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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夺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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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秀女们刚进宫还未封赏时,这些官婢就是负责指导她们一些礼节的。以往初进宫选秀的官家小姐们多娇蛮任性,宫婢被当做奴才使唤是常有的事。而今霜晚以礼相待,为的是拉拢那位名叫银朱的宫婢。以银朱的年纪,该已服侍过几代秀女,选秀之事,她一定懂得最多。
  银朱匆匆福身,忙道:“不敢当,小姐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奴婢了,这本来就是奴婢的分内事。”
  “明魅,银朱,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就以名字相称可好?我们在将军府的时候无拘无束惯了,可听不得你奴婢长奴婢短的。”暮迟走过来亲热地握了银朱的手,从前在府中她与那些婢女们就是那样没大没小的,却也相处得极好。
  暮迟就是这样,天生能吸引人到她身边,待她好。
  霜晚暗自一笑,这倒不必自己费心笼络人心了。
  看两人正说着话,霜晚趁机走近明魅身旁,悄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几天时间,原本还远在夜明山庄的明庄主居然能摇身一变,成为官婢,若没有动用宫中关系,决计是不可能的。
  明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顾及其他二人,又装作恭顺地低下头去,道:“这座皇宫里早有我们的人,要混进来只要顶替名额就可以。”
  “既然如此容易,明庄主怎么会屈就于做个宫婢?”霜晚轻轻一笑,“这里只有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若明庄主你要借机报仇,可没人挡得住你。现在这般恭顺模样,难道真特地来当我的侍女的?”
  明魅瞪她一眼,答:“是又怎么了?”
  这下换霜晚奇怪了,“我以为你见了我就会喊着要给王爷报仇的呢。”
  “我确实想!可王爷说过,要我侍候你。”明魅语气愤愤,却又不能发作,“王爷也交代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伤害你。王爷此等用心,我要是再做出对你不利的事,就是对王爷的大不敬。”
  这番言辞有些出乎意料,霜晚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明魅见她沉默,又气道:“随便你信不信我,反正我在这里当官婢,你奈我何?”
  怎奈何不了?若是买通管事,清查明魅的身份和来历,应该轻易能将其遣送出宫,远离自己。即使夜明山庄能上天入地,但她西南将军府在皇宫也不是毫无势力。
  不过是个官婢……霜晚的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却是笑了,“好啊,有一个懂武功的侍女在身边,才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明魅轻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这皇宫里头尚是陌生,现在绝不是胡乱树敌的时候。赌一把,她暂且相信明魅,留她在身边。
  才刚到宫中的头一天最是清闲,她们于是在房里闲嗑了一个下午。银朱果然对选秀之事非常熟悉,像现今圣上的宠妃惠妃刚进宫时如何艳冠群芳,或是有哪些秀女虽然美貌如花,却因种种原因不得入选的事情,都听她说得津津有味。而从明日开始,千挑百选来自各地的秀女们便要开始学习宫中礼仪,也还要练琴,绣花。而这些基础课程,是要计入最后的评定标准的。
  这与父亲之前请人教导过的无异,接下来,只要顺利通过课程,让皇帝见过,便可封赏。最重要的,终究不过是相貌而已。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到了就寝的时候。这几日路途奔波,夜晚都是沾枕就睡,姐妹二人都没好好说上话。这么一躺下来,暮迟长吁了口气,道:
  “霜晚,我们终于进宫来了呢。”
  “嗯。”
  她翻了个身,想起已经好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两人窝在被窝里看星星,说些体己话。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皇上呢?下午听银朱说了,我才知道皇上今年才三十五,之前一直以为是个五六十了的老头子呢。”暮迟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兴奋。
  霜晚听了噗嗤一笑,也没嗔怪她话里的大逆不道,反而随着她的语气说道:“原来姐姐一直以为我是逼着你进宫嫁给个老头子呀?我们的爹爹还是西南大将军呢,身为他女儿居然还不知皇上的年纪。”
  暮迟脸上一红,辩道:“以前谁会理会这些事嘛,皇宫对我来说可远得很。”
  “那现在该理会了呢,姐姐,你现在就在皇宫了。”
  “那你说说,皇上是怎么样的人?”
  晴朗的夜空,星辰璀璨,霜晚指着天上明月,道:“众星捧月,你只要知道这是人人追捧,奉承的人便好。我们只能讨好他,不然一不小心,就像那飞逝的流星,什么都没了。”
  皇宫中的险恶,岂是三言两语能言明,暮迟天真,若皇帝日后喜爱她,就是她的一切任性也能够包容。若是不喜爱了……
  “怎么又月亮又星星的?说了半天哪里说到了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暮迟嗔了她一句。
  她知道暮迟是小女儿心思,便笑着道:“皇上今年第十八年在位,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受众家小姐青睐,后来迎娶了当今的皇后舒氏为太子妃。舒氏是吏部尚书之女,知书达理,亦性情温婉,你过几天就能见。皇上喜好打猎,每年春秋必有一个月要出宫到皇名山狩猎,据传能一箭射下花鹿,还能徒手逮到野猪,身手极好。”
  “真的?”暮迟眼睛一亮,“天子风姿,真想早点见一见。”
  “皇上的相貌,据说也是相当俊朗的。”霜晚突然想起顾无极说过自己与皇帝有几分相像,忽又觉得胸口隐隐作痛起来。这皇帝即位后十八年,地税一年高过一年,百姓早就苦不堪言。自己是西南将军的女儿,幼时也看过一些穷苦人家因缴不起昂贵的赋税被处以杖刑。看这皇宫奢华,简直讽刺!她和爹爹谈好的另外一个条件,便是得势后必要减轻赋税。这点林啸天和她倒是观点一致,爹虽贪权恋势,却并不傻。他知道长期如此,百姓必反。
  胡思乱想之际,又听暮迟幽幽叹道:“霜晚,以后我们真要在这里生活了?后宫佳丽不止几百几千,有多少人老死宫中都未能见皇上一面,我们怎么争?”
  怎么争?今日暮迟连连问了好多关于皇上的事情已让她诧异,现在居然还在关心如何争宠,可就在几日前她还连进宫都万般不情愿的。
  “怎么不说话啦?”暮迟孩子气地推了推她的手。
  “只是奇怪姐姐怎么突然就热心起来,之前不是一直对这事不感兴趣的么?”
  说到这里,暮迟突然恨恨道:“我当然要感兴趣了,免得有人又讥讽我平凡姿色,进了宫也只有落选的份!”
  难得见暮迟这般生气,霜晚笑问道:“谁这么说你了?”
  “不就是那个鲁男子!哼,我就要当上皇上的宠妃,让他看看谁是平凡姿色,长着将军女儿皮的乡下村姑了!”
  霜晚闻言失笑,好奇地支起头问:“竟有人这么跟姐姐说话,难道是方将军?”她可不信其他人敢去得罪秀女,可是一想到方旭那严酷不爱说笑的模样,又怎么也想象不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
  “可不就是他!”暮迟恨声道。
  猜测被证实,霜晚突然想起每次提及暮迟时方旭的眼神,还有临别前他的几次欲言又止,悟到了什么,却又沉默下来。
  看这样子,方旭怕已对暮迟有意,可是暮迟情窦初开,恐怕一点看不清方旭的想法。
  难得暮迟对选秀一事上了心,她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姐姐,你觉得方将军如何?”
  暮迟皱眉嘟囔:“什么如何?”
  “方将军生得相貌堂堂,又是武将,前途极好。姐姐在家时曾说想要找个待自己好的男子,我觉着方将军合适。”她的语气故作揶揄,借此探听暮迟的想法。
  “什么?”暮迟却一下坐了起来,不满地叫着,“那鲁男子说话爱得罪人,又不知道怜香惜玉,谁看得上他呀!霜晚你知道么,你不在那几天,他老逼着我坐他马上。那马儿背上颠簸得很,遭罪死我了!”
  霜晚险些笑了出声,方旭刻意让暮迟和他同乘,不就是为了趁机接近她。不料偏偏遇上暮迟不解风情,这举措竟然适得其反,真不知他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暮迟一说完便觉得自己的反应未免太激动,便又躺了下来。见霜晚安静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突然惊呼着捂着嘴,道:“霜晚,莫非……莫非你喜欢上他了?”
  “姐姐胡说什么呢!”霜晚噗嗤笑了,
  “谁让你一直说起他的事嘛,还处处赞誉有加。”
  “好好,我不说了便是。”
  看情形,暮迟似乎对方旭并无特别的情感。
  霜晚稍稍安心,又过了许久,暮迟也不再说话了。听着身旁细微的鼾声响起,知道暮迟已经睡去,可她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明明不再是风餐露宿的环境,宫里的枕和床褥都极软,可她却难以入眠。
  安慰着自己是因为第一天进宫太兴奋了才会如此,终于闭上了眼睛,意识也朦胧起来。
  然而半睡半醒之间,却仿佛有人正抱着自己。那人强悍的臂膀,始终固执地环在她的腰间。身与心恍如困于笼中的蝴蝶,挣脱不出。然而身后轻缓的鼻息,紧贴背部的沉稳心跳,却有数次,让她莫名的安心。
  “皇帝关不住我的。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那时候我会要你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进宫后,别真成了皇帝的妃子,知道吗?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胸口猛然剧痛,她夜半惊起,却原是梦境。

  近在咫尺

  身旁的暮迟睡得正沉,夜阑人静,随着夜风,却有几声极细的弦声飘进。
  霜晚觉着有些口渴,起床披件薄披风出了房门。井水甘甜冰凉,喝了一口后竟已毫无睡意。紫藤宫里静悄悄的,那琴乐是从远处别的宫殿传来的。她一时好奇,便循着声音走出紫藤宫。两个守卫正打着盹,巡夜的侍卫恰好从紫藤宫走过去,并没有人发现她。
  夜里的宫城有些阴森,她快步走着,竟也没遇上什么人。声音越来越近,断断续续的,一听便知这人弹奏的技巧并不熟练。常听人说宫中闹鬼,今日银朱就讲了个为了讨好皇帝天天练琴却始终不得宠,最后悬梁自尽的妃子的故事。只不过霜晚向来胆大,也从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
  走过了紫藤宫,清竹轩,倚兰殿,周围的景物已越来越僻静。不知不觉,所到之处离后宫百花殿已有些距离。霜晚正觉奇怪,乐声却已然清晰可闻。
  前方有座石亭,在青竹虚掩下,隐约可见一个女子正端坐在琴旁,努力想弹出完整的曲调。比起皇城内四处可见的奢华,这里略显荒芜,脚跟甚至能踩到杂草。正要叹又是哪个后宫女子为博圣上欢心,在深夜间练习琴曲,却发现女子身穿的竟是翠绿色宫装。
  “明魅?”走近石亭看清了宫女的样貌,竟发现弹琴之人是明魅。
  铮地一声,琴音戛然而止。本专心弹琴的宫女吓了一跳,看到是她后才冷下脸来,问:“怎么是你?”
  霜晚看了一眼石亭上的牌匾,径自在亭中坐下,“观月亭,今晚恰好月圆,果然是个赏月的好地方。你擅自在此处弹琴,就不怕被罚?”
  明魅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他们只会当是冤魂作祟,怕着呢。倒是你,这么晚了还出紫藤宫,你不害怕?”
  “你是说后宫妃子的冤魂之说?”她摇头道,“鬼神不过是虚无的东西,就是要怕,也及不上人可怕。”
  “看不出你胆子倒挺大,我在这里弹了几个晚上,可连个侍卫都没从这里经过。”
  霜晚笑了,故意说:“那一定是你弹得太难听,人家才不愿意过来。”
  明魅一下怒了,不悦地站起身来,“总比你不会弹得好!”
  “我可从未说过我不会弹琴。”霜晚今夜恰好有些兴致,虽然不似四叔公和明魅这般爱琴如痴,但是自离家后许久未弹过,也有些想念了。
  指尖轻抚琴身,竟是上好的桐木。明魅在这里只是宫女身份,哪里弄来这样的好琴?她甚至敢不顾身份在深夜弹琴。夜明山庄再强大,也远在宫城之外。这么看来皇宫里头,她肯定还有个更大势力的人在背后做靠山。
  “喂,我刚刚弹的,真的这么差劲吗?”明魅见她正挑弦调音,似乎有些学问的样子,便略带忸怩地开口问道。
  霜晚微微一笑,焚香净手。
  闭上眼睛,均匀吐息,指尖微拨,琴弦动,猝不及防的是一阵急速的颤音,缠绕在琴弦与十指间,将听众的注意力全数吸引了过去。在扰乱了这寂夜后,琴音突兀地一转,却是平静了下来,仿若急流退却,来到了沉寂的湖泊。
  清音如湖中静静流动的水,几番流转,又几番停驻在岸边的小石旁,却始终未能越过那道屏障。弦音囚禁在一方天地中,几度徘徊,音律在指间溢出,又渐渐加速,节奏也略显欢快起来,仿佛是初遇自由的兴奋和喜悦。
  摆脱了束缚的弦律却又画出了极为动听的音符,在风中印下踪迹。临近尾声,琴弦上跳动的指尖逐渐慢了下来,轻快的音律不再,结束的琴声竟显得愈加哀伤。
  一曲完毕,余韵却仍停驻在石亭中。霜晚轻轻蹙起眉,弹琴时她总是随心所欲的,然而刚刚那曲泄露了太多心事,令她不安。她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未觉明魅此时正瞪大双眼看着她,显然被刚刚那曲震住。
  明魅才要说些什么,就突然警觉地听见有脚步声往这里走近,而且人数不少。她脸色一变,抱起琴往霜晚怀里塞,然后急急把霜晚拉出亭子。
  只是轻轻一跃,二人便已经隐藏在一棵大树上。树叶极密,只要不出声,下面的人很难发现她们。霜晚不解地看向明魅,却也没有作声。
  果然树下很快走近几个皇宫守卫,并大声喝道:“什么人在这里弹琴!”
  久未有人应答,石亭里几个护卫提着灯笼四处照看了一下,纷纷奇道:“怎么没有人?”
  “再仔细找找,琴声就是在这附近传出的。”
  “该不会、不会真是鬼魂吧?”年轻的侍卫声音发抖,为自己的猜测害怕着。
  “放肆!”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霜晚看到那些守卫们突然俯首躬身退开,一道极富威严的声音响起,“皇宫中何有鬼魂,无稽之谈!”这显然是宫中有权势的人物,底下侍卫只一致称是,不敢再有半句质疑。
  那人正背对着大树,只见其身姿英挺,一头乌亮黑发整齐高束,簪着龙纹白玉。那周身环绕的尊贵龙涎香气,即使是隐匿于大树之上,也可清晰闻得。他未着明黄色龙袍,只着一身玄色深衣,似是不想引人注目。他迈进石亭,打量了一会儿后,身旁有人顺着他的指示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霜晚心头一跳,将手摸向发间,果然上面少了一个蝴蝶发饰。
  一定是明魅拉扯她起来的时候弄掉的,虽然一个发饰不至于就暴露了身份,但总多个麻烦。
  “沾衣今晚该在哪个宫?”
  身旁侍从立即恭敬地回话:“回皇上,沾衣姑娘为皇后娘娘弹曲,今晚住凤仪宫。”
  他轻声笑了,从侍从手里拿过霜晚的蝴蝶发饰。
  “若不是沾衣,谁还能弹得如此天籁?重阳,查!”
  “是。”
  树下渐渐安静了,那些人似乎已出了石亭。明魅又等了一会儿后,才轻轻地从树上跳下,嘴里不满地念着,“我弹了这么多个晚上没人过来,你一弹怎么就惹人来了,还是皇帝!”
  明魅四处张望了一下,又问:“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会不会被查出来?”
  “皇宫里见过我的人不多,仅凭一个发饰,应该认不出来。”
  未免节外生枝,她迅速把剩下的发饰也摘下,藏到袖中。却见明魅神情凝重地望着石亭后方的那条路,默默低语:“他们往那边去了。”
  “那儿是什么地方?”
  她不过随意问了一句,明魅却狠狠地转过头来,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是刑部大牢。”
  夜色深沉,石亭后方是无尽的浓墨色,也看不到什么。霜晚淡淡地收回视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明魅会在此深夜弹琴。
  “让我来猜猜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明魅一步步地靠近她,笑容狠厉,“王爷在牢里寂寞,还有我这般痴情的婢女不惜触犯皇城规条,也要为他排解烦闷,何其痴哉蠢哉!”
  霜晚对她展现出来的敌意并不以为意,只是浅笑道:“明庄主对王爷的忠心,霜晚不敢有疑。”虽然明魅对顾无极的确有情,但是她也不会认为明魅弹琴只是为了给顾无极驱解无聊这样单纯。顾无极如今身陷天牢,唯一能与外面的人联系的方式,便是声音。在此之前,她早已察觉明魅琴声中停顿断续间的不寻常,应是在给他传递某些信息。
  听她这么说,明魅便知事情已被霜晚看出端倪,于是要挟道:“今夜之事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杀了你!而且弹琴的是你,有把柄落入别人之手的也是你,别妄想撇清关系!”
  霜晚并不把这威胁当真,淡淡地点了点头。如果明魅要杀她,早在顾无极被囚的那夜已经动手。况且她本就不打算插手管明魅和顾无极他们在密谋的事情。她最不爱就是多管闲事,若不是顾无极强行让她进不了宫,她也不会设计害他进了天牢。
  目光又不经意地落到石亭后的方向,胸口的伤处莫名骤痛起来。原本以为进了宫就和他再无瓜葛,怎么才第一天,就鬼使神差般跑到了和他如此接近的地方?刚刚的那一曲,简直像为他弹奏的一样……
  而且皇帝深夜暗访天牢,是为了什么?民间均传皇帝昏庸,然第一眼所见气势,又并非池中之物。如果皇上恨极了顾无极这个皇弟,顾无极被囚于天牢几日,也早应该大张旗鼓地问过刑,九五之尊又何必在这夜里偷偷摸摸地跑到天牢去?
  “喂,该回去了,不然被人发现我们这个时候不在紫藤宫,又会有麻烦。”
  “嗯。”她答应了一声,还是甩去了杂念,漫不经心地跟在明魅后头。
  “对了,你刚刚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很好听。”明魅这才想起从霜晚怀里拿回她的琴,果真是琴痴,一说到曲子的事情眼睛也亮了几分。
  “还没取名。”
  “没取名?那是你作的?”明魅惊奇地瞪大了双眼。
  “本来想弹的是春秋曲,却又觉得不合时宜,便即兴弹了一曲。”她轻描淡写地答道。
  明魅沉思了一下才说:“去年我去过一趟莞香城,恰好遇上元宵,有人在舫楼中弹琴。”
  那时是北靖王杀上皇宫后不久,北亭边境守军将领杨未然初揽大权,明魅怕其担不起重任,就亲自去了一趟阳州。沿途担心被人查到行踪,便先绕过西南,途径莞香城。元宵佳节自然热闹,但是更吸引人的是莞香湖上的一座舫楼里流泻的琴声。淡红轻纱飘扬,里面的人看不真切,然而悠扬的琴声却引得岸上的人驻足流连。
  “我后来才听人说东岳有两大琴姬,一是皇宫里的沾衣,另一个就是元宵那日我遇上过的夜风。你方才那曲,竟然不比夜风的差。”
  明魅心想着自己难得称赞她,以为她会喜出望外,却又久久没听得她回话,倒是快要回到紫藤宫时,才听她道:“去年元宵节,我也在莞香城。”
  明魅一时未参透她是什么意思,只看到她笑容清淡,却自有一种自信的神采飞扬。
  许久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她一直找寻的那位琴师夜风,近在咫尺。
  时雨烟波风清夜,晚霜凝露碧莲荷。
  扁舟小桥旧时曲,月下塘前水中歌。

  夜访天牢

  残垣破壁,几只灰鼠从上方透气的小窗中窜出窜入,成为牢里唯一的动静。
  月光从窗口洒下,在地面映出方形白光,稀薄的余晖落在正闭目养神的男子身上,连灰色囚服也镀上了一层清浅的薄晕。男子黑发张扬,囚衣破旧,此刻懒懒地斜靠在墙上,似乎睡着。然而唇边的浅笑不曾褪去,即使最是落魄,却也从不失从容。
  有八个人进来了,他早已听到了脚步声,却依然一动未动。冰冷的牢门被人推开,发出沉重刺耳的声响。
  他维持着斜靠墙上的姿势,没有抬头,只是眼角笑纹加深。
  刑部大牢一共九层,越是上层,关着的越是刑重的罪犯。
  而他是最上层唯一的住户。
  “你们全都出去。”来人一挥手,一同进来的护卫便恭顺地鱼贯而出。
  那人竟也不惧眼前恶名昭著的凶犯,反手便关上了牢门。环视了牢房一周,最后视线定在他的身上,“探子回报,北庭已召齐精兵十万,日夜操练。根据亦寒的分析,北庭的皇帝白骏会选在这个冬天,也就是他们最骁勇的季节,兴兵攻入东岳。”
  传言中,东岳这个昏庸的皇帝,曾经因为害怕他的三弟,从龙椅上摔下来。
  然而如今站在东岳刑部大牢第九层,皇帝身姿挺直,未见半分民间所传的窝囊样子。
  “如今皇宫住着不少各国细作,除了外面那七个影卫,宫中朕身边的侍卫,臣子,女人,没有一个是值得信任的!要让北庭掉以轻心,只能让他们确信你仍被我关在天牢。三皇弟,这段时间可要委屈你了。”
  “皇上言重,这样胡来的计划本来就是我提的,自然由我承担。况且我在这里吃好睡好,何来委屈?”
  “三皇弟一心为了东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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