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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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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底下的人,不管是读书的还是学武的,不都得靠皇上赏识提拔吗?毛德虽然不大读书,却听说过那么一句话,说的是学成什么文武艺,卖给帝王家。
现在他们有了在皇上面前出头露脸的机会,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机缘啊。
赵磊有点紧张:“我那画的太粗糙了,还能不能再改改?”
陆轶笑了笑。
毛德的意思他明白,不过陆轶要是想要权势利禄,还用不着靠别人。
毛德说这话,有意向他俩卖好,那也是因为四皇子看重这两人。而且以他们的年纪,没什么意外,将来前途一定差不了。
四皇子对他们这么厚待,毛德当然要替自家主子表功。主子自己不说,底下人可不能跟木头似的不灵透。
书局的的位置偏僻,这一带都是冷衙门,平时别说四皇子不会到这儿来,就算毛德这样的大太监都不会踏足。
前年这儿还曾经因为雷击而走水,后来皇上让人拆了一部分,又修缮了余下的部分,看起来更加冷清,根本不象是在皇宫之内。
四皇子正翻看桌上摆着的样书,和身旁侍立的书局掌事说话。
不光他一个来了,连刘琰和刘芳两个也过来凑热闹,要看看这印出来的样书是个什么样儿的。
新书嘛,不稀奇。可是这写书的人就是他们认识的人,而且书上写的还是他亲身经历的趣事,这就有意思了。
刘琰先前是觉得新奇有趣,想着是不是还能再看到类似“荒野破庙遇狐妖”的故事,刘芳也是这样想的。
书局的掌事生得瘦瘦的,不知是不是因为捞不到太多油水的缘故,看着皇子和公主来了,手脚都有点不知该往哪放的惶恐。
印好的样书整齐的码在书匣里,散发着新油墨新纸特有的气味。
封面是空白的。
“咦?书名呢?”刘琰转头问:“印漏了?”
“回禀公主,因为四皇子殿下吩咐,书名暂时未定,所以就空着了。”
“哦。”
刘琰把书翻开,头一页上是一张图,一个人骑在马上,头上还压着顶斗笠,腰间佩剑,马鞍后头还挂着个小包袱。
虽然脸被斗笠挡住了大半,但是刘琰还是看出来这画的是谁。
“这是画的陆轶吗?他出门时就是这一身行头打扮?”
四皇子笑着点头:“没错。这图是赵磊配的,原画更传神,雕版印制之后,显得呆板了些,只有原来的一半神韵了。”
书局的掌事忙不迭的说:“殿下放心,奴婢这就让人重新雕过,力求跟原图不差分毫。”
四皇子并没有怪责他的意思,很大度的说:“不要紧,这也是难免的。要是刻印出来的画能和原画一样,那世上的国手大师就不值钱了。”
画画的是丹青妙手,而这些做雕版活计的都只是匠人而已。再说,印书的墨浅了画会模糊难辨,重了就难免走样,这是没办法的。
刘琰她们能看出画的是谁,这一来说明赵磊画技高超,二来,说明雕版师傅确实用心了。
“原来陆公子出门时是这个打扮。不过这行李是不是少了点?”刘芳也是出过远门的人,深知道出门在外处处艰难不易:“就算不带铺盖,厚衣裳总得带一件吧?就这么点行李?”那一早一晚,刮风下雨的时候,可不要冻坏人了?
“子涛兄身上是有功夫的,身子比一般人强健得多,不然怎么走得了这么多地方。”陆将军就是有名的沙场悍将,据说陆轶的兄长也能以一当百,赵轶虽然和父兄不同路,但身上的功夫却不是假的。否则这么走南闯北的,不说豺狼虎豹,强徒匪盗,就算是寒暑交替冷热侵袭,一般人也受不住。
更何况陆轶去的地方有很多都是人迹罕至,根本连路都没有,跋山涉水的,那般辛苦绝不是一般人能捱过的。
四皇子没看他的手稿之前,还曾经想过自己若是也能自在的出行,必定能去那么些地方。看了之后他就死了这份心了。
就算他没坠马之前,也没有陆轶的这份儿本事。纵然有这本事,怕也吃不了这份艰辛和孤苦。
样书有不少,刘琰和刘芳却凑在一块儿看。
两人看书习惯倒是一样一样的,不怕吵起来。
她们先翻着看书里的图。
翻到她们都看过的“遇狐妖”时,两人凑一块儿又说又笑,接着向后翻。
书里配的图可不少,除了这张遇狐妖,还有陆轶口述陆磊依样画出来的“送亲”
“护镖”“采桑”“竹筏”。
竹筏那张尤其新奇。
江面上有两人都划着竹筏子,那筏子就用三根粗毛竹拼成。刘琰她们都算是北方人,北边可没有这么粗的竹子,也没有这样的竹筏。
“三根竹子就可以扎成竹筏了?这能稳当吗?人在上面站得住?”
看画上那两个人在江上相遇,表情轻松的相互招呼,就跟走在平地上一样习以为常。
四皇子看了一眼,向她们解释:“这应该是画的潞州,这里多山多水,路很少,即使有也难走的很,那儿的人出门不靠车马,倒是走水路的多。”
他们在屋里说话,外面毛德已经将陆轶和赵磊领进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投缘
不等四皇子他们搭上话,刘琰和刘芳一左一右的冲上去,一个问“陆公子,这竹筏子真能在江上划吗?不会沉?不会翻吗?”另一个问:“这两人划着筏子是要做什么去啊?”
赵磊被两位公主给吓了一跳,陆轶倒是不慌不忙:“公主不用忙,我先想一想,唔,那是前年的事情,前年夏天的时候我在潞州的时候见过。当时我坐的是一条尖头小船,那竹筏上的两个人是认得的,一个是刚从镇上卖菜回来,他那篓子里装的是卖菜得了钱从镇上买的盐和一块布。另一个是女儿出嫁生了孩子,带了一只鸡和一篮鸡蛋去看望。”
“他们平常都划着筏子走水路吗?”
“路近的话,也不都是这样。但是路要是稍远一点,山路就相当难走。就拿他们去镇上来说,要是走水路,小半天就到了,要是翻山,一天都够呛。而且水路相对稳妥些,山路嘛,听说山里还有狼,不太平。”
两位公主听得都入迷了。
四皇子不得不出来打断:“我们这还有正事,书印好了,你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书上的趣事多着呢,不独这一件。”
刘芳回过神来,拉着刘琰避到一旁,笑着说:“那你们先说着,我们先翻翻样书,陆公子不急着走吧?等下我们只怕还有话问呢。”
陆轶是脱身了,可是刘琰又好奇的问赵磊:“这上面的竹筏子,你又没有见过,怎么画出来的?”
赵磊很是老实:“陆兄讲的很仔细,还拿笔给我在纸上描了个大概,我俩这阵子吃住都在一起,这书上配的十来张图,我反复改了好几天,幸好不用上色……”
“那原图在哪儿?”
看书上印的总是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赵磊想了想:“图给了陆兄一起交过来……”
旁边一个中年太监应了一声:“是,图就在我们书坊里,雕版的几个人没口子的夸,说画的好,还不敢相信画画的是个才刚刚二十的年轻人呢。公主要看,奴婢就让人去把原图取来。”
这个太监很会巴结,不但把画取来了,甚至让人把雕的画版也抬了来。他在书坊几年了,头一次贵人踏足他们这小地方,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倘若今天讨得公主喜欢,甚至让公主记得他了,以后再想点儿法子,比如给公主们印点儿花谱、画册,或者给皇子、宗室世子们印点儿他们自己的诗集子之类的,一来二去,不就攀上这大树了?到时候能挪挪位置到别处当差那就最好了,即使不能挪地方,有了贵人关注,以后的路也能顺当不少啊。
“原来画版是这个样子啊。”刘芳她们书是天天翻的,但印书的字版、画版还都是头一回见,果然都觉得新鲜。
“公主看,这就是字模,这本书用的字模都是崭新新的,印的整齐清楚。要是旧字模,那容易模糊跳漏。外头小书坊图省钱省事,印出来的那书都不能叫书了。纸本就糙,墨又便宜,还敢卖高价,所以外头很多书生不爱买这样的书,翻书都不敢用手,一来怕蹭花了墨,二来怕翻破了纸。他们好些都是借了咱们官坊、宫坊的书自己抄一本,也比那野作坊印的要强。”
“哦,怪不得呢。前几天还听说外头有人专靠代抄书挣钱糊口的。”
赵磊也插了一句:“也不光是因为书贵,贵一点,咬咬牙攒攒钱也能买一本。其实许多书根本买不着,前些年战乱,好些人连命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书。现在天下是太平了,可是这粮食一年就能从田里长出来,书却不会。好些书都被人珍藏在家中,成了孤本绝本,轻易不示人,不是要好的关系,人家还不会借给抄呢。”
毛德侍立在一旁,笑呵呵的说:“奴婢可听说,赵公子就是个难得的大方人,熟识不熟识的学子,都愿意让人来家里抄录书籍,在京城一带的读书人里,赵公子名声好得很。”
赵磊脸顿时有点红:“毛公公快别这么说,我也不是……我就是觉得,前人把自己的言行心得写下来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把书藏在架子落灰、生虫,锁上谁也不给看,那前人还写书做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道理,那还能算是道理吗?”
“正是。”四皇子说:“书正要让更多人看到才有价值,深锁密藏,再好的珍本最后也只会变成一堆纸灰。”
刘琰好奇的打量赵磊。
头次见面觉得这个人就是个呆子,傻里傻气的。
后来再见两回,也觉得和陆轶比,他不够大气,也不够有趣儿。
这一回见,才觉得他也挺有自己的主见的,不仅仅只是有一手精湛的画技而已。
不过这人还是不经夸。
大家一夸他,他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不是,真不是……唉,反正我们家的事情大家也知道,祖父过世之后族人们闹了一次分家,他们看得上眼的东西差不多都想法子搬走了,唯独这些书他们给留了下来。我倒觉得庆幸,幸好他们看不上,反而把书给我留下了。”
这回连刘芳都点头:“不错,都说诗书可传家。哪怕攒下万贯家财,子孙不肖也有败光的一天。可是读书识礼却可以一代代传下去。”
刘琰笑着说:“陆公子这本书也不错啊,瞧书上写的这么细致,还配了这么好的图,让没去过那些地方的人,看了书都象是自己去过了一样。对了,后面还有画了棵果树的图,那是什么树?”
“是当地的一种野果树,味道嘛,汁水多,不怎么甜,当地人会等秋天的时候上山采摘一些,晾晒干了,冬天粮食不够的时候可以混着山薯和糙米一起煮了充饥,也能用来喂牲畜。”
话多的说不完,近中午时宜兰殿来人,说皇后娘娘召见。
赵磊有点慌。虽然也算是名门之后,但他出生以后家里一路走下坡路,不停的死人,进宫的机会当然没有,祖父若在,他还可能进宫学读书,祖父不在,他读了一年官学也就没再去了。
今天进宫虽然穿的比平时齐整,可是要拜见皇后娘娘,那是不是太简慢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呆子
陆轶就比他镇定多了。
说起来,他倒是也进过宫,爹领着还给皇上磕过头,还差点儿进了宫学。
不过见皇后娘娘,他也是头一回。
这一样没见过,他还安慰陆磊:“你别慌。皇后娘娘是有名的好性子,尤其对小辈们格外慈爱。再说,还有四皇子和公主们在这儿,你怕什么?哪怕你说错话,行错礼,娘娘也绝不会为这个怪你的。”
赵磊还是紧张,天儿都冷下来了,他还急出了汗,急着用袖子抹了两下:“是,是,陆兄你现在先指点我一二,我实在怕到了娘娘面前张口就说错话。”
刘琰乐了,哈哈大笑:“你不用怕,我母后最和气不过了,多半是听说我们这两天总为了这本游记忙活,所以想见见你们俩,放一百二十个心,说错话也没事,我琢磨着都这个时辰了,母后会留咱们用膳的。”她老实不客气的支使宜兰殿来传话的太监:“你回去跟英罗姑姑说,我今天想喝口热汤,还想吃上次在母后那儿吃过的那道蒸南瓜饼子。”
那个传话的年轻太监笑着连声应了,怠慢谁也不敢怠慢这位公主。
“对了,咱们把样书带一本给母后也看看。”
曹皇后也是识字的,她小时候家境也过得去,跟着兄弟读了两年书,后来世道乱了就没有再读。后来日子好过一些,她又把书本捡起来,不说能象程先生她们那样吟诗作赋的——也没有那个闲功夫。但是掌理宫务,看账册、看名单,有时候皇上也会把一些折子拿回来她也看过,都能应付得来。
这游记写的流畅生动,没什么生僻孤拐字眼,还带着图,更有些遥远的地方婚嫁丧葬的事情,刘琰想想平时曹皇后跟那些夫人们聊的话题,觉得她会喜欢翻翻这书的。
赵磊又是一哆嗦:“还是不要了吧,万一娘娘说这不务正业……”
陆轶和他想的不一样:“要是娘娘喜欢,那喜欢这书,看到这书的人就更多了。”
四皇子点头赞许:“是这个理儿。你想的倒是条捷径,要是父皇也喜欢,那这书天下底的书坊都要争着印。”
这个陆轶就不敢想了:“殿下说笑了,这又不是圣贤书,更不是农书、历书,大家看了不过图一个乐儿,顶多也就长一点点见识,于民生并无什么助益,天下刊行不但招人笑话,也劳民伤财啊。”
这个人倒真是明白人啊。
四皇子和刘琰兄妹三个看着陆轶,觉得这人怎么也象传说中只会游手好闲的纨绔败家子。从第一回 见面就觉得不象,现在认识时日长了,更觉得不象。
那些读了多年圣贤书,一朝中举作官的人,说起自己要印书出什么文集,那都激动的脸放红光,印了不少本,送上官,下属为了讨好也不得不买,其实根本没用处。陆轶这书可比他们那些酸诗强多了,陆轶自己却说不宜多印。
一比较,高下立判啊。
这人的见识心胸能为都不一般。
四皇子想,这样的人才,让他这么闲着实在可惜了,是个有见识,有心胸,能办实事的人。
回头可以在父皇那里提一提。
虽然陆轶跟自己父亲闹不和,也不愿意从军打仗,可这天下的官职多了,又不是个个都要打仗的。京里什么不多,就是差事多,四皇子不信不能给陆轶找到一个他适合,又愿意做的差事。
年纪轻轻,这么走南闯北四海为家没什么,将来呢?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他总得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吧?得有个正经差事、干个什么营生才是。
四皇子是真心拿陆轶和赵磊两个当朋友看,这既然不拿自己当外人,就要替朋友着想,多多考虑。赵磊嘛,有点呆气,给他官,他也做不来,不过倒是可以给他一个闲职,翰林院就有这样的名额,工部,还有宫中的匠作坊下头也有一些挂着名的画工,总之给他个安身的地方,再有什么事情,总不至于孤立无援吧?就象上次赵磊说的,他祖父去世后,他被族人和亲戚联手欺负,孤苦无依的在山上守孝,要不是赵老尚书还有一两个以心换命的至交好友帮忙,这傻孩子早让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哪可能象现在一样还有个旧宅子住,能有个安静的屋子画画?
四皇子一点儿没觉得自己比人家年纪还小,就这么觉得人家是“傻孩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趁着今天他们去宜兰殿拜见母后,顺便把这事跟母后说一声也好。
赵磊先是忐忑,结果从远远能看到宜兰殿的时候,他就一点儿都不怕了。
这小子先是盯着宜兰殿的屋脊飞檐,后来又盯着宫墙台基,眼睛都直了,要不是陆轶拉着他,他能把脸贴到花砖上去描摹上头的雕饰。
陆轶一边拉着他一边解释:“他就这个毛病,以前在庙里住的时候也不白住,人家念经,他倒把庙里的梁、柱、墙、碑全摹了个遍,只要有点儿花纹画样的地方都不放过,后来还帮人家补过壁画,庙里的大和尚可喜欢他了,差点儿把他扣下不给走,非让他也当和尚不可。”
大家都忍不住笑。
连赵磊自己都笑了:“其实我当时想着,剃度也没什么不好的,庙里有吃有住,住持还给我不少画具纸张,住在那儿特别省心……”
真是个呆子。
刘芳快人快语,问他:“那你怎么又下山了呢?”
赵磊不好意思:“我祖父临去时交待我要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当和尚我就不能娶妻了。”
就照他这呆样,不当和尚这老婆也不好找。
不怪赵磊看得这么入神,简直如痴如醉。
这座皇宫有几百年的来历,换了好几次主人,大的扩建有五回,小的修缮改制就数不清了。虽然前朝覆灭的时候这座宫城也被战火蹂躏,有一半差不多算是毁了,剩下的一半里,能数得上号的也就是勤政殿、宜兰殿、承晖殿这么寥寥几处。宜兰殿在这其中算是最华丽精致的一处,尤其是前几年才刚修缮过,看着非常气派。
第一百二十七章
曹皇后没在正殿见他们,让人直接领着到了后殿。
赵磊这个糊涂蛋不明白,陆轶却不会不懂这点儿人情世故。
这说明曹皇后没拿他们当外臣看,在后殿见,那是亲近的人才有的待遇,一般是自家子侄亲眷才可能。
皇后确实如以前听说的一样,十分和善。
曹皇后笑着打量陆轶:“好些年不见,若不说名姓,我真不敢认了。”
四皇子好奇的问:“母后见过他?”
“见过的。不过那时候他还小呢,矮敦敦的,还会吃手指头,逗他说话他也不吭声。”
这一下真叫人意外。
连陆轶自己都不知道。
他跟随父亲一起,见过皇上,这当然是他记事之后的事情了。曹皇后说的事,多半是更早以前的事情,他自己都不记得。
“母后见过他?在哪里见的?怎么我们不知道呢?”
曹皇后笑着点了一下刘琰的鼻子:“那时候还没你呢。那时候我随你祖母一起去山南郡探望你父亲,那会儿他不当心染了病,是时疫,你祖母和我不放心,赶去照顾了他几个月,就是那时候见的。”
陆轶有些失神。
在山南郡……那个时候,他应该是跟着母亲吧?父亲在外征战,母亲带着他和哥哥留在山南郡,毕竟那里还算是太平一些。
他没有那个时候的记忆,那时候他太小了,有三岁?四岁?极力回想那个时候的事情,也没有多少关于母亲的回忆,只记得当时住的屋子后面有个水塘,水塘里生着许多的芦苇,风一吹,芦苇叶子哗啦啦的响。
“你这几年都不在京里,我原以为你会入宫学呢,听敬儿说起,才知道你天南海北的四处跑。一个人在外头人风餐露宿,遇个什么事没人援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啊,你母亲倘若还在,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陆轶一向自认为自己心硬如铁,可是听到曹皇后这句话,不知为什么眼眶就发酸,他垂下眼帘掩饰了失态:“多谢娘娘关怀。”
“听说你将自己在外游历的事情记了下来,已经印成书了?”
当着曹皇后,陆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记下了一些游历中的趣事。”
刘敬在一旁添上一句:“我们带了一本样书过来,母后也帮着瞧瞧,要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好增改。”
“好,回头啊我让英罗给我念几段听听,要是写的好有赏,要是写的不好,也是要罚的。”
曹皇后如此风趣和蔼,一点不象赵磊来之前想象的“皇后”的样子,倒象是位邻家长辈一样,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曹皇后也没冷落赵磊,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但是没说几句话,赵磊也不觉得曹皇后陌生可怕了。
曹皇后头上除了两枝玉簪和一朵应时的宫花,竟然就没别的妆饰了,手伸出来,腕上也只有一只玉镯,全无贵妇人脂艳粉浓,珠翠满头的样子。赵磊原来紧张,现在也开口说话了。
说起他差点儿被留在庙里的事情,曹皇后含笑问:“你在庙里的时候都画什么了?”
“画了不少。一开始我是跟住在山上的老匠人一起去看山上雕的佛像,看他们给过去的佛画补色。我这个人吧,一见画就挪不动不脚步,跟着人家问前问后,打下手递东西,那可都是几十,甚至几百年前的佛画了。那时候人的画技和用色跟现在全然不一样。后来我帮庙里画过观音像什么的,画的也不算好,不过主持不知道为什么,非说我有佛性。”
曹皇后抿嘴笑。
她虽然不是出家人,不讲什么佛心佛性的,不过她的眼光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个赵磊不失赤子之心,心里眼里除了画没有旁的,可以说是一点儿都没有被世俗浮华浸染,这份本心很是难得。如果人家主持非要说这是佛性,大概与曹皇后看到的是同一种特质,只是大家的说法不同。
这几年打交道的都是人精,难得遇到一个单纯的,就连今天和他一起来的陆轶,也是一个难得的明白人,这年头聪明人其实不少,反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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