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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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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简直是受罪,就不能让病人好好歇着闭目养神吗?探病的象走马灯一样川流不息,病人还怎么养病?
“真去吗?”
刘芳有些误会了她的意思:“要不咱们等雨停了再去?”
这跟下不下雨没关系。
刘芳一脸耐心的劝她:“我们好歹也要叫程先生一声先生的,虽然说这尊卑有别,但咱们去看望她不算屈就。用书上的画说,这也是尊师重道,要是不去看,只怕有人会说闲话,对名声不好。”
唉,刘芳最后一句话可算说到点子上去了。
探病不是为了病人,是为了自己呀。
不管是求名还是求利,反正不是为了病人。
刘琰就更不想去了。
刘芳压低声音:“你怎么变傻了?咱们去程先生那儿又不用伺候汤药,不过是站一站,问候一声就走,她病了又不可能再给咱们讲书上课,不用怕。再说了,咱们去看望看望,好歹做做人情,赶明儿她好了以后了,念着这份儿探望的情分,罚抄的时候也不会罚太狠吧?”
“三姐姐你真是……”刘琰看着刘芳一时词穷:“真是智勇双全。”
“你这词儿用的不恰当。”刘芳被她夸得有些得意,笑着说:“以后书还是要读的,不然容易让人笑话。”
其实不用刘芳劝,刘琰也知道这病还是要去探一探的。
就象刘芳说的,去探病又不花什么气力,不过是到那儿说两句话,话也都是现成的,诸如先生好好保重身体,安心养病,再比如先生想吃什么?饮食汤药上一定要当心之类。如果觉得还不够周到,就把程先生的两个侍女叫过来认真叮咛一番,一定要精心伺候,伺候好了有赏。
刘琰觉得探病真是没意思。
不过不去的话,只怕就象三姐说的,会有人说闲话。比如,公主们傲慢不知礼,一点儿不把先生放在眼里。
虽然说刘琰不在乎这个,不过麻烦事能少点还是少点吧。
“那就去吧。”
用早膳的时候刘琰想起件事:“咱们还叫上刘雨吗?”
“不用,叫她做什么,她要去自己不会去?”
“嗯,那就不叫。”刘琰也不想叫她,和她在一块儿每个人都别扭,还是拉倒吧。
程先生的病不算重,也就是受了风着了凉,夜里有些发热,用了药,现在卧床静养。
刘琰她们是来探病,不是来折腾人,赶紧拦着没让程先生起身,刘琰问一旁的侍女:“程先生早上用了什么?”
“用了一碗粥。”
“也不能光吃粥啊,那清汤寡水的顶什么用?”刘芳说:“回头我打发人去御膳房说一声,让他们多送些燕窝粥,山参汤来,先生的身子得好好补补。”
第一百零四章 小人
程先生靠坐在床头,眼睛似睁似闭,从头到尾就说了两句话。直到刘琰她们要走时,程先生才睁开眼坐直身。
“公主们的心意我心领了,来看这一次就行了,就不要再来了,以免过了病气。另外,虽然课停了,但该写的,该交的,可不要忘了。”
刘琰刚才还不错的心情顿时往下滑了一大截。
刘芳的笑容也有点僵。
程先生您老要不要这么敬业?都卧病在床了还惦记我们的功课呢?
“这两天天冷,又下雨,琴就不必练了,画想必也不好匀色,只把字再多加一倍写了就是了。”
这下刘芳也笑不出来了。
等二位公主告辞,程先生身边的侍女墨云出去送了出去,再回屋里来的时候满脸不赞同,轻声说:“先生何苦这样促狭,两位公主好意来探望,您就不能好言好语的应酬两句,非得说人家最不爱听的话。”
程先生靠在那儿,懒洋洋的说:“好言好语的话她们平时听得够多了,不差我一个。”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教公主和教一般人是不一样的。旁人家的师傅与弟子那是何等亲厚?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身子有恙,弟子更应该在病榻前伺候,端汤送药不能怠慢。
但是在宫里,公主只要来探一探,坐上片刻,说上几句关切的话就已经算是尽心了,旁人说起来,一准儿得称赞公主尊师重礼,说皇家教养不凡。
对先生来说,生病了公主们一大早就亲来探望,这也是好事,宫里那些势力眼以后更敬重梧桐苑,对先生以后在宫中行走也有好处。
先生只要配合一下,说两句场面话就行了,甚至不说话也行,就装睡呗。
结果自家先生这脾气……
墨云也没法儿说了。
要不是这个孤拐脾气,先生也不会到现在还都是孤身一人了。但凡她愿意糊涂点,圆滑点,不早就嫁人了吗?
墨云将茶杯收了,说:“先生可累了?要不再睡一会儿?”
“不必了,躺下还得再起身,衣裳穿穿脱脱的也麻烦。”
才说完这句话,外面有人禀报:“五公主来了。”
程先生瞥了墨云一眼:“你看,这不就又来了。”
墨云有些诧异。
刚才三公主、四公主来了,五公主并没有同来,墨云也并不觉得奇怪。
本来嘛,公主们之间不大和睦,这事儿宫里人尽皆知,三公主和四公主亲厚,五公主却一向和她们不亲近。五公主是庶出,年纪又最小,却处处想在姐姐们跟前占先要强,这事到哪儿她也不占理。再加上程先生上次才落了她的面子,罚她重写,她憋着气,说不定心里还记恨着,不来探病才是正常的。
不过人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让人进来。
墨云连忙迎了出去。
刘雨穿着一件银红色百蝶穿花纹样斗篷,这件斗篷十分华丽,难得是料子在这样的雨天里仍光亮灿烂,墨云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是斗篷的料子是贡品。
东西是好东西,不过来探望病人,穿的过于华丽了……好象不是来探望,倒象是来炫耀的。
不过想到五公主素来的心性,墨云也不觉得奇怪。
她只是觉得五公主这来意不善,怕不是来探病,而是专程来兴灾乐祸的。
不是墨云非把人往坏处想,而是五公主一向都是这样。她这人似乎从来看不到,也记不住旁人待她的好,在她眼里看到的一直是旁人的慢待与亏欠。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一个生母早丧的庶出公主,皇后待她已经算是宽和公道了。她也不想想,皇后真要想慢待她,手段花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事事都能让她有苦说不出。要是再心狠点儿,五公主只怕连平安长大的机会都没有。她也不想想,她没生母可依靠,又不得皇上的关爱,宫外也没有什么亲眷能依靠,这辈子能不能过得好,几乎全得看皇后的心情。
换个聪明人,还不上赶着讨好皇后?晨昏定醒,小心趋奉,人心都是肉长的,情分也是处出来的,她要懂事,想来皇后也不会苛待她。
可她倒好,一味的肆意任性,倚小卖小。现在皇后是还有耐心,要等到皇后没耐心了,还不知道她会怎样呢。
墨云肚里嘀咕,面上却比待三公主和四公主时更殷勤小心。
没办法,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三公主心大,受了慢待都不一定能觉察出来,即使有所感觉,也不会放在心上。四公主就更不在意这些了,唯独五公主在这上头最计较,时不时的挑刺儿生事,唯恐别人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恭不敬。
刘雨进来后仔细打量了程先生一眼:“先生这病太医怎么说的?可要紧吗?”
居然不是兴灾乐祸看好戏的口气。
墨云有些意外,可警惕心一点儿没敢放松。
五公主突然这么好言好语的,太反常了。
“太医说只是偶染风寒,再加上暑天儿里身子有些虚,这才病倒的,其实不要紧,吃两剂药,多歇息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刘雨说:“我给先生送了些补品、点心,先生好好养病。”
五公主居然如此通情达理?
墨云知道五公主一向自视甚高,对程先生其实是不那么敬重的,只是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先生上次才罚了她,她居然一点儿不记仇?
不对,墨云总觉得不对。
以五公主这脾气,不明嘲暗讽就不错了,居然这么客气,一定有问题啊。
难道她有求于先生?
还是,她另有打算?
墨云要是只猫,这会儿只怕尾巴上的毛都根根竖立。
好在五公主也没多待,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待她一走,墨云赶紧把其他几个人都叫过来细问。
五公主带了几个人来的?带了什么东西?进门之前说了什么?走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结果大家都说一切如常。
这真奇怪了。
“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啊,”小宫女梅花说:“就是五公主身边的绿翠姐姐看我在煎药,过来同我说了两句话,还嘱咐我好生看着火。”
“没说别的?”
“没有。”
墨云还是不放心,又把五公主带来的点心和补品看了看。
看着都是好的,点心应该是新做的,因为程先生老家是虞郡,御膳房也知道投其所好,做的是虞郡米糕和枣泥馅儿的一口酥,补品成色也是上好的。
难道五公主是真心来探病,是她多心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下药
程先生和墨云不过是疑惑一阵,冯尚宫才是真真切切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药?公主从哪里弄来的这药?”
宫女绿翠脸如土色:“冯姑姑记得开春时候咱们宫里闹耗子吗?仓房里的好几只箱子都被啃破,里面的丝缎料子,还有大毛衣裳,都叫老鼠祸祸了,当时为了杀耗子,领了些鼠药来,只用了一半,用剩的那一半本来是收在库房里的,我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把这药想起来的。”
今天去梧桐苑之前,五公主给她一个纸包,让她药投进程先生药罐里去。绿翠当时险些没吓掉魂。
这药领来的时候她是见过的,这会儿虽然换了个纸包,她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真把这药投进去,程先生会不会死绿翠不知道,她自己肯定不得好死。
拼着也让公主责打一顿,这事她也不能做。
五公主进房去探望程先生时,绿翠就往耳房去了,她可没有下药,只跟在煎药的小宫女说了两句话就干脆俐落的转头回来,五公主问她有没有下药,她也想了个托辞:“程先生的药一日要服两回,早上那回已经煎好服过了,下一回要晚间才煎,不得机会下手。”
五公主果然很不高兴,骂她无用,绿翠很有眼色,立刻跪下自掌嘴巴,这才算是把事情暂时敷衍过去。
可五公主既然起了这个念头,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没准儿今晚就会逼着她再去找机会下手。
冯尚宫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还以为自己的缓兵之计已经把五公主稳住了,结果就挨了这当头一棒。
五公主从来也没有全心全意信重过她,她出的主意确实拖延了时间,但是很显然,五公主要么是不相信她当时编的那套话,要么就是已经没耐心了。
可是下药……
宫里用的鼠药是单配的,和宫外的不一样,药性不是特别强,能药死耗子,但想毒死人,那恐怕得吃个一斤半斤的才有效,就是怕有人用这鼠药做出什么歹毒事情来。而且内宫监对这些东西管的又严,哪个宫里领了几两,何时领的,经手人是谁,由谁保管,这些要查起来都方便得很。
也就是说,这药下在药罐里,应该不会把程先生毒死,但是加重病情受罪吃苦那是一定的。听说以前有人误食了这鼠药,肚痛吐血,折腾掉了半条命。
“是我傻了……”
冯尚宫看着那纸包怔怔出神。
是她太傻了。
她还一厢情愿的以为五公主只是任性不懂事。就算之前杖责李常禄致残,也是因为奴婢之间争势倾轧,与她没有多大干系。
可是现在冯尚宫实在没法儿再劝服自己,说五公主天真不懂事了。
她和四公主只差不到一岁,这岁数的姑娘有许多都已经嫁人了,再说五公主早已经开蒙,读过圣贤书,平时道理规矩没少学,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一句不懂事搪塞过去了。
“姑姑,我想……公主她应该也不是想要程先生的命,或许是想叫程先生吃点苦头出出气,也可能是,她想着程先生要是病的重了,那说不定以后就要换个人来教,所以才……”绿翠有点磕磕巴巴的说:“只是,这件事情公主恐怕不会轻易放弃,要是她再催我,我该怎么办啊?”
说一千道一万,最后一句话才是绿翠来找冯尚宫的主要原因。
她怕死。
想也知道,这事儿成了,她肯定落不着好。五公主可能不会怎么样,她这个小喽啰只怕是必死无疑。倘若她不去,公主可能会先拿她出了气,再把这事儿另行委派给别人,到时候她的下场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能比死强不了多少。
但这事儿现在她已经告诉冯尚宫了,这就又拖了一个下水,要是事情败露,不管她逃不逃得脱,反正多拖了一个人下水,顶锅挨罚的不止她一个了。
冯尚宫这会儿顾不上去管绿翠的小心思。
就算绿翠不来向她禀报,这事儿她也脱不了干系。教养看护公主,就教养出这么个结果来?曹皇后就算能饶得了她,闵大公公可不是好惹的。再有,因为李常禄的事,现在内宫监是正经和她们结下仇了,到时候一定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冯尚宫看着那包药,感觉前路一片漆黑,半点儿希望也没有。
“我知道了,你先想个办法不要到公主跟前去当差,药就留在我这儿。”冯尚宫嘱咐她:“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别再泄露给其他人知晓。”
绿翠又不傻,她哪里会和旁人去说。
“可是姑姑,这事儿不止你我知道。公主拿药不是通过我,管库的是焦太监,还有,玉茹她伺候公主梳妆,这事儿只怕也瞒不过她。”
绿翠说的都是实情。
冯尚宫心里也明白,就算焦太监会和稀泥装傻,玉茹也明哲保身不会乱说,这件事情五公主自己就未必保得了秘密,要是绿翠找理由推托了,她指不定还会再找个人去办这事儿。
这哪还谈得上秘密?
没准儿这会儿麓景轩里知道的人已经超过五个,上次李常禄的事情之后,麓景轩的人被处置了好几个,又补进了几个新人,冯尚宫只要不傻,就知道这新补进的人里头肯定有眼线,只是不知道人是宜兰殿安插的,还是内宫监安插的,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没准儿这件事现在内宫监和宜兰殿都已经知道了。
“你就先装病吧,这两天得风寒的人本就多,你装病也不显眼。”
“是,”装病也不是那么好装的,但总比送命好,绿翠一口就应下了。
眼下这事儿已经从她身上转到了冯尚宫身上,可绿翠还是不放心:“姑姑,要不你快想个法子劝劝公主,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吧。”
劝?
要是她能劝得动,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不光劝,她是连哄带骗手段全上才熬到今天。
看来这次的坎是难过了。
第一百零六章 教导
冯尚宫两条腿象是灌满了铅,几个殷勤的凑上的小太监和小宫女和她问好,冯尚宫也就含糊的支应了两声。
绿翠扛不了的事情来找她,可这事冯尚宫觉得自己也扛不了。反正宜兰殿那边八成也知道了,自己瞒下去只会被视为和五公主沆瀣一气,那真是死了都没处喊冤去。
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或许以后追责的时候,罪过能轻一些。
冯尚宫忽然开始羡慕起自己的前任来。
不管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丢了这份差事的,可以说是运气不错了。冯尚宫自己……一旦曹皇后腾出手来了,自己的下场未必有人家看库房坐冷板凳的好。
到了这一步,她倒不怕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怕不怕的也于事无补了。要是宜兰殿看在她一向当差还算听话勤谨,给她一条活路,那是谢天谢地。要是上头觉得公主不好纯是伺候的人不好,那包括冯尚宫在内,麓景轩只怕一个奴婢也活不下来了。
宜兰殿里头,曹皇后看着那包药,半晌没有说话。
英罗小心翼翼的劝说:“娘娘不要为这样的事情生气,不值得。”
“我不是生气。”曹皇后示意她把那包药收起来:“这事儿,皇上知道了吗?”
“闵公公说,上次补进安和宫的人里有姚公公安插的人。”
那皇上也该知道了。
曹皇后一点没有料错,皇上进来的时候那脸色阴沉的让英罗都不敢抬头,曹皇后示她她退下,英罗犹豫了一下,不过想着皇上再生气,娘娘总能劝得住,皇上对谁撒气也不会对娘娘撒气,还是退了出去。
其实英罗没有猜对。
她退出殿外,关上了殿门之后,曹皇后并没有象往常那样对丈夫嘘寒问暖,更没有试着去劝慰他让他息怒,而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皇上在屋里来回转了好几圈,那模样很象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果然是崔家的种!”他从牙缝里狠狠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今日敢下毒弑师,来日怕不就要弑君杀亲了!”
曹皇后坐直身,轻声问:“皇上可口渴了?”
皇上就算本来不口渴,也给气得火冒三丈,口干舌燥。
曹皇后端过来的茶被他一仰头就灌了下去了,空杯子一递:“再来一杯。”
曹皇后又倒了一杯。
不过茶杯本来就只有这么大,再喝一杯也浇不灭心火,皇上索性端起桌上的茶壶,揭了盖对着壶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幸好殿中这会儿一个奴婢也没有,不然看着皇上这么不顾体面捧着茶壶一通猛灌,还不得吓着她们。
“皇上切勿动气。”
“我能不气吗?”皇上抹了一把脸——许是茶水真浇灭了些心火,他的口气比刚才和缓了些:“我是不是做错了?当时就应该……”
曹皇后的轻轻掩住了他的口。
“皇上,过去的事情不要说了。这件事情五公主是有错,不过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
“对,她身边的人教导不好公主,也是一群废物。”
“我说的不是那些奴婢。”曹皇后神情和声音都很平静:“这件事情,皇上和我也有过错。”
“什么?”
这就让皇上纳闷了。
“朕有什么过错?”
他自认已经十分宽容大度了,否则五公主一条小命儿早就没了,她岂能活到今日?
曹皇后问:“倘若今天要给程先生下药的是芳儿,皇上觉得会是为什么?”
皇上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
但既然妻子这样问了,他也压下火气,认真的回答:“芳儿?芳儿这孩子有些鲁莽,可不会做出这么不知轻重的事情。”
曹皇后又问:“若是琰儿呢?”
“那绝不可能,琰儿那心性从来不记旁人的仇,更何况她哪会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妾身是说假如,皇上觉得会因为什么?”
“芳儿嘛,她肯定是一时冲动,无心为恶。至于琰儿,她肯定不会这样做。就算做了,那也是小孩子家闹着玩儿,要么就是被别人哄了骗了。”
曹皇后看着丈夫:“皇上这么相信自己的琰儿和芳儿的品行?”
“那当然……”
皇上愣了下。
他只是气急了,皇后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其实皇上从来就没有亲近过五公主,她从小到大,皇上连抱都没有抱过一次。”
曹皇后轻声说:“妾身也是一样,看着她的时候,总会想起她生母,想起崔氏一族的阴狠毒辣,虽然她姓刘,可是皇上也好,妾身也好,总觉得她姓崔,她是崔氏后人。皇上,小孩子虽然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但是别人总提防她,厌恶她,她也是知道的。”
皇上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上面,现在被曹皇后一说,刚才的怒气慢慢消散,人也平静下来。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不管我们教导她什么,她心里大概总是不信的,也不愿意按着我们说的来,非要拧着。她的性子慢慢长偏,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来,固然有她天生带来的脾性,可是教子无方的错处,皇上和妾身也跑不了。”
“是,皇后说得的有些道理。”皇上握住她的手:“不过这件事情上你没有错,即使有错,也是朕的错。”
“皇上何必为妾身开脱?好歹她也要叫我一声母后,我却没有能够把她教好。”
“这怎么能怪你?她老早就觉得她生母是因为你嫉恨逼迫才早早亡故的,你的话她会听才怪。”皇上用力搓了两下脸:“倒是朕,确实一直对她多有提防。说起来是不是挺丢人的?崔家人都死绝了,五公主只是个小孩子,朕却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连看都不想看见她。”
“皇上。”曹皇*住了他的手。
“唉,除了皇后,旁人谁也不会跟朕说这些。”皇上心里明白。
曹皇后虽然是替刘雨解释,但更多的是想他能解开过去的心结。
五公主今年也十余岁了,崔家的事情也过去了十余年,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殿内没有掌灯,这时节天本来就黑得早,再加上阴雨绵绵,殿内一片昏黑。皇上与皇后两个人默然无语坐在黑暗中良久,直到英罗她们实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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