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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夺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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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心里一怵,本以为老板娘弱不禁风很好欺负,可没想到有点手段,连平常对人冷冰冰的云老板都对她言听计从。钱家小姐娇生惯养的,将来嫁进去要是被欺负惨了回家告状,钱家肯定要怪罪她这媒婆的。钱家这样一个大富商,她可得罪不起。
媒婆慌忙道:“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忘记带画像来了。”
“没带画像,可以直接带人过来见见嘛。”霜晚不以为然地道。
“呵呵,我看云老板对纳妾这事也不是很上心,我就不好让钱小姐来一趟。这样吧,等下次我带了画像来,我们再谈!”
终于走了。
看媒婆仓促离去的身影,霜晚轻笑一声,然后回头:“好了,别捶了。”
云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三言两语间已把媒婆打发走了。以前当杀手的日子独来独往,无需与人交际,有看不爽的杀了便是。如今过起了平凡的生活,看到讨厌的人还不能杀,这对他而言,比遇上难缠的高手还要伤脑筋。霜晚昏迷不醒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来说媒,大多数被他的冷脸吓跑,还有一些脸皮厚的,赶也赶不走。今天来的这个媒婆是他最头疼的,没料到霜晚对付她如此轻松。
在他暗自佩服的时候,霜晚探出头去,皱眉道:“看来今天没几个人会出门买东西了。”
风雪肆虐,呜咽着卷过大街小巷。这种日子,要能有炭盆烧暖屋子,下上一盘棋最好。
“我记得上次清生说茶楼有位客官送了他一个棋盘,你知道收哪儿了吗?”
云忆点点头,又听她道:“其实那位钱家小姐听来条件确实不错,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去见见人家也无妨嘛。”
“我没想过要成家。”云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一会儿想到了什么,一眼瞪过去,“你可别学那些媒婆给我物色姑娘,很烦。”
霜晚轻笑一声:“我可没这么爱管闲事。”
然而她很快阴郁了脸色,“姑娘我是没想过要给你介绍,倒是想给你找个大夫。你身上隐世兰的毒,当真无药可解吗?”
云忆不肯成家,恐怕也是因为明白自己朝不保夕,才不做打算。
“所有的药与毒对我都没有效用。也许有他人助我用内力化毒会有效,但隐世兰所练的内力本身奇高,贸然去试可能会反噬到对方身上。”云忆无所谓地说,“既然练了这种武功,我早有随时一死的觉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必为我费心思。”
霜晚还想再说什么,云忆却已经闪身进杂物间找棋盘去了。
最近的云忆只是偶尔还接一些杀手的活儿,也没再看到他因隐世兰而毒发。既然云忆本人不在乎,她也不会多加干涉。
见街上行人不多,霜晚开始忙着将蒸笼和没卖完的包子收起。原来在她还睡着的时候生意竟然不错,包子剩下的不多,正好留着自家人吃。
似乎有谁进了门来,霜晚懒得招呼,头也不抬地道:“抱歉,我们打烊了。”
半晌没听见有人回应,她奇怪地抬头:“今天已经……”
话未说完,停下了所有动作。
“老板娘!还有包子没有,给我两个肉馅的!”恰巧又有另外的熟客来买包子,见她在收铺了,慌忙高声喊道。
霜晚未有反应,只是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人。
对方原也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却被一声“老板娘”吸引了注意。他的眸色稍稍转冷,然后看着云忆掀开帘子出来。
“云老板!包子还卖不卖?”熟客又叫唤了一声。
云忆怀里抱着棋盘,看到来人时也微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面无表情地招呼起熟客。
“老板娘你可真有福气,云老板长得好人又勤快,虽说闷是闷了点儿,但胜在人实诚。现在不愿意三妻四妾的男人可真不多,这里不知多少姑娘眼红你呢!”熟客是位大娘,平常也爱热心做媒,听说曾给云忆介绍过几次,都被拒绝了。
在她卧病在床的半年里,一直是云忆在忙里忙外。人们识他更多,因而总会在霜晚面前为他说几句好话。小镇里似乎人人都认为她配不上云忆,常弄得霜晚哭笑不得。
但现在的霜晚,却没有了这番心思。
钱箱还在霜晚手里,云忆将收来的铜板扔过去,清晰的声响终于让她回了神。
“……公子要买点什么?”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将钱箱交给云忆放好,霜晚继续收着铺子。想要逃避的时候,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自己看起来很忙。
记起与他最后一次见面,他说:“三个月后,我会打退北庭,回来接你。”
然而皇宫内的变故令人猝不及防。那之后,物是人非。
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你始终没有回皇城找我,原因就是这个?你与他成亲了?”说话的人面色不豫,话音中有了丝愠意。
霜晚假装忙碌的双手顿住,半晌才应道:“嗯。”
能感觉到云忆投来诧异的视线,她却敛去表情,微微垂眸。
“为什么?”他的气息渐渐阴郁,而霜晚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你答应过,会等我回来的。”
顾无极靠近,可霜晚却微微退后了一步。
对,她是答应过要等他。可是等来了什么呢?
都已经迎娶了皇后,又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呢?明明就知道她自私得很,不可能容忍与其他女人分享心爱之人。更何况既然已成帝王,三宫六院,必不可免。
她昏迷了太久,醒来时一切就全变了。得知他从西皊手里夺回皇城,得知他登基即位,得知他终于与青梅竹马的皇后结成连理,什么都成了定局。她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迫接受这一切。她哭过了,痛过了,也努力让自己死了心。
现在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是不是太晚了?
霜晚突然狠了心:“都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当真?”已经尽了的缘分,没有什么好强求的,不如就这样彻底斩断。心一阵阵刺痛着,霜晚却漠然道:“没有依约等三个月,霜晚有错。当时离开皇宫情非得已,然而如今你我已走上陌路,三个月之约就当从未存在,忘了吧。”
“你要我忘了?”顾无极猛地抓住她的手,“你想我忘记什么?”
三个月之约,当时他答应全力歼灭北庭乱军,回宫接她,而她会放下所有一切,等他回来。三个月之约,代表了他们的感情,其实是互许终身。
而现在,霜晚却让他忘了。
她的目光闪了闪,却终究狠心地别开了头。
“放开她。”云忆横在他们中间,生怕他一时冲动伤害霜晚。
顾无极冷冷地看了云忆一眼,没有理会。
外面的风雪越发猛烈,发出凄厉的呜咽声。霜晚沉默着,顾无极始终不肯退让,气氛僵持不下。
终于霜晚闭了闭眼,道:“请你放手。这里人人都知道我是老板娘,若被看见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会说闲话的。今天我们已经打烊了,若公子不买东西,就请回吧。”
这样生疏的口吻,令他怔了怔,松了手。
“……你回去吧。”回到皇后身边,不要再来找她了。霜晚躲到了云忆背后,不再看他。
有那么一瞬间,霜晚觉得凭着顾无极的个性,会强行让她与他回宫。然而终究他没有再靠近,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走了。
“这样好吗?”良久,云忆皱眉问。
“……嗯。”霜晚淡淡一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继续伪装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慢慢地,视线变得模糊。
眼泪,直直掉落。
刑场
接连几天都是风雪天,少了些买卖,日子反而清闲了许多。那之后霜晚表现得一如往常,只是偶然间,会看到她望着远方发呆。
天气越来越冷了,霜晚身子弱,极容易感染风寒,这些天来又总是咳嗽,云忆便不再让她帮忙照看铺子,只许休息。
这一天霜晚还在里屋躺着,远远却听到有人高声大喊:“不好了!”
下了床出去,只见一人从大雪中飞奔而来,竟是溢香楼的店小二。
小二好不容易停在他们铺子前,还没顾上喘口气,就道:“不好了,清生和清荷被官府的人抓了!”
兄妹俩在潜龙镇呆了数年,之前从未出过事。霜晚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是新上任的县令爷,今儿个恰好在我们酒楼吃饭,听到清生说书,也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了他,直接就让官差进来把他们兄妹抓走了!”
霜晚蹙眉:“当时清生说的是什么段子?”
“黄河水患,官府开粮仓赈灾。说的分明是赞颂官府的好事啊!可是这县太爷好像分明要找茬一般,什么解释都不听,就说要砍头!”
“怎么会?!”
“大伙们也料不到新县令那么突然就要人的命,都是听清生说书的常客,这会儿全急着呢。实在是没法子了才赶紧过来通知你们,可能得准备后事……”
霜晚不禁急了:“那他们现在人呢?”
“在广场。”
潜龙镇行刑的地方就是在广场,那里人来人往,最适合威慑百姓。可是一个新来的县令,竟然连事前的审问都没有就要处死犯人,这实在不合规矩。霜晚想不通,县令就算是想立威,也应该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清生突然被抓,其中必有蹊跷。
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事出突然,根本不容她冷静下来思考。云忆一听到清生他们在广场,转眼间就先行救人去了。霜晚阻止不及,只得拉了小二也赶到广场去。
风雪愈发疯狂,几度阻断了前路。心中的不安犹如呼啸的寒风,越来越猛烈。
今天出门的人不多,围在广场上的都是溢香楼的常客。清生和清荷双手双脚被缚,被迫跪在广场中央。旁边就是森冷的断头台,刽子手的大刀在风雪中闪现着嗜血寒光。
到处不见云忆,霜晚正奇怪他的行踪,小二就大叫一声:“快看那儿!”
霜晚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竟见到云忆倒在了雪地上。云忆武功奇高,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制服?再仔细一看,却发现他面上青紫不定,似极那时候隐世兰的毒发作的样子。
虽然夜魈曾告诉过她,云忆就只剩这几年的命。可是明明最近一直很安定,怎么会这么凑巧,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毒发?
未来得及细想,已看见清生被押至断头台。
前不久,她还和他们一同饮酒谈天,以为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现在,她却要看着清生和清荷赴刑,连云忆也陷入危险之地。
阴寒的刀锋威胁着清生的性命,只要刀落,活生生的人命轻易就会丧失。
她拥有的已经不多,若是再失去这三人,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沉重的绝望如同大雪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霜晚再也不想经历一次失去暮迟和夜魈时的感觉了。那般无能为力的悲痛,还不如让老天爷将她一同带走。
溢香楼的店小二平时与清生颇有交情,如今看着清生上断头台,一时间也急得六神无主。他焦急地转头看向霜晚,却见这个平时柔柔弱弱的女子此时竟无半分慌乱,反而淡淡笑着,坚毅了眼神。
小二能看得出来,她也许做好了与清生清荷同生共死的打算。
“老板娘……”小二张了张嘴,不知该劝她什么。但霎时间她已拨开人群,不顾一切地冲进刑场拦下刽子手。
广场一片喧哗声。
“大、大胆刁民,刑场重地,是你能擅闯的吗?”
她抬头,目光无畏地看向新任县令,直将县令看得一阵哆嗦。
这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普通官员,霜晚确定他们以前从未见过他,更别提得罪。然而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说不出这种不祥的预感究竟为何。
“敢问县令大人,溢香楼的清生和清荷究竟犯下何罪,竟让大人未审先执刑?我朝律法严明,不容人私自动刑。如要处死人犯,必先将审理结果上报上级,最后禀报刑部拿到红令后才能行刑。大人想砍人的头,可是已有刑部允许的红令?”
搬出刑部和律法出来,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胆小怕事的县令连脸色都没变:“就算本县令没有红令,你又能如何?今天我就是要砍这两兄妹的头了,你阻止得了吗?”
说完就对刽子手下了指示,大刀就要落下,霜晚竟连拉都拉不住。
她面如死灰,这个县令和他们无冤无仇,不可能拼了自己的前途也要和他们作对。看县令有恃无恐的模样,必定是受了上头的指示。可是清生和清荷在潜龙镇说书已久,平日里从未与人结怨。若朝廷中有人要对付他们,那绝对是冲着霜晚来的。
顾无极……
他竟不打算放过她吗?
她突然笑了,然而由此生出的寒意竟一直冷到心底去。
原来这一年的安稳日子,也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在见到他的那一天,就该碎了。
清生在旁边大喊:“霜晚,你这傻瓜,别管我们了!”
她不听,闭了眼。不顾自己的生死,就已冲到刽子手刀下。
如果是他,必不会让她轻易丧命。更何况,若要再失去重要的人,她宁愿不再苟活。
果然县令并不想取她性命,千钧一发之际下令拦阻了刽子手落下的刀。
广场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发出松一口气的叹息,听得县令又道:“既然你这么想保他几个的命,本县令就给你一个机会。”他对着霜晚一指,“你,就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放过他们了。”
寒风刺骨,她本就体弱,跪在这里用不着两天就能要了她的命。
“霜晚,你走吧,不要管我们了。”清荷哭着道。
她却是摇头,就这样屈膝跪下。抬头,倔强的眼注视着县令:“那么,请县令大人说话算话。”
冰冷的雪地跪得双腿生疼,霜晚没多久就苍白了脸色。时间一久,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那县令也开始觉得无趣,就差人押了清生和清荷走,只留下一个官差监视霜晚。
她挺直了背,面无表情地跪着。
云忆被官兵吊在城门上,气色比刚才稍好些。他内功高,身上的毒暂时还要不了他的命,那人似乎暂时也不想要他的命。这么一想,才略微安了心。
小二过来劝:“老板娘,别跪了,你身体弱,哪里经受得住三天三夜的折磨?”
她微微笑着:“小二,能不能帮我把铺子收一收?我出来得匆忙,把这事给忘了。”
“好,我这就去,再给你拿些吃的过来。”小二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是旁边官府的人却冷冷地道:“县令爷说了,谁也不能拿吃的喝的给她!”
小二不平,怒道:“就只是给些食物而已!一个姑娘家哪能在雪地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哼!坚持不了可以起来啊!”官差说着风凉话,小二还要再争,却被霜晚阻止。
新任县令这样咄咄逼人,无非是受了他人指示,跟官差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那么恨她么?竟然如此赶尽杀绝。
心里的寒意透了骨,霜晚反而淡淡地笑了:“小二,算了,你帮我收铺就好。”
她神态怡然,小二纵使担心也只能愤愤离去。
雪没有要停下的迹象,白色的雪花很快在她发上积了一层。彻骨的冷,手脚已被冻得全无知觉。霜晚直挺挺地跪着,广场上偶有几人往来,漠然朝她看去一眼,又漠然离去。她只是这个城镇陌生的外来者,出了事也没有多少人会关心。
唯一的安慰是云忆毒发的症状已经退去,性命无忧。
当夜晚来临时,耳边只剩风声。冷意,冻得连心都已经麻木。她一直浑浑噩噩,不知如何熬过了夜晚。然而第二天,风雪仍旧未停,天空灰黑着,阴森森地看不见阳光。
“老板娘,你还好吗?”
还是溢香楼的店小二,她觉得全身都僵硬了,想要开口,唇却不听她使唤。
旁边还有围观的,摇头叹道:“真是可怜,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县令大人。”
“看她那样子,肯定熬不过今天。本来和云老板就不相配,这下正好。”幸灾乐祸的语气里,夹带了酸溜溜的醋意。
全身麻木,听觉倒还特别灵敏。霜晚想起来第一个声音是那天见过的媒婆,那么那带着酸意的声音,想必就是钱府的小姐。稍早的时候有人去了城门那边放下了云忆,也许就是这位钱小姐动用的关系。
这样也好,至少云忆用不着陪她一块。
旁边的人还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心思再听。披在身上的雪快将她压垮,可是现在还不能倒下。还有两天,那个县令答应过,只要她坚持下去,就会放了清生和清荷的。
意识渐无,眼前是白茫茫的大地,分不清究竟是实景抑或虚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冷气窜入肺部,惹来剧烈的咳声。意识因此清明了许多,她想着这样就还能继续撑下去。可是那么一咳,便是撕心裂肺般地痛。她想起上次这样咳的时候,还有人轻拍她的背,带她到夜魈那里看病。
夜魈的药奇好,让她想念得紧。可是夜魈已经不在了。
连那个人,也不会再担心她了。
已是这般狠心,又何来关心?
咳声过了好久才止,她睁大了眼,眼前却只能见到虚晃的影,其余都是一片苍白。好像有人正走向她,沉稳的步伐仿佛能撑得起一片天地。只有云忆才总是白衣如雪,也只有云忆可能会来救她。
“云忆……云忆……”她忘记了云忆仍然昏迷不醒,不可能会到她身边来。虚弱的身子果然还是撑不下去,她胡乱叫着云忆的名字,想要叮嘱他快去救清生和清荷,可是后面的话却怎么也没有力气说了。
她似乎听到小二在喊她老板娘,随后她便跌入了一个冷硬的怀抱中。
彻底失去了意识。
折磨
霜晚是被冷水泼醒的,新任县令骂骂咧咧地道:“还在装什么病,快点给我起来!”
她艰难地睁开双眼,发觉自己倒在地上,但脚下已经不是雪地。冷水浸透她的衣衫,可是却连哆嗦都没了气力。
身后传来脚步声,县令谄媚地迎上去:“王爷,这贱婢已经醒了。”
王爷?县令是在喊谁?
他不是已经登基为帝,为何还被称作王爷?
她昏昏沉沉的,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听他对县令道:“你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县令唯唯诺诺,很快退了出去。
沉重的关门声落下,室内诡异地安静。双脚都是麻的,霜晚想要起来,试了几次却没有成功。他连扶也不肯扶她,只是冷冷地道:“想去哪里?逃走还是回广场继续跪着?”
他的声音带了丝冰冷的嘲弄,熟悉却又陌生。
霜晚抬眼,对上一双清冷戏谑的眸。
“你现在回去也没用,三日之限已过,既然你无法履约,我就让人处死了那对说书的兄妹。”他在离她最近的太师椅上坐下,冷冷的话音逼迫她回到现实。
她的意识尚不清明,一时没能理解他所说的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一别经年,棱角分明的脸竟被磨砺出了从前没有的孤傲,愈发气势逼人。
他俯身与她视线相平,恶意地重复:“你想要救的那对兄妹,已经死了。”
清生和清荷,死了……?
她像是懂了,却仍然没有反应,只呆呆地维持跪着的姿势。等到湿透的衣服结起了一层薄冰,眼泪终于在一瞬间滑落脸庞。她也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任由泪水汹涌,模糊了视线。
怎么会?怎么会?她一直觉得就算和他闹得再僵,也不过是他们俩人之间的事。他要恨她也好折磨她也罢,就是不可能连累到旁的人。
他的浅笑带着恶意的报复,话音冰冷:“这么快就哭了,那两人对你而言那么重要么?”
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的时候,那份记忆仍残留着微酸的甜蜜。然而现在,却只剩下锥心之痛。
清生,清荷,在云忆和她走投无路时善良地收留了他们,那样单纯的两人。清生还说,等他攒够钱了,就要去娶街口的张小姐。她和云忆早打算好包子铺的生意不错,赚够的钱就给清生娶媳妇用。清荷喜欢乐器,一直想拜她为师,再学一门古琴技艺。可是她连让清荷听一曲她的琴,都还未来得及。
她不答,用力咬着唇,没让哭声溢出喉咙。
直到这一刻她才了解以前的顾无极对她有多温柔,几乎让她忘记了他是令整个北庭国畏惧的罗刹。凶狠残暴的顾无极,这个才是真正的顾无极。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散发出的冰冷寒意,他恨她。而她,也开始恨他了……
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流着泪,倔强的眼神却从未避开。
故意让他以为她已与云忆成婚,她知道他会生气,可是没想到他报复的手段会这般残忍,像要挑断她的筋骨,抽干她的血液,甚至夺走她全部的灵魂。他这样恨她,连她身边的清生和清荷也不放过,那云忆呢?云忆吊在城门被人放下,真的是钱小姐去说的情么?
她突然惊慌,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破碎的声音,急问:“云忆在哪里?”
她昏迷前也是叫着云忆,醒来后第一句话竟还是问起云忆。顾无极心中隐忍的怒火被她彻底挑起,他毫不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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