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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南宋春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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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几户人家纠缠在一处,旁人拉扯不开,邱庄头一顿臭骂,倒叫那一群人迅即分开。你道邱庄头有甚本事,不过是利益相逼罢了,他称若再不住手者,便将各人牲畜喂养事务停了。一时各人虽心有怨愤,却迅即停了争斗。
  邱庄头请容娘莫再打赏,他言语爽利,直言直语:“小娘子不必与他们客气,不过是几条鱼虾,哪里值什么钱了?若打赏的次数多了,不免便有人存了贪念,常来搅扰。”
  容娘不想几个铜钱惹了一场纠纷,赧然道:“是我思虑不周,往后再不如此了。”
  邱庄头嘿嘿一笑:“是小娘子没见过庄上粗鄙人家,不知穷人家的龌龊心思罢了。”
  容娘却正色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舍了颜面,来赚这几个钱呢?”
  邱庄头一愣,心中不由佩服。容娘之事他也有耳闻,然虽未谋面,他却始终不信,这个心肠慈善、头脑清明的小娘子会做出那样不端之事来。读书人书读多了,人也变酸了,还不如庄上一个种田的老汉会认人!邱庄头心里自有明断,况小娘子如此磊落气度,丝毫不见抑郁之状,定是心中无愧之人才有啊!
  “小娘子,小的有一事还需小娘子指点!”邱庄头毕恭毕敬。
  容娘诧异,问道:“庄头如此客气,不知是甚事?”
  “当日所养鸭群,如今已经开始产蛋。一日也有七八十个,如今积了三百来个。上回去请示府上,婉娘子让卖了,连带鸭子都让叫卖掉,不知何意?”
  容娘听了,心中实惊,莫非家里便是如此拮据,还是另有打算?她在此担忧不已,小环却在一旁连连摆手,叫容娘莫管此事。
  容娘想了一想,道:“庄头莫急,等个三五日,我再给你说法。”
  小环泄了气,很不高兴。待邱庄头走后,她嘟囔不已:“小娘子再揽事在身,若出了甚么岔子,还不知又打发到哪里去哩!”
  容娘却不理她,只默默在一旁思索。
  算得再过两日,守平便会过来,到时便可一问究竟了。容娘心里默默数着日子,心里牵挂徐夫人,不知家中一切安好,嫂嫂也快要生产了,自己竟是不能相陪?玉娘,自从自己被禁,竟是再未见过!容娘呆呆的看着前头乌黑的门槛,玉娘走路向来匆忙,每每被门槛绊倒,便要滴几滴眼泪的。
  到第三日,府里果然来人,来的却不是守平,而是八斤!
  “七郎去临安了,叫小的给娘子送信来,小的日后便跟着宋管事跑外头的事,娘子有甚跑腿的事,只管交与小的便可。”八斤笑嘻嘻的,大嘴咧得甚宽。
  容娘惊讶异常:“七哥去临安作甚?为何上次未透露分毫,有甚急事么?”
  八斤嘿嘿的笑了笑,也不遮掩:“大郎快回来了,七郎怕挨打哩!”
  容娘心中狐疑,却不好问得八斤。谁知八斤最是伶俐,他小眼睛眨了眨,说道:“容娘子可是想问府中事情?”
  小环撇了白眼,骂道:“小王八崽子,既然知道,还不快说!”
  八斤乐呵呵的答道:“七郎也有交待的,说小娘子定会问起,叫小的说与容娘子听。”当下八斤将府中各人说了个遍,连进之府上都未遗漏。什么老夫人与徐夫人身体尚安、瑾娘风光出嫁、娥娘被悄悄抬往李家等等,巨细说得明白。
  容娘默默听了,良久,方问道:“可还有甚事情?不许瞒我。”
  八斤楞了一愣,他耙了耙头发,有些犹豫。容娘黑幽幽的眼眸看过来,他心中一颤,原来哥哥说不敢看容娘子的眼睛,竟是如此!
  “小的也只听说,三爷借了周家郎君百来贯钱,本是要婉娘子嫁过去,便勾销了的。谁知……,这些都是小的在街上听来的,做不得数。”八斤嗫嚅道。他是个包打听,街面上事情大小逃不了他的耳,他往日在茶饭店里胡说惯了,如今说了一半方醒悟,这却不是在茶饭店里头了。
  “继续说。”容娘静静的看着他。
  八斤心中忐忑,声音便低了些。“听管事们说,婉娘子管家时,前前后后支了百来贯钱,去给三爷还账!”
  

第五十五章 心意
更新时间2014…3…21 22:16:01  字数:3184

 容娘霍地起身,白色的裙裾一闪,人已往后走去。小环吃了一吓,不知容娘意欲何为。八斤却很紧张,只当自己说错了话。
  片刻,容娘匆匆返回,手里抱了雕红漆牡丹花开的匣子,便往八斤手里一塞,兀头兀脑说道:“你回去交与夫人。”后面小环赶来,劈头夺过,扭转身子,很是提防容娘来抢。
  “只剩这么些东西了,难道小娘子连个钗环都不戴了么?往后怕是再也无处可得,小娘子身上太素,如何出得门?”小环将匣子抱得死紧,她心里并非怕容娘没有钗环戴,却是担心容娘遭弃,一分依靠皆无,留得这几件首饰,好歹心里踏实。
  容娘绕到小环面前,也不去抢,定定的看着小环,沉声说道:“拿来!”
  小环却是铁了心思,只不理睬。
  八斤看了一回,方知容娘意图。他心里嘀咕,徐府也没到要小娘子拿首饰去贴补的地步吧,那样大家业,大郎又做的那样大的官,旮旯里扫一扫,都可以养活一家人哩!然他不好开口,只尴尬的站在一旁。
  卫大娘被春雨叫来,只见容娘与小环大眼对小眼,互不相让,不禁叹道:“你便给了小娘子吧,哪回你能犟过她去!左右不过是身外物,不过是尽她的一份心。你若不给,她心里难受哩!”
  这话却是对小环说的。小环慢慢的松了手。容娘去拿,她却飞快的打开匣子,取了其中几样贵重金饰,交与容娘道:“就这几样值些钱,其余都是些没有分量的银器,留着给小娘子用。”
  容娘不再计较,取了帕子包起交与八斤,又叫春雨拿来一个包裹,却是新制的鞋袜之类。
  “你回去与夫人说,这是容娘新做的鞋袜,补上冬至节礼。虽然粗糙些,请老夫人与夫人莫嫌弃。这几件首饰,你背了人交给夫人身边的春杏姐姐,她自然知晓意思。”
  八斤呐呐欲言,容娘却催促他:“快去。”
  八斤应声去了,回到徐府,恰逢夫人今日身子轻快些,在側厅听婉娘子管事,八斤趁空便将容娘的针线奉上。
  徐夫人一副病体初愈的模样,脸上挂了浅浅的笑意,然眼神恍惚,竟是心事重重。她轻轻的抚摸容娘所做的新鞋,鞋面上是她属意的折枝梅花,枝条遒劲,红梅点点,清丽动人。当日在旧都,绮窗微启,院中白雪红梅,煞是耀眼。也曾有人在耳边吟哦,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我叫人预备了寒冬的袄子,过几日便可得,你到时再送一回。她素日喜欢的糕点,厨房里腌制的干菜,也带些去。”
  八斤等了一时,方听到夫人轻声交代,到底气息较弱,那声音便有些飘忽绵长,如吃饴糖时,拉得细细长长的糖丝,中间无力的坠了下去,似断未断。
  婉娘忙端了热茶递过去,徐夫人却罢罢手,示意不用。
  两位管事来商讨些事情,说高家酒库快要落成,需得送份贺礼。婉娘偷偷的瞄了一眼徐夫人,徐夫人却端坐不动,眼睑微合,竟是在养神。无奈,婉娘只得问那二人贺礼该如何送。
  两位管事对视了一眼,宋管事到底是跑外头的,打头说道:“既是亲戚,也不需太花哨,买几挂炮仗,送些贺礼便可,大约,——五贯钱足够。”
  婉娘攥紧手中帕子,只觉手心汗津津的,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应付。婉娘心里只将爹爹恨得牙痒痒的,又恨周家表兄为人不正,拉扯爹爹去斗鸡博双陆,输了巨资,逼得自己走此险路。要是早寻了借口脱身就好了,奈何伯娘总推脱身子不适,再三托付……,再三托付!婉娘心中一惊,忽然知晓自己落入何种处境!
  她心惊胆战的缓缓转头去看徐夫人,正巧徐夫人往这边看过来,那久经风霜的眼睛里似责备、似怜悯、又似无奈。徐夫人不过比于氏大得四五岁,然眼角满是细细的纹路,一条一条都疲惫的往鬓发处拉长,满载岁月的辛酸。
  “伯娘,我……。”婉娘心中又酸又痛,泪水扑簌簌的流下。“婉娘错了……。”婉娘伤心痛哭,扑倒在徐夫人怀里。
  徐夫人深叹一声,抚了扶婉娘的青丝,柔声道:“难为你了。”
  婉娘越发悲恸,心底深藏的委屈喷薄而发,她身形本就单薄,痛哭之下,削薄的肩颈剧烈起伏,十分可怜。
  徐夫人安抚了一回,便要婢女扶婉娘去歇息。
  两个管事默默垂首一旁,恍若未见。
  待婉娘走后,徐夫人打起精神道:“家中账上已经干净,两位管事有甚么法子?”
  宋管事上前一步,道:“不如将城北之地让几处与高家,左右咱们府上并无余钱去建新屋。”
  卢管事点头称是,看来两位管事早有商议。田庄上收入已经用毕,府中用度却不可一日缺钱,也只有此法,方能接济到明秋了。
  一旁的八斤听了,却急的不行。奈何他一个小厮,却不能随便插嘴,只得将两只小眼频频向两位管事探去。徐夫人瞧见,不由好笑:“你个猴儿,不停的使眼色作甚?”
  宋管事这才回头,劈头往他大头上扇了一巴掌,骂道:“也不知晓些规矩,如此轻浮怎生办事?”
  八斤并不怕,宋管事手下并不甚重,不过警示罢了。
  徐夫人却有些开怀,笑道:“他规矩尚好,又是个会替人着想的,你慢慢教吧。”这却是对宋管事说的,又对八斤说道,“你有话便说罢,若说得好,也不枉七郎一个劲要你进来。”
  八斤听了心中乐开了花,他从怀中掏出容娘给的小包,递与夫人。
  夫人诧异,打开来瞧时,鼻子一酸,眼睛便湿润了,她攥紧那几样首饰,强忍了心酸,笑道:“这傻孩子,当我过不下去了怎的?”话音刚落,眼泪却是簌簌流下,不能自已。若说世上缘分,真是奇怪,家中这么多小娘子,玉娘年幼不提,却只有这一个,能体贴甚至心疼自己!
  两位管事看得心中唏嘘,感慨非常。
  八斤趁夫人悲伤渐褪,进言道:“还请夫人莫卖掉城北之地。若能从别处想些法子,把城北的廊房建起来,要有数倍的利钱哩!高家九郎不过卖两处廊房,市面上便说足够他另建十处了。”
  宋管事冷笑一声,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知高家投了多少银子来建房,万贯家财,人家是一次就投进去了哩!如今府上现钱不丰,便是先让几块地出去,有了钱才好请人不是?”
  八斤没了主意,心中却很是不甘,只嘟嘟囔囔道:“当初买了来,如今又让出去,叫人笑话哩!”
  这话却是戳中了靶心,徐夫人与两位管事都沉默了下来。
  末了,徐夫人勉强笑道:“那就暂且别动,我那还有几个钱,家中支出还是有的。只大郎归家,莫让他知道便罢了。”
  众人点头退出。
  徐夫人顿觉气力一抽,身子疲惫异常。春杏忙唤了瑟儿帮忙扶住,慢慢踱回房中,小心服侍着夫人躺下。春杏退到外间,将泡软了的杏仁滤水,又小心翼翼的去皮,方倒进石臼里,轻轻研磨。
  门外有脚步声响,瑟儿机灵,听到那脚步声沉重,知道是少夫人,忙打了帘子。张氏踏进门来,见春杏两个轻手轻脚,知道夫人歇下了,便笑着在桌前坐下,要春杏继续。
  春杏用粗布把浆过滤,便交给瑟儿,要她去厨房交与宋大娘:“你在那里把着火,莫烧糊了。看着宋大娘些,锅子要她多刷洗几遍,莫留油腥。糖少放些,夫人不喜甜腻。”
  张氏见她如此用心,不由赞道:“你真是个细心的,自卫大娘走了,厨房里的点心每每被做坏,不好入口哩!”
  春杏羞红了脸,连连摆手。里间卧房里却传来窸窣的声音,“是月娘么?”
  张氏应了一声,忙起身入内。
  徐夫人已挣扎做起,张氏要去服侍,春杏却已赶在前头。“少夫人坐着吧,你是三个人哩,留着劲日后使用吧。”徐夫人也笑着要张氏坐下。
  张氏也不坚持,顺势坐在了夫人床边。她朝一旁的芝兰看了一眼,芝兰便递上一个小匣子,打开放在夫人面前,却是一叠交子并几个银锭。
  “娘,这是官人把与我的体己,家中花费甚巨,不如添做家用吧。”张氏言语诚挚,将匣子合了便要交与春杏收起。
  徐夫人却压住匣子,她心中欣慰,却道:“大郎是我的儿,我岂有不知的。他于家事上甚是粗心,怎会给你甚么体己?定是你的陪嫁银子!”
  张氏欲辩驳,徐夫人笑了一笑,继续说道,“放心,家中用度不需你操心,我自有主张,你安心养着便是。这些银钱,你好生收着,日后留给我孙儿使用。”
  张氏嗔道:“娘也太偏心了,容娘的首饰你都收下了,偏我的不收。月娘身为徐家妇,出点力也不算甚么。”这却是张氏少有的娇憨,她一向端庄,如今为了让徐夫人安心收下,竟作了小女儿态,让人动容。
  然徐夫人甚是坚持,张氏无奈,只得作罢。
  “娘,不如接了容娘回来吧,如今城中流言蜚语也过去了,她一个小娘子家,住在庄子上,到底不便。”
  徐夫人不防张氏有此一求,搁在杏色被褥上的手不由轻轻一抖,然她终究目露哀伤,轻轻的,缓缓的,摇了摇头。
  

第五十六章 生辰
更新时间2014…3…23 0:08:10  字数:2882

 小环蹑手蹑脚的进入内室,容娘怯寒,将杏子红花鸟闪缎锦衾裹得紧紧的,侧身向里而卧,只留一头青丝摊在秋香色素面锦缎枕头上。
  小环轻轻的将手中衣物放下,正待转身之际,容娘懒懒的翻过身来,睡眼惺忪,含糊问道:“可是天亮了?”
  小环轻笑:“小娘子还可再睡一会儿,左右天冷得很,那群小崽子们也要赖床。”
  听到小崽子,容娘却是睡意尽消,她那娇嫩的脸颊在被窝上蹭了蹭,两眼微弯,很是好笑的模样。“也该起来了,再不起来魏小三该来了。”
  魏小三正是魏老三的三儿。自上回魏家兄弟出头将邱孝儿收拾一顿之后,小二小三两个对邱孝儿是严防谨守,决计不许他靠近徐府宅子一步,有时遇见甚或恶语相对、拳脚相加,将个邱孝儿吓得战战兢兢,只在自家院子四周活动。
  容娘听闻,哭笑不得。她将魏家兄弟好生教训了一顿,奈何两小子野性难驯,不听教诲。偶有一日,小三见容娘在练字,竟然大感兴趣,站在一旁,瞧了半日不曾动弹。
  容娘心中一动,存了教化之心,便每日教几个字给他们兄弟,顺便说些礼仪道理。孰料庄上农户闻听,纷纷把自家小孩送来,说是蒙主家娘子恩惠,也教自家娃儿学几个字,会些算术,不致成为睁眼瞎。
  如今容娘竟然有十来个学生了,日日热闹的很。小三自持最先入门,自尊为大师兄,每日在家抹把脸就过来。若是容娘未起,他竟然将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桌椅摆好,十分称职。
  小环不由嗤笑:“也就是小娘子惯得他们,要是老夫人知道,定说小娘子尊卑不分。”
  容娘自顾穿衣,想起那个调皮的小儿,规规矩矩执笔学字的模样,不由眼睛弯了一弯,很是愉悦。
  小环撇撇嘴,递了一条茜红色忍冬花缠枝综裙给容娘。容娘诧异道:“做什么穿新裙子,留到过年穿不更好?”
  小环白了她一眼,很不喜自家的娘子的斤斤计较:“一条新裙子而已!如今夫人管家了,立马送得这样好东西过来。待到过年,必定接回去的,到时什么好东西没有!”
  容娘眼中一暖,张了张嘴,到底闭上,任小环给自己梳了繁复的发髻,方匆匆去用早饭。
  卫大娘却亲自托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进来,她与小环、春雨对视一眼,齐齐行礼给容娘贺寿。
  容娘吃了一吓,不由咯咯的笑了起来,原来小环今日大张旗鼓的让自己穿新衣、梳花髻,原来是自己生辰!
  院子里打扫的魏小三听见,悄悄搁了扫帚,往外去了。过得一时,大门外一阵喧哗,一群小人儿怀抱各种物事,涌进门来,齐齐的朝容娘一拜,嘴里杂七杂八的说些祝寿之语。
  容娘不由惊讶,然后乐呵呵的受了礼,要小环接过他们的寿礼。
  小环很不乐意去接,都是要还钱的啊!看看都是些什么呀,一把豆子,一扎菜蔬,一个鸡蛋,几条鱼虾,一把腌菜,还有……,一小袋白米,一块黑乎乎的糕,一只——母鸡!
  小三巴掌大的脸掩在黑黑的鸡毛后,一脸得意。
  “魏小三,怎么把你们家的下蛋鸡抱来了,你家婆婆还赖着这一日一个鸡蛋吊命呢!还不抱回去!”小环拍了他一脑袋,语气很是不善。
  小三偏头嬉笑:“小环阿姐,我婆婆好着哩!这还是她让抱来的,说老师便是亲娘老子,要孝敬!”
  小环一僵,看了看那个笑得很欢的“亲娘老子”,很觉头疼。
  到底没要小三的母鸡,因为邱庄头送了更肥的母鸡来。容娘高兴,索性停了上午的课,亲自去厨房料理了母鸡,与卫大娘做了大锅的鸡汤,又将小儿们带来的各样食物煮了,在院子里开了大大的两桌,款待这些庆生的客人。
  冬日暖阳,宾客不至满棚,却也其乐融融。小儿心性,最是天真,没有那些规矩礼仪的约束,在院子热热闹闹的吃开了。容娘坐在上首,虽无桃李满天下之成就,却也自有一番喜悦。
  赵东楼进来,不由一愣。然他迅速的穿过人群,看到了那个一脸喜色的小娘子。
  今日容娘梳了妩媚的堕马髻,堪堪一只丁香银簪,却衬得美人如云,带了芙蓉那般的婉约丽色,芬芳怡人。
  小环早已瞧见,忙提醒容娘。容娘侧脸一瞧,赵东楼已信步而来,双眼晶亮,竟是直直的看过来,不曾错眼。
  容娘微微一福,小环正要呼“郡王”,赵东楼手一扬,咧嘴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看来今日我是来巧了。”
  院中小儿哪里见过这样风姿的郎君,纷纷注目。独魏小三骄傲的问道:“这位郎君可是来给我家老师贺寿?”
  赵东楼眼睛一闪,笑意更深:“正是!”
  众小儿欢呼,小三机灵,立马叫容娘身边的伙伴让位。赵东楼赞许地朝他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坐了。
  小环大急,不知如何应对。容娘初时一僵,然身边这个人谈笑如常,便也慢慢放软身子,应几句话。
  到底席面被小儿们糟蹋得不像话,卫大娘心中百般担心,也只得另备了席面,请赵东楼入席。
  小环叫容娘避让,容娘思忖了一回,澄清的眸子淡定自如:“不必。即已如此,再行避让,岂不小家子气,被人笑话。”言罢,竟是款款入席。
  赵东楼眼睛一亮,嘴角不觉一勾。他端起面前茶盅,朝对面容娘一敬:“不知今日是容娘寿辰,以此当酒,权且为贺!”
  容娘微微一笑,樱唇轻启:“郡王客气!”
  赵东楼眉毛一扬,自嘲道:“可否请小娘子称我一声赵郎?郡王之名,在这乡间,莫吓坏了小儿,招来梦魇可是我的罪过。”
  容娘诧异,不妨这位赵兄如此超脱。想想也是,若是谁得知这里坐着一位郡王,恐怕会敬而远之吧!容娘从善如流,改称赵郎。
  两人安静用饭,独独小环在侧心急如焚,若是风声传出去,小娘子的名声……?哎,可再也无处可去了!
  然赵郎浑然不知,兴致盎然,赏起小儿们临摹的字来!此处没有字帖,容娘只好将自己的字挂起来,供小儿们临摹。赵东楼静静的看了一回,忽道:“可是纸笔欠缺?”原来那些纸都是双面书写,一片墨色。
  容娘苦笑,道:“庄户人家,哪里来的余钱买纸笔。容娘所剩无多,只好将就着用。”
  赵东楼蓦地回头,一脸探询之意:“可否由我来教算术,我可是从过名师的?”
  容娘一时震惊:“如……如此,不便吧?你到底是……郡王?”
  赵东楼眼神黯淡下来,居然有些落寞的意味,“什么郡王,不过是闲散废人罢了?”他声音低沉,竟似有无限心事。
  容娘不好接话,只好默默立在一旁。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哼,我连这样的梦也不曾做得一个。容娘,我很窝囊!”
  南逃之日,他已懂事。那场杀戮,将大宋朝皇室的残余血性洗劫的一丝不剩。二帝被掳,朝夕相处的姐妹遭辱,贵如皇后、帝姬,竟像牲口般被马匹拖走,流落入金兵的营帐……。
  他要入营,父王却说,傻孩子,你皇叔怎会让你有机会成为一匹狼,你还是做一只善良的兔子吧。
  “明日,我便带纸笔来。”赵东楼振奋精神,交代一句,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容娘,一笑离去。
  卫大娘念念叨叨,只说此举不宜,若传出去,小娘子无法做人等等。容娘渐渐沉寂下来,蓦地插嘴道:“我的名声已然坏了,乳娘不是还陪着我吗?”
  卫大娘干瞪眼:“你这个小娘子!你……。”
  小环忙帮嘴:“六郎必不欢喜的。”
  容娘心中一沉,转脸去瞧外头耀眼的阳光。
  院中没有了小儿们,光阴过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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