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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夺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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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挑明,霜晚也知道他指的执着是什么。她望着正闭目养神的顾无极,问:“那么,王爷就一点没有被这份执着打动过吗?”
  他挑眉:“如果我说有,你会如何?”
  霜晚片刻沉默,再开口时却是冷静分析道:“王爷不可能对皇后娘娘有过特殊感情,否则以王爷的脾气,一早将她抢出皇宫,不至于让她苦等多年无果。”
  “我觉得这时候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吃醋的话,会比较可爱。”她的反应让他失笑,但他顿了顿,却又轻声说,“不过这么信任我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伸手揉乱她的发,换来霜晚的怒视。
  而他却笑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一缕细发,道:“若说先帝的感情是真心,那么当今皇上对菱华,便多是求而不得的遗憾。当年他与先帝同时认识菱华,都对她有好感。但先帝能以强权得到菱华,他却只能将萌芽的感情硬生生埋下。如今真的将菱华迎娶为后,得偿所愿,反而没过多久便腻了。”
  “不知舒皇后在墨华楼过得怎么样,宫人素来现实,皇后娘娘又孤身一人,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以前我在白蝶园的时候,她曾相当关照我,我不希望她处境凄凉。”
  “不清楚,我也许久未有菱华的消息。”
  他竟会没有宫里的消息?霜晚不信。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顾无极道:“我已将置于宫中的眼线一点点收回,以后皇宫的事情,与我无关了。更何况菱华如何,我本来就不大关心。”
  他闭起了双眸,惬意地躺在草地上假寐。
  舒菱华对他那样一往情深,他却不曾动摇,始终冷漠以对。霜晚并不同情舒菱华,只是越来越感觉出他对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男人,好像只有对待她的时候,算得上百般迁就。
  霜晚突然轻轻笑了,心情从未这般愉悦。
  “怎么?”
  “只是觉得,王爷真的很喜欢我。”
  他慢慢抬起眼,然后坐起,侧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你才知道吗?”
  “……”有种被反将了一军的感觉。
  “甜言蜜语。”嘴里这么说着,还是任由他将头枕在她的腿上,重新躺下。
  “太皇太后,您看。”笑容温暖的宫婢搀扶着太皇太后下山,遥遥指着印心湖边。
  太皇太后顺着她指的方向,不由得会心笑了。
  清风偶尔扫过平静的湖面,泛出粼粼水光。堤岸上绿树垂柳,两人亲密相依的画面,仿佛停住了时光。

  表白

  记得太皇太后提过,太上皇驾崩以后,她之所以选择乾宁宫这处偏僻地方,就是为了远离当时各宫的权势之争。如今乾宁宫已成为远离朝堂的清静之地,太皇太后独居在此,陪伴在身边的便只有长年服侍身侧的宫女们。若非每年必需大办一次的寿宴,她连想见自己皇子皇孙一面都很难。
  霜晚还是静贵人时,时常都会陪着太皇太后诵经念佛。太皇太后待她如同亲孙女一般,可她现在却换了另外的身份回来,又要瞒着太皇太后,总觉得愧疚。
  由顾无极牵着,两人向太皇太后行了大礼:“孙儿、孙媳,给皇奶奶请安。”
  “都快起来,皇奶奶这里,用不着那么多礼数。”
  太皇太后拉着霜晚的手在长椅落座,满意地打量着她:“上一次只匆匆见了一面,没能好好与你说上话,这一次你们回来,可要多到哀家这里坐坐。”
  宫婢送上了一壶清茶,笑盈盈地为他们沏上。
  霜晚被看得不太好意思,臻首微垂,道:“孙媳不孝,成婚后一直未能与皇奶奶请安。”
  “不打紧,你们能从阳州赶来参加哀家的寿宴,哀家就高兴。”太皇太后轻轻拍了拍霜晚的手,“无极这孩子性格别扭,你与他一起,没受委屈吧?”
  “皇奶奶,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顾无极哭笑不得,赶紧抗议。
  太皇太后不理他,只问霜晚:“你们成亲后,他没欺负你吧?”
  顾无极确实常欺负她,但又不是能对太皇太后说出口的事。霜晚偷偷瞄他一眼,摇头道:“没有,王爷待我很好。”
  他听罢,对她挑起了暧昧不明的笑。
  “哀家所有孙儿当中,就属无极的个性最为顽劣。之前哀家还担心他强迫你,如今见你俩感情这样好,哀家也就放心了。”
  听得太皇太后如此说,霜晚微微笑了。
  “皇奶奶别担心,我是真心愿意与王爷在一起的。”视线相对,他的笑容加深。
  “那便好,那便好。”老人家显得极为高兴,“无极虽性子放纵了些,但却是个聪明有担当的孩子,从来就不曾让哀家操心。你在他身边,他定能好好照顾你。看着你,哀家总觉得像看着从前常来陪伴哀家的一个贵人,都那么让人心疼。”
  霜晚怔了怔,没料到太皇太后竟一直惦记着自己。
  “皇奶奶……”终是不忍心欺瞒太皇太后,她跪下,“孙媳有错。”
  “傻孩子,这是干什么?”太皇太后连忙扶起她。
  霜晚却仍执意跪着:“皇奶奶,我是静贵人。”
  闻言,太皇太后不由得捧起她的脸仔细瞧了,但又疑惑:“哀家听闻静贵人的脸上有红斑,可是你……”
  “红斑是我为了逃避侍寝故意假造的,先前欺瞒了皇奶奶,霜晚实在罪该万死。”
  “你先起来。”太皇太后并没有生气,“自从你姐姐梅妃出事以后,哀家就很担心你的安危。元宵夜后哀家也找人打听过你,知道你失了踪,心里便总是记挂着。如今见你人还好好的,哀家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怪你?”
  霜晚不禁眼眶一热,“能得皇奶奶如此疼爱,是霜晚几世修来的福气。”总算跟太皇太后说了实话,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太皇太后笑呵呵地看向顾无极:“你上次说要给哀家带东西来,哀家很是惦记,这次可带来了?”
  “答应皇奶奶的,自然带来了。”顾无极早已吩咐乾宁宫的宫人去差锦绣和玲珑送来寿礼,“看,无芳轩的素斋点心。”
  太皇太后眉开眼笑:“果然还是你最孝顺哀家。”
  “太皇太后,我去另沏一壶‘春雨甘’,来给您配点心。”宫婢接过点心盒子,知道每次太皇太后吃无芳轩的点心都配这种茶,便善解人意地道。
  “好,快去。圆圆,再吩咐御膳房晚上多做几个菜。今晚啊,你们就留在皇奶奶这儿用膳。”
  “求之不得呢,我太想念皇奶奶这儿的斋菜了。”霜晚笑了笑,“除了皇奶奶最爱的点心,我们还另外给皇奶奶准备了一份寿礼。”
  玲珑和锦绣将锦盒呈上。
  几年前太皇太后的寿宴上,各宫争相攀比寿礼,令不喜奢靡的太皇太后非常厌恶。后来,寿礼便都改在寿宴前私下赠送。
  “让哀家瞧瞧是什么。”
  霜晚将锦盒中的丝锦织品摊开。泛着淡淡珍珠光泽的浅黄色丝锦,上头的刺绣巧夺天工。一百个寿字,皆是不同的字形,颇费心思。太皇太后眼前一亮,不禁站起身来,走近触摸。
  “丝锦与丝线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的,百寿图由我绣制,祝皇奶奶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此贺礼贵不在钱银,重在心意。
  “好!哀家很喜欢。这绣功,可要连内务府的人都自愧不如的。”
  太皇太后让另一名宫女将贺礼收好,又听顾无极道:“还有一份礼,是未然送的。”
  “哦?未然那孩子竟也记得哀家寿辰?”
  玲珑和锦绣拿来那个雕花木盒,一打开,那泛着香气的盒子里,果然是些胭脂水粉。
  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哀家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只有未然敢这般调皮,送姑娘家用的东西给哀家。圆圆,过来。”
  恰巧那个笑如春风的宫婢沏好了茶上来,听得太皇太后叫唤,便乖巧上前。
  “圆圆,哀家猜这些肯定合适你用,你拿着。”
  “多谢太皇太后。”宫婢笑着,大方接过木盒,又重新为他们换上新茶。
  再与老人家说了许久话,一起用完膳后天色已经开始暗下。出了乾宁宫,已有马车在外等着。其实从乾宁宫到檀云殿并不远,只是中途会经过暮迟从前住过的青梅殿。顾无极必是怕她触景伤情,才特意备的马车。
  霜晚回头看他,眸光淡柔:“王爷,谢谢你。”
  “想要谢我,就别让我等太久。”他笑得暧昧不明。
  他能等什么呢,还不是等她表白心迹……玲珑和锦绣也一同坐在马车里,霜晚撇过头,力作镇定地转移了话题:“杨将军与太皇太后熟识?”
  “未然是后山寺庙的住持捡来的孩子,算是皇奶奶看着长大的。他总多奇思怪想,为了调配香料,甚至天天拉了我与其他将军前去试香。这样大费周章,未然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送胭脂水粉,太皇太后必定会转赠给最疼爱的宫女圆圆。这等心思,早被其他人看透了。
  “看不出来杨将军会如此用心良苦。”杨未然总是吊儿郎当的,倒没想到还有这样深情的一面。
  “再过一年圆圆就可以离宫,到时候皇奶奶会做主将她指婚给未然。反正只要一年,未然就能等到他想要的。不似我,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的语气像是抱怨,但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相当恶劣。
  霜晚装作没听见,扭头看向另一边。
  很快到了檀云殿,霜晚下了马车,夕阳的最后一抹霞光照在身上,让她微眯了眼。这里之前她也来过,那次一时冲动下差点被他拐骗,幸好只到宫门外而已。
  情/事上她自认修炼百年也不能及他,但总被他逗得手足无措,又怎么都会想要扳回一城。霜晚随他进了房间,见他正要更衣,突然就铁了心走到他跟前停下,用命令的语气道:“低下头。”
  但未等他照做,双手已勾下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他先是错愕,随即舔了舔唇,满脸坏笑:“难得……你比我还急。看来要让你表白心迹,也不用等太久了。”
  这样竟还不能动摇他,总之他就等着非要让她主动就对了!霜晚暗自握拳,心里想着不能输不能输。
  她又凑近,但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只问:“王爷,要不要我帮你更衣?”
  “好啊。”他摊开双手,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架势。
  双手与心跳一样,始终不能平稳。系带的结解了许久终于解开,她慢慢脱去他的外衣,再到中衣。他的裸身已看过不知多少次,但此时却觉得心跳快得就要压抑不住。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极力思索着,无意识地伸手抚过他的皮肤,然后轻轻地,咬了他的锁骨。
  抬眼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才察觉他并不是全然无动于衷的。
  要再让她继续下去难度太高,她圈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想要你。”
  别的话她说不出来,这句应该也算表白心迹了吧?霜晚只想要速战速决,完全没有发觉这句话是多露骨的挑逗,轻易就让男人失去理智。
  “你是认真的吗?”他的眼里窜动着危险的火苗,声音暗哑。
  “嗯。”自投罗网。
  隐忍的欲/火已烧到了极致,他等了太久,绷紧的弦断了,连最后的一丝冷静也被她挑拨得消失无踪。在一片天旋地转间,霜晚已被他抱到床上,疯狂索取。
  “我想要你”这句话的杀伤力,这天晚上她从全身到骨头都体会得太过透彻。她觉得自己被带进暴风雨中,在漩涡里浮浮沉沉,不能自拔。
  清瘦的弦月被云层遮挡,一丝余辉仍是偷偷钻进了纱窗。朦胧的月色下,单薄的床单覆盖着娇小的身躯,只露出光洁细腻的肩头。
  霜晚累极,抵挡不住他一再求欢,求饶道:“别,不要了……”
  慵懒的嗓音,一开口,像在撒娇。
  他轻咬她的耳垂,低笑:“你又引诱我。”
  “我哪有?”他的指控简直是莫须有。
  他伸手揉乱她软细的发,乌黑的发丝披散在床,说不出的娇媚,叫他欲罢不能。
  霜晚瑟缩一下,看见他眼中的欲望愈渐深浓。她已经熟悉这样的眼神,抢在他开始进一步的动作前说:“我好累了……”
  自作孽啊,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那句杀伤力那么强的话。
  他停住,随后又在她胸前吮吻。用不着看铜镜,霜晚知道自己身上肯定已满布暧昧的吻痕。
  “顾无极,你停下……”她的气息渐渐紊乱。
  他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缠绵至极的吻,让她脆弱得再也使不出反抗的力气。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唯有此时感受到的急促心跳,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不是只有她是全然沦陷的。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骤然吸气,他的手指竟伸入她最敏感的部位,逼她求饶。
  “要停吗?”
  “……”
  是她错了,竟然妄想扳回一城。此时的霜晚后悔莫及,奈何被他掌控,全无招架之力。
  春宵一夜。

  尾声

  外面的天色依然暗着,晨曦被云层隐藏,许是快下雨了。
  风大了些,霜晚将手缩回被窝,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醒来。这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精力,明明几乎才刚睡下的……
  昨夜的记忆回笼,她一动,发觉全身都酥软无力。
  “吵醒你了?”发现她的动静,顾无极掀开床帘。
  “嗯。“霜晚还迷迷糊糊的,未多想便伸手抱着他的腰,头也靠在了他身上。
  “夫人,你这是要我别走的意思吗?”他失笑,用被子将她裹上,不再让自己继续看那不小心裸/露的春/色。
  “你去哪里?”
  “参加早朝。”
  她睁眼,才看见他已换好了朝服。对了,他们现在在皇宫里。
  “再睡一会儿,我很快回来。”他轻揉她的发,知道自己有些失了分寸,把她累坏了。
  霜晚却摇了摇头:“该起来了,按照礼数,还要向各宫娘娘们请安的。”
  “傻丫头,我带你回来只是知道你会想念皇奶奶,可不是要你应付那些繁冗的礼节。请安就不必去了,就算有人来,我也会让玲珑和锦绣挡着。”
  霜晚仍抱着他,忍不住轻轻笑了:“王爷,你真好。”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随即已低头将她吻住。在气息交错间他问:“夫人,你真的想让我走不了吗?”
  昨夜的教训太深刻,她瞬间清醒,急急将他推开:“……王爷快去吧,晚了皇上会生气的。”
  “让他等。”
  “过于沉迷女色,不利于王爷的名声……”她终于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嬉闹间盖在身上的薄被滑了下去,连忙又拉回来。
  “反正在那些朝廷官员眼里,北靖王只是个危险人物,有什么可在意的?”他无所谓道。
  霜晚发觉触碰到的温度开始熨烫,这回真的急了,“可是我会害羞!”
  顾无极稍愣,不禁大笑,最后也只是搂着她并未继续下去。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早朝开始,连弦煜帝也问:“三皇弟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顾无极有些漫不经心,只答:“确实有好事。”
  “三皇弟前些日子到西皊去,朕还未知道细节。此次皇弟前来,该有好消息上奏了吧?”
  “是。”顾无极上前,呈上西皊皇帝花离对东岳投诚的亲笔盟书。
  “做得好!”弦煜帝仔细看了盟书内容,喜形于色。
  长久以来因清寂诡秘令诸国忌惮的西皊,最近更以破天军之骁勇开始闻名于世。这次让西皊无条件主动结盟,除去少了一个虎视眈眈的强敌,更能让其他各国不敢随意再对东岳动兵。东岳弦昱帝才刚登基不久,此番功绩无疑能在他的政史上描下重重的一笔。
  “三皇弟,快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莫非果然是美人难敌英雄气概?”弦昱帝高兴至极,竟开起了玩笑,这在平常可少见得很。
  “北靖王去一去西皊和亲,便令西皊承诺三年不对东岳出兵,看来北靖王魅力非凡呀!皇上,南誉的公主也在各国物色合适的驸马人选,依微臣所见……”有朝臣不知好歹,竟也敢在顾无极面前胡言乱语。
  顾无极回头,冷冽的杀气如刀,只是一眼便已令那朝臣闭了嘴。
  “皇上是否忘记了,我成亲当日就已昭告天下,此生只娶一位王妃。”
  “可是……”弦煜帝皱眉,想起了霜晚曾伤过皇后一事,也想起三皇弟就是为了她,连在皇都的兵权都能舍弃。他原本以为三皇弟只不过一时被一个女人迷惑,过不久就能清醒。就像他一般,从前那样迷恋菱华,如今还不是换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可是西皊皇帝提出和亲一事,朕早就答应下来……”
  “皇上可放心,和亲之事西皊已经作罢。只是若再有类似的事,我便绝不会再出面。”顾无极言语温和,眼神里分明还有一丝嘲弄的笑意,然而全身所散发的气势冰冷狠厉,是真正属于王者的霸气!他的视线直逼皇帝,不让对方有任何回避的机会。
  皇帝即使坐在高高的金殿上,仍为这样的气势所惧。他与先帝不同,深知三皇弟的实力,从未妄想控制他。就算知道北靖王妃便是他的弱点,也全然不敢利用。
  “三皇弟一片情深,也是一段佳话。朕答应你,下不为例便是。”
  “谢皇上。”
  “三皇弟此次立了大功,朕重重有赏。北方毕竟环境恶劣,不如三皇弟便借此机会搬回皇都如何?”北靖王屡屡立功,声望早已盖过他这个皇帝。虽然三皇弟早就表明对皇位并无兴趣,但他依然畏惧,倒不如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更能安心。
  顾无极却淡淡笑了:“皇上,我打算暂别东岳一些时日。”
  “什么!?可是北庭那边……”
  “北庭自从上次战败,早已元气大伤。要对付他们,有杨未然、何牧歌等将军在足矣。”
  一直以来北靖王便是东岳不败的战神,若失去他,绝对是天大的损失。然而弦煜帝权衡再三,又不得不暗喜在心。他在,毕竟功高震主;他离开,皇帝便不用担心那些不中听的流言了。
  “既然三皇弟去意已决,朕也不好多加阻拦。现在虽无西皊及北庭的威胁,但若他日东岳有难,朕还仰仗三皇弟出手相助的。”
  “若东岳有难,不管臣弟身在何方,亦会赶回来为东岳赴汤蹈火。”顾无极拱手,做了承诺。
  早朝过后天果然下起了小雨,绵绵密密的,倒也湿透了衣服。回到檀云殿时霜晚已经起来,见他淋湿了,马上就拿了干净的毛巾过来。
  “你怎么也不坐轿子回来?”霜晚解开他的发带,乌黑的长发散了下来,多了几分魅惑的慵懒。
  他却将头抵在她肩上:“坐轿子太慢。”我想快点回来见你。
  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霜晚微微红了面颊,只道:“胡闹。”
  他未反驳,乖乖地坐着让她擦着头发。然而视线相触时,又察觉他这样沉敛如水的目光反而更加烫人。
  渐渐地心不在焉,一再纵容的后果便是又与他厮混到了晌午时分。听得玲珑在外敲门:“王爷,王妃,皇后娘娘来了。”
  霜晚立即便醒了,刚起身却被他一手拉了回去。他侧起身,淡道:“你若不想见皇后,可以不见。”
  舒菱华曾经想毒死霜晚,霜晚与她,也不应该是能友好和睦地坐下来谈天的关系。谁知道舒菱华这次来,又在打算着什么呢?
  他总是事事顾着她的感受,从不让她受丝毫委屈。霜晚便笑了:“有王爷在呢,我怎会惧她?”
  因为下雨的关系,天色要比往常暗了许多。正厅里燃着烛火,未曾踏入内门,已先看到墙上那抹纤细的倩影。霜晚记得无论何时看到皇后娘娘时,她总是显得温婉得体的,没料到这次见面,她竟已这般憔悴。
  “参见皇后娘娘,令娘娘久等,实在失礼。”霜晚被顾无极牵着,至主位落座。
  “本宫听闻王爷回来,便赶紧来见。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皇后今日一身简单的藕色裙衫,身上并未佩戴太多的首饰,不若以往雍容华贵。她抬头打量着霜晚,面露敌意问:“王爷,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
  “皇后娘娘不记得了?我是林霜晚。”
  皇后困惑地摇头:“本宫从未见过你。”
  霜晚曾怀疑皇后假装失忆,但是现在看见了她这样的神色,才确信皇后当真忘记她了。舒菱华只剩下未嫁给先帝以前的记忆,如此,也不再是她曾认识过的皇后娘娘了。虽然皇后是自作自受,但毕竟因为自己才令她变成这样的,霜晚始终于心不忍。
  与其让她怀有念想年复一年地等下去,倒不如让她赶紧死心。霜晚一叹,才道:“我是北靖王妃。”
  果然皇后满脸震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喃道:“果真如此,别人说你迎娶了王妃时,我还不信……那……”她目含希冀地看着顾无极:“我们之间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顾无极冷漠道:“当日先帝身亡,我便曾问你要不要就此离开皇宫,是你执意再当皇后。如今你过得好或不好,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王爷真是狠心。从前这般,如今也是这般。”舒菱华面色惨淡,“我听人说,王爷想要离开东岳。以后,我是不是不能再见到王爷了?”
  “我答应了皇上在东岳危难之时会回来。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没有这样一天。”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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