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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金推]-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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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冠这才知道自己真的玩大了。
所谓的固执,就是明知道再这样做下去,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却还是瞪着眼睛,扬着脖颈,义无反顾地继续。
***
哪家的熊孩子不犯错。
普通人家的孩子,和人有了矛盾,大不了肉搏。
小富人家的孩子,可以带着人肉搏。
轮到秦冠了,就是带着兵肉搏了。
好好的为什么又打起来了?
赫连净土一打听,连马车也顾不上坐,骑着马奔到了高远公主府外,先是对秦冠道:“太子如此办事委实不妥。”
可不,会将南朝的脸都丢尽的,怪不得那玉宝音会翻脸无情了。
可这个时候他不敢多说,又对正磨刀的玉宝音道:“太子年幼,还请宝音公主多担待。这仗却是不能再打。”
玉宝音脸一扭,理也不理他。
赫连净土只有派人去唤赫连上。
秦冠能够调的动兵,调的是谁人的兵?
赫连净土心知肚明。
可有的时候该装糊涂的就得装糊涂。
实在不行,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玉宝音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建康已不是她记忆中的乐土,建康的人也不是记忆中那样了。
其实人长大都会变的,不是变得对自己不好,而是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
也就只剩下谁先捅破的那一步了。
捅破了之后,再互相埋怨一句“你真的变了”。这才是玉宝音迫不及待想离开建康的原因。
不知道赫连上同城外的萧般若达成了什么,先前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已经听不见了。
白日里的寂静比夜晚还要让人害怕,又是半刻钟过去,一匹马踢踏踢踏地从远处跑来了。
赫连上从马上跳下,对秦冠道:“请太子退兵,臣已经同城外的人马达成了协议。”
秦冠红了眼眶,瞧了玉宝音一眼,似乎有点委屈。
他没再发一语,骑上了赫连上骑来的骏马,就绝尘而去。
赫连上走到了门前,对玉宝音道:“你可放心,萧将军一会儿会亲带着人马,来接人的。”
玉宝音一听这话,也没有言语,扭头就想走进去。
赫连上道:“你怪我了是吗?怪我试探你?”
玉宝音回过了头将他望定。
赫连上又道:“我可不是在试探你,我是真想杀了他!虽说做之前明知道不行,可是不做总想着万一要行呢!”
这话玉宝音相信,赫连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的。
她怎么能不生气,自然是气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明知人是她请来的,明知她娘还留在长安,明知就算元亨死了大周也不会群龙无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猜的心都疼了。
玉宝音深吸了口气,一扭头大步向内走去。
就听赫连上在后头喊了一句:“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他死了,你就再也不可能回到长安去。”就可以留在建康,留在……
玉宝音终于忍不住回头道:“建康和长安,哪一个我都不会选。”
没法选了,她注定是要四处漂泊的。
她生在建康,却没有长在建康,她已经无法真正地融入这里。
她长在长安,却没有生在长安,嫁给某个人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了解她如赫连上,却也只能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想要留下她。
结果,就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玉宝音骑着追星出了城门的时候,立在城楼上的赫连上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便只能送到这里……”
玉宝音没有回头,而是举起了右手,向后挥舞着,落下的时候,一声轻喝,追星便如箭一样窜出了天边际。
赫连上想,会停在哪里呢?
有的人仿佛注定了……一生只能送来送去。
***
玉宝音和元亨又将人马带到了金斗河边安营驻扎,一来防止建康出什么岔子,二来玉宝音讲她还要等着秦缨。
反正金斗河岸是从西向东,到达建康的必经之地。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之后,萧般若才顾上将元亨和玉宝音好一顿数落。
数落之前还道,这不是站在君臣的立场,这是站在亲戚的立场。
好吧,一亲戚,两人都得老实地听着。
元亨就适时地发了头疼病,萧般若要去请商轨,就见玉宝音淡定地抖出了银针,道:“哥哥让一让,被误伤了可就不好了。”
这是叫她针灸,又不是飞针刺苹果。
元亨一瞧玉宝音拿针那架势,就想说“唉呀,朕又不疼了”,可又怕萧般若发现了端倪,以后这招就不灵了。
唉,眼不见为净。
本还记着要找个时间问一问玉宝音,她不回长安,要前往何地?可是一闭上眼睛,居然就来了困意。
元亨迷迷糊糊地道:“怎么你一给朕针灸,朕就想睡觉呢?”
因为只有他睡着了,才不会在萧般若的跟前胡言乱语。
她和赫连上的谈话,元亨听的一清二楚。
玉宝音自然知道这回事。
她不想让萧般若现在就知道她的决定,只因萧般若一定会问“难道你就不回长安看你娘了?”
回是要回的,可暂时不想回,还有,就是回了也不会常住下去。
有一件事情,等她舅舅来的时候,她要叫上元亨,定一个三方协议。
七日之后,秦缨和护送他的两千人马,终于晃悠到了金斗河。
饶是见过了玉宝音和元亨的千军万马,再一见之时,秦缨的第一反应还是莫非碰上了拦路的。
幸好,护送他的人马有一千是玉面军,这就认识负责拦截他的萧桥。
秦缨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大帐,还天真地问:“你们为何在这儿驻军?为何不进建康呢?”
元亨笑道:“怕成肉酱哩。”
萧般若就是横眉怒对,就只差挽袖子开打了。
秦缨心说,这不对啊,他俩还在一块儿喝过酒,这孩子这么快就忘记了?一定是出了很大很大的事情。
玉宝音一瞧见秦缨,就替他着急,天真良善的爹碰上了有心理问题的儿子,往后的日子他会有多么烦心,那是可想而知的。
她本还想在建康中留些时日……如今她明白了,她若是一留在建康,势必要留到死,也不一定能帮秦缨走出困局。
她摆了摆手道:“旧事不提,我在此等着舅舅,是有事情要同舅舅讲。”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秦缨如今已与元亨平齐,可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他心里还记着呢!
路上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元亨对他也算是有恩的,他得记着他的恩,却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国威不能丢呢!
秦缨清了清嗓子,下意识瞧了下元亨,瞧他坐的笔直,便也挺直了腰板,学他的傲娇和大气。
那厢也坐着的玉宝音便道:“舅舅,大周的皇上助你得了皇位,这可算是恩义?”
就见秦缨点了点头,玉宝音心说,当爹的就是比儿子懂事。
她又道:“是否要准备谢礼?”
秦缨又点了点头。
“那谢礼是多少?”
这可将秦缨难住了,他道:“我多年不在建康,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这谢礼……待我回了建康,清点了国库,瞧瞧,瞧瞧能给多少给多少…可行啊?”
玉宝音便去看元亨。
元亨道:“行,南帝再和朕定个协议,若有朝一日,朕要攻打大齐,就算南朝无力出兵,也不得倒戈向大齐,如何?”
秦缨松了口气,“那是自然,我秦缨还做不出蛇咬农夫的事情。”
可你儿子已经做了。玉宝音叹了口气,不过既然元亨都不介意,她又何必揪着不放。
她道:“既然两位皇上已经达成了协议,那么,我再问一句,此次我可算有功?”
这话自然是问秦缨。
秦缨笑着道:“头功非宝音莫属。”用的是哄孩子的语气。
玉宝音也不介意,又道:“既如此,我也要一份谢礼。”
“你想要什么,尽管说。”秦缨大方地道。
“北梁,我就要北梁。”玉宝音吐字清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瞧那样子就是势在必得的。
秦缨想了下道:“可,那便将北梁送你做封地。”
玉宝音却摇了摇头:“不,不是封地,我要北梁成独立的。”
“你说什么?”秦缨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玉宝音又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北梁,既不臣服于南朝,又不降服于大周。大周的皇帝已经答应了,怎么?舅舅你不答应?”
元亨想说他什么时候答应过,可北梁早已经是他送出去的了,送给谁不是送呢!
他只抿了口茶,不发一语。
秦缨犹豫地道:“宝音,你如此……”任性,“你娘可知情?”
“舅舅,我有三万的玉面军,这事情我娘可也不知情。”
还有一句话,玉宝音没好意思说,她不过是跟他打个招呼,不管他是否同意,北梁她都要定了。
好好的房子,她非要割走他一个屋角,他怎么能不肉疼呢!
可这阵势,是不是今日他不答应,就走不出这阵营。
秦缨好半晌,才艰难道:“……就依你!”
再坐下去已没意思,秦缨要启程前往建康。
玉宝音送了他一程,将他送至了马车边。
她道:“舅舅,秦寒已死不错,可建康的危机仍还在你可知?舅舅……望你保重自己。”
她本还想说,谁人可信,谁人不可信,可她想了想,她已经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这世上,最难懂的就是人心。
***
五万大军,怎么东进的,又怎么向西而去,一直退到北梁,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萧般若不停地问玉宝音:“你真的不跟我回去?我要如何向你娘交代?
玉宝音笑了笑,递给他了好几封信,上面全部写着‘娘亲启’。
萧般若便又不停地道:“那我要怎么跟我爹交代?”
这一回,玉宝音只递给了他一封信,不用看,上面肯定写着‘萧爹亲启’。
萧般若还道:“你一个丫头在外……”
话还没有说完,玉宝音就指了指身后的三万大军。
萧般若叹了口气,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句:“你照顾好自己,我会找时间来看你的。”
而元亨就还是那句话:“此去一别,咱们何时再见?”
“很快。”玉宝音不假思索地道。
那么,很快到底有多快,眨眨眼睛,就是冬天,再眨眨眼睛,旧的一年便过去。
☆、76|于
十五岁的及笄礼,秦愫说了,玉宝音若是再不回来,她就带着人冲到北梁,将她绑到长安。
秦愫向来说话算话,萧景已经默默地给她准备好了绑人用的人马。从北梁那厢送来了一封家书,说玉宝音不日就会来到。
好吧,绑人的人马换个用途,改作迎接的仪仗。
什么仪仗?
自然是迎接公主的仪仗。
可这个公主却不是一般的公主,她有一支战无不胜的玉面军。说她是一国之君都可以,虽说北梁较小,但再小也成了谁也管不了的宝地,不过就是她一直都没有称帝而已。
元亨一回到长安,带回了玉宝音独掌北梁的消息,整个朝堂上都是鸦雀无声的。
所有的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太不可思议。
一个人是否是个有魄力的,还真是从小就能看出来。
饶是如此,萧景也想不到玉宝音会是个不爆发则已,一爆发连她娘都吓傻眼的。
得知了消息的秦愫又哭又笑,萧景一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何而哭又因何而笑。
到底是因为秦寒身死,玉荣的仇得报才笑的,还是因着玉宝音独掌北梁才笑的,他纠结了几天,决定忘记。
男人可以对对手了若指掌,可用尽一生的时间去读一个女人,能懂得八成就不错了。
没有玉宝音的这数月里,整个府上好像缺了个洞,拿什么都填不满呢。
好在,就要回来了。
不过萧景没敢问秦愫,回来了以后还让她走吗?她已经十五了要不要给她寻个合适的人家嫁出去?
萧景真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老了,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过分关心这些问题,他也不知道!
反正,他如今没事带着萧南的时候就会想,也不知这小子长大了会不会和他哥哥一样,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虽说十四五岁成亲是有点儿早,可萧般若都十九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儿心思呢?
该不会是有毛病?
还有元亨那个不让人省心的,都二十五了,怎么还是个不喜女人的?
该不是也有毛病吧?
男人得了不喜女人的毛病,那多半是喜欢上男人了。
这就是萧景纠结了很久,得出来的结论。
还有一个结论,他连想都不敢想,那就是他儿子老是跟着他外甥,那两个人……
不要想,不要想……光想想就会气死的。
他女儿啊,赶紧回来吧!
***
什么及笄不及笄的,玉宝音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
可她离开长安了那么久,是该回去看看她娘了。
四月初一的早上,玉宝音带着梁生、慧春,还带了一个霍桥,霍桥又带了十人的小分队,一行十几人,登上了往萧城的船。
船行半日便到了萧城,快马行了一日一夜,便到了长安。
这比她信上说的,四月初六到长安提早了几日。
这就是说,萧景的仪仗队可没有派上用场,玉宝音自己便到了高远公主府门外。
门房上的小厮一瞧见她,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道:“宝音公主回来啦!”
秦愫才听见这句话,还没看见人,眼泪就直想往下掉。
可玉宝音一到,她瞧过了后却道:“像个野人一样,怎么黑了那么多呢?”
玉宝音嘿嘿笑笑,自动站在房门前量了一量,叫道:“娘,我是不是不长了?我走前与这竹帘上的红色牡丹齐高,如今怎么还是这么高?”
秦愫笑道:“再长就要够到房梁了。”到时该找个多高的夫君来配呢!
这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回了女儿,怎么看都觉得好,怎么看又都觉得不好。
吃饭的时候,不停地给她夹菜,叫她多吃点儿多吃点儿。
吃完了饭便道,宝音是不是又胖了?
弄得玉宝音有点哭笑不得,只得道:“我萧爹和哥哥呢?”
“男人总有男人的事情要忙。”秦愫答的随意。
玉宝音也随意一道:“哦,那我明天进宫一趟。”
秦愫这一回倒是没有反对,还道:“是应该去瞧一瞧,萧太后的身子……有些不好!”
玉宝音一惊道:“怎么会呢?”萧太后比她娘大不了几岁,还不到四十,怎会……
她哪里知道自己想岔了,就听她娘叹了口气,又道:“唉,其实皇上也怪闹心的。”
当皇帝哪有不闹心的,要不然元亨那个奇葩前几年也不会一直闹着不当皇帝了。
尽管意外,可若是萧太后真的快不行了,玉宝音除了能跟元亨说一句“你的母后也会变成星星去天上的”,其他的什么也干不了。
不过幸好,她是第二天才去的皇宫,若不是有萧般若的事先透露,她若当真和元亨说了那样的话……猜元亨会不会活吞了她?
有个什么都能聊的哥哥,其实真好啊!
秦愫表示,不是她话不说完,主要是萧太后那事不太好说,教坏了孩子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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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才过,得了消息的萧景便从萧府接回了萧南。
萧南已经四岁,萧弥坚便担起了为他启蒙的责任,萧景就是那个全职接送孩子的。
父子俩个一进浮曲园,一个道:“咦,宝音呢?”另一个便大声叫着“阿姐”,没寻到人,又问秦愫:“娘,不是说我阿姐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许是女儿回来了太高兴,一向话不多的秦愫也罗嗦了起来:“我本想着她又要往上窜一大截,哪里能想到她这回没有竖着长,倒是像个大姑娘了。先前我给她准备的衣赏便不合适了,我叫来了绣娘,如今正在那边的屋子里给她量尺寸好重做衣裳。”
话音才落,玉宝音就从外头走了进来,一见萧景就道:“萧爹好久不见。”
一旁的萧南就飞扑而上。
扑完了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生气的,气她骗他去偷爹的令牌,是为了偷跑。还气她偷跑就偷跑吧,给哥哥留了信怎么不给他留。
还有,“你走了这么久,也不写信给我。”
萧南有一肚子的委屈,还有一肚子的牢骚。
逗的玉宝音哈哈直笑,她问他:“你识字了吗?”
“识了”。
“那下次一定给你写。”玉宝音不在意地道。
谁知,挺好的气氛一下子就不好了。
下次…就是还要走的意思。
玉宝音顿时有所觉察,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对萧南道:“我还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儿呢!”
这就拉着萧南出去了。
萧景小心翼翼地给秦愫陪着笑,生怕她因着玉宝音的话气着了。
秦愫淡淡地道:“孩子大了,总有一天要嫁人……我就只当她嫁了人,住在夫家,时不时的回娘家看看我,我知道她过的好,便不会绊住她的脚。”
早就知道是只鹰,一放就再也不可能被链子锁住了。
萧景又道:“那婚姻……”
秦愫干脆地道:“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到。”
人的缘份就是不可言说的,像她和玉荣,像她和萧景……她的女儿年少便没了父亲,她只希望女儿的情路不要那么坎坷,不要像她周周转转到了两个人的身旁,也不要像她的母后嫁到了帝王家。
唯愿女儿能在对的时间碰见对的人,且自始至终就只有那么一个。至于到底什么时候能碰到,急也急不来的。
她女儿长得那么好,也就是身份特殊了一些,若放在南朝,恐怕门槛儿也要被人踏破。
秦愫忽地想到,她刚才心想的那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忽地想起她的母后也那样说过。
看来天下有女儿的母亲多半会这样想。
萧般若是天黑了以后才回到的,自从他长大,他和他爹就换了个儿,本来每日晚归的他爹总能在太阳落下最后一束光芒之时回家,而他就成了三更半夜才回的那个。
别问他为什么,反正现在他祖父一交代他爹办什么事,他爹准会说的话就成了“交给般若办去。”
年前他本想去一趟北梁瞧瞧玉宝音的,就因为他爹太懒,他要办的事情太多,而没能成行。
萧般若也是午时便知玉宝音回来的,却被杂务绊住了脚,硬是忙到了这时才脱身。
他们要是再小个几岁,他这会子便会去渺风楼寻她。
可她马上就要及笄,他再做这样的事就太不合适了。
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克制自己,没想到的是,玉宝音居然在韶年居外的假山旁坐着等他。
实在是叫人惊喜不已。
萧般若叫了声:“宝音!”
玉宝音招了招手,叫他过去:“哥哥,我还以为今日等不到你。”
萧般若低沉着声音道:“你何必等我,明日不就见了!”
“反正我也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那肯定是萧般若想说的更多,问她过的好不好,问她整日在北梁都会做什么。
玉宝音便道好,至于整日都做什么,这几个月她还真是没做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跑跑马,练练兵,而后将北梁城以及所辖的乡亭转悠了很多遍。
她总结道:“想做什么事情前,总得了解自己的实力,我正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做了自己想做的事,那你过的可开心?”萧般若借着月光想去看她的眼睛,可她却一直低垂着眉眼。
就见她的睫毛微微颤动,道了声:“还行,总不要白走这一遭人生路就对了。我在北梁倒没什么,倒是长安,我听我娘说宫里……”
萧般若已经别过了眼睛,轻声道:“哦,那事啊……”是挺叫人闹心。
话还得从他们离开长安了说起。
☆、77|于
这事儿说起来还和萧太后那颗没死的少女心有关。
去年,也就是玉宝音他们离开长安的时间,萧太后正是三十有九,介于虎狼之间。放在平常人家,也是该当祖母的年纪。
她虽说膝下无孙,可整日拿一个长不大的儿子当孙子哄,也不觉寂寞。
儿子陡一不在身边,这就成了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宫殿,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寂寞空虚冷。
谁的人生不需要寻点乐子排解,萧太后排遣寂寞的法子同普通的妇人也没什么两样,她喜欢听曲儿,尤好那些潸然泪下的曲目。
皇宫里便养了一群会吹拉弹唱的乐人,随时等待萧太后的号令。
那日和往常也并没什么两样,萧太后招来了乐人,唱完了一曲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却被棒打鸳鸯的《红英儿》,萧太后也如往常那样掉了几滴眼泪,挥挥手便让那些人退下。
若不是那个弹琴的海先生,一个没走稳将琴摔了出去的话,便也没有后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海先生海蓝,今年四十有三,是怎么进宫的不详,却因着琴技出众,早就退居二线,做了教曲儿的师傅。
不巧,负责弹琴的薛盛患了病,请了个小长假,因着一时找不到琴技出众的人选,海先生只好临时顶替薛盛。
也没人知道萧太后什么时候会招人唱曲,又恰逢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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