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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夺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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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昏迷前也是叫着云忆,醒来后第一句话竟还是问起云忆。顾无极心中隐忍的怒火被她彻底挑起,他毫不怜惜地单手捏紧了她的下巴,迫她抬头。手下冰凉的体温没有让他放松力道,他只是冷冷地笑着:“云忆云忆,你就只会叫着这个名字。”
  他深深看着她瘦削下去的脸,很快就厌恶地放了手:“你放心,他暂时还活着,正在地牢。”
  霜晚一颤,竟真是他带走了云忆。
  不让她有松口气的机会,他又道,“他身中奇毒,一直以来都用内力强行压下。隐世兰的毒只要内息一乱就会发作,我点了他的穴道使他不能自行调息,你说他还能撑得住几天?”
  他的话令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唇被咬出了血,这样的痛楚却远远不及心痛来得剧烈。
  她尝到了血的腥甜,绝望,像是乾宁宫后山夜魈逐渐冰冷的身躯。当时的她那般无能为力,明知不可能,却还隐隐盼望他来救她们。
  一年将过,他来了,但不是来救她,而是将她推入另一个深渊。
  然而可笑的是事到如今,她还是只能求他。
  她垂下眼睑,低声道:“顾无极,我求你放了他。”
  “求我?”他似是在冷笑,见她已经顺从,已经磨光了所有的棱角,却也没有半分得意之色,“凭什么?”
  霜晚深吸了口气,道:“云忆是先帝所生的皇子,你们是亲叔侄。”
  原以为这样惊天的事实至少能让他动摇,没想到他像是早就清楚,连一丝一毫的意外之色都没有。霜晚连云忆隐藏的身世都用作了筹码,竟然完全没有效用。
  他无情地道:“未避免皇位相争,已故先帝所生的皇子,本就是留不得的。”
  听到他的话,霜晚瞬间刷白了脸色。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还能用什么来救云忆?她发了抖,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为了他,什么都肯做?”
  霜晚不看他,轻轻点了点头。她已经失去了太多,连死也不怕了,还有什么不肯的?只要能救云忆,至少能救下云忆……
  这么想着,虽不知他会怎样折磨自己,但她安然闭上了眼睛。
  空气凝滞,只剩他压抑的呼吸。霜晚觉得下一秒,他的暴怒就能将她撕裂。果然没过一会儿,整个身子就猛然被他用力拉起。他的力气几乎捏碎了她,让她痛得几乎又要落泪。麻木的双脚竟然站也站不住,只能靠他撑着才不至于软倒在地。
  “看着我。”他低沉地命令。
  霜晚不肯。
  “看着我,你希望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么?”
  他拥有能够轻易让她顺从的杀手锏,霜晚果然睁眼与他对视,但那眼神如死灰般毫无光彩。他微眯了眼,满心不悦。暴怒让他无法冷静,她身上冷硬的衣物还带了些微濡湿感,更是碍了他的眼。
  县令的书房不会备有床,他便粗鲁地将她压在地上,毫不怜惜地撕了她的衣。
  霜晚何曾遭受过这样的对待,刚开始还会本能地反抗。但她实在虚弱,微弱的力气根本阻挡不了他的强蛮。渐渐地,她干脆任由他为所欲为,整个人木然地躺着。
  虽不是雪地,书房里也烧了炭盆,可是躺在地上还是彻骨的冷。外衣被丢弃一旁,里头的中衣也凌乱不堪,甚至透出了贴身的肚兜。
  “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爱哭,那么委屈吗?”双手撑在她上方,气息相接,带来压迫。
  霜晚偏头别开了眼,默默淌着泪。
  这样的反应像是默认,顾无极一拳打在她旁边的硬地上:“不是他,你就那么委屈?”
  她的黑发散开了,披在地上犹如上好的绸缎,竟让人舍不得破坏。将近一年朝思暮想的容颜此刻近在眼前,却清瘦得让人心里发疼。
  元宵节皇城失陷后霜晚也跟着失踪,他这一年中疯狂地寻她,却没想到她竟然就在潜龙镇,与他近在咫尺。然而即使近在咫尺,她也没有回宫找他。
  她根本不想见他。
  然而即使如此,终于得知她在潜龙镇时,他还是立即动身去了找她。只要她好好的,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真正看到她时,却发现她已与云忆成亲。
  本该属于重逢的喜悦被摧毁殆尽,原来她竟已经嫁人。
  细微的啜泣声将他的思绪拉回,身下的女子娇小脆弱,凝脂般的雪肤上红痕刺目,是他方才太过用力所致。可她只是低低地不敢哭出声音,无端地惹人怜惜。
  他自嘲一笑,终是放开了她。
  她的衣领被拉了下来,仅剩中衣险险遮着胸部,露出一道泛白的伤口,连这也是他造成的伤。
  她身上仍留有他的烙印,可她却已经是别人的了。
  他的眼眸冰冷如刀,霜晚本能地瑟缩,而后绝望却也怯懦地紧闭了双眼。然而预料中的风暴没有降临,许久以后,他竟然关上门离开了。
  当冷意窜入五脏六腑,霜晚才想到要整理自己身上狼籍的衣物。几乎被撕毁的外衣已经无法御寒,狼狈地昭显了他的粗暴。她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终于还是止了泪。架子上有他忘记拿走的毛大氅,她竟然站不起来去拿。
  虚弱的病体,在雪地里下跪的一天一夜,无不摧残着她的意志。霜晚感觉到了自己紊乱的脉象,疲惫地恨不得躺倒在地昏迷不醒。但现在她还不能倒下。再也不能受冻了,站不起来,便只好爬着过去。一寸一寸,再艰难地把架子弄倒,捞起大氅将瘦弱的身子完全包裹住。
  毛大氅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多时,刚裹上身时也完全是冷的,就像他陌生的瞳眸。
  霜晚蜷缩在地上,不断打着颤,但她不能倒,还不能倒。不知道云忆现在怎么样了,她见过他毒发时的样子,那般痛苦,她怎能不担心?
  可他竟也不告诉她会如何处置云忆,所以她必须清醒,才能有和他谈条件的筹码。
  然而这么一等,就又是好几个日夜。
  县令的书房一直无人出入,只有用膳时间会有人来送上食物。她身上低烧不退,毫无食欲,只能逼迫自己进食。他这样关着自己,也不知究竟所欲为何。
  一直等到第五天夜晚,终于有人要来处置她,却是两个陌生的人。她仍怔忪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被毫不留情地拖了起身。薄灰色的官服,这两人的身份是官差。这是要带她去刑场,去地牢,还是他终于折磨够了她,要放她走?
  霜晚拉紧身上的大衣,沉默地跟随他们去。
  可是官差只不过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然后面无表情地道:“进去。”

  冷战

  最近的天气极为恶劣,积雪铺满了厚厚的一层,已漫上脚边的短阶。今夜依旧是雪天,寒冷啃噬着霜晚的知觉。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毛大氅,这样在外面走的一段路就几乎把她冻僵。
  听到官差的话,霜晚仅是稍作犹豫,就推开了门。
  屋内没有点灯,入眼只有一片漆黑。那两个官差在她进去后就锁上了房门,她愕然回头,紧闭的空间让她没来由地心慌。四周没有声响,等到眼睛终于能够适应黑暗,才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点燃一根蜡烛,昏黄的火苗窜起一丝暖意。
  这间应该是县令为他准备的卧房,床榻看起来温暖舒适,她太累了,但终于还是不敢躺着,只在圆桌上支着头小憩。不知经过了多久,开门声将她惊醒。
  她迅速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进来的却是一个笑嘻嘻的女子。
  烛火早就灭了,窗外的天色都亮了起来,不知不觉连雪也已经停了。
  天亮了,她竟睡了这么久。
  “咦,我吵醒姑娘啦?”女子一进来就去开窗,散透了屋里的闷热。霜晚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再觉得冷,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火盆子,现在还在烧着。在她睡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进来过。
  门外果然还有官差把守,霜晚现在的身份有如阶下囚,却不知顾无极无端派个女人过来是有何意。思及此,霜晚抬眼看着她。她大概三十六七的年纪,慈眉善目,眼尾有着笑纹,让人忍不住亲近。
  女子爽朗地介绍自己:“我是王爷手下的人,一直以来都在王爷府邸管事的。王爷这回可是特地把我从阳州差回来,昨儿个才刚到。姑娘要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七巧姐。”
  “王爷?是……哪位王爷?”她的身子虚弱,声音格外轻软。
  “姑娘怎么这么问?当然是我们的三王爷,北靖王呀!”七巧还以为她睡糊涂了,却见霜晚蓦然错愕了神色,而后猛烈地咳了起来。
  七巧急忙拍着她的背,刚要去叫大夫,霜晚就已慢慢调顺了呼吸,问:“他不是当上皇帝了吗?”
  这话吓着了七巧,她慌忙道:“姑娘别乱说,让外人听到可是要杀头的!当今圣上,是从前的二王爷平雁王才对。”
  霜晚呆住了。
  七巧没发现她的异状,又道:“姑娘先去梳洗,我去拿衣服给你换。王爷真是的,连身衣服也不备着。”
  她身上还裹着他的大衣,而对方神色暧昧,肯定是误会了。
  七巧将衣服塞到她手里,说:“隔壁已经准备好热水了,姑娘快去沐浴。”
  霜晚木然进了隔壁房,直到身体触到舒适的热水才渐渐回神。
  平雁王?那么那个与皇后青梅竹马的当今圣上,不是顾无极?
  “呵。”她突然笑了出声,而后那笑就再也止不住。她全身都发了抖,直笑到尝到苦涩的咸味,直笑到差点放声大哭。就为了这样一个误会,她放弃了回宫见他的念头。就为了这样一个误会,害死了清生和清荷。
  即使顾无极不是皇帝,他没有迎娶舒菱华,那又如何?
  他们之间,已平白搭上了清生和清荷的命。
  那已是无法跨越的鸿沟,比相隔千山万水还要遥远。
  霜晚将身体全部没入水中,妄想用水冲淡眼泪的苦涩。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就这样溺毙于此,摆脱一切。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她现在不能死,她还有云忆要救。
  洗去了一身疲惫,霜晚的精神稍稍好了些。七巧利落地帮她擦干了发,并挽好一个发髻,却又看着她自言自语道:“怎么这身还是宽了?”
  七巧不容分说地拉了她起身,“来,站着,我帮你量身。”
  霜晚始终心系云忆的安危,哪里有心思任她摆布,便问:“王爷呢?”
  “王爷不在这儿呢。今晨就入宫了,许是晚上才能回来。”
  她略一沉吟,又问:“那七巧姐,你知道这里的地牢设在哪里吗?”
  “哎哟,姑娘怎么问这么可怕的地方?我也是昨天到的,哪里知道地牢在何处?”
  果然从七巧处套不到消息,霜晚正寻思计策,听七巧边量便念叨:“姑娘你怎么会这么瘦,得多吃些补身的东西啊。我回头就叫厨房准备,姑娘别怕吃胖,有点肉感才健康呢!”量到她的腰时,又摇头低喃,“姑娘之前一定吃了不少苦,真是可怜。”
  七巧与她尚是陌生,但话音中流露的关切却让她想起了夜魈。从前,夜魈也常这样叮嘱要她多吃。霜晚乖乖由她量了肩宽,腰围等尺寸,问:“要做衣服用么?”
  七巧露出极开心的笑容:“是呀,王爷特意吩咐要做合身的。不过你现在的身材跟王爷先前告诉我的尺寸差别真大。”她疑惑地搔了搔脸颊。
  腰腹的那一刀让她昏迷不醒大半年,霜晚理所当然地比从前消瘦不少。而且那之后她的身体一直虚弱,已经很难养回去了。她牵起一丝笑容,轻描淡写地道:“生了场病,现在好了,不碍事的。”
  “原来是这样。”七巧毫不疑心,记下了几个数字后就出去了。
  霜晚极想出门打听云忆的下落,但官兵始终守着房门,只能作罢。
  午膳时厨房果然备了许多东西,可是之后七巧一直没有回来。等到了晚上,才终于有了动静。
  有人推门而入,而霜晚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终于见到了云忆。
  两个官差架着他,又粗鲁地将他丢弃在地上。他已虚弱得见不着半分以往的冷傲样子,气色看来不知道要比她糟糕几倍。
  她立即迎上去将他扶起,急唤道:“云忆,云忆。”
  霜晚不知道有多害怕唤不醒他,幸好,他睁了眼,还活着。
  “这是哪里?”
  云忆才刚刚恢复意识,迷茫地看着陌生的房间。他只记得他正要从刽子手刀下救下清生和清荷,却遭到突袭,然后是隐世兰的毒发作,之后发生的事都记不清了。
  “是新县令的府邸。”
  云忆毕竟是习武之人,即使受了重伤也比她有气力。他撑着坐起来,问:“他们呢?”
  霜晚自然知道他问的是清生和清荷,被强压下的悲伤汹涌而出,让她红了眼眶。
  见她沉默不语,云忆一下做了最坏的准备:“都没了?”
  霜晚极困难地点了头,眸中水雾漫起。她攥紧了拳,云忆手下也用了力,沉声道:“我去杀了这个县令!”
  她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却什么也不说,只低垂了眼睑。
  云忆何等聪明,仅凭她的反应就猜测:“是顾无极?”
  霜晚极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抓起云忆的手腕。他的脉象乱得不成样子,几股乱流横冲直撞,若是常人早痛得晕过去了。霜晚从他醒来后便发觉他其实气若游丝,只凭着过人的毅力才有说话的精神。
  “云忆……”如果不趁早就医,连云忆也会撑不住……
  她已经什么也不想失去了。
  云忆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低道:“我没事。”
  脸色苍白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霜晚定了定神,站起:“我去找他。”
  “别去!”他素来冷傲,即使再狼狈也不会求人伸出援手。意气用事地盘腿强行调息,未料几股乱流逆冲上来,反而牵动了身上的毒。他的脸色瞬间更加惨白,身体也往一旁栽倒,喷出一口血来。
  “云忆!”霜晚大急,忙又蹲下去扶他。
  他的内息比起方才更加紊乱,这样下去实在危险。霜晚只犹疑了半秒,便向外喊道:“王爷呢?让王爷过来!”
  外面果然有人进门,却仍是刚才那两名官差。他们又粗鲁地拉起云忆,想将他带走。
  霜晚挡在门边:“你们要带他上哪儿?”
  “王爷吩咐,带人给你见了以后,就送回去。”
  云忆已经昏迷过去,霜晚心中更急:“王爷在哪里?我要见他!”
  官差摇头:“抱歉姑娘,我们也不知王爷行踪。奉命行事,请姑娘莫要为难。”说着便将霜晚轻推开去,又带了云忆离开。
  门外仍有别的官差守着,她连一步也不能迈出去。霜晚失了力气,瘫坐在地,呆呆地看着云忆被他们架着,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顾无极,顾无极,你就这般狠心?
  这样等着,一直等着,她竟然连见他一面都那样难。云忆已伤作如此,她又何必再撑下去?她哀求过了,苦苦等过了,仍是无计可施。
  坐了一夜,一夜无眠。
  翌日里她昏昏沉沉的,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倒下。厨娘照例在膳食时间送来食物,她这回一口也没有碰。厨房像是讨好一般,换了另一种口味的食品又再次送来,她挥了挥手,淡淡道:“我不想吃。”又让人送了回去。
  连续三餐这样一来一去,已经把厨房的人紧张得不得了。之前霜晚即使没胃口,也会逼着自己进食。可是现在自暴自弃般连滴水都不入,身体哪能受得住?
  底下的人怕她生病,都慌乱了手脚,这才有人想到要去禀报王爷。
  顾无极在书房翻阅兵书,听到上报后连头也不抬,淡淡问:“多久了?”
  七巧忙答:“回王爷,一整天了。”
  他翻了一页,毫不在乎地道:“不用管她,饭菜照送。”
  想到霜晚孱弱的身体,七巧忍不住动了动唇,未来得及,却听他问:“还有事?”
  七巧恰好对上那双令整个北庭畏惧的孤冷的眼,于是仓促地摇摇头,终是没敢开口。
  可是第二天,情形依旧。
  霜晚铁了心要绝食,任谁来劝都没有用。
  七巧又拿着膳食送进房间的时候,霜晚正躺在床上睡着。她的脸上已经鲜少能看得见血色,如今也是一片苍白。白衣,黑发披散,清瘦的脸被这么一衬,越发纤细孱弱。听见开门的声音,她动了动。眼皮子只是微微抬了,见是七巧,又缓缓闭上。
  七巧实在看不下去,又劝道:“姑娘,你多少吃点东西吧,就是喝口水也行啊!本来就这么瘦了,哪还挨得住饿?你要跟王爷怄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霜晚听着她的话,却绽出一抹笑来:“我不是在怄气。”
  七巧不解地看着她,见她又要睡过去,匆忙倒了一小杯水上前,声音带了哀求:“姑娘,求你了,就喝一点点也行。”
  她都急红了眼眶,霜晚仍是浅笑着,没有动作。
  实在没办法,七巧狠了狠心,不由分说地将水给她强灌下去。唇是湿润了,可是灌得太急,呛得霜晚干咳不止。
  “七巧姐……”本就没有气力,这下又受了这样的折腾,霜晚委屈地看着她。
  七巧慌忙拍着她的背,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喝点水。”她是软心肠的人,见霜晚连坐起都没有力气,竟掉了泪,叹道:“王爷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担心,竟然也不来看看。”
  咳声越来越轻,到最后硬生生止住了。霜晚深吸了口气,竟是浅笑:“来也罢,不来也罢。”
  自暴自弃的语气,又让七巧流泪不止。
  终于见到顾无极时,是在这一天的傍晚。她这次睡得很沉,醒来时他已经在床边,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她眨了眨眼,安然笑道:“你还是来了。”嗓音微哑。
  “你想和他一起死,是吗?”
  顾无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样苍白虚弱的容颜却未能让他卸下那副漠然的神情。
  螓首未抬,她淡淡地答:“王爷向来聪明。”
  笑容轻轻地嵌在了嘴角,像春暖雪消,第一朵花开时的素丽。
  这样的笑,已是生死无惧。
  顾无极的神色愈发冷漠,视线移到她微屈的指尖,葱葱玉指,那里曾有一道伤,和他食指相叠,鲜血交融,说着滴血为誓,生死与共。
  而今她的生死,却与他人而共。
  凌厉的视线扫过她全身,那可让千军万马兵败如山倒的气势也没有让她退让半分。顾无极终于也笑了,一如往常,狂傲放纵。
  霜晚已无所可惧,即使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依旧泰然自若。
  “你那么想救他,甚至不惜去死,是吗?”
  “是。”霜晚轻道。
  “好,我答应你救他一命。”顾无极看着她,一字一句:“但我要你,和我成亲。”

  提亲

  夕阳的金色透过稀薄的云层照了进来,整个房间就像笼了一层辉光,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我要你,和我成亲。”
  原本抛却生死的淡然因着这句话稍有崩裂。饶是霜晚,也料想不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是相隔数步之遥,他的声音却像是来自远方。冰冷的语调,哪有半点求亲的意思。
  成亲,她却几乎以为他要将她凌迟。
  手指紧紧绞着被子,霜晚脸上淡淡的,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然后低应了声:“好。”
  事到如今,怎样都好。
  他突然贴近,视线相接,无可避免地撞入了对方漆黑的眸,瞬间惊慌失措。
  而下一刻,人已被他横抱而起。她身上仍卷着一床被褥,包裹得严严实实。可是他的举动过于突然,还是把她吓得圈紧了他的脖子。
  “放手。”
  耳边就是他的嗓音,无情冷酷。霜晚刚刚只是本能的反应,原本也未察觉自己举动的亲密。她一怔,双手滑落下去。这个刚刚说要和她成亲的男人,这样被他抱着,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顾无极踢开门,将她带了出去。
  门口两名官差尽忠职守地跟在后头护卫,没过多久,霜晚就被带到了一个阴暗的地道里。夕阳半沉于空,亮光照不进地牢。守卫点燃了蜡烛走在前方,霜晚很快就看到了躺在其中一间牢房中的云忆。
  他昏睡不醒,气息微弱。
  霜晚的身体也已十分虚弱,比云忆好不了哪里去。她原来是想就这样陪着云忆,一点一点从这个世上消失。可是现在有了转机。
  她被顾无极放落在地,身体一时稳不住,慌忙靠了墙面扶着。
  顾无极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便道:“开门。”
  等来狱卒用钥匙打开了门,他在云忆身上虚晃几指,之后又运功为他疏通经脉。云忆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睡容也安详了许多。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顾无极对狱卒道:“等他醒了,就放他走。”
  “是,王爷。”
  交代完,顾无极也不理会霜晚,径直走出了地牢。只有其中一个官差原路折回:“王爷说,让姑娘别忘记答应过的事情,休息够了就自己回去。”
  霜晚怔了怔,然后苦笑,既然要刻意冷漠,又何必再继续纠缠?
  看着云忆稍稍恢复血色的脸,她才觉得片刻安宁。
  她蹲了下去,小声道:“云忆,我就要成亲了。”
  黑漆漆的地牢,少了烛光,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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