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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夺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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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都逃了?”
正在汇报的那人干笑。
看样子亦寒并未落入西皊军手中,霜晚松了口气。
“该逃的逃光了,东岳皇宫已落入我们手里,是时候解决掉那些趁火打劫的了。”那将军终于站起,火光下,一身赤红披风随风飞扬,只那么一站,已是莫名的魄力。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清瘦纤细的身材显然是女子所有。霜晚更加证实了之前的猜测,这次西皊来的不只是普通的兵马,还有破天军!
破天将军在西皊的名气,相当于东岳的罗刹——北靖王。
霜晚不想放弃,屏息不敢再动。
若是躲过去没被发现还好,一旦暴露了,仅凭她和夜魈,不可能从名动四国的破天军手下逃脱。
可是不巧皇后却在这时醒了过来,她还被夜魈背着,清醒时免不了惊吓。夜魈先觉察她的动静,已经立即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可是挣扎时发出的声响还是引起了注意。
“谁在那里?”西皊的破天将军这么一问,其他人都噤声听着动静。
被发现了。
夜魈和霜晚对视一眼,此时竟能轻易明白对方所想。
将皇后留下,或许还能保她一命。否则就是三人一起死。
夜魈点了皇后的穴道,再次把她弄晕,然后又将外衣脱下,盖在皇后身上。这里位置偏暗,不易被发现,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与乾宁宫相隔不过几里路,只要到了乾宁宫,只要能到后山去……
绕过印心湖避开西皊兵,二人的身影已暴露在月光下。他们拼尽全力向前跑,可是对方有马,两条腿又如何能跑得过?
“将军,留不留活口?”
“我还要到天和殿看看,你们处理吧。”话音冷淡。
两人的处境,如同猎场里奔走逃窜的兔子。
相隔几步之遥,夜魈突然停下,拔剑转身:“小姐,你快走。”
霜晚怎么也不可能留下他独自逃命,便也停了下来,急问:“你记不记得你发过的誓?”
“记得。”然而仍是不动,神情坚毅。
霜晚被他舍命相护的心意感动,想到他之前所发的毒誓,不禁低声骂他:“你这傻子。”
夜魈淡淡一笑,还是道:“快走。”
“你一人哪挡得了这么多匹马?后山的山路是窄道,马匹上不去,只要到了那里,就还有机会。”
敌人就要追至眼前,霜晚取出袖中的短刃。
刀鞘上宝石璀璨,亮光一闪,刀已从手中飞出,险险从马儿侧边擦过。烈马受惊后嘶叫一声,霜晚立即道:“夜魈,抢马!”
不等霜晚开口,夜魈已扬剑飞起。他是夜明山庄出来的人,武功自然不弱,马上那兵挡不住他的攻势,不出十招就中了他一剑。夜魈抢了马,迅速将霜晚也拉了上去。
寒风疾驰而过,吹痛了面颊。
摔下马的骑兵倒地后就没了气息,破天军终于被激起了怒气。追在身后的咒骂被风声压过,霜晚什么也听不清。西皊兵恼羞成怒,只对付两人就动用了弓箭。流箭一支支从旁侧飞过,场面极其惊险。乾宁宫到了,很快就是后山。只要上了窄道,对方就无法以人数得胜。
她和夜魈,定能度过这一劫的。
等出了皇宫,再过数日,顾无极也要回来了。那时候她要好好庆祝,如同除夕时一般,明魅,锦绣,玲珑都在,而夜魈最大胆,点着最大的礼炮,她们再一起赏烟花。
“夜魈,快下马。”来到山脚下,蜿蜒的山路就在眼前,霜晚曾数次陪着太皇太后上山念佛,这不好走的山路刹那间变得亲切。
终于到了!
“夜魈!”她高兴地回头,可是夜魈没有动。
“夜魈?”她又推了推他,却摸到了一片濡湿。
只见夜魈清俊的脸上,血色全失。
她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惨白,很快发现他的背上中了三箭,鲜血早已浸透了紫杉。可他还是硬撑着,驾马到了这里。
“夜魈……”她微微颤抖了声音。
夜魈却是勉强挤出了笑容:“这下,好像真得到地府走一遭了。”
“不要,夜魈……”霜晚摇头,只见夜魈伸手探向背后,狠狠将箭头拔出身体,然后再也支撑不住,气力渐渐丧失。
两人齐摔下马,可连这么摔下去的瞬间夜魈也硬是护着她自己先倒地。
伤口直接撞到凹凸的山地上,几乎让他痛得昏厥过去。
“你答应过我的,遇到危险后先顾自己!”霜晚拼力要扶他起来,使尽全身的力气将他背起。
山路崎岖,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背着夜魈往上走,却听夜魈笑着道:“你是我的小姐……只要能护住你,就算要天打雷劈,就算要死后到地府为奴,就算要永世不能超生,又有什么关系?”
霜晚只觉眼眶发热,几乎要掉下泪去。
“别管我,快走……”他突然用力挣扎,从霜晚背上摔了下去。
霜晚怎么也不可能抛下他自己逃命,心急地再将他拉起。后面追兵的声音近了,两个人,不可能逃得掉。
夜魈这次没有再叫霜晚走,背部蔓延的鲜血让他的思绪渐渐不清晰了,唯一的念头只有保护身边的人!他知道的,霜晚不可能丢下自己。而且凭女子的脚程,即使逃上了山也会被追上。到了山上,就没有人能守着他的小姐了。
王爷,你为什么不回来?你回来,我才能安心把小姐交还给你啊……
他突然费尽最后的力气,翻身用力将霜晚压在身下。
手颤抖着摸了她的脸,鲜红的血迹涂花了姣好的容颜。
夜魈费力地笑了笑:“把眼睛闭上。”
夜空黑漆着,连夜魈的笑容也朦胧了。霜晚流泪点头,依言闭着眼。
那些人追上他们了,逃不了了。
身后的马蹄声渐停,有人走近,大刀刺入,给了夜魈最后一击。
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浸透她的衣服,漫上她的皮肤,是夜魈的血。
霜晚拼命忍着眼泪,不禁心中愤恨。顾无极,你不是说会回来,三个月仅剩数天,你为何还不回来?那些人想要把夜魈拉开。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拉扯,夜魈都不放手,始终没有放手。到后来,马蹄声远去,大地终于回归平静。
浓黑的夜色笼罩着两人,西皊兵走远了。
霜晚睁开眼睛,泪水决堤而出。
夜魈的脸是模糊的,她用尽全力想要看清,眨眼却只是让更多的眼泪滑落,止都止不住。
“夜魈,夜魈……”她轻声唤着。
一开口,剧痛便铺天盖地地蔓延上身。最后那刀刺穿了夜魈的身体,也没入了她右侧的腰腹。她咬牙强忍下去,又柔声唤着夜魈的名字。
他还有些许微弱的气息,但已是风中残烛。
“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剧烈的痛楚从伤口弥漫到全身,可是,不能让夜魈发现丝毫异状。
不能让夜魈知道啊,不然他不能安心地走。
“没有,我没事。”霜晚努力绽开了笑颜。
“那太……好……了……”
夜魈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却还是在最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霜晚将唇咬出了血,才没有痛哭出声。
许久过后,再也感觉不到夜魈的气息。今夜月圆,晕黄的光柔柔淡淡,俯瞰着这个血腥的皇城。雪地这般冷,这般冷,冷得她渐渐失去知觉了。寂静的山脚,天地间仿佛剩下她一个人。
伤口好疼,意识也开始模糊。
暮迟不在了,这世上她牵挂着的人没有多少,这样一想,似乎死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只是那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不回来呢?结束北方的战事,再早几天,只要他回来了,夜魈就不会死。可是她却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只是迁怒,谁人能预料到西皊此次的突袭?他远在北疆,又如何能赶得回来?
她说过会等他的,三个月将至,可惜,她等不了啊……
伸手,艰难地从衣襟中找到那块玉。沾染血污的白玉仍是温润如昔,像那人偶尔看她时的眼神。不是没有遗憾,但她没办法了。
你我滴血为誓,生死与共。
顾无极,你若知道我死了,会怎么样呢?
缓缓闭了眼,回想起入宫前和他在一起的种种。睡吧,就这样,随着这个梦……
又好像嗅到了熟悉的兰花香,她却再也没有力气,渐渐陷入混沌之中。
寿辰
弦煜初年十月,国泰民安。
天子脚下的潜龙镇今儿个依是热闹非凡,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天气渐寒,除了卖小吃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字画的,卖皮毛的猎户也开始有了生意。但最是繁华的地方,当属这里最大的酒楼——溢香楼。
“小二,给我两斤烧刀子。”低柔的女声混入人声鼎沸的酒楼,惹来不少注意。
“好嘞!”
酒楼的二楼尤为热闹,女子的视线被吸引过去,随着琵琶声起,说书人眉飞色舞地说起了书。
“且道今年元宵节深夜的时候,我们东岳可出了大事!当时北靖王出征,铁鹰将军叛逃,给西皊赤鬼逮着了机会。赤鬼趁夜攻入皇宫,先帝在赤鬼刀下屈死,整座皇宫也惨遭血洗!西皊攻占皇城,我们潜龙镇自然也遭到波及。当时有多少赤鬼到溢香楼来白吃白喝,还强抢我们的粮食,随意霸占我们的房子!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底下围着的人聚精会神听着,说书人得意地道:“我就用我手上这把扇子,这样敲,这样敲,一个个把他们敲跑了!”说话时,还不时做着样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一个常来听书的客官笑道:“得了吧清生,就凭你,当时见到赤鬼肯定吓得缩成一团了!”
说书人不乐意了,辩道:“我真的打那些赤鬼了!”
客官一点也不信他:“好了好了,你快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北靖王杀完北庭蛮子立即赶回皇城,赤鬼们收到消息后吓得屁滚尿流。赤鬼血洗我们皇宫,我们东岳大军就歼他几千兵将!赤鬼经不住打,立马就撤了军。”
下面的人纷纷赞扬北靖王英明神武,这时小二过来,高声道:“姑娘,你要的烧刀子来了!”
女子接过,轻声道了谢。
说书人仍旧说着:“如今国泰民安,可都要感谢当今圣上。这里还有桩美事呢,大家知道当今皇后是谁?”
“是谁?”众人被吊起了胃口。
“嘿!说来你们都不信,她就是先帝的舒皇后。先帝驾崩后,皇上又迎娶她为后。听说二人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可谓是情深义重啊。”东岳后宫制度森严,非清白之身甚至无资格选秀,皇后改嫁确实是天下奇闻。
她买到了酒,便不再听下去,转身抱了酒坛离开。
有客官好奇地问:“小二,刚刚那个姑娘是谁?瘦了点,不过长得可真水灵啊!”
“那是老王家隔壁包子铺的老板娘呀。”
“哦!那个包子铺!那里的包子皮薄馅多味儿鲜,挺有名的哩。”被小二一提点,客官想起来了,却又疑道:“可我记得那里没有老板娘啊。”
“听说一直病着,上个月才下的床。”
“原来是这样……那么漂亮的姑娘,可惜罗敷有夫了呀……”
女子听到了身后的讨论,脚步略微一顿,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解释。
包子铺门口排了长队,生意极好。这铺子开了大半年了,靠着街坊口口相传,久而久之竟也有了些名气。她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就见一片热气腾腾中,那白衣出尘的人正在前头忙活着。他冷冰冰的气质实在不像个卖包子的,可是俊俏的长相倒是成了招牌,看排队的客人里头,都是年轻姑娘居多。
她在心中暗自取笑,抱着酒进了里屋。
包子的热气让气温也暖了几度,她脱下了大衣,又掀开帘子出来:“东西买回来了,我来帮忙吧。”
男子头也不回地问:“不累吗?要不要先去躺会儿?”
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严重的伤势养了近一年,直到上个月才能下床走动。不过自那以后,身体也虚弱下来,恐怕很难再养好了。
可是她却满不在乎:“我都躺了那么久了,不活动活动多难受。还是你去睡吧,这里我来就好。”他天天早起做包子,比她要劳累得多了。
两人言谈间的相互关心,很快就引来了别人的调侃。
“哟哟,小两口就别这么恩爱了!这不让我们这些没老婆的看着眼红吗?”在笑话他们的是个老熟客,而立之年尚未娶妻,不过为人甚为豪爽。
霜晚将云忆打发进屋,回头笑道:“李大哥就会取笑别人,明明给李大哥说媒的人多得数不清,只要有意,大胖儿子都有了。”
李大哥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不提这个,今天给我来五个肉包,三个馒头!”
“好的。”用纸包好递过去,又一个个应付着后面的来客。俊俏的大招牌进去了,排队的人倒是一个没有少,都是耐心等着。
云忆只睡了一个时辰便起来,刚好到用膳的时间。大多数老百姓吃不起饭食,都靠包子打发,因此两人一直忙到很晚才能收铺。天空下起了小雪,白絮般缓缓飘落下来,霜晚伸出手去,接住了那一丝冰凉。
云忆拿来大衣给她披上,话音不悦:“穿这么少,别着凉了。”
霜晚呵着气,回头笑道:“快进去吧,清生和清荷也该回来了。”
端出买来的烧鸭,又自己炒了几道菜,今天的晚餐还算丰盛。
果然没过多久兄妹两就踏雪而归,霜晚刚巧摆好四人的碗筷,道:“回来得正好,今天加菜,还有酒。”
“哇!有酒!”清生兴奋地凑着壶口嗅了嗅,“这不是溢香楼的烧刀子么?霜晚你买酒也不叫我帮着买?”
“是我要请你们喝的,当然得自己去买。”霜晚又进厨房拿出杯子。
清荷捏她的脸,责怪道:“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呢,就会惦记着酒,一会儿少喝点。”
“知道了,我不喝总行了吧。”霜晚也伸手回捏过去,惹得清荷笑地到处躲。
见她只拿了三个酒杯出来,竟然还真的不打算碰酒。
清荷疑道:“今儿个怎么请吃酒呢?有什么喜事么?”
清生一听见“喜事”二字,视线便在霜晚和云忆脸上来回扫荡,突然贼笑:“哎,莫非是你们两个……有喜事了?”
云忆冷冰冰地面无表情,显然不打算理会他。霜晚却是噗嗤一声笑了:“你想什么呢,今天是云忆的生辰,所以才庆祝的。”她转身到了厨房,端出刚下好的寿面。
见云忆发着呆,霜晚故意冷下脸来:“我可是特意准备的,你也不高兴点。”
“我都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生辰……”从未过过生辰,云忆木讷地道了谢。
还是清荷笑了出声,把杯子都斟满了,唤道:“来来都坐下,你就别逗他了,不是要庆祝么?”
四人一桌,有酒有菜,倒也热闹。
清生很快喝红了脖子,说话也无遮拦起来:“我说你们两个啊,反正都被别人叫老板老板娘了,怎么就不干脆成亲算了呢。凑一起多好,郎才女貌的,怎么看怎么般配!”
霜晚开始到铺里帮忙后,来买东西的都以为她是老板娘。反正也解释不清,干脆就随他们叫了。她向来不搭理这些调侃,马上回击过去:“那你呢,街口那位张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追过来?”
清生平时最怕她提张小姐,往往这时候就会闭嘴的,可是今日他借着酒劲,非要问个清楚:“等我挣大钱了自会娶她过门,用不着你操心。说真的,我是真心觉得你俩般配,怎么就不成亲呢?还是……你在等着什么人?”
这么一问,清荷也好奇地看着她。云忆倒是没有反应,继续吃菜喝酒。
霜晚淡定自若地笑:“哪里有谁让我等着?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安安稳稳就好,女子又不是非要嫁人不可。你要这么担心,就先担心你的张小姐去。”
清生见从她这里讨不到便宜,又不死心地问云忆:“你怎么说?”
云忆瞥他一眼,淡道:“你先去问张小姐吧。”
“噗嗤。”清荷一时忍不住笑了出声,清生红着脸瞪了过去,反而让大家都笑得停不下来。
两斤烧刀子有一半多进了清生的肚子,饭后他已经直不起身来了。靠着云忆扶他进屋,一沾床,立即呼呼大睡。
天色已晚,清荷也回房休息了。
霜晚独自收拾了碗筷,又准备好第二天开铺要用到的东西。回头,就看到云忆双手环胸倚在门边。
“我可以送你回皇宫。”
霜晚停下脚步,沉默地看着他。
他又道:“我知道你放不下,如果你想见他,我会带你回去。”
云忆向来冷漠,对旁人毫不关心,但却会为她操一份心。
霜晚一笑:“夜了,你不是还要早起么?”
推开门,却被云忆拦住。他的眼神冷峻,逼视着她。
见他固执,她仍是淡淡笑着:“回宫做什么?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别担心了。”
“霜晚,他只是以为你死了。”他一针见血地道。
霜晚怔了怔,但还是摇头,然后挪开了他挡在前方的手,径自进了房。
关上门,阻断了云忆的视线。
屋内一切的摆设都极为朴素,霜晚想起刚睁眼醒来的时候,看到陌生的环境,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到了潜龙镇。腰腹的伤太深,又失血过多,是云忆把她从地府里拉回来的。这么一昏迷就是大半年,醒过来时西皊已经彻底从东岳领土退了兵,连新皇的登基大典都过去好久了。
后来听云忆说起,才知道当日他带着她逃出皇宫,幸好有清生和清荷收留他们。
霜晚的伤需要静养,云忆就在这里安顿下来,开了间包子铺,收入竟然也还不错。
“咚……咚、咚!”外头有更夫正打更,原来都已经是三更天。再也不是乾宁宫后山的禅钟声,这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远离皇宫好久了。还记得伤愈醒来的时候,霜晚每夜都会梦见暮迟,梦见夜魈。她夜里不敢入睡,夜夜伴着打更声,竟也变得如此习惯了。
就这样,住在这里,天天和云忆卖包子,晚上听清生说一日的见闻,再与清荷闲话家常。
就这样的日子,她是真的觉得很好。
她一点也没有过要回皇宫的念头,也早就没有在等什么人了。
三个月过去了太久,春暖花开时她昏迷不醒,之后她又睡过了夏日炎炎,睡过了秋意微凉,如今冬雪沉淀,她已失约。
三月之期,就只剩下最后几天,她却没能等下去。
还回去做什么呢?
他已登基为帝,他……已娶妻。
重逢
昨夜的雪还在下着,打开窗,风雪便飘了进屋,带来刺骨寒意。
她总是没有云忆起得早,每天醒来时店门就已经开着了。不过今天风雪如此大,应该不会有什么生意。霜晚换好了衣裳,正准备出去时,不意间听得有人道:“云老板,你真的不打算考虑?”
是个妇人的声音。
没听到云忆答话,那人又继续道:“钱家世世代代都做买卖的,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富商,现在他家的小姐愿意屈尊给你当二房,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竟是来说媒的?
虽然早就发现有许多姑娘会特意到铺子里偷看云忆,但来说媒的还是第一次遇上。
霜晚觉得有趣,便不出去打扰,站在里屋听着。
果然云忆冰冰冷冷地道:“没兴趣。”
媒婆倒是不死心:“我知道你已经娶了大房,不过瞧瞧她那副小身板,瘦瘦弱弱的一看就知道不能生。钱家小姐可不同,那屁股又圆又翘,将来肯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不知道云忆此刻是什么表情,可霜晚已险些笑出声来。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确实比之前瘦弱了许多,但总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听着媒婆这样嫌弃自己,霜晚却也不见恼,反而附和道:“是啊,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钱家小姐听来条件不错,不如你考虑考虑?”
“老板娘,你起来啦。”见她笑吟吟地掀开帘子,媒婆脸上挂不住,尴尬地打了招呼。
云忆的视线也扫向她,投来求救的信息。霜晚视而不见,懒洋洋地坐下,对媒婆笑着道:“是呀,起得迟了,幸好有他顾着店。看我,生意上帮不上忙,又不懂得持家。也是时候该给他纳个妾了,可以帮他干些粗活,也好侍候我。”
坐着坐着又觉得肩酸,便扬手招云忆过来:“来,给我捶捶肩。”
云忆瞪她一眼,不知她在耍什么把戏。他已经被这媒婆烦了好一会儿了,怎么拒绝对方都硬是不死心。只是踯躅了这几秒,就听霜晚跺脚催道:“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呀!”
还没见过霜晚如此任性的模样,他不明所以地过去,没捶几下她又不满意:“你倒是使点劲儿啊!”
等被侍候得舒服了,霜晚才堆起笑问媒婆:“你说的那个钱家小姐,带画像来了没有?既然好生养,那身体也一定结实能干活吧?”
霜晚摆出一副大少奶奶的派头,笑意嫣然。
媒婆心里一怵,本以为老板娘弱不禁风很好欺负,可没想到有点手段,连平常对人冷冰冰的云老板都对她言听计从。钱家小姐娇生惯养的,将来嫁进去要是被欺负惨了回家告状,钱家肯定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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