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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南宋春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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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郎七郎心中揪紧。
  徐夫人气极,不知小叔发的甚癫狂,竟对容娘发此无名之火。如今容娘受这无妄之灾,纵使容娘不说,她也是要讨一番公道的。
  “小叔,既然容娘做错了事,小叔教训便是。娘也在此,大家便一同听听,若容娘果错了,我便叫容娘陪不是,我亦有教导不当之责。若容娘无错,你也断不能冤枉了她。”徐夫人顿了一顿,“你那些糊涂事,自己回家去断,却不能在此胡乱拉扯。”
  此话将进之逼得进退两难,今日原不过是那玉珠落了身子,哭的娇弱,叫人疼惜,进之才借酒发疯。真要叫他说个道理来,哪能够?不过是未从容娘手中顺得钱罢了,这话——,酒醒过来却是不好讲的。进之于是哼哼唧唧不答话。
  于氏见进之难做,嫂嫂生气,忙搀了容娘手臂,赔了笑要送她回房。老夫人心知此事多半是进之无理,也附和着要容娘回去。
  容娘笑了笑,那笑却极淡极淡。她轻轻挡了于氏,对众人道:“容娘不懂事,有负婆婆和娘的教养。只容娘今日并不知,是何事惹得叔父生气至此?只日前婶婶来说,要借几十贯钱。容娘便邀婶婶与我同去娘那里,婶婶因家中有事,并未去成。偏容娘驽钝,未将此事告知娘亲,不知是否因此误了叔父正事?”
  一番话说得夫人震怒,于氏羞愧,进之哼哼……。
  六郎不再管叔父到底意欲何为,压了心中怒意,对容娘喝道:“回房去。”
  容娘此时不再推拒,朝老夫人与夫人福了一福,自回去了。
  六郎与七郎两个也不再听叔父那些不堪,告了婆婆与娘亲回房。
  徐夫人心中起伏难平,压了胸口,痛苦难当。
  老夫人见状,忙叫于氏去扶她。徐夫人摆了摆手,春杏帮着顺了顺胸口,翻滚的心中方稍许平复些,聚了力气缓缓说道:
  “小叔,你是怪我不给你钱去养外室,方找容娘做幌子,做给我看?”
  老夫人欲为进之解围,却被长媳的脸色镇住。
  “你这是欺我孤寡,欺大郎不在,欺六郎七郎年幼,无人在这屋子里做主?”
  房中鸦雀无声,进之侧了脸,再也不肯转过来。
  “便是官人不在,小叔你难道不该照顾寡嫂幼侄?——有娘在,本不该我说你。你要养小妇,难道不该你自个挣的钱去养?”
  徐夫人怒不可抑,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记。
  于氏与进之听得心惊,身子便是一抖。
  “你的那些龌龊事,若弟媳爱听,你便回去说与她听,休得到此来污了孩子们的耳!”
  言毕,徐夫人起身,径自离去。
  老夫人半天方回过神来,朝进之张了张口,终究未说什么,只叫他夫妻二人回去。
  进之唱的这半晚的戏,不仅耗尽了众人的精神,也抽光了他的力气。只好半靠了小厮,半靠了于氏,萎靡回家。
  此事过去,徐府再无一人提起。独独老夫人想起那无缘的十二郎,心中惋惜。又想起进之那晚委委屈屈的模样,就如幼小时做错了事,被他阿爹一顿好骂……,诶!老夫人不免又寻了两件首饰,想要安抚进之那受伤的心。
  孰料进之数日不见人影,这日来了,却是恭恭敬敬的给长嫂认了错。于氏也在容娘面前委婉说了好些话,要容娘莫记心。此番作为倒惹得徐夫人心中怀疑,遂悄悄唤了于氏一旁问话。那于氏羞红着脸,遮遮掩掩将原委说了。
  徐夫人惊得目瞪口呆!
  进之为那小娘子坏了身子伤心不已,从于氏处好歹摸了些值钱的物事去贴补她,打算过些日子,终究想法子接她进来。谁知这日去时,倒碰了个甚李郎,也在献殷勤。进之大怒,与那李郎起了口角之争,两人竟然都争着认那个坏掉的小儿。眼见得情势紧张,进之小厮知道不妙,忙回家搬了于氏去。于氏到时,进之颓丧着坐在地上,那小娘子已是跟了人家少年郎去了。
  徐夫人连连摇头,只教于氏莫再帮着做些荒唐事,坏了自家名声,害了家中儿郎娘子的亲事。于氏小声应了。
  进之倒当真收了两份心,每每过来请安时,也待得久些。
  瑾娘却很是不好意思,见了容娘就有几分不自在,眼神未免躲闪。容娘见了几次,本也是淡淡的,不欲多说。瑾娘做了这副模样,她倒是不忍心了,也与瑾娘说些针线上话。瑾娘方舒了一口气,笑着说些闺中趣事。
  晚上,一家子欢聚一堂用饭。进之之事已揭过,老夫人甚是开怀,饭也吃得香些。于氏见状,忙给老夫人挟了爱吃的鱼鲜,又为老夫人乘了一碗素蕈汤。
  “娘,这蕈汤清爽,喝起来不腻。”
  老夫人尝了一口,点头称赞:“很好,宋婆子素来做的味重,今日这汤却是清淡得好。”
  徐夫人便笑,指了那边桌子上的容娘说道:“这汤是容娘做的哩,要是宋婆子,准保浮上一层猪油,腻味的紧!”
  于氏正觉得对不住容娘,要找个由头亲近亲近,忙夸道:“容娘子能干哩,管家也利索,厨事上也了得。都是嫂嫂调教的好,瑾娘马上就要出嫁了,也要嫂嫂帮着调教调教才好哩。”
  徐夫人只笑,并不答应。
  老夫人便有些不喜,叫稻香去厨房里弄些糟菜来:“到底有些寡淡,嘴里无甚滋味。”
  桌上便静了静。
  “自家的人,好歹也看顾些。瑾娘有甚不好的,小娘子便是要安静些才好。要强拔尖的,嘴里不饶人,没得讨人嫌。”
  ……
  六郎下了学,便来寻容娘。这几日他总想着寻机会开导开导容娘,怕她因叔父的事记了心,存了郁气。
  容娘却在书房里头练字。她的簪花小楷如今也有些模样了,只到底转折处刚直了些,失了那股清韵灵动之味。
  六郎不禁失笑:“晋人钟繇曾称颂卫夫人的书法,: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你这曲折撇捺……,呵!”六郎摇头不已。
  容娘却停了笔,瞧了一回字帖,方道:“不过是由心而出,要那冰月之华作甚,我又不靠它出名。”
  听到“由心而出”四字,六郎不禁一惊,着意地打量了一番容娘。恰恰容娘抬头,那眸子冰清一片,与六郎的眼神一碰,却粲然一笑,光华绽放。
  六郎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问道:“那两个庄子,你倒是管不管了?”
  容娘偏了头得意地笑:“怎不管,我还想了好法子呢!”
 

第二十二章 富贵
更新时间2014…2…16 13:34:26  字数:3597

 “那可不是?足有两里长哩,两边都是卖菜蔬的,春冬的苔心、矮黄、大白头、小白头、黄芽、芥、生菜、蕨、芹、波棱(菠菜)、莴苣、莱菔(萝卜)、葱、薤、韭、大蒜、小蒜,夏秋的茄、梢瓜、黄瓜、冬瓜、葫芦、瓠、芋、山药、牛蒡、、甘露子、茭白、蕈子,应有尽有。鸡、鸭、鹅日日都要卖十来笼,只凭你要。山里的野味也常有,日日城中要吃掉十数头猪哩!如今也没哪个买了菜收在家中,架起锅子再去买菜也使得,十分方便。”
  “要说那价钱,两文钱一碗的粥随便喝。鸭蛋倒是涨了些,如今竟要十文钱一个。便是河边蔡三的铺子里,一碗黄鳝也只要十文钱。那有毒的河豚,竟也有人要,还要五百文一条,不过巴掌大!不知是哪些达官贵人想的主意,许是吃腻了山珍野味,尝这个要命的河鲜哩……”
  送菜的王婆子说得唾沫飞溅,眉飞色舞。须知她只是菜市上一腌臜婆子,哪有大户人家娘子理睬过?如今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托着腮帮,竟像听书似的入迷。王婆子心中得意,未免搜肚刮肠,着意要讲些新鲜的与小娘子听。
  宋婆子拎了只收拾干净的鸡进来,冲卫大娘努努嘴,笑道:“还在说呐?”
  卫大娘瞧了瞧窗户外的日头,不由催道:“王婆子,日头上来了,还不回去卖菜。菜都蔫了,小心你那老汉收拾!”
  王婆子喜滋滋地起身,回道:“他敢。我回去也好给他说,你不过是个破落户,哪家老爷瞅过你一眼?今日我可是给徐府的小娘子说了半日哩!”
  卫大娘便笑着嘱咐:“莫回去跟外人乱嚼,不然以后的菜蔬可不要你送了。”
  王婆子仔仔细细地朝容娘福了,恭敬说声:“小娘子,我便去了。若是小娘子喜欢,使个小子来喊一声,我保管还来。”
  又朝卫大娘咧开了嘴,笑着回道:“放心,断不与外人说的。”言罢滚动她那甚是硕大的身躯艰难的出去了。
  容娘眼睛亮晶晶的,只瞅着眼前鲜嫩的菜蔬,十分欢喜。
  卫大娘蹲下来择菜,见状,不由得捏了下容娘白嫩的脸颊。
  “老是听些粗人讲甚,有空多去张娘子那里做些针线。上回小娘子给我做的袜子可是穿不进哩!”
  容娘抿嘴直笑:“不是头回做,不熟嘛,再给乳娘做来便是了。”
  “再不用了,若是老夫人知道,说你给下人做针线,怕是不高兴哩!上回……”卫大娘压低了声音,关切地问。
  容娘眼神暗了暗,垂了脑袋。半响,方抬头笑道:“乳娘,不必担心。我省得的,你放心,……”说到此处,容娘眼睛渐渐湿润,忙用手遮了眼睛。
  小环从外进来,笑嘻嘻地朝容娘道:“老夫人说了,今日的鸡便如上回般炒着吃,玉娘子爱吃哩!”
  ……
  庄子上早稻开始陆续收割。
  宋管事竟日留在庄上,处理田庄事宜。
  这日,宋富贵回到府上,请见七郎。守门的婆子道七郎外出未归,给他出个主意,让她见容娘子也是一样的。
  宋富贵唬了一跳,只差没弹起来:“婶娘你好生没道理,我有事会七郎,求小娘子作甚!再说小娘子岂是我这等奴才能见的?没得被老爹打死去!”
  那婆子嗤笑道:“你还当了庄头哩,连差事往哪回都不知?七郎要读书,不在府上时诸事都是小娘子管哩。”
  富贵甚是诧异:“容娘子尚小,能管事?”
  那婆子唾了他一口:“没开眼见的,人家读书识字,算账比你都厉害。怎管不了事?”
  富贵抹了脸,恬了脸皮笑道:“既如此,还请婶娘去通报一声。响午还待回去,要半天哩。”
  那婆子笑着去回了。片刻回来,叫富贵去前院偏厅候着。
  富贵心中忐忑,进得厅来。原来小娘子却在那屏风后,影影绰绰。富贵也不敢细看,低头回了山庄事宜。
  “回头沟共有良田十亩四十一步。其余皆梯田,共一百八十亩二十步。梯田种的是早占城,尽可收割。请小娘子示下,收的租米如何处置?是卖是留?或是运到田庄上仓库?另山庄中有牛车三架,却有一头畜生老弱,一头…嗯…”
  “有胎?”屏风那头传出清亮的声音。
  富贵额头出了些冷汗,腰弯的更低些:“是。只一头健壮,堪当运输。若是运粮出谷,需另想他法。”
  “于山庄去往田庄,需几个时辰?”
  “回小娘子,靠脚力需两个时辰;若是牛车,也得个半时辰;若是有马,不需一个时辰即可到。”
  屏风后停顿了一回,方有话问来:“田庄上头有何牲畜?”
  富贵答道:“只有五架牛车,共6头牛。”
  “若得牛车六架,将米运往田庄可行?”
  富贵心中暗暗算过方回:“各家交米不在一时,陆续运出,六架牛车足够。”
  “那便如此。”
  富贵顿了顿,他有桩为难的事,也不知该不该与容娘子说,此事说来甚大,也不知……。
  “有为难之事么?”屏风后,那个清冽的声音忽地问道。
  富贵吃了一吓,自己不过是犹豫了一回,怎的被小娘子看穿了?
  “是。——沟里原有五户佃户。因沟中出产甚少,少年郎君成了家,便都出沟另觅生活去了。余剩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之辈。如今又有两户……”富贵实是脸薄,不好出口。偏他一接手,便有佃户离庄之事!也不知小娘子怪不怪责?
  “如何?”那个声音却不轻不重,听不出丝丝情绪。
  富贵硬了硬头皮,垂首道:“……秋收过后就要被其子女接出去了。”
  要说佃户之事,良田多的田庄自是不愁。如回头沟此类的山庄,一年到头收成勉强够活命,遇到旱年就要打饥荒。那五户人家没有哪户不穷的。住的茅屋又矮又黑又破又漏,吃饭的碗没一个是全的。几个老汉婆子一律的瘦的皮包骨头,眼神呆滞。富贵初到回头沟,真个就想回头了。奈何他爹强按住他,不许反悔。
  屏风后很是安静,许是小娘子不知如何处置?富贵抬了抬眼皮子,只瞥见一截的黑漆海棠刺绣屏风。那屏风原也是熟悉的,今日瞧着倒似有些不一样。
  “你有何主意?”
  富贵心中正胡乱想些事情,蓦地听到容娘子问询,不急不缓,很是从容。
  他忙答道:“按朝廷律令,佃户原是不得随意退佃的。若私自出走他乡,主家可上报县衙,官府自会将他们发落,交还原庄。”
  那边顿了顿,倒很快有了回复。“不必。都是几个可怜人,没的叫他们吃官司。”
  富贵心道,纵是可怜人,也耕种得这些田地。如今离了他们,却难寻个人来替哩!
  “人市上如何?若是有那北方逃难过来的,典买得两三个壮实劳力也可!”
  这却是小娘子的不懂了,富贵心中偷偷笑了笑,也不敢出声,仍毕恭毕敬答道:“人市上却没有壮实劳力。如今城中繁荣,做一日工可赚得百十文,足可养活一家子。只有那无儿无女之辈,或是失了亲人的妇孺,才将自己典卖了哩!”
  那边又是一阵寂静,想是一筹莫展?富贵想,到底是小娘子,还是管着家事就好。这庄子上事务,到底是男人的事。没些见识,只摸不着方向。
  “既是秋收之后再走,那如今且先莫着忙,左右冬日无事,再另想法子。”
  也只得如此了。
  富贵又回养羊之事:“庄中农户倒是愿意添些收入,但无人养过羊,不敢接手此事。喂些鸡鸭或是养只猪倒是愿意,只盼主家垫个成本。也有人只愿挣个工钱,不敢担风险。不知主家作何打算?”
  屏风后头又停了一停。
  “若只给工钱,恐不用心。若只垫成本,恐他喂养不当,到时分文无收,倒叫他欠一身债。不如按各家擅长买来各样牲畜,分与众人喂养。按月给付些工钱,到出卖时再按所得多少,也抽出一分利与他,如何?”
  富贵原有些看轻,此时心中不由得暗惊,此等做法,怕只有临安那大商家才想得出来,农户可每月得些使用钱,到后头养成又有钱进,也不用担心填了老本欠新债。
  “但若养不成,府里也要损失不少银钱……。”
  屏风后轻笑了一声:“总有亏有赚。若是担心如此,连庄稼都不能种了。——只如何管理,全凭你去了。“
  富贵心中羞愧,道:“小的明白。”
  “那买鸡鸭的花费,你且回去计算明白,需几贯钱,报与宋管事处,我自叫他与你。每月需给付多少工钱,如何给,却需你自己去做个打算。我到底不晓外头事情,不好说得。”
  富贵忙答应:“是。”
  待富贵异日见到他爹,不由得感叹:“小娘子好生厉害!”
  宋管事瞪了儿子一眼:“你在府中不知?小娘子自来喜爱打听市面上事情,连个果子卖多少钱一斤都知。何况人家识字算术,样样来得。连农书都叫七郎买了去看。你不可小瞧了去,当心自家丢丑。”
  富贵嘿嘿笑了。自回田庄一一安排,一时寂寞许久的庄中沸腾起来。有喂鸡养鸭的;有愿贪那养猪之大利的,问主家支些粮米;也有只愿徒那几个工钱的。富贵又是托田庄上买各种家禽牲畜,又是登记发配,又要思想发工钱之事,又要估摸收成几何?又要托宋管事回禀些事,忙的团团转。
  那两户原要走的,如今竟有些心动。到底靠的儿女,不如自己做来可靠。且眼看的徐府宽慈,农具耕牛但凡要用的,只莫糟蹋,倒不用花钱,也不需扣粮,却是这清平县未有之事!思想再三,也去富贵处领了些鸡鸭回来养着。富贵见了,心中欢喜不尽。
  宋管事送信过来,说是留多少粮食,主家要富贵做主。又说若是庄里头有人家缺粮少钱的,但借无妨。
  富贵心中激动,头回要做这个主,竟是睡不着觉,叫她媳妇好生笑话了一回。
  “不过是个小庄子,也难的你这样。爹管的那样大庄子,哪里见他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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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鞋子
更新时间2014…2…17 21:46:01  字数:3031

 容娘照例与玉娘在张氏房中做针线。她答应二郎的鞋履已做了一半,虽针脚不甚齐整,但好在张氏把关,也算扎实。只制鞋需多费些力气,针亦大些,扎得容娘手上起了些血泡。为着赶在二郎下考前完成,也顾不得那许多。
  玉娘只做些荷包香囊之类的小物件。如今容娘管事,与玉娘一起的时间不多,玉娘成日不是被夫人管着,便是被张氏归着,显得沉静了许多。
  时至八月,秋日艳阳,愈发烤的炙热。容娘只觉手中针线汗湿,不好下力。扯了帕子绞了一回,觉得有些干意,才又从新下针。
  徐夫人新给张氏的婢女春桃从外进来,拖着红漆海棠花茶盘,上置两碗冰碗子,白花花的冰沙上浇了紫红的酸梅汁,碗壁都沁出些水珠,令人心生凉意。
  玉娘惊呼了一声,丢下手中针线,去端冰碗。
  容娘也甚是欢喜,边舀了冰沙入口边道:“嫂嫂真好,若每日有这好招待,我日日赶着到嫂嫂屋里来。”
  张氏笑道:“你个促狭鬼,明知我用不得,还特特端到我屋里来用。不是你差人去买了来?”
  春桃抿嘴笑了,回道:“是成奎送过来的。”
  容娘咋呼:“定是二哥催鞋子哩,这冰实是有些难吃?”
  玉娘听了奇怪:“如何难吃?又酸又甜又凉,比果子糕点好吃。”
  众人皆笑。
  容娘戏谑道:“嫂嫂别馋,明日我也做凉凉的酸糕给嫂嫂吃。”
  张氏近日却实是爱用些酸津津的,看的众人酸了牙根儿,她却在那头用的滋滋有味。前日容娘将那腌的酸梅开了坛,老夫人与夫人只尝得一两粒,张氏用了足一小碗。两位夫人乐得很,道是酸儿甜女哩。
  今日容娘又来打趣,张氏微红了脸儿,抓起团扇拍了下她脑袋:
  “你就笑我吧,赶明儿你嫁了小郎君,也有小姑子赶着给你做酸糕吃!”
  房中婢女们笑歪了,玉娘不懂事,扬起那张涂满了紫红酸梅汁的笑脸,憨笑道:
  “阿姐的小郎君是谁?我怎不认识?”
  容娘唰地涨红了脸,抓起帕子将玉娘的脸重重的抹来抹去,揉挤得那张娇脸都变了形。果儿笑着抢过帕子,拉了玉娘子到一边去。
  “也没见过这样的阿姐,可不是大娘子逗的趣儿,没的咱玉娘子受罪了。”
  小环也不帮衬容娘,自在那笑的东倒西歪的。
  张氏笑的肚子疼,春桃春杏忙扶了坐下。
  “看你得现世报了呗,再让你笑话我!明儿好好的给我做新鲜的点心来,不许重样。”
  容娘已被羞得偏过脸,俏脸含春,脸颊一抹绯红,衬得那张脸娇嫩粉白。张氏心中一动,如此人才,将来也不知嫁与何样郎君?她摸了摸容娘做的鞋面,接缝处明显的不齐整,不觉又笑了。
  七郎也笑了,只笑得很是辛苦——他得拼命忍着!六郎手中的那双鞋,长短倒是一致,就是一只鞋面竟比另一只高些,且高的如此明显,想忽略都不行,也不知容娘如何做来。
  对面容娘瞪着他,嘴里无声吐出两个字:“账本!”面对如此赤裸裸的的威胁,七郎脸涨得通红,干脆转过身,只余肩膀一耸一耸的。谁叫他不耐烦看账呢!
  门外的成奎与七斤只装看天空,面对着湛蓝的天空笑裂了嘴。
  六郎将鞋翻过来翻过去看了一回,确定只有这一处明显的不妥之后,又皱着眉将这处不妥看了又看,方道:
  “做成这样,也太难为你了。”
  容娘当是夸她,顿时呼了口气:
  “确实,六哥你不知,做成这双鞋,整整花了我两月哩!”
  她凑近些,伸出一双芊芊玉手,摊开在六郎面前,自怜自艾:
  “六哥你瞧,起了许多血泡哩,小环刺破之时,足足染红了她的一幅帕子。还有,这里这里……,扎破了许多回,都成筛子了。”
  小环的头又低了些,血泡是起了两个的,染红帕子的也就是酸梅汁那一回。小娘子说话实是…,实是…;不实了些。
  那三个主仆齐齐将肩膀抖的剧烈,六郎的嘴悄然弯起,他坐了下来,将鞋子试了试,确定是否能穿。
  “也只有你才能将鞋子做出如此模样来,别人断是不能!”
  六郎镇定的加上一句。
  容娘脸上的表情瞬间停住,眼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六哥你怎可如此说我……”
  小环捂住脸,七郎眼角淌着泪狂奔出去,七斤很是欣慰地跟着跑了,找个地方放肆笑去。可怜的成奎,双手捶胸,笑声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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