枯坐着,心中忐忑难安。
不知道明天天气是晴是阴。
第六百零一章 害人
那件事过去许多年后,那时候的许多事情刘琰都淡忘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早上的情形在记忆中始终鲜明如初。
夜里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记得了,她和陆轶说了许多话,很多平时他们都不会吐露的心里话。
有好些心知肚明的事情,平时大家都揣在心里不往外说。
好象不说出来,日子过得就太平无事。
刘琰醒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她这些日子从来没有醒的这么早过。
窗子还有半扇开着,帐子撩起了半幅,刘琰把被子往身上裹紧了一些,坐起身往外看。
这天是立冬。
后来桂圆提起,刘琰才知道的。
清晨的庭院里弥漫着薄雾,凋萎的草叶上凝着一层白霜。
刘琰伸手摸了一下床榻的另外半边。
被窝都凉透了,也不知道陆轶起身多久了。
“驸马呢?”
桂圆近前来挂起帐子,服侍刘琰穿衣,小声说“驸马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有多半个时辰了,是西北来叫的人,说是……宫里的事,驸马就起身走了。”
这种时候不该出去。
别人躲都躲不及。
“留什么话了吗?”
“驸马说,晚上一定回来。”桂圆小心翼翼的说“公主,今天还进宫吗?”
刘琰摇了摇头。
“豆羹早上到外头去看了看,街口两端都有巡兵,他没敢走远。驸马走时说,公主这些日子也劳累了,该好好歇息,府里的人,能不出门就别出门。秦侍卫已经让人将前后门都把守住了。”
“还有别的消息吗?”
桂圆一直待在府里,她知道的消息也都是听人转述来的。
“还有,咱们府里每天早上用的鲜菜、鱼肉都是固定的时辰送来的,今天晚了多半个时辰。”
刘琰点点头,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你看好府里的人,别乱走动,不许乱说,更不许出府。另外,把从庄子上带回来的东西,还有行李,趁今天有空整理整理。”
整理东西倒不着急,不过刘琰想给下人找些事情做,闲着没事做容易生事。
至于刘琰自己,她翻看账本——翻了大半本,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桂圆带着茯苓在西侧间收拾东西,她们说话的声音不算高。
“桂圆姐姐,这个放哪里?”
“天儿冷了这些都用不着,放箱子里头,回头让人一起抬到库房。”
刘琰走神了。
账册看不下去,她也不想再抄经文了。但是她不想空着脑袋,不然她会一直胡思乱想,控制不住。
她会忍不住想,现在宫里什么情形了,有没有出什么事。
陆轶在哪里,在做什么?
能差遣陆轶的人是谁,刘琰都不用猜。
陆轶没当驸马之前,旁人都差遣不动他。现在他都成了驸马,能够在这种时候把他叫走的就只有父皇了。
肯定很棘手。
刘琰让自己别去想,但即使她硬是把注意力转移开,仍然感觉有一投挥之不去的焦虑惶恐笼罩在头顶。
她捏着笔,胡乱蘸了墨,听着隔壁桂圆她们收拾东西的动静,随手在纸上乱涂乱画。
等到一张纸快画满了,刘琰才发现自己在纸上乱涂乱抹的全是名字。一个个人名,全是她至亲至近的人。
刘琰把纸揉成一团扔到一旁。
下一张纸还是被她画的一团乱。
父皇和母后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将她隔离在那些纷争算计之外。刘琰并非一无所知,但确实所知不多。
以前她也不愿意去
关心这种事。
但现在她有点后悔。
哪怕多知道一点,也不至于象现在一样两眼一抹黑,好象很多线头都抓在手里头,但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刘琰就是能确定一件事。
刘纹一定卷进这件事情中去了,昨天在映霞宫的那碗甜汤,八成有问题。
这事儿刘琰最不愿意去想,却最绕不开。
桂圆端茶进来的时候,刘琰已经把笔扔到一边去了,她抱着膝头坐在榻上,望着院子里萧瑟的秋景出神。
“公主?”
“桂圆,你说一个人无怨无仇的,为什么会去害另一个人呢?”
这话问得好象没头没脑的。
但桂圆伺候公主几年了,对她的了解不说是十拿九稳,但遇事猜中个六七分总不会错。
对公主这个问题,桂圆想了想才回答。
“奴婢也不知道。但奴婢以前也遇到过想不开的事儿。一样东西,几个人都想要,你有了我就没有,那我就得恨你。看你比我过得好,我就嫉妒你。又或者,你没抢我东西,也没碍我的事,但是害了你之后我能得到好处,那我一定会害你,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奴婢以前也被人骗过,害过,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想不通。”
刘琰转头看她“那你后来想通了吗?”
“也算是想通了吧。”桂圆说“其实也不算想通,是经历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会防备了。而且这世上有人就是坏,就是宁愿去坑害别人也不愿意走正道,这种人的想法要是揣摩的时间长了,我怕自己也要跟着变坏。”
桂圆的话都是大实话,没什么花样。
但刘琰听了之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她刚才就在为这个事难受。
如果昨天的甜汤直有问题,那刘纹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琰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和她结了仇。正相反,从刘纹姐弟搬进东苑居住之后,刘琰对他们俩还算照顾的,隔三岔五的送这送那,还敲打过东苑这边的尚宫和管事太监,不要看着他们姐弟年纪小就看人下菜碟,敢欺瞒刁难的话,刘琰肯定不会轻饶。
所以她特别想不通。
善意的对待哪怕不能换来同等回报,可是怎么就换来了恩将仇报呢?
桂圆刚才说的那句话,算是把她点明白了。
不为了仇怨,还可以为了好处。
如果害刘琰可以给她带来好处的话,刘纹对她下手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虽然刘琰还没想清楚,刘纹害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是她现在不再钻这个牛角尖了。
第六百零二章 内情
刘琰迷迷糊糊中听到身旁的声响动静。
“你回来了?”刘琰擦了一下嘴角——她是想等陆轶回来的,但是用过晚膳之后她就有些困,喝了一碗浓茶也没提起神,只好闭眼养养神,也不用宽衣,就倚在大靠枕上,没想到陆轶回来这么晚,她都已经睡醒一觉了。
陆轶过来扶她,笑着说:“不用擦了,没淌口水。怎么不去床上睡。”
“想等你回来的,结果打盹了。”
陆轶已经伸开手臂,看来是想抱她一下,但是手抬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我去更衣。”
刚才两个人离得近,刘琰已经闻到了一点他身上的气味。
带着点烟熏火燎呛鼻,还有……腥气。
血腥气。
陆轶回来很快,头发还在滴水,从头到脚都换过了一身,脚上没穿袜子,趿着一双带着水痕的木屐。
刘琰把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陆轶过来拉着她的手:“没事,我没受伤。”
刘琰也顾不上问他今天去了哪里,先问:“你用晚膳了没有?”
“没有。”陆轶倒没瞒她:“午后的时候随便吃了几块糕饼垫了肚子。”
“你一天就吃了这么一顿?”
陆轶摸了摸肚子:“倒也没觉得饿。”
那究竟今天都遇着什么事了,连饿都顾不得了。
“你坐下歇会儿吧,快把头发擦一擦,免得回头着凉。”
刘琰吩咐桂圆,让厨房送吃食过来。陆轶把头发擦得半干,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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