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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夺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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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天色一时半会也下不来雨,空气里闷闷的。
霜晚不习惯沐浴时有人在旁服侍,明魅像往常一样烧好了热水,便退到门外去了。
屏风后水雾氲氤,熏香的干花瓣飘在水面上,圈起片片水纹。她试了水温,才褪了衣物浸到水中。胸前的剑伤经过调养,愈合得很好,如今也只能见到一道白痕而已。
一声雷响,烛火晃了晃,似乎起风了。
屋外有些吵杂的声音,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间几案上的桌布被风吹得掀了起来,霜晚记得明明窗户是关着的,哪来这么大的风?
她警觉地伸手探向屏风上的衣服,却猛然看见一道人影就站在屏风后面!她刚要喊人,来者已越过屏风与她四目相接。
电光火石间霜晚已缩了手将全身没入水中,水面上有一层玫瑰花瓣挡着,不至于泄露j□j。
而眼前的少年面色苍白,原本一身绝尘的白衣此时染上了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不止如此,他的右身侧不时有血滴落,看来受伤极重。
少年显然没料到会看到姑娘家在沐浴的样子,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而这时外面喧哗声更重,已听得几人在叫喊着:“抓刺客!”
霜晚迅速回神,小声道:“关窗,转过身去。”
她趁云忆走到屏风后面时,马上穿好了衣服。也不多问,而是转身到几案上拿了一只茶杯,然后伸手便按到他的伤处。
右腹部是一道极深的刀伤,霜晚没有帮他止血,反而让血加速流出,鲜血很快就满了一杯子。云忆瞪着她,但并未阻止。
“明魅,进来帮我更衣。”
“喂……”来不及制止,明魅已经进了房门。她一下认出了云忆,见他受伤在地,仍然是反射性地伸手到腰间抽出软剑。
“别动手。”霜晚把云忆扶了起来,这才取了一条手帕给他止血。
明魅不解地看着她,却见霜晚笑了笑,道:“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次他有难,总不能坐视不管。”
“被发现了可是死罪!”明魅低声道。
“那不被发现不就行了。”霜晚把刚刚盛满了鲜血的杯子递给她,明魅却不知她到底是何用意,仍然杵在原地。
霜晚指了指地下,道:“你用它引开侍卫。”
明魅立即会意,但还是不放心地瞥了眼云忆。见他奄奄一息,这才犹豫着离开。
霜晚扶云忆到床上躺下,自己则拿了另一条手帕匆忙擦拭窗台上的血迹。然而这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霜晚没想到那些侍卫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急忙走到床前。
床上的人容色惨白,一动不动地躺着。可现在连确认他是死是活的时间也没有,她只得把床帘放下,隐去他的行踪。
可是地上仍有大片滴落的血污,怎么也来不及擦掉了。
“静贵人,请开门。”门外方旭的声音彬彬有礼,然而连番紧促的敲门声显然不能让她拖延。
“好。”她极为平静地答应着,却又突然惊叫了一声。
“静贵人!发生了什么事?”方旭听到房里的动静,不由得加大了声音问道。
此时房门缓缓开了,霜晚站在门口,刚沐浴完的她面色红润,披散的长发还不时向下滴着水,显得比平常妩媚了几分。她一手扶着房门,一手拉着衣襟,解释道:“我不小心打翻了浴桶……”
方旭往屋内一看,精细地绣着花鸟图的红木屏风此时收起了两块,后面沐浴用的大木桶散开了,水因此流了满地。玫瑰花瓣顺着水流,鲜红艳丽地散落在地。
方旭收回视线,低头作揖:“末将该死,让静贵人受惊了!”
霜晚看向他身后,不解地问:“这么晚了,方将军怎么还带着那么多人来?我听见有人喊捉刺客,是发生什么事了?”
“的确是有刺客行刺,现在正不知去向,我担心他加害各位娘娘,因而过来询问,贵人没事就好。”
霜晚面色一变,急忙问:“那皇上可有受伤?”
“静贵人无须担心,皇上只是受了点小伤。末将一会儿就差人来收拾,惊扰了静贵人实在抱歉。”
“皇上没事便好。我会让明魅过来收拾,不必劳烦将军了,将军捉拿刺客要紧。”
说完,有侍卫匆匆过来,道:“启禀将军,宫外发现血迹,刺客往南边树林逃了!”
“这么快?”方旭不等与霜晚告辞,已经领兵离开。
待他们走远,霜晚才退回房中。她一关好门就匆忙走到床前拉开帘子,见那少年仍是平躺着,仿佛不曾受过任何惊扰。她伸手探了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有一口气后才放下心来。
皇帝受了伤,夜魈必定得彻夜陪同在侧。她见云忆压在伤处的手帕已经染满了鲜血,想了想,又从包袱里找来皇后上次给她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压在他伤口上方。金疮药倒了大半瓶,这才不见鲜血继续流出。
稍稍松了口气,然而这时云忆惨白的脸色却慢慢地转为青紫,全身也开始痛苦地抽搐起来。
他很快冒了一身汗,手臂上的青筋因用力过度而凸起。不知是受着什么样的钻心之痛,少年已蜷缩到了床角,但竟仍咬着牙没发出半点声音。霜晚未见过此等情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见明魅已经回来。
“他是不是中毒了?”
霜晚神色凝重,道:“应当是,皇上的命,哪是那么容易取的?”
“看你捡了个大麻烦,他要是死在这里,怎么丢出去还是问题!”
霜晚难得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说:“你去看看能不能让夜魈过来。”
“你疯了!夜魈现在在皇上那里,你让他如何抽身?”明魅不禁怒言。
霜晚也知道不容易,便只能沉默地看着床上的人径自挣扎。她虽学过药理,但诊断不出云忆是中了何种毒物,贸然用药可能还会伤上加伤。云忆全身已发起了高热,仍是不停抽搐,她让明魅端了盆水,就这么照顾了他一夜。
第二天晨起时,云忆终于沉沉睡去。霜晚忙了大半夜,不知何时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昨夜的雨仍旧下着,天空灰蒙蒙的,分不清昼夜。
不知过了多久,霜晚被一声惊呼吵醒。她还有些迷糊,睁眼却看见云忆漂亮却惨白的面容近在咫尺。霜晚瞬间清醒过来,回头便见暮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边。
明魅进进出出的,居然忘记帮她锁上门,不过幸好她这里只有暮迟才会随意闯入。银朱何等机灵,立即回身落了锁。而暮迟已匆匆走来,一脸惊诧:“霜晚,你……”
霜晚以为她要质问为何救下刺客,没料到暮迟却说:“皇上伤重,你居然还跟一个男子私会?”
云忆身上盖着薄被,那触目惊心的血红被遮住了,而他又躺在霜晚床上,难怪暮迟想入非非。霜晚只得道:“姐姐在胡思乱想什么?”然后压低了声音,“他是昨晚的刺客。”
“什……”暮迟就要惊叫,霜晚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又道:“他救过我数次,不是坏人。”
暮迟推开她,不可思议地道:“怎么不是坏人?你可知道他不仅刺伤了皇上,还杀了茹采女!”
“刘茹死了?”霜晚这才有些吃惊,想起几日前刘茹还坐在这里担心有人要害她,谁知真就这样香消玉损了。
“听说帮皇上挡了一刀,皇上要追封她为茹嫔。可人都去了,还要来这些名号有什么用?”暮迟叹息着,可不知是不是看错,有那么一瞬间霜晚看到她笑了笑。
毕竟姐妹连心,暮迟很快就缓了神色,担忧地问:“可是这人怎么办?万一被其他人发现,搞不好会被杀头的!”
人已经救下,断不能再给皇帝送回去。霜晚轻描淡写地道:“姐姐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
暮迟不确定地偷偷看了床上的云忆一眼,道:“我本想过来和你说昨晚的事的。听说有刺客,吓得我一夜不敢出门,没想到你倒好,直接把刺客藏起来了。霜晚你从小聪明,可怎么偏偏爱干些惊世骇俗的事情。等这人醒过来,还不知会不会再去行刺。按我说你最好快快把他赶出去,让他自生自灭才是。”
霜晚不接话,只是笑着听她埋怨。暮迟心软,真要把一个受伤的人赶出去肯定是做不到的。
没过多久明魅也回来了。可她面色沉重,道:“我去找过夜魈,可是夜魈现在都还在皇帝那里,其他几个太医听说也是一晚上没回来过。”
“莫非皇上伤势有恶化?”暮迟激动地问。
明魅摇了摇头,并没打探到其他详情。
霜晚道:“昨夜问了方旭,说是只受了轻伤,应该不会有大碍才对,还是过会儿问问夜魈吧。”
然而一直到第三天,她们才等到夜魈出现。
此时的夜魈面容疲惫,好像许久不曾阖过眼,宽大的紫袍披在身上,愈发显得纤弱憔悴。她是被明魅硬拉过来的,刚坐下就被问及皇帝的伤势。
“情况不太好,原本以为只是被划伤了一道小口子,没想到后半夜突然毒发。先前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毒,我们所有太医都想不出来法子,只能靠针灸暂且抑制了毒性。”
“毒?”霜晚灵机一动,拉了夜魈过去,“你帮他把把脉。”
夜魈见到床上的云忆时免不了一惊,但还是先诊了脉。果然,霜晚见她脸色变了变,嘴里嘀咕着:“怪了,毒性和皇上所中的毒很像。”夜魈忍不住问:“他是谁?”
“那晚的刺客。他救过我与明魅。”
夜魈不愧是见惯风浪的人,不再多问,很快就处变不惊地为他治起了伤。帮他检查了一遍后,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受伤的地方只是右腹部。而那天霜晚帮他处理过伤口,几天了也没出现感染的症状。
“小姐熏了香?”夜魈突然问道。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房间里还有阵阵似有若无的兰花香,极像隐蔽于世的空谷幽兰。霜晚想起这是每次见到云忆时都能闻到的香气,于是摇了摇头道:“没有,这香是他带来的。”
然而夜魈却陷入了沉思,突地脸色一变,抓起了云忆的手用三指诊他脉象。许久,她放开了云忆的手,猛然退了一步,喃喃道:“隐世兰,莫非是隐世兰……”
霜晚不解地看着她,而她激动道:“我曾看过一本古书,书中记载了一种名为隐世兰的植物,它开在深谷崖壁,剧毒无比。还有一种武功,那便是将刚出生的婴孩浸泡到百花毒的泉水中三天三夜,再喂食隐世兰以毒攻毒,若十日后不死,则日日以花茎,花瓣喂养,成人后即可修得绝世内力,且任何人被他所伤后,都会死在隐世兰的剧毒下。”
刚出生的婴孩……霜晚听后不禁有些发冷。床上一动不动的云忆,到底是如何被人养育的?
“我本以为这只是传说中的武功,没想到竟真有人练。习此内功者或许武功少有人能敌,但自身会被隐世兰的毒性反噬,而且……”夜魈顿了顿,轻了声音,“而且,不长命。”
霜晚若有所思,躺在床上的少年气息微弱,过于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透明得抓不住。
“看他脉象,恐怕是因为受伤后失血过多,无法维持内息平稳而让自身的毒性一时失控才会陷入反噬。他的内功很深,本来就常年习惯了隐世兰的毒性,倒也用不着担心。”
“那皇上那边可有解毒之法?”
夜魈一笑,“本来我还奇怪凭着我们几个太医的实力,竟然拿这次的毒毫无办法。现在知道是什么毒了,一切好办。能进太医院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况且皇上要出事了我们的脑袋也不保。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得好好睡上一觉,反正皇上一时半会死不了。”
霜晚听她大逆不道,与明魅偶尔说起皇帝的时候的语气一模一样,不禁摇头失笑。
夜魈打了个呵欠,本来要迈出房门的她又突然顿住。回头看了看霜晚,又看了看云忆,然后径自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床被褥,直接在地上摊开。
也不管霜晚同不同意,她丢下一句“我要在这里睡”,而后沾枕就睡熟了。
碧波翩舞
秋雁飞旋,皇帝御用的盘龙轿候在猎宫前,绣着如意吉祥云的帘帐由金色流苏扣勾起,微微飘扬在秋风中。盘龙轿后是随侍妃嫔的鸾花轿,来时的五顶轿子如今少了一顶,想到刘茹已然香陨,不免唏嘘。
“静贵人要上轿,把帘子掀开。”夜魈和明魅扶着一人到了轿前,恰逢宁心兰也正要上轿,听得她问:“霜晚妹妹怎么了?”
这包得厚实的蚕丝薄衾被正是宁心兰送的,夜魈声音清朗地道:“回兰良侍,贵人自从听说皇上受伤后,一直担心地不能安寝。现下风寒加重,我怕她再受寒,特别交代贵人不能再吹到风。”
话没说完,明魅已经把人扶进了轿。宁心兰多看了一眼,也不甚在意,只说了句“妹妹要多注意身子”,就也跟着上轿了。
不远处,霜晚乔扮成宫女的样子,悄悄地跟大队一起撤离皇名山,终于又回到皇宫之中。
云忆始终昏迷不醒,霜晚只能暂且将他藏到白蝶园。
原本该在皇名山上举行的祭天大典由于皇上意外受伤而延期,待皇上伤势痊愈,便改在乾宁宫举行祝祀。乾宁宫位于整座皇城最偏远的边角处,依山傍水,环境极为清幽,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寝宫。乾宁宫山后有条小山路上去,是座特别修建的小庙,太皇太后平日里吃斋念佛,保佑东岳王朝君民平安。
这次从皇名山下来收获颇丰,祭坛上香火鼎盛,预示着王朝兴盛。皇帝以酒祭天,待酒撒上祭坛,所有人虔诚跪拜,只留祭师长长地念着祝祷词。
太阳下山后祭祀才算结束,而接下来就是一场盛大的晚宴。
专为皇帝所设的龙翔雕花椅高居中央正殿,龙爪盘踞在扶手,栩栩如生。皇帝侧旁坐着的则是仪态端庄的舒皇后,以及太皇太后。皇太后因病仙逝多年,故而未有设位。
早听闻太皇太后不喜奢华,今天她只着一袭宝蓝缎袄,人也看起来眉目亲切。
霜晚第一次有机会见到皇族里这么多人,免不了仔细观察了一番。皇帝右手边一排坐着的是各地的藩王,分别是平雁王,平沙王,东延王,宣德王等。左边则坐着皇帝的三个孩子,他们的年龄都不大,皇长子是平贵妃所出,其他两个公主则分别是丽妃和阮嫔所生。随后才是一众妃嫔的位子,由最受宠的惠妃领头,霜晚只是贵人,坐在最末。新进宫的几人因未有封号,还不能参加此番盛宴,故而暮迟和宁心兰都不在。
宫女排成一列,端着白瓷盘子袅袅走来。开始上菜了,今日的食物都是御膳房最顶级的御厨做的。主菜是烤全兔,掀开盖子,烤的金黄的兔肉香气四溢,惹人垂涎。
霜晚沉默地喝着酒,心不在焉地看向远方。乾宁宫旁是印心湖,今日恰巧满月,映衬得水光潋滟。
“听说妹妹身子不好,怎么还喝这么多酒呢?”
霜晚收回视线,回头笑道:“太医也让我少喝点,可我总忍不住贪杯。”
坐在霜晚身侧的是梁贵人,她妆容明艳,然而眼角的一丝憔悴仍褪不去,看来刘茹的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皇上可有宣你们侍寝了?”梁贵人面上虽笑如春风,声音却免不了刻薄。明魅打听过,皇帝自从封她为贵人,也有好半年没宠幸过她了,平日里只能靠着四处巴结才勉强维持了地位。
霜晚摇摇头,不愿多说,又低头喝起了酒。
说起来这次新进宫的几人,除了刘茹以外,竟谁都还没被皇上翻过牌子。
要引起皇上的兴趣,今夜是个好机会。晚宴进行到一半,例行的歌舞盛宴正要开始。今日有南誉过来的舞姬,众人看起来皆是兴致高昂。霜晚借口身体不适离席,也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然而早该出现的南誉舞姬迟迟不见芳踪,好半天后终于惹得皇帝大发雷霆。这时才有近侍怯怯来报,原来那几名舞姬都闹了肚子,实在是无法表演了。
皇帝被坏了兴致,果然勃然大怒,正要下令斩那几名舞姬。
突兀地,山间传来禅钟的闷响。
乾宁宫山后小庙有专职敲钟的僧人,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敲一次钟,晚宴上众人不由得暂且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禅钟厚重的声响尚未散去余韵,另一道无比清越的琴音却穿透了夜空。循声望去,夜间的山林漆黑一片,唯有上空星光闪耀。极尽缠绵的琴声让众人重拾赏乐的雅兴,方才盛怒中的皇帝也重新落座。流水般的音韵从对面山林流泻而下,一时间宴席上竟鸦雀无声。
此时印心湖上有宫女点燃了荷花灯,一盏盏通透的灯排成两列在湖水中央,仿佛那是一条水光熠熠的长廊。湖面湛亮,这时候凉亭后有艘小船顺水徐徐驶出。
琴声片刻静寂,木船之上,有一女子娉婷袅娜,临风而立。
山间又是铮得一声清响,女子已随琴声翩然而动。莲足轻点,长袖飞舞,朱红轻纱舞裙衬着她的曼妙舞姿随风轻扬,女子柔软的腰肢弯若垂柳,于碧波湖面轻步漫舞,宛如夜间精灵。悠然轻缓的琴音忽的加进了急促的颤音,她轻巧移步,长袖舞得如流云轻盈,与轻快的琴声配合得天衣无缝。
小船渐近,夜风吹皱的水面在荷花灯下波光粼粼。琴声已至j□j,清音在山间高居不下,那艳红的人儿旋身舞起。长袖掷出,每转一圈便有一端没入水中,又随即飞舞到空中。飞溅起的水花在女子周围散开,如同雨点淅淅沥沥地下在湖面,造成一圈圈的涟漪。
皇帝不禁站起身来,不知何时已走到湖边。清澈透明的湖水仿若明镜,而湖中竟有一群群鱼儿涌到船边,就像是被女子曼妙的舞姿吸引而来的一般,也随之绕圈游舞。
琴声渐渐舒缓,女子旋舞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直到停止。
距离近了,皇帝这才有机会看清女子容貌。她容颜娇俏,皮肤在灯下犹显白皙。一头墨亮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斜斜梳了飞云髻,以梅花簪起。
女子是暮迟。
暮迟不通音律,但她的舞实乃一绝。
皇帝目光灼灼,她早已羞得低下了头,但又想起了霜晚交代过自己的事,便又对皇帝嫣然一笑,转身却投入了水中。荷花灯火光尽灭,印心湖上又恢复了漆黑。
晚宴上的众人尚未回味过来,山间静悄悄的,方才那如梦幻般的“碧波涟水舞”仿佛不曾存在。
暮迟费力地游到岸边,衣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早已候在岸边接应的银朱马上为她披上了轻裘,带她先行回霜晚的白蝶园梳洗。
暮迟换了衣服,立即就嗔怪地问霜晚:“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方才霜晚你没见到皇上看我的眼神,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呢!”
霜晚接过银朱手上的巾帕帮她擦头发,低声笑道:“姐姐这么心急,难怪最近身段又苗条了,原来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呢。”
暮迟红了脸:“你就别笑我了,告诉我原因嘛!”
“后宫里头哪个女人不是天天盼着皇上的一丝恩宠,因此对待皇上这样的男人是要欲擒故纵的。太容易得手的,新鲜感一过就食之无味了,姐姐一定要慢慢地吊他胃口。今夜有姐姐倾情一舞,再潇洒离去把皇上的心撩拨得痒痒的,姐姐还怕皇上对你没兴趣?姐姐信我,出不了几天,你一定就是皇上的新宠。”
“看你明明和我一样还是黄花闺女呢,从哪里学来的御夫术啊?幸好你不喜欢皇上,不然谁还能是你的对手。”暮迟笑嘻嘻地回头捏她的脸,霜晚一边躲,姐妹两难得地玩闹了起来。
“对了,我舞到一半的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多鱼过来的?”暮迟奇道。
“预先在船底抹了些玉米面,用纸包住,水浸久了就会化开,正好给姐姐的舞助兴。”其实招来鱼儿还有另一层寓意,便是“鱼水之欢”。
暮迟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呀你,鬼心思真多。”
霜晚笑了笑,今夜的计划看来很成功。当初和父亲约定过会让暮迟成为皇帝的宠妃,如今进宫已有个把月,再不行动恐怕就迟了。
暮迟突然拉住她低声问:“那个人怎么样了?就只有你敢胆大包天把人带回宫里,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呀?”
云忆被她安排在隔壁的厢房,依旧昏迷不醒。
霜晚淡淡地说:“等他伤好后,自己应该有办法出宫的。”
“你可要小心,谁知那刺客会不会把你也害了。想到茹嫔的事我就怕得不行,你也不防着点。”
霜晚跟夜魈打探过刘茹的死因,她是从后背被人一剑刺入的,伤口直接穿透了身体,但并无中毒的迹象。霜晚想起在皇名山上被云忆杀死的黑衣人,死时唇色青紫,皆是中毒之象。云忆是江湖上让人谈之色变的杀手,所练的功夫又极为诡异,那夜他既然能成功潜入皇帝的营帐,怎么还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最有可能的解释是那夜云忆潜入后,还未出手,反而先被皇帝偷袭。皇帝那阵子夜夜都让刘茹陪侍,那一晚也不例外。皇上趁其不备,直接用长剑贯穿刘茹的身体刺中了云忆。而云忆防不胜防,腹部中剑,混乱中只伤了皇帝一刀就逃了出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皇帝一开始就打算让刘茹一死。想到先前刘茹的父亲和皇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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